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咋回事啊?”王六郎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硬拽出来,还迷糊着呢!

皮氏自个也不清楚啊,她在柳府呆了这些天,早就被里面的富贵迷花了眼睛,已经打算这辈子都不走了,没想到,却被人就这么给扔了出来。母子两个正不知所措呢!此时,却不知道打哪儿来了四五个男子,上来就对皮氏母子一顿狂揍。

皮氏两人顿时就被打蒙了,母子两个又哭又叫,皮氏一个劲儿的去叩柳府的大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不多一会儿,王六郎就被打的浑身是血,皮氏也是鼻青脸肿,人也晕了过去。那些男人把母子两个抗走,等皮氏苏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镇门口。

“回去了?”王二郎压了口杯中参茶,皱着眉头问道。

那把皮氏母子扔出去的中年管家,挺直着身体,不卑不亢地说道:“是的姑爷,王家母子天未亮时就回了,走的比较匆忙,应该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吧!”

王二郎听了心里虽有些奇怪,但无疑是松了口气的,皮氏他们走了,自己就不用做“夹心饼干”了。遂也完全推开这些事情,不再多想。

“利索了?”房间中,柳环对着铜镜,正描眉梳妆。

那身边的小丫鬟便笑意盈盈地说道:“嘻嘻,小姐你是没看到,那母子两个的德行,哼…像他们那样的人,就是打死了都不可惜。”

“唉!他们毕竟是二郎的亲人,总归还是要留些情面的。”

“小姐就是心肠好。”小丫鬟横了柳环一眼,眼见瞧见那腻白颈子上的红痕,不禁带着酸味地嘟囔道:“王家那帮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也不想想自个是什么身份,就敢跑到咱家来吆五吆六的真当自个是什么老夫人啊,还有,那个皮氏手脚一点都不干净,跟个蝗虫似的见什么拿什么,连只筷子都不放过,只因那上面裹了层银…我呸,让她贪心,奴婢一个子都不会让他们抠走。”

“知道你最忠心!”柳环描着豆蔻地手指抬起丫鬟地下巴,眼波流转地调戏道:“何必为了那样的人生这么大的气。好孩子,快让我摸摸,到底是哪憋的这口气,让小姐我帮你把它弄出来。”

那丫鬟被摸到了敏感处,不禁红了脸颊,嘴上却说道:“小姐昨儿没有被姑爷喂饱吗?”

“嘻嘻,小丫头吃醋了?”

“嗯…啊…别…”

先不说这柳环与小丫鬟的虚凰假凤,单说那被赶出去的皮氏母子,两人被胖揍一顿,扔在镇门口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回家了。索性皮氏怀里还揣了几文钱,够当车资的。其间,那王六郎期期艾艾地醒了一次,那些人下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所以两人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受的都是皮外伤,为什么生命危险。

傍中午的时候,到的家门口。那留下来的田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迎了出来,然而,与想象中锦衣华服,穿金戴银地场面不同,看着半死不活地躺在车板上的两人,田氏一张脸立即黑成了个锅底。

“这是咋滴了啊?”田氏嘴巴直哼哼地问道:“娘,您不是去享福了吗?砸弄成这样回来了呢?”

“忒地废话,还不把六郎弄屋里头去!”皮氏一边捂着青肿的双眼,一边怒气冲冲地骂道:”人呢?都死了咋滴?齐芳、齐芳,你死哪去了…”

听见动静本来在屋子里干活的齐芳赶紧走了出来,女儿齐梅梅跟在了她身后,眼见皮氏母子这幅凄惨的样子,齐梅梅心里真是快意地不得了,若不是场面不合适,她真是想要大笑三声,在对天说句:“报应啊!”

