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阵铿锵有力的冲锋陷阵声,辰王军所有人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将己方团团围住的楚王军,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圈。

只是众人脸上的错愕只有短短一瞬间,想着后还有几十万辰王军,只要保护好皇上便可。

江沐辰在察觉到自己竟被楚飞扬所骗,眼底冷漠地神色骤然染上怒意,手中长剑挥下的速度更快更狠…

一到银光却在这时落入江沐辰的眼角…

只觉混乱的杀伐声中,一道冰凉刺骨的劲风竟从他的左边急速扑来,江沐辰瞬间趴下,躲过了对方挥过来的一剑。

‘哐当’只是头盔却被那剑打落,金色的头盔滚落在雪地,深深地埋进了白雪中。

“楚飞扬,果真是你。”直起子,江沐辰咬牙切齿地低吼。

手中的长剑瞬间抵在自己的前,挡住了楚飞扬刺过来的一剑,江沐辰改守为攻,锋利地剑朝着楚飞扬的脖颈砍去。

‘噹’楚飞扬反手挡开江沐辰的进攻,脸上不浮现一抹极冷的笑容,紧握缰绳的左手猛然用力。只见马儿似是读懂了主人的心思,竟是鼻尖喷着气地欺负着江沐辰的坐骑,一步步得对方步步后退。

江沐辰因为坐下马儿的不断后退,子渐渐有些不稳,一时间在打斗上竟落了下风。

当他看到楚飞扬的坐骑竟在欺负自己的坐骑时,想也没想便朝楚飞扬的战马刺出手中的长剑。

楚飞扬岂会让江沐辰杀了自己的战马,握剑的手腕微微一动在火光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圆弧,瞬间挡在了江沐辰进攻的方向。

趁着楚飞扬分神,江沐辰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紧握剑柄,用尽全力气朝着楚飞扬的头顶砍下来…

千钧一发间,楚飞扬立即收回剑,举高挡在自己的头顶…

‘哐当’却不想,楚飞扬的长剑却被江沐辰砍成两段…

北齐太子府。

“飞扬…”云千梦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楚飞扬满是血地倒在雪地中。

猛地坐起,云千梦喘着粗气,额头上尽是被噩梦吓出的冷汗。

腹部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云千梦心知定是自己方才起得猛了,加上心波动太大,让孩子产生了不安。

双手轻轻抚上肚皮,云千梦低头看向圆鼓鼓地肚子,目光已由方才的惊恐转为怜,柔声低语,“宝宝不怕,娘亲只是做了噩梦。”

原以为这般安抚,孩子便会停止胎动。

却不想云千梦说得越多,胎动越发地频繁,下在此时又似乎流出一些东西来,云千梦的心瞬间一沉,忍着痛忙对门口喊道:“乔影…”

‘吱嘎’推门声传入暖阁,乔影手举烛台疾步走进来。

不想竟看到云千梦黛眉紧拧满头大汗地靠坐在头,好不容易红润些的脸色此时竟又变得苍白如纸。

看出云千梦表中的难受痛苦,乔影将烛台搁在圆桌上,立即来到云千梦的边,右手轻轻地搭在云千梦的腹部,却发现胎动厉害,乔影心头一紧,忙对外喊道:“来人,快来人,王妃要生了…”

住在院中的稳婆婢女们纷纷起,所有人赶到暖阁内,几名稳婆扶着云千梦躺下,伸手摸了摸云千梦的肚子,面色严肃道:“要生了,赶紧去准备布条水,快。”

一时间,所有的丫头婆子均是忙碌了起来,原本漆黑的南边院落瞬间烛火通明如同白。

乔影始终守在云千梦的边不肯离去,眼底的焦急担忧显而易见。

容蓉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在外间向稳婆问了些云千梦生产的问题。只是在听完稳婆的话后,容蓉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心底不浮上浓浓的担忧。

“太子妃,楚王妃只怕是难产…”稳婆极小声地说出这句话,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冷汗。这楚王妃刚来太子府时子便极弱,这样的况下十分容易难产,尽管这些子她们已经用各种法子调理楚王妃的子,可依旧不见起色,只怕这一回楚王妃要吃上一些苦头了。

容蓉一张俏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吩咐稳婆,“此事不得传出去,即便是在楚王妃的面前,也不许提半个字。你们只需好好地替王妃接生,让孩子顺利产下,让王妃平安便可。”

