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向知瑶才知道,原来他不过比自己大两届而已,不过让人愤恨的是一直嫌弃她们的那个教授对展易铭的各种友好,还当着她们的面,让她们这被嫌弃的人情何以堪。原来那教授看上了展易铭的才能,一直劝说展易铭考研考他所推荐的专业,然后教授亲自带他,只是展易铭一直不吭声,让这教授一点底都没有。

回忆真的能让自己心情变好,前提是想到那些美好的事物。

展易铭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些天了,你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啧啧,真无情。”指责的语气,却给出笑脸,显得十分有开玩笑的成分。

“你不是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吗?”

“能一样吗?我是女孩子,当然得你主动了。”

展易铭笑而不语。

向知瑶见他不接话,继续,“你混得越来越好了啊,我都不敢相信。你可真低调,大学的时候半点不提你的家世,否则我怎么也不会把你放掉,缠着闹着也要和你在一起。”说罢后摇摇头。

展易铭自然知道向知瑶是在开玩笑,向知瑶的家世说出来恐怕能吓倒一片人,她选择娱乐圈只不过她兴趣来了而已,她没有兴趣时,照样抽身而去,一点也不会停留,“算不上低调,只是没有人问。”

“少来。这一点就算了吧,但你无情就一定是真的,和我分手才几天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说完看了展易铭一眼,“听说那女的现在也跟着你,啧啧,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改天也拉出来我看看,让我看下把你迷住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摸样,也要让我输得彻底。”

展易铭蹙着眉心不悦,“你回来了,西菱还不知道吧?要不,有时间一起去聚聚。”

向知瑶笑得更加暧昧,“说你无情,你还真是无情得没边了。不肯将你小情人带出来让我看看也就罢了,虽然很想知道你当年移情别恋的对象。但你也不能把你老婆给推出来啊,我曾经的闺蜜变成我初恋的老婆,这得多伤我的心。”

展易铭觉得自己头疼,摇摇头,“我记得是你把我给甩了。”

分手是由向知瑶提出。

向知瑶眯着眼睛,想说当初那个时候,但凡她还有那么点骄傲,就不会允许她还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展易铭的这句话说出来,气氛直接呈自由落体般加速下降。

“我见过西菱。”向知瑶聪明的转移话题,“同学会上,”

展易铭点点头。

向知瑶打量着展易铭的神色,“她好像没有怎么变,还和以前差不多…”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是暧昧。

还和以前一样,有很多种解释,样子和以前一样,性格和以前一样,还有一种是…还和以前一样死心眼的喜欢一个人。

展易铭终于觉得差不多了,“说吧,你想做什么?”

向知瑶这才心花怒放,“哎,就你们公司最新一季的产品代言,我都已经毛遂自荐了,但你手下太没有眼光了,偏看中那个没有实力人气还行的小歌星,真没有眼光。所以我亲自来和你说说,因为知道你有眼光。”

前面啊,全是铺垫,这才是目的。

展易铭摇摇头,“我有眼光还会放你走,一点没有挽回?”

也是,她说分手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挽回,这才是女人的心结所在。

向知瑶哼了一声,“你自然也没有眼光,而且你也摆不平你有眼光的那个女人。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让我获得这个代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展易铭沉默了半响,视线看着文件,让向知瑶有些纳闷,也许他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半响后,展易铭敲了敲桌子。

向知瑶笑,这是他提醒她说,“那一年,在五月二十七号发生过一件事,然后我和沈西菱闹翻了。”她笑,说完了。

展易铭原本也没有打算她能说出些什么来,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喜欢看戏,尤其是自己演出的戏。

“自己去和策划部说,当然前提是你父亲的那个合作案,投资金额允许‘中艺’降低两个百分点。”

向知瑶皮笑肉不笑,白来了,亏了,“哎,我可是很贵的,多给点代言费啊。”

“没有问题。”

下了班之后,展易铭开车上路,到第一个红绿灯时,接到了袁卓然的电话。那厮现在被家里人缠得紧,逼着又去相亲,今天这个对象非常厉害,袁卓然找不出别的借口,只好说已经和展易铭约好去他家拜访。谎话说多了的人,就算是实话都让人怀疑,袁卓然的父母自然是不信,现在打电话来向展易铭求救,让展易铭去露露脸。

展易铭只好转了方向,去袁家。

展易铭去袁家,终于将袁卓然给解救出来了。袁卓然一上他的车,表情就得瑟起来了,“还是你本人这张名片有价值。”

展易铭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发动引擎开出一段距离后,袁卓然在后座哼起小调,心情相当的不错,“等会儿去哪里玩?”

