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和青山并没有在这个府里过明路,两个人的主要驻扎点还是李狂的小院子,这对于习惯餐风露宿的人已经是个不错的环境了。是以鹤唳有时候偷摸来的一些旧衣服也藏在他这作换洗用,俨然是把他当存档点。

鹤唳换完衣服,湿衣服直接扔了,一边砸吧着嘴琢磨:“如果要找船跟着他们,咱们可不能寒酸,一会儿有空我直接去撸一套谢夫人的衣服吧,你们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

李狂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偷衣服还带挑的也就她一个了,他可不能助纣为虐。、

青山倒是饶有兴致:“我觉得正红极好。”

“你是要我偷人家嫁衣啊!”鹤唳大笑,“好我知道了,你们等着!”

看她一蹦一跳的离开,李狂心惊胆战:“她不会真偷一套嫁衣回来吧!那真是见鬼了!”

青山优哉游哉起身。

“喂你不会是要去偷惊蛰的喜服吧!”

“怎么会。”青山一脸正经,“但她说得对,总要弄身合适的行装才行。”

“……那如果看到合适的,麻烦帮我也准备一套多谢。”

青山有些疑惑:“你是门客,可以直接向主人家要。”

“别提了,我才给那小子上几堂课啊,他就一碗汤把自己作死了。连累的他百年难得一遇的穿越者老师现在还是跟隐形人一样活着,宛如智障。”

青山无话可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略表安慰,背着手走了出去。

鹤唳是真的打算直接去占柳氏的便宜,可是走之前又想看看惊蛰那什么情况,还没摸到那,就看到有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墙后,窥视着里面。

她一眼就看出这人正是言四的得力干将,一狼。

一狼还是高大健壮的样子,但奇怪的是他虽然巴着墙张望着里面,可一手却抚着腹部,身形有些伛偻,气息粗重。

比之前那几波辣鸡的表现还要差。

鹤唳在后面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虐他了,悄无声息的上前,凑近他的耳朵,张嘴:

“喵!”

一狼全身一震,转身的同时一刀挥过来,鹤唳向后一跳利落躲过,双手虚挡一脸惊吓:“喂喂喂这可是危险动作啊少年!”

一狼果然受伤了,他一刀划过后就不再继续,咬着牙原地喘气,冷冷的瞪着他。

“你在看什么好看的呢?带我也看看呗。”鹤唳看也不看他,探头往里望,里面一应果盘酒水早就收走,惊蛰不管在干嘛,反正是一眼瞅不到了。

“走开!”

“你来做什么呀?”鹤唳回头,笑眯眯的,“如果是些比较危险的事情的话,得先过我这关哦,这点你很清楚吧,你属下肯定跟你汇报过了。”

“我知道。”

“那你这是要……”鹤唳眼神往下,看着他潺潺流血的腹部,吃吃发笑,“噗,如果是苦肉计的话,那个哈哈,你来恐怕没用。”

“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心里清楚。”

“那你来干嘛……”

“我来找死。”一狼啐了一口血,“我要做的事,主子永远不会做,所以,我来找死。”他顿了顿,咽了口血,“不成,被你杀死。成,被主子处死。没差儿了,值!”

“不成还值啊?”

“若你让我死在这,我就真的死不瞑目……”他咬咬牙,强行低声下气,“可否,让我,见一下,谢大人。”

“当然不行啦……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我可以给你转达。”鹤唳仰起头,“我绝对不会让你这种危险人物靠近我师兄的,绝对不,现在死或者说完死,就在你了。”

一狼眼神一狠,可对上鹤唳从容的样子,还是无奈的气弱了下去,他想了想,还是发狠道:“好,我告诉你,但若你没转达到,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这……恐怕你得排队。“鹤唳说着,右手抬起对着空气撩了一下,又左手往旁边作揉头发的样子,还回头对着空气笑了一笑,回眸一笑道,”我身边鬼太多了,你见谅哈。“

一狼毫无办法,气得又吐了口血,嘶哑道:“主子他,想跟船,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念想。”

“说点我不知道的。”

“但是,这几个月来,上头,有,惹不起的人,对主子,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咳咳!”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这话说出来真是相当不容易。

鹤唳目瞪口呆:“哟!有人看上言四了。”她顿了顿,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一狼眼神更狠:“与你无关!”

“哦,男的。”鹤唳秒确定,“怎么啦,不想被爆菊就想逃到海外?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不回来啦?”

“与你无关!”

