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奶腥味重,平日里都是加了茶叶煮成奶茶喝的,这羊每天产奶挺多,楚家人都能喝到一些,只有周氏和楚珍觉得有腥味,不肯喝,多的都是楚蝉跟楚聿和楚弘喝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月羊奶喝多了,楚蝉皮肤越发白嫩,就连正在发育的胸~部也长成了个小包子,个头似乎也窜了起来,和楚珍差不多高了。

这日一大早,楚芸和楚蝉一块儿推着小推车去摆摊子,不到两个时辰吃食就卖的差不多了,两人肚子也有些饿了,找了个小摊位坐下要了个胡饼和一碗白水垫垫肚子。

正吃着,耳旁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听说邺城最近能买官呢,家中若是银钱多,买个官儿来做做多好。”

另外一人嗤笑道,“你想的倒是美,知道买个官儿要多少金吗?你这辈子都甭想了。”

第15章

楚蝉心中嗤笑,卖官鬻爵,贪吝过甚,暴敛横征,这时代真是悲哀,腐朽的封建制度和官僚,身在这样的时代怕只有悲了,只盼着日后秦国的亡国不要波及太多的百姓。

不怪楚蝉这般想,她从前些日子看到的帛书中得知,如今的秦国历史也不过十几年罢了。这时代政权更迭频繁,战乱频发,如今赋税过重,还出现了卖官鬻爵的事儿来,只怕这秦国的大王快做到头了。

楚蝉心中这般想着,却也不会对别人胡说,这种话会招来灭族之祸。

楚芸听了这话忍不住小声的跟楚蝉嘀咕了起来,“阿蝉,你说要是银钱够了,给叔父买个官儿做也是不错,叔父在军营待了这么多年,之前也是伍长,若是去了官场也能混的开。”

楚蝉低声道,“莫要说混话了,先不说这买官儿需要多少金,就算真入了官场,楚家家世落魄,事事都需打点,需银钱,没有相识的人在官场上提携你,又哪儿是那么容易混的。”

“说的也是。”楚芸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有理,“罢了,咱们这样日子过的也不错,想那些有的没的作甚。”

两人吃了胡饼和了白水就回了楚家。

楚蝉并未把集市上听来的事儿当真,却不想因为这事情楚家遭了大难。之后的日子楚蝉依旧每日摆摊,回来已是晌午过后,歇息一下,起来时大兄和二兄已经回了,她跟着学字读书,与周氏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且说楚蝉这边日子如常,周氏自从前几日得知邺城有卖官的,心就动了,她不甘于现在的生活,以前在夷州楚父也是个小武官,饷钱也都交给了她,她日子过的悠闲,回到楚家后处处不得意,听到这消息心思就动了。

她想着若是能够买个官儿给楚父做,以孙氏那胆怯的性子在官夫人的圈子里是怎么都混不开的,到时还需要她来打点,她虽是楚父的平妻,可和正妻并无区别,待以后楚父依赖上她,自然不会把孙氏和她那几个儿女放在心上了。

更何况她不甘心就这么做一个庶民。

周氏越想就越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很美好,等到楚父晚上归来,她情绪激昂的去跟楚父说了买官的事情。

楚父沉默许久,“这事儿不要再想,买官又岂是容易的事情,就算真买上了,日后官场的打点,没有人提携,如何混的下去,如今的日子已经很好,你莫要在生事端了。”

周氏心中不以为然,就算真的需要打点,阿蝉赚的那些银钱也足够了,一月能有三四片金叶子,足够打点。

周氏面上笑着,“原郎说的是。”心中却已经琢磨着该怎么跟曾氏开口要银钱了。

周氏不做无用功,她先去集市上打听了一圈,得知如今邺城好几个官职出售,官儿虽然不大,可若是能够买着,日后自有油水进账,也能慢慢往上爬。

周氏又得知其中最小一官职也需要一金才能买下。

一千个圜钱就是一贯钱,价值一片金叶子,一两金是十片金叶子,一金则是十两金价值一百片金叶子。

一百片金叶子,周氏有些为难,这价格实在是高了些,上次被楚父收走了三十片金叶子,她身上其实还剩下一些,却也不多,只有十几片金叶子,至少还差一半,楚蝉那丫头每月赚了三四片金叶子,应该是在孙氏哪儿,若是说动了曾氏,或许可以要来。

这样一来还是差了不少。

周氏咬咬牙,决定把自己的首饰拿去当掉一些,这些还是不够,或许可以让曾氏去借一些。

过了两日,周氏直接找上曾氏,曾氏口气不善,“你有何事?”

