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肯说话了,冯轩双手环抱着她,一边讨好的哄着:“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为什么冯轩越是顺着无双的话,无双肚子里的委屈越是占了上风,方才被怀睿被他气走的那一幕被她想起来,更是觉得心里有怨气,他似乎总是这样,站在高处,却掌握她的一切。这样她更想挣脱冯轩,不想和他再有牵连,虽然知道很多东西都挽回不了了,可却仍旧徒劳的努力着。她拼命的想推开他的手,几乎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可却总是推不开他,总是刚刚推开他这只,他的胸膛又牵牵绊绊缠缠绕绕的围了上来,她便再去推。冯轩却仿佛变得特别耐心起来,他看着她的努力,看着她拼命想要推开她,他明白她心中对他的怨恨,但他更明白自己不能放手,她越是使劲挣脱,他越是死皮赖脸的缠上去。总是这样,推开这只手,他另外一只手又箍紧她,无双的挣扎在冯轩好像是石沉大海,一点作用都没有,推不开他,无双开始用起蛮力来,但她的蛮力相对冯轩也不值一提。无双性子温柔腼腆,从未在别的男人面前使过这么大的泼劲,这一次在冯轩手里,倒好像是破了自己的记录。

冯轩好歹帮了无双这许多忙,之前忍他让他,总是念着自己欠了他,可也不晓得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瞧见冯轩一副执拗的态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无双心一横,头一低,在他手上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的无赖态度。

冯轩吃痛,但抱住她的手没有松开半分。反是低声下气的说:“无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心里恼我,打我,骂我,怨我,恨我,我都认了,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生我的气吧,你想要我怎样补偿你都行。”

听见这句话,无双忽然不动了,咬住他胳膊的嘴松开了,全身无力的伏在冯轩手臂上喃喃的说:“冯总,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大约是方才挣扎得过了,她发丝也乱了,头发也乱了,脸涨得通红,像是一株失去生气的枯草伏在他怀里。冯轩心下陡然生出一丝怜意,双臂一紧,将她搂近前来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深深的闻着她的气息。

同冯轩这样作战了半日,无双早累了,或许是终于没有力气,或许是心里也放弃了,她安静下来。冯轩刚想去看她的脸,手上蓦然一凉,冰冷的泪水打在他手上,他于是只好抱着她,再也不忍强迫她,只一经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安抚着她:“好,我不逼你,你不要再哭了,你想要回去,我不拦你就是了。”冯轩的语气又轻又软,只是觉得这辈子都好像没有这么挫败过。就好像小时候很真爱的一件东西,明明已经千辛万苦快拿到了,明明只差一点了,却在最后的关头自己劝自己放弃。有人说世界上最难的事是放弃,可比这更难的,是已经努力过,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却生生的劝自己放弃。

他再低低的叹息:“你想要回去,我再也不拦你就是…”好像承认自己的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按时更新,今天星期三,藤瓜真是个好孩子。

对了,给大家推荐一个好文,林希曦的《真相》和《浮生》这个作者的《真相》是我最喜欢的,写的真是好啊,也许有姐妹已经看过了,这个文曾经上过晋江官推,不久应该也要出版上市了,推荐姐妹们去看看。百度一下能找到的,大爱林希曦大大。。嘎嘎!!

第 30 章

无双却并不决定回中国了,她要回法国。早在来新加坡之前她就决定要回新加坡的,陪爷爷来新加坡是她最后一次行程,此间事一完她就决定要回法国父亲身边。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对无双最重要的是阮嘉铭,虽然这几年她总是流浪不在父亲身边,也一直让父亲为她担足了心,但若是父亲不在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可以逃避的地方都消失的话,无双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却偏偏连父亲医药费都凑集不到。或许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对自己意义重大的事和人,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都只能想到逃避,逃到回中国来,哪怕明知道怀睿有可能和灿瑜结婚生子,哪怕明知道奶奶不欢迎自己,她还是回来了。她怕,等父亲真的不在的那一天,自己会再也没有勇气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她需要再看一眼怀睿,她需要知道当年那个青涩少年,那个沉默隐忍的少年,现在是否安稳幸福的生活着,她更需要看他一眼,这样即使父亲不在了,她也能死而无憾的跟着父亲一起走了。别怪她太懦弱,她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本来就少,母亲,孩子,她们都走了,唯一爱过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无能为力,如果连父亲都失去了,那么她拿什么勇气去面对怀睿和别人白头偕老,拿什么来面对自己的孤独终老?