语毕,容蓉不再看稳婆为难的脸色,径自掀开厚实的门帘踏入暖阁,快步走到边轻声坐下,容蓉执起云千梦沁满冷汗的右手,柔声宽慰着,“梦儿,没事的,女子都要过这一关,我会在此陪着你直到孩子出世。你若是疼,就喊出来…”

此时云千梦整个人一如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般,上的里衣早已湿透,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更是衬得云千梦脸色的苍白。

云千梦朝容蓉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只是这朵笑容还未在她的脸颊绽放开,云千梦便又拧紧了秀眉,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入鬓发间,待这阵疼痛过去,云千梦沙哑着声音开口,“乔影,你快去打探王爷的消息。”

“王妃,卑职绝不再离开王妃。”乔影却是固执地不肯离去,上次的事已经在乔影的心中投下了影,虽知容家大小姐真心对待王妃,可王妃此时体弱,乔影心中始终不放心。

“快…去…”面对乔影的固执,云千梦眼中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咬着牙齿催促道,浑已经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容蓉何等的聪慧,岂会看不出乔影的担忧?可看着云千梦心头依旧牵挂着楚飞扬,容蓉心疼这样坚强重的女子,便对乔影保证道:“快去,梦儿这我有,你且放心。我在,梦儿在。”

“是。”乔影不忍云千梦跟着着急,只能应下,念念不舍地看了看云千梦,这才起出了暖阁。

而乔影的脚步刚踏出院落,却见容云鹤满面焦急地立于院外往院内看去,神色见的担心显而易见。

而此时容云鹤的上只披着一件薄衫,可见是刚得到消息,连衣衫也顾不上穿戴整齐,便急急地奔了过来。

云千梦此时正在危险的关头,乔影自是顾不得与容云鹤寒暄,只匆匆地朝他福了福,便打算继续往外走去…

却不想,她刚走出两步,便被一脸着急的容云鹤拦住了去路,“乔影,王妃况如何?怎么会提早生产?是不是受了刺激?”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字容云鹤的口中迸出,乔影此时却没有心一一回答,只快速地说道:“容公子,王妃正等着王爷的消息,可否让卑职先去打探消息?”

听到云千梦撑着一口气便是为了等楚飞扬的消息,容云鹤立即移动脚步往墙边站去,更是催促着乔影速去速回,连自己的双脚早已陷入青石路旁的积雪中也没有发现,竟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痴痴地等着里面的消息…

内室中,稳婆指挥着婢女将盛满水的铜盆放在架子上,自己拧干一条干净的帕子来到边,轻声开口,“太子妃,您还是出去吧,这里有奴婢们。你现在是待嫁之,可是不能沾染污秽之物的。”

却不想,容蓉竟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帕子,轻柔地为云千梦逝去脸上的汗珠,这才低声对稳婆开口,“不必,我要在此守着她。更何况,我也是女子,女子生产这般神圣的事,又岂能用‘污秽’二字形容?若是我再听到此话,立即将她驱除出太子府!”

稳婆一听驱除出太子府,脸色骤然一变,再也不敢多言,只管做着手上的事。

说着,容蓉用力地握住云千梦的手,为云千梦打气道:“梦儿,你要坚持,楚王定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可还在等着他回来接你们呢。他又怎么忍心丢下你们呢?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我还等着做孩子的干娘呢。”

语毕,容蓉眼底浮上一层薄雾,想起进门前稳婆的话,容蓉心中越发担心,却只能咬牙忍住眼中的泪水。

“嗯…”一声嘤咛声自云千梦的口中溢出,此时的云千梦只觉胎动越来越频繁,渐渐超出了她所能够接受的范围。

一名稳婆钻进被中,时刻注意着云千梦的状态;一名稳婆坐在内侧,双手抚摸着云千梦的肚子,似是尽量在帮她调整胎位;第三位稳婆则将云千梦双手绑在头两侧,以免云千梦痛到极致时弄伤了自己,并在云千梦的口中塞入了一块软木,与容蓉一起陪同云千梦。

斗转星移,一夜极快却又极慢地过去了…

对于平常人而言,这一夜不过是睡了一觉,可云千梦的这一夜却是在痛苦中渡过。

而这一夜的翻过,却没有结束云千梦的痛苦。

整整五六个时辰过去了,孩子依旧在云千梦的肚子里,没有半点冒头的趋势。

此时的云千梦早已将力气用尽,整个人瘫在上,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脸色苍白如透明的露珠…