便在整个王家鸡飞狗跳时,此时此刻的苏慧娘倒是正在空间里忙乎个没完。

先是把空间里种的蔬菜全部收割了一遍,前些日子她又种了些稻谷,现在也已经发了芽苗,整理好这些农作物后,苏慧娘又来到当初种植那颗人参的地方,手持小铲,小心翼翼地挖掘着。不大一会儿,一只圆胖粗长,根须茂密的人参便被挖掘了出来。苏慧娘见了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只人参足足比当初种下时,长大了三倍左右,看着就知道有着百年火候。

苏慧娘估摸着,这只人参怎么也能值七八百两的银子。

小心的把人参放在了带来的盒子里,苏慧娘并没有继续让它长下去的意思,这只人参她是打算卖掉的,若真弄成了什么千年人参,反而不好脱手。弄完这些后,苏慧娘又舒舒服服地泡了次温泉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林氏正在外面给鸡架中的小鸡们喂食,王七郎依然不知所踪,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回来的晚,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跟林氏打了个招呼,苏慧娘便准备洗手做饭了,在锅里淘上水,放入三碗大米蒸熟。前些日子苏慧娘在灶间的另一边又起了做锅台。这样就可以把饭菜分开来做,既省时间,冬天的时候还能更暖和些。那边蒸上饭,这边便开始炖上豆角,苏慧娘特意切了条五花肉,炒的香嫩酥软,在放上土豆烂炖,没一会儿锅里面就散发出香气来。除此之外,苏慧娘还拍了盘黄瓜,放上蒜瓣和辣椒油,既清脆又可口。

两刻钟后饭菜做好了,苏慧娘刚把碗盘摆在桌子上,王七郎就按时按点地回来了,小孩儿头发上湿哒哒的,一看就知道刚从水里上来。

“别总去游泳。”苏慧娘顺嘴说了他一句:“要实在太热,就在家里打了凉水冲一冲。”

俗话说的好,十个淹死的九个会水的。

王七郎虽然厉害,却也不能保证不发生任何意外。

小孩儿听了这话微微点了下头,一咕噜地钻进屋里去了。

吃完了饭,林氏往三婶子家去了,现在正值盛夏,村子里很多人都会在外面纳凉说话。苏慧娘和王七郎却留在了家里,姐弟两个坐在一起,王七郎附桌练字,苏慧娘却捧着本闲书看得兴浓。

待天色渐黑,林氏回来的时候,却也同时带回了个八卦。

“说是遇见了劫匪…可被打的不轻呢!”

苏护娘闻言笑了笑,想着,看来皮氏想要指望王二郎的心思落空了啊。

那柳环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女子。

第44章 羊与葵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这一日,苏慧娘正在自家园子里锄草,屋外面却传来阵阵吆喝声,仔细一听却是那货郎的叫卖声。王家凹地处偏僻,想要去次镇上买卖,到底费劲了些于是,时不时地就会有那挑着扁担的脚夫,来往附近村庄卖些油盐酱醋糖果糕点的便宜货。这种行为是极受村里人欢迎的,那卖货的每次一来,都会围了不少人过去。

苏慧娘想着家里的调料也用的差不多了,便放下手上的活计,微一洗漱,就向着外头走去。果然,停在颗柳树底下的卖货郎已经被好几个村妇围住了,还有七八个半大小子,正满脸馋相的看着那货箱子里的糕点,央着自家母亲给买一些。

带着微笑跟四下的邻里打了声招呼,苏慧娘掏出两文钱,那卖货郎就用大木勺,舀出两勺酱油放在了她手上拿着的粗瓷缸里。苏慧娘又要了两包白糕,一包花生糖,打开其中一包,抓出把分给了附近眼巴巴看着她的小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接了糖果,小孩子们笑着四散跑开玩去了。

“这帮臭小子,连声谢都不会说,看不回家收拾!”有那嫂子脸上装作愤愤,对着苏慧娘抱怨道。然而那眼睛里却是带着笑的,显然是嘴不对心。苏慧娘听了不禁莞尔道:“那嫂子可要手下留情啊,打坏了宝贝蛋子,心疼地可是孩儿他爹爹。”

附近的妇人们听了不禁同时大笑出声,看着苏慧娘的眼里都带着柔和,对于大多数家长们来说很难讨厌一个喜爱自己孩子的人。苏慧娘和着几人说的正热闹时,阵阵咩咩声却突然传来,她眼睛一瞟,便看见了系在那柳树干上的两只羊,一大一小,大的那个看上去似乎生病了,正没精打采的趴在树下,任凭身旁地小羊怎么叫唤都不起来。苏慧娘当下便有些好奇地问道:“谁家的羊?”

