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托盘里到底是些什么油,无双只觉得她的手一摸上她的皮肤,又滑又顺又舒服,仿佛一股清凉随着那印度女郎的指尖流淌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躺在那里享受着,星眸半开半闭,昏昏欲睡。  

躺了一会,真的想要睡过去了,却忽然又醒来了,只觉得背上那双手似乎有一种魔力,方才让她全身都是清凉一片,让人昏昏欲睡,此刻那双手到过的地方又渐渐被点起火苗。无双只觉得奇怪,那双手力道已经不一样了,没有先前的柔滑,变得更加有力,仿佛是刻意温柔,那手指若有若无的顺着她臀部浑圆的曲线往上,再往上。那手指每一碰她的肌肤,好似肌肤上每一个细胞都要战栗一下。

这样又是让人心跳加速,又是让人留恋不舍,无双依旧紧紧的闭上眼睛,背后胸衣的暗扣微微一响,好似已经被人挑开了,无双心里微微一惊,想要回头阻止,却不知为何也没有动,躺在那里。

那双手挑开了胸衣的暗扣,渐渐往上,摩挲着,无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一会那双手又滑向臀部,却没有继续往下,只是在那里不停的摩挲着,流连着,无双心都跳到嗓子眼里来了,她屏住呼吸,自己也不晓得在害怕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印度女郎为她做推油。无双从没做过这样的推油,只是叶紫向来玩得开,她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出笑话,所以也没阻止印度女郎的手,只是人却有一种奇异的激情,让她一瞬间有点迷醉,这种感觉不讨厌,因此潜意识里她也不抗拒。  

那双手仿佛带着人的意识,没有如无双担心的滑进她的内裤里,只是沿着光滑如玉的脊背渐渐又往上,无双仍旧极力忍住呼吸。那双手滑到她背心的地方,也不往上了,只是在那里一下没一下的游弋着,无双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却不料她一松懈下来便不由自主的呼出了一口气,听到自己的呼气声的时候,到底泄露了自己一丝情欲,她将眼睛闭得更紧了,脸红得要出血。  

仿佛是响应她的号召,无双呼气声刚停,那双手迅速的由背后经过腋下游弋到她胸前,猛地一把握住她的胸部。无双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好似被人炸开,那双握住她胸部的手轻揉慢捻让无双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羞辱,她几乎是本能的立刻伸手去抓那只不安分的手想要阻止它,但她刚一抓到那只手,浑身猛地一僵——那根本不是只女人的手,她刚要回头看,背上一重,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被人压了下来。

背后皮肤相接触感那么清晰,那人的胸膛坚硬,火热,还有那个人身上散发着的熟悉味道,无双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她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懵懵的抓着握住她胸的那只手,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背后的那个人,低低的暧昧一笑,头低下来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无双浑身一震,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后脑勺一直蔓延开来,她身子软成一团。

背上那个人的呼吸也渐渐的乱了,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无双抓着他的手很快让他挣脱开来,抚摸摩挲着她的胸部的手,渐渐肆无忌惮起来,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力度,带着一点让人颤抖的热度,时轻时重,肆意的撩拨着她,刺激着她,无双的身子越发的融化开来。

这让无双有点难受,却又说不出是哪里难受,只是全身都没有力气,比如一点都喜欢身后那个人的侵犯,很难受,很羞辱,辗转反复,但她自己却又叫不了停,身体完完全全背叛了她的脑袋。她用仅有的一点由理智主宰的力气去抓住他侵犯的手,但是手一碰到他的,被他一放一收,一拉一扯的挑逗,却又好像变成了欲拒还迎,这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手忙松开他的,落荒而逃,这下也只好任由那人压着她,自己一点无法动弹。  

