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气急败坏的玉乾帝,江沐辰却是冷静的开口“皇上,此时夜已深,这京城之中皆有城防军巡防,自然是安全的!可城外没有城防军,皇上又仅仅只带几千禁卫军,届时出了事情,没有人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还请皇上为了天下万民,保住龙体!”

江沐辰的话,不见得是真心,却是道出了玉乾帝即将面对的状况!营火照耀下,只见辰王面色冷峻,丝毫不为玉乾帝方才那句‘抗旨不遵’而退缩!

寂静的夜空中,一阵暖风吹过,除去马儿的喷鼻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玉乾帝看着以一人之力挡在他五千禁卫军面前的辰王,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招手让江沐辰靠近些,这才开口“朕知你是为朕着想,只是是不容缓,朕既然打算出城,便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若是不放心,那便带兵跟着朕吧!”

这句话,却让辰王冷静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倒是越发不明白玉乾帝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居然让他派出手中的城防军护送,万一中途有埋伏,禁卫军自然只会保护玉乾帝,拼死的只怕只有城防军,无形中便消灭了自己的人!还是说这一却均只是一个圈套?只为引他上钩?

只是,除非玉乾帝黔驴技穷才会用这样的招数!否则任谁都会看出他的用意!

沉吟片刻,辰王这才开口“皇上,城防军每夜巡查整座京城,人手安排上已是不能变更!不如让微臣陪着皇上出城吧!”

这是最好的办法,在不折损一兵一将的情况下又能够摸清玉乾帝今夜这般做的动机!更何况,这么多人看到自己护送玉乾帝出城,想必玉乾帝也没有傻到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

而玉乾帝则是没想到如今辰王的反应变得这般敏捷,不但护住了城防军,却又想借机看他的笑话!

勃然的怒意却是发不出来,玉乾帝双目阴沉的紧盯着辰王,双唇紧抿,却没有立即开口!

“既然人手不足,那你就好生在京城待着吧!”说着,便见玉乾帝扬起手中的马鞭似要冲向城门!

一道黑影瞬间闪到他的马前,只见辰王一手握住玉乾帝坐骑的缰绳,随即抬起冰冷至极的眸子,强硬的开口“皇上,微臣方才已是说明,若皇上贸然出城,微臣是绝对不会打开城门的!”

“你敢威胁朕?”怒意亦是濒临爆发点,玉乾帝扬起眉梢,满面怒容,音量随着辰王再次阻拦他的举动而突然拔高,已是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立于马前的江沐辰!

“微臣一心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若皇上认为微臣以下犯上,那就请皇上杀了微臣!”江沐辰挺直腰背,目光坚定不已,丝毫没有躲闪之意,一身的凛然正气让城防军纷纷紧张了起来,众人看向玉乾帝的眼中均是带着一丝愤色!

“好好好!你们这一个个如今都敢拦着朕了!辰王,你的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这笔帐,等朕回来了再与你算!”右手紧握着剑柄,玉乾帝却没有刺出这一剑!在辰王以为他安危为借口而拦住他去路时,若他出手伤了辰王,只怕在禁卫军城防军的眼中他便成了昏君!

好一个江沐辰,想不到长大后的他竟这般的难缠,如今竟把他逼入这样的境地,好好好,这笔帐,他记下了!

见玉乾帝收回剑,江沐辰则是快速的退回自己的马前,迅速的上了马背,神色冷硬的对城防军开口“开城门!”

只见城门刚刚打开能够穿过一人的宽度,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便冲了出去!

江沐辰见状,立即策马扬鞭,紧跟着玉乾帝奔出城门,朝着暗夜中奔去…

普国庵,山脚下!

“都打起精神!庵内住着太妃与贵妃,可不能有半点的疏忽!”看了看天上的月色,乌统领一掌拍在一名快要合上双目的禁卫军身上,洪亮的声音顿时在暗夜中响起,惊得那命禁卫军瞬间精神抖擞的持刀站在山脚下,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山下的路!

乌统领见效果已经达到,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铁骑声…

乌统领面色骤变,浑身上下立即紧绷警惕了起来,虽还看不清来人,却已是下命“来人,准备三百弓箭手,严阵以待!”

“是!”

“皇上,让卑职前派人通知乌大人吧!”看着始终冲在最前面的玉乾帝,夏吉紧随其后,却是乌统领在听到铁骑声时误放冷箭伤了玉乾帝!

“不必!”玉乾帝却是惜字如金的只顾赶路,手中的马鞭不住的抽打着马身,黑夜中的双目早已是染上了嗜血的光芒!

江沐辰紧随玉乾帝身后,看着玉乾帝前往的方向,心中顿时了然!想必玉乾帝是想念那在普国庵为容家老太君祈福的容贵妃,这才心急的赶来!只不过,看着玉乾帝此时不善的面色,只怕…

收回视线,江沐辰藏下心头的思绪,静观其变一会即将发生的事情!

“上箭矢、拉弓!”听着那铁骑声越来越近,辨别出这气势汹汹的声音的确是朝着普国庵而来,乌统领立即命令身后的弓箭手,只是在没有看到来人时,他却没有贸然的让弓箭手放箭!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银色的月光与火红的火把下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乌统领头上顿时沁出一层薄汗,立即下命“全部退下!”

说着,只见乌统领亲自上前,还不等玉乾帝停下马匹,他已是带领所有守卫普国庵的禁卫军下跪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贵妃呢?”马匹还未完全停下,玉乾帝已是从上面跳了下来,只见他左手紧紧地握着佩剑,冷目看着低头行礼的乌大人,严厉的开口!

“回皇上,容贵妃此时正在觉妙殿后的厢房内歇息!”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在这个时辰出现,乌统领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是吗?你们的人只是在山脚下守卫吗?”看眼山脚下黑压压的一群禁卫军,玉乾帝眼底怒意更甚!

“是!白日均会在后山巡逻,可普国庵内皆是女施主与道姑,且此时太妃与贵妃娘娘均暂住里面,禁卫军不方便…”可乌统领的话还未说话,便见玉乾帝抬起脚步直往山上走去!

乌统领满头大汗的转过身,看着玉乾帝的身影越走越远,却是不明就里!

夏吉见乌统领眼中满是不解,便扶起他,用最快的语速把今夜发生的重重简略的说了一遍,随即赶紧追上玉乾帝,在他身后保护着!

江沐辰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心中已是有些眉目,能让玉乾帝龙颜大怒,只怕这容贵妃在普国庵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吧!否则岂会让一国之君亲自上山捉奸?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自己岂能错过?

如此想着,江沐辰便要抬腿朝着山上走去,却被乌统领一手拦住“王爷,皇上曾经下命,不得放男子入普国庵!”

