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糟糕了!贝克恨不得举起两只手捂脸嚎叫,他多么蠢呀,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重来一次…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重返珍惜她,她让他吻,他才敢吻,那是一不样的,跟平时的玩笑不同,这是认真的,她愿意让他吻。

贝克这么多年来泡妞密技在碰到林薇后都派不上用处了,他还记得他约会第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他的表哥递给他两个避孕套并且告诉他“别想着去理解姑娘们,你只要让她们高兴就行了。”他在说到高兴的时候别有深意的挑挑眉毛。

这句话贝克一直奉行到现在,可对林薇一点都不管用,他想要更了解她,知道她的想法。要是迈克在一定会说他发了疯,贝克冲着自己耸耸肩,可他就是这么想的,

清晨的亮金色的阳光披在身上像是万物都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绒毛,林薇乌亮的黑发高高束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摇摆,贝克耷拉着脑袋跟在林薇身后,不久就被像被晃动的毛毛球吸引的猫咪那样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她。

林薇知道自己在闹别扭,也明白她不是为了那个吻,认真的说出来,那个吻不错,她一点也不抗拒,甚至还觉得这很美妙。她现在这样是因为生气,或者说是因为吃醋,这个认知把她吓了一跳,为什么会吃醋,她不是第一天认识贝克。

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已经比林薇认识的任何男性都要让她更熟悉。他几岁没了初吻,几岁没了初夜林薇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原来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像是受了冒犯呢?

她在生贝克的气,同时也在生自己的气,这真是一种复杂又微妙的心情,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来没有过,林薇从不知道她还是个小心眼的人,计较的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过去。

太阳挂到头顶的时候他们停下来吃午饭,一只背包已经满了,里面装了各色各样的水果,吃起来像是苹果的水果长得只有杏子那么大,可是味道很不错,要是能打成果泥淋上汁配牛排一定好吃极了,贝克站在大石头上摘了满满一衣兜。

林薇看着他被果汁染上浅红的卫衣叹口气,看来还得想办法编个篓子,让他挂在胸前,免得他像个长脚猴子那样跳来跳去,身上的衣服只会越洗越硬,冬天就更难保暖了。

贝克到水边洗了苹果递给林薇,林薇从背包里拿出用叶子裹住的烤球茎和圆贝肉,贝克默默的接过来吃着,林薇清清喉咙:“我想把园子整一下。”

园子只是初步拿栅栏围了一下,应该把土里长着的草根草皮都翻出来,不然每次升火都要重新清理一遍,除了这个,栅栏也得重建,这么容易就被贝克压塌,有大动物过来一样档不住。

贝克不明白林薇为什么突然生气又突然好了,但他很高兴她又跟自己说话,他笑呵呵的赖过去,伸手搭上林薇的肩:“我会给你造个牢固的园子的。”

林薇动了动肩膀,没有推开贝克手,她垂着头叉起一块球茎塞进嘴里嚼起来,额前的碎发像是小动物的绒毛,越接近额边就越细密柔软,贝克忍不住拿手指头去刮。

林薇一颤,紧紧捏手里的树叉抿了抿嘴唇,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问:“你是认真的吗?”到底还是有些羞涩,她的目光直视前方,盯着石头后面探出脑袋的浣熊,像个坚定的战士那样等待贝克的回答,只要他迟疑一秒,她立马拍翻这个男人,然后把昨天那个吻当作一场春梦。

贝克微微张开了嘴巴,手上的食物滚落在草地上,另一只手跟着搭了上去,把林薇扳过来面对着自己,蓝眼睛里的喜悦藏也藏不住,咧着嘴笑得像个傻瓜:“我当然是认真的,我们马上去见我父母,不…不对,我是说等回去就去教堂,不,我跟你回去见你的父母…”

他都语无伦次了,巨大的喜悦把他淹没,他全身暖洋洋酥软软的,好像怀着无穷尽的力量又好像连手指头都没力气抬起来。

林薇还是抿着嘴,她漆黑的眼睛里印出这个傻瓜男人的脸,他枝枝棱棱的头发和浓密眉毛下面那双诚恳的眼睛:“我的父母并不…同意…我找个不同国籍的男朋友。”