这样的境地她想不出什么反抗的方法,况且她所有的反抗到了他手里反而让她更加感到羞辱,在这种事情上无双怎么敌得过冯轩,他只要稍稍一控制,无双便无处可逃,无法可逃。

或许无双也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她没有办法摆脱,只好把脸往深处藏,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感知,不要去应和,她觉得唯有这样,才能稍稍保留她一点残余可怜的自尊。的

冯轩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抗拒,他轻轻一笑,手指便沿着她光滑的颈游移到她的脸上,抚摸搓揉着她的唇,他的手指带着男性特有的粗糙质感和淡淡的雪茄味道,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忽然手上一用力,扣住无双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过来,正面对着他。  

冯轩低头仔细审视着无双,这个时候的无双有一种奇异的美,说不出的动人,眼睛半睁着,眼神迷离,唇畔嫣红,一张脸上熠熠生辉。这是冯轩的作品,他审视着,观察着,对于这样的无双他心里很是满意。

冯轩一边同无双对视着,另外一只手却没闲着,一边在她背上摩挲着,不时摸到股沟里去,手指离那个地方那样近,却又不靠近,只在旁边游移流连着,这让无双恨不得挖的洞钻进去,可惜她不仅不能躲开他,还要接受他这样的注视,无双只好把眼睛闭上,不看他。

不知道冯轩到底摸了到了什么,冯轩又是轻轻的笑了一声,无双却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一张脸生动着变换表情,又羞又恼又难受,那双大眼盈盈的看着冯轩,冯轩心一动,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吻住她。

吻了一会,无双身上一轻,天旋地转,人又被压到了冯轩身下。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东西深深的埋入了无双的身体,身上的人明显的审视观察着她的反应,小心翼翼。

这样的事无双并不是没有做过,但是除了上次同冯轩的意外,她毕竟已经事隔多年,因此冯轩进入的时候她只觉得涨,好像身体从下面被人生生撑开了。他压着她,她动不了,无法抗拒,无处可逃。他的进入让无双方才一直紧张得握成拳头的手终于松开来,看起来像是松懈下来,其实那却是带着一种自弃的意味。

冯轩却觉察到了,他似乎很不高兴,一脸阴沉郁闷的看着她,一个用力,他恶意的冲撞着她身体。

“嗯…”无双闷闷的叫了一声,因为痛,无双松开的手再度紧紧的握起来,脚趾绷紧。可她依旧咬着唇,倔强的把头撇过去盯着墙壁,不想看冯轩。

无双本以为她这样冯轩肯定会更加生气,可这时他却出乎意料的温柔起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强迫她十指舒展开来,同他十指相扣。她越是撇过头去,他偏要寻找她的唇,细细密密的吻,让无双喘不过气来,她越是躲避抗拒,他便越是纠缠挑逗,一个逃,一个追,无双终于筋疲力尽。

接下来叶紫整整一天不敢看无双。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是无双陪她一起去蒙马特高地的教堂,可无双没去,叶紫反巴巴的赶到医院里来看望阮嘉铭。这是叶紫第一次见无双的父亲,叶紫发挥她十二万分讨好人的本事把阮嘉铭哄得高高兴兴,阮嘉铭也知道叶紫是无双在国内的上司,感激叶紫对无双的照顾,两个人一路交谈甚欢。无双只是秉着不参与也不打断的原则在一旁沉默,阮嘉铭没注意到女儿的表情异常,叶紫却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恐怕短时间无双是不会原谅她了。她知道,无双就是这样的性格,虽然神色淡淡的,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没有特别的怪罪,可是她的排斥却仍旧是这样浓烈。

在医院陪了一天阮嘉铭,晚上无双准备回旅馆的时候叶紫也跟着她走,无双不赶她走,却也不理会她,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叶紫还想跟着她,无双这才忍不住:“叶紫,这么晚了,我想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我…”叶紫嗫嚅了几下,打量下无双的脸色,终是羞愧的低下头,“无双,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冯轩他会…”