“快…快给王妃灌人参茶…”稳婆见云千梦眼神不对,隐隐然有翻白眼的迹象,立即朝守在暖阁的婢女们喊道。

幸而这一切早有准备,只是转眼间,婢女便端来已被温的人参茶。

容蓉与稳婆扶起云千梦的头,将碗沿凑近云千梦的唇边,让她喝了大半碗的人参茶。

容蓉见云千梦半碗人参茶喝下去依旧没有太大的起色,整个人急得满头大汗,眼底泪光打转,轻拍着云千梦的脸颊大声对云千梦喊着话…

“王妃。”这时,乔影的影冲了进来。

看到云千梦半昏迷的状态,乔影猛地跪倒在前,大声呼喊着,“王妃,卑职回来了,卑职得到王爷的消息了,王妃,您醒一醒啊,王妃…”

云千梦只觉自己在仙雾缭绕中走了一圈,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哭喊声,将她喊醒了,雅致的秀眉微微一拧,云千梦幽幽地睁开了双目,有气无力地开口问着,“你说什么?”

见云千梦醒来,众人心中一喜,乔影更是喜极而泣道:“卑职方才已经接到消息,说是王爷大胜。王妃,王爷胜了,只是…”

说到这里,乔影突然停了口,有些不敢再往下说。

“只是什么?快说…”云千梦心头焦急,最担心自己的噩梦会成真,现在恨不能起亲自前往京城。

“只是…只是王爷受了重伤,此时昏迷不醒。”语毕,乔影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云千梦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体内竟是突然涌上一股力气…

“王妃,快,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快了、快了…”这时,始终注意着动静的稳婆终于高兴地惊呼出声。

云千梦则因为楚飞扬昏迷不醒而有了力气,双手紧紧拽着布条,微扬起头,云千梦咬紧牙关拼尽自己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直冲云霄。

“生了,生了…”

云千梦却是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几名婢女手脚麻利地为云千梦擦拭干浑的汗水,又替她换上干爽的衣衫,将上已经脏掉的被褥换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软榻上沉睡的云千梦抬上。

而容蓉则是不释手地抱着刚刚出声的孩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一片慈母的怜。

只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孩子柔嫩的粉唇,见睡梦中的孩子居然无意识地张开无牙的小嘴,容蓉笑得开心不已,时不时地俯下脸蛋亲吻孩子一番。

“太子妃,该喂了,还是让奴婢抱给娘吧。”婢女见容蓉这般喜欢孩子,也跟着无声地笑了起来,只是孩子出声许久尚未喂,怕是早已饿了,这才出声提醒。

容蓉有些舍不得地将孩子交给婢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照顾好孩子,这才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

随即容蓉站起走到边缓缓坐下,看着躺在上沉沉睡觉的云千梦,心中涌上一股心疼,不由得伸出手为云千梦掖了掖被角。

这时,乔影抱着吃饱的孩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窗内,这才小声地对容蓉说道:“容小姐,让您跟着受累了,卑职已让小厨房准备了些吃食,您一会用一些吧。”

经乔影这一提醒,容蓉这才发现外面天色早已大亮,前一天还下着大雪,今却已放晴。

这让容蓉不由得回头看了窗内酣睡的孩子一眼,低声笑道:“这小家伙,定是个小福星。我就不留下用膳了,早点回去歇息会,晚些再来看梦儿。”

见容蓉不似是推脱之词,乔影恭敬地答了声‘是’,随即亲自将容蓉送出了院子。

被温暖的阳光笼罩在其中,容蓉这才想起过去一夜的辛苦,正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却被立于院外的那抹拔影吓了一跳。

“云鹤,你怎么在此?”容蓉立即走上前出声问道。

只是走进容云鹤,这才发现他上竟只着单衣,容蓉忙解开上的大氅为他披上,同时将手中的小暖炉塞进容云鹤已经冻僵的双手中,忍不住地轻责道:“你在此处占了多久?外面这般寒冷,你竟然也不多穿些。”

说着,容蓉忙回头嘱咐婢女赶去厨房准备姜汤,又让人准备水让容云鹤泡澡,关之意让人心暖。

“姐姐,她可渡过危险了?”虽然在外面听到了孩子的那一声啼哭,可关于云千梦的况,容云鹤却是一无所知。

见容云鹤在此时,心里竟还不惦记他自己,容蓉忍不住地低斥一句,“呆子!”