“我可以入中国籍!”贝克理所当然的说,这根本不是问题,接着他看出林薇脸色并没有放松,明白她说的不同国籍可能是指外国人,他沉默了一下,脑子里上演出了一出《罗密欧与茱丽叶》,因为身份而不能在一起的两个相爱的人。

林薇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认真的想想,这不是玩笑。”她抬手按住贝克的嘴,他正打算反驳,“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接受贝克没有林薇想像的那么困难,他真是好男人,可靠乐观幽默善良,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没勇气坚持下去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贝克很难得的肃着脸,他箍着林薇的手更加用力:“好吧,我承认我之前没想过,但我会很认真的考虑的。”

这些话有一部是真的,贝克的确从没想过,其实他现在依旧没在想,他现在想的是以后要不要在房间里布置个水床,听说那个好用极了,咳,认真的说贝克的目标跟林薇的目标不一样。

他一开始想的是恋爱,而林薇一开始已经想到了结婚,虽然差着时间,可她比他考虑的长远。贝克以前肯定会躲着这样的姑娘,你只希望来一场激情,而她想把你永远都栓在裙子下面。

可他刚才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有惊喜没有惊吓,林薇在那样说的时候,他的心就像飘在棉花糖上,比吃了祖母的草莓派还要甜。

她能够这么说,说明她首先愿意把自己也栓在他的牛仔裤上,贝克突然理解了牧师说的那番话,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的意思原来是不需要别人。

迈克结婚的时候贝克惊掉了大牙,新娘不是波霸也不是甜妞,穿上婚纱也没让她变成仙女,跟迈克通常会交往的那类姑娘半点边都沾不上,可迈克就是带着一脸幸福的傻笑心甘情愿的把手伸到她面前,让法律与道德一起束缚住他的浪子心,他们现在已经准备生第三个孩子了。

贝克以前不懂,现在他能够了解那种感受了,当林薇问他是不是认真的,他心里已经在勾勒她穿婚纱的模样了,他们的孩子会有软软的黑发,漂亮的黑眼睛。

他当然知道东方的父母们在孩子的婚事上有更多发言权,如果她的父母真的不同意,那他要怎么办?

没等贝克往下想,那只躲在石头后面的浣熊试探的伸着爪子把贝克掉的那串球茎勾了过去,两只爪子捧到嘴前啃了起来。

“嘿!”贝克大叫一声,浣熊夹着尾巴躲了起来。

25踩着钢丝跳舞

骆驼的到来完全改变了夏苒的生活,她第一次燃起了希望,也许她可以安全地静悄悄地离开这里。不用大动干戈,不用扯破脸皮,不用面对詹姆斯。

在她的想像中,离开必然是一件血腥的事,她得干掉托尼,或者干掉詹姆斯才行,她一直在做心理准备,可她不能否认她还是害怕。如果有别的选择摆在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另一个。

就好像现在,她有了另外一条出路,不必直面恐惧,不必流血。她只需要准备好一切,在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她的时候,安静的离开。

夏苒的本性无法改变,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首先想的也不是伤害别人。他们毕竟没有实质的伤害过她,冷漠跟恐惧可能已经改变了她,但看过丽贝卡就知道,詹姆斯跟托尼只要想,就能伤害她,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

夏苒之前的那种无畏显得有些可笑,她根本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如果是她遭遇了像丽贝卡那样的事呢。有个词叫生不如死,在看过詹姆斯跟托尼是怎么拉扯骆驼之后,她也试了试,力量的悬殊促使她选了这条容易的路。

如果有小径可走,她为什么要走钢丝呢。

那次争执之后,分裂越来越明显了。托尼比米奇壮得多,一身肌肉,他的拳头直接砸在米奇的肩膀上,夏苒夜里听见普丽娅的哭声,她很想说这是他们活该,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弱势方,托尼自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就像她一样,如果她表现的强硬,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她当成猎物看。普丽娅跟米奇有两个人,当中还有一个男人,也一样被他们轻视,除非米奇干点什么让詹姆斯托尼刮目相看的事,可他明显没有这个能力。