“海外的人可比咱大明的人不讲究多了。你家主子是把外头当啥?蓬莱仙境吗还是无人区?再说了,他有勇气放弃前头,怎么突然就没勇气放弃后头了?“

“与你……”一狼突然顿住了,冷静道,“我不能被你气死。”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哈哈哈哈!”鹤唳嚣张大笑,“我说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招惹上这事儿的?他那么任性我还以为东厂是他的呢。”

“这就是个圈套。“一狼语气恶狠狠的,”他把他放任至今,以至于他除了被他庇护,无处可去。“

“哦哟,养成!捧杀!棒!我突然对那位大佬很感兴趣了。”鹤唳星星眼,“他是谁啊?”

一狼张了张嘴,不作声。

鹤唳了然,点头:“与我无关,我懂。”

她撩了下头发:“好吧,你就想说,言四那么想出去,是想完成理想的同时逃避成为禁脔的命运对吗?”

“……”

“成,我会给你转达的,你瞑目吧。”鹤唳摆摆手,“不过效果我可不保证啊。毕竟还剩两天了。”她举起两根手指,“两天,你们主子绝对没准备好,毕竟他还有时间揍你。”

这次一狼真的惊讶了,他捂紧了肚子,还企图狡辩一下:“不,不是……”

“得了吧,他那种狂躁型,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打死你还能让你感恩戴德的人种,我见多了……你怎么不劝劝你主子,直接来找惊蛰说清楚,求个情或者下个跪,说不定惊蛰心一软就带上他了呢?”

一狼又捂紧了肚子,眼神显示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么做才挨打的。

“恩,好吧,你走吧。”鹤唳甩甩手,“我去找他说说。”

一狼咳了一嘴血沫,他随手一擦,这次真的低声下气了:“鹤唳小姐,请你,千万要,告诉谢大人。”

“嗯哼。”鹤唳给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确认一狼真的已经离开了,她继续马不停蹄的,往柳氏房间走。

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箭在弦上了还出这幺蛾子,傻子才帮你传话,切!惊蛰一心软让位了怎么办,那就轮到我死不瞑目了!”

第157章 前往海边

大明的风貌, 和过去的那么多个朝代,是不一样的。

至少鹤唳对此很有发言权, 战国、汉、唐、宋,她随着每一个历史的顶点过来, 每一步踏过来都俯视众生, 喜怒哀乐民生安乱, 她看得清楚。

郑和启程的时候, 并不是上来就是万吨宝船,京杭大运河再牛掰, 一气儿也吃不下这个吨位,沿途的拱桥也不答应。各色货船绵延十里, 装得全是永乐大帝对ONEPIECE的拳拳之爱, 还有的就是像惊蛰这种带点投机取巧的皇商之流。他们“自愿”将大量的货物“布施”到海外,宣扬大明国威,相对的也能加强他们所代表的家族在国内的特权。

当然次数多了, 也有人从中偷偷掺私货,在规定的量外多携带一些商品,以国内人想都不敢想的价格出售给海外那群“蛮夷”,只要有命拿回来花,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航海富三代,翻船毁一生。这话到哪都不假。

水路从北京到江苏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中途还需要大量补给,因为各处都有订下了还需要上供的物品,北方皇家工匠的瓷器琉璃, 南方皇室特供的绸缎折扇,那都是必须拿出去秀一秀的东西。

绵延十里的货船首尾相接缓缓启动的时候,运河今日今时的整个河段都是完全封闭的,两岸的人或羡慕或兴奋或愤恨的看着那支皇家船队嚣张开拔,可再怎么也遮掩不住因为心潮澎湃而露出的笑容和欢呼。古来这样大规模运出去的贡品大多都用以敬献番邦得获短暂和平,却没想到今时今日能看到国家国力富裕到三番五次去扬国威。

明朝百姓的自豪感大概在崇祯以前都是处于古人水平线上的,连散财童子都当得喜笑颜开。

鹤唳站在岸边,双手轻握,昂首挺胸,冷眼看着。

惊蛰所在的船就在眼前过去,船上除了来来去去还在码货的船工,并不见东家惊蛰,反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上面。

李狂和柳平澜。

两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站在船边,一起巴着船沿,用差不多绿的脸阴沉沉的望着岸边的人群。

惊蛰要带走李狂是很科学的决定,他很有用,是钳制鹤唳的好道具。大家一个师门出来的,雇主代表一切,雇主的代表当然不言而喻。李狂在手,鹤唳绝对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轻举妄动。

可是柳平澜也被带就有点玄学了,考虑言四的处境,难道惊蛰临走觉得不爽,想把柳平澜整成男宠爽一爽?