随即,便见容蓉替容云鹤拉拢上的大氅,姐弟二人一面往回走、一面将云千梦大体的况告知容云鹤。

一纵上百人的人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西楚京城往北方疾奔而来。

领队的是楚飞扬的贴侍卫习凛,只见习凛满目肃穆地盯着前方的路,却时不时地满眼担忧地转头看眼后的马车,心中忍不住地叹出一口气。

当王爷一时不察被辰王钻了空子,却不想运气极差,常年使用的佩剑竟在关键时刻被辰王砍成两段,幸而王爷反应敏捷闪过了致命的一击。

尽管如此,辰王手中的剑却从王爷的左肩一路划到右腰处,若非及时找到聂怀远医治,只怕王爷早已…

可即便受重伤,王爷却的心中依旧挂念着王妃,硬撑着在昏迷前要求前往北齐见王妃,直到老王爷含泪答应了他的要求,王爷这才昏厥了过去。

只是,这一昏厥,却是从大战后持续到了现在,每每看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楚飞扬,习凛的心中便疼痛难以,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见马车在雪地上行驶地十分稳妥,习凛这才放心地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前面的路,按照楚飞扬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齐。

只是,算着子,王妃应该已经生产完毕,不知王妃是为王爷添了一位小郡主,还是一位小郡王。

思及此,习凛竟又傻傻地笑了起来,只觉刮过脸庞的寒风也是这般的温柔可亲。

云千梦生产完大病了一场,整整病了十才缓缓好转。

只是终究是伤了体,上始终无力,双臂更是连自己的孩子也抱不起来。

容蓉大感焦急,忙请御医为云千梦把脉开药,服用了多的汤药后,云千梦的上才渐渐恢复了力气。

今终于能够坐起,第一次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中。

容蓉让婢女们放下端来的补品,自己坐到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触孩子柔嫩的小脸,笑道:“梦儿,你看这孩子多漂亮,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如天上的繁星,像极了你的眼睛。”

容蓉与楚飞扬并未有过太多的交集,以往见面亦只是君臣有别地分开而坐,因此对于楚飞扬的容貌只限于长得俊美,至于具体的五官却完全没有印象。

如今看孩子的眼瞳颜色黑的这般纯粹,又见云千梦有一双极美的双眸,便那般夸赞道。

云千梦顺着容蓉的话低下头,看着这张像极了楚飞扬的小脸,浅淡地笑道:“这孩子,长得极像飞扬。”

容蓉抬眸看向云千梦的侧面,只见云千梦眼角散发出压抑的思念,柔声宽慰道:“靖元说楚王已在路上,你且放宽心,好生调养好自个的子,莫要让楚王跟着担忧。”

云千梦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在孩子的小脸上轻轻印下一个亲吻,轻柔道:“我知道。”

“梦儿。”云千梦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清朗之声。

云千梦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心头竟涌上一抹紧张,目光却是控制不住地瞬间看向被门帘遮住的门外,似乎想知道门外站着的是否是让她牵夜挂的那个人。

只是门外的人却没有给她猜测的机会,一阵微凉的暖风灌进温暖如的暖阁,云千梦已是被拥入一具温的怀抱中。

“梦儿,我回来了。”承诺之声在耳畔响起,楚飞扬将心中缺失的那一半找了回来,只觉此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你回来了。”云千梦将头埋在楚飞扬的怀中,哽咽着却又喜悦地开口。

“是,我回来了!永远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楚飞扬的声音亦是沙哑哽咽,漫长的分离后能够看到彼此安然活着的重逢,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楚飞扬感动的?

“不是我,是我们!”闷闷的声音自楚飞扬的前传来,云千梦意有所指地提醒着他。

楚飞扬何等聪明,瞬间领悟了云千梦话中的意思,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瞬间锁定在被云千梦紧紧抱在怀中的小人儿上。

只见云千梦的臂弯中正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小东西此时正大睁着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盯着自己。

这让楚飞扬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难言的激动,忍不住地伸出双手,却又不懂如何去抱一个孩子。

云千梦见他的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半天,依旧是不敢将自己的骨抱在怀中,不由得轻笑出声,随即手把手教着楚飞扬,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楚飞扬结实有力的臂弯中,自己则是伸手逗弄着孩子的小嘴,笑道:“瞧这小馋猫,一旦有人碰触她的小嘴,她便会张嘴要吃的。”

一只温的手却在此时挑起云千梦低下的颜,让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完完全全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楚飞扬额头轻抵住云千梦的,沙哑着声音惑道:“梦儿,我也饿了!”

