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委屈的青锦绣才回到自己房中,她另外一个器重的大丫鬟浅黛便笑着迎了上来,道:“少夫人,博郡王妃派人送了帖子,邀请您参加诗会。”

“什么时候?”青锦绣兴致不高的问道,刚被沈从云说了那么一通,她自然高兴不起来。

“后日。”浅黛略有些诧异,自己主子最爱去的便是诗会,每次收到博郡王妃的帖子都十分欢喜,今天这是怎么呢?

去还是不去呢?青锦绣心头有些迟疑,知道她在沈从云那里吃了些委屈的浓翠想了又想,轻声劝道:“少夫人,大爷似乎不喜欢您和博郡王妃走得太近,要不一会奴婢请大夫过来给您把个脉…”

青锦绣知道浓翠的意思是让自己托病,她心里去知道应该这么做,但想到今日受到的冷淡,咬咬牙,道:“好生生的请什么大夫。浅黛,准备一下,后日我还带你出门。”L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言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没长胖啊!”荣郡王妃看着怀了孕却没多少孕味的玉凌云,嫉妒的道:“你这都快怀了五个月了吧,怎么看上去还是不胖呢?我怀浚儿的时候还好,因为是头胎,显怀的迟些,怀霓儿的时候才四个月就一大个肚子,生完她之后肚子上的肉堆得啊,我大半年不敢见人。”

“我每天动的多,不容易长胖。”玉凌云不在意的道,她的肚子看上去确实是小了些,张水清为此颇为担忧,和郑嬷嬷商议之后,特意找了有经验的稳婆来看,那稳婆在她的肚子上摸了好一会,却说孩子一点都不小,让她们都不要担心。

“这倒也是!”荣郡王妃点头,却又关心的道:“你月份也不算小了,还和以前一样,骑马射箭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我这样挺好,让我随意些便是。”玉凌云最近这个月除了胃口更好了一些之外,真没有什么变化,她看着荣郡王妃,道:“这都一个多月了,五嫂将家中整理干净了吧!”

“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好,我也就不着急了。”荣郡王妃笑道,或许是一直以来最大的心病给解决了,她最近觉得自己浑身使不完的劲,心情也是异常的好,就算看到不喜欢的人也能心情愉快的与之打招呼寒暄,她笑着道:“你不爱出门,也不喜欢打听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一定不知道我最近这些日子都没有闷在家里,关起门来清理内患了。我啊,最近每天都在往外跑。几位兄嫂家都跑了一个遍。嫂嫂们可都说,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心头大患除了,整个人都透亮了,说话也不再阴阳怪气讨人嫌了。”

荣郡王妃略自嘲的话让玉凌云忍不住的笑了,而后微微摇头,道:“五嫂也去博郡王府了吗?”

“没去!”荣郡王妃干脆的道:“我是不像以前那般阴阳怪气了。但不意味着我就成了个心胸开阔的。我没必要向那个最可能算计我和我家王爷的人示好吧!”说到这里,她又冷笑一声,道:“不过。她倒是下帖子给我了,说什么恰莲花盛开,约三五性情相投者赏花填词…”

“博郡王妃善诗文,几乎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诗会。她这是借诗会之名与五嫂修好。”玉凌云了然的道,她嫁给李煜炜之后。博郡王妃也曾下过一次帖子,邀约她参加诗会,她对此无半点兴致,便直接拒绝了。而那之后,博郡王妃也没有再邀请过她。

“善诗文?”荣郡王妃冷笑,道:“徐敏确实是个聪明的。但她未必就是真的是爱诗词的,那不过是她用来欺骗世人的假面孔罢了!不过。她倒是用这个骗了不少人。”

“你想说的是沈从云的妻子青锦绣吧!”玉凌云了然的看着她,道:“我听娴云说了,说青锦绣坚信博郡王是君子,定不会暗中算计兄弟,他是被人陷害利用的,为此,青锦绣还特意设宴,请了与她相熟的一些人,请她们为博郡王夫妻说句公道话。”

“不止是青锦绣这个傻子被徐敏骗了,被她骗过的还有不少,无一不是曾经被人称赞的才女。”荣郡王妃冷笑,那些女子才华是有,可一个个都被养傻了,被人愚弄都不自知,她淡淡的道:“青锦绣的那般举动倒是很让徐敏领情,不但在诗会上当众向她表示感谢,事后还特意将她留下来,与她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语。青锦绣感动得不能自已,不但将徐敏引为知己,更毫不犹豫的将别人给卖了。”

“被她卖了的人是娴云吗?”玉凌云了然的道。

“嗯!”荣郡王妃点头,道:“青锦绣颇有些自命清高,对不如她的,尤其是文采比不上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对那些志同道合、能谈到一块的人却是十二分的好,说话也总不设防,徐敏不费吹灰直立就从她那里知道,不知道为何,玉娴云心情十分的好,好得随意找了个理由,约了一帮子人分享她的欢喜。不过,你这个亲妹妹不但没在受邀之列,似乎还不被她所喜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玉凌云淡淡一笑,道:“亲妹妹有了消息下落,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替身不就应该被厌弃了吗?”