她是了解怀睿的,从前她就不敢强迫怀睿,因为他的生活中已经有了那么多身不由己,怀睿在阮家所受的那寄人篱下的屈辱卑微冷暖世情没有人比无双更了解,所以她不想让他左右为难,甚至到最后连问都不曾问过他独自跟着父亲远走他国。袁朗说他等了她这么些年,可现在苏小姐又是这样,无双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就算自己去争又怎样,到最后为难的还是怀睿,那就这样吧,回到法国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冯家的人眼见冯轩又把无双带回来了每个人心里都有疑问,可谁也没说,对无双的态度自是更加殷勤。冯老也只字不提,只是说留两天也好,明天让冯轩亲自送你回中国。听见这话,无双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冯轩,好似生怕冯轩再说出什么话来,只好紧紧的跟在魅冬的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无双就起来了,客厅里只坐着魅冬,她笑笑:“阮小姐九点钟的飞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样早?”

无双笑着点点头。

魅冬噗嗤一笑,打趣道:“莫不是昨天耽误了时间,延误了航班,因此今天起了个大早?”

无双再不好意思的笑笑,魅冬却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说:“阮小姐,你就放心吧,爷爷说让冯轩送你回去,那他一定会盯着冯轩送你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无双正待要说,却有人正走进来,魅冬招呼道:“方秘书,怎么一大早的就赶了过来?士轩有什么事?”

方秘书是冯轩的专用秘书,从前冯轩有事不在,方秘书没少到魅冬这里请示过公司里的事,因此二人关系极为熟稔。

方秘书点点头:“恩,是有很重要的事,这几天冯总身体不适没去公司,我就过来了。”

“真是难为你了,对了,你吃过早餐没有,你早餐一般吃什么,我让张大姐替你准备着。”

“大嫂,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吃完了…冯总…”说着方秘书对着楼梯上的冯轩点点头。魅冬回头一看,冯轩已经梳洗停当,衣冠楚楚的下来了,冯轩对方秘书略微一点头,转而目光又飘到无双身上去了,她正低着头。

魅冬对冯轩说:“士轩,方秘书找你有事,一大清早的,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冯轩沉着声“恩”了一下,魅冬继续说:“不管怎样十万火急的事,早餐还是要吃的,你的早餐张大姐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魅冬话未完,冯轩看一眼餐桌前那个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全身僵硬起来的身躯,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不用了,我一会再吃。”说着进了书房。

无双终于吃完早餐,这时冯老也起来了,魅冬于是又忙着去给冯老张罗早餐,无双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心里却一直希望要是能马上叫司机送她去机场就好了,她心里一点也不想冯轩陪她回国,可冯老盛情难却。冯轩是什么人,冯老主动让冯轩陪她回国,也是一种礼数,表示对她的重视,她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可等冯老用完早餐,无双抬腕看看表,也该提起去机场的事了,等了一会魅冬也没有说起,无双这才站起身来对他们说:“冯爷爷,冬子姐,现在时候不早了,我的飞机是九点钟…”

说到这里,通情达理的冯老才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你先等一下,我叫人去催催士轩,让他陪你一块坐飞机回去。”

无双鼓起勇气谢绝道:“冯爷爷,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怎么能一个人回去呢,还是让士轩送送你,魅冬你去催催士轩!”

