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个人没说错,没了定国公家族的光环,他什么也不是。

外面雨下了半天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韩骄子用法术给春心烘干了衣服,檐下不漏雨,衣服不湿也就不觉很难受了。

南门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也想让他帮着烘干衣服,韩骄子很客气地送了他三个字:“一边去。”

人家是狐狸精,南门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躲一边哆嗦去了。身上冷冷的,不一刻便连连打喷嚏,看着那两个暖暖和和的挤在一处,更觉闷气。

这场雨下了足足一个时辰,到了快傍晚才停了下来。

中午吃的那点西瓜都化成水,顺着身体里某种液体流了出来。这会儿三人肚子都饿的难受,有心再敲开门,想到肯定又是一顿冷言冷语,也只好作罢了。

南门摇头叹气,“算了,饿一顿死不了。咱们先去把马车找回来,赶回城里没准能赶上吃晚饭。”

韩骄子负责去找马车,一场大雨还不定把马浇哪儿去了。南门和春心两个,则站在道观对面的一棵银杏树底下,等着他回来。这道观前后,种植古木繁多,很多都是银杏和仙人松。雨过之后,树木散发出阵阵清新之气,闻起来很是舒服。

两人等了半响,都没见韩骄子回来,翘首以望,忽然看见官道上来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并不见多华丽,却第一眼就叫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车顶挂着挂着一块双鱼木牌,下面挂的是明黄色的穗子。赶车的是一个穿着土黄服色的年轻人,头上戴着宽宽的毡帽,看不清脸。

春心微觉诧异,问道:“这是谁的马车?”

南门微微一怔,“那是宫里来的。”

她“啊”了一声,宫里人怎么会上这儿来?

马车在道观门口停下来,赶车之人跳下来,这才看清他穿的是宫里的太监服。

南门看在眼里,匆忙一拉春心,两人躲在银杏树后面。

那太监走到道观,轻轻拍了几下门,片刻之后山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个女冠,正是不久前赶他们的那女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卖身作抵押

太监低声问:“真人准备好了吗?”

女冠点点头,“师姐在里面,稍等片刻,贫道这就请来。”

她去后不久,从道观里出来一个人,用一块蓝色纱巾包着头,一张脸都包的严严实实,但看身形应是女人。

太监过来扶那女子上了车,片刻后马车扬鞭而去。

春心一直盯着那车,眼看着它绝尘远去,才收回目光。宫里来的马车,肯定是要把人接到宫里去的,只是他们接的人是谁?

耳边响起南门的声音,“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铭心真人。”

春心“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南门笑道:“古月道观里住的就是铭心真人,这女子自然是她。”

春心想起在端王府看见的那个道姑,铭心真人在京城应该有些名头的,也难怪刚才南门阻止韩骄子,不让他硬闯。那一日敬王把就曾要她送给端王,俨然铭心是他的人,那么现在,他又打算把人送进宫了吗?

明琪到底什么意思,又想做什么呢?她琢磨不透,不由心中暗道,无怪乎明焕说自己这个大哥心机深沉,这么看来也确实不假。

南门摩挲着下巴,也在思量这事,对于这个铭心他是知道的,当年他离开京城时,这位铭心才刚出家,就凭借着过人的美貌和才情,在京城中小有名气了,现在七年之后,更是名声大噪,京中不少达官贵人拜倒在她的道服之下。

铭心原本也是贵族出身,她父曾是敕封的伯清子爵,她嫁的也好,嫁给少师李仁之子,李青岚,在当年也是一时俊杰,曾以诗画号称“双绝”。铭心自小熟读诗书,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也颇有才名。两人的结合也算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她命不好,成亲没几年李青岚就琵琶别抱了,他看上当年名噪一时的名妓杜红娘,坚持要娶她为妾。铭心是个极为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允,因为此事和李郎大吵了一架。李青岚气怒之下,对她道:“你若不许,我就休妻。”

自此那日之后,长达一年的时间李郎都没回过家。在外面买田置地和杜红娘风流快活。铭心伤心欲绝。便在古月道观出了家。她本来还想。看在昔日两人感情深厚的份上,李郎会追来阻止,可她望眼欲穿也没等到他来。后来,听人说起。她日夜盼望的李郎,早已携带娇妾出京,远赴扬州任官去了。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封休书,说是前世姻缘了断,此后天涯各一方,今生不相见。