“你不是说去拜访我父母?”展易铭从观后镜中看着袁卓然。

袁卓然也是一愣,发现他并非说着玩讽刺自己后,坐直了身体,“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我住在那边。”

袁卓然心领会神后,立即露出惊异的表情来,“你老婆也在?”

沉默也就代表着默认了。

袁卓然耸耸肩膀,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肯定是展易铭的父母希望他们夫妻关系能好点,才让他们住在那边,父母的心思,有时候简单得都不用动脑子。

这更让袁卓然有反抗情绪了,“你说结婚有什么好的,偏偏天天逼着,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跟坐牢似的。”

展易铭只开着车,也不答话。

袁卓然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立即嚷嚷起来,“哥们儿,发个话啊。”展易铭是结婚很久的了,对这事儿有发言权,最好是能和自己站统一战线。

“我看你挺适合结婚的,最好把你给套着,免得出来麻烦别人。”

“别啊。”袁卓然是没处发泄,“还是单着好,不用负责任,你说吧,哪怕是找个不爱的女人,也有责任套着,要生孩子吧,还得为小孩着想。孩子还好点,尤其是女人麻烦,一天做梦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会想想她计划的男人愿不愿意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做白日梦做得欢快。”

展易铭没有做声,袁卓然接着笑了起来,“方家二少你知道吧?”

“谁?”

“方立行的弟弟啊?那个方老爷子的老来子。前段时间跑来这里玩,闹的那一出才叫个精彩,年纪轻轻就带着二奶出来玩,结果交往几年的女朋友跑来闹事,那场面,啧啧…我旁边站着的一群学生打扮的小女生一个个全在那里吼着‘三观毁了’,原来那小子对他女朋友各种好啊,现在却背着女朋友找别的女人,连旁观者都觉得不可思议。看吧,女人要的和我们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反正都给不起,干脆拖着,结婚也是耽误人家。”说着说着,竟然有几分感慨了,“展易铭,说个实话吧,你有没有那种非他不可的女人?要是我能遇上,进入了婚姻也不错。”

展易铭开着车,在前方的红灯下停车,他靠了靠座背,“有吧。”

袁卓然顿感诧异,却也只是诧异,没有开口问。

男人心中也会有一个女人,放在心底,只是那和女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同,他只是放着而已,然后继续灯红酒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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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卓然跟着展易铭一同回来,展家二老虽然惊讶,但还是热情的款待。尤其是展启浩,拉着袁卓然闲扯着,让袁卓然颇为头疼,哪怕对方使劲的问他事业方面的事,还刻意的夸奖着。

而在饭后,袁卓然更是觉得尴尬。毕竟和展易铭算是一个圈子的,对他的那些事全都知情,如今对着人家老婆,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于是打过招呼后便陪着小丫头了。

袁卓然跑去和在院子中玩的展晓安玩,小孩子单纯,聊天不用费脑子。

沈西菱自然是不喜欢展晓安在院子中玩,小孩子不爱讲究,随随便便便坐下站起的。可下丫头才吃了饭,如果不出去走动,食物不易消化,于是放纵着展晓安随便玩。沈西菱见小丫头玩得起劲儿,又觉得自己错了,那么爱讲究做什么,只要玩得开心,能随便笑随便哭,那都是好的。

那边袁卓然将小丫头给抱起来,“你怎么不理叔叔?安安今天可不乖。”

