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半个时辰,楚蝉才来到了大殿里。

一步步上了台阶,进入大殿,已经来了不少谋士,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楚蝉。

众人都只是听闻宴请吴太子那日大王收了个女谋士,今日一看,这女谋士的年纪也太小了些,不过是个区区小儿。

不少人就有些看轻楚蝉,不过这会儿大王在,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秦王坐在最上首,左侧第一位就是卫珩,穿着官袍,正端坐在榻上。

楚蝉快速扫过,身边的婢子引着她朝着前头走去,低声道,“大人,您的位置在前面。”

楚蝉跟上,这才发现婢子引着她来到了卫珩身边,正好坐在他的下首。

卫珩抬头看了过去,目光清冷,瞧见是她,目光才渐渐缓和些,轻轻的颔首。

楚蝉也颔首了下,这才挨着卫珩坐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两尺的距离。

陆陆续续,谋士都已到齐,秦王这才开口道,“今日叫各位过来是有事需大家想想法子。”

众谋士异口同声,“愿为大王效命。”

秦王继续道,“之前吴国使者出使秦王,回去时在两国交接处被人暗杀,这事让吴国大王很是愤怒,来信质问孤了。”

有个年约五十的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谋士忍不住起身愤怒道,“那吴国算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大王,他们早就战败,如何来的如今繁荣昌盛的吴国,如何来的他吴王。如今不过死了个下人,也敢来质问大王。”

秦王淡笑道,“莫老莫要气愤,话虽如此,两国到底交好,吴使者又是在秦地出了事情,给吴王一个交代也是正常。如今让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到底该怎么给吴王一个交代?”

有人道,“凭什么让我们给什么交道,说不定就是这吴国使者为人卑鄙恶劣,这才被仇人杀害,凭什么怪到咱们头上。”

“可不是,大王,这吴王简直太过分。”

一时之间,大殿里响起众位谋士的议论声,各持己见,争辩不已。

有人说何必惧怕吴国,就算真的打起,秦国也不会输,反而会让其他国家看清楚吴国的面目,为了一个下人便过河拆桥,完全不记得当年秦国支援吴国的事情。

有人说以和为贵,若是战乱,只怕又要生灵涂炭,给吴王一个交代就成。

有人说给吴王一个交代,那代表秦国示弱,万万不可。

众说纷纭,只有卫珩,楚蝉两人坐在塌上沉默不语。

秦 王也被这些谋士吵的头疼,忍不住皱眉,喊了两个谋士起来问过,两人一个提倡态度强硬,一个提倡示弱,这两种法子都不是秦王心中所想的,让两人坐下后,忍不 住看了看卫珩旁边安安静静的楚蝉,想起之前吴太子送来的那些珠子还是这楚氏想到的法子,想着这小姑娘会不会能够想出什么特别些的法子来?

“楚氏。”秦王道,“你可有什么法子?孤不愿开战,可也不愿跟吴国示弱,也不喜吴王这态度,你觉这事该如何解决?”

楚婵起身,“大王,属下倒是有个想法。”

秦王道,“不妨说来听听。”

楚 婵道,“据属下得知,那吴使者为人恶劣,做下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光是出使秦国就能看出此人的人品,想来没几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吴国人民也是如此,听闻这 吴使者在吴国也害死不少庶民百姓,吴国百姓对他深通恶绝。吴王岂会不知这人的人品,不过是借此机会为难秦国罢了。”

“说白了,吴王不过是想趁着这机会让大王示弱,只是自然不能示弱,也不能态度太过强硬,万一吴王恼怒,两国兵戎相交,并不是好事。我们只需简单的派一些人去吴国散播一些话语,这事便能解决了。”

秦王忍不住问,“散播什么话语?”

楚 蝉道,“吴国百姓并不喜这吴国使者,只要我们让人在吴国百姓当中传这吴使者是因为作恶多端,被老天收了命,说他该死,死的好,那杀他之人是为民除害,如此 吴王的质问自然不攻而破。吴王作为吴国的的君王,自然要顾及百姓们的想法,连百姓都觉得他该死,吴王却如此质问秦王?让吴国百姓怎么想?只会觉得这吴王偏 袒恶人,会对吴王失去信心。”

有谋士忍不住问,“不过小小的几句谣言,真能起到这般大的作用?”

楚蝉笑道,“的确如此,不过几句小小的话语,起到的作用绝对是大方无法想象的到的。况且这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吴国人民不喜这吴使者,只会觉得他死的好,说的人多了,吴王自然会顾及的。”

众位谋士不由都看向这小姑娘,心中颇有些震撼,不过区区小儿,怎么想到这样的法子,以民意来压制吴国。

楚蝉继续道,“到时大王反而可以质问吴王,为了一个如此作恶多端的人,便把以前秦王的帮助都给忘记了吗?”