“也是啊!”荣郡王妃笑了起来,岫云有了下落的事情李煜炜特意和荣郡王说了,她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笑着问道:“你说,他们确定了你妹妹在延州的消息无误之后,会选择揭露你的身份,让六弟颜面扫地,令玉家背上欺君之罪还是会选择找机会威逼你,让你与他们合作呢?”

“我认为会是前者。”玉凌云淡淡的道:“博郡王善于隐忍不假,可是他忍得时间太久了,再忍下去,他难找更好的出头机会。”

“我和你意见相反!我觉得他们会选择威逼你,让你与他们合作,威逼不成,才会选择翻脸。”荣郡王妃冷笑道:“那两口子当惯了阴沟里的老鼠,让他们站到阳光下,他们会像被人扒光了衣裳一般不自在,就算知道机会难得,他们也不一定有那个胆子站出来。”

“会吗?”玉凌云轻轻挑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却又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博郡王这些年一直以书呆子的面目示人,虽然博取了不少人的好感,但也就只是好感而已,真到需要的时候却没什么用处。他若要跳出来,那些人可不一定能帮他什么。与之相反的是,方罗两家出事,他原本就成了最让人怀疑的对象,这一跳出来,我们两家不算,安郡王,会郡王乃至明郡王都会将心思深沉的他当成首先要打击的对象。当然,他这些年暗中经营,手上也有不少得用的人手,但那些人可不见得能见光…这么想来,先威胁被他识破身份的我,逼着我做些事情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你可要小心些,别被人威胁了!”荣郡王妃笑笑,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我总觉得青锦绣这般放任不管有些不妥,沈从云是你们夫妻的挚友,你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他,让他适当的提点着青锦绣一些,别让她一再的被徐敏利用。”

“五嫂今日前来,主要想说的就是青锦绣吧!”玉凌云了然的看着荣郡王妃直接问道。

“是!”荣郡王妃干脆的点点头,道:“青锦绣与徐敏在闺阁之中就是好友,成亲之后关系也没有疏远分毫。前日,徐敏在诗会之后特意将青锦绣留下,套出来的可不止是娴云似乎有什么喜事以及对你不待见的消息。青锦绣还告诉她,说这半年来不知为何,沈从云不再强求她和罗恺威等人的妻子亲近,让她轻松不少,但同时,沈从云对她也冷淡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谁在背后说了什么闲话,离间他们夫妻。说胡雨霏小人得志,借此机会和玉娴云,闵慧玲越发的亲近,三人隐隐的将她排斥在外,让她与她们相处的时候觉得尴尬不适。”

玉凌云微微摇头,叹气道:“她们几人中,青锦绣无疑是最出色,最让人夸赞不已的那一个,可惜的是她太傲了,人情世故未免欠缺,明明是个聪明人却不能让她成为崇明的贤内助,反而令崇明夹在她和朋友之间尴尬两难。娴云以前与我说过,说她看不起胡雨霏,说她看不起闵慧玲,说她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抱怨,嫌弃那两人一个市侩一个无知…当时娴云还笑,说青锦绣在她跟前抱怨那两个,还不知道在别人面前怎么抱怨她呢!我敢肯定,青锦绣一定也在旁人甚至沈从云跟前抱怨过我,而沈从云那脾气…我想沈从云冷淡她或许和这个有关。”

“既然你知道,那是不是提醒一下沈从云呢?或者让他约束一下青锦绣,别让她和徐敏走的这么近…”荣郡王妃冷笑一声,道:“那傻子居然特意宴请和很多和她、和沈家关系近的女眷,请她们相信博郡王不是阴险小人,不会暗中算计兄弟,还请她们多为博郡王说句公道话…她这是把沈家架在火上烤呢!”

“这件事情我听娴云说了,也觉得她这般做实在不妥,但是,该怎么对她是崇明的事情。她是沈家的媳妇,是沈崇明的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轮不到我这个外人置喙。”玉凌云看着荣郡王妃,道:“我和崇明是知交挚友,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说那些话,我敢肯定,我若说了,崇明必然认真,但是他认真之后呢?我什么都没说,他便冷落了青锦绣,我若表示了对青锦绣的不满,她就不仅仅是冷落的问题了。”

“你倒是好心,可人家未必领情。”荣郡王妃心里叹息一声,嘴上却说着不怎么好听的话,道:“你就不担心她一直这么蠢下去,被徐敏利用不说,还连累了沈从云和沈家。”

