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鹤唳喜笑颜开,指着自己,“我也是!”挥挥爪子,“再见!”

她已经看到了旁边沿河的两个灯潭,这是和西湖十景中三潭印月类似的设计,三潭中有两个左右分列在岸上,只有一个在池上,却并不与其他两个排成等腰三角形,而是偏东南面。

这是个很精妙的设计,根据当初考古研究院出的还原图纸,这个水陆两栖的三潭印月,并不只是单纯的装饰,它俩中间靠北的地砖下有一个地道,掀开地砖有一段阶梯,直通龙首池下方,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却并不是什么很大型的设计,阶梯直达湖里那个灯谭的下方,那儿有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空间,最开始探测到的时候,因为技术不足,并不知道放了什么。

只是从那青石板下的残留物探测出,自唐以后,再没其他朝代的痕迹。

现在看这儿装饰,更受欢迎的分明是旁边那个恢弘奢华的游舫,似乎并没有人把这三个不起眼的石墩子当回事,青石板之间的缝隙里,连野草都成规模了。

未来这儿已经被夷平,什么都不曾剩下,鹤唳也只是在影视资料上见过这,但是当亲眼看到这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也只看了一眼,便扭开头,微笑着关注身后的人,那个男子终究还是拔出了弯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他终于开口了,咬字有点奇怪,声音沙哑。

“我叫鹤唳,今年二十六,哦不,二十七了,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斤,三围90、60、90,额……”她吸了口气,却卡住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二十七?”这男人肯定是抓住了他唯一听懂的东西,“这么老,还不知自重。”

“……”深呼吸。

男人又把刀递进了一点,她都能感觉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锋:“鬼鬼祟祟,所为何事!”

“喂!”鹤唳猛地转身,她气得不行了,“有你这样的吗,我是女人诶!大冷天的从水里这样出来,能从哪里掏出凶器来害人啊?你不觉得你有点太紧张了吗?你丢不丢人啊!你还说我老?我哪里老了?!老人家有我这身材吗?你肯定没老婆吧!你会不会讨人喜欢啊!”

“我已成家多年,不劳你操心,若你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没有轻重。”他说完,顿了一下,自喉头溢出两声闷咳。

“你生病啦?”鹤唳刚问完,就听远处有人压低声音着急的叫唤,“郎君!郎君!大人!你在哪?”

声音趋近,就见一盏小灯笼急匆匆的往这边飘过来。

“噗!郎君?”鹤唳轻笑,眼见面前这个郎君伸长脖子正要回答,她当即扑上去,左手捏腕迫其扔刀,右手直逼上前一把捏住他的颈间使其无法发出声音,男人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要拉开,却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老女人”气力之大超乎想象,他这一挣扎竟如蚍蜉撼树一般,反而因为准备不足,被狠狠的推倒在树丛里,哗啦啦一声后,这个赤裸的女人完全扑在了他身上,手上不停连掐他几处穴位,掐得他关节处一阵酸软。

他又要拼力出声,那女人却继续掐住他的喉咙,随后骑在他腰间,猛地直起腰来,正好被来人的灯笼照到!

“啊呀~!”她短促的惊叫了一声,脸色潮红,眼眶含泪。

树丛间突然冒出白花花的女体,神情和动作无一不赢糜,来者不过是个带刀随从而已,他狠狠的吓了一跳,拼死探头,确认女子身吓的真是自家主子,也面目狰狞一副正在使劲的样子,立刻连滚带爬的后退:“奴奴奴奴才该死!郎君饶命!郎君饶命!”

他跑了。

但没跑远,小灯笼显示,他在不远处的月门外瑟瑟发抖。

“噗!”鹤唳笑倒在男人身上,“郎君!郎君,你还好吗?”

男人面目冰冷,他反而冷静下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恩?”

“我姓完颜。”

“哦,然后呢?”

“我乃金国皇子!”他压低声音厉喝。

“哎呀呀,”鹤唳在他耳边惊叹,“游个泳都能遇到金国皇子呀,皇子,你看我们都这样了,要不干脆顺其自然,来一发?”