曾氏实在不喜儿子这个小妾,整日不做半点活计,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这会儿也找自己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周氏笑道,“娘,我是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的。”

曾氏警惕的瞪着她,“何事?”

周氏道,“娘,不知您最近可有听闻邺城有官职出售,原郎在夷州一直是伍长,他有本事,不该一直在家中打猎,我想着若是能够替原郎买一官儿回来如何?”

见曾氏没吭声,周氏继续道,“娘,原郎正值壮年,若日后真是留在家中只会虚度年月,当初他去军营也不过是想谋一个将来,希望娘以后有好日子过。”

曾氏这才闷声道,“那买官儿需要多少银钱?”

周氏见曾氏心动,心中大喜,“需一金,娘,我身上还有十几片金叶子,把我的首饰拿去卖掉应该也能凑出五片金叶子来。”

曾氏吓了一跳,“怎需这般多?一金,那不就是一百片金叶子!我们家哪儿来这么多银钱!”

周氏道,“娘,这还算是最便宜的,高的需要百金,可若是真买上了,以后的油水也不止这点金了,娘,您若是不信,那凑够银钱后您和我一块去邺城?”

曾氏唠唠叨叨,“不成不成,我哪儿有这般多银钱。”

周氏心中有些急了,“娘,您莫要只看眼前,若是原郎真做了官儿,您出去那就是官老爷的娘,威风凛凛,日后想要多少银钱就有多少银钱…”

曾氏也有些心动了,周氏又赶紧道,“娘,这买官也并不是谁买都成,还要看为人或者资质,原郎在军营历练多年,选中的机会很大,就算没有被选中,最后这金子也会还给我们,娘不必担心。”

曾氏半信半疑,“你可莫要诓我。”

周氏笑道,“娘若是不信,不妨同我一块去邺城瞧瞧。”

半晌后曾氏才道,“容我想想吧。”

等到晚上楚父回来,曾氏见他背着猎物微微有些弓着的背,心中酸涩不已,又想到周氏说的买官,心中也做下了决定。

翌日,周氏又找了曾氏,曾氏道,“我身上只有二十片金叶子,淑文身上应该有些,这些日子阿原卖猎物的银钱都交给了她,待会我去跟她说说。”

周氏笑道,“首饰昨儿我已经拿去卖掉了,身上还有十几片金叶子,这会儿凑够了二十片,全交给娘可好?”

周氏相信曾氏是真心对楚父好的,也肯定买官的事儿她会同意,所以昨儿就去把首饰拿去卖掉了。

曾氏点点头,“成。”

这会两人身上已经有四十片金叶子了,曾氏去找了孙氏,把买官的事情给孙氏说了一遍,孙氏担心道,“娘,这会不会不靠谱?”

曾氏道,“怎么不靠谱了?官府都贴告示出来了,就算真买不上,这银钱到时候还会退回来的。赶紧的,你身上有多少银钱,都拿出来。”

孙氏平日不会反驳婆婆的话了,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去把身上的银钱都拿出来交给了曾氏,“原本阿蝉他爹给了我十片金叶子,还有这两三个月阿蝉他爹打猎回来的银钱也都交给了我,一共是十一片金叶子。”

曾氏瞪眼,“阿蝉摆摊子每天也能赚些,这两三个月怎么的也该赚了几片金叶子吧。”

孙氏道,“阿蝉他摆摊子赚的银钱都是她自个收着在,平日里家中的吃喝都是阿蝉买回来的。”

听孙氏这么一说,曾氏也不好意思问阿蝉的银钱了,只拿着十一片金叶子回房了。

周氏在房里等着,瞧见曾氏只拿回十一片金叶子,不由道,“娘,姐姐身上在怎样也不会只有十一片金叶子,当初那三十片金叶子,原郎给了她十片,这些日子阿蝉赚了不少银钱,少说也有七八片,姐姐莫不是不愿意出这个银钱?”

