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果然是舅父留下来辅佐博郡王的了?”王婉晞微微挑眉,看着虎叔,道:“虎叔,我怎么觉得这其中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内情呢?”

虎叔看着王婉晞,他知道王婉晞心头必然疑惑多多,有些事情他并真不想告诉王婉晞,但是他深知王婉晞的性情,知道若不给她解惑的话,她明日定然不会配合自己将那些金银起出来使用。他想了又想,道:“姑娘,这么说吧,易先生确实是亲王留下的,但为的却不是让他辅佐博郡王,而是希望他在重要的时候站出来,促使优柔寡断的博郡王痛下决心,快刀斩乱麻的那个人。”

不是辅佐博郡王的?那会是辅佐谁的呢?难道…王婉晞脑中灵光一闪,看着虎叔,认真的道:“虎叔,你告诉我,舅父是不是还有后人?博郡王此次破釜沉舟,看起来是想兵行险招,将那些挡了他的路的兄弟灭杀,让皇帝别无选择,最后只能将皇位传给他,实际上却是易先生利用他为旁人扫清障碍。而那个旁人,就是舅父的子嗣。”

看着王婉晞熠熠的目光,虎叔苦笑一声,他知道王婉晞能这么快就想到这个除了她确实聪明之外,还有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给她的启发,他忽然有些后悔说什么皇帝不好拿捏,就算传位给他人也不会选一个为了皇位杀害兄弟的孽子的话了。

“虎叔,我不想被蒙在鼓里!”王婉晞看着虎叔,而后道:“易先生为了让我听他的安排,可还说了别的。”

“他还说了什么?”虎叔脑子里想着应该怎么说话,嘴上却随口问了一句。

“他说,这一次能否成事,不仅仅和我的将来有关,更关系到崔家人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重回大商,他还说突厥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我应该不会想看着父母终其一生都无法落叶归根。”王婉晞冷笑一声,道:“博郡王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很清楚,他就是个做尽了坏事也想有个好名声的,若是他上位,就算我能将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压下去,成为那个能与他并肩站立,接受八方来朝的皇后,他也绝对不会容许崔家回到大商,就算是崔家再换一个姓氏也不可能。崔家想要回归,只有登上皇位的那个是舅父的亲生骨肉。”

王婉晞话都挑明了,虎叔想隐瞒也不可能的,他点点头,道:“姑娘猜得不错,易先生拥立的确实是亲王的亲生骨肉,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依照亲王的性情和易先生的安排推测的,至于他是哪一位,易先生派来的人应该也不知道,而我为了隐秘起见也没有多问。”

“就只是猜测,虎叔便愿意竭尽全力?”王婉晞不大相信的看着虎叔,这和他平时的性子不符啊,他一直以来都主张稳妥行事,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初离开并州的时候,才会将他留下来坐镇并州。

“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便应该全力以赴。”虎叔看着王婉晞,道:“姑娘,这关系到大老爷和公主能够回来,关系到崔家能够回归,您应该也很希望有一天能够全家团聚,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吧!”

“你说得对,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便应该全力以赴!”王婉晞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原来在虎叔心里,自己其实也并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护着自己长大,对自己忠心,愿意为了自己付出性命,因为自己是荣华长公主和崔家大老爷的女儿,是因为他们将自己托付给了他,而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人。她心里轻叹一声,脸上却半点不显,轻声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虎叔,我听你的。”

虎叔不知道这么一个瞬间,王婉晞心头就闪过好些念头,在他看来,为崔家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是应该的。他神情严肃,道:“明日一早,姑娘和我分头行动,姑娘往林庄,我带人往下口村,姑娘将所有的金银取出来之后,赶到下口村与我会合,我会将所有的金银汇总之后,与易先生派来的人从下口村直接出发前往京城。我会派人与姑娘一同前往,姑娘只需给他们当好主心骨就是。”

“虎叔要亲自把金银给他们送去?”王婉晞又是微微一怔,在她的记忆中,虎叔就没有离开过并州,总说他要留在并州,镇守并州,为她守住最后的一条路,让她可以放心的在外面闯荡而无后顾之忧,而现在…她心里冷笑一声,他这是上赶着去向某些人表忠心的吧!

