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挣扎无用的她没有费力,而是静静的靠在车厢壁上,慢慢的调整呼吸,这样起码能让她心气平和,心气平和了,也能更清晰的听到外面的所有声响。就那么静静地侧耳倾听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招呼声,而后清楚的感觉到马车车身晃了一下,而后整个车身往上抬了一下。

这是有人下马车了!岫云心头微微一喜,若是那马车夫下了马车,又正好看不见自己的话,那么就是自己逃离的大好时机。可是,她浑身酥/软无力,就算有机会也未必有力气逃走啊!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一时间怎么都想不到办法,岫云心头焦急万分,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若是失去了…一急之下,重重的咬了一下下唇,或许是浑身不对劲的缘故,力道掌握得不好,下唇被咬出了血,疼痛的感觉传来的同时,岫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气力。

难道疼痛能让自己浑身无力的状态稍减?岫云灵光一闪,她不知道自己想对了没有,也没有时间再去细想,而是再次用力,往已经被咬破的地方再次下口,嘴唇一阵火辣辣的疼,身上似乎又多了一丝力气,别的不说,她的手起码能勉强抬起来了。

但是,这还不够!还得更疼一些才行!该怎么办呢?岫云心头着急,忽然想起出门前被人刻意梳妆打扮了一番,她的头上插了好几支簪子。想到这里,岫云努力的抬手,几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只钗从头上拔下来,她的手握紧钗抵在车厢壁上,尖锐的那一头朝着自己,而后整个人往前倒,整个人往前扑的力道不小,钗子深深地插进了右肩,彻骨的疼痛让她有了气力,她没有贸然下车,而是将车帘子微微掀开一点,顺着声音传来的右边看过去,却只看到一辆马车——她被马车挡住了视线!

岫云心头微微一喜,她被马车挡住,什么都看不到,意味着这马车也能将她的身形给挡住,让别人也一样看不到,只是,她该往哪里去呢?最后,岫云的视线落在了那辆马车上。

岫云本没多少见识,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妥,想了想,岫云又往左看去,也有一辆马车,和右手边的一样,也是一辆没什么特色的普通马车,只是——

岫云眼睛一亮,马车帘子下露出一枝绽放的梅花,就露出那么一点点,能在车上放花的,十有**是女子,还是年纪不大的女子。女子大多心软,看到自己受伤,有口不能言,或许会帮自己一把!

想到这里,岫云不再迟疑,半是爬半是滚的从马车上下来,扶着另外一辆马车的车辕,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

车厢中一阵幽幽的梅花香,和花香相衬的是马车里柔和的布置,她猜的没错,果然是女子乘坐的马车,只是,马车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爬上马车已经用尽了岫云所有的力气,她无力的趴在车厢内,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马车的主人回来,等待着来人对她这个不速之客的处置。她并没等多久,她的气息都还没有恢复平静,马车微微一动,帘子被掀开,一个看上起只有十二三岁小姑娘傻傻的看着她,她一脸的疑惑,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去买了两包点心,怎么车里就多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ps:不写岫云的话,总觉得差点什么,但是放在正文写的话,又觉得不流畅,所以就留到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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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岫云番外(二)

能有一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还是有好处的!浑身无力的躺在自称秦若静的小姑娘身边,感受着马车平稳前行的岫云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就在一刻钟之前,马车的主人也就是秦若静回到了马车上,有口不能言的岫云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十分的担忧——万一这小姑娘尖叫起来必然引起旁人的主意,自己逃离魔掌也就成了不可能。她口不能言,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小姑娘,她不会装可怜,但是她,却知道怎样能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些。

就算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也要遇上聪慧伶俐的人,若遇上的是榆木疙瘩,也就只会落到抛了媚眼给瞎子看的下场。庆幸的是秦若静是个伶俐的,也是个极懂得看人眼神和表情的,她看懂了岫云的眼神,也看到了岫云肩上深深扎进去的钗子※≮wan※≮书※≮ロ巴,■anshu≈ba.,她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却能让岫云从她的口型猜出她要说的话,她说的是:“你要我帮你吗?”

