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道,“你这小儿,有何能耐,胆敢口出狂言在其他方面略通皮毛?”

楚蝉福身,“小女自幼对演算比较在行,不如就给大王表演一个?大王不妨拿出以往的旧账来,小女能够在一炷香内算出来。”

众 人都有些不信,演算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学过,一般人都会,可若是说一炷香内把一本账算出来就有些夸张了。更何况秦王掌管的是全国的税收和各种收益,一 年的账本足足需要几人演算整整一日才能得出结果,就算是一个月的账目,也需一人大半日才能演算的出来,这小姑娘好大的口气,竟敢说用一炷香的时辰演算出 来。

平邑看着楚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楚氏,你可莫要说胡说,若是一炷香之内演算不出,那便是欺君,是死罪。你可敢应承下?”

楚蝉福身,直视平邑,“小女敢应,若是一炷香内演算不出,任凭大王和公主发落。”

“父王,这可是楚氏应下的,若只是一般的表演实在无趣,不如咱们就应下她吧。”平邑侧头冲秦王柔声笑道。

秦王大笑,“有趣,的确有趣,既楚氏都敢应下,那且看着,若是能够在一炷香内算出,孤就允你一个条件,若是演算不出,孤就赐你一条白绫如何?”

楚蝉高声道,“多谢大王。”

周围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这楚氏真是大胆,这种事情怕就是聪明如公子拙成都不能在一炷香内的时间演算出来,这楚氏当真不要命了?”

“并不一定,这楚氏面上并无慌乱,显然是胸有成竹,或许她有别的法子也不一定,且看看吧,若真是能够在一炷香的时辰内演算出,这楚氏便真是有本事,值得咱们另眼相看。”

秦王吩咐下来,很快就有宫人把往年内库的存下的账本拿了出来。

大殿中央摆着一张桌案,上面放着账本,笔墨和一个玉算盘。

秦王手中有着一个账本,上面记着明细账目和最后的总额,楚婵面前的账目便是只有每日盈利和支出,需要楚婵算出一整月的额度。

下方的邹婧低声冷笑,“他们怕是等着看阿婵的笑话,还有那平邑公主,不过是想害阿婵性命,可惜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阿婵可是最聪慧的,这区区一本账本算啥,就是一整年的,阿婵也能在一炷香内演算出来。”当初先生考演算时她们可是历历在目,阿婵那时只怕还藏拙了。

澹台玉低声道,“好了,慎言。”

卫珩的目光落在中央那少女身上,少女穿着不太合身的衣裳,头上插着一根有些俗气的牡丹金簪。饶是如此,还是遮掩不住这少女身上的光彩,这光彩不是她的皮相,而是一种与生俱来气质。

卫珩从未在任何少女身上见过这样的光彩,她的面上带着无畏,直视大殿之上的秦王和平邑。

楚婵坐下,并不去碰桌案上放着的玉算盘,翻开账本,第一卷上的是密麻的数字记录,都是一些最简单的算数,只不过太多,所以麻烦一些,对于只用心算的楚婵这实在算不上题目,几乎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第一卷上头的答案已经在脑中了。

执笔在帛上写下,又打开另外一帛卷,也完全不需算盘就在心中把答案算出,记录下来。

下头的人瞧见都有些呆了,“这楚氏竟不用算盘?她在作甚?胡乱写吗?”

不少人心中也有这样的疑问,难道这楚氏真是上赶着找死,不用算盘,就把结果胡乱写一通?

邹婧看着呆掉的人群冷笑一声,没有吭声,澹台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平邑公主的面上也带了一丝的笑容。

卫珩如幽潭的双眸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神色不变的楚婵。

楚婵一卷卷的帛卷翻阅下来,不用半柱香就把上头所有的账目看完写出,最后统计出来的演算结果写在了帛卷上,这才起身冲秦王福了福身,“大王,小女已经将结果演算出来,还请大王过目。”

秦王也有些怔了,心中有些恼怒,觉得这楚氏在忽悠自己,她竟然不用算盘,这结果能正确吗?

不等秦王说些什么,平邑怒道,“楚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玩弄我父王,你这是什么答案?不用算盘?不过是粗粗的扫一眼就写出来,这才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敢说你这结果是正确的?”

楚婵并不退缩,回道,“大王,小女并无欺君的意思,小女自幼对演算比较敏感,哪怕不用算盘就能在心中知晓答案,这些账目对小女来说,就如同最简单的算数,不需要算盘,只需心中过一幕便能知晓答案,大王若是不信,不妨看看最后的结果,是否同大王手中的一样。”

秦王道,“来人,把帛卷曾上来。”

内监很快把楚婵面前写着最后结果的帛卷捧起送到了秦王面前,上头的结果竟真的同秦王手中的结果一模一样。

秦王脸色微变,“楚氏,这真是你在心中演算出来的?”

