被他这么一说,陈秋花也不再敢闹了。扔了门栓,冷冷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她倒不是怕根生,而是怕了韩骄子,上一次被他轻轻一碰就发了疯,总觉得这人身上有邪术。

说着话使劲掰自己的手,韩骄子顺势放开她,对她勾唇一笑。那一笑格外迷人,陈秋花盛怒之下,居然也觉心荡神驰,一时不可把持。

她慌忙捂着脸跑走,再待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能做出为老不尊的事来。

根生去厨房烧了水,给两人倒茶,好像对待客人一样对两人客客气气的。春心虽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她和他的关系也仅止于此了。

和他说着话,随便问几句这几个月过得如何?根生说还好,只是忧心春藤的学业,这小子连乡试都没中了,会试更不用提了。倒是隔壁李家好福气,浩然中了会试贡士,过段时间就要上京考进士了。

春心正要提浩然,便顺嘴问他怎么样了?

根生笑道:“你这回来也来得巧,咱们两家就要结亲了,你母亲和李家谈妥把红霓许配给浩然,文定都已经收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算一算也没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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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亲们致歉,其实我也想每天多写一点,可是患了眼疾,真的力不从心,这点还请亲们原谅。还有春红帐暖更的也非常慢,我会尽量多写点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浩然和红霓的婚事

春心只觉脑袋“哄”地一下,她与浩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以为今世若能搅了他和红霓的婚事,他们两人会有缘分的。

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已经订婚了,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这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没心情再跟根生说下去,几步跑到外面想敲李家的门,可是想了想自己又算什么,又凭什么上人家家里去?

攀上梯子,想从墙头看看浩然,心里想着或许能看见他。

趴了好一会儿,似乎两条手臂都趴酸了,李大叔出来过两次,李氏也出来过,就是没有他。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院门突然开了,浩然从外面走进来。他穿着一件青色长袍,一张完美俊逸的脸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精神似乎很好。尤其那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在眼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一年多没见,他又长高了许多,看着与长大之后的他已经一模一样了。

想到这样一个闪亮漂亮的人,不久之后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想到那一夜他离开的悄无声息,心里顿觉酸痛的难受。那一夜她睡的那么熟,竟连最后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跟他说,一想到这点,那颗心更痛了几分。

捂着心口,暗暗发誓,这一世决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她绝不能叫他死,绝不能叫他毁在红霓手里。

此时也不管屋里的李氏听不听得见了,对着他高声喊道:“浩然,浩然。”

浩然抬起头见墙头上她在招手,不由心中一喜。他疾奔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又强忍着止住脚步,冷声道:“你怎么出现了?”

春心微微一愣,“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春芽啊。”

浩然抿着嘴看了她一会儿,有太多的事想问她,有太多的话想和他说。可是此时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只化作幽幽一叹。

“你回来了。”

说着又忍不住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你还回来干什么?”

春心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正要询问,突然见屋门打开,李氏从屋里出来。

她慌忙矮下头去,小声道:“今天晚上,村西的小树林,我有话跟你说。”

也不知他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她慌忙爬下梯子去了。整个村子。她最怕的人就是浩然他娘。这女人闹翻天的本事实在太厉害了。

李氏出了门。见浩然愣愣地看着墙头,不由问道:“你干嘛呢?闲着没事盯着个土疙瘩看什么?”

浩然微微摇头,也没说话,他本来以为自己心已经死了。可是看见春心,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又忍不住活过来了。或者他真应该和她好好谈谈,他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在她眼里,他又算什么?

春心低着头往屋里走,刚一转身,忽然看见红霓站在院子里冷冷看着她。

她唇边挂着一丝冷意,那望过来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样。

春心莫名觉得心颤了一下,匆匆想从她面前走过。

红霓却不肯放她。突然伸手拽住她胳膊,“你个小贱人,你以为回来了,就能破坏我的婚事了?我告诉你,属于我的。你永远抢不走。”

春心甩开她的手,“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冷笑,“别给我装傻,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为什么来的,我警告你,你若破坏我的婚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的声音阴狠冰冷,随着那话音一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春心微微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的意图根本没表露出来呢,她又如何看出来的?

