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博郡王妃轻轻一笑,道:“嫂嫂们,你们越说越偏题了!我们今日来是为了恭喜六弟妹的,可不是打趣七弟妹的。七弟妹这才几岁啊,再被你们说下去,该哭了!”L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射乌

博郡王妃的回护让众人忽然想起,明郡王妃的婶娘是她的姨母,明郡王妃还得叫她一声表姐,这么一想,再看看一脸温和笑容的博郡王妃,安郡王妃会郡王妃也就暂时熄了为难明郡王妃的心思。

她们这般针对明郡王妃是因为她自以为聪明的想借怀孕搏出位,也是因为明郡王出宫建府之后就大张声势,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人心,恨不得将所有的哥哥都比下去的缘故,而她们这般轻易就偃旗息鼓则是因为明郡王虽野心满满,朝上朝下的闹腾,既也没有真的触及到她们丈夫的利益,也没有折腾出个局面来,否则的话,博郡王妃的面子也不好使。

“四嫂这么说了,我们也不逗七弟妹玩了!”荣郡王妃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说了一句照顾博郡王妃面子的话,却又看着明郡王妃,道:“七弟妹也别觉得委屈,我们这是被人当成了傻子,心里不舒坦,这才发泄几句。说完了,心里舒坦了,也就是了!”

“嫂嫂们说什么,梓悦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哪能抱屈?”明郡王妃心里恚怒,但听了这话便也知道,自己等人的伎俩被人识破了,但纵使如此,这心情却无法平复,也不可能一笑置之。

“听听,这是真生气了啊!”荣郡王妃从来就是个不会让人的,原本就不甘心轻易放过挤兑明郡王妃的机会,一听这话,立刻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而后看着博郡王妃,没说话,却摆出了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梓悦。你五嫂说什么,你听着就是,怎么能和你五嫂置气?”博郡王妃先轻轻的责备了明郡王妃一句,又嗔道:“梓悦才十六岁呢!虽然已经嫁了人,也快当娘了,可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有点孩子气也正常。你和她认真做什么?”

“我倒不想和她认真。是人家和我一般见识!”荣郡王妃看着明郡王妃,脸色不善,除了博郡王妃之外。她对谁都没什么好声气,当然,博郡王妃对她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和声细语。

明郡王妃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但她也知道所有嫂嫂中,最难相处却也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荣郡王妃。当下忍着满腔的难过,低声道:“是我不懂事,还请五嫂见谅!”

“知道错了就好!”荣郡王妃也不客气,她斜睨着玉凌云。道:“都是自家妯娌,你懂事,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玉凌云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没有理会,依旧安静的看着她们。仿佛什么都没听懂一般。

安郡王妃毫不收敛的冷哼一声,直接对玉凌云道:“五弟妹,你这有了身孕,五弟一定高兴坏了吧!”

“王爷确实很高兴!”玉凌云点点头,没说李煜炜高兴是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就算有了莫太太的话,也只是稍微安心了一点点,每日出门之前总要一再交代自己小心,回来之后也总要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的情况——当然,他也知道问多了会让自己不耐烦,倒也不敢问自己问多了,但是红鲤等人就可怜了,每天都得被他叫过去盘问一遍,弄的几个丫鬟听到“王爷召唤”就一脸菜色。

“旁人都已经儿女双全了,五弟这还膝下尤其,知道弟妹有了身孕,高兴那是肯定的。”安郡王妃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又看着玉凌云的肚子,笑着道:“弟妹这三个月就略有些显怀了,这怀的可是双胎?”

“是啊!”会郡王妃笑着附和一声,道:“令堂所生俱为双胎,俱是龙凤胎,令姐也一举为周家生下两位嫡孙,令满京城的人都羡慕不已,弟妹要是能为皇家生下一对皇孙的话,还才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这般斗成乌眼鸡值得吗?玉凌云心里微微摇头,真不明白她们整天这般你争我斗,打机锋有什么意思,她淡淡的道:“让嫂嫂们失望了,太医看了,确定我怀的只是单胎。”

单胎?安郡王妃和会郡王妃眼中闪过失望,博郡王妃倒是一脸欢喜,轻声道:“单胎好!虽说双胎吉祥,可弟妹这是头一胎,原本就怀的辛苦生的艰难,要是双胎的话那就更难了!”

“王爷也是这般说的!”玉凌云淡淡的点点头,没有像有些妇人知道有了身孕,别人一起来就不自觉得去摸肚子,依旧坐得笔直。

“看样子,六弟妹怀相确实很好,只是真没有反应吗?”荣郡王妃脸上带了十分明显的恶意,笑着道:“怀了三个月都毫无察觉,需要别人来提醒,这也太荒谬了吧!”