闻言,江沐辰却是笑了,冷笑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乌大人,看来你没有把皇上的话听进耳中!只怕这普国庵中,早有藏有其他的男子!你身为禁卫军统领,却没有保护好后宫嫔妃,让她们受辱,你好好想想,回宫后,皇上会如何的处置你!”

“微臣若是有负皇恩,即便被皇上责罚,微臣亦是心甘情愿!但此时却不能放王爷上山!还请王爷在此地等候!”说完,便见乌统领唤来禁卫军,命他们好好的守住山下,自己则是追随玉乾帝的身影而去!

只是,辰王的话却在乌统领的心中投下一块巨石,顿时掀起狂风大浪,他岂会知晓,在他严密的守卫中,竟还是出现了纰漏!

焚香并未有白昼之分,即便是进入了夜晚,普国庵中之中飘散着冥冥之香!

有了这让人心神宁静的香气作伴,即便是怒火冲天之人,一会渐渐变得心平气和!

只是,奈何一身怒意的玉乾帝却是随着距离的缩短,身上的怒气与杀气更重!

早在玉乾帝踏入普国庵时,便有值夜的道姑前去禀报九玄师太!

只是玉乾帝的目标却是觉妙殿,只见他满面戾气的冲进觉妙殿,却见那金身雕塑的佛祖面前,跪着一道纤弱的身影!

听到有人踏进觉妙殿,容贵妃在拜完最后一拜后款款站起身,当她看到身后站着玉乾帝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是立即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啪!’却不想,玉乾帝猛地冲上前,举起右手便给了容贵妃一个耳光!

打得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稳的跌坐在地上,嘴角更是破损流下血来!

“贱人,朕杀了你!”月光中,寒光一闪,玉乾帝手中的长剑已是出鞘,朝着地上的容贵妃砍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朕要你!

看着朝着自己劈头砍下来的寒芒,容贵妃面色惨白,一时间竟忘了躲闪!

眼见那长剑即将砍到她的脖颈,一道灰色的身影却突然从觉妙殿的后方快步走了出来,朝着玉乾帝喝到“住手!”

剑锋停留在容贵妃的脖颈处,虽没有触及她的肌肤,可凌厉的剑气却是擦伤了容贵妃细嫩的肌肤,一道长约两寸的剑痕立即出现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脖子缓缓滴入衣襟中!

在生死关头捡回一条命,容贵妃却没有松一口气,只见她面如死灰,已是有些猜到发生了何事让玉乾帝这般的震怒!即便没有抬头看向玉乾帝,却依旧能够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怒意知晓他此时的情绪!容贵妃面上唯一有的情绪便是紧紧的咬住唇瓣,撑在地上的双手则是暗暗的握紧成拳!

“夏吉!”玉乾帝没想到在这个关头竟然还有人敢出来阻止他,眼中冒着怒火,扯着嗓子朝殿外吼道,手中握着的长剑则是微微颤抖,想来定是努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朝着容贵妃再砍下一剑!

“皇上!”守在殿外的夏吉慌忙跑了进来,却在看到殿内站着的九玄师太时愣了一下,随即朝着玉乾帝单膝跪下,等待皇帝的命令!

“都是死人吗?朕不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为何此处还有旁人?禁卫军就是这么替朕办事的?你们活的不耐烦了?”盛怒之下,玉乾帝抬起脚朝着夏吉肩头猛踹了一脚!

可这依旧无法平复他心头的怒意,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面色平静的九玄师太,玉乾帝冷笑道“师太出现的可真是及时!朕若是记得没错,是师太让容贵妃在普国庵诵经念佛四十九日的吧!”

九玄师太看着处在盛怒中的天子,单手置于胸前行了一礼,这才平淡地开口“回皇上的话!的确是贫尼!只是一切均是为了容府的陈老太君,这等造福他人的事情,对于容贵妃本身,也是极有益处的!”

“极有益处?是吗?让朕的贵妃在这肮脏的普国庵内与男子私通,这就是益处?朕今日若不杀了她,难解朕的心头之恨!”说着,玉乾帝手中的剑又即将举起!

“且慢!”看着寒光再次亮起,九玄师太出声阻拦,随即快速的开口“皇上,普国庵乃是佛门净地,岂会出现皇上方才所说的事情?容贵妃整日呆在这觉妙殿中为老太君诵经念佛,一切吃穿用度均是贫尼命弟子打理,她岂有时间去做皇上所说的事情?况且,山脚下尽是禁卫军把守,又岂会放男子上山?这是清净之地,即便您贵为当朝天子,亦不能对佛祖不敬!我普国庵虽小,却也不容皇上没有证据便妄加诬陷,当初若非看在太妃与贵妃对老太君的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贫尼根本不会让两位住进普国庵!在贫尼的眼中,一切唯有佛祖最重,皇上今日若是想在这普国庵杀生,那就先杀了贫尼!”

说着,九玄师太面色凛然的走上前,丝毫不畏惧玉乾帝手中的皇权,坦然的表情让夏吉心头敬佩,只是却也因为方才听到玉乾帝的话而震惊不已!难怪乎皇上这般震怒,原来是容贵妃趁着出宫期间与人在外幽会!只是,这可能吗?

夏吉不禁抬眼看了看始终保持沉默的容贵妃,只见她面色冷漠,一身的高贵之气让人不敢侵犯,这样的女子,当真会做出皇上所说的苟且之事吗?一时间,夏吉心头疑惑不已,却也不敢开口,免得皇上灭了他的口!

“好好好,连一个小小的普国庵也妄想与朕作对!九玄,你不要忘了,没有皇家,这普国庵只怕会很快的没落!”脸上连连浮现冷笑,玉乾帝已是怒极反笑,只见他以剑尖点地,却没有再次举起长剑砍向容贵妃!

听出玉乾帝话中的威胁之意,九玄师太却依旧面不改色,淡漠的脸上是对尘世间名利追逐的淡然,眼神中只剩对佛祖的虔诚之心“贫尼正是因为看透了尘世间的功名利禄,这才遁入空门!有岂会在意这普国庵是否香火旺盛?只要有心,百信自会参禅拜佛,又岂会能够抑制的了的?”

殊不知,九玄师太亦是硬脾气,身上的傲骨与不屈就连夏吉亦是微微佩服!尤其此时她面对的可是当朝天子,生杀大权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这九玄师太不但独自抵挡皇上,更是在无形中保护了容贵妃,这样的人,难怪天下万民均是奉她为活菩萨!或许,皇上便是考虑到九玄师太在百信心中极高的威望,这才没有立即下旨杀了她吧!