“是!”虎叔点点头,道:“这么大笔现银,又关系到崔家的生死存亡,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心里踏实。”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王婉晞笑了笑,道:“我真的很想早一点知道,那个藏在博郡王身后,让博郡王这么为他卖命的人是谁。”

“姑娘留在并州。”虎叔摇摇头,道:“姑娘刚从京城赶回来,已经很是劳累了,不宜再跟着赶路受累。尤其是我们这一次压着那么多的金银,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出问题,都不能住店打尖,姑娘哪能受这样的辛劳?”

王婉晞很想告诉他,她一点都不怕辛苦,但话只是在舌尖转了转,就吞了下去。微微笑着,道:“好,我听虎叔的。”

“这就对了!”虎叔点点头,对王婉晞的乖巧听话很是满意,又道:“我会以送货的理由离开,祁家商号暂时关闭几日,姑娘的住处我另有安排。另外,这么多的金银需要有足够的人手护送,我会将大部分人带走。”

这是想将自己抛下不管吗?王婉晞心头恚怒,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虎叔起争执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一直以来太依赖身边的人,平时他们以自己为尊,事事听从自己的时候显不出来,知道了关键时候,到了他们的意见和自己相左的时候,就显示出来了。

“那我呢?虎叔留多少人给我?”王婉晞语气微冷,脸色也微微一沉。

“姑娘放心,会给姑娘留足了人手使唤的。”虎叔看出王婉晞的不悦来了,他轻声安抚道:“姑娘,这是并州,我一定会将姑娘安置到最安全的地方,确保姑娘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才离开的。姑娘放心,到了京城,与易先生接头之后,我便会带人回来,不会让姑娘肚子留在并州太久的。”

事已至此,王婉晞就算想反对也是没用的了,她勉强笑笑,点点头,道:“我听你的。虎叔,明日还要早前往林庄,我先回去休息去了。”L

ps:猜到了吗?自以为是渔翁,想坐等他人争斗,好从中得利的博郡王也就是个顶缸的…

☆、第二百二十章 谁在意呢

“我没胃口,端下去吧!”王婉曦瞟了一眼桌上的菜,淡淡挥挥手,示意鸾儿让人将饭菜撤了。

回到并州的次日一早,她便和虎叔分头带着人前往下口村和林庄,将那些藏在地库里的金银取出来装箱。她去的是稍远一些的林庄,取的时候她确实是照虎叔说的,将所有的金银尽数取出,但装车的时候却让人将其中一箱银子放到了自己车上——这两处剩余的现银就有一百六十多万两,比易先生需要的多了很多,加上金锭和那些压库的金葫芦,足有三百多万两银子,易先生再怎么大手大脚也是够用的了。而自己呢,除去这些现银之外,手上也就还剩几千两的银票,不留点现银怎么行?

跟在她身边的都是虎叔的亲信,自然知道她截了一箱银子,不过,虎叔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当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安排了两个人护送她之后,便直接启程前往京城了。

“姑娘,您多少吃一点吧!您昨天就说没胃口,没吃几口饭。”鸾儿小心的看着王婉曦,道:“您这都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再不多吃点东西的话,身体该吃不消了。”

“谁会在意呢?”王婉曦自嘲一声,是啊,谁会在意她呢?一心想要嫁的博郡王在意的是她手上的资源,在意的是她能给他多少帮助;在人前叫了十多年的娘,嘴上不止一次说宁愿死也不愿让她受半点委屈的水漾最在意的还是她的男人和女儿,为了他们毫不迟疑的将她卖了不说还继续呆在她的身边准备盯着她,谋算她;为她殚精竭思谋划,为她坐镇并州那都不敢去的虎叔,不过是确定了易先生是那个胡家的人。不过是猜测易先生辅佐的可能是那个败得一塌糊涂的舅父留下的血脉,就忙不迭带着剩下的几乎全部的人手,押着剩下的几乎全部的金银赶去京城…

原以为疼爱她的人,在意她的人,以她为重的人,骤然之间都变了,她真不知道还有谁会在意她。又还有谁真正疼爱她!或许。父母当年将她留下来,为的也不是她,不是担心她跟去突厥会受苦受累受人侮辱。而是以为她留后路的名义给他们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她不这么想还能怎样想呢?若不是这样的话,虎叔能为那一丝希望带着所剩不多的人手,带着能让自己几辈子都花用不尽的金银屁颠屁颠的走了。却将自己抛下吗?