“我想不需我说,有些事情崇明也会瞒着她,而且我更相信,崇明不会让她做出累及沈家的事情。”玉凌云淡淡的话中带着对朋友的信任,道:“至于她被博郡王妃利用,吃些亏也不见得是坏事。”

“看来是我多事了!”荣郡王妃笑着自嘲一声,心里却踏实了,笑着道:“就看青锦绣自己的了,希望她不要太糊涂,为了一个所谓的知己做些蠢事。”L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即将

“废物!都是些废物!”能抓到的东西全都砸在了跪着的人身上之后,王婉晞尤不觉解气,若不是手中可用的人并不是很多,少一个是一个,她真恨不得将这个办事不力的奴才直接打杀,而不是心头憋着火却无从发泄。

“姑娘息怒!”她身边的妇人轻声安慰,道:“姑娘千金之躯,要保重身体,别为这么点小事情气坏了!”

“是小事情吗?”王婉晞还是气不顺,怒道:“不过是派他们打探个消息而已,结果呢,不但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听到,还把人给折了两个进去…都是些蠢货!废物!”

王婉晞气恼的自然不是折了人手,折了两个人,还是比较得力的两个人对她来说确实是损失,但也还没到让她心疼的地步,她气恼的是这些蠢材居然什么都没有打听到,这让她怎么和博郡王开口,说她的手下办事不力,连打探个消息都能把事情办砸了?

王婉晞的心思妇人大概能猜到,她轻声安慰道:“姑娘,这几个奴才虽然没打听到消息,但也并非一无所获。姑娘且想一想,若不是玉岫云的确在延州,玉家也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因为打听玉岫云的消息就被人以奸细之名抓捕了呢?”

“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王婉晞略微一想,好像也不错,只是,她立刻又皱起眉头,道:“可是我不能这么向王爷回话啊,和他说大概可能?他岂不是又要小窥了我。”

“王爷并不知道这几个奴才不但没有打探到确切的消息,还将人给折了进去,姑娘又何必如实相告呢?只管说他们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了消息。说玉岫云在延州的消息应该不假,有人见到大将军府多了位深居简出的姑娘,只是那姑娘的相貌却无人知晓,您派出去的人潜进大将军府,想确定那人是不是玉岫云,却被人发现,以奸细之名抓了起来。”妇人轻声道:“王爷应该知道。延州的大将军府可不比别处。想要进去那里面打探消息无疑是拎着脑袋办事,自然也就明白了姑娘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的苦心了。”

“万一玉岫云在延州的消息有误呢?”王婉晞皱紧了眉头,妇人的说辞对自己无疑是有利的。玉岫云在延州的消息应该也不会有假,但是万一呢?她眉头紧皱,道:“不准确的消息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决策。若那个在王府内的确实是玉岫云,所有指向她。证明她不过是玉家从梧州找来的替身的消息是玉家故意放出来诱骗我们上当的假消息,那…”

“姑娘何需担心这个?”妇人摇头。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对跪在地上的男人道:“我和姑娘有话要说,你且下去!等说完了,再处置你这办事不力的奴才!”

“是!”男人如闻大赦的松了一口气。知道有妇人这句话自己至少不用担心被重责了,当即退下。

“姑娘,您忘了王爷非要您嫁给傅立永。以傅家人的身份接近傅氏,从傅氏那里探听他需要的消息的事情了吗?”妇人轻声道:“您是见过玉岫云的。梧州玉家那对双胞胎的画像您也是见过的,嫁给傅立永之后,您上毅郡王府和傅氏亲近的时候,您找机会见那毅郡王妃一面,见了之后,她到底是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这个!”王婉晞被妇人提醒之后立刻点头,而后又叹了一口气,道:“姑姑,我后悔了!我当初不该在王爷面前毛遂自荐,将接近傅立永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应该听你的,让别人去做这件事情,弄得现在自己处境尴尬。”

妇人也觉得王婉晞当初主动要求和傅立永接近的事情做错了,但是时至今日说那些话于事无补不说,还会让王婉晞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当下道:“姑娘当日作此选择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姑娘到京城都快两年了,却没有机会在王爷面前显露姑娘的本事和不凡,只能委屈自己了。姑娘也别太难过,您虽未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王爷,但这么几年下来,王爷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他知道您身份贵重,比那徐敏不知道高贵了多少,大业得成,姑娘只需换个让人无法挑剔的身份,就能和王爷站在一起,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若不是为了将来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岂能让自己受那么多的委屈!”王婉晞为自己叹息一声,又不忿道:“可恶的是那徐敏,既不能给王爷强有力的助力,又不需事事费心出头,却还能占着原配嫡妻的位子,为王爷生下嫡子。”

“区区一个徐敏,姑娘何须将她放在心上?”妇人知道王婉晞最见不得的女子便是博郡王妃,当下宽慰道:“她爹都不过是先王爷养的一只狗,何况是她?他们父女能给王爷的助力有限,王爷当初娶她不过是考虑到娶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女子与大业有碍,无奈之下做的选择罢了!”

