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官府那儿,三人就瞧见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哭哭啼啼,仔细一听,竟全都是跟买官的事情有关,所有出钱买官儿的人都被抓了。

这会官府大门大闭,众人无法只能在外等着,约莫一个时辰后,官府大门终于打开,众人拥挤上前诉苦。

却并未瞧见官老爷,只见几名官差拿着一张告示出来贴在了告示墙上。

一贴上,几名官差立刻回到衙门内,关上大门。

众人蜂拥挤到告示墙前,楚蝉三人也挤了上去,这才瞧见上头贴着的是什么。

楚蝉快速看完,脸色也有些白了,上头大意就是说卖官鬻爵属于违法贿赂,罚金百倍。

百倍,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楚父买官花了一金,他们必须交百金才能赎回楚父。

百金,楚蝉心中有些颤抖,一金就是一百贯圜钱,百金便是万贯,她一天才赚一百多圜钱,一月也不过三四贯,若是还是指望她这小摊子来赚取罚金,不吃不喝也要两百年。

楚蝉心中苦涩,她原本还抱着一丝的奢望,只盼着罚金能少些,一两金到还好弄。

可是百金,她该从那里去弄?

楚聿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楚弘脸色也有些变了,三人一时之间都是沉默不语,耳边也传来嘈杂的骂声和哭泣声。

楚蝉回神望向气派的官衙,这种明目张胆敛财的事儿,只怕是很大的官儿在上照应着,或者说这一切都得了秦国大王的允许,更甚至,这敛的财都进了秦王的口袋?

楚蝉垂眸,半晌后才哑着声音道,“大兄,二兄,我们去狱里看看阿爹吧。”

三人去了牢房,被告知不能探望犯人,哪怕是塞银钱都不行的。

楚蝉见几人并不想是为了多捞银钱才说的这种话,便晓得是上头人发话了,也不多言,跟着大兄和二兄离开。

三人一路沉默,路过最繁华街道时,突然传来兴奋和嘈杂的声音来。

“啊,是公子拙成的马车…”

“快,快去瞧瞧…”

只瞧见不少人蜂拥而去,就连道路两旁铺子里的店家也站在点外瞭望起来。

楚蝉抬头望去,只见一辆由着四马驾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身由着名贵的金丝楠木打制而成,镶着宝石的窗牖被丝绸遮挡,驾车的车夫是个高大的青年,面容严肃,一身青衣。

楚蝉只觉周围人似都挤了上去,瞧见不少少女面颊羞红,“是公子拙成的马车,若是他能够看我一眼多好。”

旁边的少女嗤笑,“快别做梦了,这样的公子匹配大王的公主都不为过,怎会看上你,不过若是能够瞧瞧公子拙成的风采也是极好。”

楚蝉怔怔的望着那马车出神,脑中便想起这句话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公子用着价值百金的马车,而他们还在为着阿爹的罚金愁苦着。

楚蝉很快回身,冲楚聿和楚弘道,“大兄,二兄,我们回去吧。”

转身朝着城门而去。

她不贪慕虚荣,可如今也为这银钱发愁。

三人雇了马车回到垵口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进入楚家,房间里点着油灯,几人都在房间榻上坐着,只有平儿在厨房煮饭。

瞧见三人回来,曾氏猛的起身,激动的握住楚聿的手臂,“阿聿,你阿爹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可打探清楚了?”

