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时人都满了,还有客人在外等着,楚蝉只告诉他们必须等,没有多余的位子了,有人嚷嚷,“不过就是个间食肆,还许人等着,这青龙巷好的食肆不少,谁还愿意等你们?”说着竟转身而去。

有 不少人原本被送奶茶和点心迷惑,毕竟从未听说的吃食,都愿意等等,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庶民,有大户人家的,也有一些小贵族们,就算是等着他们也不敢闹事儿, 或者凭着身份去压人什么的,他们都晓得这里是青龙巷,能过来这儿吃饭的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大户人家或者贵族们,能开食肆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听说还是苏老 的食肆,自然没人愿意惹事儿。

楚蝉见这会儿有不少人被刚才嚷嚷的人说的想要离开,不由笑道,“我们东来食肆里头全是最新的吃食,至少在邺城是闻所未闻的,众位若是愿意等着,待会自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不过人实在是多,不愿意等着也可去其他地方吃的。”

这事儿天气燥热,楚蝉让人端了不少放了冰块的奶茶出来,“这是食肆的冰奶茶,这会儿天气炎热,这样等着也难受,不妨喝点东西。”

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庶民,出门乘坐马车,还带着奴仆,就算等着也不会在食肆门口等着,而是待着马车里头。

青龙巷的街道几位宽敞,并排走上十辆马车都能通行,沿路挺着一些马车自然不会碍什么事儿的,这些冰奶茶立刻由着这些奴仆送到了主子手中,味道惊艳,香甜滑口,味道香浓,带着淡淡的茶香,这会儿都相信了这食肆怕真是与以往的食肆不同了,也都愿意等上一会儿。

楚蝉安排的过来,里头的人用好立刻收拾干净按照先后顺利引人进来,等尝过菜式后都惊艳不已,觉得没有白等。

傍晚时,昨儿苏老带的好些人今儿又来了,因此第一日食肆就是爆满,营业额差不多有了一金多,楚蝉之前还估算的少了,这样算下来,一月的纯利润大概在三十金左右的样子,她和苏老分,自己也能得十八金。

这样楚蝉不由的有些感慨,这世上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之前她还在为着一个月三四贯圜钱满足,这会儿却是翻了五百倍左右了。

楚 蝉在救楚父时,先从苏老哪儿得到过十金,她不是没想过同苏老开食肆,可那时她不过就是一个救过苏安小公子的小姑娘,除了这点,没有别的出彩的地方,没胆识 没魄力,苏老那样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如何会同意让自己借苏老的势开食肆?所以在得到十金后,她若是能够用十金换来百金,才能换来一个苏老刮目相看的机会,这 食肆才能开的起来。不若她何必弄出引人注目的炸药来,从十金变成百金,苏老对她自然刮目相看,自己才有了提建议的可能。

至于庖厨,虽是买来的奴隶,楚蝉也都给了工钱的,那甚至承诺十年后会让他们赎身的。

不是楚蝉心大,而是晓得这行业想要垄断几乎不可能,这些菜肴的做法总会传出来的,到时这些庖厨是不是自己买来的奴隶都无所谓了,再让他们赎了身,反而会越发的衷心,况且庖厨这行业,工钱也就那么多,自己给的也算多的。

忙碌了一天,楚蝉见庖厨配菜工和小二一开始有些慌,后来倒也井井有条了,一天都未弄错什么,也就放心了,打算明儿回去一天。

晚上回去楚家,楚蝉同楚父说了这事,又道,“因为是阿爹,所以我才敢把采办食材的事儿交给阿爹,若是外人却是信不过的,食材必须新鲜,有些黑心之人会买便宜已经有些腐烂的食材,自然是不成的,阿爹可愿意?”