魅冬看着无双面有难色,她于是替她说:“爷爷,士轩最近工作忙,恐怕…”

“忙什么忙,他怎么就去不得,一年到头只看见他在外面飞来飞去,让他替我送个人,怎么就不行了?”冯老脸色一虎。

魅冬不敢接话,顺从的去书房叫冯轩,出来后安抚的对无双笑:“阮小姐,你先等一会儿,士轩有公务要忙,稍等片刻。”

无双只能继续乖乖的坐在客厅里等。

冯老好像今天要出门,魅冬忙着替他打点,弄好之后,冯老对无双说:“冯爷爷今天有事,就不送你了,你好好保重,下回有空再来这里玩。”

无双点点头,笑着答应了。

魅冬派人送完冯老,回来无双还在客厅里,见魅冬回来,无双忙站起来说:“冬子姐,冯总若是没有空,那我就自己去机场吧,我应付得来的,没有关系。”

魅冬面有难色的说:“士轩还没出来吗,我派人再去叫叫他,应该一会就会好的。”魅冬最是了解冯老,他和阮老交情深厚,叫冯轩替他送无双,就等于他自己亲自去送,如若最后还是让无双一个人走了,冯老回来铁定得发大脾气。

魅冬这样说,无双也只得坐下来,心想,且等一会。

这是是张大姐进去请,敲了敲门,张大姐端进去两杯咖啡,冯轩正坐在书桌后面,头也没抬,张大姐期期艾艾的说:“士轩少爷,阮小姐还在外面等你送她回中国。”

“知道了。”冯轩仍旧没有抬头,淡淡的答。

方秘书刚要喝咖啡。

又响起张大姐的声音:“士轩少爷,阮小姐是九点钟的飞机,现在已经是…”

忽然“啪”的一声,那杯咖啡让冯轩猛地扫到地上去,他声音怒意浓炽:“她要回去就让她回去好了。”

放秘书手一抖,他的咖啡也被洒出来大半,呆呆的看着冯轩。张大姐也是屏息静气,一时之间,书房里只听见墙上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此时连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见。

张大姐低着头,垂着手,一脸的诚惶诚恐,方秘书也是惶恐着。自从跟冯轩这些年以来,他渐渐养成锋芒内敛的性格,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对手面前他绝对能够保持绝好的风度,谈笑间金戈铁马,倒很多年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了。

方秘书刚想替张大姐说句情面话,可是看他那脸色,竟是生生的忍了下去。

书房里静默了很久,才重新响起冯轩的话,他已经恢复冷静,声音沉着坚定:“去,叫老李来,我一会就送她出去。”

张大姐如获大赦,忙不迭的答应着退了出去。

方秘书低着头,看着其他地方,冯轩倒也没注意他的表情,只是对他挥了挥手说:“今天先这样,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回公司吧。”

方秘书也答应着退了出去。

无双再在客厅等了一会,冯轩终于出来了,无双忙站起来,冯轩看也不看她,径直朝门口走。有时候人的气场真是一件微妙而奇怪的事情,冯轩一语不发走出去,无双却能从他走路的气势中隐隐能得出信息,他此刻必定是心情极差的,她也忙跟上去。

行李物品早已经由司机老李提到车子上安置妥当,眼见无双跟着冯轩走过来,老李忙站好,替他们打开车门。

冯轩头一低,便坐了进去,倒是无双上车前迟疑了一会。

冯轩坐在车里,仰着头看着她。

无双终于说出自己的不安来:“冯总,你事情忙就不用去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去。”

冯轩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盯着她,凉凉的讽刺语气:“你怕什么?”

这一句话老李听不懂,无双却是懂,她心里更不安了,可在他面前她总是无力的,面上再尴尬不情愿,也只好沉默顺从的跟着坐进去。

老李是最后上车的,他刚要关门,却陡然听见身后冯轩的声音:“老李,你下去吧,我来开车。”

老李一愣,支吾着:“士轩少爷,孙少奶奶嘱咐过我说您的伤还没好,恐怕…”

“恐怕什么…”冯轩冷笑,他昨天还不是一个人开了车出去。

老李终于不敢接话,冷笑通常是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士轩少爷发怒的前兆,他顺从的从驾驶座上退出来。冯轩却比他利落得多,打开后座的门,走出来,一弯腰,稳稳的坐在驾驶座前。

车子内照例是令人尴尬的沉默,这次在新加坡无双甚少有机会单独和冯轩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有个叶紫在中间语笑嫣然的周旋,这一静下来,无双的心跳不由慢慢的乱了。