“姑娘,您也别想多了!”鸾儿不知道其中内情。却明白王婉曦如今这副模样定然和离开的虎叔等人有关系,她轻声劝道:“您也别太担心,虎叔做事最为把稳,身边还带了那么多的好手。一定能顺利的到达京城,顺利的将那些东西交给王爷的。依奴婢看,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将来好能容光焕发的与王爷再见面。”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婉曦心里冷笑,道:“虎叔深谋远虑。是旁人都比不上的,若他做事我都不放心的话,还能放心谁?他这都出发两天了,以他的速度,说不定明天晚上就能赶到京城…”

鸾儿不知道王婉曦这是在暗讽虎叔迫不及待的想要巴结人,只当她是在说笑,当下笑道:“哪能呢?并州京城相隔甚远,虎叔又押着那么多的车辆,就算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那么快到京城。”

王婉曦冷笑一声,道:“我想虎叔一定很不得肋生两翼,直接飞到京城去。”

“若真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就好了!”鸾儿笑笑,又劝道:“姑娘,你多少吃一口吧!奴婢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菜,都是您在京城念了好久,总觉得京城做的不地道的菜。”

“好吧!”王婉曦叹了一口气,坐下,拿起筷子,却又想起一事,道:“鸾儿,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鸾儿脸色微微一僵,王婉曦吩咐打听的还是傅立永的事情,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姑娘忽然对那个废物上了心,她不是十分厌恶他的吗?但王婉曦这么问了,她再怎么想不通,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笑着道:“奴婢这两人让人仔细打听了,不过打听到的和那日杨管事打听到的相差无几,唯一多打听到的不过是傅公子包了来福客栈的唯一的小院子住下,别的就没有了。”

“嗯~”王婉曦微微点点头,对傅立永没有四处宣扬,让人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行为表示很满意。

“姑娘,您怎么忽然…”鸾儿小心的看着王婉曦,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一样。

“是不是觉得奇怪?”王婉曦了然的看着鸾儿,而后叹息一声,道:“其实现在想想,终究还是我对不住他,从一开始就抱着算计他的心思与他相识,与他交往,更将他害了…想到他从始至终对我都那么好,我这心里就很是愧疚。”

“姑娘,您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犯糊涂啊!”鸾儿有些着急的看着王婉曦,她不否认,在知道傅立永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知道被自家姑娘连累得不轻,知道自己姑娘是所谓的“崔家余孽”,还能不辞辛劳的跋山涉水来到并州在城外苦苦等候的时候,她心里是升起过一丝惋惜的念头,但不意味着她就愿意看到王婉曦因此心软甚至心动。她带了几分提醒的道:“姑娘,若王爷大事得成的话,您可是最大的功臣,等到那一天,您一定会是最风光的人。”

“大事得成?不可能了!”王婉曦冷笑一声,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是那么一个性子,为什么做事瞻前顾后畏手畏脚,为什么手上有那么多得力的人,那么大的优势还混成现在这副样子。原来究其根本,是被人刻意给养废了,他不过是刻意培养出来的踏脚石罢了!可以用他掩人耳目,可以借他的手清除障碍,最后还能用他成就那个真正藏在背后的人…还还真被人利用得彻底啊!”

“姑娘说的奴婢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鸾儿糊涂了,一脸雾水的看着王婉曦,道:“王爷怎么会成别人的踏脚石呢?姑娘为王爷谋划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甚至险遭不测,若王爷能成大事,姑娘付出的一切也算有了回报,但若王爷都成了别人的踏脚石,那姑娘该怎么办呢?”

“谁会在意呢?”王婉曦冷笑一声,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谁会在意她呢?

“不在意谁也不能不在意姑娘啊!”鸾儿眉头紧锁,道:“姑娘说的这些,虎叔知道吗?”

“就是他告诉我的,你说他知道吗?”王婉曦又是一声冷笑,淡淡的道:“我若能早点知道这些,就不会向他下那么重的手了,唉,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鸾儿整个人都凌乱了,虎叔知道博郡王只是别人的踏脚石,那为什么他还亲自压着那么多的金银,带着那么多的人进京城?若是博郡王只是别人的踏脚石,那姑娘将来嫁给谁?还有…一切的一切都乱了。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王婉曦淡淡一笑,道:“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我现在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除了等待我什么都不能做,你也一样。”

“除了等待,姑娘还得赶紧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鸾儿为王婉曦盛了一碗汤,道:“若连姑娘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话,还有谁会爱惜姑娘呢!”