曾氏瞪了她一眼,“瞎嚼什么舌根,阿蝉赚的银钱都补贴家中,你要是好意思,你就去跟阿蝉开口!”

周氏讪讪道,“娘莫要生气,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这还差了五十片金叶子,可怎么办,我身上也凑不出来了。”

周氏当然不会跟楚蝉开口要这个银钱,这事儿她还是瞒着楚父做的,若是让楚父晓得了,只怕不会同意的。依照楚蝉那性子,她要是晓得家中要掏出一金来买官,只怕又要闹到楚父哪儿了。

周氏不说了,曾氏也沉默,最后叹了口气,“罢了,剩下的银钱我来想法子吧。”

如今身上也不过五十一片金叶子,还差了差不多一半,曾氏无法,只能把楚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块玉石拿去当了。

楚家在几十年前也算是有点家底的人家,不过传到楚老头子这儿来就没剩下多少了,这些年还当掉不少好东西,就剩下一块高一尺宽半尺的玉石了。

之前生活困难时曾氏都没想过动它,这会也是迫不得已,这玉石当了四十五片金叶子,如此还差了四片金叶子,曾氏又从周围邻里东借点西借点总算是凑够了。

第16章

周氏和曾氏都是心急之人,两人备好金叶子,翌日一早就去了邺城。

这事儿周氏跟曾氏谁都没告诉,只孙氏知晓,两人都是想给楚父一个惊喜,孙氏也不是多话的人,家中的事情也很少跟儿女唠叨,所以等到阿蝉从集市回来又小歇的片刻,出来瞧见平儿在厨房忙,孙氏也在房间里缝补衣裳。

阿蝉进房跟孙氏唠话,一边等着大兄二兄回来,见孙氏在缝补衣裳,也拿过一件帮忙。

楚聿和楚弘回来,楚蝉欢喜的迎了上去,楚弘从布包里掏出一卷竹简来递给阿蝉,笑道,“给你来的简书,还是上次的沈尧给的。”

楚蝉接过,稍有些重,笑道,“多谢二兄了,也多谢沈大哥,待会我做些好吃的,二兄明儿帮我送给沈大哥。”

这位沈尧就是上次那位借帛书给楚弘的少年,同楚聿和楚弘是一个书院的学生,从楚弘口中,楚蝉对着沈尧大概有了一丝的了解,为人应该很是谦和温善,楚蝉很感激他,能做的也只是做些吃食让大兄二兄给他送去了。

兄妹三人说了会儿话,孙氏从房间走出,进厨房吩咐平儿,“先把饭煮上,菜待会在煮,老太太怕是要晚点回来了。”

楚蝉闻言,回头问道,“娘,祖母去哪儿了?”

孙氏道,“你祖母跟二娘去邺城了。”

楚蝉一怔,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她们去邺城作甚?”

孙氏道,“前些日子你祖母来跟我说想给你阿爹买个官儿,我把身上的银钱都给了她,似乎银钱凑够了,今儿去邺城怕就是为了这事儿。”

楚蝉怔住,这几日她空闲的日子不多,也没注意到祖母的异常。不过祖母一个老人家,平日出门也不多,这事儿肯定不是祖母决定的,那么只剩下周氏了,只怕周氏心中不甘,所以偷去跟祖母说了买官儿的事情,祖母最心疼的就是楚父,被周氏这么一忽悠怕就动心了。

楚蝉皱眉,秦国这十几年来并没有出现卖官鬻爵的事情来,这次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如今祖母已被周氏说动,她再去劝说只会得了祖母的厌恶,况且事已成定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盼着莫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楚聿和楚弘眉头也是一皱,两人并不多言。

楚蝉抱着竹简回了房。

曾氏和周氏回来时天色已暗,当天晚上用饭时周氏才眉开眼笑的宣布了这事儿。

众人反应各不一。

楚珍,曾氏欢喜,楚父眉头紧皱。

楚蝉,楚聿和楚弘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半晌后楚父才沉声道,“真是胡闹,忘记我怎么同你说的了?这买官一共多了多少银钱?”