楚婵道,“大王若是不信,不妨在呈上一本账目来。”

下边的贵族忍不住道,“大王,这楚氏莫不成演算出来了?”

看秦王的面色,众人便知晓这楚氏真把结果演算了出来,一时都有些不信,什么人竟能够在心中演算楚这么复杂的算术。光是这一本账目,就足足花费了王宫里专门演算的官员一整日的时间。

秦王心中也有些不信,冷着脸又让人送了一本账目过来,结果依旧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楚蝉就把最后的结果写了出来呈现给秦王。

秦王看了结果,脸色终于变了,看着楚氏大笑起来,“你这小儿,真是有本事。”

下头的贵族便知这楚氏两次都把结果演算正确了,心中都不由起了一丝敬佩之心。

这世间的贵族虽大多都看不起那些普通的庶民,但是对于楚蝉这样的人才还是存着敬佩之心的。

一时之间,下面的贵族都是贺喜连连。

秦王吩咐道,“来人,赏楚氏十金!金丝丝绸十匹,红宝石镶金头面一副。”又去问楚蝉,“方才孤答应你若是演算出来就允你一个条件,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孤定会满足你的。”

楚蝉笑道,“小女家人平安,又得澹台先生的教导,实在想不出有何所求。”

秦王道,“罢了,你既无所求,孤就赏你金牌一块,日后可用这金牌提一个要求。”

命人下去奉上金牌,楚蝉郑重结果,跪下行了大理,“楚氏谢过大王。”

很快又有内监把其他的赏赐之物进来赏给了楚蝉,秦王这才笑道,“成了,你赶紧回去坐着吧,今儿真是让孤大开眼界,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不错不错。”

平邑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去,死死的盯着楚蝉。

楚蝉回到位置上坐下,澹台玉小声笑道,“你做的很好,不畏权势,这世间的人向来如此,喜欢有才华之人,无需掩盖你的才华,这样他们才会敬佩你。”

楚蝉点头,“先生说的是。”

众人的目光落在楚蝉身上,多了丝些善意。

又有舞姬上前表演助兴。

不一会楚蝉带给众人的激动渐渐消散,楚蝉也默默待在位置上喝茶。

转眼到了申时,寿宴也到了尾声,等到最后舞姬下去,这些贵族们也都喝的微醺了,秦王身边的内监上前宣布了散席。众人依次退出大殿,楚蝉也跟着退了出去。

不想刚走出大殿就瞧见大殿另外一侧,一个年约十七八左右的高大少年正在踢打地上的一名少女。

少女穿着宫装,一看便知是宫中的婢子,那少年身材高大,长相一般,隐约看去竟和秦王有一两分相似,面上带着明显的兴奋之色,那婢子已被打的奄奄一息,却连一丝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少年身边的宫人看着众人出来,面色一变,想赶紧拉着少年离开,少年仿若不知。

秦王瞧见这幕,脸色也便了,上前呵斥道,“怎么回事?瞧着公子嘉为何不上前拉着!”

这少年正是秦王的二子,公子嘉。

秦王贪图享乐,对眼前的二子也没什么感情,却也不允许他如此丢自己的脸面。这些宫婢处死可以,这样被公子嘉活活打死,不是丢了王族的脸面吗。

公子嘉身边的内监上前,畏颤颤的上前,“启禀大王,是…是这婢子冲撞了公子嘉,这才惹了公子嘉不高兴。”

秦王喝道,“放肆,还不赶紧把人拉回来,这样成何体统!”

好几个内监上前把人强行拉着退了下去,公子嘉还嘻嘻哈哈的指着那婢子哈哈大笑。

贵族们却不敢露出任何表情,都只当做看不见的继续前行,谁都知道这公子嘉是秦王心中的一道刺,据说是庄夫人所生,庄夫人又是秦王的表妹,秦王当初对庄夫人也很是宠爱,自从生下这公子嘉后秦王就对他们母子两人渐渐厌恶了起来。

等人渐渐离开,秦王也黑脸甩袖离开。

楚蝉同几位师姐和先生慢慢朝着宫外走去。

“楚氏,你站住!”

身后传来平邑骄横的声音。

楚蝉同师姐和澹台玉回头,瞧见平邑站在大殿的土台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们。

楚蝉回道,“敢问公主还有何事?”

平邑冷笑,“你上前来,本公主有话同你讲。”

楚蝉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她正要上前,邹婧一把拉住了她,担忧的看着她。

澹台玉扯开邹婧的手,安慰道,“莫怕,不会有事。”

楚蝉也低声道,“邹姐姐不必担心,她不敢如何的。”这会儿当着众位贵族的面,她根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楚蝉回头,一步步上了土台,来到大殿的台阶之上,冲平邑福了福身子,“楚氏见过公主殿下。”

平邑冲着身边挥了挥手,只余下那圆脸婢子一人,其他婢子都退了下去。

平邑看着楚蝉冷笑,“你是不是觉得好得意?在我父王面前长了脸,再这些贵族面前长了脸?”