“说得对!”王婉曦点点头,是啊,到了如今,若她还不会爱惜自己的话,还有谁会爱惜她呢?就算一切顺利,崔家人也能顺利的回来也是一样,他们分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骨肉亲人,又能有多少亲情和真心呢?

入夜,一身疲倦的傅立永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房内,他脚步微微一顿,对身后的小厮道:“桂生,我的腿有些不舒服,你去给我端一盆热水来,我好好的泡泡。”

“是,少爷!”桂生答应一声就转身去了,傅立永一进房就将门关紧,将手上的灯笼放下,点燃桌上的蜡烛,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婉曦三天前回并州了!”谷威笑笑,道:“崔家其他人两天前离开并州,已经被我们埋伏在路上的人包了饺子,一个都没有逃脱,我们准备明天晚上清理并州城中一经发现的崔家余孽,我已经安排好了,会给王婉曦留一条活路,至于她会不会来找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知道了!”傅立永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道:“她不来找我便也罢了,她若是来了,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悔不该当初!”

“既然当初答应了会将她交给你处置,那么你怎么对付她都可以,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不过…”谷威微微一顿,道:“在整治她之前,别忘了将她知道的事情尽可能的套出来,这也是你答应我的。”

“放心,我会的!”L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飞蛾

“怎么会这样?”王婉曦躲在仅容两人藏身的地穴里,浑身颤抖的靠在鸾儿身上,满眼绝望,她没想到都到了并州,那些人还不放过她。

“姑娘,噤声!”鸾儿伸手搂住浑身冰冷不住颤抖的王婉曦,知道她被吓坏了,可是现在却不是安慰她的时候,外面那些人可还没有走呢,一旦发出响声,让他们找到这处隐秘的地穴,她们可就真的完了。

王婉曦点点头,靠在鸾儿身上,眼泪无声的往下流,心头恨极了将绝大部分好手都带走的虎叔,他若是多留几个好手的话,或许就能护着自己突围,而不是躲在这里等死。她不知道的是,她恨透了的虎叔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而他们押送的那一批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巨额金银也已经被人截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鸾儿总算是听不到外面有声响了,她轻轻地拍了拍王婉曦,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奴婢先出去看看,若是安全了,奴婢立刻会来接你。”

“不要!”王婉曦紧紧地拉着鸾儿的手,对现在的她而言,鸾儿就是她能拽到的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她既担心鸾儿出去之后遭遇不测,也担心鸾儿一去不复返,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姑娘,奴婢必须出去!”鸾儿知道王婉曦在害怕,她紧紧的握着王婉曦的手,轻声道:“姑娘,我们现在藏在这里,只是暂时安全,若不找机会离开这里,我们要么被生生困死在这里,要么就是被人找到。来一个瓮中捉鳖,不管是哪样,都是您不希望看到的,对吧!”

鸾儿的声音和缓而郑重,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王婉曦痛苦的闭上眼,努力的吸气呼气。等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素日的冷静,她缓缓的松开鸾儿的手,嘴角挑起一个微笑。轻声道:“你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姑娘放心,奴婢就算是爬也会爬回来的。”鸾儿郑重的点点头,小心的为王婉曦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角。看着她笑笑,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头顶上的石板推开一条缝,确定无人在周围之后,才将石板完全推开,利落的跳了出去。而后又将石板挪回原地。

宅子并不是很大,噪杂的声音从后院传来,鸾儿小心的潜行。伏在后院的墙根下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老大,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

“怎么会没有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带了几分暴怒,道:“连个女人都抓不到,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老大,不是我们没能耐,而是那女人太狡猾了!”先前那人辩解道:“我们都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后院,原以为两个女人定然是手到擒来的,可那知道屋子里居然没人。”

“笨就是笨,狡辩什么!”那粗犷的声音喝骂一声,道:“老五,把那些被抓起来的人集中起来,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来,这院子里说不定会有早备下的藏身之所。老四,你带人去另外几个地方看看,说不定那女人没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地方,对了,那祁家商号一定要仔细搜查。”

“是,老大!”几人大声应着,很快,有六七人出了院子,速度极快的往外走了,而另外的人嘴里呵斥的,似乎在集中那些在这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和下人,可能想从他们最后拷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鸾儿不敢再停留,轻巧的离开了院墙,回到之前藏身的地方,挪开石板,伸手进去,低声道:“姑娘,奴婢拽你出来!”

独自待在黑暗地穴之中的王婉曦忙不迭的伸出手,鸾儿手上用力,她则是剩下的一只手和两脚一起用力,从地穴之中爬了出来,低声道:“安全了吗?”