也许是太过安静,小小的空间里,他的呼吸声细密绵长让无双有种感觉,仿佛那呼吸声就在她耳后,仿佛鼻端闻到他的气味,这些暧昧的感觉,不可避免的让她想到那个混乱的晚上。她的手心里是一片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更新了,更新了,还有就是,因为出版的需要,文章更新速度还会放慢,可能以后会改成每周一更,每次更三千字,每周一更吧,对不起大家了。。。

第 31 章

手心里的汗和热度让她脸红心跳,让她心生不安,她拼命让自己不去想,可偏偏无法抑制。冯轩背对着她坐在前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隔着一排座位的距离,可无双心里却越来越害怕起来。

在这样的冯轩面前,无双是缺乏应变能力的,她只能把头低下来,于是,这一路变得异常的难熬,她一直低着头,只觉得脖子都要酸了。

冯轩却谨尊君子协定,果是一点也没难为她,到了机场,引着无双从贵宾通道一直送她上飞机。无双直到上了飞机还忐忑不安着。

却不料一到疗养院,无双便看见于经理正在父亲病房里,看见于经理难免会想起冯轩,她心下不是滋味。看见于经理难免想起冯轩,这个经理帮她办了好多事,欠了冯轩无双总是心里不安。

于经理听见有人进来,一回头:“阮小姐,你来法国了?”

无双不好意思的笑着叫了句:“于经理。”

于经理恭谨的回答:“阮小姐不用客气,冯总有交代,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也许会需要帮助。”

无双的脸红了红,微微颔首道:“恩,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多谢你!。”

“不用客气,既然阮小姐来了,那你们先谈,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送走于经理,无双打量了下父亲的神色,还是憔悴着,倒是见无双来了精神好了很多,无双看了看病房的布置,说:“爸爸,你什么时候换的病房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这个病房我老早就换了,还是你们公司领导来的那天换的。”

“我们公司领导?”

“是呀,那个于经理说是你们公司总裁,是他给我安排的这个新病房,我还以为是你拜托他的。”

这么说来竟是冯轩,原来她不在的时候他还为她做了这样多的事,无双心里五味陈杂,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哦”当作默认了父亲的说法。

阮嘉铭又说:“双双,这次你留在中国就不要再出国了吧,公司对你这样好,在国内,好好的安定下来吧。”

无双不置可否,跟父亲聊起了这些天的事情,把话题转移开来。

还是在新加坡的时候无双就每天给父亲打电话,法国这边通常是于经理在帮她们办事,有时候一天好几个电话邮件,不知道法国法国政府到底在查什么,调查的都是一些琐碎繁杂的事,比如:需要提供她们当年入境的详细记录,他们当年的护照,签证,阮嘉铭怎样冒名顶替到法国核电站当工程师…等等等等,甚至他们这些年住过的地方,无双去过的地方。这些事情虽然不大,可都很琐碎,需要提供证明,需要仔细回忆,需要办理各种手续。虽然于经理能干,但这些东西年深日久,很多东西连无双自己都可能记错,所以总是要三遍四遍的印证,因而也常打电话给无双来确认。

问起法国政府连日来的查问,阮嘉铭倒轻松的笑了起来,“其实现在事情也差不多快要办好了,法国政府同意提供医疗保障和赔偿。双双,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从越南偷渡到法国,后来我又顶替越南工程师的名字去了核电站? ”

无双点点头,当年可以说是千辛万苦从越南逃到法国,父亲不敢用自己的名字,恰巧同行来的越南工程师死亡,父亲就顶着那工程师的名字去了法国核电站。

“这一次核电站出事,损失太大,上级要求严查,工程师一个一个查下来,查到我有问题。原来那越南工程师同越南政府关系不有问题,再加上这几年你总是到处流浪,所以他们怀疑我的身份,迟迟不肯提供我的医药费和赔偿,原来只是想看看我到底同不同越南政府联系。这一次也是多亏了于经理千方百计帮我想办法,才让法国政府派遣专门人员调查我的事,现在事情也差不多查清楚了,所以,双双,我的事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无双心下稍安,可又明白,于经理说的法国政府专门人员寻找证据的事肯定跟冯轩脱不了关系,就算到最后她还清了欠他的医药费,但她到底还是欠了他。无双心绪不宁,原本已经跟冯轩把话挑明,现在为了这件事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坐在公共汽车上,远远的透过车窗看见埃菲尔铁塔上的灯,无双心里沉沉的难过起来。她想起上次和怀睿说到去协和广场,怀睿说:“不用了,那里我已经去过了,睿显科技建立的第二年我就来过了。”