“再怎么无奈,她也还是占了原配嫡妻的名份!”王婉晞知道徐敏的身份比不上自己,也知道徐家父女给博郡王的帮助有限,但心里却还是十分的在意这个,尤其是她心里清楚,就算将来有一天,博郡王将身份更贵重、能给他帮助更大的她放到正宫的位子上,也只会让徐敏病逝而不会选择休弃。正室病逝另立正宫和正室犹在另立正宫可不一样,前者会让人叹息那个正室没福气,而后者却会让人诟病博郡王的品性,博郡王是个最爱名声的,定不会给人诟病他的机会。

想到徐敏一辈子都要挂着博郡王原配嫡妻的名头,王婉晞就嫉恨不已,而她更担心的是真到那一天,博郡王舍不得让徐敏去死,让她明面上“病逝”暗地里却以新的身份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若那样的话,她才真的要呕死!

“姑娘何不想想,她也就只能占个原配嫡妻的名份,别的什么都不占呢?”妇人宽慰道:“王爷手中的人脉,有七成都是先王爷留下来的,王爷手中的人手,更有九成是先王爷留下来的。王爷现有的财力物力。也有六七成是先王爷留下来的…钱护卫也说了,他是先王爷留给王爷的,所以他会为王爷尽忠。但是除了王爷之外,他还认您。有他的效忠,加上您自己手上的势力,那徐敏拿什么和您比?姑娘真不需杞人忧天。想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大局。是怎样将王爷拱上至尊之位。”

“不错,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将王爷拱上至尊之位,而不是别的!”王婉晞点点头,冷漠的道:“王爷若不能成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人。他就算能将徐敏休了,我也不乐意嫁给他!”

妇人却不觉得王婉晞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当下点头道:“那是自然。若王爷不能得登大宝,怎能配得上姑娘您呢?”

“王爷要登上皇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毅郡王!”王婉晞冷笑,道:“毅郡王有两个优势,其一,被皇后抚养长大,虽无嫡子之名,却与皇后最为亲近,皇后肯定是希望他能继承皇位的,这样对她,对犹在修生养息的申家都是好。当初,将丰怡莛嫁给他,考虑的便是亲上加亲,让他和皇后,和申家更亲密。”

“但现在,丰怡莛死了,没有留下子嗣血脉,齐云侯夫人想要再嫁一个女儿给毅郡王的希望也成了空,申家尚未到出头露面的时机…”妇人笑着,道:“这件事情虽然是王爷做成的,可王爷能做成这件事情靠的是先王爷留给他的人和姑娘的决断,这功劳姑娘占了大半!”

王婉晞微微一笑,又道:“毅郡王最大的优势来自玉家。玉凌云与他一起长大,更在晋安帝的纵容下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玉凌云回京之后更毫不犹豫的和他站在一起,表示了对他的全力支持…有玉家的支持,毅郡王成功就有了七成把握,别人是否支持,都不是很重要了!”

“但是,玉凌云中了姑娘的计,没见到玉岫云的影子却把自己搭了进去,身受重伤,至今不明生死。而玉夫人更是昏招迭出,从梧州找了个人代替玉岫云嫁了过去。”妇人笑道:“这件事情若是被揭露的话,那李代桃僵的玉家女定逃不开,玉夫人这个主谋者也要背上欺君之罪,而玉大将军…就算晋安帝忌讳他手上的十万雄兵,忌讳他在军中的威信,不能将他治罪,也一定不会轻轻放过。这件事情不一定能让玉家一蹶不起,也未必能让玉家伤筋动骨,但起码能让玉家放弃对毅郡王的支持。”

“没了玉家的支持,毅郡王便不足为虑!”王婉晞冷笑一声,道:“我现在最希望的是玉凌云真的死了,那样的话玉磐云就成了玉家长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扶植他分割玉家的势力,等到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就该让他们尝尝骨肉分离,背井离乡,家族覆灭是什么滋味了!”妇人恨恨的道,这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若不是玉家,他们何须过得这般辛苦和狼狈…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价,确定毅郡王妃不是玉岫云,而是那个从梧州来的玉娟瑞。”王婉晞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姑姑,明天就让人准备出手,将傅立永废了,你亲自监督,不能出任何差错。”

“姑娘放心,不会有任何差错!”妇人点头,对付傅立永对她来说是一件没多少难度的事情,傅立永虽有一身武艺,但只能说是能看而已,真称不上有多厉害。她手里的那些人,随便找几个就能将他废了,让她亲自监督,不过是需要掌握好分寸,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罢了!

“嗯!”王婉晞相信这点事情一定能办好,她轻叹一声,道:“我呢,就准备嫁人了…”L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报复?

