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周幸忙道:“宅子总是回字形,中间有块空地。不如直挖下去!修了阶梯,地窖还可以采光呢!”

燕绥拍手道:“很是!房子修高了吧,怕官家忌讳。我们就修两层半!往地下挖出一层来。方才你说的那个很不错,横竖屋子都有檐廊,只要把檐廊好好装上栏杆,都不怕掉下去。”

“又来,搭上结实的架子,错落的摆上花盆,还可以养花呢!地下有采光,放东西方便。又搭上架子,人家眼错不见,还只当我们在中庭劈了花园子。看着也不怕人。”

廖云只听懂个大概,撑着下巴对谢威道:“也不知她们两个,哪来这么多鬼主意!”

谢威道:“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

“就是这样才好。”燕绥道:“我们现在这个屋子,修的心急火燎。万事都不周全,住的很不舒服。以后的房子,必定要来回的想仔细了。你且只管赚钱,收拾屋子跟你们男人没关系!待个二三年,你钱也赚了,我房子也想好了。再细细盖了来才好呢!”

周幸问道:“你不是还想做火墙吧!?”

“既然你都想到地下室了…”燕绥奸笑:“不要浪费了好创意啊!我们好好利用一下余热,没准还可以冬天养花呢!一亩地,说来也不窄了。养它几盆好花,正月里卖与人,得来的钱或是用来维护房屋,或是舍与慈幼所,不都挺好的么?”

周幸无可无不可,有整体取暖设备,的确会舒服很多。最好是店里也有!她以前经常干去超市里蹭空调的事。蹭多了多少要买点东西。人气,是生意人很重要的因素。

就未来的规划,几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说道后面,都变成无厘头的畅想了,廖云索性不说话,含笑看着唾沫横飞的三人。燕绥后来也不说了,和廖云相视一笑。

廖云悄悄道:“年轻就是好。”

“是呀,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想。失败了也没关系,大把时间再爬起来。”

廖云点头:“人不怕摔倒,就怕摔倒后再没有爬起来的勇气。”

“呀!你也说的出这种话来?”

“这种话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又不是诗词歌赋。”廖云冲小两口方向抬了抬下巴:“幸幸怎么还没怀上呢?”

燕绥皱眉:“大夫说还小,气血不足。现吃着药调节呢。”唉,小时候受寒过盛,后来又在鬼门关前面绕了一圈,底子不好,宫寒致使月经不调。好在中医在妇科上研究颇深,大夫也说过两年长大点就没事,不然可要愁死她了。女人没孩子的苦,到老了尤其明显。往日里看书,说寡妇都是槁木死灰。要是没孩子,跟她一样,可不就是有一日混一日?连个操心的人都没有,无趣透了!人啊,就是贱命!

廖云也皱了皱眉,拉着燕绥到房里,关上门道:“要不要换个大夫?他们两个还真不急?两年多了。”

“怎么不急?急也没办法。”燕绥叹道:“孩子还是得好好养才行!小时候不注意,长大就得给你出状况!”

“再看看大夫吧!”生孩子靠天,廖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问燕绥:“近年来你常病,大夫怎么说?”

燕绥一撇嘴:“上了年纪呗!”

廖云哭笑不得:“你这就上了年纪了?”

“又不是我说的,你当我想?也没怎么的,就是转季节乍寒乍暖时病的。如今都好了。我如今同幸幸一起,每日早起练五禽戏,是舒服很多。”

廖云不由望了望窗外:“太冷了吧!?”

“屋子里怎么会冷?就是太小了!”燕绥道:“我也想盖新房子啊,做个大大的空房,我愿练琴就练琴,愿打拳就打拳。”

“照你们先前的说法,阿威还得赚十年!”

“嗤,我不知把这里卖掉啊?杂货铺子生意不好,地还是值钱的。术业有专攻,若是幸幸真能做出鹅绒衣裳来,我们就专卖那个。果子也好,别人只认我们一家。”燕绥指着自己道:“教坊司一呆几十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点子小钱真赚的没意思。索性倒给想要的人,以后回城盖房子。”

“这样幸幸的嫁妆可以跟阿威的栓死在一起了。我倒是信我表弟,你信不信?”