袁朗说:“…睿显科技创办的第二年,我再回国,无意间跟他说起那封法国电子邮件,我回纽约后才知道他马上跑到法国去了,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说根本没有见到你…”

“…后来他才跟我说是真的,打算一毕业就跟你结婚,带你住出去,他说,他不想让你住在阮家,更加不想看你老你这样没安全感…”

车子经过旺多姆广场的时候,无双仔细回忆上次和怀睿来过的地方,但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车子已经开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也没有预期的难过,只是一层淡淡的惆怅涌上来,就像小时候,家里没有钱,每次去逛商场,看见漂亮的玩具她流连不舍,可是知道妈妈没有钱买,只能放下,但心里免不了的会有遗憾,并且这种惆怅在以后的日子里永不撤销。其实就像现在一样,即算是明白遗憾惆怅在以后的日子里永不撤销,但也没有任何办法,眼睁睁的回头,看着它成为遗憾。

怀睿,我连你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无双都很忙,法国政府还有许多事情找她,对于当年他们从越南偷渡而来的一系列事情需要再问她一些事情,她也就忙碌着,心里竟隐隐有点感激这样的忙碌,让她忘了怀睿,忘了苏凉的话,也忘了冯轩。

平稳安定的生活一直过着。

为父亲煲汤,陪阮嘉铭散步,有时候也聊聊小时候的事。阮嘉铭总是记起无双的妈妈就满怀唏嘘,如果无双的妈妈没嫁给他或许她这一辈子根本就不用受这么多苦,或许无双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总是自责当年若不是自己一心惦记着双亲年迈想同父母修好关系把无双送到阮家去,让无双吃了这么多苦。说到这个上面无双便把话题绕开来,她正筹划着把阮嘉铭接出来,阮嘉铭这一项因为于经理的悉心照料身体也好了很多,白血病已经无法治疗了,无双只想着等法国政府的赔偿一到就可以陪父亲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一段日子。无双看中了法国某个靠近地中海的小城市,离马赛也近,算算加上法国的医疗保障和赔偿也够住一阵子了。

无双筹划了好几天,每天拿着地图和指南给阮嘉铭讲解,阮嘉铭却压根没听,他终于忍不住止住无双:“双双,你这次回中国,有没有,有没有回阮家?”

无双一愣,翻书的动作停下来,但只消这一瞬就够了,阮嘉铭明白过来。

“你,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无双点点头,眼睛垂了下去。

阮嘉铭在心里黙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他…”

“爸爸,我和他,结束了,他已经,有孩子了。”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一句回答,却把一切联系都斩断了,阮嘉铭再也没法接下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无双仍旧翻着手里的书,可却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儿病房的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无双才猛然发现书都让自己给拿倒一头了。也顾不得这么多,她忙站起来去接电话,谁知道竟然是叶紫。

“叶紫,怎么是你?”

“猜猜我在哪儿?”

“…不知道。”

“我在巴黎。”

无双惊了一跳,本以为叶紫在跟她开玩笑,见了面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来了。

叶紫是和梁未风到法国来挑选婚纱的,又是婚纱,不过叶紫和梁未风的婚期早就定了,到巴黎来准备礼服倒也是合理的。可转念一想,无双知道叶紫家是有专门的礼服设计师的,一些衣服就算要送到外国定做一般也是让专业的设计师量好身材尺寸便足够了,这趟国出得好没必要,无双正揣测叶紫的用意。

看着无双一脸的狐疑,叶紫也不好装下去了,她干笑着说:“那个,冯轩也来了,因为他以前在巴黎七大念过书,他法语好,未风说让他做翻译。”