岫云费力的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若静,恳求的神色愈浓。或许是岫云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也或许是秦若静本身就是急公好义的,她没有再问什么,上了马车,沉着的说了一声“走了”,马车夫或许没有意识到马车里有了异常,也或许有所察觉,但是主人家没说什么,他就没有多话,稳稳的将马车驶出茶楼,离开了事发现场。

“你不能说话吗?”秦若静带了几分好奇的轻声问道,听口音。她并不是京城人,但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岫云却是听不出来的。在马车行驶起来之后,她扶了一下岫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趴在车厢里了,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软趴趴的,浑身使不上力气,就像喝醉了酒,不省人事的大哥一样。想到大哥。秦若静的心越发的软了。声音也更温和了。

口不能言的岫云闭了一下眼睛,表示被秦若静说中了。

“是被人算计了还是本来就不会说话?”秦若静问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问岫云不好表达,立刻道:“被人算计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不会说话眨两下!”

岫云眨了一下眼睛。秦若静又问道你浑身没力气也是被人算计的吗?”

岫云再次眨眼。秦若静看看岫云。又问道:“你都没有力气,又怎么能上我的马车呢?”

岫云微微偏头,将视线落在右肩的那支钗上。秦若静了悟,道:“你扎伤了自己,然后有了些力气,才上了马车?”

岫云再次眨眼,秦若静想了想,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岫云脸上带着感激,眼神中却带着疑问,秦若静确实很聪慧,看懂了她的意思,笑着道:“我会帮你,但是我也要防着些,我可不想救个中山狼。这样,我会带你回到我的住处,也会让大夫给你看,但是在那之前,我会让人把你的先捆起来确定你无法伤人,你同意吗?”

她如今这种状态,还有选择吗?岫云心里苦笑,却毫不犹豫的点头,对眼前这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却挺佩服的,她若有这小姑娘的戒心,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身边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和傅家姐弟骗得团团转,让自己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不说,还害得大哥受伤。

岫云的干脆让秦若静心里又放心了些,她是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若不伸出援手,心里过意不去,担心自己的冷漠会让眼前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姐姐陷入危险,但总听大哥说人心叵测的她也担心自己救错了人。人生经历并不多的她想当然的认为,将岫云捆起来再救治就不会出问题了,至于别的,她还真没有多想。

“介绍一下吧,我叫秦若静。”秦若静五六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但被哥哥护着长大,从来就没有真正吃过苦头的她热情和活泼,她笑着道:“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很快就到了,你安心的养养精神,到了地方,我就让人给你看。”

岫云用眼神表达了谢意之后,安静的靠着车厢壁,比起养足精神,她更需要的是好好想想,一会应该怎么向秦若静说自己的来历,说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狼狈…

“这样的男人抓到了,应该将他千刀万剐!”听完岫云的讲述,秦若静颇有些同仇敌忾的骂了一句,而后又满是同情的看着已经能够发出声音,正在恢复气力的岫云,道:“云姑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秦若静住的是城北一处两进的小院子,岫云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知道城北住的都是商贾人家,这么一推断,秦家应该是做生意的,生意做的应该还可以,屋子里没有什么名贵的摆设,但也不显粗糙,处处透着雅致。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之后,秦若静让几个颇有些气力的婆子将岫云搀扶进去,按她所说的,用柔软的布条将岫云的手脚绑上之后,给她找了大夫。

那大夫还是颇有几分本事的,给岫云把了脉之后就知道她被人下了药,下的也不是什么霸道的药,就算没有解药,等药效过了,也能恢复正常。而后,不到半个时辰,秦家的下人就煨好了药,岫云配合的喝完药不过一刻钟,就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她身上还是使不出任何力气。对此,岫云并不是很意外,或许那药也就只是能让她开口而已!

能开口了,自然要讲清楚自己的来历。岫云自然不能如实相告,便撒了谎,谎称自己是延州人,姓云,名岫玉,因年幼不更事与一男子私定终身,更听了那男子的甜言蜜语与之私奔。哪知道那男子原是个诱骗良家女子的惯犯。将自己诱骗到了京城之后,露出了狰狞面目,想要将自己卖了,今日便是让人验看的。

为了防止自己逃跑,也为了防止自己呼救,那人给自己灌了药。她无意中发现疼痛能让她稍微摆脱浑身无力的状态,于是,趁着那人与人接洽,谈价钱,无法看管自己的功夫。她拔下头上的金钗。借助往前摔下去的力道,将金钗差劲自己的右肩,而后从那人的马车上滚了下来,爬到了秦家的马车上。