燕绥挑眉:“你当我傻?重新盖房子,幸幸不是说了么?盖两边!店铺算幸幸的不就完了。”

廖云问:“你还有多少私房?”

“不多,过日子够用而已。如今吃穿都走家里的帐,也花不了什么钱。”

“你要留点钱傍生才好。”

“那当然。老人家么,万事都靠孩子们,那才是招人厌烦呢!再说,帮衬他们,也不是把私房钱都给他们才叫帮衬的。”

“燕绥!”

“嗯?”

廖云沉默了一下才道:“过几年,他们安顿好了,我们去隐居好不好?”

“…”燕绥狂汗:“我会做饭还是你会劈柴?”

廖云苦笑:“那我们就一辈子这么耗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我都尽了。如今我只为我自己,你也不肯妥协那么一点点么?”

燕绥没说话。

“扬州、余杭、南京,沿着京杭大运河,哪里不是繁华地?只离了东京城,也没人认识我们,你又怕甚闲话?”

燕绥冷笑:“我什么时候怕过闲话了?”

“那你?”

“那我死了,你把我葬哪儿呢?”燕绥道:“这辈子,你要想跟我常见见,那容易。想如普通夫妻一般,我又算什么呢?外室还是小妾?这个话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我真认为没必要再说了。日后搬回内城,留一间客房与你便是。”

“燕绥,人生苦短!”

“是啊,人生苦短。现在不好么?何必非要讲究那样一个形式?你是我的家人,我亦是你的家人。不需要外人来承认,你我心里明白便好。我不想活的自欺欺人。更不想…我死在前头,你去跟家里人吵着帮我安葬;而你死在前头,廖家人给我一记当头棒喝,施舍一间屋子几十两银子,度此残生。我想活的光明正大,住在自己家里,埋在自己的地盘。”燕绥认真的看着廖云道:“我陈悦然此生,不怕死、不怕痛、不怕口诛笔伐;唯有施舍,宁死不受!”

廖云沉默,半晌才把燕绥揽入怀里:“对不起,一直都不懂你。”

“人和人都不同,何必彼此了解到那个地步?吵架都吵不起来,何等悲哀?”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再老一点怎么办?”

燕绥果断的道:“住我家,死你自己家!”

“…”

“干嘛?”

“你住的是谢家…”

燕绥笑:“谢家孩子以后管我叫阿婆,你家文博的儿子管我叫陈娘子,你不懂其中的区别?少跟我装傻。”

“我住的不自在啊?”

燕绥认真道:“这是个问题!房子得好好规划一下,最起码方便抬你出门呀!”

廖云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想法啊!”

“谁无一死?没读过庄子啊?那么忌讳死做什么?”

廖云投降了:“总也说不过你,那什么,记得给我做间书房!”

燕绥伸手:“给钱!”

廖云笑着轻轻拍了一下燕绥的手掌:“成交!”

喜气

年前的最后几天,周幸紧赶慢赶,终于把鹅绒被弄出来了!泪流满面。中间出了无数囧事,先是没固定好,鹅绒挤作一团。等好不容易固定好了,跑毛跑的真对得起鹅绒两个字!周幸差点研究的崩溃,才用羽绒制品和弹棉花的技术相结合,弹出了被芯来。至于跑绒的问周幸用了三层不同的丝织品。产品不同,代表纺织方式不一样,能起到最大的阻隔效果。目前看来还挺不错,就是造价高的离谱了点。谢威表示,要修改策略,不是豪门用不起!但不管怎么说,燕绥总算在除夕前有了新被子,试用之后心情十分不错!北方的冬天,这绝对是必需品!