这一消息对她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觉得自己被人抛弃,空将一腔情意付之东流。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她痛不欲生。一改过去洁身自爱的态度,索性放纵起来,让自己亮丽的才情和美貌,不至随青烟而消散。

也因为此,她从一个痴情万缕的贤淑才女。变成一个看破了人间真情,只为享乐纵情极欲的一个放荡冶艳的女人。

当今皇上好道,对道家的术法很是喜爱,也喜欢穿着道装的女冠。对于某些男人来说,出家的女人总有种神秘感,与侍奉神明的女人在一起欢爱,似乎与普通女人大有不同,那种含神秘、敬仰、尊敬、春情、爱欲于一身的滋味儿,美妙无比,更让人回味悠长。

也难怪敬王会投其所好,把铭心引荐进宫了,凭铭心的美貌,定能博得皇上宠爱。

这两年,敬王的野心越来越大,他与端王之间的争斗也愈演愈烈。

生活在两王之争的夹缝中,若想全身而退,似乎已成不可能了。他是方家的长子,而方家又是蕈国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有这样特殊身份的他,除非如西门一样变成鬼,或者消失不见,让他们再也找不着,否则很难逃离这个争斗的圈子。只是就算跑了,也跑的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很可能方家已经卷进去了,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看来也是时候该见见自己父亲了…

叹了口气,转头看春心,也是一副神游千里的模样。

她纯情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那样子让人很有些担忧。他忽然很后悔,不该把她带进京城,只要跳进这个污秽圈子,再想洗干净出去就太难了。现在她已经踏进一只脚来,而未来,他肯定会把她的另一只脚也拽进去。

两人发着呆,等了好一会儿韩骄子才回来。

刚才一阵暴雨把马吓惊了,撞脱了拴马的桩子,不知奔到哪儿去了。韩骄子找了好久才把马带回来,又安抚了半天把它的小暴脾气理顺了。

上了马车一路回城里,到了家,她就开始计划着要把地种起来。而种地自然需要农工器具的,也自然需要钱的。

春心把自己钱袋抖出来,数了数也没剩多少。

南门这空空如也的破宅子,要把它弄的能住人了,早花了不少钱。南门觉得既然宅子早晚是她的,也不肯拿出来钱来,所以这些只能从她的钱袋出。春心也深知投资的重要性,可是投资之后的后果,就是没钱可用了,所以当务之急的不是种地,而是想办法挣点钱了。

她把钱袋塞进怀里,去厨房做饭,刚一出门,却发现家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个人。

这人是常月,他是和浩然一起来的,坐在厅里和浩然有说有笑的聊着。两人现在是翰林院的同僚,自然相亲相爱,相互认识,只是没事往这儿跑干什么?

春心皱皱眉,对南门道:“你怎么看门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放进来?”

这一句骂了三个人,连南门和浩然都捎进去了。

韩骄子欣慰一笑,有狗有猫,这下他这只狐狸也不寂寞了。

南门知道她的脾气,微微一笑,倒是浩然有些恼怒,正色道:“春妹,有客在此,不要无礼。”

春心心知浩然还不知道常月底细才会如此,她也不欲揭穿,只哼了一声走出去。

南门在后面喊:“赶紧做饭,都饿死了。”

在外面待了一天,确实饿的够呛,她进了厨房,淘米做晚饭。刚把锅做上,就见厨房里闪进一个人影。

做了翰林院编修的常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扫原来的草莽之气,看着与原先判若两人。让人不免纳闷,他这份文雅是怎么装出来的?

常月笑吟吟看着她,“怎么?你看见我好像不高兴?”

春心冷冷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该高兴吗?”

自从遇见他开始,她受了多少罪,他不会不知道吧?以前先不说,自跟他一起进京之后就差点被他玩死,在朱紫街上她因一花而出名,到现在人们还在谈论那个与状元“分桃而食”的小道士呢。他倒是借着她的名,摆脱了京城众多女子的纠缠爱慕,却把她给豁出去了,害得她到现在都不敢穿道装出门。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常月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大的气性,到现在还生气呢。”

她冷嗤,“你要真想摆脱那些女人,把自己是贼的身份亮出去,岂不是更直接?”