没有哪个女子会编出自己与人私奔的谎话来。所以。岫云的话秦若静信了。看着脸色苍白的玉岫云,颇为关心的问她下一步的打算。

“我?我想回延州!”岫云苦笑一声,道:“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定然会令家人蒙羞,可我一介女子,除了回家,向父母承认错误,任由父母发落以外,我还能有什么选择?那人为了让我看起来体面些,让我将我从家中带来的首饰戴在了头上,这些东西还值些钱,我把它们当了,应该能够换些盘缠,再找个信誉好的镖局,请人护送,或许可以平安回到延州。”

岫云谎称自己是延州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一,她的车夫陈四曾在延州呆了七八年,娶延州女子为妻,后来受了伤,才回了京城,玉夫人怜惜他不容易,才让他到玉府当差,他成了岫云的车夫之后,他媳妇也到岫云院子里当差,和他们接触多了,岫云勉强能说几句不地道的延州话。其次,她敢肯定那王姓女子定然在将军府附近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将自己再次抓起来。当然,玉家或许也在将军府甚至整个京城布下人马,寻找自己的踪迹,她大概有四成的可能,能够安然回到将军府。但同样的,她也有四成的被王姓女子再次抓住的可能,而剩下的两成,则是中途出现别的意外,她既没有被王姓女子抓走,也没有隐秘的回到家,而是曝光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了,让人知道,今日穿着嫁衣出嫁的不是她,而是玉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替身。与其赌那四成的可能,不如迂回些,离开京城,前往延州,找到父亲和骞云,让父亲来处理这件事情。她敢肯定,父亲现在定然已经知道自己被人劫走,一直不曾寻回的消息,也能肯定,只要见了自己,父亲一定能够想到万全之策,把事情处理好。

“此去延州数百里,就算走得快些也要十天半个月,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没有人陪伴,万一在路上被人起了歹心…”秦若静摇摇头,她虽然年纪小,但家中经商,倒也知道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并不安全。

“这个我倒不怕!我知道我的这张脸会招人觊觎,那人花言巧语骗我不就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岫云微微一笑,脸上闪过一丝毅然,道:“只要能平安到家,这张招祸的脸不要也罢!”

岫云的言外之意,秦若静也听出来了,她心里着实不忍,她是个天生就热心,明知道不能对什么人都心软,却还是心软了,轻声道:“云姐姐,我倒是有一个稳妥的办法。”

“妹妹请讲!”对秦若静岫云真是满心感激,若不是她的话,自己必然不能脱离那女子和她背后主子的掌控,虽然不认为她会有什么好主意,但还是愿意听她说一说。

“从我的口音,云姐姐或许也听出来了,我是麟州人。”秦若静笑笑,岫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麟州?那是什么地方?好像有些耳熟。不过,她却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头,秦若静继续道:“我这一次其实是跟着大哥到京城来长见识的,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我大哥很能干,我们家的生意在麟州也是很有名的,这一次大哥是往京城送一些货物,同时再带些货回麟州。货物已经准备好了,就这一两天就会启程回去,若是云姐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路。到了麟州之后,我可以让我家的护院送姐姐去延州,也可以让大哥找相熟的镖局护送,麟州到延州,走得快的话只要两天,可比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过去安稳的多。”

照她的话可以推测,麟州应该和延州相邻,怪不得听着耳熟,或许以前听过吧!岫云心中思忖着,她知道照秦若静说的去做对自己最好,秦家和玉家完全不相干,王姓女子和她背后的主子绝对不会将她和秦家联系在一起,和他们一道应该是最安全的。他们忌惮玉家,必然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自己,同时,他们也不会猜到自己会选择离开京城,出京的路会比回家的路好走得多。

“能和妹妹一道走自然最好!”岫云没有推辞,她看着秦若静道:“不过,这件事情妹妹还是和令兄说一声,令兄同意的话,我就厚着脸皮叨扰妹妹了。”

“没关系,我大哥最疼最疼我了,一定会同意的!”秦若静笑了,她六岁上没了爹娘,是长兄一手带大的,心疼她的长兄从来就舍不得让她伤心失望,一定会同意的。当然,她也打算好了,若是长兄不同意的话,就哭给他看,哭道他同意为止。

(未完待续。)

ps:岫云的番外写完,就准备真的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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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岫云番外(三)