周幸乃首次制作羽绒被,本着宁多勿少的原则,收了很多鹅绒。做完被子,当然还有剩下的。这么一点吧,做被子少了。做衣裳技术还不成熟。想了想,便做了一套斗篷。这年头斗篷比较少用,多半人在寒冷的时候直接用披风或者褙子。但现代人对斗篷还是很有感觉的,因为从小到大的各种武侠片里漂亮的女主角总是有那么几件,就是红楼梦电视剧里也常出现,更别提后来风靡全国的清宫剧了。斗篷制作也相对简单,同时符合羽绒的特征,连外罩的丝织品都是现成的。一回生二回熟,带着家里的人帮忙,不过三五天便得了。展开一看,只见最内两层深红色绢布用来阻隔绒毛,再由朱红至鹅黄的三层纱由深到浅排列,在袖子处长短不一的做出层次感来。有点像日本十二单的袖子。三层纱的绣花,也是选了风格相似的设计,远远看去错落有致,相当别致!

燕绥配上合适的绢伞与木屐,大年下往教坊那个美人堆里显摆了一番,收到赞誉无数,很是长脸。可惜为了不泄露商业机密,不能说是鹅绒。大家还当是丝绵呢。斗篷的美妙,想来能引起教坊的潮流了。只要教坊的人喜欢上,何愁外头?周幸这也是误打误撞了。

谢威见状道:“这是个新鲜玩意,我觉得发展好,也有挑战啊。”

“那你的果子铺怎么办?”

谢威笑道:“又不冲突,谁许一家人只做一个生意了?鹅绒其实挺尴尬的,照我们的做法,略穷一点的人家都用不起。要富裕点的,怕是还认丝绵。想要做开这一条路挺难的,不如先好好做果子,带手做些衣裳。好卖呢,加大规模。不好卖么,自己家穿或是送亲友都挺体面。”

周幸点头道:“你说的很是,我们还是把果子做精了好。”食物任何时代都不会退伍,何况只要是店家厚道,保持味道不变,时间长了自然成了老字号。认的人越来越多,路也越来越好走。便是有人仿,也难以抵御时间的筛选。不像衣裳,多半人的感觉不如味觉灵敏,肯定更难做。

燕绥坐在暖洋洋的炉子边,听着两个年轻人有商有量,一种安逸感弥漫开来。看着周幸圆圆的脸蛋笑道:“幸幸,你最近胖了。”

“嗯!”周幸笑道:“食欲大开,见什么都想吃。我还当哪里不对劲呢。还跑去看大夫。大夫说有可能是又要窜高个,也有可能是怀孕了。他说日子太浅,不敢下定论,先别吃药,过一阵再来瞧瞧才做数。”

“啊啊啊!”谢威大叫起来:“这么大的事你干嘛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啊!”谢威崩溃的道:“还有!什么时候怀上的!?”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怀上的?大夫都说还不准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周幸翻个白眼:“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胡说,万一你空欢喜一场,我怕你受不起打击。”

“呸!胡说八道!”燕绥也加入讨伐队伍:“平常见你叽叽呱呱跟个麻雀一样,正经事倒不说了!”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一阵眼晕:“你怀着孩子还见天去踩那什么洗衣机!!!你是要气死我吧!”

“大夫都说没事啊!还不准!何况他跟我说要多动一下,我也就随便踩踩!”

燕绥要哭了,一叠声的喊阿娟:“快去与大娘请个大夫来!”万一掉了什么的,她哪里负得起责哇!

不多时,大夫就被阿娟连拖带拽的请了来。把脉毕,大夫笑眯眯的说:“是怀上了,比上月的显多了。日常禁忌我开张单子与你。”

燕绥指着周幸问大夫:“她一个活猴儿,一天到晚的上蹿下跳,可要不要紧?”

大夫呵呵笑道:“不要紧,年轻的小新妇,哪有不活泼的?不动的才要紧呢!多动动,多动动,到时候好生!说起来也没什么禁忌,就别吃太补了。补过了火热,反对大人孩子都不好。想吃什么就吃,只别吃我列的几味便是。便如西瓜这等含量之物,只别吃多了就好。我知你们家头一胎,紧张些个。不用怕的,我们这一带的妇人,总要做活,动一动有什么?没事,都没事!”东京市人口密集城市,大夫神马人都见多了。周幸的身体不错,精神也好,哪里像有事的样子嘛!

