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玉道,“既然不懂,我把这围棋讲解一遍,且听好了,盘面有纵横各十九条等距离,垂直交叉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盘上几个小圆点乃是星位,中间的星位称之为天元,黑白棋子,黑子先落,交替下子…”

澹台玉把规矩讲解一遍,楚蝉已经听懂,剩下的只凭着她自己罢了。

那少女这才相信楚蝉是真的不懂棋,心中欢喜,忙坐下等着楚蝉。

楚蝉坐下后看向澹台公子,方才澹台公子说这局是以对弈为题,并没有说胜出者为胜,那么显然是以别的为胜,自然不可能是输者胜利,这对弈怕只是澹台公子想要考验他们其他,而并不是棋艺。

“开始吧。”澹台公子道。

院中无声,只有棋子落在盘发出的清脆声。

澹台玉和凡霜也席地而坐,仔细看着这三十位少女的神色。

楚蝉第一次接触围棋,方才澹台公子也讲解过,她现在倒不至于一点不懂了,知道什么算输赢,剩下的凭着就是脑子罢了。

她执黑子,先落,对面少女还沉寂在楚蝉不会下棋的欢喜中,每局棋子落地都很轻松,楚蝉却会思虑好一会才会落子。

一个时辰后,已有人胜出,胜出着有欢喜也有神色平淡,输了之人神色颓败也有神色淡然。

很快楚蝉这边也渐渐进入尾声,越到最后,对面的少女越是惊慌,满头大汗,等楚蝉棋子落下,抬头去看那少女,“你输了。”

少女愤怒起身,指着楚蝉嚷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吗?为何如此诓骗我?明明棋艺不错,竟然还骗人!不就是想我放松警惕好赢了我吗?”

楚蝉也跟着起身,神色平淡,“的确是第一次对弈,这位姑娘不相信我也无法。”

那少女气愤不已,转头去看澹台玉,“澹台公子,她明明会棋艺,却说不会,害我掉以轻心,我不服!要从来一次。”

澹台玉神色冷淡,“且先坐下,待别人完局后再说不迟!这样吵闹妨碍别人可如何?”

少女愤愤坐下,楚蝉也默默坐在一旁。

随后剩下的几局也都很快对弈完毕,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凡霜把方才记下的人员名单递给澹台玉,澹台玉看向上面的几人,随后点出上面十人名字,有楚蝉也有那穆家少女,还有其余八人,澹台玉点完名字这才道,“你们留下,其余二十人可以离开了。”

剩余二十人之中有人不服,“我们明明有的才是胜出者。”又指着澹台公子说留下的人其中的两人,“她们两人明明就是输了,为何还能留下?”

方才同楚蝉对弈的少女也不服气,指着楚蝉,“还有她,明明诓我在先,让我放松警惕,她好赢了对弈,澹台公子不是说给我一个机会吗?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澹 台玉生来最讨厌这般不明事理还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了,冷哼道,“谁说我这局考的是棋艺的胜负了?我何时说过这字儿?让你们对弈无非是想观察你们性子可是沉 稳,赢了便骄横,输了便沮丧,我要的学生不管何时都要不亢不卑,不能时时刻刻把心中所想表露在脸上,可瞧瞧你们?有那个资格做我的学生?她们十人当中不管 输赢,却都有输赢的风范,再看看你们,牙尖嘴利的来质问我?”

澹台玉也懒得这和这些少女啰嗦了,冲凡霜道,“把她们都给我赶出去!”

等人离开,澹台公子看着剩下的十人,“还有一轮测试,今日一块儿完成吧,来人备笔墨和竹简!”

很快有仆人拿来笔墨和竹简,澹台玉道,“一个时辰之内写出一片文章来,以家为题,随你们自由发挥,写完后附上名字,三日后过来就行了,你们也知我只挑选四名学生,其余着会被淘汰。”

十个少女坐下,这十名少女几乎算是澹台公子精心挑选出来的,心性沉稳,也极聪慧。

坐下后,研磨,思考,便开始书写。

澹台玉和凡霜观看着这些少女,澹台玉的目光落在楚蝉身上,暗道真是个好苗子,聪慧,心肠也慈悲,该果断时也不会手软。

虽是以家为题,楚蝉围绕着家和国写的一篇文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无非便是明事理…’

从规矩到方圆到所读的圣贤书,再从家到国,家着?何也?国着,何也?最后呼应开头的无规矩不成方圆结束这篇文章。

一个时辰后,十名少女都已写好,搁笔,卷好竹简,上交。

澹台玉笑道,“好了,各位可以离开了,三日后记得过来。”

“是,谨记。”十名少女应声,这才离开。

出了宅子,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穿着一身海棠色衣裙,鹅蛋脸大眼的少女笑嘻嘻的道,“今儿咱们十人也算是有缘,不如留下名字做个姐妹,也不管是谁能成为公子的学生,咱们都不能沮丧生气,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如何?”