常月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阴冷几分,“我劝你还是看好你的嘴,有些话还是别往外露的好。”

春心知道,他这会儿看着温和,其实残忍本性一点没变,她心中一颤,不由道:“我不会说的。”

“那就好。”他说着微微一笑,又恢复刚才那翩翩公子的风度,嘴角挂笑,看着极是无害。

春心叹口气,善变成他这样,还真是不容易。

常月也知自己刚才太凶了点,似是安慰道:“算了,咱们好几日没见,说点别的吧。”

春心咬牙,“好,咱们就说点别的。”她伸出一只白白的手掌在她面前, “你有钱吗?”

常月好笑,还没见过这样问人有没有钱的,这丫头是胆大,还是没心没肺?

他道:“钱是有,你这是要跟我借钱吗?”

她点头,“自然。”貌似她认识的人,他是最有钱的了。

常月笑着在她白嫩的掌心上一划,弄得她手心痒痒,她皱皱眉,听常月问道:“借钱给你没问题,可你拿什么什么做抵押?”

她想了想,“这座宅子给你抵押吧。”反正这宅子也不是她的。

常月嗤笑,“你少拿我当傻子,房契又不在你手里,你好好想想还不了怎么办吧?”

他本来想趁机要挟她,若是还不了,让她卖个身做抵押。不过要她卖身暖床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在这之前还是先做好另一件事。他道: “我也不要你抵押,你为我做件事,钱送你都行。”

春心大喜,“什么事?”

“你去方家吧,进去之后,把里面的情况随时报告我。等我的事办完了,再接你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离开京城。”远走天涯,做一对同命鸳鸯。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的眼神却是坚定不移的。

可惜春心没有看到,锅开了,她正搅着锅里的饭呢,听他这话好险没栽进锅里。她自己有的是事做不完,闲着没事跑到方家伺候人去?她是傻了吗?

鼻腔里哼哼两声,“这么难的事,你的钱不借也罢。”

第一百六十三章 骷髅头夜探古月

常月笑笑,“你可以好好想想,回头想好了告诉我。”

春心抡勺子,这一甩,勺子里残留的一些米汤甩出去,正飞到常月身上。她冷笑,“一辈子也不会去找你。”

她自诩硬气,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可后来才知道那所谓的硬气只能用在没事的时候,一旦泰山压顶,就容不得人不屈了。常月自有办法叫人乖乖听话,不但要听,还得心甘情愿的听,甚至根本不需要他出手,自有人替他办到。

她以为自己聪明,等真正卷进京城的漩涡中,才深切体会到什么是身不由己。而她只不过是别人操纵的一颗棋子。

常月身上沾了几粒米,手指轻轻挑了一粒放进嘴里,随后大呼一声,“快点做饭,都饿死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春心“啊”了一声,又对他的变脸程度大为观止了一番。

晚上吃饭的人多,菜却没几个,一群人跟抢什么的,一阵风卷残云后,桌上的饭菜就所剩无几了。

浩然刚刚跟他们一起住,有些不习惯这种速度,他刚起筷子吃了没两口,饭锅里就连稀粥都没了。常月和南门都吃饱了,拿牙签挑着牙上的菜叶,一边埋怨春心把青菜炒的太老,春心和韩骄子则靠在椅上打着饱嗝。

浩然捧着空空的碗,有些呆怔的看着这些人,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春心起身收拾碗筷,看浩然这样,不由问道:“你没吃饱吗?”

浩然张张嘴,他还没吃呢。

别人倒也罢了,可是陈状元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居然也跟变了个人似地,让他甚是叹为观止。他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因为多看了几眼,连最后一口饭汤都没摸着。

春心看他这呆怔的样子,不由叹口气。她刚见识这些人的速度时也是这样。不知是不是争斗惯了缘故,这些人聚在一起。把吃饭都当成在打仗。尤其是常月和南门,两个兄弟似乎是前世的冤家,都恨不能把最好的从对方手里抢到,逼得她和韩骄子也必须顺应他们的速度。

她道:“下回吃快点吧,家里没米没菜了,我明天去买。”

她收拾东西出去,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发俸禄?”

