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下得车来,抬头一望,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家广式粥铺,看了看周围一带的建筑,这里应该是唐人街了。

“跟我来。”冯轩说着,牵了她的胳膊朝店里走。

无双身不由己跟着他的步伐,眼睛盯着他抓着她手臂,却又不好挣脱。

到了店里,这里居然还没打烊,半夜三更的还有个店伙计坐在门口的收银台前。冯轩也没要菜单,直接对店里伙计要了两个清粥,两人选了一间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楼下冷清的街道,无双说:“你好像对这里比较熟?”

冯轩剑眉一挑,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说:“我以前在巴黎七大读的大学。”

难怪那封法国邮件他能看得懂。

接下来,无双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两人之间忽然又冷了场,幸好那粥来得快,瓷白色的粥片冒着热气,看起来糯香无比,无双却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心不在焉。

冯轩从头一抬,见她这个样子,他说:“这家粥很好喝的,是广州人开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你尝尝看,不烫人的。”

无双不好意思,只好轻轻抿了一口,这一口下去,清香盈满唇齿,竟然渐渐的有了胃口,不觉慢慢的吃起来,冯轩倒不吃了,坐在那里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喝粥的乖巧样子。

一碗粥喝完,无双见冯轩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的脸猛然红到了耳朵根。

冯轩轻轻一笑:“你还要不要再来一碗,这家的鱼片粥也不错。”

无双的头低了下去,她更不好意思了,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现在换成冯轩喝粥,他吃相文雅,稍微尝了几口,放下汤匙站起来对伙计说打包一份粥。

无双慌忙站起来说:“不用了不用了,”转头对冯轩说:“我真的已经吃饱了,不用再打包了。”

冯轩看着她这个窘迫的样子,他忽然含着唇笑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里,眸光一闪,然后对她说:“打包回去给伯父。”

回了医院,阮嘉铭还没醒,但冯轩却不肯让无双再留下来,他说:“今天你父亲动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你一直都没休息,你需要休息。”

说着叫来护士小姐,把粥给她,吩咐阮嘉铭醒来后给他到微波炉里热一热。

无双感激冯轩的细心体贴,只好顺从的跟着他上了车,直到他发动车子,她才低低的在他身后说:“冯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

“不客气,”他停了一下,再接道:“对你,我不觉得麻烦。”

这话让无双心猛地一跳,只好撇过脸去,假装没有听到。

无双也是才回的法国,她没来得及安排住处,住在一家小旅馆里,冯轩却是住在丽晶,仿佛早有预料,他对她说:“我已经叫人给你在丽晶定了房间,今天晚上先在这里住吧。”

“啊?”

“我是想,你今天先在这里住一下,反正我们公司跟酒店每年都有规定的业务往来,你跟我在一起,我也好放心些。”

“不用了,我订了旅馆。”

“你订的旅馆就别去了,明天我派人帮你把东西拿过来,你今天就住这里吧。”说着他也不理会她的意见,车子径直拐进了酒店门口。

马上有人迎过来,冯轩帮无双打开车门,拉她下来,一甩手,钥匙丢给了那人,然后一只手虚虚的拢在无双腰间,将她带进了酒店大堂。

大堂领班忙上前来给他带路,一边躬身道:“冯总,你很久没有来巴黎了嘛。”

到了房间,冯轩让无双先去洗漱,“你先去洗澡,一会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担心。”

她有点不好意思,“冯总,今天…真是谢谢你。”

“不用。”说着他站了起来,“对我,你不用这么客气。”要走的时候忽然回头对她说,“以后不要叫我冯总,叫我冯轩或者士轩都可以。”

此章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冯同学是个好孩子,灰常好滴孩子。

厄,慢慢看吧,嘿嘿嘿。。。。貌似很多地方有阮,有林重复哦,我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应该是我脑抽了。。。其实,一直都是姓阮的,阮嘉铭,阮无双,阮奶奶,阮爷爷,阮灿瑜,大家看到林自动变成阮好不?我一会去看哪里还有林。。。同时鸣谢读者 “敏敏”给挑错。我的输入法很那啥,经常会有错别字,他和她都经常分不清的,请大家原谅,顺便抓出来,我改!