“那些人正在审问那些下人,我们要在他们过来之前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鸾儿低声道。

“嗯!”王婉曦点点头,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些人还没走,她们还在危险之中。她平时计谋百出,但现在这个时候却只能听鸾儿的了。

鸾儿小心而利落迅速的护着王婉曦来到一处院墙下,自己蹲下让王婉曦踩在她的肩上,再缓缓起身,王婉曦扶着墙头,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等她坐在墙头上之后,鸾儿借着她伸出的手微微一用力,便翻身上了墙,自己先一纵而下,再接住顺着墙慢慢往下滑的王婉曦。出了院子,鸾儿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之后,认准一个方向,拉着王婉曦仓皇离开。

“真费劲!她们怎么这么笨啊,我怎么觉得放个人这么费劲,比抓起来还要费神。”等她们走远之后,几个人从墙里轻松的跳了出来,其中一个无奈的摇摇头,道:“都提前一刻钟敲了她们的窗子,将她们惊醒了,她们还不知道抓紧时间,抓紧机会往外跑,非要多那么一个不算隐蔽的地洞里当老鼠,害得我们又演一出戏,真累!”

“我倒觉得还行,两个弱女子,没有束手就擒,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想法子逃走,这就已经很难得了,你以为这世上的女子都和少将军一样啊!”另一人笑笑,又叹气道:“若世上的女子都像少将军那么厉害,我们还能有活路吗?”

他的话引起一阵窃笑,他却挥挥手,笑着道:“好了,她们有谷老大盯着,我们可以先回去睡觉了!”

“姑娘,我们无处可躲了!”鸾儿一脸死灰的看着王婉曦,道:“虎叔告诉奴婢的几处藏身之所可能都被人给端了,门口没有画标记,我们过去极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昨夜两人仓皇的离开所住的地方之后,那都不敢去,就躲在街头避风处撑了一晚,直到天明,很多地方开门做生意之后,才找了个僻静的茶楼,要了一个包间。随意的吃了点东西之后,鸾儿让王婉曦留下休息,自己则出去转了一圈。

除了他们住的那所宅子和祁家商号之外,虎叔还告诉了她们几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每天早上都有人在大门上画标记,看那标记就能知道能不能过去,而鸾儿没在门上发现标记,这说明那几个地方可能已经不安全了。

“那些被抓的人一定被他们拷问了。”王婉曦苦笑一声,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并不是很意外,她昨夜硬撑着在街头窝了一晚,而不是直接往这几处去就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鸾儿看着王婉曦,道:“是想法子出城,到城外几处躲藏还是另寻他法?姑娘,奴婢担心城外的几个地方也已经不安全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到哪里都不安全了!”王婉曦苦笑一声,懊恼道:“我不应该听虎叔的话,我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坚持与他一道回京城的。”

“虎叔真不该将我们撇下!”鸾儿这个时候也恨极了将她们丢在并州的虎叔,和王婉曦一样,她也压根就没想到虎叔一行早就被人包了饺子,谷威是从那些人嘴里拷问出了他们平时住的地方之后,一举将这些地方都给端了的,至于说标记,那是不想她们自投罗网才没画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王婉曦也恨不得将虎叔千刀万剐,她咬着牙,思索了一会,道:“鸾儿,你打听傅立永的时候,可打听到他是带着谁来的并州,你可认识?”

“奴婢担心被认出来,没有亲自去打听,打听的人也没有特意打听小厮的名字!”鸾儿摇摇头,微微迟疑了一下,道:“姑娘是想让他帮忙吗?姑娘,他在城门口带了那么久,恐怕整个并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们找他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鸾儿没说出口的是万一傅立永是给她们在明面上留的陷阱呢?那他们找上傅立永和飞蛾扑火有什么不同?