回答的却是那卖货郎,只听他说道:“是俺的,小娘子你喜欢不?喜欢的话就给一百五十文钱两只一起卖你。”

“你这货郎心可真黑!”刚开始和苏慧娘搭话的那个嫂子立即直言道:“你那头羊,一看就知道要不行了,小的那个也是刚出生,没了母亲的奶水,肯定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就这样还敢张嘴要一百五十文,俺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那卖货郎听了这番抢白,也不动怒,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嫂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咋知道它就快不行了,只是天气太热,这畜生不愿意动态罢了。嗯,这位小娘子,俺看你也是成心买,就这样,一口价一百文,你看咋样?”

苏慧娘一开始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这卖货的倒好,深得打蛇上辊地精髓。只是——看了眼可怜兮兮不停用身子却蹭母亲身子的小羊,她心中微动,到底是生了恻隐之心,想了想后便说道:“八十文。”

那卖货的听了便知道有门,做出副心疼样,说道:“小娘子,九十五文,真的不能再少了,不瞒你说这羊就是我刚从邻村换来的,花了九十文呢,,您多少也让我挣个跑腿钱吧!”

苏慧娘信他才怪,只淡淡地说道:“就八十文,卖就卖,不卖就算了!”

那卖货的‘咬了咬牙’道了声:“卖!”

苏慧娘交了钱,让卖货郎把羊抱进自个家,林氏见闺女打个酱油都能弄回两头羊,而且还是两头“八十文”钱的羊,自是心疼的。她有些抱怨地说道:“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这东西膻的狠又不能吃肉。”

“娘,这羊奶是很补的!”苏慧娘笑着说道:“这只母羊恰好在哺乳期应该能挤出很多奶的。”

苏慧娘在前世的时候,可是没少喝羊奶,现在想起也是比较怀念的。一旁地林氏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她却不再理会。只到灶间取了只旧碟子,在上面倒了些空间里的冷泉水,而后又在园子里割了些新鲜的菜叶,把两只羊赶到当初给小黑建造的窝棚里,看着趴在稻草上有气无力喘着粗气的母羊,苏慧娘抬起头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叹息道:“要努力啊,你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呢!”

“咩咩…”那只一看就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羊似乎也听懂了苏慧娘的话,伸出嫩红的小舌头,向着母亲的鼻头,轻轻舔舐着。

第二天的时候,苏慧娘特意去请了趟三婶子的丈夫过来,他在养殖方面挺有经验的,称的上半个兽医。苏慧娘就见他把母羊翻过身来,先是四处摸着,而后扒开那脏兮兮的长毛,果然在那上面看见了一大块凸起的脓包,按着四蹄,用擦了酒精地刀子把脓包尽数割开,等里面的脓水淌干净后,再把嚼碎地草药糊上。做完了这些,母羊看上去好多了,侧着身倒在那里,任身边的小羊靠着。

对于家里这两只羊最不欢迎地怕就是小黑了,因为被占据了老窝,它显得很是狂躁,总是在羊儿周围狂吠着,吓的可怜的小羊总是副瑟瑟发抖的样子。最后,还是苏慧娘看不下去了,紧急的又做了个出来,才算让这条越来越霸道的小狗消停了下来。

母羊的伤势果然有了极大的好转,没两天就开始恢复进食了,进了食,便能产奶水。已经饥肠辘辘好多天的小羊,终于可以稍微填饱肚子了。苏慧娘对它们照料的也特别尽心,每天都是鲜草饲料的喂着,时不时的还饮着空间里的冷泉水,就这样,又过了七八日,那只母羊已是恢复如常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苏慧娘也得到了第一桶人工挤出的生奶。