“你以为朕不敢?”咬牙切齿的低吼让玉乾帝的脸色变得狰狞,眼中狠绝的神色猛盯着九玄师太,似要把她撕碎般!

“皇上,一切自有天意!人在做、天在看!您今日在佛祖面前杀生,难道就不怕影响西楚的命数吗?您是万民之主,唯有宽容待人,百姓方能以真心待之!您闯进觉妙殿,二话不说便要砍杀容贵妃,可曾给过容贵妃解释的机会?对待自己的枕边人亦是这般的狠绝,您难道不怕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吗?”九玄师太却也知此时不能步步紧逼,否则适得其反,玉乾帝或许会在恼羞成怒下杀尽普国庵上下,自己生死事小,却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九玄师太果真是句句诛心,居然连西楚的命数也拿出来说项!来人,请九玄师太出去!”可一代君王又岂会听从一个道姑的话?玉乾帝丝毫不理会九玄师太,直接命人把九玄师太带了下去!

“夏吉,你带人,把这普国庵给朕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即便是挖地三尺,也给朕好好的找!”只对夏吉下达了这样隐晦的命令!

毕竟,玉乾帝不但是男子,更是帝王,岂会允许自己的妃子给他戴上绿帽?若是他今夜没有得到消息,那么容蓉连生了孩子也打算瞒着自己?

“是!”夏吉看眼觉妙殿中不妙的气氛,心中却是叹了一口,只能退了出去,命人重重围住觉妙殿,不准放任何人进来的同时亦是保护着玉乾帝的安危!

如此大的动静,已是惊扰了庵内的所有人,只是相较于那些胆小的道姑,容贤太妃却是担心自己的侄女,带着宫女便匆匆赶来觉妙殿,却见九玄师太被人架着走出殿内,随后又见夏吉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看着觉妙殿外重重围住的禁卫军,容贤太妃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双手紧捏着丝帕,质问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夏吉“到底出了何事?”

夏吉看眼容贤太妃立即行礼“卑职参见太妃!”

“起来回话,本宫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心头的感觉十分不妙,容贤太妃想冲进觉妙殿,只是这里尽是禁卫军,即便她心中担心容蓉,却是有心无力!

夏吉站起身,看眼焦急的容贤太妃,却没有开口!毕竟,此事事关皇上的颜面与容贵妃的清誉,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岂能随便的评论胡说?万一被多嘴之人传了出去,皇上的颜面何存?皇家的尊严何在?

“太妃,您请回厢房吧!卑职正在巡查中,庵内会有禁卫军出入,为防冲撞了太妃,还请您回厢房吧!”夏吉的话说得恭敬,可态度却有待商榷,只见他一挥手便招来两名禁卫军,强行带着容贤太妃返回自己的厢房!

见夏吉这般强势,容贤太妃不由得皱起眉头,心头闪过一丝怒意,可如今自己身边只有几名宫女,即便与禁卫军发生冲突,吃亏的亦是她们!更何况,夏吉已出现在普国庵,只怕此时玉乾帝亦是在那觉妙殿中,万一惹出了事,玉乾帝会偏袒谁,这就不好说了!

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的看了眼觉妙殿的方向,容贤太妃无奈的在禁卫军的监视下返回自己的厢房!

“来人!十人一小队全力搜查普国庵上下,不得放过一丝漏洞,即便是草丛中也要仔细的检查,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即带过来!”夏吉见在场的只剩禁卫军,便沉声开口!

而一旁的乌大人却是面色凝重的守在觉妙殿之外,心知此次只怕是出了大事,而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的,难怪皇上只吩咐夏吉,恐怕是在惩罚自己的失职吧!

“乌大人,皇上的安危便交给您了!”乌大人始终是夏吉的上司,对夏吉又有引荐之恩,对于他,夏吉心中还是存着敬重之意的!只是事关皇上的颜面,他也只能点到为止,见乌大人点头,夏吉便领着身后的禁卫军离开了觉妙殿!

此时觉妙殿内一片寂静,容贵妃已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见她跪直了身子,倾城容颜微微垂首,安静的跪在玉乾帝的面前,等候着玉乾帝对她的判决!

‘哐当!’一声,那被玉乾帝握在手中的长剑却被他丢在地上!

随即一只冰冷至极的手轻抬起容蓉的下颚,迫使她扬起头与他对视!

“朕对你不好吗?”极轻的声音在袅袅焚香的觉妙殿内响起,一如那留下轻烟的香气,问话声随之消散,却让容蓉心头微微颤栗,垂在身侧的两手死死的握成拳状,煞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却依旧倔强的对玉乾帝对视着,不见丝毫示弱!

“说话!朕对你不够好吗?”带着帝王的霸道,玉乾帝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在容蓉的脸颊上留下明显的痕迹,而此时玉乾帝的眼神看似冷静却暗藏着滔天的怒意,那两簇明显的怒火正在他的眼底跃跃跳动,随时便会转变为杀意!

容蓉看着近在咫尺的龙颜,心底微颤,却是平静的开口“皇上待臣妾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呵呵呵…哈哈哈…”却不想,玉乾帝竟是大笑狂笑了起来,喷出的热气连带着心底的怒意尽数的洒在容蓉的脸上,只见他手中力道猛然加重,不顾容蓉是否会疼痛,竟是紧握容蓉的下颚拉着她直起身子,左手则是轻抚上她那令人沉迷的容颜,轻声开口“朕的确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胆子这般大,竟敢背着朕在这里与人幽会!朕真是大傻瓜,以为送你满园的牡丹,你就会成为尊贵的花朵!却不想,你宁愿做那路边的野花,自愿被人随意的采摘!容蓉啊容蓉,你可真是把朕给骗苦了!早知你这般不知羞耻、淫荡下贱,朕岂会把你捧在手心当作仙女?只怕你连青楼的妓子也不如!”

一连串侮辱至极的话从玉乾帝的口中说出,也让他如愿的看到容贵妃越发死寂的脸色!

即便容蓉素来淡漠,但这样难堪的话语却从未听过,更何况这些话语竟是用来形容她的,一时间容蓉难以接受的轻颤起身躯,却倔犟的不肯落泪,以少有的坚决看向玉乾帝“皇上,臣妾并未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没有?”极淡的声音几乎是呢喃,让容蓉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看向玉乾帝那含恨的表情便知,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辩解听入耳中!

紧咬住下唇,容蓉双目坚定的回视玉乾帝,那双清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不掺杂一丝的杂质,用诚实的目光无声的指控着玉乾帝的冤枉!