“五嫂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无需拐弯抹角!”玉凌云看着荣郡王妃,很直接的道,若换了安郡王妃等人说这话,她可能会委婉些回话,但荣郡王妃…呵呵,还是别给她得寸进尺的机会了。

“既然六弟妹不忌讳,那我就直说了!”荣郡王妃看着玉凌云,没有掩饰自己的恶意,道:“六弟妹应该早就发现自己有孕了吧,之所以到现在才让人知晓,是因为那些传言吧?在风头上,要是再爆出身怀有孕,恐怕不仅会让人质疑六弟妹的清白,更会让人怀疑这孩子的血脉,对你对孩子都极为不利。”

“五嫂说的是那些关于我未嫁之前,与男子有私情,甚至险些私奔的谣言吧!”玉凌云看着荣郡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真不明白荣郡王妃这般嚣张为的是什么?难道说荣郡王腿有疾,无望大位,不与人相争,她就可以这般无所顾忌的惹人嫌了吗?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嚣张,新帝上位之后,就会有多惨吗?诚然,无论是谁上位,都不会厚待从未有过威胁的荣郡王,以示手足情深,但是总被她这般挑衅。被她下面子的妯娌能轻易放过她吗?厚待荣郡王不意味着就要厚待她这个王妃,给荣郡王换个更年轻贤惠的王妃以示恩宠也是可以的。

“不错!”荣郡王妃看着玉凌云,咄咄逼人的道:“六弟妹对此就没有一句解释吗?”

“该解释的,我已经进宫向母后解释过了,当时贵妃娘娘在,淑妃,秦妃。杨妃以及五皇兄的母妃徐妃都在。我说了什么,诸位娘娘都听得很清楚。”玉凌云看着荣郡王妃,丝毫没有再次解释的意思。她淡淡的道:“五嫂若不知道,可以进宫问问徐妃娘娘。”

“原来六弟妹也知道那些传言闹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闹得宫里的娘娘们都不得安生啊!”荣郡王妃提及此事,为的不过是为难玉凌云。而不是听她的解释,但玉凌云连解释都不屑还是让她满心愤怒。她看着玉凌云的肚子,冷笑道:“可六弟妹却稳坐泰山,恍若未闻,得要等到皇后娘娘召之前不知道六弟妹何来的底气。现在看来,六弟妹凭借的就是肚子里的这块肉吧!六弟没有因此勃然大怒,反而派人阻止谣言扩散。也是看在你肚子里的这块肉吧!”

“我身怀有孕,王爷自然不希望我被任何事情影响到!”玉凌云冷冷淡淡的环视一圈。看来恭贺自己有孕是假,想借此机会向自己发难是真,只是不知道都存了这个心思,至于冒头的荣郡王妃…或许是被人利用,但更有可能的是在自己面前从未占上风的她主动跳出啦,想借此扳回一城。

“也就是说,若不是六弟妹有了身孕,还真不知道六弟会怎样,对吧?”荣郡王妃看着玉凌云冷冷淡淡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凑近了一些,道:“六弟妹,能与我们说说,对于那些流言,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谣言止于智者!”玉凌云淡淡的看着荣郡王妃,淡淡的道:“五嫂,人云亦云可不是好习惯!”

“唉~”荣郡王妃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道:“我也知道关注这些流言不是好习惯,可是就是改不了啊!六弟妹,若是不关心关心这些流言,我这原本就无趣的日子可就更无趣了!”

看着荣郡王妃的步步紧逼,明郡王妃一阵后怕,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刚才顺着博郡王妃的口气向荣郡王妃服了软,要不然被她这般不顾颜面,一步一步逼得无处藏身的就该是自己了。怪不得王爷一再与自己说,不要和荣郡王妃对上,不要和她认真,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她身后有兄弟们都想拉拢的荣郡王,更主要的是这人就是个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的,要自己被她这般对待,恐怕死的心都有了,那还能像毅郡王妃那般淡然应对。

同时,她心里也升起淡淡的敬佩,敬佩能在咄咄逼人的荣郡王妃面前毫不退缩的玉凌云,敬佩的同时脑子里也冒出一个念头:若我像她这般,身后有个大将军的父亲,被誉为大商第一少将军的大哥,一个前程必然远大的双胞兄长,或许也能像她这般底气十足,直面应对任何刁难!

