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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该相信什么?”孟遥光心一惊,脱口而出问道。

男人清淡的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嗓音醇厚而认真,“你只需要,相信我。”

这一句话,像是清泉般叮咚的风铃,辗转于孟遥光整个不安的梦里,她午睡醒来,整个房间大而空旷,只有她一个人。

外面也没有人,就连那个叫戴茜的女子也不见踪影,孟遥光沿着长长的小道慢慢走着,欣赏着这个陌生国度古老而独特的风景,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大门外。

黑色的雕花门栏,有着复古的花式,隐隐透着庄严的气息,孤身一人,孟遥光也不敢走太远,在台阶上坐下,用手遮着阳光,眺望远处黄色的沙漠。

突然感觉到一个小小的黑影从侧面覆盖了过来,孟遥光下意识地偏头一看,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是你啊!”

那天晚上她看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子,还是那身破了几个洞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没有洗过,只是,那双黑色的大眼睛依然纯澈透亮,写满了孩童的天真纯洁。

小女孩子显然听不懂孟遥光的话,纤小而瘦弱的身子背对着阳光,脸色苍白,只是羞涩地笑了笑,没有了初见时的生疏,但还是不敢坐下。

关于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现状,孟遥光也有所耳闻,虽然靠石油改善了经济条件,然而也徒生无限争端,社会底层的人,连温饱也还是个问题,他们住在最差最乱的地方,他们几天或半个月才洗一次澡,他们一天只吃一个玉米大饼……

想到这里,孟遥光对这个小女孩心生无限哀怜,还这么小的孩子,面黄肌瘦,明显的营养不良,想必平时也是食不果腹。

女孩子静静地站着,像一棵笔直的树,脏乎乎的小手似乎有点无措地在胸前的衣服擦着,嘴里终于发出了一声咕哝,然而,她说的话,孟遥光也听不懂,看着她干裂几乎出血的唇,试探性地问道,“Water?”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高兴地点了点头,孟遥光知道自己猜对了,站起来,想带着她走进去喝水,可是,她有点拘谨,比手画脚,大概想表达自己在这里就好等着的意思。

孟遥光心里又软了几分,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或许之前的某一天,她也这样向别人讨一杯水喝,然后跟着进去,却因为不小心把鞋子上的污泥沾到昂贵的地毯上,被主人家责罚,或许还害她贫困的家庭赔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

孟遥光把一杯水递给她的时候,女孩子在衣服上擦了无数次的手才敢接过,先是小口小口地喝着,然后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了水,女孩子甜甜笑着把杯子还给了孟遥光,那只从一开始就放在背后的手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朵黄色淡雅的花,双手合十,示意孟遥光弯下腰,然后踮起脚尖把花别到她的头发上。

孟遥光回以一个大大的笑颜,女孩子又笑着鞠了躬,然后转身慢慢走了。

走到一个转角处,女孩子就脚步加快飞奔起来,突然撞入一片黑色中,“哇”地大叫一声,下一刻头部受了重击,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开始对着某个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国家的人似乎对黑色`情有独钟,因为那是庄严神圣的代表,暮色西垂,孟遥光拿着杯子慢慢往回走,突然感觉到指尖一片黏腻,低头一看,黑色的杯沿处一阵红色的液体正沿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渗了进去,很快消失不见,刹那间,她只以为那是错觉……

可是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脚下发软,她重重地跪了下去,杯子摔了个粉碎,最后的意识,只留在了不远处向她跑来的那一抹白色上。

从外面回来,看到孟遥光出事,戴茜迅速跑了过去,在看到她发间的那朵黄色花朵时,神色惊骇,几乎没有犹豫就把它扯开,然后扔到地上狠狠碾碎。

易子郗阴沉着脸,眸底的怒气像是冰剑般脱鞘而出,声音冰冷得让人感觉寒到骨子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罗和白罗刚从外面回来,也不明白事情的始末,面面相觑。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发这么大火,站在一边的戴茜似乎也有些慌乱,“如果没错的话,她,她中了……催情蛊。”

催情蛊是一种古老的蛊术,来源于某个教派,象征是一朵黄色的花然而,黄色是A国人大大的禁忌,所以该教派也被认为是邪派,以处子之血作为引子,然后搭配某种咒语,会催发人体内深藏的情`欲,药性比所谓的“春`药”凶猛不少。