其实女人对女人之间总会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尤其是敌对的女人,无论她在想什么,你都会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

自看见春心那一刻开始,红霓就在想她来是要做什么?想得到什么?会从她身边抢走什么?然后…她就莫名的觉得害怕,她现在身边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一个未婚的夫婿了。她想到浩然,开始担心她来是为了抢浩然。

她和浩然会议婚是迫不得已,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要嫁给村里任何人,在她眼里那些土包子没有一个能配上她。

可是陈秋花劝她说:“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嫁进豪门已经无望,倒不如寻个差不多的人嫁了,我瞧着浩然不错,这回中了贡士,若是进士高中,在外面放一任县令,你也算是官眷了。”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道:“闺女,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寻思许久,看着浩然长得还英俊的份上,也就点了头。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小心思里想着,要叫春心眼睁睁看看自己嫁给她的心上人,要叫她羡慕,叫她后悔。

本来李家也是不想同意这门亲事的,李氏瞧不上陈秋花的出身,觉得她做过妓女,她女儿也配不上他儿子。好在红霓在女狐选举中进了前十名,就凭着这一点,也有一些富户上门提亲,这么算起来,浩然能娶她也不算全亏了。

因为这个考量,两家的家长便都同意了,这门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顾虑到浩然四月份要进京殿试,所以要赶在他进京前把婚事办了。这两天两家人都在筹备婚礼,也因为此,春心一出现,陈秋花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晚上在家里吃饭,一家子人除了春水外,都不怎么跟她说话。

春心觉得很是别扭,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外人还好些,现在却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一家子都不欢迎她,而只是她厚着脸皮非要留下来。在来之前,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痛心酸。

韩骄子倒不觉什么,一顿饭吃得大爷之极,一会儿挑菜炒的太老,一会儿说米饭太硬,还瞪着眼叫陈秋花给他倒水来。

陈秋花稍有微词,他立刻晃悠着手中折扇,作势要碰触她的脸。

对于他这把折扇,陈秋花很害怕,总觉得里面住着只怪物。她吓得跳起来,刚要破口大骂,突然一块银子扔过来。

五两银子,立马堵了她的嘴,剩下的韩骄子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了。

韩骄子自然没真钱的,那钱都是石头变的,用不了多久就变回石头,他用这种障眼法不知骗过多少人。

若是骗别人,春心还说两句,骗陈秋花,她倒巴不得。

吃过晚饭,她记着和浩然的约会,天刚一擦黑就出门了。

韩骄子说要和她一起去,她摇摇头,“你留在家里吧,好好看着那娘俩,别叫他们给我捣乱。”

韩骄子自然知道有些话她想背着他说,虽然不愿,也只好点头同意。心里却道,你不让去,难道我就不会偷偷去吗?

他是狐狸精,来去无形,也不怕被发现,心想着,倒要瞧瞧这两人说什么。

春心走到村西,这会儿槐树还没开花,只长了些嫩嫩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等了一会儿,浩然果然来了,他的脸沉沉的,与下午见他时一样,好像心里憋着一口气似地。

他一开口便是冷冷地,“你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有事要做。”

看他这样,春心觉得很不舒服,低声道:“我与你一年多未见,难道你就这么对我?”

浩然冷笑,“那要看你如何对我,你做什么的时候,何曾知会过我?”

她诧异,“我做什么没告诉你吗?”

“你成亲可告诉我了?我见过你夫婿了,倒是一表人才,真是恭喜了。”这话里带着浓浓的酸味儿,听着都觉倒牙。

这会儿春心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从一见他就不阴不阳的,满脸不悦,原来是在乎她成亲了。

知道他还惦着她,心里很是喜悦,笑道:“你肯定是误会了,那不是我夫婿,我也没成亲。”她笑着把自己和韩骄子的事说了,是陈秋花害了她,怕没法交代,所以故意造谣她和男人私奔了。

浩然闻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在乎的就是这事,春心成亲的事本来他还不信,但村里人都这么说,还有许多人说见过春心的夫婿,夸赞说是好个人才。他听得多了,便也忍不住信了。

这次回家他本来是想见她的,想告诉她自己中了贡士,以后再中了进士便可做官,就能让她过好日子。他还想向春家求亲,想娶她,所以才会威胁母亲,若不同意就不去考殿试了。

李氏自然怕儿子自毁前程,才会妥协向春家求亲。而那会儿他还不知道,春心根本不在了,他只以为向春家求亲,求的肯定是春心。

后来婚事谈成了,两人合八字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要娶的居然是红霓。他自然不同意,跟母亲大吵了一架,说母亲误了他的事,明知他心里喜欢的是谁,却跟着那些人一起骗他。

李氏听得大怒,大骂他没良心,还说骂春心,说她个小贱蹄子已经成了亲,还敢勾着她儿子。最后拍着桌子道:“春家现在剩下的女儿就是红霓,你爱娶不娶吧。”

这个消息就好像晴天霹雳,把他炸的半天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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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定情石上狐狸吃醋

春心已经出嫁了,事情便再无可挽回,也是他自暴自弃,后来就同意和红霓成亲了。

可谁想,就在这时春心回来了,还说出了与韩骄子根本没成婚的事实,让他本已有些松动的心,更加动摇了。他抓着她的手,欣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如此?”