在傅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傅立永悠悠转醒,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他张了张嘴,却只冒出一个“我”字,便因为嗓子干涩,无法成言。

“永儿,你可算醒过来了~”一直留意着傅立永的傅夫人一声嚎叫,哭着扑了上来,扑到傅立永身上,傅立永只觉得浑身剧痛,没有再吐出第二个字,便又晕了过去,刚露出喜色的傅夫人见状,又哀嚎起来,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忙着请大夫的请大夫,通知傅齐山的通知傅齐山,还有两个尚有理智的,将扑到傅立永身上的傅夫人拉了起来,不让她压到浑身是伤的傅立永…

傅立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没听到傅夫人那令人耳朵刺痛的哭声,他吃力的睁眼,确定身边只有丫鬟彩樱之后,轻轻地咳了一声。

“少爷,您总算醒了!”伏在床沿小憩的彩樱立刻跳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凑过头来,关心的道:“少爷,您哪里不舒服?”

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傅立永瞪了彩樱一眼,想说话,却觉得自己的嗓子越发的干涩难耐,只能沙哑的说了一个字:“水~”

“奴婢这就给您倒水去!”彩樱应着,手脚麻利的给傅立永倒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他喝下,而后又轻声道:“少爷,还要一杯吗?”

傅立永只觉得嗓子舒服了少许,点点头,又喝了一杯之后,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少爷被人打了,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有过路的好心人找了五城兵马司,这才认出了少爷,将少爷送了回来。”彩樱眼睛红红的看着傅立永,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哭红了眼还是因为很久没有合眼才这般,她低声道:“老爷夫人都吓坏了,立刻请了大夫上门为您医治…少爷。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傅立永没理会她的安慰之言。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两夜了,少爷!”彩樱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您受伤之后一直发烧。大夫说只要醒过来就不打紧。您今儿一早就醒了,可那知道夫人见您醒了,一个激动,扑在您身上。就把您又给压晕了过去。少爷,老爷夫人都担心坏了。老爷也特意请了假守在家中,一直守在您身边,是实在熬不住了,才被人劝着去休息了。少爷。奴婢去请他们过来?”

傅立永微微迟疑,有心让熬不住才离开去休息的父母好生休息,又想起被人打晕之前听到的那番话。心里轻叹一声,道:“去请老爷夫人吧。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是,少爷!”

知道儿子终于又醒过来了,傅夫人穿上衣裳,胡乱的梳了一下头就奔了过来,这一次她总算知道掌握分寸,没有直接扑到傅立永身上,而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关心的道:“永儿,你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

“娘,我浑身都疼,说不上哪里更疼一些!”傅立永看着慌乱的母亲,忍耐的道:“不是请大夫了吗?大夫看了怎么说?”

“大夫说你身上都是伤,幸好多是外伤,没有伤及肺腑,最重的也只是两条腿被打折了,只要安心休养,三四个月也就能养好。”说这话的是傅齐山,傅夫人在傅立永问话之后便哀哭起来,没有回话甚至都不敢看傅立永。

“只是这样?”傅立永有些不相信,他倒不是不相信傅齐山,只是傅夫人伤痛欲绝哭泣,不敢看自己的心虚都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伤只是这样,那些人只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岂能这么轻易放过。

傅夫人闻言,哀求的看着傅齐山,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同时也希望傅齐山不要说出来,儿子如今伤成这样,可守不住更重打击了。

傅齐山知道傅夫人的意思,无非是想等儿子的伤势好一些之后再说,但那是相瞒就能瞒得过的吗?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侍立在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我和夫人有话要和少爷单独说。对了,通知厨房,准备些白粥。”

“老爷~”傅夫人急了,不等人全部退下就哀叫一声。

“我有分寸!”傅齐山叹一口气,而后看着脸色难看的儿子,道:“永儿,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定要想开些,你还年轻,还有一辈子要过,不要因为一点点挫折就一蹶不起。”

随着傅齐山的话,傅立永的心沉到谷底,他深吸一口气,对傅齐山道:“爹,是不是我的腿治不好了,我这辈子站不起来了?”

傅齐山摇摇头,看着儿子,道:“你的腿是伤的重些,但接好骨之后,好好养些日子也就是了,不会有什么,只是…只是…”

“爹,您直说吧,我承受得住!”傅立永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多了别的担心,看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傅齐山,再看看根本不敢看他的傅夫人,知道定然没有傅齐山说的这么轻松。

傅齐山深吸一口气,却怎么都不能看着儿子说出那个噩耗,他别过脸,涩涩的道:“你被人伤了子孙根,以后难有子嗣。”

什么?傅立永傻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傅齐山说了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看看不敢与他视线相对的父母,而后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好一会才涩涩的道:“爹,怎么会?我不信!这不可能是真的!”