楚聿揉了揉眉心,神色阴郁,“官府说是犯了贿赂之罪,罚金百倍才能把人赎回来。”

“你…你说什么,多…多少?”曾氏只觉脑子嗡嗡作响。

第18章

百倍,曾氏只觉天都塌了下来,百金对楚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孙氏闻言,也是眼前发黑,周氏更是脸都白了,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曾氏的哭泣声,曾氏哭了半晌,终于回身,抄起旁边的东西就朝着周氏身上砸了去,“你这丧门星,要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可好,一百金啊,这叫我们怎么拿的出来啊,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楚家啊。”

曾氏都快气糊涂了,扔过去的是块石头都没注意到,直接砸在了周氏的额角上,周氏被砸破了脑袋也硬是不敢吭声。

楚蝉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心中也有些疲惫,她道,“先用饭吧,明儿一早再想法子。”

曾氏哭道,“还想什么法子,把咱们楚家所有东西都买了也值不了百金啊。”就楚家这宅子跟东西,价值一金都不错了。

楚聿道,“祖母莫要伤心了,总会有法子的。”

到底还是先吃了饭,周氏额头破了,也不敢在上桌,直接回房去了,楚珍也跟着一块。

周氏扑在床头闷声哭着,楚珍心中也是酸楚,上前劝说,“娘,莫要哭了,我替你处理下伤口吧。”

周氏不起身,哽咽的声音传来,“我也不想事情会如此的,我只想着你阿爹若是能做个官儿,咱家日子也能好过些,我是一心一意为了你阿爹着想啊。”她对楚父是真心,可到底架不住蠢。

楚珍沉默不语,楚父的事情若是揭露出去,对她以后也有些影响的,心中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了周氏。

一时之间,房间只剩下周氏压抑的哭声。

楚蝉用了饭就歇下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想了许多,她对楚父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她却知道祖母和娘对阿爹的感情很深,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翌日起来,曾氏就病倒了,孙氏起来就跟平儿忙碌了起来,孙氏脸色也不大好,楚蝉劝道,“娘,您还是回房休息吧。”

孙氏摇头,“不了,待会我还要出去找别的活计,你阿爹…”孙氏不再提,到底不想让孩子们操这份心。

楚蝉道,“娘,不用出去找伙计了,我摊子这几天你先摆着,不过今儿你要休息好,明儿在出摊子。”

孙氏看着阿蝉,有些不明白她的主意,楚蝉继续道,“我这几日打算去邺城看看。”

孙氏担忧,却不好劝说什么。不一会,楚聿和楚弘也出来了,两人看样子并不打算去书院了,楚蝉道,“大兄,二兄,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你们待在家中也是无用,还是先去书院,总不能把功课拉下了。”

楚聿沉着脸,“待阿爹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去也不迟。”

楚蝉却是摇头,“你们若是不去书院,外人定会怀疑的,阿爹的事情最好莫要让外人知晓了。”若是能够在短时间内筹到百金,阿爹的事情也可瞒住,可耽误的久了,只怕…

楚蝉一是为了大兄二兄,二是为了楚家,小小的垵口咸,楚父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定会闹的满县皆知,对楚家多多少少会有不好的影响。

楚弘哼道,“知晓了就知晓了,还是想着先怎么把阿爹给救出来吧。”

楚蝉抬头道,“二兄打算怎么救?可想过这买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弘道,“还能怎么回事儿,定是有人看不过眼,所以告去官府,让人把所有买官的人都给抓了。”

楚蝉摇头,“二兄,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官府为了敛财放出来买官的消息,等人入局,在抓了,以贿赂之罪收取罚金。”

楚弘一楞,暴怒不已,“还有没有王法了!”

楚聿冷笑道,“什么王法,王法不过是束缚我们这样的平民的,这事儿闹的不小,若是没有秦王的允许,谁敢卖官鬻爵?这银钱定是进了秦王的口袋。”

楚蝉点头,“所以阿爹在狱中不会有什么大碍,既是为了银钱,只要凑够了银钱就能把人放出来了,大兄二兄留在家中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先去书院,我先去邺城看看,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楚聿苦笑,“百金,再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赚够百金的。”

楚弘气道,“大王怎会如此!”