“叶紫,我不怪你…那是我欠他的。”说着,无双转身进了房间。

叶紫看着那扇被关上的冷冰冰的房门,发了半晌呆。

叶紫在法国有一个星期的行程,这事叶紫之前就跟无双报告过,但或许是这天晚上无双最后说的那句话,之后的几天叶紫都没敢再来找无双,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敢打。  

一直到她要回去的前一天,无双才接到语音信箱里叶紫的一通留言,很长的一段话:  

无双,对不起!我明天就要回新加坡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其实并没有恶意。那天晚上你的房卡确实是我给士轩哥的,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其实我早就

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像对你这样花过心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过了。而且,报纸上说江怀睿已经要和苏凉结婚了,冯家因为以前和苏家有过生意上的往来,都收到喜帖了,无双,我真的不想看着你这么辛苦。我明天早晨回新加坡,如果你不原谅我的话,可能我们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只是我真的想见一见你,我住在未风一个朋友的别墅里,冯轩并不在,如果你肯原谅我的话…真的对不起,祝,好!叶紫。

这个留言无双翻来覆去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对叶紫是真的心存感激,冯轩的方式让她怨恨,但她并没有反抗到底,她心里清楚自己欠了冯轩的。但她不反抗,同样不代表她接受,她的内心里有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坚韧,从中国逃到法国这么多年,冯轩用这样的方式断了她对怀睿那点念想,但她既是用这样的方式还了冯轩,那么她同样也不会答应冯轩。

无双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多次,这一次陪着父亲回国后,她和叶紫或许就真的没有见面的时候了。想着想着,她终是决定去见一见叶紫,就当是她对这一段日子的告别。

那是一座白色云石建筑,古老的欧洲风格,门口有白色的小小栅栏,无双在门口徘徊着。正好梁未风突然从房子里出来,看见她,愣了下,然后笑着说:“无双你来了,叶紫在楼上等着你呢,来,我带你去见她。”

无双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别墅。

梁未风一边引着她往里走,一边说:“你来了,叶紫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梁未风一直都兴致高涨的说着,无双却并不回答,想着自己的心事,不觉已经到了叶紫的房间,梁未风说:“叶紫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先去准备一下。”

无双点点头,对梁未风客气的道谢。待梁未风一走,无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叶紫的话:“请进。”

无双推门进去,一个很大的房间,却没看见叶紫,只听见她的声音从里面一个房间传来:“无双,是你吗,我在收拾东西,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下,等我一会。”

无双应了声,在沙发坐下来,正打量房间的摆设,阳台上的门一响,把无双的视线吸引过去。无双望着那扇门,那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眼睛闪着黝黑的光芒,看着无双,一瞬不瞬。  

无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马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却有人比她更快,她才走了没几步,手臂又叫人抓住,生生的被翻过身来。无双又急又气,也不看他,什么礼貌都顾不得了,拼命想挣脱这只手。可她又哪里是冯轩的对手,眼看着挣得自己一双手通红,冯轩才柔声安抚道:“无双,你不要再挣了,你的手都红了。”

这个冯轩好似总要挑战无双的底线,挣扎了半天,徒劳无功,这才恨恨的抬起头看着冯轩,火大的说:“冯轩,你够了!”

她话音一落,人就被冯轩拉了过去,冯轩顺势抱紧她,无双怎么甘心,她奋力的挣扎着,整个人都疯了一样,冯轩只怕是伤了她,这才渐渐放松钳制,无双一脱离他的钳制,一个巴掌就上了冯轩的脸。

冯轩面色一变,冯轩死死的盯着无双,眼底燃烧着噬人的阴霾。

无双索性也豁出去了,她不惧不畏,大声说:“冯轩,你够了,我知道你有钱有势,你女人多得不可胜数,你不用装了,你也不用再花心思了…”无双一想起连日来他这样

强迫她,她越说越凄楚,“你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好了,我知道我欠了你,你不会放过我,要我做你的情妇,做几年,要我怎样做,你大可以明码标价摊开来讲,你不用再玩了,