“好,甚好。”秦王大笑,“你这楚氏果然聪慧,如何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楚婵笑道,“这乃是声东击西,以假动作欺敌,声言出东,其实击西。虽不大相同,但这声东击西之法也可变化无穷。”

“声东击西…”秦王笑道,“好一个声东击西。”

卫珩也看向楚蝉,无光清浅,并不意外她能想到如此的法子。

众位谋士这会儿对这小姑娘都变成了佩服,不过区区小儿,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实在是聪明,难怪大王破例允了她做谋士。

秦王心中欢喜,赏赐下来不少东西给楚蝉,楚蝉上前谢过。

既然想到了法子,秦王让大家都散了,命卫珩派人去吴国。

第78章

众位谋士退出大殿,楚蝉落在最后,身后跟着的是卫珩。前头的谋士们频频回头,看样子是想跟楚蝉答话,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忍不住放慢步子,慢慢落后在了楚蝉身边,他脸色有些红,有些拘谨,“楚蝉姑娘,你好,我是宋耘,我很仰慕你,你方才想的法子实在太棒了。”

楚蝉笑道,“你好,大家都是大王身边的谋士,你若是不介意,我唤你一声宋大哥。”

“自然是愿意。”宋耘笑道,他皮相长的不错,个子也高,此刻站在楚蝉身边,一个俊秀,一个娇美,让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忍不住落在了他们身上。

“既然你唤我一声宋大哥。”宋耘笑道,“我唤你一声阿蝉姑娘可好?”

楚蝉点头,两人继续朝着大殿外走着,宋耘道,“方才大殿所有的谋士都被阿蝉姑娘吸引了目光,我对姑娘也是一见钟情。”

楚蝉失笑,这竟是当面表白了?

楚蝉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宋耘有些激动,想伸手握住楚蝉的手,楚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双手。

宋耘却太激动了些,连楚蝉此刻如此明显的回避都看不懂,反而跟着朝着楚蝉走进一步,双手准确的握住了她的手,“阿蝉姑娘,我心悦你,想和你在一起,你可同意。”

这是求欢了?实在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楚蝉惊愕,一时之间被握住的双手也忘记挣脱。

周围谋士也都停住了脚步,齐齐看了过来,有不少人跟着起哄,让楚蝉同意。

楚蝉正想拒绝,身后有高大的阴影聚了过来,跟着便听见卫珩略微冷淡的声音,“宋耘,大王的吩咐你可是忘记了?先过去我的寝宫,待会我有事吩咐。”

“是,大人。”宋耘回答后并未离去,反而看了楚蝉一眼,神色期待,似乎是想等楚蝉答复他了在走人。

卫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周围的谋士都没看出这卫大人生气了,实在是平日卫大人也都是这样一幅面孔。

“宋大哥。”楚蝉笑道,“我不能答应你。”

宋耘一脸失望,“为何?”

楚蝉笑道,“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最首要的便是两情相悦,如今你不过见我一面,就说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方才我在大殿里面解决了吴国使者的事情,你这种更接近于崇拜,不是喜欢,而且我对你没有感情,最多也是把你当成一位兄长,所以我不能同意你。”

宋耘有些焦急,“阿蝉姑娘,我是真的对你一见倾心。”的确从楚蝉刚进入大殿,他就为之惊艳,随后看着她为大王出谋献计,心中更是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姑娘家,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同她求欢爱。“阿蝉姑娘,我会真心待你好的。”

楚蝉笑道,“宋大哥,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把是把你当成了兄长,很抱歉,不能答应你。”

“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楚蝉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身后的卫珩了,她迟疑了下,点了点头,“我心中的确有喜欢的人了,他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很好的家世,我可只喜欢他一人。”

宋耘难过的道,“难道阿蝉姑娘喜欢的是个庶民?”