楚蝉沉默,最后楚聿和楚弘还是被她劝着去了书院,而她直接去了邺城。

邺城不仅繁华,这里儒生成群,文化繁荣,百家争鸣,不仅如此,商人更是无数,这里是最繁华的城池,也是最腐败的地方。

楚蝉顺着街道一步步朝着走着,耳边听着各式各样人的话语,心中则想着这时代什么最赚钱。

似也不外乎那几样,丝绸,玉石珠宝,香料,私盐,染料,刀剑铁器。

可其中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她不曾接触过的,就算想做其中的一行,她也必须有本金。

楚蝉这一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只在酒坊,这时代的酒坊是各种儒生文人,商人武夫常常来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得到各种消息的地方,楚蝉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若是呆在家中,怎么都不可能凑够银钱的,不妨先从这种地方等一些机遇。

到了天色暗下后才雇了马车回了垵口县,回了楚家平儿刚把饭煮上。

刚坐下没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楚蝉去开了门,瞧见来人忍不住道,“陈叔,你怎么过来了?”

来人竟是衙门的啬夫陈青,每次楚蝉在街上摆摊子,都是他来收取赋税的,年前官府出了宗案子,还是楚蝉告诉陈青疑处,坏人才得以伏法,至此两人越发的熟稔。陈青又被楚父年小几岁,所以楚蝉一直唤他陈叔。

陈青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已得知,想着或许可能有帮得上的地方。”

楚蝉知晓陈青为人正直,又在官府做事儿,或许能帮她见楚父一面,便把人请到了里面。

楚蝉请了人进去,陈青已经道,“我有一兄弟是在邺城狱中做牢头,从他哪儿得知了这次出事人的名单,这才晓得你父亲也在其中。”

楚蝉点头,“多谢陈叔了,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要请陈叔帮忙。”

把人引进屋子,楚聿和楚弘陪着,楚蝉亲自去厨房做了两小菜。

家中还有猪肚和鸡。

猪肚洗净,切块儿,滚油爆炒,加作料起锅,脆而有嚼劲。鸡滚水熟透,拆成肉丝,芹滚水,加油和醋凉拌即可。

又拿豆腐炖了蘑菇,还有几个小酱菜,又吩咐平儿去打了两斤酒水。

楚聿,楚弘已经陪着陈青说起了话,楚蝉上了菜,孙氏不好上桌来吃,只好在厨房留了菜。

四人便吃了起来,平儿的酒水很快打了回来,陈青并未客气。

几人这一说话,陈青也道,这次的事情不好解决,只怕要出了罚金才能放人,既他都如此说,三人越发肯定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了。

陈青又道,“虽说是不能去狱中看望,不过若是注意些,我同狱中的兄弟说一声,少少的见上一面也是无妨。”

楚聿道,“那就多谢陈叔了。”

陈青不多说什么,“明日随我一块去邺城即可,不过去的人不可太多,只能一人。”

楚蝉道,“我明日跟着陈叔一块去吧,大兄二兄还是先去书院的好。”

翌日,楚蝉换了身男装同陈青一块去了邺城的狱中,见了楚父一面。

楚父瞧见楚蝉,很是羞愧,“阿蝉,这事儿你莫要再管了,我无碍,在狱中并无什么大碍。”楚父在狱中待了两天,已然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晓得只要给了银钱自己才能出去,不过这银钱怕是不会少的。

楚蝉安慰道,“阿爹放心,我会想法子的。”就算为了娘跟兄长们,她也会救楚父出去的。

父女两人并未说太多的话,不一会,牢头就来赶人了,楚蝉把怀中的一个包袱塞给了楚父,“这是我昨儿晚上做的吃食,阿爹记得吃。”

等出了狱,楚蝉把另一包袱塞给了那认识陈青的牢头手中,“今儿的事情真是麻烦大人了,这是小儿自己做的一些吃食,希望大人莫要嫌弃。”

那人笑道,“行了,既然是认识陈兄弟的,不用这般客气。”

回去的路上,陈青道,“我身上有些银钱可以给你,不过怕也是杯水车薪。”

楚蝉道,“多谢陈叔了,若是需要我自会开口的,今天的事情也麻烦陈叔了。”

陈青不再多言,只微微侧头打量了这小儿几眼,这般聪慧有礼的姑娘家,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次的事情不小,也很难,她会怎么解决?真的能够凑出百金来吗?