嚯!已经说不上是不是惊蛰的风格了,她已经快被大明王朝的开放惊习惯了。惊蛰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撑死算个入乡随俗罢了。

“都怪你!挑什么衣服嘛!一个大活人都看不好!”鹤唳抱怨道,“挑就算了,还挑一身原谅色,什么鬼嘛!这下好了,红配绿,唱二人转吗?”

她穿了一身白底红衫的中性装,似乎是柳氏年轻时用来玩耍骑马的衣服,明显穿的次数不多,还半新着,青山同样白底,却是正儿八经的墨绿外袍……

鹤唳挪远了一点,撇撇嘴。

青山表情很僵硬,他哪知道什么原谅色,只是觉得这一套比较过得去,谁料到会遭到这样的嫌弃,心里很苦,但又不想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惊蛰的货船过去。

“这不是鹤英雄吗?你巴巴的为他谢惊蛰看家护院那么久,怎的,他出去潇洒了,不带着你?”

言四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后面,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剪刀一般的玩意,笑如春风,面若桃花:“我也不说什么如果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何,我言四爷做东,带你们下馆子,走么?”

鹤唳回头看了他一眼,兀自走开,不仅走开,还唱起了歌:“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鹤唳!”言四突然提高声音,“我就那么讨你厌吗?”

“阵营不同怎么谈恋爱。”鹤唳背着身往后摆摆手,转而还是抱住某原谅色的胳膊,“再见我心灵受伤了决定浪迹天涯少年你给我当坐骑不?”

言四在后面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跟了上来,在后面晃啊晃:“恩,相比之下,给你骑也不错呀,来吗,骑不骑?当你的狗也行呀,给你看家护院…嗯…前头西面的怜芳小筑的雅间很不错哦,主人家调香是一绝呢,安神香不错,催~情~香更是……恩~”

“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鹤唳接下了刚才唱的曲儿,兀自嘎嘎嘎笑得很是开心,完全不理会后面言四越来越轻的声音。

逐渐的,声音消失了,鹤唳便也不再唱歌,两人往京城东郊沿河的小船坞走去。

“怎么样?”鹤唳小声问。

青山往后看了一眼,有丝叹息:“他不跟了,但还看着我们。”

鹤唳便放心的回头也看了一眼,只见言四一个人站在后面,纤瘦的身影没了高壮的一狼衬托,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

“矮油,好可怜哟~”鹤唳打了个寒颤,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夸张。

“那就别管了。”

他们已经约好了一艘商船,那个商家运输的是北边特种的木料龙爪槐,南方的富商总喜欢些带有特别寓意的木料来装点自家。

此次他们过去是为了商定出发的时间,因为不知道运河段什么时候才解禁,商家无奈之下只能约定明早出发,这也是预估最早也最合适的时间了。鹤唳和青山本来就有事需要留出时间,这么确定以后自然皆大欢喜,两人手拉着手,又回到了柳府。

他们有正经事。

趁着惊蛰不在,柳氏也彻底失去了言四的保护,那么偷她的项上……坠子,自然是最佳时机了。

无论如何,戏总得做足,惊蛰上船之前与柳氏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根本没有再去把坠子要回来的心情。这可急坏了一票“导演”和“编剧”,此时只能想办法把坠子偷到手,送到惊蛰身上去。

深夜,鹤唳蹲在阴影处,碎碎念。

“就算一个空投扔到船上一个角落也好啊!考证记录也没说是在哪个尸骨身上发现的,我觉得妥,把人送上船,把坠子扔上去,完美!”

“恩。”

“但是卧槽啊,都特么几点了!不会是死在外面了吧?日啊!好多蚊子,嗯啊痒!”

“她可能宿在冯家。”

“不可能!言四这时候了不可能还有心情跟她偷情,他浪费这时间那绝壁是真爱了!你相信他真心爱那个傻【哔……】吗!”

青山叹口气,摇摇头:“再不回来,只能去冯……来了。”

不远处,只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哭哭啼啼,后面的丫鬟又要举灯笼又要跟着跑,很是吃力,还没到院子,就被柳氏喝退:“还跟着做什么?!瞧我的笑话吗?”

丫鬟很是惶恐,连连告罪跑了。

棒啊柳氏!鹤唳心中为她那么懂事的行为点赞,连忙探身要出去打劫项链,忽然被青山拉回去,她一跟头栽进他怀中,正发愣。就见柳氏迎面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和青山前面的树,打了几下,泣不成声。

“言锦春!我恨你!”

鹤唳抱着头默默缩进青山怀里。

“我要是真傻!你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吗?!”她涕泗横流,“我好恨啊!嫁了杀父仇人,你还来骗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要一个图我家财的依靠!我一腔真心,就差剖给你看了!我柳家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凭什么让你们这群臭男人这么糟践?!凭什么?!”