展晓安对袁卓然嘿嘿的笑,脸上的两个梨涡格外甜,让袁卓然一愣,怪不得展易铭会这么宝贝他家丫头,确实十分可爱,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丫头片子,也定然放在手心里宠着宝贝着。

沈西菱站在另一边的走廊,看着自己女儿玩得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她刚准备转身,便发现展易铭就站在离自己不足半米的地方,吓了一跳,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不清楚他何时站在这里的。

她有些尴尬,可张张嘴,又不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侧开身体,打算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展易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臂,她身体一僵,本能的抬头,下意识的便蹙紧眉头,似乎想着他又在刁难着自己。

展易铭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口吻很淡,“爷爷让我教你下围棋,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陪他下几局。”

她只是盯着他的脸,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于是作罢。爷爷提出那个问题时,他明明没有表态,这会儿又怎么会想起这个。但鬼使神差的是她自己,竟然没有拒绝。

当他们分别坐在石桌的两方时,展易铭便拿出棋子,给她讲述着下围棋的规矩。沈西菱回忆着,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有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过。她回想他的样子,对着自己的时候,要么是怒火冲天,要么是没有表情或者似笑非笑。可她又清楚,他不该是这样,正因为清楚,才会越发的想要离他远一点。

他明明很爱笑的,和向知瑶在一起时,他便常常笑,然后和向知瑶你一言我一语,仿若永远都有无穷无尽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因无趣而闭嘴。这样的画面看多了,让她特别好奇,甚至还追问着向知瑶,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怎么可以说那么久那么久的话。

往日的回忆,让她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她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颇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向知瑶对他的评价,“不当广播员真可惜。”

向知瑶颇有点声控,对声音好听的男人没有抵抗能力。在高中的时候,播校园广播的那个男生声音特别有磁性,让听众听得也特舒畅,听说还在全市得了个奖。向知瑶当下便受不住,一定要去看那个男生的庐山真面目,最终失望而归,害向知瑶很长时间都觉得声音好听的男的多半其貌不扬。

但展易铭是一个例外。

那应该算是专业课,课程却一推再推,教务处给出的答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老师上课,最终确定下来由一个带研究生的教授带他们。而那教授来上课,三句话不离“我带那些研究生,上课特别认真,哪像你们…”,语气中带着“我给你们上课真是自贬身份”,可就算是同学们反感也不敢逃课,那教授规定抓到一次旷课直接扣十分。

可这教授越来越懒了,来上课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最终干脆让他的助教来上课。说是助教,其实就是一个大四的学生。

那也是沈西菱第一次看到展易铭,他没有一点怯意,直接从前门进来。班上的几个活跃女生喊着,“帅哥,你走错教室了。”

“还真是。”他没有太大的表情,“不过既然刚好在这里走错了,也算一种缘分,那就不走了。”

他这才慢悠悠的走上讲台解释着那教授有事,临时让他来上课,希望大家多多配合。

沈西菱是喜欢坐最后几排的人,只是偏偏不凑巧,上这个课的同学占位从来都是占最后几排,于是逼着沈西菱坐前面,谁让她和向知瑶动作慢呢!

向知瑶是相当兴奋,“哇,原来我们学校还真的有帅哥,而且声音这么好听。”

沈西菱没有反应,忙着在桌子下面按着手机和杜延恒发短信。

过往慢慢呈现在她的脑海,让她想起,原来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不算见面,也就只是她知道了他而已。

展易铭盯着她,发现她表情呆呆的,于是将手中捏着的几颗棋子全丢进盒子,发出碰撞的声响来,“不喜欢可以早点说。”

沈西菱心下一跳,当即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在他说话时分神,似乎浪费了他的时间,“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蹙着眉,想要解释。

展易铭笑了一下,“哦,想起了什么?”似乎真挺感兴趣,“不会是你那难忘的青春年少吧?”