陈青见她自在从容的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感觉,或许这小儿真的能够救出她的阿爹呢。

如此过了三四天,楚蝉还是一早就赶往邺城,天黑在回楚家。她在邺城也只是在各处的酒坊里待着。

酒坊这种地方,她自然不能在以女装打扮,而是换了一身二兄以前的旧衣衫,发全部束起,眉毛画粗,脸上也用特殊的草药汁擦拭,面色便有些发黄,成了最为普通的少年模样。

第19章

这几日孙氏接了楚蝉的摊子,曾氏还是卧病在场,周氏在家伺候着曾氏,不敢有任何怨言,平儿则操持着家中所有的活计。

孙氏煮的豆花和丸子汤味道虽不如楚蝉,却也不差,只外人问起时,楚蝉只让孙氏告诉别人她卧病在家。

这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楚蝉就起来了,梳妆打扮成少年模样揣了两饼子打算在路上吃,不想刚把吃食装好,就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出去一看,竟是大兄出来了。

楚蝉把包袱捧在怀中迎了过来,“大兄,你怎么起来了?这会儿还早呢。”

楚聿神色柔和不少,瞧见容貌出众的妹妹变成这般普通的少年模样,心中还是爱怜不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这几日我同阿弘说过了,替我在书院请了病假,我随着你一块去邺城。”

楚蝉并不意外,当初劝说大兄二兄继续去书院,两人心中怕是对她担心不已,今儿就算不是大兄来,只怕也是二兄,比起脾气有些莽撞的二兄,大兄反而更沉稳些。

两人在一起或许能想出法子来。

这会儿天色虽暗着,不过县中车夫都是很早在集市上招揽生意了,两人出门就碰见了车夫,直接雇了辆马车去了邺城。

路上的时候楚蝉把带的饼子分给了楚聿,这饼子是她昨儿夜里做的,和现在大多数的饼都不一样,她做的葱香千层肉饼,外皮金黄,馅子香软,还给家人留了不少。

楚蝉不是没想过用自己会的食案来赚银钱,只不过太难,一个食单子赚上一贯钱都算不错了。百金差不多是万贯的圜钱,实在是杯水车薪。

楚聿默默的吃着饼,心中却沉如水,楚父在他年幼时就离家,十年后才归来,还带回一房祸害,这样的爹,让他如何不怨。

说实话,对楚聿来说,有没有这个爹都一样,可娘跟祖母却不能没有了楚父,楚聿在心底叹息一声。

还有周氏…楚聿的神色阴了阴。

到了邺城后,天色已经大亮,交了进城的费用,两人直接去了邺城最大的一间酒坊,要了一坛酒,寻了偏僻处的位置坐下,倒也没多少人注意他们。

这几日楚蝉在酒坊听到不少消息,晓得邺城有着最大的私盐商贩,可并不知幕后主子是谁,只晓得这一年,邺城几乎所有的私盐都在那人手中。

楚蝉将一些重要的消息全都记在心中,说起来,如今她记性倒是很好,见过的人和事物,记下的事情几乎不会忘记,能够牢牢记在心中。

前世平庸的她,这一世老天爷给了她一个过目不忘的脑子。

楚聿也不说话,显然晓得自家妹妹是要作何,默不作声的听着附近的消息。

听了好些消息后,前方有几个配剑的武夫坐在哪儿大口喝酒,不一会其中一人道,“你们可知苏家出了大事儿了。”

另外一人低声道,“自然是晓得了,听说是苏家的小公子中邪了,请了好些真人上门,还是没用。”

“现在苏老快急怀了,说是若有人能够解除苏小公子的邪术,奉上十金的酬谢。”

“十金?”另一武夫惊道,“苏老可真够大方。”

“十金算什么!苏老是邺城的豪强,谁人不知当年苏老以私盐起家,如今做起了河运生意,根本不缺银钱,这十金对苏老来说,算不得什么。”

众人符合,半晌后其中一人道,“若是咱们能解了那苏小公子的邪术该有多好。”

“快别做梦了,咱们是武夫,又不是真人,如何解的了。”

不一会话语又扯到别处去了,楚蝉却是心中一动。

楚聿也低声道,“阿蝉觉得有问题?”