楚蝉道,“公主误会了,小女很是惶恐,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一时有些怯场,今日演算时也很是紧张。”

她半低垂着头,一时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时就算不管楚蝉多么的低声下气,平邑心中的怒气还是消散不了,原本是打算为了让她出丑,谁知就这么让她出了风头,她如何不恼怒。

平 邑冷笑道,“你再有本事又如何,方才那公子嘉可瞧见了?那是我二兄,是个傻子,最喜殴打姑娘家的,你如此出彩,猜猜我父王可会把你许给我二兄做夫人?就算 我二兄是个傻子,却也是我父王的孩子,自然要替他找个相配的,你家世一般,却有才华,配我二兄也是足够了,这样也能弥补一下我父王的脸面。”

见楚蝉还是低着头,平邑恶意的凑在她耳边继续道,“你就等着被我二兄慢慢的打死吧。”

“公子拙成…”身边忽然传出圆脸婢子的声音。

平邑和楚蝉抬头,瞧见卫珩正站在两人的身后,深色淡漠,目光落在平邑身上。

平邑欢喜道,“拙成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卫珩温声道,“方才同大王说了几句话,这才出来的迟了些,公主这是在作甚?”

平邑瞪了楚蝉一眼,目光带着警告,这才同卫珩柔声道,“我同楚氏说几句悄悄话罢了,既然拙成哥哥出来了,不妨陪我去花园里坐坐?”

楚蝉说道,“不打扰公主和卫公子了,小女且先退下。”

平邑挥了挥手,没说话,目光专注的看着卫珩。

楚蝉离开,随着澹台玉朝着宫外走去。

卫珩的余光瞧见,这才温声道,“我出宫还有些事情,下次再陪公主。”

平邑难得见他温和的模样,大多数的时候卫珩对着她都是冷淡,这会儿见他如此温和,心中也是欢喜,“拙成哥哥快些去忙吧。”

卫珩点点头,离开。

楚蝉几人一路出了宫上了马车,朝着澹台玉的宅子而去。

马车上,邹婧很是担忧,“阿蝉,方才那恶毒公主说了什么?”

楚蝉笑道,“没说什么,婧姐姐不必担心,公主不过是嫌我在大殿之上出了风头,一时恼怒,说了几句羞辱之话,我并未在意。”

唐沁瑶担心道,“平邑公主心思恶毒,又岂会这般容易放过你,阿蝉,我们担心你。”

楚蝉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拳头却慢慢攥紧。

是啊,她又是如何看不清平邑公主想要她的命,就算自己在大殿上出了风头,所有的贵族都记住了她,那有如何,平邑公主至少有几十种法子可以弄死她。

可她又岂是安心等死的人,她和平邑,必须有一人死,她不愿是自己,她在这世上还有许多惦记着人,娘,大兄,二兄,祖父,堂姐…

楚蝉目光落在远处,所以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第49章

楚蝉带着澹台玉和几位师姐回了楚家,天色渐暗,楚蝉想回去做些菜肴宴请几人,之前已经让孙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来到楚家,几人受到楚家热情款待,楚蝉领着几人回房坐下,又煮了浆过来,她煮的浆细腻,没有生豆子的腥味,加了蔗糖,味道香甜。

邹婧一尝就忍不住笑道,“这是阿蝉煮的?真好喝。”

楚蝉笑道,“先生,师姐,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弄几个菜。”

楚蝉过去厨房做了姜汁鱼片,糖醋排骨,砂锅煨狍肉,陈皮兔肉,盐煎肉,清炒豆芽,莲蓬豆腐,油焖鲜蘑,莲子猪肚汤,翠玉豆糕。

食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豆芽也是前几日楚婵用豆子发出来的,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所有菜肴就全部上桌了。

邹婧看到满当当的菜忍不住瞪眼,“阿婵好厉害。”

不过都是些家常菜,楚家人一块坐着,尝了第一口邹婧就忍不住道,“阿婵,你真厉害,这吃食比东来食肆的味道都好,你是怎么做的?”

唐沁瑶也忍不住点头,温声道,“味道很好。”

穆长絮也忍不住笑道,“阿婵真厉害。”

澹台玉是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手艺了,阿婵每日都会带些汤水糕点过来孝敬自己的。

楚婵笑道,“我可不是光演算厉害,这厨艺也算是我最拿手的,东来食肆的庖厨可都是我教会的。”

众人尝了这手艺,自然是相信的。

吃了饭食,楚婵送了先生和师姐们出去,楚婵回去梳洗后才回房。

躺在床榻上,楚婵却不能入睡,她在想着平邑公主的事情,平邑这人她也晓得一些,心思是真的歹毒,想要谁的命,就一定会要了谁的命的。

楚婵不想死,她预测不到平邑会在什么时候对她动手,可她知晓平邑一定不会放过她。

楚婵几乎一整夜没有睡着,想的都是该如何应付平邑。她在前世是个守法的公民,就算见过太多的生死,心中也是遵纪守法,可这次,她竟忍不住想,该怎么处理平邑,杀了她?