周氏笑道,“原郎,这次花了一金,你莫要生气,这银钱花的值当,你若是能够选上,日后娘跟孩子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楚父黑脸,“胡闹,真是胡闹!”楚父到底是在军营待了多年,晓得官场上的黑暗,谁晓得这次的买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曾氏笑道,“好了,这事儿不要怪她了,我觉得要是能买个官也是不错,这样你有俸禄,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众人都不在说话,楚蝉细嚼慢咽的用着饭,心中有丝担忧。

楚蝉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心中一直忧虑,不想两天后还是出事了。

这天早上楚蝉同楚芸一块去了集市,过了大半个时辰就瞧见孙氏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楚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了。

孙氏一瞧见楚蝉,眼泪就落了下来,身子也软了,抖着声音道,“阿…阿蝉快回去吧,家中出事了。”

楚芸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楚蝉转头交代道,“阿芸,你在这里看着,我回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说着已经跑到了孙氏身边,扶住了身子抖的吓人的孙氏,“娘,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能让孙氏慌成这样,也只怕是阿爹出事了,应该同买官的事情有关。

回去的路上,楚蝉问了是怎么回事儿,孙氏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

早上楚蝉,楚聿和楚弘离开后没一会,忽然来了不少官兵,说楚父同一件贿赂之事有关,直接把楚父给抓走了。

楚蝉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难看,看来这次买官的事儿的确是有问题的。

两人回到楚家后,楚家已经乱成了一团,曾氏正抄着一扫帚使劲的抽打周氏,嘴里哭道,“你这害人的扫把星,要不是你,阿原也不会被人抓了去,这下可好了,官儿不仅没买着,还把阿原给害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这祸害,自从阿原带了你回来,咱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了,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周氏瘫软在地上,头发蓬乱,只敢用手臂护着脑袋,也是满脸的泪水。

楚珍抱着楚志缩在一旁,吓的不轻。平儿也躲在厨房不敢出来。

楚蝉上前拦住曾氏,“祖母,先莫要打了,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总要派人去打听打听。”

曾氏这才慌忙扔下扫帚,扶着楚蝉的肩膀站了起来,“阿…阿蝉啊,这可怎么办,你阿爹被官府的人给抓去了,还是邺城来的官差,这可如何是好。”

楚蝉道,“不管如何,总要去走一趟的,我这就去邺城一趟。”

孙氏慌道,“你一个人怎么能,不行,我去把你大兄二兄叫回来。”

楚蝉也不拦着了,她一个人去邺城的确有些不妥,人生地不熟的,有大兄二兄陪着也好。

曾氏哭道,“几个孩子去作甚,我要把老大和老二叫去,让他们打探打探。”

楚蝉道,“祖母,我同大兄二兄去便可,先不麻烦大伯父和二伯父。”

曾氏不再有异议,孙氏去了书院叫了楚聿和楚弘回来。

孙氏刚走,曾氏就又开始对着周氏破口大骂,“你这扫把星,这次阿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别想好过!”说着不解气,又抄起扫帚对着周氏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男主名字换了.原本是秦谨之,但是发现跟别的文撞名字了,强迫症发作,忍不住把男主名字改了。现在叫卫绥,字拙成,尊称公子拙成.

第17章

楚蝉这次不在拦着,而是站在一旁把事情捋了一遍。

邺城传出可以买官的事情来,周氏得知,同阿爹说过,阿爹并不同意,周氏擅自跟祖母商量,祖母宠爱楚父,却也舍不得银钱,周氏劝说,祖母应下。

买官需要一金,这一金,娘身上怕有十一片金叶左右,祖母身上二十片,周氏身上怕还是留下的有一些,不过怕也不多,这样差不多有五十片,那么剩下五片金叶子哪儿来的?

楚蝉暂时先不想这个问题,思绪继续朝下。

银钱凑过,祖母和周氏一块去了邺城,交了银子,回来后没两天,邺城官府来人抓了阿爹,说同贿赂之事有关。

那么这买官的事儿定是被上头上的人知晓,从而抓人。

要么就是这买官的事情原本就是官府的一个局,为了拢银钱,如今抓人,还是为了银钱,只要凑够了足够的罚金,想来阿爹便不会有事。

楚蝉捋清事情,心中却并未宽心,那么需要多少罚金?只怕不是个小数目。

楚蝉抬头看着站在一旁喘气的曾氏,问道,“祖母,给阿爹买官的一金是怎么凑够的?”