“关注流言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也无损于己,但是话太多、太呱噪、太不中听的话…”玉凌云冷冷的看着荣郡王妃,话没说完便顿住,微微的摇了摇头。

“怎样?”荣郡王妃听得出玉凌云未尽之言中满是警告,却不知道收敛一二,斜睨着玉凌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兰心,取弓箭来!”玉凌云淡淡的吩咐,兰心应声,很快便将挂在正房墙上的弓箭取了过来,玉凌云接过,走到厅门口,取一箭,搭弓射出,射中的却是院中那棵大枣树上的一根树枝,树枝震动,树枝上那个鸟巢中飞出一只乌鸦,嘎嘎鸣叫一声,往天空飞去,但是不等它飞出众人的视野,玉凌云又是一箭,乌鸦连惨叫一声都不曾便落在了地上。

玉凌云淡然地将弓掷给兰心,示意她收回,而后转身面对脸色都骤然发白的众人,淡淡的道:“太过呱噪,便是这般!”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荣郡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她想暴跳起来,冲着玉凌云大叫,告诉她,她不怕她,她不相信她敢将箭射向自己。可是,看着玉凌云冷静淡然的脸,同样冷静的眼神,她忽然意识到,玉凌云并不是威胁而是告知。她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外强中干的场面话,却发现自己居然失声了…

这才是真正嚣张的!看着淡淡的走回原位,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玉凌云,再看看噤声不敢再言的荣郡王妃,其他人心头只有这么一个念头…L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抉择

“你真那么警告五皇嫂了?”李煜炜瞪大了眼睛,知道安郡王妃等人上门未必安了好心,真是为了恭贺玉凌云有孕,但没想到的是荣郡王妃这一次居然这般蠢,那般咄咄逼人的质问玉凌云——她当出头的椽子早已让人习以为常,但多少还知道些分寸,像这般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还真是头一次。当然,更让他意外的还是玉凌云的表现。

“她像疯了似的恨不得冲上来咬我了,我岂能再容忍她?”玉凌云淡淡的回了一句,道:“看得出来,她是被吓坏了,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再多一句话,估计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你若是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上荣郡王府说几句场面话,缓和一下。”

“我不去!”李煜炜摇摇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事有了变化,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他就算不忍责怪玉凌云,也会私下描补,不让事态扩大。他看着玉凌云,笑着道:“就算她给吓傻了,那也是咎由自取。你对女子一向宽容,若不是她实在过分,也不至于这般对她。”

“去不去你随意,我不管。”玉凌云微微摇头,又道:“至于旁人,我看倒也受了几分惊吓,我想我起码又能清净三五个月了。”

“你是不会是为了多一段日子的清净才故意吓唬她的吧!”李煜炜大笑起来,而后又带了几分抱怨的道:“就像以前,为了不让人怀疑,隔三差五的就将我们揍个鼻青脸肿无法见人,借此吓走心有疑虑之人。”

“那倒不是!”玉凌云摇摇头,淡淡的道:“是她说的话和说话的态度着实令人厌烦。我这才没忍住…你让人打听一下她回去之后有没有请太医或者请人收惊,射那两箭倒也罢了,但最后我看她的眼神带了些戾气,她定然被吓得不轻。”

“就算被吓得没了魂,也都是自找的。”李煜炜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我会让人打听一下的!”

“你真被吓着了?”荣郡王看着大热天却捂在被子里。头上敷着热毛巾。脸上半点血色皆无的荣郡王妃,除了心疼之外,还带了些不可思议。他最清楚自己的王妃有多么的胆大包天,老六这个王妃是嚣张了些,今天闹这一出也确实是出人意料了些,但也不至于让她受惊至此吧!

“你摸摸我的手就知道了!”荣郡王妃苦笑一声。她现在还记得玉凌云那毫无温度的眸子中的冰冷,就那么一眼。就让如坠冰窟般浑身僵冷。

荣郡王将手伸进被子,抓住荣郡王妃的手,她的手如平常一样细腻柔软,却没有半点温度。指尖甚至还在微微颤抖。他心疼的握紧她的手,嘴上却责怪道:“你怎么这般没用,这么就被人吓到了?以后这些事情你还是别搀和了。好好的在家陪孩子们就好。”

“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啊!”荣郡王妃惨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她反手握紧荣郡王的手,笑道:“我们夫妻一体,只要能帮你,我就算是被世人嘲笑唾弃,我也不在乎。”

“宜儿~”荣郡王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只觉得喉咙口被什么堵住了,眼眶也微微发热,她原本是个慧黠可人的女子,却偏偏为了自己,成了现今这般人憎狗嫌的模样,是自己对不住她。

“王爷知道疼我就好!”荣郡王妃粲然一笑,玩笑道:“王爷,不是我没用,是六弟妹那眼神真是太吓人了,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杀神,那种几乎能够凝结成冰的视线…啧啧,也就是我这个胆大的,换了别人,尤其是被娇宠得自以为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的七弟妹,恐怕得直接吓瘫了。”

“你还敢说!”荣郡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荣郡王妃的脸颊,动作温柔,语气却不怎么好,道:“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都吓成这样子了,你以后少招惹她!”