就算她笨,也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当下冷了脸。他又露出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好像能知道她心中所想。这让她明白了之前奇怪在哪里,他对向知瑶时呵护有加,从来都有耐心。就算他对他那个小情人时,恐怕也是百般宠爱吧。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差,站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便直接走掉。

她没有回头,但却听到什么东西从石桌上落了下来,一颗颗奔奔跳跳的声音,有点像小时候买的琉璃珠子,喜欢在房间里玩着,将它们丢在空中,欣赏它们落在地上的样子。

袁卓然和展晓安正玩着,见沈西菱走了过来,脸色并不好,当下狐疑的盯了另一边的展易铭。

沈西菱抱起自己的女儿,拍拍小丫头身上的灰,将她屁股上贴着的草一根一根取下来。袁卓然和沈西菱打过招呼后,便向展易铭走过去,似乎很理解,这两口子多半又闹不愉快了。

袁卓然拖着展易铭向外走,既然带在家不爽,自然要去外面找找乐子。

沈西菱看着这二人,眼里露出一丝讥讽,仿若在说“一路货色”。袁卓然见沈西菱脸色不善,立即打趣,“嫂子别多心,我失恋了,让易铭陪我喝喝酒。嫂子深明大义,一定不会阻止,对不对?”

沈西菱哼了一声,也不给出回应。

倒是展晓安看了看妈妈的脸色,然后不解的看着袁卓然,“叔叔失恋了,不高兴。可现在妈妈也不高兴,爸爸为什么要陪你?”

小丫头的声音很是稚嫩,脆生生的吐出这句话。

莫名的,沈西菱的心就柔了,摸着丫头的脸,刚才的不愉快也全都消散了。

展易铭瞧着自己的女儿笑,“爸爸送叔叔出门,马上就回来。”

袁卓然眉眼一挑,显然没有想到展易铭会改主意,于是撇撇嘴。

走出大门后,袁卓然吹了一声口哨,完全无法理解展易铭的想法,“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

展易铭抽出一支烟,随意的吸了两口,“得了吧,我要真跟你出去,我爸妈还不得在我耳边反复念叨出茧子,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卓然想了一下,觉得也对,“其实吧,我看你老婆也还行,女人嘛,你对她要求别太高。能过日子也就行了,要求多了,也没啥好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要求高了?”

说着还挺来劲儿,袁卓然琢磨了一会儿,“得,算我没说。哎,听说你初恋又回来了,见过面了吧?那么重要的一支广告竟然就这样给她了,啧啧,看不出,你对女人还真是有情有义…”

展易铭将已经燃过一半的烟头向他扔过去,袁卓然快速的一闪,躲了过去。

“滚。”展易铭看也不看他,自己向回走。

袁卓然耸耸肩,瞧着展易铭的样子,这都算什么事啊。

展易铭走进去,就发现自家丫头正坐在院子里最高的那台阶上,乖乖的坐着。见到他之后,小丫头笑了起来,眼睛迷成月牙。展易铭急步走上去,将女儿一把抱起来,放进怀里后,用另外一只手点了点丫头的鼻子,“怎么自己坐在这里?”

“等爸爸啊。”小丫头回答得理所当然。

展易铭扫了扫旁边,没有看到人,“妈妈呢?”

“给我放洗澡水去了。等会儿,爸爸给我洗澡。”

“为什么?”不是嫌弃他皮肤不够好吗?

“妈妈的手指甲太长了,弄着不舒服。”

展易铭竟然笑了下,“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安就悄悄拿一把剪刀给你妈妈把手指甲减短,样就不用担心妈妈为你洗澡不舒服了。”

展晓安大大的眼睛望着展易铭,“爸爸坏。”

沈西菱把她那指甲当成心肝宝贝似的,他还真想看到她手指甲被减掉时的表情,应该会特别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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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菱和展易铭并没有在这里待多少天,临走时又去陪老爷子聊聊后,这才回到“西铭居”。沈西菱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住在那边时,见到那两位老人,自己的心总是提起,思索着应该说什么话,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让他们不快的事。那两位老人大概也看出了自己的拘束,否则不会这么爽快的同意他们回来。展易铭自己是无所谓,待在哪里没有什么区别。