语毕,不等云千梦开口,便将云千梦口中所有的话含进了自己的口中…

西楚玉乾一十九年二月十,辰王被楚王生擒。

老楚王楚南山携先祖帝之御赐丹书铁券重新踏入皇宫金銮,废德夕帝,另立端王之嫡子寒澈为新帝。

同年同月同,新帝登基即位,称青帝,改元广德。

广德元年,青帝册封辅国公府嫡小姐曲妃卿为皇后,同年将废帝江沐辰幽于京城寺庙中。

青帝初登基,西楚遭此磨难,大赦天下,减免税赋,得到百姓拥护。

而当年本想趁西楚内乱而吞并西楚的东羽国,却因曲长卿擒住东羽国公主,经过一番谈判后,东羽愿意十三座城池换回东羽公主,且被西楚同时要求退兵至两国边界三十里外。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一经传开,百姓自是一片欢腾,对于新皇便更加拥护。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云千梦依偎在楚飞扬温暖的怀中,看着手中的圣旨,笑道:“想不到皇上竟封你为逍遥楚王,只怕皇上还是希望你入朝为官,为百姓做些实事。”

楚飞扬揽着云千梦渐渐恢复纤细的腰,笑道:“我已为皇家卖命这么多年,剩下的人生,只属于我的家人。”

闻言,云千梦抬起明眸美目,望进楚飞扬那双漆黑一片却蕴藏深的眸子中,心底一片感动。

他曾说与她携手共游这西楚天下,如今,这样的愿望已在他们的脚下。

楚飞扬温柔一笑,伸手抚上云千梦淡粉的脸颊,深道:“梦儿,我此生的心愿,便是与你执手归隐,踏遍这大好江山的每一个角落。”

而终于送走一家三口的齐靖元可谓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可以在每办完父皇交给他的公事回到太子府后,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容蓉;

他终于可以在闲暇之时与蓉儿手拉着手在太子府踏青,不用再与那整躺在上的云千梦争夺容蓉了;

他终于可以将容蓉的注意力从那小豆包的上转开,让蓉儿一心一意筹备他们大婚时的一切了;

他终于…

终之,楚飞扬一家就是碍眼的存在,如今终于将一家三口送走,对于齐靖元而言真是普天同庆的好子。

广德元年五月十五,青帝迎娶辅国公府大小姐曲妃卿为皇后。

由于之前经历一番战乱,民生受到极大影响,青帝便主张节约朝廷开支,简朴迎娶皇后。

这一做法顿时赢得朝野一片赞誉。

只是,虽是简单迎娶,但毕竟是帝后大婚,岂能马虎?

更何况,这是大战之后西楚最重要的一件喜事,朝野自然是希望皇家能够办得风风光光闹闹,为西楚去去霉气。

十四,辅国公府迎来几名神秘的客人,更是让府中众人激动不已。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从北齐赶回京城的云千梦楚飞扬二人。

两人怀抱已经满百的小楚悠出现在辅国公府,顿时引得众人前来探望。

而这些人中,尤以楚南山与谷老太君争抢地最为严重,两位均已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为了与小楚悠多待些时,差点大打出手。

这样一来,云千梦倒是有空余的时间与即将出嫁的曲妃卿相处。

“表姐。”云千梦踏进听雨轩,见曲妃卿正梳妆描眉,嘴角含笑地走近曲妃卿,接过她手中的木梳,轻柔地为曲妃卿梳着一头柔水青丝。

“梦儿,我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嫁给寒澈。”铜镜中,曲妃卿刚刚沐浴完的肌肤如珍珠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脸颊上更是泛着一抹淡粉红霞,说不出的标志漂亮,就连云千梦也险险看呆了眼。

立于曲妃卿的后,云千梦透过铜镜与曲妃卿双目相交,只见云千梦左手轻搭在曲妃卿的肩头,盈盈美眸中透着浅浅笑意,清声开口,“表姐应该看到他对你的用心和真心。从寒门一路走到那张龙椅,个中滋味,只有他一人知晓,相信他定会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也会更加珍惜眼前人。”

听着云千梦的宽解,曲妃卿不轻点了点头,抬起左手覆上云千梦的左手背,淡雅一笑,半垂的眼眸中忆起那晚在海王军营看到寒澈的那一刻,曲妃卿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甜蜜,“梦儿,你可知,那一晚若是寒澈晚去片刻,我只怕便会被袁耀当众侮辱,若真是那样,我宁愿一死了之。你可知,他竟护着我一路,若非他替我挡下一箭,只怕我早已不在这人世间。只是,却害得他险些丧命,在榻整整躺了一月之久。”

说到此处,曲妃卿的声音不微微颤抖,害怕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她竟差点害死了寒澈。