第十一章·5月25号更新

无双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赫然还坐着冯轩,她一边擦着头发,猛地,脑袋中白光一闪,她记起来白天给冯轩打电话时说的话来,无双的心里重重的一击,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冯轩白天忙了一天,又连夜赶的飞机,正是疲惫不堪,本来他正靠在沙发上假寐,她出来了,微微响动,他便睁开眼来,见她握着一块浴巾,头发上滴着水,呆呆的看着他。

“哦,你出来啦。”

无双还是怔怔的看着他。

冯轩有点奇怪,“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冯…”她不安的嗫嚅着唇,一些话是不得不说出来了,“今天下午我在电话跟你说,我的意思…”

她话没说完,冯轩好像就明白她的意思,他看着她,目光温和如水,声音醇厚,“阮小姐,但是请你不要担心,我这次来并不是想要强迫你和我订婚,在N市那个上午,你已经跟我说得清清楚楚你不同意,所以你不答应,我不会逼你,我不会强迫你做你自己不想做的事。”

“冯先生,我其实…”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方才过来也只是想看看你休息了没有,已经快凌晨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明天见。”

“再见!”无双扭着手里的浴巾,讷讷的说。

她怎么想得到冯轩居然会说这样一席话来,其实到这个地步,她早已经豁出去了,就算是让她把自己卖了,做牛做马,相信她半个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可是现在冯轩先是派人特意送了钱来,连自己都亲自赶来了,却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双性子淳朴,没有心机,对于她来说最好的相处方式是你待她几分,她给你回报几分,她既不占便宜也不吃亏,这样最是心安理得,可是现在这个冯轩大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对她这样好,却偏偏将她的回报拒之门外。无双心里不安,但到底庆幸,冯轩说不会逼她跟他订婚。

也许是终于有了医药费,无双终于能够安稳的睡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她赶忙爬起来,洗漱完毕,酒店门口就有车子等着她。

那司机一见到她忙招呼道:“阮小姐,这里,这里。”

她疑惑的说:“冯先…冯总呢?”

司机说:“冯总有事先出去了,他吩咐我在这里等你,让我送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阮嘉铭已经醒来了,这一次虽然终于平安度过,可是无双却感觉他又憔悴了不少,她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父亲出神。其实她从小就很脆弱,虽然母亲过世得早,但是很多事还是学不来坚强,想起昨天父亲突然发病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又要哭起来。

阮嘉铭看着她说:“傻丫头,你怎么又哭了,爸爸没事?”

无双忍不住,她跑过去,抱着阮嘉铭的脖子,越加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天无双一直在医院里呆到晚上也没见到冯轩,她有点不安,等到晚上的时候司机没上来,反是那个经理又上来了,无双坐在他的车里问道:“冯总他去哪里了?”

经理拿出一封信递给无双,说:“总裁已经回新加坡了,他说看阮先生已经没事了,你也没事了,他就先回新加坡了。”

“啊!”无双惊讶的叫着,昨天他毫无预警的从中国飞到法国来,现在又这样回去了…

“那…那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无双期期艾艾的问着。

“阮小姐,总裁还说了,让你按时吃饭,记得休息,如果缺钱或者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们就行了。”顿了一顿,他接着又说,“总裁还说,他不想让你有负担,所以先走了,希望你自己保重!”

无双这下坐在车里完全石化了,手里的信封拆开来看,居然又是一张支票,上面签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她呆呆的看着那个签名,那两个字就好像冯轩那凉凉的目光来,仿佛正在支票上看着她,洞悉一切,她心里忽然又不安起来。

冯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回到酒店里,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一个晚上也没睡好。

她睁着大眼睛一直在想冯轩说的那些话,那天在他办公室他说:“爷爷很喜欢你,他难得喜欢一个人,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可能活不过几年,所以我请求你能答应。”

还是在国内冯氏的时候,宣传部的叶紫仿佛对他特别了解,那时无双并不知道他就是冯总,可早已经风闻了他很多的事,在女人上面,在生意上面的做派,无双亦是知道,如今冯氏如日中天,这个总裁在政界,商界,如何叱诧风云。