玉乾帝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容蓉,他依旧是有些动心!这样一张生动的带着倔犟的绝世容颜,比之以往的清冷,更加能够激起男子的征服欲!即使容蓉如今可能已经是肮脏不已,却依旧不能阻止他想要她的决心!

猛地松开手,玉乾帝推开容蓉,拒绝再被她的容颜所蛊惑,一手指着跌坐在地的她怒道“没有?若是没有,旁人难道还会冤枉了你不成?”

闻言,容蓉半垂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却是极快的恢复了冷静,迅速的爬起来重新跪好,为自己申辩“皇上,臣妾从未参与过宫中的争斗!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便远离臣妾!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是杀了臣妾,臣妾亦是不会有所怨言!只是,臣妾却不甘心!”

这是容贵妃入宫以来对玉乾帝说的最多的话!但即便是在为自己申辩,容贵妃亦是点到为止,没有牵扯出后宫任何一人,仅仅是为自己辩解!

玉乾帝听之,方才的怒意却是渐渐消散了些!

忆起容蓉入宫以来的种种表现,她除去见容贤太妃,连容华宫的宫门都鲜少出!这样的女子,若说真与人有什么,只怕也是让人无法相信!更何况,他亦是派人紧盯着容蓉,只怕她亦是没有红杏出墙的机会!

只是…

想起那张收在衣袖中的纸条,玉乾帝的眉头始终还是紧皱了起来,立即掏出那纸条砸在容贵妃的脸上,怒道“你自己好好看看!若不是你行为不端,又岂会被人这般说?”

一张轻薄的纸条并未砸痛容蓉的脸,只是却让她备感耻辱!

吞下满心的屈辱,容蓉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条,打开细细地看了一遍,面色越发的难看,那抓着纸条的双手更是颤抖起来!

只见她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含泪的看向玉乾帝,反问道“皇上,您不信臣妾?”

“信?你让朕拿什么相信你?难怪你几次三番的拒绝朕,原来是为了旁人守身如玉!而朕却对你掏心掏肺,殊不知朕的贵妃已是给朕戴了一顶绿帽子!”一声冷哼,玉乾帝心头的怒意再次被勾了起来,冷目射向含着泪却依旧傲气的容蓉,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何那人不指名旁人?偏偏指证你!若非你身形不正,又岂会被人说的这般不堪?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朕也比不上!”

闻言,容贵妃身子一歪,手中的纸条飘然落地,目光中含着一丝悲愤与绝望!

可这落在玉乾帝的眼中,却是认为她承认了这纸条中的内容,心头一时大火,正要发怒,却发现容贵妃突然站起身,快速的捡起地上那把长剑抵在颈间,眼底尽是一片不屈“既然皇上决计不相信臣妾,臣妾亦是百口莫辩,只能以死明志!”

说着,便见容蓉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一道劲风却在此时刮过,只见玉乾帝竟是冲到容蓉的面前,举起一手便朝着她的脸上打去…

‘啪!’

‘哐当!’手中的长剑落地,容贵妃嘴角又多了一条鲜血…

“你以为你死了,朕就不会再追究此事?”玉乾帝抓住容贵妃的双肩,用力的摇着形容惨淡的她,看着她神情凄惨,心头怒意更甚,猛地打横抱起她,直直朝着后面的厢房走去!

“皇上,您…”不明白玉乾帝有何用意,容贵妃花容失色,本就惨白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慌,挣扎着想要下地!

“既然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用你的身子来证明!”玉乾帝满目阴鸷的开口,已是把容贵妃扔到了床上!

‘撕拉’裂帛之声顿时响彻房内…

第二百五十章咬死你

‘撕拉’!

裂帛声顿时响起在寂静的夜中,容贵妃还未从被摔在床上的疼痛中回过神来,便感到夜间沁心的凉意侵袭而来,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右手臂的衣袖竟被玉乾帝生生拽下,露出一截宛如莲藕的玉臂!

“啊…”惊得容贵妃顿时失态的低呼一声,羞涩难看的红霞瞬间爬满云鬓,深深的屈辱让她快速的抱住那过分裸露的手臂,不让面前的玉乾帝窥视到一丝半点!

可即便这样,玉乾帝也早已把这样的她尽数看进了眼中!

昏暗的光线中,玉乾帝手中紧拽着那一截早已脱离衣衫的衣袖,满含怒意的眸子直盯着容贵妃花容失色的娇颜,可尽管如此的狼狈,面前女子的眼中依旧含着一股傲气!

而对于现在的玉乾帝而言,最是不能容忍的便是她眼底的这一抹傲气!充血的双目触及到她那雪白的藕臂时,一股情欲顿时浮上他的眼瞳,让此时的玉乾帝变得更加疯狂!

只见他立即丢开手上握着的衣袖,双目紧盯着容贵妃那满是红霞的容颜,带着摄人的气势缓缓来到床前站定,不让容贵妃有半点逃跑的机会立即扑身上前,一手把缩在床内的容贵妃拉至自己的胸前,让她双膝跪在床铺上,直起上身紧贴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肩头,发狠的低吼“怕什么?朕难道是洪荒猛兽,竟让你吓成这样?还是说你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这才吓成这样?说!给朕说明白!”

大吼之声震的容贵妃双耳打疼,而玉乾帝紧抓着她手臂的双手,更是深深的陷进她细嫩的肌肤中,已是被挤压出一道道血痕来!

可这些身体的疼痛,却不及被侮辱的难看!

容贵妃奋力的挣扎着,想要逃开玉乾帝的禁锢,不想让他碰触自己的身子与肌肤,可她的力道又哪里及得上男子的力气?更何况,此时的玉乾帝更是处于盛怒之中,他眼中尽是她的身影,又岂会容忍容贵妃逃离出他的掌控?

“皇上!您清醒一些!臣妾并未做过出格的事情!皇上为何不信臣妾?反倒去相信一张不知是何人所写的纸条?”隐下心头的惧意,容贵妃尽量以最冷静的声音分析着今晚诡异的一切,只希望玉乾帝能够把她的话听进耳中!

只是得到的却是玉乾帝越发肆无忌惮的打量,让容贵妃本就惨白的娇颜更加难堪,不安的感觉顿时霸占了整颗心,眼底亦是渐渐浮上焦色,只希望能够躲过今夜这一劫!

一只带着惊人热度的手轻抬起她的娇颜,迫使容贵妃看进他喷火却带着情欲的眸子中,玉乾帝的双眸早已被男女之情所沾染,只见他热烫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容贵妃细致的肌肤,带着让她颤栗的恐惧,缓缓开口“既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那就好好的服侍朕!”