“永儿,娘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啊!”傅夫人大哭起来,她知道这种打击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致命的,别说儿子才十八岁,就算是八十岁的老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噩耗,她一边哭一边道:“永儿,你可要振作起来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娘的命根子啊,你要是有什么的话,娘也不想活了…”

傅夫人的嚎哭声让傅立永浑身冰冷,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帐顶,忽然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甚至恨起了父母,他们应该让他去死而不是将他救回来之后,又让他身处地狱。

“永儿!永儿!”傅夫人又急又慌又伤心,但儿子的异常还是让她发现了,她慌乱的摇晃着儿子,叫道:“永儿,你看着娘!你看着娘啊!你别吓娘,你要是有什么的话,娘也活不下去了!”

看着慌乱的妻子,看着死气沉沉的儿子,傅齐山也是满心悲怆,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成了这般样子,他比傅夫人更伤心更难过,但是他是男人,再伤心也必须振作起来,他安抚的拍着傅夫人的背,道:“你别这样,永儿浑身是伤,别又伤到了他!”

“你还说!你还说!”傅夫人扭过头来瞪着傅齐山,道:“不是说了吗?等永儿养好伤之后再说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要现在说?你是想逼死我们娘俩,好再娶个小妖精给你生儿子吗?我告诉你,没门,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

“闹够了没有!”傅齐山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知道儿子*部位受了重创,以后再也立不起来,无法有子嗣之后他倒也想过傅家香火的问题,但那也得等儿子养好伤之后才能考虑,他再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这个逼死自己的妻儿吧!可是她呢?当着儿子就说这样的话,还有没有脑子!

“你…你…”傅夫人被吼得不敢再说,伸出指头颤颤的指着傅齐山,却没说几个字便又哭起来,和傅立永一样,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傅齐山长叹一声,摇摇头,声音和缓了许多,道:“现在不是说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永儿好起来。你说永儿是你的命根子,可他又何尝不是我的命根子呢?”

“那你还…”

“你以为我们不说,永儿就会不知道吗?他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差错,是想瞒就能瞒的吗?”傅齐山叹气,而后看着傅立永,道:“永儿,爹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噩耗都会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永儿,要知道,一死了之只会让亲者恨仇者痛。你若是个真正的男儿,就应该振作起来,养好伤,为自己报仇雪恨。”

“永儿,你爹说的没错,就算是为了报仇,你也应该振作起来才是。”傅夫人抹着眼泪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伤了你的那些贼子的模样?等你养好了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挖出来,将他们挫骨扬灰,为你报仇。”

那些人?傅立永只觉得脑子钝钝的,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叫父母过来想说的话,他微微摇头,道:“记不大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好好地走在路上却被人撞了,而后七八个人就围了上来,推着搡着就大打出手,我完全没提防,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击,被人重击一下,仆倒在地了。”

傅夫人大为失望,咬牙道:“难不成要让那些贼子逃之夭夭?”

“我昏迷之极,听到有个人说恨不能杀了我为小姐报仇…”傅立永想起有人抱怨说敲了自己脑袋的那人下手没轻重,那人的反驳之语,道:“我想若无意外的话,那些人极有可能是玉家的人。”

玉家?傅夫人微微一呆,她也想过自己的阴谋败露之后会遭到玉家的打击报复,但儿子丢了职位,被从西郊大营扫地出门,女儿被禁了足,别说出门就连探望一二都不能,这还不够吗?难道非要他们一家用命来偿还才行吗?L

☆、第一百八十章 休想

“玉家?”傅齐山惊诧的道:“怎么会是玉家?你在西郊大营好好地,被随意的安上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品行不良的帽子撵出来,坏了前程,俪娘被禁足,不得自由,这些还不够吗?”

不得不说这两口子还真不愧是夫妻,都想到了一块儿去,都以为那些就是玉家的报复,也觉得那样足够偿还他们对玉岫云的算计了。

“对玉家来说可能还不够!玉岫云刚嫁进郡王府不久,我去郡王府看俪娘,却得知她被禁足,不许出门也不许别人探望,我当时又急又怕,就壮着胆子要求见玉岫云…”傅夫人总算是停止了嚎哭,回忆起了第一次见玉凌云的事情,颓然的道:“那日,她出言威胁,说毁了永儿的前程,将俪娘关起来是不够的,只是她尚未想好让我们家付出怎样的代价,而那之前我们一家子最好静静地趴着,什么都别做…”

所以说,现在是她想好了怎么报复,然后动手了吗?傅齐山和傅立永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这个念头,而傅立永更想到了自家正为他的婚事而忙碌,难不成玉岫云对他旧情难忘,嫉妒成狂,这才害他不能人道吗?

“她还说什么了?”傅齐山脸色铁青的看着傅夫人。

“没别的了!”傅夫人摇头,又低声哭起来,道:“我当时被吓坏了,回来之后一直战战兢兢的,哪知道一直都没什么事情发生,风平浪静了这么半年,原以为她已经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谁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发难,还用上了这般狠毒的手段…她还不如干脆杀了我们母子呢!”