云千梦放下手中的木梳,坐在曲妃卿的侧,一手轻揽着她的肩头,安慰道:“表姐,一切都过去了,这就叫做‘苦尽甘来’。没有这些经历,你又岂知他对你的真心?明就是你大喜的子,你且想些好的、喜庆的,何必紧揪着过往不放?皇上若是对你无心,岂会替你挡下这一箭?你呀,明只管做一个快乐幸福的新娘,其他切莫再想。”

看着云千梦娟秀淡雅的脸庞,看着云千梦眼底的那抹淡定从容,曲妃卿焦躁的心在一瞬间竟被抚平,脸带浅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安儿她…现在何处?”黛眉轻拧,曲妃卿想起夏侯安儿,心中唯有一声叹息,偏偏安儿心中端着的是海沉溪,而两人注定是敌对的。

提起夏侯安儿,云千梦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将手中的木梳搁在梳妆台上,低声开口,“朝城一战结束后,安儿求飞扬放了海沉溪,自己随海沉溪离开了朝城。这两人,注定也是要纠缠一世了。我只是担心,万一海沉溪永远不打开心门,伤心的只怕也永远是安儿。”

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夏侯安儿时,她上穿着那颜色鲜明的衣裙走在青葱一片的楚相府中犹如一只彩蝶般引人注意,如今却要过着隐姓埋名的子,云千梦不有些心疼。

听着夏侯安儿的归宿,曲妃卿心头一阵唏嘘,海沉溪可不是好相处的人,只怕安儿要吃上一番苦头。

两人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吵嚷声,曲妃卿方要起,却被云千梦按住肩头,耳旁响起云千梦的浅笑声,“表姐方沐浴完,莫要出去吹风着了风寒,还是我去看看吧。”

语毕,云千梦轻盈的子已经踏出内室。

“曲长卿,这是皇上让我送过来的,你怎能拦着?”寒玉,哦,不对,如今已是玉公主,青帝登基后,便册封自己的义妹寒玉为玉公主。此时玉公主领着婢女来到听雨轩的院外,却被一脸正直的曲长卿给拦住。

“成亲前一不可见面,公主难道不知?”曲长卿最是维护两名妹妹,如今更是他亲妹嫁人,他自是不会让任何的不祥接近曲妃卿。

闻言,玉公主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耐着子开口,“那是指新郎新娘二人,而非是指我,明白了吗?”

说着,玉公主便要抬脚踏进院门,一道墨兰影却闪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道路。

“曲长卿,你敢挡本公主的路?”玉公主直觉的这曲长卿可正是二愣子转世,为何就是说不明白。她都说了,这跟自己没有关系,他为何就不肯放行,非要得她端出公主的架子。

曲长卿自是不敢与青帝最重视的妹妹相抗衡,见玉公主正瞪眼看他,曲长卿立即低下头,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微臣自是不敢挡公主的路,只是这些习俗,还请公主遵守。”

“你…”玉公主顿时四下找着木棍,恨不能敲晕面前的榆木疙瘩,气死她了。

只是环视四周一圈,硬是找不到半点凶器,玉公主只能硬闯。

只见两人立于院门的内外,一人子往左走,另一人便会立即跟过去,再往右走则继续跟上,两人倒是在听雨轩的院门口斗了起来。

“曲大人,这是作何?”却不想,正在两人斗地火之时,花园中竟传来韩王的声音。

韩王便是韩少勉,乃青帝同父同母的孪生兄长,青帝登基后便封韩少勉为韩王,兄弟二人感越发深重。

曲长卿听到韩王的声音,瞬间抬起头来,那双向来清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尴尬,正要开口皆是,却察觉到玉公主想趁着他分神之际偷跑进院中,立即返拉住玉公主的手臂。

玉公主本是往前疾奔,却被一股大力拉回,两人子顿时撞在一起,脚下纷纷不稳,朝着曲长卿的方向跌去,两张还来不及惊呼的唇便撞击在了一起…

“公主…”宫女大惊,立即放下手中端着的东西跑上前,小心地扶起压住曲长卿的玉公主,检查着她是否受伤。

而玉公主却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吻中,心头哀悼不已,她只是奉命送点小饰品过来,却被这曲二愣子轻薄了去,如此一想,玉公主狠狠地踢了面前的花圃一脚。

曲长卿此时亦是站起,往没有表的脸上,此时却也是微微泛红,那双耿直的眸子看向懊恼的玉公主,直来直往地丢下一句话,“我会负责的。”