“就是!”周幸道:“我娘娘怀小四的时候,都在地里做活做到生呢。老人家都说,躺着不能动,叫静养的才吓人。”

大夫道:“正是这话了!”

谢威哪里能放心?他本就是独苗,如今谢家又凋零了,正想多些孩子让家里有人气呢。又有跟周幸感情好,肯定希望一切平安。所谓关心则乱,哪怕是大夫说了不妨事心下也难安。待周幸确诊怀孕后,登时忙将起来。一时把房间里带尖的物品收了,一时又去街坊家打听迷信上的各种禁忌。什么不能吃兔子拉,什么不能去围观别人生娃拉,零零总总,恨不得整理成册。周幸原本淡定的很,被他这么一折腾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一紧张,就把先前没有的孕期反应给紧张出来了。吐的那是一个昏天暗地,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整整瘦了一圈。谢威急的都快哭了,日日骚扰大夫。好一阵西城外的大夫见他就躲。谢威没法子,大节下的跑回陈留求助去了。

腊月二十八日,过年的节骨眼上,周娘子直接从陈留杀了过来。跟周幸一照面,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瘦的离谱。

周幸看到她娘,对谢威抽抽嘴角,喂!你玩过了吧!?

周娘子看着周幸状况比想象的好多了,心情也好起来,只笑道:“是我们大郎心疼你,非让我来瞧瞧。我看气色也好。妇人生孩子,反应千奇百怪。横竖这个月份孩子也不大长,吐一吐无妨。”

周娘子也算有经验的人了,又是周幸的亲妈。听到她的说法,燕绥提着的那口气才放下。她是真不懂这些,年轻的时候在教坊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正常女人生孩子是什么过程?谢威一慌,全家都跟着慌。周娘子一脸淡定,燕绥等人也稳定下来。

周幸么,身体状况很好的!开着果子铺,什么好吃的没有?早八百辈子不知道饿字怎么写了。要不是谢威胡闹,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如今周娘子冲过来一锤定音,她一放松,竟吃的下一些东西了。虽然不如最初,焦虑情绪到底缓解了不少。此时才有心情去感触一下孩子的存在。

轻轻抚摸着暂时扁平的肚子,里面竟然有个小生命,真是太神奇了!

谢威也伸手过来戳戳:“他怎么不动?”

“她们都说还早呢。”

“她们?”

“周遭的妇人啊?”周幸又问谢威:“我娘回去了?”

谢威不好意思的笑笑:“送回去了,多多买了年货与她压惊。”

周幸扑哧一笑:“那必须的,我娘背地里跟我说,魂都差点被你吓散了。”

“唉,你不知道你吐的样子多吓人。吓的我都挺后悔,宁愿不要孩子。”

“又胡说。”

谢威叹道:“我是挺喜欢孩子的,可看你不舒服又难受。偏你也不见得多*小孩,我真恨不能替了你去。”

周幸抿嘴一笑,谢威的话甜到了心底。

谢威又搂着周幸道:“以后啊,我们就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有老人、有孩子、跟张三李四王麻子家一样。我也能跟人抱怨一下家里的老人任性拉孩子不听话拉这样的话。不然众人在一起,独我没话说,憋死了。”

周幸听的心酸,家里人多自然繁琐事情多,然而一家子散的七零八落,那种孤独煎熬的人难受。自打被赶出家门,眼前这人渴望“正常”的家庭,渴望了很久很久了吧。想到此处,不由摸了摸谢威的额头:“我们还很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很多孙子。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然后把你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你拖着老胳膊老腿在后面边追边骂!”