也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道行高深,我玩不过你…”压抑许久的心事瞬间爆发出来,无双喘着气,红着脸,眼睛里泪光盈盈起来。

经不住她一哭,冯轩心里又软了下来,他伸出手去,将无双揽入怀里,柔声对她说:“对,我是有钱有势,我女人多得不可胜数,只要我开口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愁,但是,

无双,你以为我要是装,以我的道行我用得着对你这样花尽心思,我用得着等上这许多时候…你以为我对你若不是真心的,我会…我那天晚上根本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明明知

道你会对我恨之入骨,但是我还是采取了最坏的开始。只要能把江怀睿从你心里挤出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对你是认真的,之前那样对你,是我不好,可我不想放手让你回去

,更加不想看你在阮家那样隐忍的生活。我知道你父亲在法国遇上了麻烦,我知道你没有医药费,我甚至,我甚至知道你和江怀睿之间一切的事,我也不想逼你…但你到底明不

明白,你和江怀睿根本不可能,苏凉是什么人,他们,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早就结婚了,只有你还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  

怀睿和苏凉要结婚,叶紫早就告诉她了,她明白的,可她不要明白,冯轩为什么非逼着她明白,她不想明白,她不要明白,她也不要再听冯轩说话。他抓痛了她的手,她只想

着要挣脱他,可是她挣不开,她逃不掉,她痛得眼泪扑簌簌的不断往下掉。无双忽然恨起来,她知道自己和怀睿不可能,很多年前就知道,她回国前也就知道,可为什么这个冯轩要一而再告诉她,提醒她,她和怀睿的事关他什么事,她的怀睿结婚了,走了,再也不见她了,关冯轩什么事。她忽然哭起来,大声说:“冯轩,我明不明白关你什么事,怀睿结婚关你什么事,我一个人像个傻瓜又关你什么事?”

冯轩眉头皱起来,痛楚的看着她,他缓缓的说:“关我什么事?阮无双,你不要太过分了。”说着,无双的脸被他强迫抬起来,无双眼前一花,冯轩已经吻了下来。

无双的手本能的挡了一下,可轻而易举被冯轩拿开,无双也没有再反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讨厌冯轩的吻,明明讨厌被冯轩制住,但她不反抗,她一点也不反抗,她所有力气都被冯轩那句话给震走了,如果没有冯轩抱着她,很可能她已经跌了下去,她闭上眼睛,眼泪流到嘴巴里又苦又涩。  

等到叶紫从房间出来,暴风雨已经过去,无双坐的沙发上,冯轩背对着她们窗户在抽烟。

叶紫小心翼翼的走出来,看了冯轩那僵直的背影一眼,然后羞愧的走到无双的面前。本以为无双要怪她,无双却只看了她一眼。 叶紫心虚的低下头,也不敢再说什么,这时梁未风上来问她准备好了没有。直到临上去机场的车前,叶紫才敢上去问无双:“无双,我们要去机场了。”  

无双“嗯”了声,说:“那我就不陪你们去机场了,一路顺风。”

她这样说,叶紫心里焦急起来,她转头看了冯轩一眼,她知道这一次冯轩若是再走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可冯轩也不说话。

梁未风已经把行李都放进后备箱,无双淡淡的对她说:“你进去吧。”

叶紫也没有办法,只得跟她道别,“那,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

无双带父亲回国的那天天气很好,在飞机上她还一直回忆着安徽老家,她记得很清楚,村口有一个很大的黄土坡,上面长满了松树,从前每当雨过天晴这些树下便长满了野生的蘑菇,小小的她经常跟着母亲来这里采,蘑菇熬的汤又鲜又嫩,母亲的笑,又温暖又满足。

下了飞机,毕竟阮嘉铭身体虚弱,无双看着阮嘉铭苍白的脸色有点担心,她要带父亲先去上海的医院检查一下。然而阮嘉铭说什么也不肯,在法国的时候他就经常拒绝化疗,无双知道他痛,但他从来不肯表现出来,既然阮嘉铭不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顺着他。

回国第二天那个下午,傍晚时候,阮无双和阮嘉铭终于到达了安徽老家,站在村口,黄土坡依旧没有变。村子里甚少来生人,村民看阮嘉铭父女的打扮好奇的走过来用生硬的普通话问:“请问这位先生小姐,你们找谁?”