“云姐姐,你的手可真巧!”拿着岫云为她绣的帕子,秦若静喜欢得不得了。秦家生意做得不小,她又是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兄长疼惜她小小的就没了爹娘心疼,对她格外的好,吃的穿的用的都紧着她,恨不得把能弄到的好东西都给她。只是,有很多东西确实有钱也未必能弄到的,岫云从小学对女红就格外的喜欢,女儿有这么一个爱好,玉夫人自然会给她找最好的绣娘来教授。那绣娘忠心与否不好言说,但却是有真本事,整个大商比她的手艺好的真找不出几个来。岫云喜欢刺绣,也乐意钻研,一手绣活青出于蓝,她绣的这帕子就是秦若静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我也就这么一点能耐了!”岫云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秦若静一番,又笑着道:“到麟州还得七八天的功夫呢,我给你做一身裙子,你穿了一定特别漂亮。”

秦若静眼睛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来,摇摇头,道:“不用了,云姐姐,我的衣裳很多,穿都穿不完。”

秦若静是备受宠爱的幼妹,自然不缺衣裙,但那个姑娘会嫌漂亮的衣服多呢?她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岫云为她伤精费神而已,马车上,摇晃得厉害,做针线很伤眼睛,她可不好意思。

岫云笑了,秦若静虽然被两个哥哥捧在手心里,却没有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分寸,而正是这样。岫云才会更喜欢她,也才会主动为她绣帕子,更提出为她做裙子。岫云是玉家最没脾气的一个,受人影响导致胆小怯懦,但她终究是玉家人,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该学的规矩该有的气度都没有拉下,尤其是经过这一次被挟制,被威胁之后,那原不该有的怯懦之气骤然消失。身上隐隐的有了玉家的那股子风骨和血性。若不是喜欢极了秦若静。光凭她的救命之恩,援手之义,岫云是绝对不会亲手给她做什么的。

“我知道你不想我伤了眼,这样吧。我呢先给照着你的身形裁剪。打尖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做。若是能在抵达麟州之前做好那是最妙不过的。若是不可以,也不着急,我带回延州。做好了让人给你捎过来。”岫云笑道。

秦若静不再推辞,笑着连点道谢,她这是第一次到京城,疼爱她的兄长没少给她买各种好料子,只要找出来就行,都不需要特意去买。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岫云才会提出给她做裙子,若需要现去买料子的话,岫云就不会说这话了。

“云姐姐,你真好!”秦若静一边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上精致的猫戏蝶的帕子,一边道:“我那个臭脾气的大哥还总给你脸色看,真是讨厌透了!”

“他也是担心你被我欺骗才这样的。”岫云笑着为秦若寒说了一句话,知道妹妹捡回来一个被下了药、受了伤、不明来历的女子之后,秦若寒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知道妹妹擅作主张,邀请岫云与他们一路的时候,秦若寒的脸更是冷得能掉冰渣子,若不是被妹妹胡搅蛮缠,更哭个不停,逼着他点头的话,他根本不会同意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与他们一起走。

所以,就算不得不答应下来,秦若寒也没有放松对岫云的监视,不但不许岫云多问,秦若静多说之外,更不许岫云靠近货物半步,而就算这样,他的脸色也没有缓和过,总是冷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他几万银子似的。

若是以前,对这样的人岫云定然非常的畏惧和厌恶,但是现在…习惯了玉凌云不苟言笑的脸,秦若寒的一脸冷色反而让岫云觉得顺眼,而他看秦若静那种夹杂着宠爱,无奈和关心的眼神,更让岫云觉得亲切,至于说害怕…呵呵,秦若寒或许比玉凌云更冷,可他身上的气势比之玉凌云可差远了,岫云能害怕才怪!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是我真不喜欢他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近人情极了!”秦若静抱怨一声,道:“你不知道,就因为这个,我都没有几个说的来的朋友,好不容易结识一个,被他那张脸一吓唬,就不和我交往了。对了,云姐姐,你怎么不怕他啊?”

“我大哥也总是冷着一张脸,比你大哥还要吓人,习惯了我大哥以后,看你大哥的那张脸,自然就不害怕了!”岫云微微一笑,脸上闪着柔和的光芒,轻声道:“我大哥对别人或许很冷漠,但对我却十分疼爱,总说他别的不行,护着我,宠着我,让无所顾忌的过一辈子总是可以的。说起来,我们这点挺像,都有个疼爱自己的好哥哥。”

岫云的话让秦若静连连点头,她嘴上抱怨,但心里却还是偏向秦若寒的,若是岫云真应和她,跟着抱怨的话,她才会不高兴呢!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笑声却不小,尤其是秦若静,脆生生的笑声传得老远,一直传到秦若寒的耳中,他脸色依旧冷冽,当年眼神却很柔和,能让秦若静多个伴,免得她路上寂寞也是他松口答应让岫云与他们一道的原因之一。