谢威脑补了一下周幸说的场景,挤眉弄眼的笑起来:“我才不追呢,我只会喊;来人!请家法!看我不把这混小子打的屁股开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是写甜文起家的,一般人都不相信。我说,现在大家信了不?渣潇还是会写甜文滴

释然

欢欢喜喜的过正月,周幸养肥中。谢威恨不得她能做到不要亲自上厕所。周幸无可无不可,针线不*做,厨房油烟的确呛人,再说年下的大菜她也只能打个下手。过年时到廖家拜年,廖娘子又叫带了一堆东西回来,弄的周幸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廖娘子也怪不好意思的,廖云的元配跟她有亲戚关系,所以她一直以为廖云不把燕绥弄回家,是因为敬着她。如今新妇死了多少年了,儿子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燕绥呢?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家儿子,真是愧疚的很。所以有事没事的想补贴点给人家,自己心里好过点。她哪里知道,便是廖云想纳,也看燕绥鸟不鸟她儿子。

廖云乃一介布衣,他没有拥有真正有名分的小妾的资格。谁愿意跟你没名没分的在一起啊?既然都没“名份”,索性连虚名都不要了。还自由自在,懒的去看婆家眼色,受嫡子嫡媳的气呢!燕绥又不是傻子!她乃最实用不过的人,如果廖家如今三媒六娉来娶她,你看她干不干!就这么一个山寨小妾,她又不是没地养老去,稀罕的你。可见经济独立、后继有人的重要性了。

在家闲磕牙到正月初十,周幸接到弟弟送来的消息。周大嫂于初九日生下次子,阖家欢喜。周幸忙打叠礼物,就着报信的人往回捎。谢威近来心情好,不停的跟周幸说:“多捎点,还有岳家的年礼,因今年没去拜年没给呢。”

周幸笑道:“你是要给我家多一点,还是要给大嫂多一点。”

“都可以啊!”

“…”

“别小气嘛!”谢威搂着周幸道:“我得谢他们给我生个这么好新妇啊!”

“呸,这话说的!日后你的孩子成亲了,别人来谢你,谢谢你替我养了一个好良人!你听着这话舒服啊?合着养孩子都是替别人养了似的。还是结婚了就娘几个断绝关系了怎么地?我是你妻子,也是他们的女儿。你谢什么呢!”

谢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周幸说的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干脆说道:“罢罢,你自己看着收拾吧。”

“是啊是啊,人情来往你别掺和,你一世也搞不清这个。快去想想明年有些什么新花样吧!”

“还用我想?”谢威道:“那个*米饭真好吃。”

周幸囧:“原材料是南洋的,也就是姑姑乱晃偶尔买了那么一些。明年你怎么做?便是托人买,也得后年去了。南洋好远啊!!!”坑爹的,曾经据说广州飞泰国只要三个多小时唉!

“那你托人买了没?”

“还没,他们还没出海呢。过了正月我去他们说去。那叫黄姜饭,也有椰浆饭,都挺好吃的。你说用来做果子是挺不错的。放点子盐,不像甜的那么腻。”

谢威汗:“看样子咱家日子过的越发好了,还嫌弃果子腻了!”

“那是!你新妇我会持家呀!”

谢威忙道:“不成!我还是得去一趟岳家谢谢他们,怎么好的小娘子,怎么养出来的?我要去取取经才行!”

“…”

周幸怀孕,代表着要添丁进口。这自然是好事,然而好又多的屋子就真的不够住了!原本打的主意便是做生意的,在居家方面肯定各种坑爹。因为添了阿娟阿狗两个,又有廖云不时来窜门,连预备留给陈五娘的屋子都被占了。再加上各种货品乱堆,生活空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挤压。孩子刚生下来还能勉强凑活,可这年头谁家只有一个?眼错不见就长了一窝孩子,到时候再想办法便显得仓促了。

如今正是闲的蛋疼的正月,周幸一家基本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凑在一起的组合家庭,除了谢威舅家和周幸娘家,基本没亲戚可走。廖云早就应酬的烦躁,凡百事情都交予了长子文博接管。正好,一群闲疯了的人可以聚在一起畅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