“什么?”

鹤唳手往下探,摸到某处的变化,轻笑:“装什么装,你明明懂嘛。”

完颜怒喝:“妖女,放手!”说完,他又一阵咳嗽。

不等他再次挣扎,鹤唳将他关节间的酸穴又都按了一遍,他闷哼一声,怒视她,眼眶都红了。

“身体不好就不要大清早在湖边吹风嘛,”鹤唳手下灵活的扒他裤子,声音却温温柔柔的宛如贤妻良母,“你看,撞到妖女了吧……这时候不说我老女人了,别激动别激动,很舒服哒。”

“放手!”

“你就乖乖的享受吧,当我孝敬你的封口费。”鹤唳一只手要提防他,另一只手单手扒人裤子有点不顺手,她暗自从腕间掏出自己的薄刃,刷刷两下就割开了完颜的裤子,往旁边一拉,完颜立刻感到下面一凉。

他连忙抬头要看:“你做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冷气和湿气一起浸润,他脸当即白了一层。

鹤唳不说话,又忙活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手上是数块面料精致的破布:“当当当当!看,你的裤子!”

“妖女!你!来人!”鹤唳一把抵住他脖子:“嘘!别呀,遛鸟可不好,你丢得起这个人吗?”

“滚!你!”

“你叫啊,你叫我也一起叫,看谁叫得响,”鹤唳小虎牙都要露出来,在微晞的晨光中闪着惨白的光,“你看,我根本不认得你,所以我也不会伤你。如果你安安静静的,等我走了,你把你的侍从喊过来,让他偷偷带你回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如果你真的想不开想把事情闹大,好啊,我们一起喊,等府里的人热热闹闹的过来了,我大不了跳湖离开,至于你嘛……这里到底曾经是大宋的地方,到处都是宋人,你堂堂一金国皇子在这地界上,暂时还丢不起这个人吧?”

完颜气得脸色铁青:“有种你一辈子不让我抓到!”

“不好意思,我没种呢。”鹤唳嘻嘻笑,还是不放心,扯下布头将他双手双脚捆了,又把他嘴堵住,随后起身,大喇喇的往旁边走,确认他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用他的弯刀掀起青石板,一股湿冷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还真有开坟掘墓的感觉。

“这一趟回去可别风湿病啊。”她嘟哝,四面找找,发现完颜原本站的地方后面有全套的桌椅,上面还放着一盏已经熄灭的灯笼,显然方才不是干站着吹风,便去把灯笼里的蜡烛拿出来点了,在通道口反复确认空气质量,才哆哆嗦嗦的走进去。

这可不比冬泳,里面是纯粹的积蓄了百年的阴冷潮湿,而且没两步就到了湖下,没被水淹了已经是工程奇迹,通道四周那些青苔她都完全无视了。

待走到那个密室中,一照四周,她顿时一惊了。

满室金银!

全TM锈的!

是有多没文化的神人才在这儿藏钱啊?不仅自己没命花,后代好像也没命花了!仅火光照见那一片,要不是她见多识广,还以为堆的都是腐蚀的砖头呢!

当初殷羡羡的小黑屋计划根本没执行的机会,但是左寅他们按照约定还是用先进技术把那儿挖掘了,只不过因为她知道他们什么信息都不会得到所以根本没问里面本来有什么,现在看起来,绝对是个大发现!

可是这一次她一放下留言,等到千年后再一次挖掘这儿,这满室的黄金都要及不上她一张蜜蜡纸片有价值了。

时间不多,按照原先的设想,她将留言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走了出去。

考古挖掘现场有时候第一个进来的其实并不一定是考古专家,还有可能是一些干活的民工或者技工,若是放在显眼的地方,暴露的可能太大。

走出密室,她出去前谨慎的探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什么动静,才出去将青石板重新按好,又细心的将方才挖到一边的野草和湿土撒上,伪装的什么都看不出了,才拍拍手确认大功告成。