楚蝉点点头,“宋大哥,很抱歉。”

宋耘叹气道,“罢了,既然阿婵姑娘有喜欢的人了,我自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也请阿婵姑娘不要避开我,就跟阿婵姑娘说的一样,把我当成兄长来相处好了。”

他倒也洒脱,也不愿死缠乱打,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了。

楚婵身后没有半分动静,若不是前头的那高大的阴影还在,只怕她都以为卫珩已经离开了。

正犹豫要不要回头打个招呼,不想阴影动了,卫珩超前走了两步,来到她的面前,瞧见她脸上还未曾收回的那一抹诧异,露出一抹浅笑来,“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外头可有马车?若是没有,我让千山送你回去。”

楚婵道,“多谢大人,不必了,我是同车夫一起来的。”

“那你先回去吧。”卫珩说着,转身回了寝宫。

楚婵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方才那抹浅笑是针对自己回答宋耘问题时,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的那句。

她的确是说给卫珩听的,两人都不笨,她猜出自己他喜欢自己,那么他也应该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了,为了拒绝他。

可他为何会笑?

卫珩心情不错,来到寝宫后,谋士都已经到了,他挑选了几个性格沉稳的,让人立刻启程去吴国。

等人都走后,卫珩想起方才阿婵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想笑,他自然看的出来阿婵那番话是说给他听的,是假话,也就是说,阿婵并没有喜欢的人,如此便好。

他对阿婵的性子也算了解,若是她真有喜欢的人,自己是半分机会都没有的,这姑娘当然可是死不承认玉矿的事情跟她有关的,可见性子也是倔,若她真有喜欢的人,那也必定是认定的了,所以就算那话是说给他听的,他也只会觉得欢喜。

过了几日,吴国使者的恶行就连邺城都传开了,大家都知晓他死了,光是听了他这种种恶性,邺城百姓都说死的好。

吴国百姓有不少都受过这吴国使者的迫害,因此吴国传的更加严重,说他死的好,那杀他之人是为民除害。

吴王甚是气愤,可这事情都已如此,他也没颜面在质问秦王。

不仅如此,秦王还回了书信,问他为何为了一个区区下人,不顾当年秦国的帮助,如此质问他,到底意欲为何?

吴王态度立刻软了下去,回信告诉秦王是自己被吴使者蒙蔽,不知他犯下如此恶行,还送给秦王不少软烟缎。

秦王见事情圆满解决,心中欢喜,还派了宫人去了楚家把吴王送来的软烟缎给了楚蝉两匹。

吴国本就盛产布料,几乎所有国家流行的布料都是从吴国传出去的,吴国送的这软烟绸却是吴国最名贵的,从未流传在外,邺城也不过是这独独一份,秦王就送给了她两匹,还送了卫珩两匹,当然楚蝉是不知秦王也送了卫珩两匹。

那宫人拿着帛布写成的口谕来到楚蝉,待一说明来意,楚家人都跪了下来,宫人道,“大王念其楚氏蚂蚁穿珠解除秦国危机,特将两匹软烟缎赏给楚氏,封楚氏为谋士。”

楚婵道,“多谢大王,大王万安。”她知晓大王送来这东西和她身为谋士的身份昭告天下是跟吴国使者的事情有关,只是这事儿做的隐秘,自然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特借之前的珠子事件给了她赏赐。

楚家人都挺震惊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楚蝉是秦王的谋士,也不知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这会儿见到秦王的赏赐下来,都惊呆了。

那宫人又道,“大王可说了,这软烟缎可是千金难买,吴国都没几匹,还希望楚氏能够珍重。”

楚蝉道,“多谢大王,民女谨记。”

宫人离开后,案上还放着那两匹软烟缎,楚蝉起身去看,那布料质地轻柔,色泽轻柔,并不是染上色,而是彩丝织成的。这时候天气也热了,用来做夏装在适合不过,况且这软烟缎质地很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品,楚蝉自然不会送人了。

秦王给的赏赐又岂敢送人,楚蝉打算给家中的人一人做一身夏装,两匹布也刚好。

等楚家人回过神来,都不由的看向楚蝉,楚蝉把之前珠子的事情讲了一遍,曾氏直拍胸口,“幸好咱们阿蝉知道法子,不然被卫大人这么喊上去,又不知答案,大王一怒之下,岂不是要杀头的。”

楚蝉笑道,“祖母莫要误会卫公子了,他是为了我解围,他知晓我能想出法子来,这才喊了我来解决此事的,这事情要多谢卫公子才是。”

楚珍忍不住道,“大姐姐,卫公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楚蝉笑道,“快别瞎猜了,自然不是喜欢我。”

“那卫公子为何要如此帮你?”楚珍问道。

楚蝉道,“许还是因为之前楚父的事情让他对我关注了起来,不管如何,这事儿你们莫要在外乱说就是了。”

既然都扯出以前楚父的事情了,楚家人自然不会乱说了。

楚家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那两匹软烟缎之上,楚珍惊叹,“大姐姐,这布料也太好看了。”她们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料子,哪怕是邺城的贵族都不曾有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软烟缎,是吴国特有的一种彩蚕结丝再纺织出来的布料,每年吴国的产量都不高,连给秦王进贡的贡品里都没有的,只有吴国王孙贵族才能分到几匹,这次给秦王的十几匹,怕是吴国一年的产量了。”

楚家人瞪眼,“阿蝉,这布料这般珍贵?”