曲长卿说完这句话,竟是比玉公主还要害羞地快步走出了听雨轩,连保护妹妹的指责也给忘到了脑后。

云千梦站在二楼,将这一切看入眼底,心头却是笑得肺疼,木讷的表哥遇上古灵精怪的玉公主,只怕此生都不会无聊了。

五月十五,帝后大婚,西楚普天同庆。

十里长街,十里红妆,接应皇后的凤辇缓缓停靠在辅国公府门前,待曲妃卿坐进凤辇后,才小心地往天坛而去。

娶得是西楚的新一位皇后,开创的却是西楚的盛世纪元。

五年后。

“娘亲,咱们什么时候下山采买?”五岁的小丫头趴在云千梦的膝盖上,睁大双目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心中却是想着山下一切好玩的东西。

“前咱们不是刚去采买过吗?你呀,好生给我呆在这里,将《诗经》背完才准再次下山。”云千梦伸手捏捏小女儿的鼻尖,眼底盛满浓浓的宠溺,却是唬着脸开口,坚决不能纵容这孩子。

果真,小丫头听完自己娘亲的话后,酷似楚飞扬的浓眉顿时皱了起来,小嘴一撅一撅地,嘟嘟哝哝开口,“娘亲,女儿早就背完《诗经》了,您却不守信诺。”

说着说着,小丫头竟是指责自己娘亲不守信用,小脸立即沉了下来,那严肃的表与楚飞扬如出一辙。

云千梦点点她的小脑袋,严肃道:“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吗?达不到这个要求,休想下山。”

正在这时,楚飞扬推门进来,见这对母女一个耷拉着小脑袋,一个严肃着面孔,便知定是在进行下山拉锯战。

“爹爹…”看到救星来了,楚悠立即转变了方向,投向楚飞扬的怀抱,紧紧地扒着自己的亲爹,寻求同盟。

楚飞扬毕竟心疼自己的孩子,亲了亲女儿苹果般可的小脸蛋,楚飞扬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随即应女儿的哀求在孩子娘的面前说着好话,“梦儿,孩子还小,何必呢?况且,有暗卫陪着下山,不会出事的。”

一道冷光顿时向楚飞扬,云千梦不由得冷笑出声。

楚飞扬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云千梦便只觉自己七窍生烟,没好气地开口,“悠悠自然不会出事,可山下的百姓可是倒霉了。她哪次下山,不是将山下的集市搅和地乱七八糟?偏偏每次罚过她后,竟又吵着要下山。看来下次罚她抄经书是不够了。行了,此事你也不必求了,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云千梦站起打算离开。

“啊…娘亲,什么叫就这么说定了?”有了楚飞扬这个后盾,楚悠胆子立即壮大不少,小腰板也得直直地,抬起小脑袋眨巴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自己的娘亲。

“你说呢?”云千梦不答反问,眼底呈上坏坏地笑容,看得楚悠心里突突地跳了跳,瞬间又窝回了楚飞扬的怀中。

云千梦则是将目标转向楚飞扬,看着楚飞扬正满眼宠地轻抚着女的发丝,云千梦微微瞪了楚飞扬一眼,随即转离开了屋子。

“唉,爹爹,您当初的英雄气概呢?”小丫头见自己娘亲离开,顿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满面愁容地问着自己的爹爹。

楚飞扬亦是皱眉与女儿蹲在地上,父女俩表动作如出一辙,亦是微叹口气,摇头晃脑道:“你爹爹自从遇到你娘亲后,就英雄气短了,唉…”

唉唉唉…无尽叹息中…

只是小楚悠的烦恼却没有维持多久,见疼自己的爹爹是个妻管严,楚悠的小脑袋中顿时浮现另一个影来。

心动不如行动,楚悠立即撤离楚飞扬的怀抱,朝着门外跑去。

楚飞扬怀中一空,看着如燕般飞奔出去的楚悠,心底终究是有些失落,忍不住地低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祖爷爷!”而楚悠所求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放弃京城繁华生活而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楚飞扬一家前来深山老林饮居的楚南山。

只听见鸟语花香的树林中瞬间传来一道清脆甜蜜的呼喊声,楚南山一张老脸顿时笑得比花儿还要鲜艳。

转张开双臂,将狂奔而来的小东西抱在怀中,楚南山伸手点点小丫头翘的小鼻尖,笑道:“小丫头,怎么想起到林子中来找祖爷爷了?小心林子里的虫虫蜇了你那一细嫩的皮肤。”

说话间,楚南山已是抱着楚悠往树林外走去…

楚悠神秘地搂住楚南山的脖子,将可的小脑袋搭在楚南山的肩头,与楚南山说着悄悄话,“祖爷爷,爹爹越来越不中用了,见着娘亲就如老鼠见到猫,实在是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一听楚悠说这话,楚南山便知这小丫头是为何目的而来找自己。

只是,小悠悠啊,你可见过猫抓老鼠的场面?你又知道什么叫做男子汉气概吗?