这样的男人,无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他有什么联系,如今却肯这样放低身段,对她花尽心思,虽然他并不强迫她,但是无双怎么会不忐忑。

无双总记得,她辞职之后,叶紫却落了一份文件在她那里,那天打电话叫她去送文件,悄悄打开会议室的门,,看见他正坐在会议桌的正中央,周围是部下拿着文件夹给他做汇报,他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她,坐在那里,眼神犀利,睿智,目如寒星。

全场的人,屏息静气,严阵以待。

那应该是他平时的样子吧,可是他在对待她的时候,脸上和声音里都是一股温和之色,想起他的那句“对你,我不觉得麻烦”,她就不安。

现在看起来,他这样走,是真的决定了不会强迫她,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更加忐忑了,仿佛她跟他之间,一些东西再也还不清了一样。

等父亲情况再好转一点,无双便把父亲转移到疗养院去了,不过她现在手上有钱,所以想把父亲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条件稍微好点的疗养院。

阮嘉铭还很不安的对无双说:“双双,我们不去那家疗养院,很贵的。”

无双一听这句话,眼泪就上来了,这么些年来,父亲吃了这么多苦,居然连好一点的疗养院都住不起,她哽咽着说:“爸爸,我现在有钱,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阮嘉铭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仿佛是在试探着她的脸色。

无双更难受了,她说:“爸爸,我现在在中国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我过两天就回国,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真的有钱,你看。”说着她从包里把冯轩的那张支票取出来给父亲看。

阮嘉铭凑过去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双双,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爸爸,你不要把女儿想得那么没用,这是一家大公司,很看重我的,知道您身体不好,所以总裁特意给我预支了这么多钱,您放心。”

无双说完又去收拾父亲的衣物,其实她一向不擅长说谎,但是一下子,居然连说了好几个谎,所以只敢低下头去不让父亲看到她的脸。其实这几年她确实够失败的,总共才一个父亲,她却连他得了这样的绝症她都照顾不好,看着父亲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心里刀割一样。

把父亲安置好,无双却也是不能再在法国呆下去了,想着父亲现在身体也稳定一些了,又转了好一点的疗养院,想起当初她撒的谎,她开始寻思着回国。

冯轩那边的事,她忽然幼稚的想,干脆回国到冯氏去工作算了,自己的工资就当是还债的钱,虽然她在冯氏的工资跟那巨额的费用比较起来距离那么大,然而这却是她仅能想到的一个还钱的方法了,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是一个星期后回国的,还是回了阮家。

她原是不想回阮家的,但是回了国,看见这里陌生而熟悉的一切,忽然沮丧起来,她居然还是只有阮家可回。

阮家还是老样子,奶奶对她不阴不阳,但是现在她也这么大了,又碍着爷爷的面子,也不好当面刻薄她,而且她现在正张罗着怀睿的婚礼,也没空来刻薄无双。灿瑜和钟明远带着滔滔一个星期回来一次,爷爷每日在花园散步,有时候钟明远回来跟他商量一些生意的事情,无双每日都去冯氏上班。

对于她重回冯氏,最开心的应该要数叶紫了,她现在看着无双就笑眯眯的,那个样子让无双看了不知怎地,她总是觉得一阵寒冷。不过叶紫这人容易相处倒是真的,无双自此多了一个朋友,阮家奶奶如今正开始着手操办怀睿和苏凉的婚事,无双便有时候上叶紫那儿玩到深夜才回阮家。

这一天叶紫开车送她回来已经很晚了,对叶紫道了谢,她走出来,正要走到门口,忽然一个黑影子立在那里让她吓了一跳。

她这人缺乏应变能力,害怕了,也不知道逃,居然就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

那人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逼近她,有扑面而来的酒气,无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这个充满酒气的怀抱给搂住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浓浓的痛楚,“阮无双,你不是和冯轩订婚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无双有点不安,她料不到怀睿会喝得这么醉,她微微一动,说:“怀睿,你喝醉了!”