“大少爷,情况有些不妙!上午的时候有三个骑马的人和我们擦肩而过,三个人的装束都是一样的,我们的被人盯上了,这是对方故意派出来,试探我们的。”晌午歇息的时候,护卫的头张龙找到秦若寒,神色没有异样,但眼中却慢慢的都是不安,低声道:“若照我们的速度,今晚只能在张家集过夜,张家集那种地方,若是被人给围上了,要么凭个你死我活,要么舍货保人,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也发现了!”秦若寒眼神凝重,他不知道盯上他们的是什么人,但却能肯定定然有人将他们押送的是什么货物。走的是什么线路提前透露出去了,要不然的话不会在这时候发生这种事情。这几天应该一直有探子在他们身边出现,只是那些人小心隐藏,没让他们发现,现在刻意露出痕迹,不过是给他们思索的时间而已。越是这样,他心里才越是没底,多方若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用最小的损失将他们给拿下的话,绝对不是这样的表现。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龙看着秦若寒。他跟在秦若寒身边也有好些年了。知道这位大少爷能在群狼环视之下抱住秦家家业,更蒸蒸日上,把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麟州最有钱的商贾。靠的不仅仅是敏锐的眼光。冷静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他该狠的时候绝不心慈手软。

“货绝对不能丢!”秦若寒的眼神冷冽,他这次到京城除了送一批货之外,更重要的是从京城和路上带货回麟州。这一次的货物可不少,秦家大半的家当都压在这些货上了,经不起任何闪失,若是折了,秦家伤筋动骨是肯定的。

张龙也知道货物的重要性,尤其是…可是,他真不敢保证凭个你死我活就能将货物给保住啊!

“我们下一个路过的是临县,让罗中和赵大留下来,护着姑娘在临县投宿,我们带着其他人和货物继续赶路,今晚就在张家集落脚!”秦若寒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芒,他知道张龙希望他舍货保人,但是舍了货之后呢?损失了货也就算了,更艰难的处境他也经历过,他以前能熬下来,现在也能顶住,可万一那些人看上的不是他的货,而是他帮人带的东西呢?要是那些东西有了闪失,一直支持他的人还会支持他吗?失去了那位的支持,一直对秦家虎视眈眈的人一定会一拥而上,乘机将秦家拆卸入腹,到那个时候,秦家能有还手之力吗?若是输了,以那些人的心性,能让他们兄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他只能拼了!

张龙张了张嘴,很想劝秦若寒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他也知道他也好,车队里的其他人也罢,都能退一步,但秦若寒却不能退,他们退了,也就只是白走了一趟,但对秦若寒来说却不仅仅是损失一批货的问题。最后,他只能道:“大少爷就不担心姑娘的安危吗?万一那些人挟持了姑娘来威胁您该怎么办?姑娘身边可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呢!”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秦若寒苦笑一声,道:“让她在临县的福安客栈投宿,一直住到我来接她,福安客栈背后的主子权势极大,没人敢在福安客栈闹事。至于那位云姑娘,她来历不明是真,但未必对我们带了什么企图。”

“大少爷就这么放心那位云姑娘?”张龙微微一怔,那姑娘一直在马车里不露面,没有和秦若静以外的人有过接触和交谈,但不意味着她就能相信啊!

“不放心又怎样,我还能将姑娘一个人单独留下不成?”秦若寒没有别的选择,他脸色微微一正,看着尚有些摇摆的张龙,道:“别的货也就算了,为杨大人带的那些东西可是不能有半点闪失,若那些人正好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杨大人可不是菩萨心肠,若知道我直接舍货保人,他能善罢甘休吗?”

张龙浑身一凛,秦若寒口中的杨大人是麟州同知杨其广,就如秦若寒所言,他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若是他们拼尽全力却没有保住货物,这位杨大人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如若不然…

这位杨大人只是麟州同知,可他这个同知却是麟州知州魏大人也要顾忌一二的,他做知州的这些年和知州大人针锋相对不说,还屡占上风,若不是知州官大一级的话,还不知道这麟州到底谁说了算呢!据说,他背景很深,在朝中颇有人脉,这才敢与知州大人对着干,甚至还有风声说,知州魏大人任期满之后,会是这位杨大人接任知州一职。

传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张龙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一次帮着杨大人带的货物却是从一位侯爷府上取来的,要是丢了…