楚蝉道,“既然是大王赏赐的,我想着不如给家中每人做一身夏装,布料正好够用。”

曾氏急忙摇头,“那怎么成,这么珍贵的料子,我们可穿不出来,万一不小心弄破了,被大王不喜,要砍我们头怎么办?”

孙氏也跟着点头,“可不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不穿,我拿一匹给你做成衣裳,另外一匹先放着。”

“放着作甚。”楚婵道,“大王送我们这,自然是用来穿的。”

“大姐姐,这衣裳咱们就不用了,这样的料子,咱们可不敢穿出去的。”连平日最喜欢衣裳首饰的楚珍都不愿接受这种料子做成的衣裳。

几人都坚持把料子给楚婵做几身衣裳,省的她每次进宫显得太寒碜。

楚婵无法,只说布料随意她们了。

最后孙氏拿着布料给楚婵做了四身衣裳,其余的边角料子给楚家人做成荷包什么了,楚珍欢喜的不得了,拿着荷包爱不释手的。

这四身衣裳,楚婵也不好穿出来,就这么放在了衣箱中。

这会儿都快到七月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楚婵交给孙氏做了几个凉食,荷叶粥和酸梅汤,生津止渴。

孙氏学的很快,味道也很不错,于是一成不变的豆花和丸子汤就变成了荷叶粥和酸梅汤,不想不到半日就全部卖光了。

第79章

已经有不少人都知晓孙氏的摊位做的吃食好吃,和东来食肆不相上下,东来食肆里的吃食太贵了,他们吃不起,可孙氏的小摊子价格便宜,他们吃的起,有时也会买回去给家中的孩子尝尝鲜。

做这些吃食经常需要孙氏早起忙碌,可孙氏并不觉劳累,反而每天都是高高兴兴,异常欢喜,也充满了干劲。

楚蝉不是没跟孙氏说过让她在家里休息,可孙氏说了,她闲不住,而且做这些小吃食每月都能赚三四贯的钱,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至少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

楚蝉想想,也的确如此,人若是太闲着,也不一定是好事,既然娘觉得不累,不如继续让娘做下去好了。

小摊子的生意越来越好,孙氏也有了一些其他想法,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的,问了楚蝉不少关于吃食方面的事情。

这日楚蝉在家休息,孙氏过来找她,有些支支吾吾的模样。

楚蝉笑道,“娘,你是不是想跟我说,想开一间食肆?”

孙氏惊愕的抬头,“阿蝉,你怎么晓得?”

楚蝉当然晓得了,这几日孙氏一直在问她关于吃食和食肆的事情,问可有什么便宜简单一些的吃食。除此之外,还总是把以前存下的银钱翻出来数数,每次看着自己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蝉便知道孙氏是想开一间食肆了,不是跟青龙巷的东来食肆那样的食肆,而是一些普通些的家常吃食。

楚蝉笑道,“娘不妨说说是打算开什么样的食肆?”

孙氏挨着楚蝉坐下,有些不安,“阿蝉,我要是想开食肆,你不会怪我吗?毕竟邺城就东来食肆一间这样的食肆,况且还是苏老信任你,才让你做大掌柜,我要是也开一间,苏老…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娘,别担心。”楚蝉笑道,“其实我没告诉你,东来食肆是我开的。”

孙氏瞪大眼,“什…什么?”

楚蝉道,“因为食肆太惹眼,所以我就跟苏老说清楚了,打算借由苏老的名义开食肆,其他苏老不用管,食肆每月四成的收入归苏老,其余六成是我的。所以说起来这算是我的食肆,娘若是想开一间并没问题,只要食肆里的吃食同东来食肆不一样便是了。”

东来食肆里的吃食都是她从满汉全席里挑选出来的,几乎都是一些大菜,价格自然也贵,孙氏想来是打算开一间小吃食店子,与东来食肆里的吃食并不冲突,全是一些家常菜式。

孙氏完全不知阿蝉竟会是东来食肆的老板,听阿蝉这么说,完全都吓住了。

楚蝉又道,“娘是打算在附近开一间小吃食店子对吗?做一些简单的菜式?”