楚父沉思半晌,他脚受伤,除了去打猎很少有人会用他的,况且阿蝉这掌柜的也是苏老委托了,自己也是希望她能够做好,食材采办也的确重要,自己在家中也无其他事情,自然应许下来。

如此一来,楚父自然是不能住在垵口县了,先过去同庖厨快一块儿住着,过段日子,看看楚家人用不用都搬去邺城,省的来回奔波,不过这事儿急不来。

食材采办的事情解决,楚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便是聘请掌柜的。

如今虽是她担任着,却不是长久之计,掌柜的必须会认字算账,还必须精通,之前她已挂上招人的牌匾,来聘的却是一个都看不上。

这事儿倒是难住了。

至于为何不用家里人,一是家中就大兄二兄识字,却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功课,自然不能用他们。其他人不识字,且食肆每日营业金额挺大,若是没有好几年掌柜的经历,很难胜任。

所以楚蝉不打算用家里人。

好在这事儿两日后也解决了,是苏老介绍的人,说是年轻时就跟着他一块在外闯荡的兄弟了,在算术方面很有天赋,前些年运河上的生意账本一直是他打理的,不过这几年年纪渐长,忙不过来了,不过简单的食肆掌柜还是能够胜任的。

楚蝉自然是欣然同意,那是个同苏老差不多的老者,年约五十左右,却比苏老显得苍老些,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人穿的也算简朴。

这老者名彭立,楚蝉称呼他一声彭伯。

当日就留在食肆做了掌柜。

东来食肆也算正式开张,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已在邺城有了很大的名声了,都是知晓里头的菜肴是邺城从未有过的,味道也是鲜美,因此每日都是爆满,晚上更是忙到戌时才打烊。

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了,楚蝉又聘了六个小二,要求五官端正,机灵,干净即可。

厨房的人手也有些不够了,楚蝉又去奴隶市场买了四个会庖厨的奴隶,让他们先在厨房帮忙,由着其他几位庖厨把菜肴做法都交给他们。

人手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这几日楚蝉多数还是待在食肆里,打算在等段时间便放手。

这日晌午过后,食肆里的客人渐渐松散了,楚蝉也帮了会忙,好不容易松散下来,楚蝉出了食肆外站了会儿。

刚歇口气儿,就瞧见一辆有些眼熟的华丽马车渐渐行驶至食肆旁边的马车位上,楚蝉实在不愿同这卫家人打交道,正想默不作声的进去,不想已经听见卫家那位三公子的兴奋的声音,“咦,这不是那楚家小儿吗?”

楚蝉便不能装看不见了,回头冲卫钬福了福身,“见过三公子。”

卫钬从马车上跳下,不在意的摆摆手,“没那么多规矩,你怎么也在这里?来吃饭?”已经好奇的来到楚蝉身边,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卫珩也正好从马车上下来,温声道,“三弟,莫要无礼。”

第35章

楚蝉抬头去看,卫珩今日穿了一身月色白的锦袍,束发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着,容貌俊美的如同天上的嫡仙,他走过来时,身姿挺拔,极为从容,身上的气势更是不容忽视。

楚蝉知晓卫珩前些年一直在乡下生活,可就算生活在那种地方,也磨灭不掉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

当初卫珩同卫钬去楚家讨水喝时,卫珩穿着布衣,饶是如此,身上的气势也依旧不减,可就是如此,原主还看不出什么来,出口羞辱了这少年…

想到当初原主说的几句求欢的话,楚蝉就忍不住想叹气,面上却不显露,只冲卫珩福了福身,“卫公子请进。”

卫钬瞪着她,“这食肆是你开的?”他也是慕名而来,家中的小庶妹来吃过,一直念念不忘,同他说了几天了,他也好奇,世上真有如此美味佳肴?卫府新请来的庖厨手艺已是了得了,他每日能吃下不少吃食。

本身对吃食也没什么抵抗力,听小妹念叨许久就忍不住央求大兄一块儿来了。

央求了两天,卫珩才肯过来。

楚蝉道,“是苏老看重小女,把食肆交由小女打理而已。不知三公子偏好什么口味,或许可以为三公子介绍一二。”

“我喜好甜食!”卫钬听见吃的便把其他抛到脑后。

楚蝉笑道,“食肆里正好有好几道偏甜的菜式,三公子不如去尝尝。”

卫钬欢快点头,回头冲卫珩道,‘大兄,咱们快些进去吧。”

楚蝉引着两人进入,寻了二楼偏僻安静一些的小隔间,引着两人坐下。

卫钬刚进食肆里都忍不住瞪大了眼,原本还有些不信小妹说的话,这会儿倒是信了几分,连食肆里的装扮和别处便是不同,典雅别致。

卫珩冷淡的神色也忍不住挑了下眉,随着楚蝉上到二楼,带入隔间,看见挂在墙上的书画,温声道,“哪家画铺的字画,不错。”