夏苒从背包里拿出药油递给普丽娅,她乌黑的大眼睛默默望着夏苒,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的接过去,给米奇擦在伤处,托尼下手很重,半点不留情面,米奇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米奇没想到托尼会来真的,他的本意只是分开普丽娅和丽贝卡,托尼上前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小摩擦,只要分开她们就会好的。而现在他跟普丽娅一样沉默,两个人彼此看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苒把包放回枕头边,爬起来去煮晚餐,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恨不得在普丽娅跟米奇面前大笑出声。看吧,这就是你们以为的友好!看吧,这就是你们以为的平静!

假相正一点点撕扯开来,这才只是冰山一角,等他们发现他们的地位还不如她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夏苒对着普丽娅说不出虚伪的话,也不耐烦作戏,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既然普丽娅跟米奇对夏苒的情况视而不见,那她也不会在此刻表现的多么友爱。

他们俩都不是理想的盟友,丽贝卡又叫她恶心,如果不是这样,夏苒也不会挑中了托尼当磨刀石,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准备逃离,这里的水越混对她越有利。

夏苒一面给沙龟剥去腿上的硬皮,一面皱眉出神,她这枚饵够不够香,能不能让托尼跟詹姆斯起内讧呢?她当然知道药得下得更重点才能看见效果,托尼也不会只闻个味儿就心甘情愿的跟詹姆斯作对,可她应该怎么把握尺度呢?

“给我一杯水。”丽贝卡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夏苒从水壶里倒了杯水给她,丽贝卡仰头倒进喉咙口,她拿着杯子看了夏苒两眼,侧着头顺了顺长发。

夏苒觉得她简直就像是花孔雀,主人爱她的时候张着尾羽到处炫耀,不爱了就扔到一边由她自生自灭,而现在丽贝卡的尾巴毛又一次张开来了。

她一扫前两天的苍白虚弱,小心翼翼又换成了鼻孔朝天的骄傲模样,她好像重新回来宝座女王一样,哪怕她的宝座只不过是托尼的睡袋。

普丽娅从帐蓬里出来给米奇拿水喝,两人相互对视,沙漠的空气本来就干燥,夏苒好像都能看见电光闪过。丽贝卡一点都没掩饰,她的沙嗓子还没好透,一声哧笑落进耳里尤其显明。

普丽娅假装没听见,她后悔了,如果不是她,托尼跟米奇不会打起来,米奇被托尼打倒在地的时候,她害怕极了,这是在沙漠里,发生些什么根本没人知道,如果真的像她担心的那样,詹姆斯把枪口对准了他们呢。

夏苒不明白丽贝卡是怎么想的,她对托尼的殷勤大家都看得到,可伤害她的人也是托尼,她竟然愿意被这样对待,好像一件没有生命没有自主权的死物。

自那次之后丽贝卡好像找到了新的办法跟托尼相处,她原来根本没拿正眼瞧过他,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托尼会出头帮她的忙,而詹姆斯虽然一直享受她的讨好,可在他眼里她连东西都不是。

沙龟肉又粗又硬,烤熟了也咬不动,夏苒用它煮肉汤,淋上一点点油端到桌上去,锅里最大的两块肉是詹姆斯跟托尼的,米奇原来也能分到肉,如今沙龟的四条腿中那最小的一块分到了夏苒碗里。

普丽娅的黑眼睛里满是怒火,可她不敢表达出来,分菜的是丽贝卡,其他人对这个结果一点异义都没有,她突然意识到了他们的处境比想像中的更糟糕。

夏苒沉默的拿起汤勺,一口口把汤送进嘴里,碗里所有的肉都嚼碎了咽下去。菜是她煮的,她通常都会给自己留一些,所以哪怕在餐桌上吃不饱,她也有办法让自己不太饿,普丽娅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普丽娅拿着那碗汤回了帐蓬,她原来以为一切都是应该的,被忽略的那个一直都是夏苒,可她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错的是丽贝卡,是她分的餐,是她对夏苒不公平。