孙氏回神,点了点头,心中还是震撼的不行,女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大王给她赏赐,封她为谋士,就连苏老都肯替她做后盾。

孙氏想了想才道,“我打算开间小店的食肆,做些简单的菜式,不过我一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想着要不要让你大伯母和二伯母一块来做,阿芸和姝妹也都没什么事情,她们两人也可以过来帮忙,这样赚的银钱,三家平分。”

孙氏晓得她自己一人肯定是撑不起来食肆的,找外人也不放心,家里如今条件不差,她也不差那几个钱,就想着要不要跟大房二房的一块做,这样有银钱三家赚。

况且她对自己的两个妯娌还算了解,何氏的确是有些贪小便宜,可那也是以前日子太苦,没法子,何氏嘴巴有点爱乱嚼,但是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对外乱说的。

她是打算把做吃食的法子交给两个妯娌的,她不担心外人跟两个妯娌买这些吃食的方子,两个妯娌都很精明,晓得这不是长远的利益。若是为了长远打算,守着一间小食肆足够过一辈子了。

楚蝉不反对,一是因为她如今不差银钱,帮着两家也是可以,总不能三房富裕了,其他两房不管,这样长久下来,肯定会引起不满来的,徒增一些烦恼罢了。若是有银钱大家一起赚,三家都好,大伯母二伯母也只会感激她。

二 来,如今邺城已经有不少食肆里的菜式多了炒和其他的煎煮蒸菜之类的简单菜式,因为都是去了东来食肆尝过味道后自己琢磨出来的,所以一时半会儿跟东来食肆也 比不上。但是楚婵晓得,在过上一两年的时间,只怕邺城的吃食就会彻底多样化起来,所以他没必要拦着孙氏,反正这些菜式迟早会传出去的。

“娘,你自己决定就好。”楚婵温声道。

孙氏见女儿答应了,也有些兴奋,跟楚婵说道,“我前几日起集市上看了家铺子,门面虽然不大,不过摆个几桌还是不成问题的,还有个小小的后院,能在后院择菜洗菜炒菜什么的,我待会儿就跟你祖母说说看。”

晌午吃饭时,孙氏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曾氏说了,楚聿楚弘和楚珍都是同意的,曾氏晓得吃食赚银钱,所以不会拦着,问道,“你身上的银钱够吗?盘个铺子下来怕是要不少钱吧?”

孙氏道,“这些日子身上存了四十贯圜钱了,想来是足够了。而且…”孙氏看了曾氏一眼,“娘,我打算跟大嫂二嫂她们一块做,您看成吗?我想着是,家里的人总不外人信得过,不然这吃食的法子交出去实在不放心,咱们三妯娌一块做的话,银钱平分,肯定不会有外心的。”

曾氏笑道,“成,难得你有这个心。”这一两年来,曾氏不缺银子了,孙氏每月赚的银钱都会给她一贯,说起来她也存了十来贯圜钱的,对银钱方面也就大方了不少。况且大房二房也是她的孩子,三儿媳能够想着他们,她自然也是满意的。

孙氏得了肯定,笑道,“那我明日就跟大嫂和二嫂说说看。”

翌日,孙氏去找了何氏和谢氏,楚蝉没打算插手这事儿,不过吃食方面她会帮着一些。

孙 氏找了何氏和谢氏说明了来意,两人都很欢喜,却也担心,两人身上的银钱并不多,想要买下铺子置办食肆的东西怕有些难。孙氏道,“其实我想着铺子我可以买下 来,至于里头其他需要的东西,咱们就三人凑银钱一块去置办,到时食肆就咱们三人忙活,赚的银钱就咱们平分。阿芸跟姝妹要是没事情做的话,也可以去里头帮 忙,一个给一贯银钱,每月的盈利在我们三人平分如何?”

何氏谢氏两人自然是同意了。

何氏谢氏两人要跟孙氏一块开食肆,东来食肆自然是不能去了,楚蝉另找了两个帮工,东来食肆给的工钱高,所以来的人不少,翌日就找到了,楚蝉告诉她们一些规矩,立刻就能在东来食肆帮工了。

楚蝉准备了一份吃食单子给了孙氏,都是一些简单味道又好的菜式。

之后的事情楚蝉并未在管,每日继续去先生那儿上课,宫中也没什么事情了,所以这些日子她都不曾进宫去。

过了半月,孙氏的铺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三人弄的吃食味道都还算不错,食肆里的案几和坐塌也都换了新的,显得干净整洁。

到了七月中旬时,食肆开张,楚蝉跟楚家人都去吃过,味道都算不错,而且价格便宜,一般的庶民也是吃得起的。

食肆的名字是客来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