 阮嘉铭看着那位中年男人,笑了:“用你们家乡话给我说话吧,我能听懂的。”转头又对无双说,“真是很多年没有听过这里的话了。”

中年男人一脸迷惑的看着阮嘉铭,阮嘉铭这才反应过来,解释着,自己的夫人是这个村的人,姓蔡,当年住在哪儿哪儿,是干什么的…中年男人终于记得了:“原来是蔡老师的爱人和女儿啊…”

村里的人一听蔡老师都非常热情,坚持要陪阮嘉铭回老屋,又是留他们在自家吃饭过夜,又是絮絮叨叨说着蔡老师的往事。阮嘉铭对无双解释说:“你母亲从小就是个孤儿,所以村子里的老人都怜她,后来她大学毕业回村做了小学老师,虽然你奶奶看不起她,但这里的人都很尊敬她…”

天色已晚,老屋没来得及收拾,这天晚上,无双和阮嘉铭便住在这中年男人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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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乡亲们帮着无双父女收拾了一天终于把老房子收拾好,青砖瓦房老房子虽然旧,却都保存维护得非常好,甚至连无双母亲的老屋这么多年不回来也一直有人义务照看着。  

送走那些前来帮忙的乡亲,阮嘉铭对无双说:“我一直知道你母亲是不愿意回城里的,你奶奶不喜欢她,嫌弃她的出身,她也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她大学毕业就毅然回村做老师。可惜我总想着让你奶奶能接受我们,所以她还是跟着我回了城市,她跟着我勉强了自己一生。唉——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其实那个时候能喝到你母亲一碗蘑菇汤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村里的人非常友好,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这天无双陪父亲给母亲扫墓回来,居然有孩子追着无双问:“阮阿姨,阮阿姨,我爸爸说你是蔡老师的女儿,你会不会做我们的老师?”

阮嘉铭笑着看了无双一眼,无双认真的想了想,还真点点头说:“我可以教你们画画,我还可以教你们说英语,说法语。”

“哇,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要回去告诉我爸爸。”小朋友高兴的跳起来。

无双微笑着点点头。

才没过几天,这个小朋友又来了,一路跑一路高声叫:“阮老师,阮老师,有人找你。”  

还真有人叫她阮老师,她闻声从大房子里跑出来,隔着老远就看见叶紫一瘸一拐的走着,上气不接下气对前面的小孩喊道:“你慢一点啊,等等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无双仿佛是不敢相信,她呆了半分钟,直到确认那个人影的确是叶紫没错,她才走过去,叶紫一见她来了,也不忙走,缓缓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无双走近前来说:“叶紫,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也不敢相信我居然找到你了,你这可真够偏的,我的老命都去掉几条了,我的老天,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无双也只愣了一瞬就明白了,她到这里之后曾给法国医院留过一份地址,以防有什么事情需要联系,没想到却让叶紫找回来了,她倒是有心。  

无双领着叶紫回家去,先给叶紫倒了茶,清冽的山泉水烧出来的茶沁人心脾,叶紫接连喝了好几大杯。

傍晚的时候阮嘉铭散步回来,穿着唐衫,虽然病中可仍旧清癯俊朗,可见昔日风度,叶紫向阮嘉铭问好。阮嘉铭点头示意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紫笑嘻嘻的说:“这里风景好漂亮,房子也很漂亮…”

阮嘉铭笑,“难道你是来旅游的?”  