让冯轩做翻译,也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冯氏在巴黎那么大一个分公司,藏龙卧虎,哪还用得着让冯轩做翻译,让冯轩做翻译这话也只有叶紫说得出口。叶紫并不知道无双在新加坡和冯轩发生过什么,只是看她最后没有回国反来了法国,她便顺便打听了一下。这一打听把她吓了一大跳,冯轩之前为了无双来法国的事,于经理一直遵照冯轩的吩咐替无双照料阮嘉铭的事,冯轩替无双挡的那一枪…这样一联系起来,冯轩在中国对无双的求婚看起来应该就不那么简单了。更让叶紫惊奇的是,冯轩所有的一切事宜魅冬居然都知道,叶紫找魅冬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下,奉劝叶紫:“士轩要做的事,要得到的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别插手,怎么能不插手,迷雾重重,无双却又这样走了。叶紫还从未见冯轩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简直是花尽心思,无双走的那天听佣人张大姐说他还摔了杯子,想来想去,叶紫还是忍不住插手了,她借口到法国挑选婚纱把冯轩拉了来。

在新加坡的时候叶紫只想着冯轩心里不好受,所以把冯轩带来了,现在看着无双,心又朝无双这边倾斜起来,想着自己也太不顾及无双的感受了,又歉疚起来,徒劳的想要安抚她:“无双,那个,你放心吧,我来找你冯轩并不知道——”

无双低头淡笑,“没关系。”

叶紫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她见无双心情低落,忙把话题转开了,尽问一些法国的风土人情,谈一些名胜古迹。计划着让无双带她出去好好玩玩,无双在新加坡受了叶紫不少的照顾,在中国的时候也受叶紫照料颇多,说到这个她也兴奋起来,两人计划着第二天的出行,制定好计划后无双惆怅的说:“其实巴黎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过几天我们南下马赛的时候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回巴黎了。”

“为什么?”叶紫不解。

“我打算陪我爸爸在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的一个小城里定居下来…”顿了顿,她又解释道:“我爸爸得了白血病,可能…可能治不好!”

“哦…”叶紫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一整天无双都陪着叶紫在逛,叶紫直嚷着要去凯旋门,因此她们一整天的行程从凯旋门开始,然后是协和广场,荣军院,马不停蹄的玩下来,午餐都没吃,只用几片小面包和牛奶代替,却还是没有时间再去卢浮宫了。晚餐的时候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无双笑叶紫:“你也太心急了,人家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却一天就想把巴黎逛玩。”

叶紫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吃完晚餐已经是深夜了,无双说:“叶紫,你该回酒店了吧,我送你先回去。”

叶紫却仍旧意犹未尽:“我先不回去,无双,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无双看着叶紫笑嘻嘻的样子,心里疑云大起:“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景点都关闭了。”

“哎呀,总之,你说好今天陪我的,不许反悔,我们出去玩,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叶紫仍旧神秘兮兮的说。

无双再问,叶紫也不肯说是什么地方,无双只得随她了,若是她知道接下来叶紫所谓的好地方是什么地方的话,恐怕她根本就不会答应叶紫陪她来。

下了计程车到了天堂的门口,无双才觉得这个装修有点眼熟,她有点疑惑是不是到了新加坡。叶紫终于不卖关子了,她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在无双面前晃了一下笑嘻嘻的说:“无双,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事先从冯轩那儿偷来的会员卡,今天我终于可以来了,我要去八楼。”

“叶紫,我们还是不要去八楼了吧,那里…”

“为什么啊,上次你们去过之后你也不告诉我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心里好奇,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进去看一看,谁也别想阻拦我。”

“可是…”

“你放心吧,巴黎的‘天堂’比新加坡要先进多了,才没那么多臭规矩,这里只要有会员卡谁都可以进,我早打听好了,有会员卡八楼也可以进的。”

“叶紫…”无双还想劝,可叶紫早已经不听劝告走了进去,无双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巴黎这边确实要开放一些,叶紫一个单身女子说要去八楼,这里的侍应生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有无双忽然在这当口说:“叶紫,你去八楼吧,我不想去那里,我在这个大厅里等你,好不好?”