“我知道了!”荣郡王妃乖乖的应了一声,她的脸在荣郡王的手上蹭了蹭,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道:“她有身孕,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找她的麻烦,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还不得和六弟结下死仇?只是,我实在是躲不开了!”

荣郡王脸色阴沉,问道:“又是徐敏那贱人让你出头,刁难责问六弟妹的吧!”

“嗯!”荣郡王妃轻轻的应了一声,轻声道:“除了徐敏,还有严兰琼。徐敏和以前一样,挑拨的话说的义正辞严,火上加油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在宽慰人心,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装出一副与人为善的菩萨模样,严兰琼就弱多了,直接挑拨不说,还找机会送了我一直刚到手的镯子。”

“看来三哥也是个难成大器的。”荣郡王冷冷的道,博郡王妃是大学士徐宁的女儿,单名一个敏字,而严兰琼则是人人以为精明的会郡王妃,他轻叹一口气,道:“宜儿,你有没有觉得六弟妹越来越不一样了呢?”

“王爷都察觉了,我岂能没有觉察到?”荣郡王妃点点头,轻声道:“她未嫁给六弟之前我没见过她,但是初次见面就觉得她不像是那种轻易的就被人糊弄了的、不知世事险恶的小丫头,原来还能说她是受了打击,性情骤然大变,但现在却觉得那完全就是两个人。王爷,你说,会不会有我们想不到的情况。”

“不好说!”荣郡王妃想到的,荣郡王也想过了,他正色道:“其实我之前就有如此怀疑,眼下的这位六弟妹说不定是什么人呢!”

“你的意思是…”荣郡王妃惊赫的看着荣郡王,呐呐道:“玉夫人不至于那般糊涂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可能是冒名顶替,但未必就是欺君之罪!”荣郡王轻轻摇头,道:“父皇不说,但母后却见过玉家二姑娘很多次。性情变化如此明显,母后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就算这个弟妹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个人,也在父皇母后跟前过了明路?”荣郡王妃瞪大了眼睛,帝后会让人冒名顶替吗?这不可能吧!

“嗯!”荣郡王肯定的点点头,道:“若是不然,传言如此不堪,她就算不崩溃。也早就跳出来澄清解释了。怎么可能老神在在的等着母后召见?她的底气和勇气不可能凭空而来。而老六一心回护她,也必然是知道内情的。”

“那她会是谁呢?”荣郡王妃问道。

“我也猜不着,但她必然和玉家有血缘关系!”荣郡王肯定的道:“父皇容忍。必然是为了将玉家牢牢地困在六弟身上,他的胜算越来越大了,而我们也不用再犹豫了,就是老六了!”

“王爷~”荣郡王妃看着荣郡王。轻声道:“我相信王爷的眼光,也相信王爷一定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若只是我一人的话。我也无需这般踌躇不定,选对了选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现在还有你们母子,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坠入深渊。”荣郡王看着荣郡王妃。她嫁给自己之后为了自己备受人鄙薄,这已然让他心中满是愧疚,若再受他连累的话。他…

“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孩子们…我相信,他们会像我一样支持你的。”荣郡王妃全心信任的看着荣郡王。

“那就老六吧!”荣郡王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老六在皇后跟前长大,与皇后的母子情分深厚,而父皇对他素来也是不同的,原本就是最好的选择,以前不选他是因为他着实心软,就算选择帮他,他也未必愿意助我报仇,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荣郡王妃点点头,在人前总是像个刺猬的她在荣郡王面前温柔到了极点,她看着荣郡王,轻声道:“王爷觉得好就是!六弟妹那里,我也会主动向她道歉认错,不会让王爷难做人的。”

“委屈你了!”荣郡王心里不是不憋屈,但也知道,不管人前怎样,但人后嫂嫂弟妹中就没有不恼恨妻子的,不管自己选哪个一个兄弟依附,妻子都得伏低做小,先向人赔了不是。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是谁都不选,反正不管哪个兄弟上位都会善待他这个无缘大位的人,不管哪个上位,他都能做个逍遥王爷,只是大仇不报,他于心不甘啊!

“当初选择当个蠢货,处处得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得为我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占了这么多年的上风,我也赚回来了。”荣郡王妃笑了,而后又道:“王爷也不用太担心,六弟妹和旁人还不一样,我在她那儿一直都是吃亏的,就没有占过上风,这次也是。她没吃过我的亏,我这服了软,她也不会刁难我的。”

正说着,荣郡王妃的贴身丫鬟月枝在外面通报一声,而后端着碗进来,恭敬的道:“王妃,药好了,您趁热服下吧!”

“你病了?”荣郡王关心的问道。

“是安神药,我这不是被吓坏了吗?”荣郡王妃淡淡的笑着,看着荣郡王满脸的担心,道:“其实也没多严重,躺着静养两日也就是了,特意找了太医抓药也是想着说不准能让王爷便宜些。王爷现在不就可以以兴师问罪的名义找上门了吗?”