春心点点头,小声道:“你不娶红霓行吗?”

浩然犹豫起来,他刚订了亲,转眼就与女方悔婚,这也说不过去。沉思片刻,便道:“此事容我想想,要回去商量一下再下定论。”

春心暗嘘口气,若他肯应了,以后的事便不会发生了吧。

两人说着话,浩然拉她坐在村边的一块大石上。

这块石头被称作定情石,村子许多私下定情的少男少女都会到这儿来坐坐,以示缘定今生。几年前西街的秀华姐姐,就和情郎在这石上坐了一坐,后来和夫婿相处的感情极好。

那时候明焕还在村子,他和春心曾跟着秀华过来,偷窥过一回。一对小情人手牵手坐在一起,那副情意绵绵的模样,现在想来还觉很是羡慕。

她那时一阵感慨,说若是将来有一日,也能和心上人在这石上坐坐就好了。

明焕则嗤之以鼻,“做到这种破石头上就能牵手一生了,那天下所有的夫妻就都不是怨偶了。”他虽然话那么说,但双眼还是忍不住瞧着那相依偎的人,眸子中分明闪烁的是羡慕。

春心对他口是心非的模样狠狠嘲笑一番,后来两人约定,若是以后谁能和心上人坐在这石上,就遥遥祝福对方。。

而今日,终于和浩然坐在这石上,她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激荡不已,那颗小心脏砰砰乱跳,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话的。

可是出奇的,她却很是平静。平静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浩然倒是有些紧张,握着她,手心里全都是汗,他结结巴巴道:“你,我,你…”

春心低着头,轻声问:“你要说什么?”

浩然好半天才吭哧道:“若是我…取消婚约,你可愿意…嫁我?”

愿吗?不愿吗?以前她是很想嫁他的,可是现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浩然轻声道:“你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勤劳的女孩。善良、对人义气。活儿也做的好。是很好的妻子人选,你可知…我是喜欢…你的?”

他表白了,他终于对她表白了。

以前两人只是模棱两可的,如蒙在纱中的那么一点淡淡的喜爱。淡淡的暧昧,可是今日听到他亲口说出自己的感情。她却忽然很想叹气…她以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人,现在却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所说的优点她确实有,但她的性格绝不是他所说的这样。

她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墨守成规,规规矩矩,私底下却常常冒出些令人咂舌的念头,做出的事也时而让人出其不意,大吃一惊。而当别人被她的猥琐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她又迅速地回到了正派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所看到的是幻觉,她原本不该是这种人。

还是韩骄子说的对,她这人就是一个复杂体。一方面很守规矩,一转眼的某些行为也可以把人雷的外焦里嫩。而至于守不守规矩,全看她自己高兴。

没想到这样的她,在浩然眼里,竟然是个吃苦耐劳,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贤良典型模范了。

她有些心虚地问:“若我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浩然吃惊的看她,“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她不禁又开始叹气,若她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是个贤妻良母,她也不会把狐族折腾个底朝天,也不会开什么春心农场了。或者没跟着清心师父以前,她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单纯善良,但是现在的她却绝对不是这样。

若是被他知道,她和人合伙用“受不了”做成药丸子拿出去卖,不知表情会是什么样?若是被他知晓,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一场春事表演,就好像看一碗面一样,不知那张脸上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若被他瞧见,她抓鬼捉妖时,那神神叼叼的好像疯子般的形象,他还会喜欢她吗?

她真的不是好女子,最起码不是他口中的好女子。

不想就此破坏了他心中的印象,硬着头皮道:“我是说如果呢?”

浩然摇摇头,笑道:“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你会是变成什么样?不管变成什么样,你的心总是善的。”

春心觉得自己叹得肠子都要断了,最起码这句他说对了,太坏的事她真做不出来,但不好不坏的…就没准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浩然又道:“你到底如何想,若你肯应了,我明日就去退亲,然后再向春家提亲…。”他说着颊上飞起一丝红晕,映在他白净的脸上,好像傍晚的晚霞一样好看。

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若不是…咬着牙,也想不出若不是什么,只是似乎在狐族走了一遭之后,她的心境变得明显不一样了。

低着下头,心里暗想,不如先把他和红霓的婚事搅黄了再说。

她正要答应,忽然觉得头顶的树一阵簌簌作响。抬起头一看,正瞧见韩骄子从冒出新芽的树叶中伸出脸来,定定地眼神看着她。那眼里盈盈地饱含了水分,就好像一只弱小的动物被人欺负了。记得在柴房里捡到受伤的他时,那眼神就是这般。只不过区别是,那时欺负他的是明澜,而现在那个人却是她。

不知为何,看见他,到嘴的话忽然间就说不出来了,就好像有人用封条堵住了她的嘴。

浩然以为她害羞,低声道:“你若同意就点点头。”

春心点了点,顿时觉得一道寒光从背后射过来,让她如坐针毡。心里忍不住想,韩骄子怎么会在这儿的?她让他在家里等着,他又跑来做什么?