说着,那只滚烫的手便毫不犹豫的探向容贵妃的衣襟内…

“不…”轻呼之声顿时溢出容贵妃的口中,只见她立即抬起双臂护在自己的胸前,泛白的双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襟,不让玉乾帝侵犯到丝毫,濒临绝望的眸子中带着最后的期望,容蓉浑身颤抖的缓缓开口“皇上,这是普国庵,岂能容忍我们做这等有辱佛祖的事情?更何况,妃嫔侍寝均要经过净事房,岂能如此草率?况且,臣妾这些日子忙着为老太君祈福,并未沐浴,只怕…”

说到最后,容贵妃渐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饶是她平日里冷静聪慧,这面对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只怕也会慌了心神!更何况此时玉乾帝那双似要把她撕吞下腹的目光,更是让她心头巨颤,不知该如何自救!

“还说没有干过苟且之事?朕已是给了你机会,可你却推三阻四!看样子,是朕没有满足你,让朕的贵妃这般迫不及待的红杏出墙!”说着,玉乾帝原本轻抚她脸颊的手顿时改而握紧容贵妃精致的下颚,不顾她唇角的破损而猛地低头吻上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带着满身怒气的撕咬着她细嫩的唇瓣,直到容贵妃双唇上沾满了鲜血,他才伸出舌头,想要攻城掠地!

可容贵妃却是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玉乾帝有进一步的进攻,紧闭的双目让自己拒绝去看面前帝王凶残的模样!

‘啪!’一巴掌瞬间甩上容贵妃的脸颊,玉乾帝的愤怒已是达到了最高点!

娇弱的身子猛地栽在被褥见,容贵妃还未捂上发烫的脸颊,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是紧紧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撕拉’一声,身上残缺的衣裙再次被撕扯开,原本被护住的衣襟被玉乾帝扯出一条大口子,连同里面的白色里衣已被撕毁,露出里面淡粉的肚兜,上面绣着的精致荷花顿时惹急了玉乾帝的眼,只见他不顾容贵妃反抗的便低下了头,埋首于那耸起的胸前!一手粗鲁的穿过她的外衣,自破损的衣襟而入,毫不怜香惜玉的揉捏着她的身子,更是越过那单薄的肚兜火热的罩上她起伏不定的胸前肆意揉捏…

“不…”玉乾帝的动作吓坏了容贵妃,豆大的泪珠滑落惨白的脸庞!奈何身子被玉乾帝紧紧的压着,容贵妃只能无助的摆动着脑袋,虚弱的拒绝着他的侵犯!

“怎么?别人能碰得,朕却碰不得?朕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让你这般为他守身如玉!”听到那几近叮咛的反抗声,玉乾帝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看到她仍旧不死心的紧紧按住胸前的肚兜,企图阻止自己的进攻,玉乾帝冷笑一声,瞬间抓起她的双手置于她的头顶,随即跨坐在她的身上,腾空一手猛地抓住那覆在她娇躯上的肚兜用力一扯!

那薄弱的带子瞬间被扯断,带有温热气息的肚兜被玉乾帝丢在地上,而他却是借着外面挥洒进来的月光,欣赏着面前这具洁白的娇躯,身子亦是在猛然间紧绷了起来!

容贵妃早已是泣不成声,浑身因为玉乾帝那火辣辣的视线而颤抖了起来!

殊不知,她越是表现的这般抗拒,却越是能够激起玉乾帝的征服之欲!

只见他再次快速的俯下身,滚烫的双唇自她的肩胛骨一路往下,不放过任何一处让他垂涎的肌肤,而得空的那只手更已是抚遍了她几近全果的上身,隐隐然有向下进攻的趋势…

容贵妃见事已至此,已是她所不能控制的了得,渐渐停止了哭泣,双目冷然的看着灰暗的帐顶,一抹决绝闪过眼眸,已是悄悄的把舌头抵在贝齿中间…

‘咚’!一道声音突然在只有喘息声的厢房内响起,玉乾帝顿时从容蓉的怀中抬起头来,满目阴鸷的环视着厢房的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影!

而容贵妃却在听到这声音后,整颗心提了起来,立即缩回了舌头,不敢再如此的轻生,只是心头却是浮现拿到张扬狂傲的身影,整张脸顿时紧张了起来,幸而有夜色的掩护,否则早已是落入玉乾帝的眼中!

‘嘶’!没有得到回话,却是传来这极其细微的声响,使得这寂静的厢房越发的诡异,更是击退了玉乾帝方才彭发的情欲,让他现在只专注于厢房内的动静,只是那挟制住容贵妃双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到底是谁?滚出来,少在朕的面前装神弄鬼!”直起上身,玉乾帝双目含着凶光的扫过厢房的每一个暗角,只是除去那不间断的声响外,却不见半个人影!

心头不禁浮上疑惑,只见玉乾帝转过头看向床上的容贵妃,见她紧闭着双眼一副认命的模样,玉乾帝这才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自床上走下来,还未来得及整理身上凌乱的龙袍,便见一道细长的影子在月光下滑过…

见状,玉乾帝正要出门喊禁卫军,可想起此时容蓉的模样,便改而随着那黑影走进厢房内的屏风后…

‘嘶…’只是还未等他看清楚那藏在屏风后的影子,那细长之物已是飞射到他的手臂上,紧紧地缠在他的手腕上,随后张开那尖利的牙齿,猛地朝着玉乾帝的手腕咬去…

“来人…”可玉乾帝只来得及呼喊了一声,便晕厥了过去!

容贵妃听见玉乾帝微弱的呼声,顾不得此时身上的狼狈,立即拉拢起破碎的衣裙走向屏风后,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血色尽失,猛地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只见玉乾帝一头栽倒在地上,而他的手腕上却是缠绕着一条毒蛇,那毒蛇在咬完玉乾帝后,却没有立即离开,反倒是直起一半的身子在附近寻找着其他的目标,此时见容贵妃进来,那两只泛着幽森的眼睛顿时紧盯上容蓉,血红的信子恐怖的吐在空气中,惊得容贵妃全身激起了颤栗,浑身如被定住般不敢轻举妄动!

说也奇怪,那毒蛇在凝视了容贵妃半晌后,竟是松开了玉乾帝的手腕,随即沿着墙壁滑去,不一会便滑出了厢房,消失在容贵妃的眼前!

可尽管如此,容贵妃已是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见屏风后不再有毒蛇,这才大着胆子来到玉乾帝的面前,刚刚翻过玉乾帝的身子,却发现玉乾帝的双唇已是呈现黑紫色,而此时他的双目早已紧闭,虽是昏迷中,但眉头却是紧皱着!

容贵妃心头咯噔一声,心知方才那条蛇定是含有剧毒,否则岂会在一瞬间便让身体强健的玉乾帝倒地不起?