早上展易铭开车,先送女儿去幼儿园,之后又送沈西菱去上班。

一路上,她发现他的目光都有点意味深长,她等着他主动开口问自己什么。但他又什么都不说,于是在公司楼下,她直接下车离开,也不见他喊自己回去。

待在展家的几天,她都是请假的,一回来就发现工作堆积成小山似的,看着都头疼。而且这几天接的业务似乎特别多,同事们经常加班。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请了假,一些急件全都分配到了同事头上,这样一想便有些不好意思。

因工作的繁忙,她无暇去想别的事,一天下来也算充实。对着电脑将需要翻译的文档打开,琢磨对话,斟酌用词。盯着盯着,眼睛也容易疲倦,滴了之前买的眼药水后,眼睛舒服了不少。

这几天暂时就这么过了,她和展易铭也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着,每天没有几句话,也没有什么交流,如果有对话多半是因为展晓安。早上他送丫头去幼儿园,会顺便送她上班,下午时便见不到人,她自己回去。展易铭的作息似乎不定,有时回去得比她还早,有时则很晚才归,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很平常的生活,也算正常的生活。可她看着自己这样的生活,心里那一份压抑却沉重,就这样将就下去吗?每天工作,下班回来陪孩子,不用想明天和未来,因为每一天都是一个样。

会不会疯掉?应该不会,大多数女人不是也这样过来了吗?

这天也和往常一样,展易铭先送丫头去幼儿园。沈西菱则嘱咐着小丫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这类话,见到小丫头不耐烦的蹙眉,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每天的说词都一样。

才上了车,展易铭就开口,“今天你来接安安。”

她当下便看着他,眉眼中闪着不解。展晓安放学的时间是三点半左右,而正常的下班时间在五点半,在时间上肯定满足不了。

“杨洁今天有事,过来不了。”他平静的说出原由。

她张张口,想说他的工作时间应该比较自由才对,但很容易遭他讽刺,毕竟他是决策者,自己只是个打工者,按照当代多数女人愿意放弃自己工作成全男友工作的态度来说,他的想法似乎只是与这个大环境相贴近。

“找个临时保姆吧!”她想个折中的办法。

“那你找吧!”

是无所谓,只是眼神从她脸上滑过时露出几分不满,好似在苛责她这个做母亲的,连接孩子放学都做不到,还要拼命的找借口。这一分埋怨,让她轻轻颦了下眉,不再开口。几年来对孩子的不闻不问,原本就愧疚难当,此刻他又这态度,让她无话可说。

这样一想,又发现自己挺失败。逃了那么久回来,一点用没有。父母劝她好好和这个男人过,姐姐告诉她应该在合理的条件下让自己过得更好,几乎每个人都希望她能接受现在的生活,并且去努力经营。

她逃避的那几年,则像一个巨大的笑话一样存在。逃了还是得回来,不想看到孩子舍不得,见到孩子那双眼睛,又做不到真的去狠心。还是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做好,不能真正的狠下心来,也做不到去接受,难怪会被别人瞧不起,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

一路上她也只是沉默。

进了公司,和往常一样工作。只是一到了下午的时间,她便有些着急,不停的看着时间,唯恐错过了什么。想了想,还是去和谭克华请假。看得出,对方有点为难,但以为她有急事,还是点头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去收拾东西。同事们见她一副要走的摸样,脸不由得拉长了,原本就同是打工的,为何待遇不同?

“哎呀,累死了,一天到晚都盯着这些东西,眼睛都花了。”同事甲。

“是啊,弄得都想抗议了。偏偏有些人自己工作没有做完就走,肯定累的又是我们。”

“干脆我们也请假算了。”

“我也想啊,你没有看那部特火的电影吗?哪怕是请假装可怜也得看你是不是长一张天生丽质的脸的。”

沈西菱忽视这些话,提着包直接走出公司。

打车到幼儿园去,结果比放学时间还早到。她站在幼儿园的门口,发现此刻已经有许多家长站在这里等候了,只是多半是爷爷奶奶,一边站着一边盯着。有些则三五个坐在一起聊着自家的孩子怎么怎么不听话了,偶尔也会将孩子可爱的一面讲诉,然后得到几句评价,现在的孩子可不像从前,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