荣郡王妃的话让荣郡王心里疼惜得不得了,端过药碗,亲自吹凉之后,小心翼翼的喂荣郡王妃喝下,看他们夫妻这般亲昵月枝眼睛都弯了。

荣郡王亲手喂药,荣郡王妃满嘴苦味,心里却一阵甘甜,等她服了药,月枝也退下之后,荣郡王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轻声道:“你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你。”

“好!”荣郡王妃心头暖暖的,就冲着他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的爱护体贴,她就觉得此生无憾了…L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门的人

“五哥请坐!”李煜炜客气的让着荣郡王坐下,而后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五嫂受了惊吓,病倒在床,五哥今日来,可是为了这个?”

看着眼前略显得有些陌生的弟弟,荣郡王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不一样了,少了几分谦逊,多了几分强势,是因为父皇和他说了什么还是给了他什么吗?

“五哥?”李煜炜微微扬声,好不容易沐休一日,他只想多陪陪妻子,可不想将时间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六弟莫急!”荣郡王看着李煜炜,也学着他直截了当的道:“当哥哥的今日上门,是想腆着脸和六弟说一声,以后当哥哥的愿意跟在六弟身边,以六弟马首是瞻,不管是鞍前马后跑腿,还是摇旗呐喊助威,六弟只管吩咐。”

这是投诚吗?李煜炜愣住了,和其他兄弟一样,他也曾想过将这个注定与大位无缘的兄长拉拢过来,多少也是一份助力——荣郡王终究是皇子龙孙,就算腿有疾,也只是与大位无缘,并非无大用处。他在兵部领了差事,是兄弟之中难得的不被晋安帝压制的一个,有他相助,不止是多一份胜算。

只是这个哥哥最是个滑溜的,从来就不得罪任何人,但也从未给过任何人一句半句有用的话,他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六弟定然满心疑惑吧!”荣郡王看着李煜炜,微微一笑,道:“不瞒六弟,这些年来当哥哥的其实一直瞪大了眼睛,想在兄弟中选一个值得哥哥我效命的。”

“那为什么是我?”李煜炜看着荣郡王。当然,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你是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的人。”荣郡王看着李煜炜,一字一顿的道:“更因为你是能助我报仇的人!”

前面一句李煜炜听懂了,但是后面一句…报仇,报什么仇?他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郡王爷,是今上的儿子,还能有什么仇什么怨需要他帮忙才能清算吗?

“六弟可记得我这腿是什么时候。怎么瘸了的吗?”李煜炜的不解荣郡王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却没有解释,而是摸着自己的右腿直接问道。

“隐约记得!”李煜炜点头,道:“是当年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你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蹄踏伤了骨头,这才留下了伤。”

“你记性不错!”荣郡王微微一笑,指着膝盖。道:“我当时被马儿踩踏多处,而最严重的就是这里。被那匹原本很温顺的马儿踏了七八脚,生生的踏碎了,幸好我并非单独一人,要不然的话。被当场踩死都有可能!父皇寻来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我诊治,但伤势太重。骨头碎了多处,太医们殚精竭思也只能让我站起来。让我走路,却不能让我像正常人一样。”

李煜炜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对常人而言,能保住性命,保住腿便已足矣,但对荣郡王来说,不能像常人一般行走,便已经是最大的悲哀了!

“我受此重伤,父皇暴怒,令人彻查,最后查到那匹马被人喂了致狂的药物,这才野性大发,不但将我从马上掀下来,还发狂的踩踏我…”荣郡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但是那种疼痛却留在了他的骨头里,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痛彻心扉。

李煜炜依旧保持沉默,这件事情他略有所知,还知道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晋安帝的长兄,先帝的皇长子履亲王,当然,他也不是特别针对谁的,只是让人在太子宫中做手脚,暗算谁算谁,最后…只能说荣郡王最倒霉。

“我知道父皇最后查到的是谁,但是他错了,真正的主谋是李悭炆。”荣郡王吐出那一个名字的时候带了无穷的恨意。

“四哥?”李煜炜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满脸震惊的看着荣郡王,一脸的不可思议。

“很吃惊吧!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错,怎么可能是眼里心里除了书之外,什么都不管,不问世事的博郡王?”荣郡王冷笑,道:“我想说的是,我很确定!”