“哭哭哭。这会哭有什么用!”傅齐山看着几欲崩溃的傅夫人,骂道:“这会知道哭了?早之前干什么去了?说别人狠毒,怎么不想想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要不是你们心大,精心布局算计人家,人家会恨你们,会不择手段的报复你们吗?现在好了,人家缓过手来了。来报复了!当初是你们一个劲的怂恿玉岫云去龙泉寺的。为的是让永儿软硬兼施逼着玉岫云与他私奔,结果算计不成,还被人利用机会。借着劫走玉岫云设下陷阱劫杀玉少将军,令他至今生死不明…我明白了,玉岫云当初没有立刻报复一定是因为玉少将军虽身上重伤且一息尚存,这才没有立刻报复。而现在…永儿受了伤算什么,说不得我们全家上下。包括嫁出去的琦娘都得给人陪葬!真要被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蠢货害死了!”

傅夫人呆住,她是被傅齐山的推断给吓傻了,若玉凌云真的死了,那自己一家人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是绝对是那种死无全尸的死法。她害怕得浑身发抖,但是,看看床上死气沉沉的儿子。再看看暴跳如雷,恨不得将自己母子都掐死好保全自己的傅齐山。她忽然又不怕了,跳起来就往傅齐山身上扑了过去。

“我们是蠢货!现在知道骂我们了,知道怪我们连累你了?我们早之前干什么去了?那你呢?”傅夫人一边骂一边不管不顾的往傅齐山脸上招呼,道:“我们做什么事情瞒着旁人,可没瞒过你,你敢说你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现在知道生气发火了,现在知道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我们娘几个身上了,早之前怎么什么都不说?”

傅夫人越骂越觉得傅齐山不是个东西,越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就越是来劲,不管儿子还不是还躺在一旁听着看着,也不管门外面是不是站了一堆下人偷听,使出浑身的劲撒着泼,骂道:“和你过了这么几十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你敢说你没想过算计成了,娶了玉家姑娘进门做儿媳妇能给这个家,给你带来怎样的好处吗?你敢说我们算计不成,你没有失望过?你最不是个东西!只想着算计成了,能得到的好处,却不愿意是丁点儿力气也就算了,老娘费心费力耗时耗工为的不仅仅是你,是我们这个家,是我生养的这些儿女,可事情没办成,就想着把罪责推到我们娘几个身上,自己脱个干净就太他妈/的无情无义不知廉耻了!”

“你这泼妇~”傅齐山不知道是被傅夫人撒泼的样子给吓到还是被捅破了心思有些呆愣,被傅夫人挠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一边躲闪一边回手。他不仅仅是男人,还是一个年轻时练过好些年,至今仍旧身强体壮的男人,没几下就将傅夫人扒拉开来,傅夫人不甘心,不依不饶的又扑上来,被他轻松地一拉一甩,就甩到地上去了。

“要死人了呀!要打死人了呀!”傅夫人嫁给傅齐山这么多年,还真没被傅齐山如此对待过。她虽算不得天姿国色,但也是难得的美人,傅齐山当年能娶她进门也是闯五关斩六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娶进门之后也捧在手心里好些年。而她也是个有福气的,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冰雪聪明的女儿,再两年又生了个活泼俊俏的儿子,日子过得一帆风顺。

而傅齐山对她也十分爱惜,除了她之外,身边只有一个没有生养、姿色一般的通房丫头,连个妾室都没有,在旁人眼中,他们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恩爱夫妻了。这些年夫妻别说是动手,就连脸红抄家都是极少的,那曾被如此对待过?傅夫人坐在地上,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的哭了起来,真觉得自己死了干净。

“你起来!”傅齐山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的筋突突直跳,他将傅夫人甩到地上原只是不经脑子的顺手之为,做了之后便有些懊恼,但现在,看着坐在地上,发髻散乱,毫无形象可言却只顾着撒泼的傅夫人,倒真的有些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的感觉了。

“我不起来!”傅夫人真觉得天都要塌了,儿子不能人道,一辈子都毁了,最有出息的女儿被仇恨她的主母压得死死的。一辈子再难有出头之日,对自己好了半辈子的丈夫也露出了狰狞面目,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不但不起来,还哭得震天响:“我死了算了!你干脆打死我,一了百了算了!”

“你~”傅齐山额头的的青筋跳得更欢了,强压住心头窜起的暴戾,咬牙切齿的道:“你再这般闹下去。就别怪我真的不顾夫妻情分了!”

“你顾及夫妻情分了吗?”傅夫人只觉得傅齐山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都把自己甩在地上了,还不够吗?

“闹够了没有?”傅立永忍无可忍的低吼出声,道:“没闹够也等我死了再闹!”