叶紫一愣,心虚的点头承认:“啊,对,对,我是来旅游的,无双你可要带我去好好看一看,这里真漂亮。”  

叶紫叽叽喳喳的,可无双才不相信她会千辛万苦到这个乡下来旅游,她心里暗暗留了底,白天陪着叶紫在村了转了转,晚上睡觉前无双专门带着叶紫:叶紫,你到这里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叶紫看着无双,想了想,才慢慢的把自己的来意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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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房间里响起无双坚决的回绝:“不,我不去。”

“无双,就算我求你了,冬子姐什么办法也没有了,这才想到你来,你知不知道冯爷爷身体不好,冯家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出事,要是冯轩这次再出事,冯爷爷真的会扛不过去的,整个冯家都会垮掉的,无双——你就看在冯爷爷的份上——”

听见叶紫的恳求,无双更为难了:“可关键是,我去,又能有什么作用呢,你也说了,冯轩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劝得动,若是连冬子姐都没办法的话,那你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唉——”叶紫情绪低落下来,接着又说起话来,不像是劝说无双,倒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我也知道,冬子姐也知道,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你。冯家当年去了四个人,死了三个在越南,这次冯轩再去,我们真的害怕,冬子姐说让我来找找你,她说你肯定有办法的。”

“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在一时半会她也跟叶紫说不明白,只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也不知道魅冬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和冯轩…”  

“无双,不管怎样,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千辛万苦的到这里来找你,你陪我回去一趟,帮我们劝劝士轩哥试试看好不好?”

无双心乱如麻,“你让我再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叶紫见无双有所松动,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忙跟着哀求:“无双——这次算我求你了。”

无双这个人想来吃软不吃硬,最怕的就是叶紫这样,她为难的看着叶紫:“叶紫,我…我真的去不了,你看见我爸爸没有,他可能,他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我要照顾他,你明白吗?”而且她好不容易跟冯轩撇清关系,现在她这样去,又算什么呢?

“那就把阮先生也接到新加坡去,或者我留下来照顾他,好不好,冬子姐让我来找你去,她说你有办法你就一定有办法的,你只要去见见冯轩,劝一劝他…”整个冯家人对魅冬有一种迷信,似乎什么东西只要魅冬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叶紫跟随冯轩一起长大,又亲历过冯家大难,所以魅冬让她来找无双,叶紫便坚定的相信无双一定有办法,就算没有办法魅冬既然这样说了,也一定会让她有办法。  

无双没法子跟她说清楚,心里纠结了好半晌,再看着叶紫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勉为其难答应道:“那好吧,我去,但是你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而且我父亲他现在身体不好…”

“无双,你放心,我刚才说过我会留下来照顾阮先生,我会好好照顾你爸爸的,你不用太担心。”  

好像阮嘉铭也料到叶紫的到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无双第二天说要去新加坡,阮嘉铭没一点惊讶,平静的点头说:“你去吧,我在这里你也不用担心。”

叶紫事先联系过魅冬,无双一下飞机,来接无双的居然是魅冬,坐进车里,魅冬握着她的手说:“阮小姐,我代替冯家谢谢你。”  

她有点害怕:“可是我…”

“阮小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答应你,如果士轩不听你的劝告,我马上送你回中国。”

无双低头不说话。

魅冬又说:“这件事士轩已经安排了很久,之前他都没有打算亲自去,可是他连我都瞒过了。你还记得上次在新加坡你被人劫持的事吗,他为你挡了子弹,我想他既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或许肯听你几句话。”

无双还是没有说话。

这天冯轩正和方秘书商量去越南的事,一切人手他都安排好了,只等着出发。这些年来为了这一天他可谓处心积虑,方秘书等人都劝他不要去,冯家的人也都反对他去,但是他到底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前去。他怕魅冬劝他,连续好几天没有回过冯家了,所以接到魅冬的电话请他回去,他还真有点拿捏不定,如果魅冬把这事告诉冯老那么他肯定就去不成了,想了想,他还是回去了。

魅冬把他请到露台,说先去泡咖啡,他知道魅冬定是要劝他不要去越南,他心里有了计较,也准备着,等着她。

只是魅冬出去半天都没回来,冯轩刚想出去寻她,刚站起来,他就愣住了,惊异道:“是你?”