那天晚上她一身黄色服饰,也是希尔酋长对易子郗的迎合方式,因为在东方中国人的眼里,黄色是高贵的象征。然而那并非真正的黄色,是采取视觉错觉制造出来的,而且,也只能在内部穿。

纯正的黄色,在他们的眼里,是某种亵渎。

“后果如何?”易子郗冷冷地问。

这种蛊一般是种在男子身上,催发他们的潜力,以达到繁育后代的目的,不过,后来是被禁止了的。

戴茜已经不敢直视他冷然的目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据我所知,如果没有得到纾解,轻则终身丧失生育能力,重则……”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种蛊毒太邪,种在女人身上更是残忍至极,如果没有得到……便会破坏生殖结构,导致卵子永远失去活性,这是轻的,严重一点,很可能会……欲`火焚身而死。

听着那难耐的声音,易子郗沉着脸,重重地踢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白色的大床上,床单凌乱,躺在正中间的女人,黑发散了一片,白皙的脸颊染了异样的潮红,……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神迷离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她什么都不做,却能轻易撩动他的心,更何况此刻,她还对他那么妩媚地笑,易子郗慢慢地走了过去。

刚走到床边,易子郗一个没有防备,就被她突然用力一拉,两个人交叠着躺在床上,她柔软的手,开始慢慢地在他身上游走,甚至还想着解开他的衣服。

易子郗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催情蛊如此厉害,竟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他的衬衫扯开,她一个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然后温热的吻沿着他的胸口急切地落下……

他被撩拨得不行,身下硬硬的某处已经高高隆起,几乎快忍不住了,但还是猛地把她拉起来,狠狠地晃着她的肩膀,“孟遥光,你看清楚,我是谁?!”

孟遥光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思考了,她只知道自己非常的热,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样,而这个男人的身上却有她想要的清凉,想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却被他的大手捏得生疼,细细碎碎地说,“易……易、子、郗……”

男人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就是在这柔媚似水的声音里彻底崩溃了的……

第二十八章

空气里密布女性荷尔蒙的甜蜜气息,那是易子郗熟悉又陌生的,突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淡淡灯光下,那副纤细白皙的躯体像是上等的白玉,粉色的脸颊染了清浅的笑意,眸底却是眼波含情,妩媚动人,易子郗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把清纯和妖媚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太美了,美得让他心惊,美得让他……几乎移不开目光。

失神间,她已经缠了上来,温暖的雪肤紧紧贴着他磨。

几乎说不上有前戏,初尝禁果的两个人都几近达到了最佳状态,然而……

她是如此的柔嫩紧致,易子郗只进了三分之一便被卡住了,他也不好受,俊朗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只得柔声哄着身下的人,“放轻松。”

孟遥光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两人以那么亲密而尴尬的方式相连着,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很乖地点了点头,“好。”

此刻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清醒,易子郗暗叹这种蛊毒的诡异,继续往前挺进了几分,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收缩,防不胜防,一个没忍住就……出来了。

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缴械投降,实在是有失男人的颜面,易子郗低低咒了一声,低头一看,却撞入了一双清湛的眸中,那种似乎了然一切的目光让他俊颜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

催情蛊比想象中严重太多,这一夜,易子郗不知道给了多少次,终于她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他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一边喘着气,不久,也沉沉睡了过去。

天亮了,阳光温暖澄澈,薄若纤尘,清风徐来,窗外一树不知名的白色花,素瓣掩香,低头含羞。

孟遥光怔怔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失神,凌乱的床单,空气中尚未来得及散去的旖旎气息,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她一件事,昨晚,他……救了她。

他为什么……要救她?