“永儿…”儿子的话终于让傅夫人恢复了一点理智。她从地上爬起身来,再一次扑到床边,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傅立永,哭道:“永儿。娘不闹了,你也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剜娘的心了。”

“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抱怨和害怕都没用了,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想一想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怨天尤人!”傅立永冷静的看着傅夫人。

“娘听你的,娘全听你的!”傅夫人点点头,她原不是没脑子的人。但傅俪娘重生之后,利用重生的优势。强势的将她目所能及的事情控制在了自己手上,时间长了之后,也就将傅夫人养成了凡事听儿女之言,自己却不爱动脑子的人。

“首先,我们要做的是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了,才能想出对策来,而不是别人都还没做什么,自己就乱成一团,忘了我们是最亲的一家人,是患难与共的一家人…”傅立永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傅夫人,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傅夫人身后的傅齐山身上,道:“若是那样,不需等别人做什么,我们就能自己害死自己,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傅齐山老脸一红,知道儿子说的是自己,他之前不过是本能的想要撇清自己而已,只是本能的将罪责推到傅夫人母子身上,倒真没有想过全然不管妻儿的死活或者说为了保全自己让他们去死。后来心头闪过一把掐死傅夫人的念头也是因为她撒泼,闹得实在不像话。

傅夫人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傅立永继续道:“冷静需要一个过程。娘,我知道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而这期间你一定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管,先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神之后,才能有精力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娘听你的!”傅夫人点点头,却没有动弹。

“娘,去吧!”傅立永轻轻的拍拍傅夫人的手,道:“我还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爹说呢!”

等傅夫人慢慢的挪出去之后,傅立永看着脸色尴尬的傅齐山,道:“爹,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无论您心里是怎么想的,您也只能选择与我们共进退了。”

“永儿,你别想多了!”傅齐山不自在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我是你爹,我还能不管你们吗?”

“是啊,您是我的父亲!”傅立永淡淡的一笑,道:“爹,您知道吗,其实我还真的是很像您,尤其是性格,而我们父子都有一个通病。”

“什么?”傅齐山冷静的看着儿子,知道傅立永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们都不是有担当的男人!”傅立永淡淡的道:“算计玉岫云的事情刚刚失败的时候,我曾在郡王府的庄子上抱怨过姐姐,说若不是因为她的话,我也不至于被人随意的加了个无法摘除的罪名,灰溜溜的被撵出了西郊大营,坏了前程。当时,姐姐说,做人要讲良心,别只想要好处,却不想担责任。现在,我讲这话原封不动的回敬给您!”

傅齐山的脸色黑了,傅立永这话和傅夫人先前骂他的没什么两样,他养大了他,他却这般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您也别生气,这话听起来刺耳,却恰如其分!”傅立永知道傅齐山心里会怎么想,继续道:“我和您一样,在娘和姐姐费心费力耗时耗工,精心布置算计的时候摆出了一副不情不愿,不得已才配合的样子,真不愿意同流合污完全可以拒绝,完全可以向人揭露她们的阴谋算计,没必要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之所以没有捅破,不过是知道成功之后能得到的巨大利益和好处,而不是因为算计人的是自己的亲人才不得不放纵。那句‘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话,骂的就是你我这样的人!”

“永儿~”傅齐山脸色铁青的看着儿子,语带警告的道:“爹知道你被自己的伤刺激到了,爹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且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伤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谈谈。”

“爹,我现在就十分的理智和冷静!”傅立永看着傅齐山,道:“您现在与我当时没什么两样,想的都是如何撇清,保全自己。我想说的是,父亲,那是没用的。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撇清,都注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撇清只不过是多一条弃亲不顾,无情无义的罪名,让那些原本为了自己,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和利益算计的人死得更快一些之外,没有任何好处。玉家决定报复,第一个针对的是我,除了我是那个出面勾引玉岫云的人之外,更重要的是是因为我是男人。而下一个被他们报复的人,不会是别人,必然是您,因为您是一家之主,就算您什么都没做也一样。”

傅齐山看着儿子,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不,我说的也不对。”傅立永淡淡一笑,道:“您最大的错正是因为您什么都没做!”

傅齐山忍耐的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平静,道:“永儿,我说了,你好好休息,等养好了伤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谈谈…相信我,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一定能安稳渡过的。”

“我是该好好休息了!而您,父亲,您也该好好地思索一下该如何应对才能让我们一家能够苟延残喘,熬过去,而不是怎样才能弃车保帅。”傅立永淡淡的道:“我们母子几个不是您想放弃就能放弃的,您休想!”L

ps:**发现了吗?傅家最不是好东西的是傅齐山这个一直以来就没有露过面的一家之主,而今天的这一章也算是夫妻,父子撕逼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是报复是报应(上)

或许是将话说透了,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没了,对自己不能人道,算不得真正的男人的这件事情傅立永忽然之间也没那么难受了,彩樱端来淡粥,他居然胃口大开的喝下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