“不行,要去一起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算什么事?”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

叶紫看着无双一脸为难的样子,她想了想,看了看身边的侍应生,忽然有了主意,她说:“不然,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做个按摩,洗个澡,SPA的那种也可以,我记得好像是在五楼吧,那里可以洗澡按摩,你先上去等我,我一会也到五楼来找你。”

无双反正劝不动叶紫,从新加坡到法国巴黎,她心心念念处心积虑的还是“天堂”的八楼,看来不让她进去以探究竟她是不会死心的,无双也就让她去,点头说好,尔后对侍应生说要去五楼。

去了五楼,叶紫帮她办理好手续,便上了八楼,另外有侍应生带着无双往里去。

无双在法国多年从不知道这个地方,她想叶紫为她选的应该是按摩香薰之类的吧,她点了个中国小姐来为她服务。那小姐看了她在前台开的卡,忙恭谨的捧出一堆小册子,无双猜大概是目录一样的东西,做得十分精美,她反正也看不懂,随便点了个。那服务小姐又给她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了很多标牌,也不知道那些标牌是用什么做的,看那人的意思是让她选一个,她随便选了一个,服务小姐走出去的时候,她忙对她嘱咐道:“这样就好!”洗个澡,按个摩还有这么多选来选去的,真是累,她不想再继续选下去了。

服务小姐领会她的意思,点点头走了。

不一会又进来一个人,穿着沙龙,妩媚又风情,浓眉大眼,看起来倒像个印度美女。

无双按照她的指示躺倒了那个柔软的水床上去,印度美女的手劲十分了得,不清不重的在无双身上摸摸弄弄了几下,无双便感觉通体舒坦,不知不觉躺下去享受起来。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突然,她觉得背心一凉,才发现身上衣服让人给脱了只剩下贴身内衣裤,她惊起回头,那印度美女在对她笑,用神情安抚她,一边笑,手一边在一个盘子里搅动。那个托盘里倒着几种液体,被她混合起来,无双忽然明白过来,方才那个中国服务小姐让她选,自己也没注意,看来这个印度美女是要给她做推油,要做推油怎么会不脱衣服,她想了想,又躺了下去,反正内衣也没有脱掉。

也不知道托盘里到底是些什么油,无双只觉得她的手一摸上她的皮肤,又滑又顺又舒服,仿佛一股清凉随着那印度女郎的指尖流淌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躺在那里享受着,星眸半开半闭,昏昏欲睡。  

躺了一会,真的想要睡过去了,却忽然又醒来了,只觉得背上那双手似乎有一种魔力,方才让她全身都是清凉一片,让人昏昏欲睡,此刻那双手到过的地方又渐渐被点起火苗。无双只觉得奇怪,那双手力道已经不一样了,没有先前的柔滑,变得更加有力,仿佛是刻意温柔,那手指若有若无的顺着她臀部浑圆的曲线往上,再往上。那手指每一碰她的肌肤,好似肌肤上每一个细胞都要战栗一下。

无双在法国多年从不知道这个地方,她想叶紫为她选的应该是按摩香薰之类的吧,她点了个中国小姐来为她服务。那小姐看了她在前台开的卡,忙恭谨的捧出一堆小册子,无双猜大概是目录一样的东西,做得十分精美,她反正也看不懂,随便点了个。那服务小姐又给她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了很多标牌,也不知道那些标牌是用什么做的,看那人的意思是让她选一个,她随便选了一个,服务小姐走出去的时候,她忙对她嘱咐道:“这样就好!”洗个澡,按个摩还有这么多选来选去的,真是累,她不想再继续选下去了。

服务小姐领会她的意思,点点头走了。  

不一会又进来一个人,穿着沙龙,妩媚又风情,浓眉大眼,看起来倒像个印度美女。

无双按照她的指示躺倒了那个柔软的水床上去,印度美女的手劲十分了得,不清不重的在无双身上摸摸弄弄了几下,无双便感觉通体舒坦,不知不觉躺下去享受起来。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突然,她觉得背心一凉,才发现身上衣服让人给脱了只剩下贴身内衣裤,她惊起回头,那印度美女在对她笑,用神情安抚她,一边笑,手一边在一个盘子里搅动。那个托盘里倒着几种液体,被她混合起来,无双忽然明白过来,方才那个中国服务小姐让她选,自己也没注意,看来这个印度美女是要给她做推油,要做推油怎么会不脱衣服,她想了想,又躺了下去,反正内衣也没有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