跳湖前她又去看了一眼完颜,见他不仅没平静下来,因为不断的闷咳,脸憋得发紫,不由得惊了一下,连忙把他嘴里的布掏出来,见他瞪着自己疯狂咳嗽,话都说不出来,忍不住嘿嘿笑了一下,摸摸他滚烫的脸:“拜拜啦郎君。”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站住!!!!来人!”他手脚被缚,伸长了脑袋,一副想咬住他的样子。

鹤唳手轻松一闪,逗狗似的挠了挠他下巴,在他愤怒的咆哮声中走到湖边舒展了一下身体,二话不说跳入了湖中,一蹬腿就游出老远。

至于身后的人声鼎沸,就不干她的事了。

不知道小伙伴那怎么样了,她徜徉在湖中,心情异常愉悦。

而她正惦念的小伙伴之一,左颜,此时正在花佑堂前细致的铺下一张草席,静静的坐在上面。

她的身边竖着一块木板,上面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八个血红的大字:“无良花佑,还妾旧颜!”

不管识不识字,路人都会顺道看看她的脸,然后不约而同的被吓一跳。

异常平静的她,顶着一张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猪头脸。

第121章 所谓三无

热闹的一天。

左颜这一天给临安市民的震撼是巨大的。

古往今来刁民闹事的不少, 医闹更是数不胜数,更高端点的直接击鼓喊冤, 但这样的事情, 每当发生在一个孤身的、看起来还体面的、甚至有文化的、可能曾经还是美女的年轻女性身上, 往往就不一般了。

君不见窦娥冤六月飞雪、王宝钏身骑白马、秦香莲上京寻夫还有花木兰代父从军, 都是对于独身女性故事的演绎才引来这么多观众。类比感受和影响, 大概就像八九十年代看《知音》、新新人类刷天涯那样, 观众既借用悲惨故事聊以慰藉,同时又为悲惨后的美好结局而对未来更加充满希望。

左颜遍读史书, 上下五千年那么多学历史那么多写论文的, 不管正史野史, 屁大点的故事都已经被学者捞出来翻来覆去里里外外研究个遍, 所谓以史为镜,没有人比他们感触更深。

她清楚此时此地观众们更想看到什么,她应该怎么表现才能让观众满意, 同时利用他们帮助自己达到目的,简单一个“医闹”表面下,几乎融合了二十一世纪最新的人类心理学和历史学研究成果, 完全不含任何不理智成分。

从最开始不卑不亢的陈诉烂脸过程,到条理清晰的阐述自己怎么排除多种可能确认是花佑堂的护肤霜烂了她的脸,随后一本正经的表示自己拿了护肤霜在老家一个老字号医馆检验出了古老的有毒配方,又流着泪哽咽着说自己努力治疗却枉然的痛苦,最后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此举不要赔偿就要个说法。

“为何你们借了百草堂的名头,却没有百草堂的大夫在此坐镇, 仅这些小厮招待,他们可懂半分医理,那些药妆,说卖就卖了?还有,谁都知道是药三分毒,若无药方不可随意售药,你们却还敢在此大肆售卖打着药妆名头的膏药,是谁给的权利?世人肤质各不相同,更是随着年龄不断变化,为何你们一个药方做出的药妆,却敢卖给所有人用?你们这般做,岂不是用一个药方去治百病,可有半点医德!”左颜顶着一张猪头脸,却毫不显弱,反而越战越勇,步步紧逼,分明是用猪八戒演绎出了天蓬的气势,她抛出这三问,见花佑堂的管事擦着汗给后头打眼色,一个小厮转身就要跑进去,立刻高声喝道:

“妾身今日在此发誓,只要花佑堂给妾身一个满意的回答,妾身立刻离开绝不纠缠!至于赔偿等物,妾身一分不要,若有违背,妾身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不痊愈!”

三句毒誓,最后一句简直闻者色变,纷纷响应起来,左颜继续趁热打铁:“妾身孤身前来,一来不愿连累家人,二来本也了无生意,三来则是要为其他受害的或者即将受害的姐妹讨个说法!妾身只愿自己不仅是唯一一个受害者,更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说得好!对!”