曾氏神色萎缩,抬袖拭了拭泪水,“我身上有二十片金叶子,你娘身上十一片,这扫把星身上有二十片,我又把咱家祖上传下的玉石拿去当了四十五片金叶子,还差四贯钱是跟周围的邻里们借的。”

楚蝉闻言,回房取了四贯钱出来递给曾氏,“祖母,今儿先把邻里们的四贯钱还了,早上若是有邻里碰见阿爹被抓,祖母就说是阿爹去官府协助案子。若是没人问起,就不必说。”

曾氏看着楚蝉手中的四贯钱犹豫不决,“如今你阿爹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这四贯钱留着不好吗?”

楚蝉摇头,目光却是看向周氏,“阿爹的事情这四贯钱于事无补,且阿爹被抓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外人得知,否则对大兄二兄和小弟有些影响。”

这时代若想要前程,靠的是荐举,荐举看的是一个人的品性和家世,这个家世不是指你需要很好的家世,而是家世清白。若是楚父这事情传出去,对楚家的儿郎们影响是最大的。

曾氏和周氏脸色都变了,曾氏是关心大兄和二兄,周氏关心的则是楚志的前途。

虽她不能保证这事一定不会被传出,至少现在不要闹的大张旗鼓也是好的。

楚蝉又问,“祖母,阿爹买官的事情可让其他人知晓了?”

曾氏摇头,“这倒是没有,毕竟也不能肯定买的上,所以也没告诉其他人,借钱的时候也只说是家中出了点事儿。”

四贯钱并不是一家借的,现在把这四贯钱怀上,至少周围的邻里也不会想到买官的事情上。

楚蝉又同曾氏交代了几句,让她把银钱怀上,莫要提钱的事儿了,阿爹的事情没人问起也不要提。

这事儿不仅关系着楚父,还关系着几个孙儿辈的,曾氏自然是慎重,亲自拿了银钱去把周围邻里的钱都给还上了。

等曾氏离开,周氏狼狈的回了房,楚蝉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楚珍,“小妹,阿爹的事情莫要对外乱说。”

楚珍抿着嘴不说话,楚蝉道,“阿爹的事情若是让外人得知,对大兄二兄和小弟有影响,对我们也有影响,年纪渐长,总要嫁人的,想要嫁个好人家,清白的家世是少不了的。”

这时代对女子虽没那么多要求,民风也算开放,女子求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你若是想嫁给真正的贵族,家世清白,人品清白就必不可少了。

若是楚父这样的事情被人知晓了,楚珍想嫁贵族那根本不可能的,就算被那位贵族看重,也只能做妾。

妾在贵族之间是可以随意赠送的,哪怕赠送给下人,妾都不能反抗,所以楚珍绝不会让自己给人做妾的。

果然,楚珍听闻,神色渐沉,嘴上却温声道,“阿姐放心,我晓得的,定然不会在外乱说。”

楚蝉的目光又落在缩在厨房门口的平儿,平儿慌道,“姑娘放心,奴婢不会在外乱说的。”

楚珍睨了平儿一眼,冲楚蝉道,“阿姐放心,她若是敢在外乱嚼舌根,我非割了她的舌头不可!”

平儿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等曾氏回来,楚蝉问了她邻里们可问了什么,曾氏道,“早上的时候人少,没人碰见,所以我也没多嘴说什么。”

楚蝉点头,不多时,孙氏也带着楚聿和楚弘回来,两人显然从孙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这会儿三人不在拖延,直接去了邺城。

孙氏想跟着一块去,楚蝉见她神色有些不好,怕她承受不住,安慰了她几句,让她留在了家中。

送了孙氏回房休息,楚蝉又同她交代了楚父的事情莫要传到外头去了,孙氏疲惫点头。

楚蝉跟楚聿和楚弘直接雇了一辆马车赶去了邺城,到了邺城差不多是晌午时候了。

邺城城墙高三四丈,城墙上站着持着长矛的士兵,城门口也有好些士兵把守,进去的话每人还要交一个圜钱。

一进到邺城,楚蝉才发现邺城极为繁华,宽敞的大道,人口众多,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小贩,路旁边各式各样的铺子。

楚蝉这是第一次来邺城,三人随意在路旁买了浆和饼子饱腹。

吃完楚蝉跟摊主打探了下官府的位置,三人直奔官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