在他还没有回来之前,戴茜用针刺的方式让她清醒过来,并跟她解释了催情蛊的原理,甚至还告诉她如果未能解开,那么她就会……

都是命吧,那一刻孟遥光终于有点绝望,上天注定让她再一次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而且,这一次她根本没有选择了断的资格,她的生死,竟然和一个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瓜葛的男人,那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依据我对四少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的,可是……”戴茜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淡淡说出了残忍的事实,“他也不会去碰你。”

这个男人性情寡淡,孑然一身过了差不多二十七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更是从来没有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所以……

孟遥光突然有点想哭,她曾经那么艰难地活下来,她是那么珍惜活着的一分一秒,她的意志是那么的强烈,可是这副虚弱的躯壳跟不上,它们像浸在死水般冰凉无力,然而,体内深处那股火烧般的灼热,那是原始的情`欲,陌生的、可怕的,那是催情蛊带给她的,是她的轻信,是她的……咎由自取。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沉默许久后,孟遥光勉强撑着坐起来,那个时候,连她的耳垂都染上了一抹深重的红色,她的声音是破碎的,很轻很淡,听起来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不可能!”戴茜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大步往后退,“我不可能帮你的!”

孟遥光也知道是自己强人所难,红唇动了动,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戴茜又重新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重重握住她的手,“生命是我们的主最大的恩赐,我很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坚持下去,我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

那一双美艳的眸子写满了真诚与关心,孟遥光思绪恍惚,心里觉得不管这个女人是谁,有着什么目的,但是她给了她温暖,单是这一点,就让她的心柔软几分,温暖,曾经是她那么渴望着的东西……

戴茜听到门外的动静走了出去,孟遥光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眸子闭闭合合,呼吸,若有似无,散在了温凉的风里。

听到门被很用力地从外面踢开,孟遥光没有回头,那一步步沉稳的、用力的脚步声,像是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在她心底最脆弱最奢望的那根弦上跳跃……

那熟悉的气息,像极了清晨含露的花朵上的清新气息,那在每个夜里让她安心的气息,孟遥光咬住自己的手背,那一刹那百感交集……然而最后都只剩下了四个字,是他……来了。

他温厚的大手摇晃着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想把她捏碎,恍恍惚惚中,他听到他压抑的声音,问她,“孟遥光,我是谁?”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世界上那么那么多人,上天却注定让她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如果真的要选择,她也只想把自己……给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然而,那些零碎的片段,孟遥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翻了个身,不经意瞥见男人的后背上密布一条条深色的红印,脸又开始热了,伸手帮他掖好被子,撑着酸疼不已的身子下了床。

听戴茜说,中了催情蛊的人,一旦解开便可安然无恙,然而,对于那个以身解蛊的人……孟遥光又忍不住面红耳赤,这个男人清净了那么多年,最后却被她染指了清白,差不多被一夜榨干……

催情蛊原本就是用以繁衍后代的,所以它对男人的体力消耗很大,饶是易子郗身体精壮,经过一夜,也不可能那么快恢复。

孟遥光洗漱好,打开门慢慢走了出去,等在厅的三个人见到她立刻站了起来,皆是神色复杂。

她直到此刻还安然无恙,那么可想而知昨晚发生了什么,黑罗和白罗两人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孩子对易四少是独特的,却没想到她对他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了想象,那么一个高傲清冷的男人竟然对女人……动心了?

这种情况,也不知是喜是悲。

戴茜先反应了过来,表情看起来竟然轻松不少,笑了笑,“我为您去准备早餐。”

孟遥光点了点头,“谢谢。”

午后的阳光慵懒惬意,树影婆娑,枝叶摇曳,孟遥光沿着林荫小径走了一圈,又走进了屋里。

轻轻推开门,白色的大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孟遥光也有些倦了,刚走到床边坐下,听到一阵轻轻的“哒”声。

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头发还在滴水,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性感的锁骨,结实平坦的小腹,那形状优美的人鱼线,黄金比例的身材,尤其是昨晚又有了那么亲密的接触……孟遥光红着脸移开目光。

看到孟遥光,易子郗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脸上也没有丝毫异样之色,慢慢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白色毛巾扔给了她,随后床下陷了一大角,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低下了头,意思很明显。

孟遥光动作轻柔地帮他擦着头发,他的发丝有点硬,弄得她手心痒痒的,好不容易才擦好,想起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

如果没错的话,她记得他第一次好像很快就……

“呀!”突然腿上一凉,男人的大手已经掀开她的长裙,孟遥光惊叫一声,却见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她双颊染赤,“我,我可以自己来。”

昨天晚上的战况太激烈,她那里……好像也肿了。

男人却不容分说地扒下她的内裤,手指挑了一点清凉的药膏,在她那处薄薄而均匀地涂了一层,孟遥光脸红红地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心里的某个角落暖暖的,嫣然地笑了出来。

抹好了药,又重新帮她拉上裤子,刚转过身,手却突然被拉住,易子郗询问地看着她,却听到了她因羞怯而低低的嗓音,“那个,你要不要我帮你?”

