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冰箱里找到吐司和火腿,又顺手拿了鸡蛋和黑椒酱。

火腿切片,放到平底锅里煎熟,这边敲开鸡蛋,刚打进去,腰上一紧,驰见从后抱住了她。

一股好闻的沐浴露清香随之飘过来,她回头,两人嘴唇对上,默契地轻触了下。

驰见什么也没穿,就这样弓身抱着她。

时光很静谧,有心跳声,有呼吸声,锅中跳跃着油花,鸡蛋在上面滋滋作响,香味四散。

驰见把她头发挽去另一侧,蹭着她颈间:“以后在这儿只准这样穿。”

“干嘛?”

“比较好摸。”

这件T恤的长度刚刚遮住她的臀,久路里面是空心,什么也没穿。

他手摸进去,她胸前布料撑起凹凸不平的轮廓。

“别闹,你不饿?”

“是很饿。”他忽然低声笑了:“四年得少吃多少蛋?”

“一会儿两个都给你。”

“装不懂?”驰见捏她顶端,随后手掌缓缓下移,“用不用我拿普通话再给你解释一遍?”

久路咬着唇没吭声,纵容他双手为所欲为,很快,她感觉后腰有什么东西又顶住了她。

她好心提醒:“鸡蛋一次吃多了,小心噎着你。”

“不会,我消化系统好。”

他嘴角挂一抹坏笑,手指一路划过,本预探寻下面那片神秘地带,途径小腹,却微微顿了一下。

原本细腻平滑的肌肤上,突然遇到略硬的凸起,他心脏重重往下一坠,当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久路发现他的迟疑,立即去阻止。

“是生小沐留下的,对不对?”

她握紧他手背,“嗯”一声。

忽然之间,驰见抱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指肚停留在那处,轻轻勾了勾它的轮廓:“当时…很疼么?”

“不疼,打了麻药的。”她轻描淡写。

“那现在呢?”

“天气不好的时候有点儿痒。”

驰见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抽出手,扳住她肩膀把她转过来。

久路臀部抵着厨台,驰见蹲下身去,她却先一步用手挡住了小腹:“别看,很丑。”

“让我看看。”

她扣得有些紧。

“乖,把手拿开。”驰见抬眸,目光鼓励,额头上推出两道轻浅的皱纹来。

他那双眼睛此刻太深情,像是黑色漩涡,快要把她吸进去。久路慢慢挪开手,移向后,撑在了厨台上。

驰见目光下移,便看见它的样子。

疤痕在小腹靠下的位置,横切,大概十厘米长,颜色.区于别处,是粉红色的。好在愈合情况良好,窄窄一条,也比较平滑,不太明显,并没有她说得那样丑。

驰见很难想象,锋利的手术刀在身上割开口子是什么感受。她当时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忍受着早产带来的剧痛,她满头大汗,望着头顶明晃晃的手术灯,觉得分秒煎熬。

她那时候应该幻想过,他就在外面守着她,她是多么希望宝宝能健健康□□下来,结果清醒后,江曼却告诉她,孩子“夭折”了…

驰见闭上眼,不忍心想下去。

他嘴唇贴着那道疤痕,轻轻的吻,最后整张脸埋进去,很久没起来。

久路被他弄得痒,缩了缩小腹:“想什么呢?”

“在想下一个宝宝。”

久路“嘁”了声,努嘴说:“就知道你又想到别处去。”她捧着他的脸:“起来呀。”

驰见没动,蓦地捏着她膝窝向上一托,久路惊呼,下一秒被他举到了厨台上。

驰见分开她的腿:“下一个,我一定在。”

他埋下头去,竭力讨好她。

久路大惊失色,狠狠咬住下唇,哪儿想到他会这样做…

驰见这次极尽温柔,动作又缓又柔情。

他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她的鼻,嘴唇贴在她眉心上,又缓缓蹭着她眼皮。

驰见催眠一样问她“够不够,好不好”,期间一次防护措施都没有,他们零距离感受着彼此,最后一刻,他紧紧抱着她,那股力量,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驰见实现了“很多很多遍”的承诺,当一切都沉寂下来,太阳已经挂得没那么高了。

久路身上半分力气都没有,懒懒的问:“几点了?”