张龙不敢再想下去,颓然的道:“大少爷,是我想岔了了,我听您的,您安排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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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岫云番外

“念念,听话!”看着死死地拽着自己衣裳的妹妹,秦若寒的冷脸出现一丝裂缝,他原以为可以轻易的把妹妹骗过去,让她乖乖的在临县等他,哪知道知道却被岫云一语道破他的用心。哥哥是因为前面有凶险,才将自己留下来,秦若静又怎么可能听从他的安排。

“不听,我不听!”秦若静死死地拽着秦若寒的衣襟,没有嚎啕大哭,但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秦若寒在一起,就算前面确实有人等着截货杀人,她也要和大哥在一起。

“念念~”秦若寒很无奈,而后看着袖手旁观的岫云,略带怨气的道:“云姑娘,你能帮忙劝一劝念念吗?”

“好吧!”岫云无可无不可的上前,对不肯松手的秦若静道:“念念,还是你大哥的吧,大不了等他走了我们又追上去就是了!”

这是劝吗?这是在出馊主意!秦若寒冷脸上带了一抹火,看着听了岫云的话,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放开了自己的妹妹,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这女人真是个搅屎棍!

“云姑娘,你这不是添乱吗?”秦若寒带了几分颓然,他这些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舍货保人,他势必无法向杨大人交代,拼个你死我活又担心刀枪无眼,伤到了妹妹。对于他来说,最最重要的就是一双弟妹,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却不能不顾及到妹妹的安危,若是妹妹有什么的话。他怎么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秦公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也知道我自己破坏了你的安排,可是,你可曾想过,你若真有个什么意外,念念会怎样?”岫云看着秦若寒,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不知道现在是否伤愈的玉凌云,她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当哥哥的都一样。都心疼妹妹,舍不得妹妹受到任何伤害,为了妹妹可以孤身涉险。我只想说当妹妹的也会心疼兄长,宁愿自己死了。也不希望哥哥什么都不顾的护着自己。”

岫云的话中带了浓浓的伤痛。秦若寒听出来了。他微微一怔,看着眼中满满都是悲怆的岫云,对这个据说与人私奔却被人算计的女子。他心底其实很有些看不起的,但是现在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而没有听出来的秦若静则连连点头,道:“就是,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大哥。”

“念念,现在的形势…唉,我该怎么和你说呢?”秦若寒叹息一声,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公子,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舍货保人,人总是比货物,比钱财更重要的,不是吗?”岫云其实不是很能理解秦若寒的选择。当别人家的孩子读三字经的时候,玉家男子念的是三十六计,当别人家的孩子念千字文,玉家男子读的却是孙子兵法…耳濡目染之下,别说是娴云,就连岫云也能懂得兵法,列兵布阵自然是没那个本事,但到了关键时候,该怎样取舍,却还是能够判断的。

“云姑娘,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秦若寒淡淡的来了一句,看着已经隐隐偏西的日头,知道今天算是被耽搁了,冬天天黑得早,太阳落山之后更是冷得厉害,他们只能先住下来,而后从长计议了。

“情况就是这样!”秦若寒无奈的将如今的情况大概的讲了一遍,叹气道:“我们这次带的这些货都是过年要卖的,为了这批货,我花了四个月的功夫,投入了秦家大半的财力,若是折了进去,我这两三年的心血就没了。而这都是小事,我当年能将濒临破败的秦家经营成如今这个局面,就能扛得出这样的损失,但杨大人的那些东西…麟州知州魏大人一向看我不顺眼,揣测魏大人的心思,暗地里给我下绊子,穿小鞋的人不少,若不是杨大人和魏大人不和,刻意关照扶植我的话,秦家决不会有今天。我绝对不能让杨大人的东西有半点闪失,进而失去这个靠山。”

“秦公子帮杨大人带的是什么东西?”岫云微微皱眉,什么东西能有这么重要?在她的概念之中,什么都比不得人重要,就算是御赐的东西也一样。

“是杨大人为了其长子准备的一些聘礼!”秦若寒说这话的时候稍微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秦若静,秦若静微微一愣,瞪大了眼睛,道:“杨善林要成亲了?”

“是!”秦若寒点头,道:“杨夫人看中了巡抚大人家的姑娘,已经找了媒人从中说项,巡抚夫人对这门亲事倒也不是很反对,但却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一整套内造的首饰。我这次上京城,杨大人让我到建宁侯府取的就是这套内造的首饰,据说这还是建宁侯府的老侯爷特意从二皇子妃那里求来的,若是有闪失的话,整个秦家搭进去也不够赔!”