他是什么是后学会喝酒的?

怀睿却不理她的话,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只顾着自己说:“阮无双,我说你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让我怎么办?”

听了这话,无双的心揪了起来,怀睿,你和苏小姐订婚了,你让我怎么办呢?其实她又何尝想回来,她最是胆小脆弱,很多事情不想面对就逃避,但是怀睿,我现在欠了别人的情,我不得不回来,即使你的婚姻让我心如刀绞我也得面对。

她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她在怀睿的怀里僵硬着身子。

不知什么时候怀睿好似清醒了一些,他放开她,撇过脸去,冷冷的对她说:“你进去吧,对不起,我喝醉了。”一瞬间,判若两人。

无双怔了,她哪里想到眼前这个人变化如此迅速,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人却不理她,放开她,马上掉头走掉了,无双没有转身看他,只是站在那里,凉凉的夜风吹着她,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还是阮爷爷发现她把她带进去的。

在客厅里,她有点不好意思:“爷爷,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等你啊,这些天你总是这么晚回来,我有点担心你。”

“爷爷,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先去洗澡休息吧,我看你在门口吹风,手臂都是冰的,小心明天又感冒了。”

无双乖巧的“嗯”了一声,上楼去,阮爷爷担忧的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无双这孩子!

自从怀睿和苏凉开始准备婚礼事宜,无双就是这个样子,整天整天在外面游荡,孤魂野鬼一样,半夜三更才回来,阮爷爷怎么会不担心呢。

第二天无双果然感冒了,叶紫听说她感冒了,非不准她去上班,她在客厅里抱着纸巾不停的弄鼻子,她一感冒就流鼻水流个不停。

阮爷爷在一旁批评道:“无双,你这孩子就这点不好,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真搞不懂你一个人在国外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嘉铭也不管管你,你看,昨天晚上我如果不把你叫回家里,还不晓得你打算吹冷风吹到什么时候呢!”

无双赧然,撒娇道:“爷爷,我这只是小感冒,我早习惯了,不要紧。”

“还不要紧,你看你眼睛都红了…”

无双刚要说什么,忽然斜眼看见门口进来两个人。

其实以前她也经常感冒,那还是大学的时候吧,跟怀睿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应该是不喜欢她感冒的吧,每次感冒她看见他的眉毛拧得死紧,然后抓着她去吃药打针,她好像一直都这么麻烦呢。所以那个时候她生病,总是不敢告诉他,她生怕看见他皱眉的样子,却偏偏每次都被他发现,然后皱着眉强迫她去医院。

怀睿听了爷爷的话,目光一转,看着她,无双马上把头低了下去。好像是养成了一个惯性,总是不能正常的面对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下。

反倒是苏凉高兴的走过来说:“无双,你在家啊,那太好了!”

无双抬头无辜的看着她说:“苏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恩,找你正好有事呢,我们打算去法国买婚纱,正巧趁着明天周末怀睿有空,你知道的,他平时忙得很,我想着你不是在法国呆了很多年吗,所以想请你帮我们做翻译。”

“啊?”无双转头去寻找怀睿的目光,他却已经调过头去了。

“怎么,无双,你是不是没空不方便啊?我还想着你明天也放假呢!”

“没…没…我明天放假的,也放假的,你们,你们定了机票吗?”

阮爷爷看着无双那张遽然灰白了的脸,于心不忍,他抬头对苏凉说:“苏小姐啊,我明天是想让无双陪我去医院,我过两天去新加坡了,想让她陪我去检查身体,而且她也感冒了,今天在客厅里撸了一天的鼻子啦。”

“小小一个感冒,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你检查身体为什么非得拉着她去呀,灿瑜不可以吗?明天叫明远开车来接你去就是了。”阮奶奶戴着金丝眼镜,从花园里转进来说道。

苏凉面色复杂,讪讪的,无双这才咬了咬唇对苏凉说:“苏小姐,没关系,我陪你去吧,什么时候的飞机?”