“两点半。”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喂她喝下去:“还要么?”

久路摇头。

“饿不饿?”

她点头。

驰见往身上套了条沙滩裤,光着膀子站到厨台前,开火,重新煎蛋,煎火腿,动作熟练。

阳光穿透窄小的窗户,仅有的一束,全部打在他背部。

久路痴痴地望着他,他臂膀宽阔,脊骨笔直,背肌走向清晰,接近臀部的位置有两个性感的窝儿。原来,他已经这样强壮了。

驰见侧身取盘子,余光瞥到:“别看我,我害羞。”

久路闭上眼,轻轻的笑。

驰见把吐司装盘,拿到床上吃。

她只需要张口,享受他提供的服务:“我们在这待了快一天。”

“怎么?”

“把小沐丢在家里不管,好像没做什么正经事儿。”

驰见点点头,赞同道:“的确不怎么正经。”

久路瞥她:“别曲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驰见“嗯”一声,把吐司递到她嘴边:“哪种意思不重要。”他顿了下:“明天还来么?”

她一惊,“…还来?”

驰见学着她的样子,瞥她一眼,“别曲解,今天被你榨得差不多了,缓两天。”他勾唇:“我的意思是,带着儿子,出海钓鱼。”

、第66章

久路眼睛明显一亮, 和驰沐阳相处的任何机会她都无法拒绝。

她抬起身子, 已经开始期待:“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不怕。”驰见慢条斯理吃着她剩下那半吐司,稍微偏头:“今后有的是时间, 我们爷俩难不成会逃跑?”

久路“嘁”了声, 嘀咕道:“把儿子留给我就行。”

“什么?”

“没什么。”她不敢重复, 用被单拢住自己,下床逃去浴室。

驰见照她臀上不轻不重踹了脚:“我这人心眼儿小, 有时候儿子的醋都吃。”

他没听到回答, 久路关上浴室的门。

驰见朝那方向看了会儿,扔下盘子, 沙滩裤一脱到底,也钻进了浴室里。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挤着洗完澡, 时间刚好下午三点整,久路催促着要他快回去。到岛上时,她叫驰见稍微等了下,去小镇买了一个七彩波板糖递给他。

“既然答应了小沐,不带点东西回去他会失望的。”她犹豫着问:“偶尔一两次, 应该不会长蛀牙吧?”

“不会。”驰见含笑接过:“你是他妈, 你说了算。”

久路抿嘴笑, 心中荡起小船。

驰见揉揉她头发:“今晚回不回来?”

“今晚…”她想到了江曼,顿几秒:“不了吧, 要不我们明天再联系?”

“好。”驰见抬抬下巴, 示意她先走。

久路回到家中, 不出所料江曼坐在客厅等她。

江曼没说话, 目光落在她身上,认真审视一番。久路穿着驰见的衣服回来,宽大T恤遮住臀部,朝她一侧的胳膊和腿上有不同程度擦伤,上面涂了药水,看去触目惊心。

久路站片刻,叫了声:“妈。”

“昨晚我一直等你回家。”

“手机没电了,我发消息说住在驰见那儿,不知你收到没有。”她没避讳,如实说。

江曼嘴唇微微发抖:“你今早没回来,电话不通,所以我去问了你同事。”她不由握紧自己的手:“今天你也和他在一起?”

久路没动,点点头。

客厅里瞬忽静了下来,久路停留片刻,走进房间,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你想和他重归于好?”江曼跟进来问。

她动作稍微一滞,直起身:“嗯。”

江曼立即激动起来:“你周叔叔是怎么坐牢的,你忘了?”