浩然有些羞愧。离发俸还早着呢,在这儿吃白饭,也不好意思再加人加菜加饭了。

他在宅子里住了半月就搬出去了,原因当然不是没有薪俸。而是朝廷为新进官员准备了宿居,他有地方住,自然不想白赖在这里。

他要走,最高兴的当然要属韩骄子了,他一直嘻嘻笑着。摇着折扇直把人送出大门。

浩然一躬到地,“多谢韩公子相送,韩公子真是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韩骄子笑得越发灿烂,他摇着扇子。眼看着浩然的马车走远,再看不见半分影子,才收回目光。

南门见他如此,不由笑问,“你什么时候和这小老头关系这么好了?”在他眼里浩然就是个小老头,正正经经,不苟言笑的,一点少年人的活力都没有。

韩骄子扬眉,“谁说我跟他关系好了?”

“那你这么热心的送他?”

韩骄子笑笑,“我只是确认他走了之后不会再回来。”说着“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关的那叫一个脆亮。

他转身回屋里,这个时间春心出门办事去了没在家里,否则少不得要跟浩然腻腻歪歪难分难舍。没有她在,送走他的过程真是短暂的令人兴奋。

其实有时候他也弄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情意,一个貌似郎有情,一个像是妹有意,但看他们相处却又不觉得没那么默契,他曾问过浩然究竟喜欢春心什么。

浩然道:“我们从小在一起,自然以后要在一起的。”他听得心中冷笑,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还在那里秀恩爱,真是越看越讨厌。

春心今天是带着西门、智丈和骷髅头一起出的门,他们到山中去捉鬼,打算捉个十只八只的鬼回来种田。

可是在山里转悠了半天也没见着一个孤魂野鬼,害得她准备了几天的桃木剑和捉鬼符咒都用不上了。

眼看着天快亮了,也没找到半个鬼影,却害得在山里吹了半夜的冷风。

站在最高的一座山下,春心叹气叹的肠子都快断了,叹的西门直想打她。

“那些鬼们都跑哪儿去了?”这是她问的第八十五遍。

西门道:“可能来得地方不对,这里没死过什么人,也就没鬼了。”

越是生活安逸的地方,横死的鬼越少。春心也深以为是,“你知道哪里的鬼最多?”

“当然皇宫了。”这个世上还有比那个地方冤死的鬼魂更多的吗?

春心轻嗤一声,“竟说没用的。”她这样的身份当然不可能上皇宫去抓鬼,就算她想去,皇宫里的侍卫也不让进。而且那种地方出的鬼,不管是做过宫女太监,还是贵妃皇妃侍卫的,大都不会种地,那样不事生产的鬼捉来也没用。

看来今天肯定要无功而返了。她收拾了东西,打算往回走,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天亮之后再回城的,最起码不用站在外面等开城门,可是现在一无所获,不早点回去也不行了。

带着几个鬼怪往回走,他们并不急,慢慢悠悠的走着,半道上路过古月道观。在月光下看来,这座素有艳名的道观似乎一扫白日里的庄严肃穆,染上几分迤逦之色。

曾听人说过,夜间的古月道观,是男女享受的欢乐窝,温柔软语,高床软枕,说不尽道不明的暧昧与欢笑,也曾留下无数个诗情画意,公子佳人相守相爱的佳话。

从道观门前走过,她忽然心中一动,女人主持的道观她还没见过,也不知是不是像传说中一样,那么美妙无比,让人流连忘返。

这么想着,忽然很想进去看一看究竟。对西门道:“你有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进去?”