楚蝉低声回道,“从他们的话语中听不出太多的什么,只是有些怀疑,还要去打探下才行。”

十金虽只有百金的十分之一,可作为本金还是够了。

楚聿道,“阿蝉有什么需要做的,交给大兄即可。”

楚蝉想了想,凑在楚聿耳边低声道,“大兄去帮我打探苏家小公子的情况到底如何,何时中邪,请过哪几位真人看过,苏家的一些基本情况也需打探下。”

楚聿点头,交代道,“那你莫要到处乱跑,在这里等着。”

打探消息自然是需要银钱的,之前楚蝉摆摊子赚了大概有十几贯钱,如今还剩下七八贯,今儿出来带了几百个圜钱。她在酒坊中也用不着什么,全给了大兄。

楚聿离开后,楚蝉整理了下思路,她对苏家并不了解,可从几个武夫的话中晓得这苏家是邺城的豪强,却不是贵族。

苏老私盐发家,后来应该是洗白做起了运河生意,那么苏家的身家定然不会少的。

楚蝉是现代人,她更加相信苏小公子要么是生病了,要么是装的,至于到底如何,只能等大兄打探的消息回来。

楚蝉在酒坊坐了两个时辰,其中听到不少关于苏家小公子中邪的事情,不过具体的还是不大清楚。

除此之外,还听得了别的一些消息,楚蝉全部记在心中。

两个时辰后,楚聿回来,身上的银钱所剩无几,却也带回不少消息。

苏家乃邺城豪强,光是在邺城的宅子,铺子,田产都有不少,最赚银钱的自然还是运河的生意。

不过苏家发家也只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战乱,苏老当时也是而立之年,不知从哪儿弄来第一笔金,顺利贩卖私盐,等战乱平息,苏老的身家不知翻了多少倍了,前几年也一直是偷偷摸摸贩卖私盐,直到后几年才做起了运河生意。

苏老当时已有妻子,这些年妻早已过世,儿也娶妻生子。

这位苏小公子苏安就是苏老的孙儿,如今不过六七岁的模样。

苏老的儿和儿媳前几年外出遇上强盗被害,所以苏老膝下只有苏安这么一个孙儿,平日宝贝的紧。

苏父跟苏母过世时,苏安不过才一岁,苏老纵然伤心,还是先料理了两人的后事,后来又给苏安找回不少丫鬟乳娘伺候着。

自此,苏安就成了苏老最疼爱的孙儿。

前几日,苏安忽然中邪,说起了胡话,不过也只有偶尔时候,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光是这几日,苏老已经找了不少的真人前来,却瞧不出苏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蝉听完,并不说话,只在心中把事情过了一遍,又问,“大兄,可晓得苏小公子说的到底是何胡话?”

楚聿道,“听闻只偶尔会说讲几句胡说,说的并不是秦国这边的口音,听起来是胡人那边的口音,说的话是好冷,难受之类的。” 

六七岁的小儿,突然说起了胡说,还是胡人那边的口音,这只怕所有人都以为这小儿是中了邪。

第20章

楚蝉又问,“大兄可打探到苏小公子中邪前几日可曾出门过?”

楚聿道,“据说前些日子,苏老曾亲自带着苏小公子去了一趟太清宫,并未在去过其他地方,”又继续问道,“阿蝉可是觉得苏小公子并未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