这墙上的书画都是楚蝉寻了人来画的,这时代没有纸张,因此这书画也是画在锦帛之上,不如纸张好画,更显的这时代这些文人的厉害之处。

楚蝉笑道,“就是巷子口那家春秋阁,里头的书画瞧着都不错。”

卫珩点点头,不再说话。

随着两人跪坐下,楚蝉取了用帛制成的食单,指了两道菜式给卫钬看,“三公子,这道是糖醋排骨,小火炒糖色,再倒入排骨翻炒的出锅,还给了醋,味道酸甜。还有一道咕咾肉,味道也带了一丝甜味。”

卫钬点头,“就这两道。”又说道,“我大兄爱吃清淡的,你帮着介绍两道。”

楚蝉笑道,“这会儿还热着,有道凉拌海蜇还不错,再来一个人清蒸鲈鱼?两道菜都是清淡口味。”

“就这几样吧,多谢楚姑娘了。”卫珩道谢,楚蝉笑道,“卫公子不必如此,本是小女的职责。”

卫珩温和一笑,如谦谦君子。

若不是楚蝉曾见过他杀人的那一面,只把也会把眼前这个俊美如嫡仙的公子当成谦谦玉君子了。

楚蝉退下后,并未再见过两人,而是让另外一人过来这边伺候着,等这两人是何时离开的她也不甚清楚。

不过自此后,那卫家三公子倒是成了食肆的常客,见到楚蝉也会笑眯眯的打几句招呼。

转眼就是一个月后,食肆的生意也步上正规,每日的营业额相差不大,楚蝉也就把食肆的事情全部放开回了垵口县。

之前一个月,她不过只回了两趟垵口县。

这次回来在家休息了几日,楚蝉又把之前拉下的功课都补上了,不过两三日,落下的课程都学的差不多了。

她就是同大兄二兄一块先认字,背书,理解书中的意思,本就是过目不忘,自然是学的快了。

隔了好几日,楚蝉会去食肆一趟,大多数时间呆在楚家。

到了九月中旬,天气没那般炎热了,空闲时楚蝉就在家中沙地上练字,每次这时候楚珍也会同她一块儿。

这日两人正蹲在院中的沙地上练字,院门被推开,楚聿和楚弘两人同另外一少年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

那少年年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和楚聿差不多高,面容俊秀,穿着一身布衣。

楚蝉楚珍起身,叫了声大兄二兄。

楚珍看了眼那少年,见他穿着布衣,轻声道,“大兄二兄,我就先回房去了。”

楚聿看了她一眼,“小妹自便。”

楚珍冲那少年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楚聿楚弘拉着那人来到楚蝉身边,楚弘笑道,“阿蝉可知他是谁?”

楚蝉看向那笑容温和的少年,“这位莫不就是沈大哥?”之前楚弘问一个叫沈尧的少年借过两次帛书,她也带了吃食给那少年,想来同大兄二兄关系好,又从两人口中经常听见他的事儿,便知眼前这位便氏沈尧了。

楚聿冲那少年道,“我家阿蝉很聪慧的。”

那少年冲楚蝉一笑,“阿蝉妹妹,我正是沈尧,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这少年给人的感觉极为舒适,很沉稳,楚蝉对他也有些好感,笑眯眯的叫了声沈大哥。

楚蝉从两位兄长的口中知晓沈尧家中只有他和娘,日子过的有些辛苦,不过这少年看起来气度却是非常好。

楚弘笑道,“我和大兄去了沈大哥家中几次,这才是头一次宴请沈尧大哥过来咱家一趟。”

沈尧比楚聿还要年长几个月。

沈尧想起什么,从身后的布包中掏出一卷帛书递给楚蝉,笑道,“听闻阿蝉妹妹喜欢看书,又得阿蝉妹妹几次吃食,这帛书我也已经看过,阿蝉妹妹可要看?”