“知道若有闪失,整个秦家都会搭进去,秦公子为什么还答应帮这个忙呢?”岫云不解的看着秦若寒,和秦若静天天闷在马车上,她又是个喜欢叽叽咕咕说这说那的,自然知道秦家如今是麟州最有钱的商贾,但是麟州原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又没什么地理优势,这个麟州最有钱的秦家,或许还比不得京城一个勉强跻身二流的商户。一套内造的首饰,若是丢了,秦家拿什么赔?秦若寒十三岁上头父母双亡,不但将弟妹拉扯大还将原本不怎么样的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先想到的应该是风险,他怎么能答应呢?

“在提出让我帮忙之前,杨大人还提了另外一件事!”秦若寒不知道这一劫能否过得去,但却知道有些事情该让天真的妹妹知道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道:“他说其子杨善林很喜欢念,念念是他看着长大的,倒也不反对念念进杨家。可惜的是念念只是商贾之女,身份不够,只能为其子聘念念为良妾。”

“念念才十二岁!”岫云忍住气恼。

“十二岁嫁人也很正常!若是聘念念为妻,我自然乐见其成,让念念做妾…我自然不肯,杨大人也没有为难我,随后便提出让我进京之后,顺道到建宁侯府,为他捎带东西。就算知道风险大,知道可能会出事,我也只能答应。”秦若寒神色淡淡的,眼中却流露出苦涩,道:“我知道这一趟不容易,出门之前做很多安排,更带了足够的护卫,哪知道离开麟州的第三天,却发现念念装成小伙计混在其中…”

民间女子十二三岁嫁人,十四五岁就当娘的比比皆是,想眼前这位云姑娘,都十六岁了还是个姑娘,才叫奇怪!不过,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这位云姑娘十有**是官家姑娘,但家世应该不高,才没有那股子高高在上,用下巴看人的架势。

“你为什么不将念念送回麟州?”岫云又问,完全忘了若是没有秦若静,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境况。

“念念是被杨大人的女儿撺掇了才决定跟我到京城的,我一直没发现她也是有人暗中帮她打掩护。我送她回麟州简单,但万一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让她不得不委身为妾,那又该怎么办?”秦若寒苦笑,他知道是陷阱,但是他除了踏进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而秦若静已经满脸泪水,她真不知道她居然给大哥造成如此大的困扰,带去那么多的麻烦…

“也就是说,路上拦截货物也有可能是这位杨大人的手笔了!”岫云眼中闪着厌恶,这姓杨的还真是讨厌,不过,她想了想,问道:“这位杨大人是建宁侯府的什么人?这么下作!”

“杨大人是建宁侯府老侯爷的庶子,也是最小的儿子,据说非常得宠!建宁侯府的姑娘,嫁给了二皇子为正妃,二皇子对王妃这个庶出的小叔叔还是很器重的,这也是杨大人敢和魏大人叫板的主要原因。”秦若寒苦笑,这些人对他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这样的人要算计他,他除了尽量躲,努力的减少损失之外,还能怎样?至于说将妹妹送进杨家为妾,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杨家看中的未必是妹妹,而是借此向他狮子大开口,妹妹进门的同时,肯定要带一大笔不能上嫁妆单子的嫁妆。他舍得财物,却舍不得被自己捧着长大的妹妹被人糟践!

建宁侯的庶弟?这么个人就敢这么嚣张,真是…岫云皱眉,晋安帝的指婚圣旨下了之后,再怎么害怕,再怎么不情愿,岫云却还是做好了嫁人的准备,对未来的妯娌也做了些了解,对安郡王妃的娘家,建宁侯府也不陌生。建宁侯在勋贵遍地的京城并不算出彩,要不是十多年前夺嫡之时站对了位置,恐怕早就没了,如今的建宁侯府若不是依仗着安郡王妃,或许也和很多勋贵一样,成了个空壳子。

“秦公子,能让我看看那套据说是内造的首饰吗?”最后,岫云提出一个要求来,内造的首饰对旁人或许很稀罕,对她却真没什么稀奇。玉青常年驻守延州,对家中的妻儿照顾不到,或许是为了笼络人心也或许是心头对玉青多少有些歉意,晋安帝对玉家兄妹都格外的好。玉凌云就不用说了,她对谁都敢挥拳头的脾气就是晋安帝给宠出来的,每一季内务府出了新的首饰,皇后总会挑出几样来送到玉家,岫云的内造首饰可真不少,她提这个要求是想看看,建宁侯府准备的是什么样的,说不定能在这个上面想办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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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岫云番外(五)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是岫云的建议!那可能出手拦截的故意露出行藏不就是想让秦若寒害怕,退缩,主动将手上的东西交出去吗?东西可以交出去,主动权却不能不要,虽说秦家处于弱势,就算掌握了主动权也未必反转形势,但万一呢?