九人附和,这鹅蛋脸少女最先道,“我叫邹婧,今年十四了,家住夷州,父亲是夷州一个小县里的令史。”令史,管理文书档案。

楚蝉笑道,“我是楚蝉,家住垵口县,只是普通庶民。”

自然不会有人嘲讽什么的,这里头有好几人都是普通的庶民人家。

楚蝉身边站着一个人绿衣少女,神色温婉,“我叫唐沁瑶,是徐州人士,父亲和兄长都在经商。”徐州也是秦国的城池。

其他几人也都相互说出名讳,最后才到了那穆家少女,她淡淡道,“我叫穆长絮,家住邺城,父乃丞相。”

纵然在场的各位姑娘都已很沉稳了,听到穆长絮是丞相之女,面上还是不由的起了丝变化。

十人算是都互相认识了,邹婧性子有些活泼,忍不住挽着楚蝉的手臂笑道,“阿蝉妹妹,昨儿那演算你是如何做的?你可是嘴快算出来的,好厉害。”

楚蝉笑道,“我生来对数字敏锐些,都是心算。”

心算?众人惊讶,这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了,邹婧双眼灵动,“那我来考考阿蝉妹妹…”随意出了好几道题目,楚蝉都是在一个鼻息间就把答案说了出来,众人还要演算了好一会才算出答案,都不由惊慕起来。

十个少女闹了好一会才都各自回了家。

楚家先去食肆吃了东西,昨儿救的老者已经在食肆弹琴了,这老者姓崔,楚蝉唤她一声崔老。

崔老换了一身白袍,头发胡子都已全白,坐在哪儿弹琴自有一番仙风道骨,楚蝉还未进门就听见崔老的琴声比昨日完全不同,昨儿的琴音大概也就算是还不错,可今日听起来,楚蝉只觉自己会被这琴声影响,声调高扬之时,自己的心也随之起伏。

楚蝉心中震撼,崔老的琴声不过两日之别,竟有了如此大的差别,现在完全能得大师的称号。

进入食肆吃饭的客人也很是震撼的,觉得食肆竟能够请出这样一位琴师来坐镇,又见琴师面前放着的瓷碗,都会珍而重之的往里面丢些银钱。

楚蝉也神色震惊的走了进去,崔老瞧见她,琴声中断,冲楚蝉笑道,“阿蝉姑娘过来了?”

楚蝉点头,笑道,“崔老的琴声实在是让人惊叹,只觉会让人心随着琴音而动,从未听见如此动人心的琴音,崔老真是厉害。”

第42章

“阿蝉姑娘有所不知,”崔老感慨,“我也不知有生之年琴艺竟还会有如此的进步,原本还以为就停留在那道坎上了。自昨日得了阿蝉姑娘相助,心中忽然感悟,竟连琴艺都大有进步了。”

这世间许多琴师到了一定的进步便停滞不前,他也是如此,弹了几十年的琴了,一直突破不了最后那一层,总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可是到底差了什么?

这些年,他见惯了捧高踩低的事儿,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却帮了他,他感慨,心中感激感动,没想到最后却还成全了他的琴艺。

楚蝉是晓得人在有大经历后会突然有所感悟,这崔老怕就是如此了,不过如今崔老的琴艺实在不必在此卖艺了。

楚蝉不由笑道,“崔老如此怕是不必待在食肆了,就算是去王宫做琴师也不足为奇。”

崔老摆手,“要不是阿蝉姑娘的话,我今儿怕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卖艺人,除非阿蝉姑娘要把我赶走?”