“四哥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李煜炜不是想为博郡王辩解,只是怎么想都觉得太荒谬,太不可能。

“是啊,他也还是个孩子!”荣郡王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算计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李煜炜摇摇头,荣郡王和博郡王同岁,他们今年二十四,而那件事情发生在十五年前,而那时候他们只是九岁的孩子,虽然皇家难有天真的孩子,但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加害自己的手足,说起来还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和毛骨悚然。

“因为我们同岁,但我更聪明,无论是诗书字画,还是骑射武艺都比他强一筹,在父皇跟前也比他更受重视,所以,他不能容我!我若安然,他必然被我比下去,黯然无光!”荣郡王冷哼一声,道:“那件事情之后,他倒也聪明了,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开始韬光养晦…当然,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若是装出愚笨不堪的样子,不一定能让兄弟们解除戒心,反倒可能失了父皇的欢心,所以,他就成了如今这个眼中只有书,不解世事的书呆子!”

不期然的,李煜炜想到了玉凌云对博郡王的评价,两相一结合,对荣郡王的话少了些怀疑,而对于凌云则是敬仰之情如滔滔流水,连绵不绝。他轻声道:“五哥怎么知道是四哥害了你的?父皇都未曾查出来的事情你为何会知道?”

“我受伤之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了,后来勉强能走动了,就怎么都不愿意呆在床上,呆在房间,那会让我有一种被憋死的感觉。但是,我也不喜欢在人前出现,我无法忍受别人用哪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我便爱上了将自己藏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静静地看天,默默的伤心。”荣郡王的语气淡淡的,九岁的孩子懂的或许不多,但也知道自己的一生都不一样了,他深吸一口气,道:“有一日,我无意中听到了方嬷嬷和她的儿子方福林的谈话,才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方嬷嬷?”李煜炜微微一怔。

“是!我的好奶娘方嬷嬷,终有一天,我会将她和她那一家子挫骨扬灰!”荣郡王淡淡的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气,他看着李煜炜,嘴角带着一抹嘲讽,道:“给马儿喂药的是方福林,而他这般做的缘故只是因为那个几乎每日都和我在一起玩耍的好四哥给了他一个足足五两重的金元宝。”

“他们怎么敢!”李煜炜又惊又怒。

“有什么不敢?”荣郡王冷笑,道:“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忘恩负义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她是你的奶娘!”李煜炜想起郑嬷嬷,想起她为了不让自己左右为难,主动退走,不与丰怡莛争斗的事情。

“那又如何?她奶大了我不假,但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儿子,她的家人!”荣郡王却早已看透,继续道:“当然,方福林的所作所为一开始是瞒着方嬷嬷的,是事情出了之后,他被人威胁了,知道害怕了,才将事情告诉了方嬷嬷。为了儿子的姓名,方嬷嬷自然也就成了李悭炆放在我身边的眼睛。”

如此说来,方嬷嬷很早以前就已经是博郡王的人了,既然她都成了博郡王的人,那么她的弟妹罗三德家的,她的侄子罗山也是为博郡王做事的了,那么一直以来,在自己府里埋钉子,密切的注视着自己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总是一脸温和,浑身儒雅,带了浓浓呆气的四哥了?李煜炜心头百感交集,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一种滋味!

“知道真相之后,我恨不得手刃这对背主求荣的狗奴才,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方嬷嬷是母妃精心为我挑选的人,母妃对她有十二分的信任,若我当场跳出来的话,为了他们母子的性命,他们必然会先结果了我,而后再做算计。所以,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臂,险些直接咬掉了一块肉,才忍住了当场揭穿他们的冲动。”荣郡王轻轻地卷起袖子,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十分狰狞的疤痕,虽然早已愈合,确认就能看出清晰的牙齿印。

李煜炜心中恻然,他自幼丧母,在皇后身边长大,而皇后虽不能事事关心,事事过问,却将他保护得很好,针对他的算计不是没有,但却从未成功过,他也从未因此受到过伤害。

“之后,我找机会与母妃说了这件事情,母妃告诉我,父皇已经追查到了幕后黑手,我若拿不出十足的证据,别说不能将李悭炆揪出来,就连方嬷嬷母子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母妃还说,就算主谋真是李悭炆,但要瞒过父皇的眼睛,还要将所有的迹象指向别人,别说他做不到,他的母妃也不可能做到。母妃要我忍下来,忍到将李悭炆背后的人挖出来的那一天…”荣郡王将袖子拉起来,淡淡的道:“这一忍就到了如今,而我到现在却仍旧没有将李悭炆背后的人挖出来。”