“我知道,但是现在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帮我们了!”王婉曦苦笑一声,鸾儿能想到这些,她又怎么可能没想到,她咬咬牙,道:“我们不找他,我给他一个地址,让他来找我们。我们两人分别躲在两个地方,他身后无人跟踪,我们就与他碰面,若是他身后有尾巴,我们不露头也就是了。”

“那奴婢给您找纸笔去!”鸾儿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傅立永能甩开那些跟踪他的人最好,若是甩不开,那么她们也就只是费些功夫而已。

“嗯!”王婉曦点点头,这个时候,她为自己看到了傅立永,为她没有漠视而是派人打听了他的事情而感到庆幸。

鸾儿匆匆去匆匆回,手上拿了纸笔,王婉曦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三个地址,没有落款,却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字迹,傅立永若连她的字迹都认不出来,那么也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王婉曦将写了地址的纸卷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块枣泥糕,小心的将纸塞了进去,而后将一碟子枣泥糕递给鸾儿,道:“你让伙计用食盒装了,再去街上找个七八岁的小子,给他点好处,让他把这些点心送给傅立永。你要紧紧的跟着,别让小孩子给糊弄了。”

“奴婢知道!”鸾儿点点头,道:“奴婢过去了,您等奴婢的好消息吧!”L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安顿

王婉曦坐在酒楼包房临窗的位子上,神色木然,原本灵动的双眸也渐渐染上绝望——傅立永今日还未曾出现。

她给了傅立永三个时间,每个时间对应一个地址,第一次,傅立永比原定时间稍早一些到了,后面缀了三个尾巴,她没有露面。第二次,傅立永或许察觉到了他被人盯上了,费了些时间到了约定的地方,晚了些,她还是没有露面,因为他后面仍旧有可疑的人跟随。而这一次,约定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傅立永却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姑娘,这个办法行不通的话我们再找别的办法吧!”鸾儿小心的道,她真觉得不能指望傅立永了,他在明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

“嗯!是该想别的办法了!”王婉曦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他或许也知道自己无法摆脱那些人的盯梢,干脆就不来了。我们走吧!”

鸾儿微微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王婉曦抱怨的是傅立永无能,不能摆脱那些尾巴还是抱怨傅立永无情,到现在连个影子都不见。她觉得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借助他摆脱现在的困境已成了不可能,既然如此,姑娘又何必刻意说这个呢?难道她对傅立永还抱有什么幻想?若那样的话就太不明智了,别看傅立永如今表现的这般深情款款,他若知道他不能人道是姑娘让人下的手,他现在有多么的喜欢姑娘,到那个时候就会有多恨,现在对他产生真的感情。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王婉曦嘴上说着要走,脚步却很迟疑,甚至在起身之后还往街上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都愣住,脸上的木然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欢喜——傅立永来了。

傅立永是坐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来的。那马车和大街上那些租赁的马车一般无二。也不知道是他租来的还是高价从什么人手里买来的。傅立永一身马夫的装扮,若不是他刻意的抬着头四周张望的话,王婉曦或许还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王婉曦满心欢喜。脚步也轻快了,带着尚未发现傅立永,正为她心情大变而感到疑惑的鸾儿结直接下了楼,结了账之后。王婉曦径直走到停在街边的马车,轻声道:“出城要多少钱?”

傅立永对王婉曦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嘴角挑起一个微笑,但很快便收敛了,低声道:“快上车!”

鸾儿这才发现这车夫居然是傅立永,她微微一愣之后。立刻扶王婉曦上车,傅立永这个时候乘机将之前准备好的大胡子胡乱的贴到了脸上,遮住了半张脸。而后轻快地道:“姑娘坐稳了,小的要走了!”

马车不急不缓的驶出。就在王婉曦刚刚坐的那个包间的隔壁有两个人一直盯着这马车,其中一个是谷威,而另一人却是负责此次并州行动的沈从云。

“之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沈从云淡淡的问道,若是依他的意见,应该将人尽快抓起来,王婉曦虽然是个狡猾狠毒的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大刑之下,必然会将所有的事情吐露出来,但这是玉凌云的意见,他就算不以为然,也还是照做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谷威呵呵一笑,道:“等他们离开并州之后,我们就可以全部动起来,将所有藏有崔家余孽的地方清理干净。这一次,就算不能将崔家所有留下来的人员清理完,也不会有太多的漏网之鱼,更不会遗留什么隐患了。”

“嗯!”沈从云点点头,又问道:“那些金银看管好了吧”

“照你说的,在最近的地方包了一家客栈,那些金银就堆在客栈的院子里,十二个时辰都有二十多人守在旁边。整个客栈上下里外都是我们的人,不会出任何意外的。”谷威笑笑,道:“这么多的金灿灿、白花花的金银,那博郡王见了一定当场吐血。”

“他未必见得着!”沈从云冷哼一声,道:“你即刻启程回京,将截获金银的事情详细的禀告王妃知晓,另外,告诉王妃,除了这些金银之外,我们还从发现了很多崔家遗留下来的古董和物件,都是些大件,不方便运输却很有价值的物件,若是将之变卖,定然能买上大价钱。”

谷威微微一怔,沈从云淡淡的道:“告诉王妃,古董不方便变卖,但是那里面的物件,比如说木材、石材等物却是非常好变卖的。”

“好!”谷威点点头,道:“我这就出发,保证七天之内回到并州!”