羊奶味膻,一般人根本喝不惯。然而,苏慧娘却知道怎么去掉这膻味,说来也是简单,只需要把羊奶煮沸,放上些杏仁就好。她这身体,虽然有空间里的泉水滋养着,然而以前的底子实在是不怎么好,能够多补些有营养的东西,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苏慧娘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饮上一杯一段时间下来,别的不说,单是睡眠质量就比以前好了很多。不仅自己喝,她还逼着王七郎一起喝,小孩儿不喜欢这味儿,每次喝的时候一张脸都是皱成团的,倒是有趣非常。

大约是身体被调养的好了许多,这一日晚上,苏慧娘在睡梦中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小肚抽疼,双腿中隐隐地有粘腻的感觉传来,她心中瞬间就有了预感,低头一看果不是如此,她这是葵水来了。

自打穿到这个身体后,这葵水还是第一次来,不过苏慧娘毕竟不是那等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点了灯,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布来,折好垫在两腿间,又换了件亵裤,肚子抽疼地厉害她也没什么精力再胡思乱想,只盼着睡一觉后,就不会这样痛了。

次日,在该起来的时候苏慧娘没有起来,林氏过来一看,见女儿佝偻着身子缩在被窝里,脸上直冒虚汗,不禁吓了好大跳,再知道苏慧娘是来了葵水后,才微微放下了心,王七郎同样担心的不得了,他以为慧姐姐是病了,整个人都显得忧心忡忡,若不是林氏拦着,就要冲出去找大夫了。

“姐姐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你快上学去吧!”王七郎是个男孩子,苏慧娘也不好直言什么,只一个劲儿催促他出去。结果,带着满满地不安,王七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走了以后,苏慧娘又在床上躺了会,喝了一大杯热气腾腾地羊奶,这才感觉好多了,又趟了半晌,方才起身,开始梳洗。

她这个身体,今年已经都十五了,却是初次来经,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真是够晚熟的了。微用了些吃食,苏慧娘便坐在炕上准备做些“特殊装备”。把干净地纱布剪成四指宽的长条,里面蓄上干净地棉花,装好缝合,这是在很多年以后京中极流行的一种“女人专用物品”当然,她做的只是最简易地一种,一连做了十个,苏慧娘觉得应该足够应付这次了,方才撩开了手。

林氏对着这个女儿还是挺心疼的,知道她难受,就让她歇着,自己包揽了家里所有活计。所幸,苏慧娘的身体也渐渐适应了这种“不舒服”,再过了一天后,肚子开始没有那种冰的荒的坠痛了。

王七郎见了大大的松了口气,一张小脸终于不再绷的那样紧了。

他虽然不明白慧姐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但是看到她似乎有所好转,不再那样难受了,他自然也跟着高兴气来。

他是宁可往自己身上戳刀子,也不想慧姐姐疼一点的。

可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病呢?

王七郎烦躁地抬脚踹了下脚边的小黑,百思不得其解。

“汪…”无故挨了一脚的傻狗,委屈的转起了圈圈。

第45章 慧娘被掳

在整个王家凹里最有说话权的怕就是里正那个老头了,里正也姓王,是个类似酸儒的人物,平时最爱说的两句话便是:“成何体统和有辱斯文”,不过总的来说人还算公正,在王家凹里很有威信。所以当他要过七十大寿时,全村的人基本上都要去捧场的,苏慧娘也不例外。

十月初十,里正家敲锣打鼓、大摆筵席自不必多说。到了晚上,竟还请了龙泉镇上有名地戏班子来唱戏,这可是个新鲜事,村里人一年到头地也没个什么娱乐,能够有机会看上一场戏,自是不会错过。苏慧娘葵水未走,身子不太舒服,便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是林氏想去啊,苏慧娘见母亲既渴望看戏,又放心不下自己的样子,便也起了身,索性她现在也只是不太舒服而已,走路行动什么的却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林氏、苏慧娘还有王七郎三人一块向着村广场的方向走去,今天的戏台子就摆在那里,她们一行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大叔大伯大哥大嫂七大姑八大姨地,人人都面带兴奋的谈笑着,再加上四周小孩子们你跑我窜的身影,让整个村广场显的拥拥嚷嚷、乌烟瘴气。