“所以,五哥希望我能与你联手?”李煜炜看着荣郡王,眉头微微一皱。

“我们有共同的仇人,我不与你联手,还能和谁呢?”荣郡王看着李煜炜,淡淡的道。

“我和四哥有仇?五哥这是在说笑话吧!”李煜炜讪讪一笑,想到的却还是罗三德家的做的那些事情。

“杀妻害子之仇!”荣郡王微微一笑,道:“丰怡莛一尸两命,主谋就是李悭炆!”L

☆、第一百五十章 坦诚

四哥?李煜炜看着一脸冷然的荣郡王,满脸惊诧莫名之色,但他自己清楚,他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意外,他心里甚至是一片冷静和恍然,想起了罗山私下向胡太医的小僮打探消息的事情,想到了罗三德家的收买自己府上的婆子,想到了罗三德家的与傅俪娘身边的落樱私下来往密切…若真如荣郡王所言,他当年受伤真是方嬷嬷的儿子方福林所害,而方福林则是被博郡王收买的话,那么,害死丰怡莛的人是他也就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但李煜炜却还是满脸不相信的看着荣郡王,摇头,道:“我不信!我与四哥素无仇怨,相处得也算不错,他为何要加害我的妻儿?”

“谁让你是父皇所看重的,谁让丰怡莛是母后的侄女呢?”荣郡王淡淡的道:“若是丰怡莛顺利产子,你和母后的关系势必更加亲密,齐云侯不过是个靠妻子才能安稳富贵的,不足以为你的助力,但是母后的母族可不一样。德州申家虽退出朝堂多年,但是家中子弟出类拔萃者众多,若母后能说服申家族长,那么你能得到的助力就太多太多了。”

李煜炜痛苦的闭上眼,再睁开时便已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着荣郡王,道:“我还是不愿相信!就因为我的父皇看重,就因为丰怡莛是母后的侄女,申家的表姑娘,他就会这般狠毒。”

“六弟可还记得,你为什么和他疏远了?”荣郡王淡淡的问一声。

李煜炜一怔,不等他说话,荣郡王又淡淡的道:“丰怡莛那个蠢货逼着老四纳娶的那个远房表妹是申家姑娘,那姑娘的父亲在申家倒是个无足轻重的。但她上头有五个亲哥哥,其中只有一个平庸了些。”

也就是说与那女子相撞,纳娶那女子极有可能是他算计好的?李煜炜心中再一次掀起波涛,若是如此,他的好四哥还真是个心机深沉却深藏不露的!

“你成亲前,老四曾经以游学为名,在外面游荡了一年多。那一年他可拜访了不少宿儒。在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者之间留了些好印象…对了,他还在德州小住了月余!”荣郡王看着李煜炜,嘴角带着嘲讽。道:“你可知道,丰怡莛为什么会那般不依不饶,非要老四给个说法吗?”

“她自以为是了吧!”李煜炜苦笑,不难听出其中的奥妙。

“她以为是在老四身边安插一个自家姐妹。能让那女子吹枕头风,让老四偏着你。却不知道她不过是被人利用,成全了一对原本就有奸情的狗男女罢了!”荣郡王冷笑,而后看着李煜炜,淡淡的道:“六弟。我知道丰怡莛被害的事情给你的打击不小,但让我说的话,这么一个不识大局、目光短浅、愚蠢无能又自以为是的王妃。一直留着才是祸害!她的死对你来说,真不见得是坏事!”

“说到这个。五嫂未必好到哪里去!”李煜炜淡淡的道,他心里对丰怡莛有再多的不满,但她是自己的发妻且人死为大且,总是不喜欢别人说她不好。这话换了别人来说,他倒是真不好反驳,但是荣郡王…不管丰怡莛有多不好,但比起不分时候场合,总爱掐尖出头,总爱搅事揽事的荣郡王妃却还是好得多。

“你五嫂是个兰心蕙质的,丰怡莛拍马都比不上!”荣郡王眼神一冷,道:“她之所以这般讨人嫌,又爱出头又容易被人鼓动,不过是为了帮我而已!若不是表现的那般不堪,我又怎能瞒过李悭炆和他的那些眼线奴才,搜集他的资料呢?”

想到荣郡王似乎十分倚重的方嬷嬷,李煜炜微微叹气,却仍旧嘴硬的道:“我还是不大相信是四哥暗中加害丰怡莛母子的…她有身孕的事情连我们也未曾察觉,也是在那之前不到一个时辰才知道的,四哥又怎么可能早早的知晓,而后布置安排呢?”

“老四能早作安排,是得了高人指点的,而这个高人就在六弟的内宅之中!”荣郡王看着李煜炜,淡笑道:“六弟,你可知道你的内宅中藏有一位未卜先知的高人?”

未卜先知?傅氏吗?李煜炜心中震惊,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外,惊问道:“是谁?”

“六弟的妾室傅俪娘!”荣郡王看着李煜炜,道出答案。又道:“早在丰怡莛出事的前两个月,傅氏便故作不经心的将丰怡莛有孕,母后十分惊喜的消息传了出去,她还说,丰怡莛平安产子之后,母后会将你记在她的名下,让你成为皇后嫡子,让那孩子成为父皇唯一的嫡孙,到时候封你为太子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早两个月?看来傅氏还真有可能如亦冰所猜测的,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李煜炜抬眼看着荣郡王,淡淡的道:“五哥知道的还真是清楚啊!”