无双端着咖啡站在门口,有点局促,她也不晓得说什么好,讷讷的,“冯总你好。”

乍然看见她,冯轩的眼睛亮了下,但是猛地他又想起一些事来,他的脸色渐渐的沉下去,瞧着无双那张微微绯红的脸,他嘲讽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这样的话多多少少是伤人的,无双的脸滚烫起来,不知道接什么话,索性不说话端着咖啡到露台的桌子上坐下来。

冯轩看着无双端着咖啡走过来,他不动声色,倒想看看她到底打算干什么。

站在那儿看着阮无双的动作,足足看了五分钟才走过去,他倒想看她到底打算做什么。却不料她并不说话,半垂着脸,这个人在他面前好像从来就这个样子,虽然不反抗你,但是她不同意的坚决不同意。倒想不到她还有勇气再出现在他面前。

无双给他倒了咖啡,推到他面前;“听叶紫说你要去越南?”  

“恩。”

“你去那边有什么事吗?”

“去了结一些陈年旧仇而已。”  

冯轩好像渐渐明白过来,他坐在那儿越发气定神闲起来看着她。

无双也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被他看穿,她心虚的说:“你…你能不能别去?”

冯轩笑了,他还以为她有什么办法呢,他端起面前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无双。

无双头低下去。

“你可真擅长低头!”冯轩冷笑,无双头更低了,冯轩看了一会,把咖啡杯放下,突然照着无双的脸伸出一手来,无双避之不及,下巴被扣住,脸被迫抬起来,迎着冯轩的目光,他咄咄的逼视她:“阮无双,谁让你到这儿来的,谁让你来说这些话的,这不是你的本意吧,你明明已经摆脱我了,为什么还要送上门来,我要听实话。”

他眼里闪耀着戏谑的光芒,无双听起来十分不是滋味儿,脸上火辣辣的,她本能的想要躲闪.

“你可真擅长低头!”冯轩冷笑,无双头更低了,冯轩看了一会,把咖啡杯放下,突然照着无双的脸伸出一手来,无双避之不及,下巴被扣住,脸被迫抬起来,迎着冯轩的目光,他咄咄的逼视她:“阮无双,谁让你到这儿来的,谁让你来说这些话的,这不是你的本意吧,你明明已经摆脱我了,为什么还要送上门来,我要听实话。”

他眼里闪耀着戏谑的光芒,无双听起来十分不是滋味儿,脸上火辣辣的,她本能的想要躲闪自己的目光,可冯轩就是不放手。冯轩好像总是特别喜欢逼她,逼得她无路可逃,反正在他面前失态惯了,他既然这样毫不留余地,她索性也豁出去了,迎着他的目光答道:“对,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一点都不想来,我爸爸那么重的病,他还在中国等着我,但是因为我欠了你,她们都来逼我,她们每一个人都认为我能劝得动你,所以我才来,把我欠你的还给你。”说着无双猛地挣脱他的手,偏过头去。  

“哼…”冯轩冷笑,倒真是难得,这个永远只敢在江怀睿面前低头的女人竟然被他逼出这样一面来,他越发笑得大声,然而笑声里说不出的苦涩和自嘲,笑了一会,他握住无双的肩膀把她拉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你想还,好,我等你,如果你真的要还,就跟我一起去越南。”  

无双咬着唇,不说话。  

居然不说话,冯轩又轻声嘲笑起来:“怎么,你怕,你不敢跟我一起去越南?他们是不是告诉你,我去越南是死路一条,我告诉你,她们说的一个字都不差,当年我父母哥哥都死在那儿,要是去,肯定就没命,不过我如果死了,你就再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也不用担心有人会逼着你跟他结婚,这样岂不是很好,你干嘛巴巴的来劝我不要去?”  