西门没答话,骷髅头却道:“主人,我背你进去吧。”

自从上次从齐落山回来后,骷髅头俨然奉她为主,每天一口一个主人的叫着,心烦之时也觉他聒噪,不过这会儿听来却很是让人兴奋。

春心点点头,有他跟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爬上骷髅头的背,看着他一个蹿身就飞进道观,不由心中暗喜,没想到骷髅头除了闯祸之外,还有这样的本事。也不知他还会什么,改日真要好好挖掘一番,把他的潜能发掘出来。

他穿房过瓦异常轻松,好像一只飞燕一样背着她翱翔在道观的上空。这道观看着山门不大,里面却非常宽阔,庄严的殿堂与曲折环绕的外廊,随地形高低落,把殿宇楼阁连成一片,四周峭壁陡岩,群山拱揖,浮岚翠,真是“干崖迤逦藏幽胜,万树凝烟罩峰奇。”

骷髅头落了地,山门里,一条长长的石级将他们引向幽静深远的观内。借着月光向两旁观看,石路两侧镶有石刻,上刻黄炎培、谢无量、吴稚晖等人的诗文。

春心惊叹不已,一个小小道观竟能叫这么名人题词,这个铭心女冠的本事还真叫人叹为观止。看来传她与多位蕈国诗词名家一起谈文作诗,风月无限的事一点都不假。

她在里面逛了一圈,深深为这古月道观惊叹,骷髅头也实在,背着她转来转去,似乎要把这道观的每一块砖都踩一个遍。

两人走了一会儿,路过一间净房时,忽然听到里面有细小的嬉笑声。

深更半夜的,哪个不睡觉在这儿闲聊天?

伸手拍了拍骷髅头的肩,叫他走慢点。两人凑了耳朵在人家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就听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听说你前几日被抬进宫去了,可是做了什么?”

一个女人软软的“嗯”了一声,娇声道:“什么做了什么?进宫嘛,难道会是喝茶去了?”

那男子轻笑一声,“就是因为不是喝茶才问的,要是喝茶我才懒得问呢。”他说着低头在她身上一阵乱亲。

女子被弄得痒痒的,不由笑起来,“你这没品的男人,做这种事还要说些荤事助兴。”

男子大笑,“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才叫真性情,难道你喜欢关鱼那个木头?”

“你说什么呢。”女子不依,扭着身子娇声道:“那木头又怎及你解风情?”

春心忍不住想,关鱼是谁,怎么听名字这么耳熟?

男子笑道:“听听你和皇上的风流韵事,做起来也更有兴致。”

他一个翻身把女子压在身下,女子惊叫,“你不是刚要了吗?”

“刚要了也可以再要,你以前要几次都要不够呢,快说,快说,你一说我就兴奋了。”

女人咯咯一笑,开始说起来,“皇宫嘛,也没什么,就是比别的地方大一点,豪华一点…”

春心心中一动,她进过皇宫,这女人难道是铭心吗?

铭心仔细说起入宫经过,她进了宫之后就被送进后宫的一座偏殿,在那里有宫女伺候她沐浴,用精油鲜花调制的特殊浴汤,洗起澡来确实很舒服。

第一百六十四章 皇上的恶趣味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脱光了,送上龙床,可是等穿上道装才知道这是皇上的恶趣味。想必皇上看中的未必是她,而是她身上的道服,身为女冠,女道士,那种介于女人和女神之间的身份,想必给男人更多幻想吧。

皇上对她满意之极,两人相拥入帷,解衣共寝,共赴鸳梦。他只觉她肌肤柔腻,芬芳满怀,欢会之时,宛如处女,对她的美貌赞叹不已。

对于这个一国之君,她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时而有少女的羞涩,表现出弱不胜情的模样,时而有少妇的温柔,展示出柔情万种的态势,时而更有妖姬的媚荡,流露出分外的新鲜与刺激。两人整夜风月无边,不知东方既白。皇上回味无穷,惊声赞叹,“寡人遇天上神仙也不过如此而已!”

男子听到此处,不由兴奋的摩拳擦掌,“你是最好的,这我最清楚,不知皇上又如何?”

铭心“咯咯”笑起来,“那个皇上看着雄伟无比,其实就那么回事,还说吃了国师练的仙丹,定是无坚不摧,最后不过一碗面的功夫就完事了。”

男子挤眉,“你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

女子笑着越笑越声越大,到后来大笑转成娇笑,辗转之后,便发出轻轻地吟叫。

春心不由皱皱眉,上回南门跟她说这位真人与许多朝中大臣有染,那些闲极无聊的公子哥们,更是对她爱慕万分,有不少都是她的入幕之宾。现在看来,这事果然不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