“花佑堂给个说法!”

“我早觉得这店邪性了,也不知道干嘛的,一夜之间冒出来,转眼婆娘们都要抢了。”

“是呀!我也觉得……”

“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东西跟不要钱似的,惹人疯抢!”

左颜静静地站着,被肿胀的脸蛋挤得变形的小眼睛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管事,凛然无畏。

能被雨歇挑出来做管事的人,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的,他自己丝毫没有解释,见无法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第一反应是先爽快赔钱,不为堵嘴,让人去治脸也好。

可左颜的反应异常决然,他立刻意识到,若面前这姑娘是真的这么想也就算了,若不是,十有八酒是来找茬的。

那就是另外一套应对了。

他当即表示自己这就去找百草堂的老大夫来作证,他们花佑堂的药妆绝对没有半分毒性,大家信不过他,好歹要信得过百草堂。

左颜继续柔弱哽咽:“大人愿意为妾身主持公道,妾身感激不尽,妾身千里迢迢而来,自己那瓶美肌乳已经腐坏,若是大人舍得,请让百草堂的大夫用店里的成品看一看,给个说法,好让其他姐妹放心。”

管事擦汗:“这是自然的!”

众人便等着,没一会儿一个老大夫就过来了,听周围反应还真是个有名头的,他一脸不耐烦的接过管事从店中拿出的美肌乳,又嗅又抹还尝了尝,肯定道:“此方绝无毒性,姑娘的脸恐怕是与其中某无害的药草相克,若姑娘不介意,可到百草堂一去,老夫亲自为你看诊。”

左颜一脸感激,她连连点头,管事一直紧绷的脸立刻放松了。

周围发出了啊的声音,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高兴,看这个节奏竟似没热闹可看了。

左颜低头擦了擦眼泪。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个人大叫:“姑娘可莫被那奸商骗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又或者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好药来蒙这神医!你这般轻易就跟去了,恐怕……”他没再往下说。

可周围群众的脑洞立刻被带动了,纷纷点赞:“对啊!若是为了把你骗走!恐怕再要公道就难了!”

“花佑堂和百草堂本就是一伙,姑娘怎么可以轻易就相信了?!”

“姑娘!别去!你一个人弄不过他们!还是好好拿了钱治脸吧!”

“这花佑堂真是坏透了!”

“对!可不兴让我婆娘再买他们的东西!”

大夫见冷不丁脏水就要泼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又气又疑,他们本就是借花佑堂个名头收分红的,哪会愿意背这样的黑锅,当即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观众先哦哦哦欢呼起来,仿佛帮受害人赶走了一个对手似的。

管事汗都要下来了,他本也只是个看店的,此时两个东家都联系不上,他已经把预备方案全部用完,他最大的权限就是给钱了,如果左颜真的不要钱,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而最让他绝望的是,左颜抛出的三个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出。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未来人来讲,这个时代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产品,都是三无产品。在未来就是老鼠药都会有说明和基本配方,他们这样的产品到了未来一冒头,别说药监局了,普通路人都能把他们举报了,别想活过第二天。

左颜的问题对未来那些商人来讲几乎是送分题,可在还没这个概念的现在,却完全是奥数题。

他哪里能知道对面的女人柔弱苦楚外表下的阴险用心。

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有女人不要脸不要钱只身一人只为干倒花佑堂。除非……

“姑娘,在下知道你心里苦,若是觉得在下不可信,至少银钱还是可信的,你莫要多想,在下真心想助你一臂之力,你看这治好大概要花费多少钱,在下一力担负!”他凑近了,意有所指,“若是有其他人担负了医药费,那在下出两倍,哦不,三倍!”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是竞争对手找的人搞他,总是有报酬的,对方出多少,他出三倍!人总不会跟钱过不去。

可左颜的反应,却让他寒毛直立。

她笑了,冷笑,随后笑出了声,越来越大声,最后甚至变成仰天大笑,笑声凄厉。

所有人都被唬住了,全场一片安静,怔怔的看着她。

“苍天啊!妾身都这样了,你竟然还以为妾身是为财而来!你以为方才的毒誓是吓吓你吗?!妾身说过了,若无说法,妾身决不罢休,银钱收买什么的,你可以歇了,妾身买得起你花佑堂的东西,本就不缺那两个臭钱!实不相瞒,妾身因为你花佑堂,离了父母,丢了亲事,早没了盼头!”她顿了顿,满眼冷光,“妾身,恨不得死!”