楚蝉笑道,“自然不会。”

崔老感慨,“如今我已看清,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啊,只想留在这里弹琴,好好照顾小儿长大。”

崔老最后还是留在食肆,也因如此,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这时代对于像崔老这样弹琴的大师还有那些思想学术的大师都有着无比的崇敬,觉得他们高人一等,也正是这时代文化的一个特征。

当然了,楚蝉也不可能让崔老继续待在门口了,而是专门给崔老弄了个隔间出来,一天弹一两个时辰,每月由她给崔老支付银钱,光是崔老每日引来的客人都有不少了。

吃了饭回去了宅子,谢氏还在楚珍房间,听见动静就出来了,楚蝉问道,“二伯母,小妹如何了?”

谢氏道,“有些严重,不过还好及时看症,大夫说了,只要好好的休息几日就能缓过来了,这几日要注意着,只能吃着粥类米汤的。”

楚蝉点头,“那这几日就多劳烦二伯母。”

谢氏道,“都是一家子,阿蝉不必说这种话,不过…”朝着楚珍房间看了一眼,“你如此,不怕阿珍回去告状?”

楚蝉笑道,“二伯母猜猜她敢不敢?”

谢氏笑道,“你这孩子…”不过想想也是,娘都不喜楚珍,就算得知阿蝉如此了楚珍,只怕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还要因为楚珍想要谋害阿蝉,训斥楚珍一顿。

谢氏对楚珍是没有半点同情的。

楚珍这会儿连床榻都起不来,也听见外头两人说话的声音,她只觉听见大姐姐的笑声就心惊胆颤的了,就算再给她几个胆子,她日后也不敢得罪大姐姐了。

三日后,楚蝉去澹台公子的宅子,其他几人也都来了,随着凡霜来到澹台玉的房间,澹台玉面前放着十份竹简,瞧见十个少女进来,点点头,“都坐下吧。”

十位少女依言坐下,澹台玉道,“今日你们来,只有四人能够成为我的学生,如今我已挑好人选,只是落选之人也莫要丧气,你们能够坐在这里,就表示你们非常出色,完全不输给任何人,我之所以只收四人,也是我精力有限,你们的确各有出彩的地方。”

十人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

澹台玉笑道,“我挑选的四人是,穆长絮,唐沁瑶,邹婧,”最后目光落在楚蝉身上,“楚蝉。”

这些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女,再怎么沉稳,这会儿脸上的喜怒也有些表现在脸上了。

可澹台玉还是只挑选了四人,其他六人无缘了。

凡霜送了其他六位姑娘出去,澹台玉说道,“你们四人今后便是的学生了,我这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收你们四人了,所以我的要求会很严格。还有,凡是我的学生,你们可以肆意的张扬的,却不能残害同门,我只要求这一点即可,可都听明白了?”

四人点头,“先生放心,我们明白了。”

“那好。”澹台玉笑道,“日后每天早上辰时,晌午后的未时申时过来上课,可都记住了?”每天三个时辰。

“先生放心,我们都记着了。”邹婧活泼些,冲澹台玉笑嘻嘻的说道。

澹台玉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儿就到此为止了,三日后记得过来上课就成了,这三日你们先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儿。”

毕竟还有不是邺城的学生,澹台玉给她们回去安排的时间。

楚蝉自然也是要先回去跟楚家说一声的,而且以后怕是要长期住在邺城了。

这三天楚珍几乎没下过床榻,身子虚弱的厉害,也因为如此,宅子里置办了厨具,谢氏熬些粥水给楚珍吃。

下午回去时,谢氏正忙着洗衣裳,瞧见楚蝉,笑问道,“阿蝉回来了,今儿澹台公子那里如何了?”

楚蝉点头,笑道,“已经成了澹台公子的学生了,三日后便要去上课了。”

谢氏哎呀一声,“就知道阿蝉能成的,这回去可要把你娘给高兴坏了。”

楚蝉想起孙氏跟两位兄长,心里头也不禁有些软了。

那边楚珍虽然浑身无力,这话还是听见了,心里头连泛酸的念头都不敢有了,觉得大姐姐能成澹台公子的学生也是正常,这么狠的人,肯定能入澹台公子的眼。

楚蝉对谢氏道,“二伯母,我下午打算先带小妹回去了。”

谢氏道,“成,让阿珍回去休息也好。”

楚蝉出去找了马车,然后敲响了楚珍的房门。

楚珍轻声道,“是大姐姐吗?进来吧。”

楚蝉推门,看见躺在床榻上的楚珍缩了下身子,她道,“能起来吗?我们要回去了。”

楚珍慌忙点头,“大姐姐等等,我能起来的。”挣扎着起床穿衣,穿鞋,她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包袱,拎着小包袱跟着楚蝉出房了。