可当她自己拿起那碗没有肉的汤,却愤怒的全身冰凉。普丽娅觉得屈辱极了,她扫过每个人的脸,除了丽贝卡冲她冷哼,没有人看向她。

他们还是分喝了那碗汤,帐蓬里死一般的寂静,夏苒收拾完桌子回到帐蓬,普丽娅正抱着米奇流泪,她假装没有看见。锅里还剩着一碗碎肉汤,那是夏苒给自己留的,想不到只是短短一个下午,就用不着了。她钻进睡袋的时候轻声开口:“锅里还有一碗肉。”

这是为了米奇,就算是在回报他那一点点无用的善心。她翻身面对着帐蓬壁,听见普丽娅掀开帘子出去拿吃的,米奇仰头躺在睡袋里,很久才开口:“谢谢你。”

夏苒没有回答,她也不用回答,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骑着骆驼离开,水不难储存,问题是干粮,只有巧克力肯定不够,他们的食物一向不多,她没办法偷藏。可没有吃的,她连绿洲外一天路程都要坚持不下来,更别提坚持到有水的地方去了。

夏苒知道她在冒险,在沙漠里既不认路又没向导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她在博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詹姆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茱丽,茱丽。”他连叫了夏苒两次。

普丽娅正端着汤碗喂给米奇喝,听见他的声音抖了一下,米奇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托住了碗,两人一齐看向夏苒。

夏苒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到头发里盘着铁叉,她坐起来整整衣服,把卫衣拉链调整到锁骨下面,站起来走了出去。

詹姆斯就像第一次等她约会时那样站在帐蓬外,背着身等她出来,转身对她微笑,好像他身上还穿着那套考究的白西服,侧身冲夏苒伸出右手:“我们出去走走吧。”

夏苒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告诉她赶紧拒绝他,她对他的害怕刻到了骨子里,可她咬牙忍住了,脸上表现的并不情愿的样子,犹豫了一会才说:“我想去看看骆驼。”她洗碗的时候听见丽贝卡说要去洗澡。

詹姆斯脸上又是那种让她毛骨悚然的轻笑,他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这样的举止配上现在的背景显得滑稽,可夏苒并不觉得好笑,哪怕是别有用心也比他现在的遮掩更好。

他们踩着沙子跟绿草往前,詹姆斯像过去那样友好温文:“你喜欢骆驼吗?”夏苒点点头,努力维持天真跟娇羞,她整个腿都麻了,她不像之前那样冲动,她的理智又回来了。

詹姆斯留意到了托尼对夏苒的特别,这真有趣,他难道真的以为他会把夏苒也跟他一起分享吗?詹姆斯伸手勾住夏苒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托尼对你做过什么?”

他吐出来的是热气,落在夏苒耳边却像是旋起了冰风,她疑惑的侧头看看詹姆斯,皱起了眉毛:“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看上去迷惑不解:“怎么了?”

詹姆斯轻笑起来,他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晚风吹动他的金发,他搭在夏苒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捏,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用告诫小孩子不要多吃糖的口吻对夏苒说:“听话,离他远点儿。”

他发现了!夏苒想转身就跑,可她却只是在原地站定粗喘了几下,脸颊因为气愤泛出红晕:“你这是什么意思!”夏苒眼睛里的怒火根本不必假装就能灼伤詹姆斯的脸。

这反应倒让他高兴了,他用更柔和的声音安抚她:“这只是一个提醒,他可不是什么好家伙。”他的手指刮过夏苒的耳垂,捏了捏那块软肉。

夏苒浑身发抖,她能控制表情可她不能控制身体,她重重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顺势挡开詹姆斯搭过来的手。已经离水边很近了,丽贝卡就在前面,她快步往前走,把詹姆斯远远甩在后面。

下午拴住的骆驼已经试图挣扎过了,尼龙绳它挣不脱,扯痛了脖子再一次老实的趴到地上,一块草皮啃到了草根处。

夏苒伸手拍拍它,她跟詹姆斯中间隔着骆驼,耳朵寻找着丽贝卡,詹姆斯看着大嚼草根的骆驼走过来勾住夏苒的肩膀,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好好喂它,它能带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夏苒震惊的抬头看他,詹姆斯又扯开嘴角,他的笑容里多了别的东西。她的僵硬骗不了人,她害怕他,詹姆斯知道这一点,他也享受这个,他可以容忍她的这些小花招,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跟别一个男人*,这是女人惯用的手段。