“她好像没发现自己弟弟被拐了。”鹤唳和青山咬耳朵。

这么近的距离,没察觉那就是聋子,柳氏当即吓呆了,尖叫都变调了:“谁?!出来!”

鹤唳本就不在乎被不被发现,走了出去,客气的摆摆手,刚想打招呼,忽然想起什么,羞涩的笑了笑:“你好,对不起啊,拿了你的衣服穿,为什么不说是偷呐?因为我不会还哒。”

“……是你?你们!”柳氏后退两步,“你们来做什么?!”她勉强挺起胸膛,再次端起那无懈可击范儿,“要钱,自己拿。要命…哼,请随意…我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别这么说呀我们只是想要回…卧槽坠子呢?!卧槽!坠子呢大婶!坠子!”鹤唳指着柳氏的脖子大叫,“昨儿还看到的!你弄哪去了?”

“那个啊…”柳氏笑容有些惨淡,“你们既然听见了,我还有什么可以遮掩,从来我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那个人,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给言四了?他在哪?!”

“不知。”柳氏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与他,已经一刀两断了啊啊啊啊啊!”

一阵天旋地转,她话还没说完,鹤唳已经上来一个过肩摔,随后骑上去到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阴森道:“老板很喜欢我们女雇员,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狠,对女人,更狠…你说你下巴要是碎了该怎么办呢?你大概不知道吧,差不多就是口水哗啦啦的流…”

“他救过我的命。”柳氏突兀道,竟然追忆似的暖笑起来,“他以为我嫁给惊蛰才是最好的…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让我有个健全的未来…纵使现在他说他从来不爱我,也是因为他不希望我背负不忠的名声…他那么痛苦了,我虽然恨他绝情,但我不会出卖他…”

“WTF!在说什么哟!你病比我还重!”鹤唳二话不说,一拳打了下去,噗一声很是吓人,拳头离开时,柳氏的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但那也没她惊讶的眼神来得有质感。

“你真以为我不会动手啊?”鹤唳比她还惊讶,“我这么坐着端着也是消耗动能势能的,能浪费吗?第一拳是给你那些加料的汤水的,没错我知道你和惊蛰杀父之仇,但那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你杀父仇人那一边的打你没毛病!你自己傻嫁错人能怪谁?第二拳你让我想想…”

“恋芳小筑!”柳氏几乎是喊出来,终于惊恐了,“我从那回来但现下他在何处我就不知了!”

接着眼中虽然满是哀求和羞惭,到底没哀求出声。

虽然绕了圈子,但鹤唳也没办法,她青山用眼神达成了共识,便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没剧透言四才是她柳氏杀父之仇的主使。人家凭实力演得天衣无缝,她何必去做那个剧透狗,爱咋咋地吧。

两人马不停蹄出了柳府,直奔恋芳小筑。幸好白天言四提到过,他们直接冲过去,得知言四早就走了。

接着就是言四的宅子和常去的娱乐区…

毫无线索,仿佛他也跟着惊蛰上船了一样。

眼看着天快亮了,鹤唳终于着急了:“完啦完啦!这下翻船了!怎么办!”

“无妨,若是没有坠子,很有可能不是这次,”青山安慰道,“若实在不行,便把你的扔进去。”

鹤唳很想说是不是自己的坠子别说泡几百年水了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但折腾了一夜一无所获,她实在没心情说什么,眼见着时间快到了,两人顶着低压往船坞赶。

临上船有东厂番子嚣张的询问着船家什么,见他两人上船,瞥了一眼就放行了。两人一路走过货仓往客舱走去,刚路过一个半空的货仓,鹤唳突然耸了耸鼻子,眼神诡异的看向青山。

青山点点头,于是鹤唳打头摸进去,里面储藏的事用来防震的大堆稻草,藏人相当合适。

鹤唳上前,弯着腰一路嗅嗅嗅过去,锁定了一块区域后,手里捏着薄刃,猛地掀开,在看到一道银光后又猛地盖回去!

这一掀一盖间几乎无缝衔接,快到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对面,但对鹤唳来说自然没有问题。

“(⊙o⊙)哇。”鹤唳不知道说什么了,“(⊙o⊙)哇!你是来找我们的么?”

里面的呼吸气若游丝:“说了要当你的狗,怎能食言呢,咳咳咳!”

“听声音是条老狗。”鹤唳轻笑,“我掀开啦,再乱甩飞刀我喊人啦,外头你同僚找的就是你吧。”

“嗯…”

鹤唳掀开了稻草,看清里面的情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