两人来到门外上了马车,一上去楚珍就瘫软在地上楚蝉帮她把地上铺着,直接让楚珍躺着休息了。

楚蝉也半靠着闭目养神。

楚珍偷偷去看楚蝉,这会儿她的神色安宁,眉眼极漂亮温顺,怎么看都不曾想她竟有那么冷的眼神,那么狠的心肠。

那次楚珍是真的感觉到楚蝉对她的恶意了,也真的相信她若是再敢做出什么事儿来,大姐肯定不会轻饶了她的,弄死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她是真真切切的知道怕了。

一路回去了垵口县,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两人敲响楚家大门,是平儿看的门,瞧见两人,冲里头欢喜喊着,“大姑娘二姑娘回来了。”

被人迎进屋子,楚珍的虚弱大家都看着眼中,周氏心疼怀了,“阿珍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见澹台公子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楚珍心虚的看了楚蝉一眼,希望她莫要把之前的事情说出来了,楚蝉也的确懒得多嚼舌根,只挽着孙氏的手臂进了房。

楚珍这才跟周氏道,“娘,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这几日吃坏了肚子,拉的有点虚弱了。”

周氏觉得不对劲,女儿明明就是跟着楚蝉一块去见澹台公子的,怎么楚蝉好好的,女儿却吃坏了肚子,难道是楚蝉怕女儿被澹台公子选中,所以估计害她的?

周氏挽着楚珍回房,悄悄的问,“阿珍,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你大姐害你这般的?你别怕,有娘呢,再不成,等你爹回来,这事儿让你阿爹给你做主,就算再偏袒她也不能任由她害你吧。”

“瞎说什么呢。”楚珍躺在床榻上,蒙上被子,“娘,您别问了,真是我吃坏了肚子,跟大姐姐没关系,我是在落选后才不小心吃坏肚子了,您让我休息休息吧。”

周氏忍不住嘀咕,“你也不比你大姐差,怎么她选上了,你没选上?”

楚珍蒙着被子不说话了。

楚蝉跟孙氏回房,说了这几日的事情,楚珍的事情她没说,又跟孙氏道,“娘,三日后就要在邺城上课了,一天三个时辰,怕是不能经常回来垵口县了,所以我想着要不要都搬去邺城好了。”

孙氏一惊,“都搬去邺城作甚,每日的开销都不少…”

楚蝉笑道,“娘别担心,邺城的宅子我都已经置办好了,只等着搬过去就成了,不过大兄二兄在书院读书,若是去了邺城就要重新找书院了,需要一段时间,这边也需收拾东西,所以我想着三日后我先去邺城,娘跟大兄二兄祖母再跟着过去?”

楚聿认同的点头,“阿蝉一个人住在邺城的确不是事儿,娘不必愁,搬去了邺城,娘的摊子还能继续摆,每月收入不比这边差,我和二弟重新找学院就是了。”

孙氏到底被说的动心了,点头同意了,吃饭时又把这事儿跟曾氏说了,曾氏一听能去邺城住,自然是欢喜。

之后三日,孙氏就没去集市上摆摊子了,在家收拾东西,楚蝉知晓离开了垵口县,这地儿的熟人便会很少打交道了。

她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多,要说有交情,衙门的陈青算一个,当初阿爹出事,他也帮了些忙的。

所以第三日,楚蝉让大兄找了陈青过来,宴请他吃了饭。

陈青看着眼前越来越娇嫩的小姑娘,心中感慨,这姑娘日后的成就怕是不低,关于她的事儿自己也都是知晓的,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能把自己的阿爹就出来,还能得了苏老的青睐,真是不简单。

第43章

因为要搬迁了,楚蝉把大房二房的人都请了来,大堂哥二堂哥,大堂姐二堂姐。

大堂哥楚恒年纪最长,已有十九,娶妻范氏,头两年生了个孩子,没养活,这两年范氏歇着身子,前几个月又怀上了,这会儿已四个月,肚子刚刚隆起。

陈青是衙门的人,平日都是在集市上收取赋税,所以大房二房的人也都认识他,也晓得陈青对三房的吃食摊子多有照顾,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楚蝉才请了陈青。

好在有大伯二伯跟大兄二兄陪着,到了戌时末,才吃喝完,大兄二兄送了陈青出门。

翌日一早,楚蝉先搬着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家俱去邺城,雇了辆马车把东西先拉了过来了。