“慧娘这边!!”不远处有人高声叫道。却是桂花嫂在向她们挥手,苏慧娘和林氏对视一眼,当即向那边走去,三婶子和几个相熟的妇人也坐在那边,见苏慧娘她们来了,纷纷打着招呼。谢过了桂花嫂,母女两个坐了下去,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母女两个勉强也只能挨着点长椅的边,实在挤不住地方给王七郎座了,苏慧娘便极其自然地把小孩儿放到自己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腰。

从后头看,王七郎那双白玉样的小耳朵已经完全泛了层红。一张小嘴儿也微微抿着,想要从苏慧娘身上下来,却被在腰间拧了一下,而不得不停止扭动。

“这是老王家的那孩子吧!”坐在苏慧娘左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抬起头扫了眼苏慧娘,啧啧有声地说道:“可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王七郎根本没人管,跟个野孩子似的埋哩埋汰,和现在这个衣着洁净仙童似的小人儿,那可真是天地之差。苏慧娘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王七郎,小孩儿毫不客气地瞪了眼这妇人,他最反感别人把自个和那个王家联系在一起。

便在这时一阵锵锵锵地锣鼓声响起,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今天的寿星公王里正身穿带着福字的绸衣,住着拐,颤巍巍地站在了现搭起的台子上,开始发表讲话,无非就是什么感谢诸位相亲捧场,希望大家看的愉快之类的,一顿啰哩八嗦后,里正大人手一挥宣布大戏开场底下的各位乡亲们情绪立刻兴奋了起来,人人都抻着脖子,一个劲儿的往台上看,只见不多会儿众位角们开始粉墨登场,咿咿呀呀,你方唱来,我方唱罢,再配上那二胡弦子等,当真是极热闹的。

苏慧娘在前世的时候是经常看戏的,而且看的都是真正名角的戏,只是她对这方面一直不太热衷若是武戏,还能看的有趣些,若是那咿咿呀呀、动不动就哭的文戏,则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那时碍于身份,还得装作“万分入迷”的样子,可是考验了她不少演技。她不喜欢看,底下有的是人喜欢看,打这场戏开始后,台底下的众人就像是被吸了魂魄般,眼睛各个都变的直勾勾了便是王七郎也歪着头,脸上露出几分新奇的样子。

一场戏,一唱就是两个多时辰,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伴随着底下众人震天的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台上的角们也是越唱越来劲儿,大有“一唱方休”的架势。苏慧娘在这里坐了这样长时间,早就已经累了,而且她葵水未走,此时又感觉到有东西向下流去,便不由自主的微微动了些身子。

王七郎立即回过头来,从苏慧娘身上拧了下去,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慧姐姐可是要去解手?”

苏慧娘点了下头,而后转过身对着右边地林氏说了几句,林氏此时看戏看的正入迷,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只胡乱的摆了摆手。苏慧娘便站起身和着王七郎从人群里向外挤出,等好不容易挤出来时,苏慧娘已是气喘吁吁的了,狠狠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她可是被那里面的旱烟袋味和臭脚丫子味熏的够呛,苏慧娘决定呆会还是直接回家吧,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杀回去”了。

村广场上灯火通明的自不是什么“解手”的好地方,而这附近也没什么茅房之类的,苏慧娘便和王七郎向着背人的僻静处走去,在稍南一些的地方是趟小树林,苏慧娘小心的钻了进去,王七郎自是留在外面把风。苏慧娘有些脸红,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就地解决”的事情,是以感到极为的不自在,然而,就在她羞窘的想要速战速决时,一道等待多时的黑影却无声无息的从身后猛然扑来。

“谁————”苏慧娘瞬间惊恐地变了脸色,张嘴便要呼救,然而背后死搂着自己的那人却瞬间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传来,苏慧娘渐渐地不再动态。那道黑色人影迅速在苏慧娘身上套上麻袋抗在了肩上,可以感觉的出来,此时此刻这个人也是非常紧张的,把苏慧娘制住后也不再管其他,匆匆地就向着外面跑去。

到了外面却早有人接应,只听那人磕磕巴巴地问道:“成、成、成了吗?”