这一个死字咬得极重,骇得管事都退了一步。

“你,你……”

“妾身今日便等在这了,若无说法,钱财之类,休得再提。”她再次坐下,想了想,百无聊赖的抛出一个袋子,里面哗啦啦的声音,竟是满满一袋子钱,“说到银钱,妾身真的不缺,若是能得个说法,这钱给你都成。”她冷笑,“求求你快赚了这一笔吧,妾身也好瞑目。”

周围嗡嗡嗡的声音,有人义愤填膺:“你们倒是给个说法啊!”

“快啊!简直目无王法!”

“……”

管事冷汗淋漓,咬牙狠声道:“姑娘若不依不饶,在下迫不得已,便只能请捕快来主持公道了!反正我花佑堂凭良心做生意,问心无愧!”

左颜怡然不惧,冷笑一声:“请便。”她提高声音,“妾身命苦,只能随你们糟践了。”

这一下又点了炸药,群众又不让了,纷纷大叫大嚷,说谁敢叫捕快坏人姑娘名声,还有的反咬一口说要叫捕快抓奸商,花佑堂的小伙计被群众拦得死死的,还有暴脾气的将其一把掼倒在地上,只能爬起来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家管事。

这是没法善了了。

管事长叹一口气,咬牙,最后一次努力:“今日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姑娘若是不弃,可否进来商谈。”

左颜轻笑:“明知有虎,还要往虎山行么?”

“哎!”管事长叹一声,想直接关门,又怕被人戳脊梁骨,只能走进店里冥思苦想,求神拜佛的盼着东家快回来解决这事。

左颜便静静的坐在外面,间或理理头发掸掸裙摆,怡然自得的样子。

这样的场面没有爆点,看久了别人也无趣了,好心的过来劝慰两句才离开,纯看热闹的没一会儿就走了,到了傍晚花佑堂按照往日时间关门打烊,左颜还坐在外面,直到宵禁才优哉游哉收拾东西离开。

此时心怀希冀的花佑堂管事并不知道,他全部的希望——东家雨歇和风声,已经再不可能回来重整大局了。

他们花佑堂的名声,将因为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从此被划入了临安妇女的黑名单。

而罪魁祸首左颜,一身轻松的回到客栈,在路过一个房间时,用windows开机的调子敲了一下门,回到自己房,看书的雁鸣头也不抬,指了指桌上的药:“喝。”

左颜微微一笑,端起碗来。

没一会儿,青山越窗而出,一路疾行到某个医馆的后院,找到了一个男子,递出一袋钱。

那男子其貌不扬,一身青褂,俨然是个书生,他接了钱掂了掂,笑眯了眼:“英雄好算计啊,就吩咐了在下说那么一句话,偏偏就让花佑堂成千夫所指了,连百草堂都一身脏水……往后我们医馆若有得罪之处,可千万直说,若让那女侠原样来一套,小的可承受不起啊。”

“你知道就好。”

男子很是兴奋,停不下来:“话说先前我瞧那女侠似有松动,还以为她变卦了,却不想竟是给花佑堂下了个套啊,我现在一想到她擦眼睛那信号掐的时机,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完了么?”青山很有礼貌的问。

“这个……其实,就说那么一句话便得了那么多钱,在下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明后两天,可还有用到在下之处?”

“没有了,足够了。”青山转身,“花佑堂若还站得起来,便是你们无能了。”

男子若有所悟,嘿嘿一笑:“英雄放心,百草堂我们一时扳不倒,这花佑堂算哪根葱,都这样了还能让它回来,我们也白经营那么些年了。”

话落,英雄已无觅处。

第122章 鹤唳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