楚蝉买的两处宅子距离青龙巷都不远,宅子都是在三元巷里,两处宅子挨的也近。

现在楚蝉住的宅子是个三进的,和垵口县的宅子差不多大小,足够楚家人住了,还能余下不少房间。这宅子是完全属于楚家三房的,至于垵口县的,留给大房和二房。

楚蝉就算是帮人,也不可能帮她们在邺城买宅子的,大房二房若是有意,日后给她们的工钱也会涨,买在邺城偏僻些的地段是完全足够的。

楚家除了平儿,没有其他的婢子,楚蝉打算去买个手脚灵活的丫鬟回来,每日宅子的打扫和其他一些活计,平儿根本忙不过来,再买两个婢子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况且楚蝉不愿孙氏那么忙,孙氏过来后,若还愿意去摆摊子,她也不会拦着,有两个婢子帮着孙氏也能轻松不少。

还有一天的空闲,楚蝉去了奴隶市场一躺,挑了两个十一二岁模样的丫头。

两丫头都有些瘦弱,一个叫春兰,另一个叫莲心。

楚家人都要过来,宅子厨具却不多,楚蝉带着两个丫鬟去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翌日,楚蝉跟两个丫头交代了,让她们把宅子里都打扫干净,这几日楚家人有可能会搬过来的。

直接过去了澹台公子的宅子里,敲门,立刻有人过来开了门,并不是凡霜,而是另外一个婢女。

婢女领着楚蝉到了宅子的北园,北园是一处空置的园子。

进去后,唐沁瑶和穆长絮都已经在了,只有两人,先生还未过来。

两人见到楚蝉后点头示意,楚蝉笑道,“唐姐姐,穆姐姐。”

唐沁瑶十三,穆长絮也是十三了,比唐沁瑶小两个月。

邹婧是十四了,楚蝉如今还不满十二,是四人中间最小的一个了。

唐沁瑶冲楚蝉温和一笑,“阿蝉妹妹来了,快坐吧,先生还未过来的。”

穆长絮人有些清冷,只喊了声阿蝉。

不多时,邹婧也过来了,见到三人,笑眯眯的过来,“唐妹妹,穆妹妹,阿蝉妹妹,你们过来的可真早,我昨儿才把宅子都打理好,阿爹阿娘也回去了,唔,以后就是我一个人待在邺城了。”

虽说是一个人,不过邹爹跟邹娘给邹婧留下两个婢女和两个婆子照顾她的起居。

邹婧性子活泼,话多,不一会四人之间的气氛就好多了,话也多了些。

没一会,澹台玉过来,示意四人坐下,四人席地而坐,面上放着小书案,摆着笔墨和竹简。

澹 台玉道,“这世间课艺繁多,我只把自己会的交给你们,六艺,也即是,礼,乐,射,御,书,数都是最基本的,这些你们自然要学,其他的琴棋书画也是必备课, 另外我还懂一些歧黄之术和舞艺,这些也交给你们。这所有的课程当中我不需要你们多精通,只选其中一门精通就成,其他的课程及格就成,每月还会有一次考 试。”

澹台玉把七日的课程交给四人,“这是七日内的课艺,每日都排好的,七日后继续按照这上头的继续。好了,你们之前已休了三日,课程就从今日开始吧,第一堂课学的是学的是礼,即是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

这时代没有女子学院,哪怕六艺是最必学的课程,她们也接触的不多,倒是穆长絮家中最富贵,之前已经请人教导了这些。

楚蝉也不过是跟着兄长们认字儿,对这些并不熟悉,因此学的也很专心。她本就过目不忘,澹台玉只要讲过一次的内容,她就能够全部记在脑中。

一天三个时辰,对楚蝉她们来说并不是太久,她们只管听着就是,对澹台玉就有些难受了,这样讲上三个时辰,一天下来,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楚蝉记在心中,晚上回去的时候买了梨,燕窝,柿饼,蔗糖,还有几味药材,天门冬,麦冬,沙参,元参,回去后把燕窝泡上,只等半夜时用个小炉子炖上。

足足炖了两个时辰,梨都炖化了,汤水更是香甜浓郁,楚蝉用了个白玉瓷罐装好,盖上瓷盖子,再用厚件的棉布包起来才过去了先生那儿。

楚蝉住的离澹台先生住处不远,走路也就约莫小半个时辰,这会儿天气凉快了些,煮的滋补润喉汤到了地儿还是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