可他愿意让她知道,他是想要带她出去的。

26如愿以偿的贝壳

贝克和林薇装了满满两袋东西回树屋去,路上绕去陷阱边察看,这回还没走近就听见“咯—克—咯”的啼叫声,林薇快跑两步,洞口上面铺的草七零八落,果然有动物掉到坑里。

陷阱里是只全身褐色羽毛黑白色斑点的动物,正翘着尾巴脖子一弓一弓的往前伸,林薇拿手上木棍往下捅,那东西猛跳一下,眼看就要跃出坑,又掉了下去。

林薇惊得坐倒在贝克身上,只听见他“哈哈”一声:“今天我们有烤鸡肉吃啦。”

贝克跳下去抓这只鸡,那鸡吃得肥圆,刚刚翘着尾巴就是在翻土里的虫子吃,被贝克一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林薇用绳子把山鸡两只脚捆在一起。

林薇从来没见过山鸡,跟家养的一点都不一样,山鸡身条更长,也没家养的那么肥,尾羽细长毛色漂亮,林薇猜测这大概是只母鸡。这家伙好像不知道已经到了死期,小脑袋一抖一抖,时不时冲着林薇叫一声。

贝克把陷阱口踩松的土重新填上,再一次铺上草,捏碎了果仁撒在当中,他胸前背包都背着背包,手里还提着一只山鸡,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看见林薇笑他,得意洋洋的迈着外八字学唐老鸭的声调:“今天走运了,今天走运了。”

林薇既然决定留给贝克充分的时间考虑就还是像以前那样,她希望他能想的明白点,她知道这可能会把他给吓退,可如果他是抱着轻浮的心态来招惹她却没想过以后,那林薇一定不介意狠狠给他的小头来一下。

摊开来说虽然尴尬,但说完之后她轻松了许多,林薇很少纠结什么事,可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有必要跟贝克说清楚,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如果他是认真的,那么他们可以试一试。如果他只是玩玩,那么他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互相帮助,他要是敢越雷池,林薇也不会手软。

有肉吃对他们来说太难得了,青蛙鱼虾都不如大口吃肉过瘾,一回到树屋贝克就去捡柴,林薇提着那只鸡想了半天,烤鸡肉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没有大锅给鸡褪毛,直接用拔的肯定血肉模糊,带着毛直接烧烤更不可行,外面焦了里面还没熟。好不容易抓到一只鸡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吃才最好。

等贝克捧着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林薇一手按住了鸡脖子,一手拿着刀正准备往下剁,看见贝克还冲着他挥挥拿刀的手:“快过来帮忙!”

贝克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放下柴慢慢挪过去,林薇抬起头瞪他一眼:“慢腾腾的干什么,快来锅子来接住它的血。”

贝克愣住了,每个字他都懂,可连起来他就不明白了,林要这只鸡的血干什么?她难道打算在这个地方做血肠,他必须严肃的告诉她,他不吃那个,那东西是给吸血鬼吃的。

“鸡血,要干什么用?”贝克小心翼翼,不是他不想大声,林薇的手里还拿着刀呢。

“呃…”这要怎么跟贝克解释,林薇皱皱眉头,想了个贝克能够理解的词汇:“用来做豆腐。”

上帝啊!原来豆腐是用鸡血做的!