久路没应声。

她声音发颤,握着门框稳住自己:“你爸死后,忘记他是怎么照顾我们娘俩的?要不是驰见揭发,我们今天会有这下场?”

久路不想和她说这些,从柜子里找出衣服想出去。

江曼挡住她去路:“做人不能没良心,”她旧事重提:“你爸走后,我身体扛不住,你也高烧不退,是谁像亲生父亲一样照顾你?你接受不了现实,精神萎靡,逃课出走,最后是谁把你从死胡同里拉出来的?你考试全校倒数第二,他从外地赶回来给你开家长会,平时那么体面那么侃侃而谈的一个人,愣是被老师数落得又道歉又认错,当着全班家长面,保证下次你的成绩一定有提高,不拖班级后腿,但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后来他找人把你调到重点班,你不好好学,被分出来又找人,再分出来再找人。高考遵循你的意愿,因为复读的事情,跟我争论不休。你大学在齐云,他从不主动给你打电话,却每次都要问我你打电话回来没有,学习生活习惯不习惯。”江曼紧紧盯着她:“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忘了吗?”

久路不与她对视,垂下眼:“没忘。”

这些话她四年前就逼问过她,那时冯媛刚解救出来,周克被逮捕。

江曼在这种巨大的打击下,卧床不起。

久路得知真相,内心同样无法承受,因为在她眼里,周克一直都举止得体,谈吐不凡,做事客观、冷静,是个比较有风度的成熟男性,拘.禁、强.奸、谋.杀,这些词汇,她从未同他联系到一起。

却偏偏现实是这样。

那个家不算温暖,但毕竟是家啊。

久路用最短的时间去消化,这种情况下,一时也顾不得还大着的肚子,去老人院找江曼。

江曼面如死灰,看到她那副样子,眼中闪过片刻惊诧,却没有逼问,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证明驰见外婆死时,他们一家人是待在一起的。

久路第一反应摇了摇头,她坐在凳子上,半刻才道:“事实上,我那天去找驰见,没有看见他,楼顶有人,我真以为是修房顶的工人。”

“我不管,你必须这么说。”

“没用的妈,我之前已经同警察讲明情况了。”

“我不想听这些,我是你妈我不管,你必须听我的!”她浑身剧烈颤抖,精神状况很不稳定。

久路没有答应,她那个年纪虽然还不太懂法,但明白亲属之间作证并没多少说服力,何况警方办案,现场痕迹及证物之类才是重要证据。像江曼那样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轻声说:“结果改变不了的,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立场必须相同。”江曼摇着头:“我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路路,我们只能这样帮他。”

“可周克的确犯法,他杀了驰见外婆,他诱导老人自杀,他…”

“这些有证据吗?”江曼大声打断她的话,又轻描淡写的说:“他只不过把一个女人关了几年而已,说不准会轻判,找找人就出来了呢?”

“…而已?”久路看她良久,“你这样说对别人公平么?你难道就不介意?”她惊愕万分。

“我只介意有人毁掉我的生活。”

久路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想让她死心:“非法拘.禁加强.奸行径恶劣的,判无期或死刑都是有可能,你又去哪里找人呢?”

江曼视线忽而空洞忽而炯炯有神,这目光久路很熟悉,跟当初她女儿死的时候太相似。

江曼说:“你到底听不听我的?”

久路缓缓摇头。

她突然从床上蹦起来,“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路路,就算妈妈求你。”

久路撑着腰站起身,想要蹲下来去扶她:“这是颠倒黑白,我不能说。”

江曼直直地看着李久路,几秒后,突然挥掉床头柜的东西。

久路迅速向后退去,两手下意识护住肚子。

她倒是没对她做什么,发疯一样冲到梳妆台前,拿起剪刀戳破自己脖颈的皮肤,一刹那,鲜红血液像丝线一样流下来。

久路吓傻了,脸色煞白,站在那儿不敢往前走。

江曼:“听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