而若是玉乾帝此时丧命于自己房中,莫说自己脱不了干系,最怕整个容家亦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思及此,容贵妃立即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草草的套在身上,随即奔至门外,朝着院中的禁卫军喊道“快来人,皇上被毒蛇咬了!”

守卫在外的乌大人听到容贵妃的惊呼声,神色顿时一紧,手提长剑便领兵走了过来!

只是在看到容贵妃脸色憔悴、云鬓凌乱的模样时,乌大人只能抱拳道“贵妃娘娘,卑职失礼了!”

语毕,便见乌大人立即领着两名侍卫踏进厢房,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厢房内的陈设,随后在容贵妃的指引下看到躺在屏风后动弹不得的玉乾帝!

“皇上!”看到玉乾帝卧地不起,乌大人大惊,平静的脸上早已变色,却立即发现了玉乾帝的异样!

“且慢!不可移动皇上!”见两名侍卫即将抬起玉乾帝,乌大人却突然出声制止道!

只见他快步走到玉乾帝的身边,立即蹲下身查看着玉乾帝如今的状况,随即抬起头看向立于一旁的容贵妃,问道“娘娘,皇上被咬了何处?”

“本宫过来时,皇上已是倒地不起!只是,本宫看到那条毒蛇缠绕在皇上的右手手腕上!”容贵妃强打起精神应对着乌大人,看向玉乾帝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复杂的光芒!

乌大人此时却没有精力去管容贵妃心中的想法,只见他轻轻地执起玉乾帝的右手,果真在他的手腕上看到四颗尖细的牙印!

不由分说,乌大人立即低下头为玉乾帝吸出体内的毒液,一口口的黑血被他吸出吐掉,直到再次吐出的血呈现红色,乌大人这才停止!随即见他拿出衣袖间的帕子,在玉乾帝的手腕出紧紧地打了个结,这才指挥那两名侍卫小心的抬起玉乾帝,放到厢房的床上!

“快去请九玄师太过来为皇上诊断!”见毒血已被吸出,但玉乾帝还未清醒,又注意到他唇上的眼色依旧泛着黑紫色,乌大人立即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神色间尽是焦急之色!

那侍卫哪里还敢怠慢,忙不迭的便跑出门外,朝着九玄师太的厢房奔去!

“娘娘,微臣还从未听闻普国庵内有毒蛇出现!”待那侍卫一走,乌大人凌厉的目光便转向惊吓过度的容贵妃,加之此时容贵妃狼狈的模样与脸上的泪痕,容不得乌大人不去怀疑她!

容蓉听出乌大人话中的质问与怀疑,却没有暴跳如雷为自己澄清!今夜已经受惊过度的她凭着仅有的理智支撑到现在,只见她冷静的看了眼床上的玉乾帝,淡然的开口“普国庵本就建在深山老林中,时有猛兽出入也实属正常,更何况是毒蛇?乌大人心中若是有所疑惑,不如等皇上醒来,届时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看着容贵妃这般笃定的神情,乌大人只能收起眼底疑惑,躬身道“微臣不敢!请娘娘息怒!”

“无碍!换做是谁,都会有所怀疑!只是本宫既然是皇上的嫔妃,又岂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本宫有伤害皇上之心,方才便不会出门呼救!”容蓉捏紧双手,淡淡地分析着,却在瞬间为自己澄清了事实,也让乌大人不敢再怀疑面前这位看似无争却极其厉害的容贵妃!

看眼床上的玉乾帝,乌大人想起山下还站着一名辰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若让辰王知晓皇上被毒蛇咬伤暂时不能移动,只怕辰王定会趁机发难,届时若辰王谋反,只怕仅凭这几千人的禁卫军根本是以卵击石!

如此一想,乌大人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立即抬起脚步走向门外,低声命令所有人不得张扬玉乾帝受伤一事,并且派人快去通知夏吉,让夏吉亲自前往宫中带回御医以及禁卫军!

容蓉见乌大人暂时出去,憋在心头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目光不禁扫过那屏风,不由得庆幸,幸而方才不是他,否则被玉乾帝活捉,只怕即便是齐靖元亦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而自己亦会连累整个容家!

脚下的步子微微倒退了两步,容蓉再也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后面的圆凳上,紧握的手心中早已是沁满了冷汗!

“师太,这边!”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容蓉顿时收起脸上的虚弱,擦干手心的冷汗,平静的站起身,便见九玄师太在乌大人的带领下走进厢房!

“师太!”再见九玄师太,容蓉心头浮现无数的感激,方才若不是她在觉妙殿中为自己说情,只怕自己此时早被玉乾帝砍杀!

“娘娘受惊了!来人,带娘娘去别间厢房歇息吧!”九玄师太把容蓉的狼狈看在眼中,又想起方才在觉妙殿中玉乾帝的阴狠,让九玄师太对这位倾国倾城的容贵妃不禁泛起了恻隐之心,遂让小道姑领着容蓉下去梳洗干净!

而容贵妃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还请师太先为皇上诊脉!”

如今的形势下,自己若是离玉乾帝而去,只怕更会激起玉乾帝的报复之心!

看出容贵妃眼中的坚定,九玄师太不由得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赞赏,随即走到床边为玉乾帝诊断!

与此同时,停在普国庵后山山脚下的马车,则是趁着月色往远离京城的方向奔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体罚

“混蛋楚飞扬,还不快放开本宫!”马车内,齐靖元上身被绳索牢牢地绑住,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双目含怒地瞪着楚飞扬,凶狠的目光中恨不能把楚飞扬碎尸万段,可眉宇间却是无法抑制的浮现出浓浓的焦急,目光频频看向车外,只希望立即调转车头重新回到普国庵内!

“太子还是稍安勿躁,本王既然把你带了出来,自然就不会放你回去!”楚飞扬搂着云千梦,把她牢牢地护在怀中,不让齐靖元有半丝可趁之机,随即抬起冷淡的眸子,淡扫此时怒气冲天的齐靖元,淡淡地开口!

“放屁!若是换了云千梦,你会稍安勿躁?那畜生竟敢沾染蓉儿,本宫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双目已是充血,齐靖元满目红光,耳边不断响起方才在普国庵厢房中听到的对话,容蓉苦苦的哀求与低低地哭泣声,玉乾帝那辱人至极的话语,让齐靖元恨不能立即跳出马车,自己徒步前去普国庵!

奈何楚飞扬这个混蛋,不但绑了他的上身,手上更是牵着绑住他的绳子,控制着他的活动范围,即便他想跳车,楚飞扬也不会同意的!