看着谷威利落的离开,沈从云微微一笑,他不能肯定玉凌云让他来并州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但是他既然来了,那么就不仅仅要把崔家余孽清理干净,更要从中得利,要不然就枉费了他那么多的功夫。当然,这也是因为玉凌云派给他的人手都是她的亲信,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起这个心思。

出了城不久,傅立永在一个远离大路的树林边停下来,照着溪水,将往下掉了半边的胡子贴上去。王婉曦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可笑的样子,心里却是难得的安宁。她微微一笑,道:“永明,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吧!你问吧!”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也知道你有很多难言之隐,你若是想说的话,我会安静地聆听,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免得你为难。”傅立永的手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王婉曦,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但是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平平安安的,你能好好的活着…婉曦,你瘦太多了,需要好好调养,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模样。”

傅立永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的体贴,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王婉曦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哽咽的叫了一声之后,就扑进傅立永的怀中,傅立永拥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脸上满是心疼。

哭了好大一会。王婉曦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干又涩,而傅立永的衣裳也被她的眼泪浸湿之后,才停止了哭泣。坐了起来,傅立永掏出帕子,沾了些溪水之后,小心翼翼的为她擦了擦又红又肿的眼睛。轻声道:“哭出来就好,憋在心里更难受。”

“永明。你怎么会来并州?”王婉曦轻声问道。

“你出事的当天晚上,我差点疯了,不顾一切的想找到你,不为别的。只希望你能平安!可是我却连门都出不了,禁军将这个家都围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傅立永轻描淡写的道:“好在。郡王爷回来的第二天,禁军的人便撤走了。他们一走,我便骑了马到并州来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并州,会不会回来,更不确定你是否平安,我只知道我必须找点事情做,要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疯了。”

“你一个人来的吗?”王婉曦轻声问道。

“嗯!”傅立永点点头,又道:“在路上现买了一个小厮使唤,我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你,只能在城门口守着,身边每个使唤的人也不行,但要从家里带人的话却又担心出什么意外,便干脆买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小厮叫桂生,我今日让他租了一辆马车,说要回京城,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将他迷晕了丢车上,自己找机会下了马车。除了我自己以外,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我不能给你带去任何危险。”

难怪他今天来得晚!王婉曦心头了然,脸上却苦笑,道:“永明,我一定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父亲母亲一定恨死我了吧!”

那日知道王婉曦居然是崔家余孽,傅齐山暴怒如雷,责怪傅立永和她牵扯在一起,责骂傅夫人放任纵容,最后甚至恨不得将这个已然成了废人的儿子撵出门去撇清自己。而傅夫人呢,先是不敢置信,知道确实事实之后就只会哭了…他们的表现让傅立永心寒,但是现在傅立永却不想说这些,他摇摇头,道:“他们就那样子,你不用管他们怎么想…婉曦,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原本倒是有很多的地方,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那里是安全的了!”王婉曦苦笑一声,道:“天下之大却不知道哪里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若没有去处的话,听我的安排可好?”傅立永看着王婉曦,满眼的深情,一脸的期待。

“你有合适的去处?”王婉曦惊讶的看着傅立永。

“你看这个!”傅立永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王婉曦,王婉曦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户籍,这一张户籍上有四个人,母张王氏,长子张家福,长女张家喜,次女张家美,分别是二十一岁,十九岁和十六岁,籍贯是博阳,就在与并州相邻的宜州。

“你哪来的?”王婉曦吃惊的看着傅立永。

“我路上弄来的!”傅立永声音有些低沉,道:“我生怕迟了遇不到你,便日夜兼程赶往并州,在路上露宿的时候遇上一家四口,他们一家是博阳人,早些年跟着张家老爷子去京城投亲谋生活,哪知道京城居不易,老爷子也在一年前病死了,他们实在熬不下去,就决定返乡。我当时就在想,能找到你之后,我们需要一个掩护的身份,便从他们手上弄到了这个。”

“他们一家人呢?”王婉曦微微一怔,又问道。

“这个…”傅立永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我给了他们一笔银子,将他们打发走了。婉曦,你放心吧,他们绝不会冒出来给我们添麻烦的。”