贝克震惊的瞪大了眼,接着庆幸自己一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莫妮卡和卡罗琳一有段时间为了减肥一直吃这个,还坚称这是最有营养的素食,这么说来吸血鬼都是素食主义者?贝克捂住嘴,他快吐了。

林薇斜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去溪边挖带湿泥过来,再割点芦苇。”贝克很识趣的没问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接下来哪怕林薇煮泥巴给他吃他都不会更震惊了。

贝克一走林薇就叹了口气,她用石头把山鸡砸晕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杀鸡,可看贝克的样子就知道靠他还不如靠自己。跟着爷爷去乡下过年的时候见过怎么取鸡血,她比划着刀子准备在鸡脖子上开刀,把锅放下面石头下面准备着,要是血撒出来可就麻烦了。

先在开刀的地方把毛给清干净,林薇直接用手拔,晕过去的鸡被这么一折腾扑腾起来,“咯—克—咯”叫得凄惨,林薇顺手又给它一下,它这回老实不动了,可等刀子架上了脖子,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

野鸡扑上飞下力气大得很,林薇差点抓不住它,她整个身体扑上去鸡压在石头上,山鸡拿尖嘴啄她的手,林薇急了,抬起一条腿压住它的身体,刀尖还没碰到鸡的脖子,她已经出了一身汗。

贝克捧着一叶子湿泥回来,看见林薇满头大汗的压着那只鸡赶紧帮忙,他大手一箍把鸡牢牢按住,抱起来问:“要怎么杀?”

林薇看着那只在贝克手里挣扎了半天毛都没出来一根的鸡结巴了一下:“你举着它就行,我来杀。”贝克听话的蹲下来,倒抱着那只鸡,林薇的手稳稳的割开山鸡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涌向林薇的指尖,她拿手指头紧紧捏住,放下手里的刀拿起锅把出血口对准锅口,殷红的细流汇入锅中。

山鸡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贝克紧紧闭着眼睛举着它面向林薇,扭过头去不看。林薇等那血滴得差不多了,把锅放在石头上:“把鸡给我。”贝克如释重负,把鸡交到林薇手里退后两步。

羽毛包裹着的鸡肉还是温热的,林薇刮开鸡的肚子取出内脏,竟然还有两枚成了型的蛋,她把这些放在大叶子上,把洗干净的球茎切成小块塞进鸡肚子里,再尖细的枝条绑上芦苇当作针线缝合,不让鸡肚子里的球茎块掉出来,最后把湿泥抹在鸡身上,一层一层抹完扔进升起的火堆里。

贝克崇敬的看着林薇,但他对那只抹了泥巴的鸡持怀疑态度,这样的鸡肉怎么会好吃呢。贝克深吸一口气,决定就算那鸡肉跟火柴一样,他也会把它吃下去。

事实是那只鸡砸开壳之后嫩白无比,才刚掀下一块泥壳就能闻见香味了,贝克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黑东西,外面烧的像炭,里面却肉汁满溢。

秋天的山鸡异常肥美,咬上一口嘴里全是鲜美的油汁,贝克差点把鸡骨头给啃了,太好吃了!他望着林薇两眼放光,这好的女人竟然让他给碰上了,她一定能把的小崽子们养得肥肥壮壮,像每个威尔森家的人一样。

鸡肚子里塞的球茎被鸡汁浸透了,他们吃了那么多次烤球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好吃,球茎烘烤到酥软,就像鸡汁土豆泥。

林薇吃了小半边鸡就饱了,球茎咬了一口全便宜了贝克,他满足的瘫倒在地,摸着肚子砸嘴巴,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美味晚饭。

林薇也很久没有这么满足了,鱼肉跟虾肉顶多算是小荤,不靠球茎饱不了肚子,这一顿却是用肉撑饱的。能像现在这样幸福的打个饱嗝,仰躺在草地上数星星,林薇觉得自己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那锅加了盐加了水的鸡血在树枝的“噼啪”声中慢慢凝固,黑盐渣没有全部融解,那上面浮着一粒粒黑点,也可能是没有粉碎完全的树皮,林薇用刀切了一块挑出来轻咬一口。

贝克紧张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够爱林薇了,但他还是不敢看她吃这东西的样子,贝克看着伸到自己嘴边的块状物体,没出息的咽了口唾沫,闻起来不错,可他不会忘记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尝尝吧,味道很不错。”切成块还能放进汤里用,林薇知道外国人不吃这些东西,山鸡的两个爪子都是她啃的,贝克这个没经过开发的家伙只知道把好东西扔掉。