楚蝉接过,“你多谢沈大哥了。

这会儿天色渐暗,天空中大片的晚霞,美景如画,几人也未回房,在院中铺了竹席,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楚蝉才起身笑道,“今儿沈大哥留下用饭,我做几样拿手菜给沈大哥尝尝。”

沈尧笑道,“那多谢阿蝉妹妹了,自吃了阿蝉妹妹带去的吃食后,便有些茶饭不思了,如今终于能够再尝到阿蝉妹妹的手艺了。”

楚蝉失笑。

因为今晚有客,楚蝉做了好几道菜式,红烧小排,黄焖鸡块,豆腐炖鱼头,清烹三菇,清炒芹菜,炒茭白,老鸭汤,都是些家常菜。

用了饭,沈尧离开,楚蝉也觉得这样的少年能够相交。

翌日,楚蝉去了食肆一趟,对了这几日的账本。

楚蝉不是没想过继续开分店,目前却急不来,等半年后食肆的情况稳定才可。

只是还没等楚蝉有想开分店的想法就听闻了一件事情。

邺城的澹台公子要招收女学生了,这澹台公子却是一位女先生,因为极富盛名,才得了一个公子的称呼。

澹台公子名澹台玉,是名女子,年越三十岁,为何说她极负盛名。这时的文化是最为突出的时候,几乎是百家争鸣,儒家,道家,墨家,法家,阴阳家,名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各种文化争先盛放。

不少名人就是这时盛名崛起,澹台公子就是如此,文采出众,更是曾对秦国大王出过不少建议,不过她为人太过耿直,秦王不喜,所以甚少见她。

饶是如此,这位女公子也极为出名了。

这位女公子想要招收女学生的传闻一出,几乎整个秦国都沸腾了。

不少王孙贵族都希望能把家中的娇娇女送到这位女公子的门下学习。

不过这位女公子自然不可能所有前来拜见的姑娘家都收,她只打算挑选四名学生。

楚蝉却动了这个念头,若是她能够得到这位女先生的青睐,投到她的门下,不仅能够学习这时代的文化,以后自己的许多知识也能够拿出来了。

毕竟她若是成了澹台公子的门生,日后不管做出多惊异的举动来,别人只会想着,哦,原来她是澹台的门生,难怪如此了。

如今食肆生意稳定,短期内也不会再开分店,楚蝉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试,况且澹台公子也在邺城,食肆有什么事情都能够照应一下。

楚蝉知晓澹台公子招收女学生会经过层层筛选,她不肯定自己能够在秦国这么多的娇娇女中胜出,至少自己可以去试试。

在这样的时代,她也不甘愿一辈子栖息在底层,若是可以,她也想走的更远,才不枉费白来这时代一趟,不枉费老天爷给了她这样一颗聪明的脑袋。

澹台公子挑选学员的日子定在十月六日,那一日想要报名的人必须赶去,若是迟了,自然作罢。

距离十月六日不过只有七日的时间了,楚蝉并没有打算准备什么,她读的书不多,如今也不过是能够把所有的字儿认全,然后能够背下一本最简单的书籍罢了。

若真是第一次就考书本上的知识,她怕也必败无疑,不过她也听闻澹台公子思想和行为都极为奇特,想来不会用这般死记硬背的法子来考人了。

晚上吃饭时,楚珍也有些兴奋,问楚蝉,“大姐,听说澹台公子要招四名女学生,你可想去?”

楚蝉点点头,“想去试试。”

曾氏听的稀里糊涂的,问道,“什么什么公子?招什么女学生?”

第36章

楚蝉把澹台的事迹解释了一遍,曾氏撇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家的,就该好好待在家中,跑去学什么学问,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倒不如多学点女红厨艺。”

楚珍夹菜,不敢回曾氏的话。

楚蝉笑道,“祖母,这您就不知了,澹台公子的学问了得,若是能够成为她的学生,那都是光耀门楣的事儿,日后若是大兄二兄想做官儿,举荐时这都能加分不少。”

楚聿楚弘笑眯眯的看着楚蝉。

曾氏啊了一声,“既然这样,你和你妹妹都去试试,反正没什么损失。”

楚蝉笑着点头。

楚珍忍不住抬头问,“大姐,那你打算如何?只剩下几日的时间,也不知澹台公子会考些什么,要不要这几日多去找别人借几本书来读读?”