他刚才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一阵心虚,抬头看了看树上,这会儿他的脸已经变形了,那早已不是一个人头,而是一只狐狸头顶在人身上,尖尖的嘴,圆圆的鼻头,还有一双火红的眼睛,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那模样在夜色中看来甚是可怖。

她心里颤了颤,再不敢待下去,匆匆对浩然道:“我,我先走了,咱们明天再谈吧。”说完也不待他同意,就慌忙跑走了。跑的那个一个快啊!她发誓,这辈子除了性命交关,她从不会浪费体力玩命狂奔。

浩然瞧着她的背影,不由轻笑一声,“这么害羞,这丫头真是可爱。”

他却不知春心根本不是害羞,而是惧怕了树上的韩骄子。变成狐狸的他,不会突然从树上蹿下来咬人吧?

看看天色已晚,浩然也站起来,他正要走,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不明物体落在他面前。

大晚上冷不丁冒出个东西,都挺吓人的。他吓得颤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一个很美很美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映着皎洁的月色显得俊秀非凡,他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上执着一把折扇。那是一把极其华美的扇子,象牙的扇骨,绢纱的扇面,造型优美,构造精致,扔着卖也得值个百八十两。

此刻,他的嘴角轻轻钩着,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那笑容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却又让人觉得寒气刺骨,冷峻如冰。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是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那是一种超越众生的非凡贵气,高高在上的如同天上神明,可他站着的姿势,左脚微微点地,身子倾斜靠在一棵槐树上,那样子又让人感到一种风//流和轻佻。

他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他,眼神闪着犀利的光芒,让人觉得危险和邪恶。只是他长得实在很是俊俏,俊俏中又带着一抹温柔,让你又忽然觉得把他想得太险恶,是你本身太龌龊了。

看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浩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到底是不是人?

不然,为何他走路没有半分声息,就那么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前,那么诡异的身形,那么奇特的眼神。

他盯着他,让他莫名觉得胆寒,莫名的头皮开始发麻,然后莫名想撒腿就跑…

但他没那么做,出于礼貌,还是客气地问道:“你…是谁?”

韩骄子轻轻一笑,“你不该问我是谁,你该问我是不是人?”

浩然倒吸了口气凉气,顺着他的话音问道:“你是不是人?”

“你觉得呢?”韩骄子摇了摇扇子,突然对着吐出舌头。

那舌头是红的,红的像火,就像在火中烧过一样,就在你奇怪他的颜色之时,它开始一点点伸长了,然后越伸越长,从嘴唇直长到肚脐眼,在下腹的位置晃悠来晃悠去。

浩然想尖叫,就算他是一个大男人,就算他自诩胆量惊人,他还是忍不住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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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一个小时之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抢了她的男人

“有妖怪啊——”他终于大叫出声,然后撒腿就跑。

他身形刚动,就见韩骄子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也不是迈的多大,却稳稳地把他拦在身前。

“你想怎样?”浩然冷声问。

真难得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没有昏倒,这已经比许多男人都强得多了。韩骄子暗自点头,果然不愧为春心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还真有几分胆量呢。

他嘴角轻扬,让自己的笑容好像三月的春花,可说出的话却活活吓死人,“我想怎样?妖怪自然要吃肉的,你觉得我会怎样?”

他笑着欺进一步,扇尖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就好像一个浪荡公子在调戏一个良家美人,“不过你是男人,你的肉不好吃,你若告诉我刚才那个丫头去哪儿,让我把她吃了,我就放过你…”

“你休想。”浩然冷声说着,挺起了胸膛,“你要吃就吃我吧,不要伤害她。”

韩骄子心想,这小子也不是没有良心,对春心也算有心。虽然事实是如此,可他心里却忍不住微微泛酸,这个李浩然从各方面来说应该算是春心的良配了,她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以后也会过得幸福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高兴,不乐意,甚至忍不住想,他除了不是人之外,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李浩然了?凭什么他能和她成亲,他就不能?

关于这个问题,他曾问过自己无数次,除了“人妖殊途”,再也想不出什么。可就是这四个字,或者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一生都与她无缘了。

轻轻叹口气,心里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本来还想好好惩治浩然一番出口气的,可是现在却忽然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想做了。

神色有些颓然,冷冷道:“你走吧。”

浩然得了特赦。撒开腿就往家跑,他只是个普通人,心里害怕自是必然的。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碰见这个妖怪,那么长的舌头,到底是吊死鬼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