“回六少爷,成了!”

原来这接应的人正是那王六郎,而那掳人的黑影却是钱四这个家伙。

王六郎其实早就看见了这钱四肩上扛着的人,心里可谓是又惊喜又害怕,他这人向来是个绣花枕头,银枪腊头,平时调戏个小姑娘什么的还有胆子,但像这种公然掳人,意图淫辱的事情确是没干过的,若不是对苏慧娘这个小娘皮,实在是太心痒痒了,王六郎也不敢做出这种勾当的。

当然,这也跟那次王二郎的“面授机宜”脱不了干系。

此地离村广场毕竟还不太远,两人怕被人看见行踪,只按下了兴奋之情,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苏慧娘走了。而就在此时,树林子那头的王七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向里面叫了几声,却无人回应,王七郎脸色微变,当即毫不犹豫地寻了进去,他从小是经惯了山林的顺着苏慧娘走过的草木痕迹,很容易就找到了她被掳走的事发地。

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捡起一枚小小的银色耳环,丁香形状地它,在月色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却是刚才苏慧娘在挣扎时被后面的钱四不小心蹭掉的。此时此刻王七郎的一双眼睛里,猛然浮现出抹血色,就像是有什么极可怕的东西从这个幼小的身体中浮现出来了一样。王七郎身子低附,狼一样的眼睛四下巡视了遍,最后认准了一个方向,忽然地发足狂奔。

他跑的快。

非常的快。

就像是一匹完全被激怒了的野兽,挥动着四肢,咆哮的要去咬断敌人的喉咙,他要去找到那个掳走了慧姐姐的人。

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绝对要杀了他。

苏慧娘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她的手脚被绑了起来,嘴巴也堵上了布只能佝偻着身子无助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记忆迅速带着她回想起了一切,知道自己是被歹人给掳了,苏慧娘一张脸顿时青白成一片,强自镇定了心神,她观察了下四周,希望能够找到脱身之机这是个很小的木屋,借着窗外的月光,苏慧娘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南山脚下,专供人歇脚的那间屋子。

那歹人为何要掳自己,并且还把自己专门放在这里?是求财还是求色,亦或是想要她的命?许许多多地念头在苏慧娘脑海里迅速翻转着,还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林氏等人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若是发现了,定然会开始大张旗鼓寻找的,现在这里却这般安静,是不是说明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就在苏慧娘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时,一声嘎吱声响起,一道贼眉鼠眼的身影悄悄地溜了进来。苏慧娘定睛一看,心中猛然一沉,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齐梅梅提醒的那句:“小心王六郎,他在打你主意的话”来。

王六郎见苏慧娘醒了,不禁惊了一跳,可是又见这细皮嫩肉地小娘子被绑了手脚只能拿眼睛瞪自己,一种扬眉吐气的自豪感猛然从心里面升起,你不是性子烈吗?你是不是说打就打吗?你不是从来瞧不起我?今天却还不是照样落在了老子手里。

王六郎只觉得一颗心前所未有的火热着,整个人志得意满的大笑出声。

第46章 死有余辜

“六少爷小声些…”大约是王六郎笑的太得意了,门口处的钱四立刻张嘴提醒着。

“怕什么,村里人都在广场上听戏呢,这里又僻静,不会有人来的。”王六郎很不以为意地说道。

“嘿嘿,六少爷那您还不快点动手,别让那小娘子等的着急了!”