楚蝉笑道,“可以试试。”

楚珍得了肯定,面上笑容大了些,暗暗在心底道,这次澹台公子挑选女学生,自己一定要被挑上,这段日子努力的、跟着大兄二兄做功课,想来比大姐要懂的多些了。

楚珍觉得有几分把握成为澹台公子的学生。

之后的几天,楚珍问楚聿和楚弘借来了竹简书,每日都关在房中努力读书,楚蝉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练字,待晚上两位兄长回来在跟着一块学习今儿跟书院先生学的知识。

楚弘见楚蝉模样,并不着急,忍不住问道,“阿蝉,你瞧楚珍每日关在房间看书,你要不要也去?”

楚聿失笑,“二弟,你也太瞧不起阿蝉和澹台公子了,阿蝉聪慧,不需临时去努力,澹台公子也是极为奇异之人,如今会考书上的知识?看了也是白用,到不如安心等着,放开心胸。”

楚弘恍然大悟。

转眼就是七日后,到了澹台挑选学生的那日了,因早就知晓了位置,且澹台公子把时辰定在巳时,楚蝉和楚珍早起,随意吃了些吃食便雇了马车去了邺城。楚蝉什么都没带,一身轻松,楚珍还带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卷竹简。

马车上还在朝前行驶,楚蝉继续在马车上打盹。

一个时辰后,马车驶进邺城,来到澹台公子的住处,是个三进的宅子,这会儿大宅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不少娇娇女都在宅子门口等着,个个如临大敌,神色带了几分焦急。

楚珍看到人的时候都有些呆了,忍不住扯住楚蝉的袖子,“大姐,人好多呀。”心中也有些忐忑起来,前几日还有的几分信心,这会儿一点都不剩下了。

这些娇娇女当中有王孙贵族家的子女,有富商之家的女子,也有庶民家的姑娘。

贵族家的少女们虽看着穿着普通的庶民姑娘眼透几分鄙夷,却也不会这种时候找麻烦,谁都知道澹台公子性格古怪,若是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儿,会被直接轰走的。

所以这会儿在场的娇娇女们几乎都是两个圈子,穿着华丽的姑娘家待在一块儿小声说着话儿,穿着普通的姑娘家待在一块儿。

楚蝉并未上前凑热闹,而是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休息,楚珍也乖乖的坐在一旁。

雇佣的马车是垵口县比较熟悉的人,姓刘,楚蝉平日称呼他一声刘伯。

刘伯过来道,“阿蝉,我在这儿等你?”

楚蝉笑道,“刘伯不必等着了,今儿怕是不能回去了,我打算在邺城待几天。”说着掏了五十圜钱递给了刘伯。

等刘伯离开,楚珍忍不住问楚蝉,“大姐,为何不让刘伯等着,咱们晚上不是要回去吗?”

楚蝉看了眼黑压压的人群,“我估摸着今日大概连澹台公子的面儿见不着的,要在邺城待上几日,省的来回奔波,晚上我们去跟大伯母二伯母住几晚。”

楚珍问道,“大姐怎晓得今儿连澹台公子的面都见不着?”

楚蝉低声道,“人太多,澹台公子怕是会让身边的侍女直接出来淘汰掉一部分。”

楚珍有些不信,楚蝉也不多说。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大宅的院门忽然被打开,众人慌忙拥去,瞧见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长相艳丽,气势逼人。

众人都未见过澹台公子的容貌,这会儿也不知这妇人到底是不是澹台公子。

楚蝉在远远的看了一眼,便知晓眼前这人应该是澹台公子的侍女凡霜。

之前的几日她来过邺城,去过不少茶摊酒坊,这几日澹台公子要挑选四名女学生的事儿早就传遍了邺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所以到处都是在议论澹台公子,她也听到不少关于澹台公子的传闻。

不仅说澹台公子性格古怪,还知晓她身边有个相伴多年的侍女,年岁同澹台公子差不多,是澹台公子小时候捡来的,后来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澹台公子身边,见证了澹台公子从默默无闻的少女,再到人妇,再到和离,再到成为名扬天下的澹台公子。

澹台公子成过亲,十五岁嫁人,不出两年和离。

她记得不少人议论,澹台公子身边的侍女叫凡霜。

那长相艳丽的女子开口道,“我是公子的侍女凡霜,如今替公子把守第一关,你们且十人为队,依次的进来吧。”

众人喧哗,凡霜皱眉,不再多言,退居到院门。

立刻有十名少女慌忙跟着进去。

其余人只能在外等着,楚珍也想挤着上前,楚蝉道,“阿珍不必着急,反正迟早轮着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