荣郡王苦笑,坦白道:“丰怡莛嫁给你之后,迫不及待的将郑嬷嬷赶走不说,还将内宅上下里外重要的位置换上自己的陪房…她的陪房人数不少,却良莠不齐,等到她自以为将内宅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你的内宅也成了一个筛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旁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和钉子,你们夫妻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你们榻上的事情,旁人想知道也都不是难事。”

李煜炜脸色涨红,主要是被气的,他当初就觉得十分不妥,甚至因为这个和丰怡莛起了争执,却还是不能让她有所收敛和改变。他将外院交给于春和蒋阳,让他们两人合力打理,不允许丰怡莛插手,甚至因为这个起了不少争执,也就是因为这个——整个内院都是丰怡莛的陪房和后期从丰家调过来的下人了,要是连外院也如此的话,他这个郡王府岂不是要变成齐云侯府的别院?

“我也安排了人进来!”荣郡王硬着头皮道,这些话他不说李煜炜也知道,但说出来的效果却要更好一些。显得自己更坦诚一些,他解释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安排人最主要的不是为了获知关于你们夫妻的信息,而是让他们定死了老四通过方嬷嬷安排进来的人。”

说到这里,荣郡王冷笑一声,道:“我的腿确定好不了,我注定终身就是个瘸子之后。方嬷嬷带着她的婆家娘家一起投靠了老四。而老四呢,不但接受了他们的投诚,还加以重用。很多隐秘之事都交给他们去办。那时我尚年幼,还想不通为什么,想不通老四居然敢用这曾经背主的奴才,他就不担心哪一天他们转身又背叛了他吗?后来。才想通了,他这是早早的就将我当成了给他背黑锅的人。他若能筹谋上位。那什么都好说,若不能且被人发现了他暗中做下的恶事…方嬷嬷是我的奶娘,她和她那家子人做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我在指使,我纵使有千张嘴。有些事情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老谋深算,不外如是!李煜炜心中感叹,却想起玉凌云说的。罗三德家的冒头,方嬷嬷被牵出。并不意味着背后算计他的就是荣郡王的话。不过,现在不是分心想那个的时候,他看着荣郡王,冷声道:“这么说来,傅氏意图借他人双手,暗算丰怡莛的事情五哥很早就知道了!”

“我当时只以为傅氏不知晓你府中处处漏洞,那些话不过是无意透露的。”荣郡王没有否认早就知道,道:“直到宫宴上,母后笑盈盈的说丰怡莛刚查出有喜,我才意识到这其中的异常,但是那个时候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要不然,我定然会成为千夫所指,想为自己辩解也解释不清了。”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有了身孕的弟妹满心欢悦的吃下可能一尸两命的菜肴?李煜炜盯着荣郡王,理智告诉他荣郡王这般做对他对丰怡莛是太过冷漠无情,但对他自己来说却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他却不能不怨恨,哪怕是正因为丰怡莛未曾留下子嗣他才得以娶到玉凌云也不能让他的怨恨稍减。

荣郡王苦笑,他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定然会在李煜炜心底留下一根刺,说不定哪天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不说不行啊!不说不等于就能瞒住李煜炜,只会更添一桩不坦诚的罪名。

“母后没有查到到底是什么人暗算了丰怡莛,但我却十分肯定,害了她母子的一定是老四,因为傅氏的那些话只说过一次,只通过一个叫林来喜家的婆子传给方嬷嬷,而后到了老四耳中。至于老四是怎么让人下的毒,那刚被查到就成了一具尸体的司膳是不是老四的人,我就不清楚了。老四对兄弟们的内宅很关心,每家的内宅都有他的眼线,而我那郡王府更有大半人领着我的银钱,靠着我养家糊口却在给老四办事。当然,这其中还一半多的人都以为是给我办事!”荣郡王微微叹息,又道:“丰怡莛出事之后,老四就对傅氏大感兴趣起来,他甚至通过方嬷嬷的弟媳妇罗三德家的将傅氏贴身丫鬟的一家子给掌握了,更许诺那丫头,若办事得力的话,后宫之中必有她的份位。那丫头是个心大又不甚聪明的,连罗三德家的背后是哪位爷都不知道,就一心一意的办事,以期将来飞上枝头。”

看来是落樱吃里扒外,背叛主子,而未卜先知的傅氏却浑然不觉身边信任有加的丫鬟已然成了别人的眼线!李煜炜叹息一声,他自然不知道傅俪娘这般信任落樱,连半点疑心都不曾有过是因为上一世的落樱对她忠心耿耿,最后更是为了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