“啰嗦,要你多嘴。”王六郎斥了一句,而后转着眼睛道:“嗯,钱四你离远一点,少爷我可没有办事时被听壁角的习惯。”

苏慧娘听见门口还有一个人,心中不禁更是沉重,见王六郎看着自己的那冒着淫意的眼神,她心中真是又惊又怕,若是真让这个恶人给坏了身子,她还不如死掉。王六郎脚步轻飘飘地来到苏慧娘身前,蹲□子,用着自以为温柔地语气对她说道:“好嫂嫂,你别怕,六郎是喜欢你呢,今儿咱两成就姻缘之好后,我也不会弃你的,虽不能娶你为妻但是一个妾室的名分是跑不了的,嘻嘻…你也别这样瞪我,你是个寡妇这辈子怕是还没尝过男人的好吧,今儿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让我的好嫂嫂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也算对得起我那个短命地四哥了。”王六郎嘴上叫着嫂嫂,一种*的刺激不禁涌上心头,竟是再也控制不住,伸出手就要去撕苏慧娘的衣裳。

苏慧娘顿时毛骨悚然,但凡是女人碰见这样的事情,都会控制不住恐惧,她也不例外,只是现在被绑了双手双脚,她连还击的力量都没有。强自忍下心中的惊恐,苏慧娘停下了想要剧烈挣扎的冲动,脸上露出柔顺的表情,对着王六郎呜呜了几声。

王六郎似乎也感觉出了她的变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苏慧娘极轻微地挑了下眼角,露出一抹春意。王六郎见了立即大喜过望,以为她是认命了,不禁大笑地说道:“嫂嫂真是个聪明人,这就对了!本来就是你好我好的事情,何必弄成这样?”说着,便把苏慧娘口中塞出的团布拿了出来撅着身子就要去亲那张小嘴儿,苏慧娘被他按在地上,眼看这男人就要轻薄自己,心中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张开嘴巴瞬间死死咬住他的耳朵,王六郎痛苦的惨叫一声,淫心顿收,只顾挣扎起来苏慧娘恨到了深处,怎么可能松口,没一会儿,王六郎的耳朵就被撕咬的鲜血淋漓起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王六郎抬起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她脸上,苏慧娘被打的一哆嗦狠狠摔在地上。

王六郎捂住哗哗淌血的耳朵,心中狂怒。站起身朝着苏慧娘的身子狠狠狂踹着,嘴上大骂道:“你这个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敢咬少爷我,看我不打死你。”苏慧娘躺在地上忍受着他的拳打脚踢,然而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他,狠不得就这样要咬死他。

就在王六郎发疯狂怒时,在不远处守着盯梢的钱四也遇见了麻烦。解开裤裆在树根下撒了泡,一阵吹来,尿直接粘在了裤腿上,气地他骂骂咧咧了两句。

“操他妈的,人家在屋里享用小美人,老子却在这吹冷风,你娘的!”骂骂咧咧地踢了两脚土提上裤子刚要转过身,忽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钱四心中本就有鬼,他唰的下转过身瞪大了眼睛呵了声:“谁?”

空旷的山脚下,除了一直吹过来的冷风,没有人回答他。钱四暗暗嘘了下,皱着眉骂了两下,而后转过身,刚要离去,但就在此时却变故突生,只听一阵破空声急速响起,有阴影从树上急速而下,钱四有所感应,抬头看去,不禁面色大变。可惜,他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出一下,头上便被狠狠地击打着,血水飞渐,伴随着剧痛,钱四两眼一翻,砰地下仰面倒在地上。

借着明亮的月色,能够清晰的看出,那道黑影不是王七郎又是谁。

解决完了钱四,王七郎脚步不停,快速的向关着苏慧娘地那所木屋飞奔而去。离着近了,就可以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嘻嘻,你这个贱人,想要咬舌自尽,做梦呢吧!…这玉香露的滋味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发热啊?嘿嘿…少爷很快就让你解脱…”

王七郎紧紧攥住了还带着钱四血迹的尖锐石片,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噬人的光芒,他迈着脚步幽灵样推开了紧闭的房门,里头正沉浸在得意中的王六郎丝毫都没有发觉自己身后竟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个人。