“今天晚上,怀睿已经订好机票了,只是,你真的没什么不方便吗?”苏凉到底是女人,心思细密,她察言观色。

无双对她笑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签证都是现成的,今天晚上就今天我晚上吧,是去巴黎吗?”

“是的。”

“那…那我现在先上楼去准备一下行李。”说着无双苍白着脸上了楼。

身后兀自传来一些话语。

“怀睿,无双好像感冒了,不晓得…”这是苏凉的声音。

“别担心,她感冒是常有的事,那都是小事,陪你们去法国选婚纱才是大事,放心去吧。”这是奶奶的声音。

无双扁扁嘴,眨眨眼睛,刚涌上来的泪水又被她忍了回去。

定的机票是头等舱,苏凉戴着帽子和大大的墨镜,由贵宾通道进去的。

苏凉低头对无双说:“不好意思,我是公众人物,不方便露面。”

无双笑笑:“嗯,我知道的。”

抬起头,不经意却碰上怀睿的眸子,她眼神一触上来,他即刻把目光转移开去,加快了脚步。

无双心重重的一顿。

这一次选婚纱,两人都相当低调,苏凉连经纪人都没带只带了无双做陪,无双这才发现苏凉和怀睿是不打算把婚姻公开的。演艺圈里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想当年林凤娇甘愿为成龙放弃一切,可是现在怀睿居然也要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她忽然有点可怜起怀睿来。不过想一想,怀睿对苏凉可真好,无双心里有东西缓缓的爬上来,漫过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眼睛里酸酸的,她想,自己不能再去想了。

那天在机场跟怀睿视线相撞,她后来的几天都回避着怀睿的眼神,不得已要和他说话也是看着地板,仿佛她是对着地板说话。

婚纱很快选定了,苏凉穿着那样雪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婚纱露臂挂颈的设计,胸口缀有精致繁复的手工玫瑰,蕾丝的齿状拖地裙摆,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苏凉女性柔美的线条却一览无余,她站在那里,穿着纯白的婚纱,美得像个仙女。

设计师也笑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被演绎得如此完美。

苏凉抿唇一笑,然后再问无双:“好不好看?”

法国设计师揶揄道:“苏小姐,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新郎。”

苏凉看了怀睿一眼,对无双无奈的说:“他从来不管我穿什么,问他反而让他觉得烦。”

无双只得对法国设计师说:“新郎很满意,谢谢您的作品。”然后她也赞扬苏凉说:“苏小姐,你穿这个真漂亮。”

“真的吗?”苏凉惊喜,一时来了兴致,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一旁设计师看无双身材娇小,他对她说:“阮小姐,你需不需给自己也挑选一款,我们这里有最新系列,专门针对东方女性娇小的体型设计的,您需不需要看一下?”

苏凉问无双:“他说什么?”

无双说:“他说他这里有最新系列,专门为东方女性设计的婚纱,想推荐我也看一看。”

“啊,那太好了,无双,你也看看吧,这里的婚纱太漂亮了。”苏凉也是太过兴奋了,说起来她在娱乐圈这么久,见惯了华服霓裳,但是此刻想到这是自己的婚纱,忽然觉得这些衣服异常的美丽起来。

设计师不用翻译也看懂了苏凉的话,他马上招手让服务员带来一款婚纱,那是一款宫廷式收腰设计,腰部用塔夫绸掐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面料,上面闪着光,只是乳白色的面料裳有及其考究的暗金绣花,看起来有一种天然的高贵优雅。

苏凉眼前一亮,她说:“太好了,这样的颜色刚好适合你,无双,你穿起来肯定好看。”

无双连连摆手,说:“还是不要了,不要了。”

“干嘛不要,反正来都来了,顺便试穿一下也好啊,而且,这款真的适合你,将来你结婚,也许就用得上呢!”

“我又不结婚,不用穿了。”无双的脸灰了灰,她更加没心思要穿了,她用法语对设计师说:“放回去吧,我不穿。”

苏凉仿佛猜到她说什么,哇哇大叫:“无双,试穿一下嘛,现在不结婚,将来总会要结婚的吧。”

这话一出,无双的脸更白了,对设计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是不婚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