是被他杀了吧!看着傅立永不自然的表情,王婉曦心想,她哪知道这户籍根本就是谷威给傅立永弄来的。她不再追问,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扮成张家兄妹,在博阳暂时住下。”

“嗯!”傅立永大松一口气,点点头,道:“我问过,他们一家是九年前离开博阳的,他们在博阳已经没了什么亲戚,这些年都没有回来过。原本有一处小院子,离开的时候请邻居代为打理,或许还在。我们就到他们原本的家去,如果在那么就暂时住下,若是已经无法住人了,也可以用他们的身份或租或买一个小院子先住着。”

“那住到什么时候?”王婉曦顺口问道。

傅立永神色一暗,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先住下来再说,等这件事情平息下来我们再做打算。婉曦,你也不要太担心,若郡王爷能够继位,姐姐在后/宫之中或许能谋到一席之地,到时候…唉,到时候再说吧!”

靠傅俪娘?她恐怕自身都保不住了,还能帮谁啊!王婉曦心里冷嗤一声,若是博郡王上位,她或许还能活下来,但换了别人…不过,她却没有表露出半点不屑,而是笑笑,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着急也是没用的,还是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做打算吧!”

若一切顺利,毅郡王等人会被灭杀,而害了兄弟的博郡王也活不了多久,那个时候,大局将定,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躲着藏着了…L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截留

“一百六十多两现银,金锭和金子打造的葫芦十余万两有余?”玉凌云诧异地看着谷威,她知道崔家留下不少财物,也猜测到了博郡王派人跟随王婉晞去并州为的是什么,但金额如此之大还是令她大为意外,她难得怀疑的道:“没弄错吧!”

“会有一些误差,但误差不会大,不过,这已经是崔家留下来的所有现金现银了。”谷威笑笑,道:“将这些人全部拿下之后,沈大人留了一半人就近找地方看守,另一半人则去了并州,将拷问出来的,查探出来的所有据点都给端了,其中就有四个藏东西的库房,两个藏了沈大人说很值钱的股东,我问过下面看过库房的兄弟,说大多是些香炉啊,鼎啊,樽啊等等一类又笨又重的东西,小物件倒也有,但是不多。另外两个库房,一个堆满了各种木材,听沈大人说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名贵木材,还有一个堆满了石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头,沈大人说石材是上好的,但那些石头才是宝贝。”

“这么说来,王婉晞这一次是尽其所能的帮博郡王了!可是据王爷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博郡王承诺给那几个千户的是每人二十万两银子,她根本用不着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现银都运到京城来。”玉凌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道:“难道博郡王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阴谋吗?”

无怪乎玉凌云会这么想,从种种迹象和那些被擒的人的交代中可以知道,王婉晞到博郡王身边也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多来,她不可谓不尽心不尽力。但是她的尽心尽力都有保留的,而她保留的还不少。这样的一个人,会骤然性情大变,毫无保留的将手上全部的金银都交出来吗?玉凌云真是不敢置信。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谷威摇摇头,道:“护送金银的除了博郡王派出去的人手之外,就是王婉晞在并州城所剩不多的人了,为首的一个人称虎叔。应该就是当初在京城擒获的那些人嘴中的生肖虎。这一次擒获。击杀的人中除了生肖虎之外,还有生肖牛,生肖蛇、生肖兔以及生肖猴。到现在为止,崔家当年留给王婉晞的十二生肖一个不落,全部落网了。”

“你的意思是王婉晞不但将所有的金银送往京城,更派了几乎所有的人护送?”玉凌云的眉毛高高的挑起。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其中没有他们至今没有察觉的猫腻才是见了鬼。

“差不多吧!”谷威点点头。道:“除了我们之前从那些人嘴里拷问出来的七八个据点之外,并州城还有五个那些人可能也不知道的据点。而这几个地方,除了王婉晞主仆二人住的宅子有两个好手之外,其他地方留下来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就是稀松寻常的。我们没费什么气力就把这些地方给端了。”

“你越说我越觉得可疑了!”玉凌云的眉头深深皱紧了,道:“王婉晞最是个惜命的,没有遇过什么事之前。她身边的丫鬟、车夫、婆子就都是好手,有了一次差点丢了命的遭遇。她定然恨不得将所的人集中在她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她才对,又怎么会让几乎全部的人护送金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