他语气里讽刺的味道越来越浓,可眼睛却炯炯的盯紧无双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她紧紧的咬着唇,唇上露出深深的齿印,只是不吭声。冯轩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耗完了,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忽然听见无双的声音:“去就去!”  

这略嫌赌气的话语倒不像正常的阮无双会说出来的,但是不管怎样,这一句话让冯轩眼里稍微染上了一点笑意,然而他笑容还没到达眼底,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又变了,说:“你要是真去,就别妄想心里还想着那个江怀睿,你也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无双将脸一扬,直瞪瞪的看着冯轩,一脸的挑衅。

两人足足对视了一分钟,冯轩忽然站起来说:“好,你既然答应我了,那你现在跟我来。”说着便拉着她的手朝门外走。

佣人听从魅冬的吩咐一直在门外等候着他们,谁知道冯轩忽然把阮小姐拉出去,她焦急的叫到:“阮小姐,阮小姐,士轩少爷你要把阮小姐带到哪里去?”

“我带她去越南,”说着无双已经被冯轩带进车里,没听见无双的声音,车子已经绝尘而去,张大家这才忙跑去告诉魅冬,却不料魅冬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冯轩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张大姐不明白魅冬的意思,她忙焦急的说:“夫人,士轩少爷说要带阮小姐去越南,怎么办啊?”

魅冬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半晌没有说话。  

佣人更着急了,魅冬这才沉吟道:“你先别急,就让她去。”  

“啊,为什么,您不是说越南很凶险吗?”  

“对,到底有多凶险相信士轩比我们更清楚,既然我们都没有办法阻止他去,那就让阮小姐一起去,他不为我们留一条命回来,总要留着命送她回来的。”说着她转身进了屋子,现在这样她也已经尽力了,魅冬想。

“冯总还交代,以后你再也不欠他了,这一次你来越南,以后你们就两清了,冯总让你不要再担心。”

方秘书是万万没有想到冯轩决定带无双去越南,冯轩似乎对她很特别,但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带她一起去越南。不过他也不好问,只让那些疑问烂在肚子里,他们刚下飞机,前来接机的人就产生了疑惑,问他:“这位小姐是谁,计划中好像没有她!”

方秘书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按照原定计划,接机的人带他们到酒店下榻,金碧辉煌的酒店里面,无双一进去就接连住了好几天。除了在第一天见过冯轩之外,她就只能见到方秘书和其他几个随从,她渐渐不安起来,她一想要找冯轩,偏方秘书给她安排各种旅游项目,每天一大早就有导游来接她出去。渐渐地,无双连那几个随从都见不到了,她好像明白过来,或许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冯轩居然把她一个人晾在这里,方秘书待她彬彬有礼,恭谨万分,她也不好发作。5

无双知道一点,好像冯轩他带了很多现金甚至还有军火。她明白,冯轩不想带她去,一定是因为他此刻身处危险境地,但是她抛下重病的父亲随冯轩来到越南,可不是为了来住酒店的,她知道自己只能等待时机。  

方秘书防着她,她便也装作观光的样子,每天还缠着导游带她去购物,时不时跟叶紫通电话,让她说说父亲的近况。  

方秘书看她这样,阮小姐这边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可越发担心冯轩起来。他一直是冯轩的得力助手,冯轩把人都带走了,却偏偏把他安排在阮小姐身边,他知道冯轩是担心阮小姐的安危,可方秘书同样也担心冯轩的进展。

这天方秘书将无双托付给一个心腹后,决定去找冯轩。

车子在山间公路上行驶着,越南地形多丘陵山地,沿海是平原,内陆却山高谷深,渐渐驶入山区,也越加荒僻起来,方秘书提高自己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