楚南山一面笑眯眯地听着重孙女的抱怨,一面在心里偷偷乐呵着,一老一少相处其乐融融。

“祖爷爷,爹爹学识武艺皆是师承于您,可为何他这么怕娘亲?”楚悠继续找着楚飞扬妻管严的原因。

而楚南山则是咧嘴大笑,小丫头,你居然知道什么叫‘师承’啊,了不得、不得了,我楚家的后代就是优秀就是出类拔萃!

“难不成,祖爷爷也跟爹爹一样?在外面人五人六,可回到家中却不敢吭声!”却不想,这一回楚悠竟朝着楚南山的头顶砸下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

楚南山只觉自己眼冒晶星,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使劲地摇了摇头,却发现楚悠正用询问地目光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楚南山瞬间直腰板,朗声道:“祖爷爷又不是你爹爹,怎么可能妻管严?”

“真的吗?”口气中仍旧带着小小的质疑。

“当然!”无法再直腰背,楚南山干脆踮起双脚,以显示自己形象的高大。

“那祖爷爷帮我去向娘亲求,好不好?悠悠好想下山,悠悠好久没有下山了,悠悠想下山给祖爷爷买好喝的竹叶青酒,好不好?”小女孩软糯的声音直接甜进了楚南山的心里,软化了楚南山刚刚直的腰背。

尤其在听到小悠悠下山竟还惦记着为自己买东西,楚南山更是高兴地摸不到东南西北,拍着脯保证道:“放心,此事就抱在祖爷爷的上!”

“祖爷爷最好了!”再次进行美人计,楚悠将自己的小粉唇印在楚南山的脸颊上。

而那被亲之人早已是晕乎乎了,心里直到还是生女娃好,瞧瞧,多贴心!

翌,山下集市上。

“还是祖爷爷厉害,几句话便说动了娘亲,祖爷爷最厉害了。”楚悠被楚南山牵着,小丫头走了一路说了一路,将楚南山夸赞了一顿。

楚南山一张老脸早就乐开了花,还是生女儿好啊,瞧这小丫头的一张嘴多甜?虽然跟山上和尚念经似的啰嗦了点,可是听着舒坦啊,整地围着自己转,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看来自己当初让飞扬娶梦儿,是他此生做得最正确最明智的一件事,瞧瞧这孙媳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管教的多好,再瞧瞧孙媳为他们楚家生的这个小丫头多可,哈哈哈,子就该是这么过的,就该楚飞扬倒霉,而他楚南山得意。

“悠悠,想吃什么?祖爷爷买给你。”楚南山一通得瑟地暗想,这才低头询问手中牵着的小丫头。

只是,这一低头,哪里还有小丫头的踪迹,人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人呢?”楚南山转头看向一旁跟着的焦大,嘴上的白须被口中的气吹得一翘一翘的,煞是可。

“小姐跑去前面的酒楼了。”焦大早已派暗卫跟上保护,自己则是留在楚南山旁保护着。

“这小丫头,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敏捷了?”楚南山愤愤不平,真是的,才几岁就这么能跑,还让不让他享受天伦之乐了?

抱怨归抱怨,楚南山的脚步却是紧跟在楚悠后,踏进小镇上的酒楼…

“少爷,酒菜快冷了,您怎么不用?”肆儿服侍着容云鹤用膳,哪里知晓他家少爷只看风景不看酒菜,一杯清酒端在手中半天也不曾饮一口,让肆儿不微叹口气。

自从那场混战之后,楚王与楚王妃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些年少爷脸上的笑容越发少了,对于容家的生意亦是亲力亲为。旁人不知,他为少爷的贴侍从岂会不知?少爷心里苦,原本云家小姐嫁人,却还是居住在京城中,时不时能见上一面,如今却是彻底失了踪迹,难怪少爷也不愿呆在京城,宁愿亲自到这边陲小镇视察酒楼。

“咦,你的发色与我们不一样哦。”正在此时,一道柔柔地声音从下往上传来。

两个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大人表一顿,两人同时低头,竟看到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立于桌边,正抬头好奇地盯着容云鹤满头的白发,那金灿灿的眼底尽是一片赞赏之色。

肆儿正要呵斥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却被容云鹤制止。

容云鹤紧盯着面前的小娃娃,一抹喜悦小心翼翼地爬上眼底,却是克制着自己莫要吓坏了眼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