易子郗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下。

看着他后背斑驳的红痕,大部分都集中在上面,孟遥光学着他的动作,轻轻地往上抹了一些药膏,又均匀地涂开……

这一个美好的午后,两人一前一后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时光悄然流淌,心底安然,只觉得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你……还疼吗?”

“你……还好吗?”

两道不约而同的声音甜蜜地缠绵到一起,孟遥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迅速摇了摇头,“我,我还好。”

“你呢?”

他给她的答案,是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把她小小的手,裹在手心里。

孟遥光心里一动,慢慢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低低地笑着说了声,“谢谢。”

柔光掩映,男人的唇边悄然浮现一丝温柔而宠溺的笑容,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听说种了催情蛊的人,只在受情第一次的时候意识清明,所以,易子郗的第一次,在某人的心里,是一场仓促的落花急雨,即使日后千百次地讨回来,也终究弥补不了这次的遗憾。

催情蛊,摧的是他心底最牢不可破的那座城……

第二十九章

听到门外有细微的敲门声,孟遥光轻轻皱了皱眉,悠悠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趴在男人的腿上睡着了,反射性地又闭上双眼,心里想着,还是装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两人有了昨夜的肌肤之亲后,面对他仿佛就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动不动就会脸红耳热,甚至,只是看着他幽黑的眸子,心跳也会莫名加速。

门外的黑罗听到里面没有回应,心里有点疑惑,徘徊了一会儿,又重新请示,“四少,五少到了。”

许久后,里面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刻意压低般,“让他在外面等着。”

似乎意识到什么,黑罗顿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是!”

孟遥光虽然不知道黑罗口中的五少是谁,心里却庆幸他的到来,想着等一下这个男人就要离开房间了吧?

谁知道男人的手却从侧面穿过她的长发覆在她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揉着,嗓音淡淡,“还没睡够?”

没想到被一下子识破,孟遥光也装不下去了,慢慢抬起头,神色微窘,“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总能在第一时间摸清她的想法,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她的长发,声调轻描淡写,“你的呼吸,乱了。”

易子郗向来警觉性极高,从她醒来的那刻就立刻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不稳,但没有点破,他还是比较喜欢她这副乖顺柔软的样子,尤其是趴在他腿上,黑色的长发披了他一整个的膝盖。

“咦,”孟遥光看着散落在自己身侧的白色纸张,声音难掩好奇,“这是什么?”

上面用黑色钢笔做了一些批注,字迹龙飞凤舞,笔画之间隐隐透着狂放不羁,孟遥光拿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明白。

易子郗看着那些几乎关系到国际政局稳定的机密文件被她随意地在手中翻来覆去,神色也不恼,摸了摸她的发,“等一下陪我出去见一个人。”

没有意识到那个动作对男人来说已经算得上绝对亲密,孟遥光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眸底漾开欣然的笑意,“那个人,我认识吗?”

易子郗只是笑而不答,笔直的腿从床上滑下落到地毯上,随后站了起来,背着光,身影清隽颀长,孟遥光坐在那一片阴影里,对他浅浅笑着,看着他把白色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看着那带着熨烫温度的肌肤一寸一寸藏在那片雪白中……

几乎看得呆了。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凝脂素肤上染了一层粉色的光泽,孟遥光跳下床,扯上他的衣袖,“等一下。”

易子郗看着她突然扑上来,不明所以,待看见那双柔软的小手覆上他胸前的衣服,然后扣住了他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又轻轻按了按,这才低着头慢慢退开。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在他锁骨以下,胸口的V型处,满满都是暧昧的红色吻痕,那是昨晚……某人很用力……嘬出来的。

郭子怀翘着腿坐在厅的沙发上,等得茶水都凉了,还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不由得看看手上的表,又看看向一边的人,“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黑罗只是摇摇头,“不知道。”

又多等了十几分钟,那扇门终于开了,郭子怀看着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人,用力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只叹一朝秋来物是人非,前一刻还觊觎着的小美人,如今竟然……投入他人怀,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是他向来视女人为脚下尘埃的四哥!