“你以为本王会看着你杀了西楚的皇帝?太子,您别忘了,这是西楚,不是北齐!况且,此事本就是由你挑起,若不是你闲来没事跑去看望容贵妃,又岂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容云鹤与本王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皇上同意容贵妃在普国庵暂住四十九日的时间,可你呢?既然三四年都等了,为何连着几个月也等不了?害得本王的心血白费,你竟还有脸质问本王?还拿本王的王妃做比喻,我看挫骨扬灰的应该是你吧!”越说越气,楚飞扬猛地拉动手中的身子,使得齐靖元脚下一个不稳,瞬间跌坐在马车内!

只见他立即抬起头来,满目憎恨地瞪视着楚飞扬,怒道“你…”

齐靖元万没有想到楚飞扬竟会如此对他,心头大怒,却也知楚飞扬方才所说句句有理,因此即便心头含怒,却没有再开口!

只是,只消齐靖元安静下来,他的脑海中便会浮现玉乾帝折磨容蓉的画面,反绑在背后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满腔的怒意却是无处发泄,那该死的玉乾帝,居然差点强BAO了她,若非那条蛇,只怕此时蓉儿已是被他凌辱!

而依照蓉儿那倔犟傲气的性子,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她决计不会再与自己在一起,亦或者,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眼底的怒气渐渐地散去一些,齐靖元坐在马车的地板上,一腿伸直一腿屈起,身子则靠在车内的长凳上,仰头看了眼车帘外的景色,眉间浮现出一抹柔情与疼惜,瞬间盖住了齐靖元满面的戾气与杀气!

只消齐靖元不与楚飞扬闹,楚飞扬自然不会搭理他!想起那条被楚飞扬丢入厢房的毒蛇,齐靖元心头微冷,随即关心地问道“那条蛇会不会伤害蓉儿?”

“你说呢?”而楚飞扬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云千梦的身上,对于齐靖元则是爱理不理的模样!

看着云千梦眼底微微泛着青色,楚飞扬便知她定是没有睡好,休息不足所造成的!心中岂能不痛恨齐靖元,若非这个自诩情圣的家伙擅自闯入普国庵内,又岂会发生今晚的一切?还因此还得梦儿劳累奔波,真是让楚飞扬恨不能鞭笞他一顿,居然还敢质问自己那条蛇会不会攻击容蓉!

“容贵妃不会被伤到吧!”听到齐靖元的问话,云千梦亦是有些担心的问着楚飞扬!尽管现在还不清楚楚飞扬是如何带出齐靖元,又是如何为容贵妃解围的,可云千梦心底还是不希望容蓉受伤!

且听到齐靖元提及毒蛇,云千梦心中亦是有些明了,只怕是楚飞扬放了蛇进厢房内,用蛇逼得玉乾帝暂时不能把精力放在容贵妃的身上吧!

“不会!那毒蛇自小接受训练,已是可以用音律笛声控制,只消听到长音,它便会自己寻着声音回来,而听到短音时则会攻击人!”楚飞扬冷睨齐靖元一眼,随即温言温语的为云千梦解释着“而此时有事的不是容贵妃,而是皇上!”

听完楚飞扬的解释,云千梦心头大骇,双目不禁紧盯着楚飞扬,却从他的眼中看到肯定认真的神色,便知此次为了救容贵妃,楚飞扬已是在齐靖元的面前泄漏了一些家底,一时间让云千梦蹙起娥眉,目光有些不善地瞪向齐靖元!

“看什么看?又不是本太子逼着他这么干的!”察觉到云千梦的瞪视,齐靖元顿时直起上身低吼道!

‘啪!’却不想,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楚飞扬已是出手,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后脑勺,打得齐靖元一个措手不及!

“楚飞扬!”咬牙切齿的恨意从齿缝中透露出来,齐靖元双目已是快要瞪出眼眶,满面的杀气直朝着楚飞扬冲去!活到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般对待自己,这楚飞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只是齐靖元的怒吼却丝毫吓退不了楚飞扬,紧接着又补了一脚,只见楚飞扬面色同样阴寒道“对本王的王妃客气点!本王不吃你这一套!况且,本王似乎已是警告过太子,莫要触及本王的底线,否则别说计划破裂,就连太子的小命此刻亦是捏在本王的手中!太子好好的想清楚,你若是死了,容贵妃只怕也是没有盼头了,从今往后,她便只是玉乾帝的贵妃!”

齐靖元满面涨红,却是不得不暂时忍下这口恶气,但楚飞扬有句话是说对了!若是他死了,只怕容蓉也只能行尸走肉的在那肮脏的皇宫中过一辈子!

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齐靖元自嘲的一笑,冷目却是划过楚飞扬与云千梦,并未再开口!但心中却清楚,身上这根细绳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而真正制住他的,则是方才他与楚飞扬躲在厢房时,楚飞扬趁机在他的身上扎了一针,以他现在手脚发麻的状况可以判断,这个混蛋定是在针头抹了麻醉散!若非他身强体壮常年习武,只怕早已被楚飞扬放倒!

但即便如此,若不是担心蓉儿的强烈情绪牵动着他的心,只怕也已躺在着马车内睡着了!

“你的侍卫在五十里外等候,一会会合后,你们便赶紧离开西楚!”楚飞扬见齐靖元难得的把自己的话听进了耳中,此时看上去又有些精神涣散的模样,便趁机开口,免得性格固执倔犟的齐靖元再次与自己唱反调!

“不行!等蓉儿安全了,本宫再离开!”听到楚飞扬要送走自己,齐靖元立即反驳道,只是此时他的视线却是渐渐有些模糊,想来定是那麻醉散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放心,只要你不出现,她就会很安全!况且,有本王与你的人看着,难道害怕她吃亏?加上皇上暂时还不会动容家,容贵妃自然是安全的!”冷静的打断齐靖元的痴心妄想,楚飞扬弯腰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让齐靖元得以坐在车内的凳子上,楚飞扬再次开口“与其担心容贵妃的安危,倒不如找出那幕后黑手!此人不除,即便咱们的护卫固若金汤,只怕也是抵挡不住射来的暗箭!况且,此次本王用毒蛇咬伤了皇上,难道下一次再故技重施?岂不是引人起疑?”

云千梦见齐靖元低头沉思,便缓缓开口“方才我与王爷已经分析了一番,此事嫌疑最大的便是海恬!我想,太子定是知晓和顺公主知道你与容贵妃的事情!但你却没有防备于她,让她这次钻了空子!”

语毕,云千梦便见齐靖元脸上的神色骤变,原本怀着一丝柔情的脸上,此时早已被嗜血的光芒所占据,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比之方才对楚飞扬的怒吼,这源源不断的恨意中更加坚决与浓烈,几乎是带着让人招架不住的决心!