他深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张开了嘴,拿牙齿咬了一口血豆腐,本来想把它直接咽下去,可嘴巴一合上那东西就像化开来似的碎了。

像是布丁一样,滑溜溜的,带着咸味儿,味道很不错!贝克张开了眼睛,主动拿过那一串塞进嘴里,他吃完一块还想再弄一块尝尝,林薇阻止了他:“这是明天用来做汤的。”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做成辣血旺,保管让他下巴都合不拢。

秋夜的风带来凉意,可他们吃得饱饱的,身上暖烘烘,靠着营火一点都不觉得冷,半锅血豆腐拿绳子绑紧了锅盖挂在晒衣架上,林薇打了个哈欠,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贝克见她闭上了眼睛,以为她睡着了,轻轻拍拍她的脸叫她:“林,别在这儿睡。”林薇动动眉毛不想理他,贝克试探着把手伸到她脖子后头,林薇眯起眼睛,黑眼仁里映出火光中贝克的模样。

“我抱你去睡。”贝克冲她微笑,然后低下头吻了她的额头。

林薇又一次接受了这个吻,她缩起手脚团在贝克怀里,贝克把她抱到树屋里,让她躺在软软的芦苇席上,拉出毛巾盖在她身上,他的一只手在毛巾下面握住她的手:“林,我是认真的。”

前两天回答跟现在回答或者再晚些没有分别,他的答案都是一样,他没想过原来他是认真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她硬撑着脚伤赶路,也许是她在沙滩上帮他按脚,也许是她严肃认真的性格,也许是投影在她眼里星光…

抽象的具像的,到底为什么贝克也说不出确切的答案来,但他知道自己认真了,不因为这里只有林一个女人,也不因为他从没跟东方人交往过,他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付出最大的努力。

树洞没用枝叶挡起来,贝克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火光,营火给他渡上温暖的火红色,就像他给林薇的感觉一样,热情的燃烧的,她抬起手按住贝克脑袋前面翘起来的头发,把那一小撮金红绕在手指上,她好像料到贝克会这么做。

又或者说,她等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既没有心跳加速也没有热血上脸,面容一片平静,贝克也是一样,心跳的感觉他昨天就试过,说这些话反倒让他平静下来。

他们的脸靠得很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贝克盯着林薇的眼睛,一点点把嘴唇靠过去,如果她显示一点拒绝的意思他就不再继续。

林薇没有拒绝的意思,她垂着睫毛感受贝克接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没有闭上眼睛,根本就不像个第一次接吻的姑娘,她等贝克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嘴唇,抬头回应了他。

嘴唇擦过嘴唇,鼻尖蹭过鼻尖,没有试探没有*没有技巧,这是个朴素的,结结实实的吻,贝克轻轻吮着她的粉唇,越吻越用力越吻越深。

林薇的手勾上贝克的脖子,贝克一只手托着她的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舌尖的蜜意越吮越甜,你来我往推来换去。林薇的舌尖被贝克吮得发麻,他的手插进她的头发里,手指摩挲着她的发根,这种抚摸让林薇完全放松,她乖顺的呆在贝克怀里,任由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不知吻了多久,营火的光越来越弱,贝克还贴在林薇身上不肯下去,他嗅着她的头发皮肤锁骨,要不是林薇捧住他的头,就要攀上禁地。

贝克喘息着停了下来,他努力平息,握着林薇的手放到嘴边,一根根亲她的手指头,那上面还带着鸡肉味儿,贝克乐滋滋的吻了一下又一下,等他把林带回去,所有人都会羡慕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夜猫的地雷~

扑倒,请接受我的爱意~~~

贝克哟,来让薇薇给你开荤

一直不懂为什么叫开洋荤,外国有啥好吃的肉菜呀

香肠香肠香肠么…

突然想起中国妹纸在英国用一锅鸡汤征服了汉子

于是木有男盆友的妹子可以发展一下厨艺了

索马里海盗因为爱上泡菜想要定居韩国

那咱们扛着红烧肉就能征服世界了。

本来想找张叫花鸡的图的

怕找的时候把自己给馋死

叫花鸡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