苏慧娘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一股股热潮开始从骨缝里钻出,所有的理智与神思开始迅速消失,她无神的看着眼前正开始脱衣裳的王六郎,满上潮红的脸上划过抹绝望。

王六郎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见苏慧娘只剩下急促喘息的份了,方才放心来,他实在是怕再被这小娘皮咬上一口。还是二哥有见识,一瓶春药下去,烈女也能变成荡妇。王六郎双眼放出光来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只要占了这小娘皮的身子,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后还不就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王六郎急不可耐的脱掉自己的裤子,以饿虎扑羊的架势朝着苏慧娘扑去,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劲风传来,身后的王七郎双腿弹跳,暴恨出手,带着尖锐的石片朝着后脑勺猛然一扎,王六郎顿时惨叫一声,噗通跌倒在地,剧痛之下,他竟还没有晕倒,反而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嚎叫道:“是你!”

此时的王七郎再也没了往日可爱机灵的乖巧样,一双眼睛中全然是狼一样的狠毒,他二话不说猛地骑在了王六郎的胸口,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再次举起了手上的石片,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无数的鲜血不要钱地的喷洒出来,王六郎的惨嚎直维持了一瞬,他四肢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后便再无动静,已然是气绝当场,被王七郎给活活砸死了。

直到整张脸被砸烂糊了,王七郎才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

一声叮咛突然响起。

王七郎猛然惊醒过来,就像是什么东西再次从身上苏醒过了一样,他电光火石般窜到不远处的苏慧娘身旁,急切地叫道:“慧姐姐,慧姐姐,你怎么样?”

此时此刻,苏慧娘已经被春药弄得深思迷茫,理智仅存,朦胧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呀晃的,王七郎迅速解开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扶着苏慧娘坐了起来。

“小、小七?”苏慧娘艰难地叫了声。

“是我,慧姐姐,我来救你了,别害怕。”慧姐姐这是怎么了,脸为什么这样红?王七郎担忧的抬起那只没有沾上血的小手,轻轻摸了抹苏慧娘的脸颊。

似乎是觉得那带着凉气的小手很舒服,苏慧娘呢喃的呻吟了一声,不自觉的蹭了蹭。

王七郎听见那声音,心里陡然一酥,不知为何竟也跟着脸红起来。

苏慧娘到底还存了一丝理智,知道自己是得救了,再看那王六郎竟已是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

狠狠地咬了下舌尖,一股剧痛传来,整个人又清醒了两分。

苏慧娘呼吸急促地问道:“他、他怎么了?”

王七郎随便地看了眼那边,而后毫不在意地说道:“死了。”

苏慧娘心中重重一惊,然而,此时她被下了药物,不能清醒的思考,只抓着王七郎地手强自镇定地说道:“扶、扶我起来。”

踉跄地站起身,苏慧娘在王七郎的搀扶下走到尸体旁边,透过迷蒙地视线,隐约可以看见底下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苏慧娘颤抖的伸出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他下,霎时,空气隐约的流动了起来,下一秒,王六郎的尸体陡然消失不见了。

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便是连杀人都毫不在意地王七郎也豁然睁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苏慧娘没有力气再向他解释什么,只虚软地说道:“快回家…别让人看见。”

说完便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翻,晕倒了过去。

王七郎闻言立即把她背了起来,索性他自身因“练武”而力气极大,便是背着苏慧娘也脚步如飞出了屋子后,王七郎脚步微停,想了想后,先是去了钱四那,他倒是没死,只是也没醒。王七郎拿着绳子给他绑了,嘴巴也堵了,而后扔到了处隐蔽的从草中,做完这些后,便背着苏慧娘迅速向着家的方向奔去。

此时,夜色正黑,王七郎又挑的最隐蔽的路线走。一路上倒是没有遇见任何人,顺利的抵达了家中。屋子里一片漆黑,很显然,林氏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