“那个贱人,居然连我也敢算计!”痛恨之声从齐靖元的心底叫出,脸上浮现的狠辣之意已是预示着海恬悲惨的未来!

“所以说,对于海王府,不能有半点的疏忽,否则皇上亦不会拿海全毫无办法!他所坐在轮椅上,但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大,他心中的半途比之我们走过的版图还要令人辽阔!齐靖元,若你还希望容贵妃能够安然的活着,那就忍住这段时日,否则你的苦心讲白费,本王亦不会为了你再次冒险!”更何况,这样冒险竟还拉着云千梦,让她不能好好的休息!楚飞扬顺着云千梦的话开口,提醒齐靖元的同时,又是在警告着他,希望莫要因为一时的相思之苦而坏了整盘棋,而面前所下的这盘棋局,已不是齐靖元在孤军奋战,若他一意孤行连累了棋局的形势,那就莫要怪自己抽身不管!

听之楚飞扬的分析,齐靖元不禁抬眸看向对面面色沉寂的楚飞扬,但见对方沉稳的目光中泛着坚决的寒光,便知楚飞扬定是说到做到!而自己若再一次的触逆他的底线,一旦容蓉的身边少了楚飞扬的人,只怕会变得更加凶险万分!

隐去脸上的怒意,齐靖元强压下体内不断涌上的困意,坚决却又保证的对楚飞扬点了下头,冷漠地开口“放心,不会有下次!”

第二百五十二章好好爱你

见齐靖元竟为容蓉做到这个程度,云千梦却是轻叹出口气,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唯有‘情’之一字,让人疯狂至此!

“海恬此时尚不能死!”楚飞扬亦知晓齐靖元应下了自己的话,却出口提醒齐靖元,此时还不是杀海恬的最佳时机!尤其在他们还未摸清海全是否也知晓此事的情况下,更不能贸然杀了海恬而触怒海全,从而连累了容贵妃!

“放心,本宫岂会让她死?死对于她而言,可是最轻的惩罚了!”而此时齐靖元却是半眯起了双目,半阖的眸子中露出危险的光芒,望之让人心惊胆战,亦是让楚飞扬与云千梦看出,即便齐靖元不杀了海恬,只怕也不会让海恬好过!

“这次去海王府,有何收获?”见齐靖元已不再坚持容贵妃的事情,楚飞扬则转移话题,问及海王府的一切!神秘如海王府,即便是楚飞扬亦不是十分的了解,但他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详知海王府状况的机会!尤其此次齐靖元亲自前去,由于海全见了面,这足可以令他了解更多的消息!

闻言,齐靖元勾唇一笑,眼底射出幽冷的光芒,冰冷开口“海全老奸巨猾,岂能从一次见面便探出他的心思?不过,他定是心狠手辣之人,对自己的儿子亦是利用的十分彻底!不过,往往只有这样的人,才更加适合坐上那张龙椅!”

“只不过,海沉溪却是他的软肋!他可以对其他的儿子冷酷无情,但对于海沉溪却是宠爱有加,几乎是捧在了手心中!”楚飞扬则是顺着齐靖元的话开口,话中则是透露着另一种意思!

“想必太子在和亲的路上也已看出,海沉溪与海恬兄妹相处并不和睦!更甚者,这两人早已是水火不容!”此时,云千梦也浅浅出声,把楚飞扬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听完他们的话,齐靖元却是抬眸看向同样笑得云淡风轻的夫妻,看着那两双含笑的眸子中则是闪烁着同样狡诈的光芒,让齐靖元不禁皱了下眉头,随即冷笑道“好个楚王、好个楚王妃,竟是想借本宫的手点燃这对兄妹由来已久的恨意!怎么,与本宫联手还不能让你们放心,还想再挑起一些事端,让你们的处境更加安全一些?”

见齐靖元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云千梦与楚飞扬相视一笑,两人深情凝视的模样,让齐靖元猛皱了下眉头,只觉楚飞扬与云千梦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明知他的最爱在别的男人的身边,竟还故意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恩爱的模样,是故意挑衅还是想气死他才甘心?

“太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不错,海恬与海沉溪相互憎恨,这对于我们而言,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既然王爷已经答应与太子联手,我们又岂会做出只顾自己的事情?否则,今夜王爷与我也不会冒险前来营救于你!太子防人之心这般重,既然我们双方已经拿出诚意,又何必再这般争锋相对?我们之间斗得你死我活,届时得意的只有海王一人!”齐靖元眼中的冷光硬生生地射进两人凝眸的视线中,云千梦浅浅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手压下楚飞扬还想打向齐靖元的手,浅笑着分析着眼下的形势“太子若是想要确保容贵妃在宫中的安全,不如从这两人下手!一来,海王深知海沉溪与其他几名子女之间的关系!二来,海沉溪向来我行我素,只要是对海恬等人不利的事情,他都会不留余力的去做!挑拨的他们二人之间水火不容,我相信海恬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再一次的陷害容贵妃!当然,这也不会引起海王的怀疑!太子何不以此下手,总比你冒险前来西楚有用的多!你这般冒失,不但把自己陷入危境中,更是让容贵妃也变得十分被动!方才若非王爷前去,只怕太子早已现身,届时局面定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还会连累整个容家!贵妃娘娘看似清心寡欲,实则却是重情重义之人,又岂会忍心家人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到时候只怕也只有以死明志!我们话已至此,太子好好想一想吧!孰轻孰重,相信太子心中已有论断!”

语毕,云千梦便闭上了嘴,有些头疼地靠近楚飞扬的怀中,可能是睡了一半被吵醒又加上方才的紧张担忧,让云千梦脸色有些苍白,更是让楚飞扬再次瞪了齐靖元一眼!

听完云千梦这般细致的分析,齐靖元陷入一片深思中!

的确,如云千梦所言,海沉溪与海恬之间的仇恨已是无法化解,自己若是从这方面下手,的确要容易的多!

而且,若此次事情当真是海恬一手策划,那只能说,皇宫中定也有她的势力!这股暗藏的势力一日不拔除,蓉儿在宫中将永无安宁的日子!

“王妃果真厉害,三言两语便切中要害,让本宫不得不服!”眼底戾气散去,齐靖元抬眸看眼轻靠在楚飞扬怀中的云千梦,心中也明白了当初蓉儿为何会答应云千梦救曲妃卿!这女子不但才思敏捷,口才更是无人能及,难怪把楚飞扬迷得神魂颠倒!

“多谢太子夸赞!本妃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为太子而惨遭牵连!”云千梦半眯着双眸,并未因为齐靖元的夸赞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