到了早上时,楚婵眼底有些青紫,心中还未曾做下最后的决定。

因昨日赴宴,所以澹台玉给几个学生两日休沐,楚婵今日也无需去澹台玉的宅子。

出去时,孙氏正忙着把推车往外推,上头放着装着豆花和丸子汤的木桶。这时候天冷,豆花和丸子汤卖的快,热天的时候,楚婵都是做些别的让孙氏推着去卖。

这小吃食味道比许多食肆里都好,价格实惠,所以每日能卖出去不少,一个月也有四五贯圜钱可赚。每月用掉一贯多做开销,再给曾氏一贯,其余都是孙氏自己收着,楚父在食肆得来的工钱也都给了孙氏收着在,孙氏这些日子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楚婵的食肆占了大半的份子,一月纯盈利大概是三十金左右,每月光是赋税就需要一金,还交给崔老一金,剩下的她每月基本能够分到十五六金左右。在邺城也算是很高的收入了,一般食肆一月能有个三四金的利润都算不错了。

食肆基本无需楚婵管着,这会儿也不用去食肆,楚婵见着孙氏出门,笑道,“娘,我同你一块去吧。”

见楚婵眼底的青紫,孙氏心疼,“不用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同春兰一块就成了。”

每日有春兰和莲心两个婢子帮着,孙氏根本累不着。

楚婵却坚持,回房她也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跟着走走,或许能够想到什么法子。

没让春兰跟着,楚婵同孙氏一块去了集市。

去的并不是青龙巷,而是其他的一条巷子。

刚摆好,便有不少人过来吃豆花,丸子汤。

见着楚婵都不由冲孙氏笑道,“大娘,这位是?”

孙氏笑道,“这是我闺女,今儿过来帮忙的。”

楚婵也笑着打了招呼。

今儿过来买吃食的很多,孙氏盛吃食,楚婵忙着收银钱。

一个时辰后,过了早饭点,人这才少了些,楚婵和孙氏得了空闲,松了口气。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小声的议论声,“这不是平邑公主的马车吗?平邑公主又过来绫罗铺子找绣娘做衣裳了。”

楚蝉听闻,抬头看去,果然瞧见平邑公主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在一家铺子面前停了下来。

绫罗铺子,楚蝉还是有所耳闻,里头有一个绣娘手艺非常出众,不少贵族家的夫人都会过来找她绣衣裳上的刺绣,甚至不少人高价聘请,这绣娘却不愿意去,只愿待在这绫罗铺子里头。

因这绣娘非常出名,平日过来找她绣衣的人很多,她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接,这平邑公主却是她的常客。

楚蝉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这才得知。

平邑由着圆脸婢子扶着下了马车,进入绫罗铺子时,正好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姑娘从里头进来,没瞧见平邑,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肩膀上,圆脸婢子脸色一黑,“贱婢,竟敢冲撞了公主!”

那姑娘听闻,抬头瞧见是平邑,脸色惨白,慌忙跪下,“民女见过公主,都是民女的错,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饶命。”

平邑淡淡的看了这姑娘一眼,“杀了吧。”

一句轻描淡写的‘杀了吧’让姑娘的脸色越发惨白,身子也瘫软在地上。

圆脸婢子看向身后的侍卫,“还站在作甚,没听见公主的吩咐!”

立刻有侍卫上前抽出长剑,一剑刺向了那姑娘的胸口,长剑莫入胸膛,殷红的血迹流出。

那姑娘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群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退开,看着平邑的目光又惊又惧。

平邑四下看了一圈,瞧见众人面上的惊惧,心中得意,冷哼一声进了铺子里头。

孙氏瞧见这一幕,脸都白了,“阿蝉,这人就是公主?怎么这般恶毒?不过是无意撞了她一下,就这么把人杀了?你进宫的时候可没得罪这公主吧?”

“娘莫要担心,没事的。”楚蝉脸色也有些冷,原本犹豫不定的心也坚定下来。

想要活命,这平邑公主就必须除掉。

附近也有认识那姑娘家人了,慌忙去通报了。

孙氏的摊子距离绫罗铺子有些距离,因此平邑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不过片刻,平邑就从铺子里头出来上了马车离开了。

直到平邑公主离开,那姑娘的家人才到,瞧见地上的尸身,姑娘的娘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这该遭天打雷劈的平邑啊,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啊,你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