饶是如此地想着,在瞥到那一道冷冷的目光时,郭子怀心中一颤,很快站了起来,“四哥,四嫂!”

孟遥光的脚步羁跘了一下,然后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这样称呼,还真是……很不习惯。

不过,走在她前面的男人似乎丝毫没有要纠正的意思,孟遥光也只是简单笑了笑,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

从黑罗和白罗口中,郭子怀自然对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嘴角挂着颇玩味的淡笑,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到两人上,更是幽深了几分。

桌上放了一部黑色的笔记本,孟遥光认出这正是他上次借给她的,配备丝毫不逊色她的那部,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们上次在现场收集的资料。

“根据希尔酋长传过来的分析报告,上次我们找到的类似钢针类的东西,化验结果是某种变异生物的毛发……”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的如化验结果所显示,那么以钢针作为毛发的生物……只是想象都觉得毛骨悚然。

孟遥光扯了扯旁边人的衣摆,回想着那天的情景,开口道,“那天,我曾经在现场看见过一双绿色的眼睛,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易子郗神色一凛,让她说出具体的过程,白罗则飞快地在电脑上同步输入信息。

然而这对于他们而言,还远远不够,因为他们隐隐有种预感,将来要面对的,或许是超乎他们想象的……某种尚不知属性的生物。

厅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连向来活跃的黑罗都一脸严肃地托着腮,一副深思的模样,白罗继续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信息中寻找突破点。

易子郗则是垂下眼眸,稍长的碎发遮住额头,脸上的表情清清淡淡的,孟遥光看着他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又莫名走了神。

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是多大的事,总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似乎什么事都不能扰乱他的心。

晚饭过后,易子郗早早回了房间,孟遥光在厅陪郭子怀聊了一会儿天,看时间也不早了,也打算回房。

在转角处,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拦住,孟遥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了?”

像是要掩饰些什么,黑罗低低轻咳了一声,把手里的一个银色托盘递给了她,“那种蛊毒对四少的体力消耗极大,”眼神四处飘,表情极不自然,“这个,你端进去让他喝吧,对,对身体……好……”

孟遥光心里虽然疑惑他都亲自来到这里了为什么不自己送进去,但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

随后又加了一句,“谢谢……”意识到这两个字亲疏太分明,对着追随他多年的心腹,她根本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不禁有点尴尬,托着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准备进去。

黑罗立刻上前很主动地帮她把门打开,脸上的笑容也轻松不少,“麻烦你了。”

孟遥光也没多想,点了点头,慢慢走了进去。

完成任务的黑罗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便迈着大步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转弯处。

开什么玩笑,竟然让他亲自给易四少送那样的东西,自己的双手被废了还算是轻的,而且还要靠祖上积德呢,要是四少真狠起来……黑罗不禁心有戚戚,生不如死,那正是他最后的下场。

洗完澡后的男人半躺在床上,手里正翻阅着一份报纸,孟遥光把那一碗黑色的汤药取了下来,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扯着衣带,一句话说得极为艰难,又语无伦次,“那个……黑罗说这个……对你的身体……好,你、趁热、喝吧。”

易子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神色看不出多大变化,只是把碗拿近的时候,眉心轻轻皱了皱,便仰头快速地喝下。

孟遥光站在床边看着他的喉结往下动了好几下,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下一刻手腕便被扣住,一个用力身子向前倾,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清冽的男性气息逼近,他咬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又撬开她的牙关,把他口里余留的药液哺进她的口中,一阵苦涩,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甘甜,在两人交缠的舌尖中,淡淡蔓延开……

像极了,爱情的味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同甘共苦。

密集的热吻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男人终于放开了她,孟遥光趴在床上喘着气,听到他接起电话后,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呼吸也放慢了些。

“Louis。”

一听到这个称呼,孟遥光呼吸一滞,猛地坐了起来。

许久后,那边才有了回应,一阵傲慢的笑意过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易,好久不见。”

“嗯哼,”易子郗只是不轻不淡地应了一声。

那边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语气听起来仿佛老朋友叙旧般,“易,你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即使没有看到,也知道此刻他脸上永远都是自己最讨厌的那副表情,仿佛对什么都不以为意。

“不知道,你对昨晚的见面礼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