不仅给了建议,为了报答秦若静的救命之恩,她更强压下自己的胆怯,强撑着不大的胆子,和秦若寒一起面对。只是,她终究还是那个有些怯懦的玉家姑娘,看起冷静自持,实际上整个心都在颤抖——虽然和秦若寒商量分析之后,对准备拦路抢劫的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但终究只是猜测,万一他们猜错了呢?直到看到那个男子看到那个露面的男子,看到他一脸痞相却笔挺的身形之后,一直悬空的心才落了下来。

“有什么话说吧!”年纪不大,却一脸痞子相的男子看着秦若寒,至于秦若寒身边带了帷帽的岫云,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瞄了一眼,而后就没有再理会了。他浑不在意的道:“看在你们还算有点胆识的份上,小爷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你是何人?是在地方卫所的还是某个军营?”说话的却偏偏是他没有多看一眼的岫云,而她一开口就成功的让他脸色大变。

岫云是抢先一步开口,秦若寒也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只剩苦笑了,会是什么人他心中大概能猜到,也是他告诉岫云。说欲图抢劫的人或许不是什么匪类,而是披着匪类外皮的兵痞。自古兵匪是一家,这句话说的很难听,但却不无道理,也是哪朝哪代都无法避免的,尤其是某些交通不便,苦寒之地,说是匪类出没,但谁都不能肯定他们遇上的是落草为寇的土匪,而不是乔装打扮的兵痞子。但是。岫云直接这么说话。还是让秦若寒忍不住叹息:这位云姑娘,明明是个聪明人,关键时候怎么这么说话呢?她挑破了,这人还能让他们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小姑娘眼光不错啊!”男子呵呵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家祖父二十年前江州一役身亡。家父在延州一呆就是二十年。两位兄长也是一样,若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小女子就白瞎了这双眼睛了!”岫云看着男子。若无准备,她又怎会与秦若寒一共面对又怎会挑破男子的身份呢?她敢肯定,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这男子最起码不会杀人灭口。而就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男子微微一怔,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一抹敬色,岫云说的若是真的,哪怕她的父兄长辈只是一个伍长,甚至什么都不是,都是应该给予尊重的。岫云越发的踏实了,直接道:“小女子曾听父兄提过一些事情,知道规矩,小女子会让秦公子将一半货物留下,还请这位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平安离开。”

“看来确实是懂规矩的!”男子笑了,神色也客气了几分,道:“好,你懂规矩我们也不能不讲情面,留下一半货物,我保证你们的人和剩下的货物能够完整无缺的到麟州。”

“不过呢?”听了这话,岫云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等待他未说出口的下文。

“哈哈,有意思,爷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胆识,这么聪明的女人了。”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岫云的视线也多了一丝不一样的热烈,道:“不知道姑娘可曾婚配,若是没有的话可以考虑小可。别的不说,十年之内给你挣个诰命还是有可能的!”

“小女子已有婚约!”岫云无奈,她听说过这些个当兵的不拘小节,但眼前的这个未免也太不讲究了吧!

“真是可惜了!”男子一脸惋惜,他是真的看上了岫云,他是武将子弟,他见惯了比男人还要男人的,也见多了妖妖娆娆,风都吹得倒的,像眼前这样,既有胆识又不像个男人婆的,还真是让他心动。他不再纠缠,干脆的道:“言归正传,除了一半的货物之外,把杨其广那老小子托你们带的东西也拿出来,那个才是哥哥我要的东西。”

“东西在这里!”秦若寒早就已经将那装了内造首饰的匣子拿了出来,无奈的苦笑,道:“这东西是杨大人耳提面命必须带回去的,大人点名要,小可不敢不从。只是,不知道大人可能为小可解惑,大人要这女子所用的首饰有何用?”

“爷要了做什么,能告诉你吗?”男子一瞪眼,他对秦若寒这个一身铜臭味生意人的可没什么好脸色。

“秦大少爷不过是想让自己当个明白鬼而已!”岫云出言解释,又道:“其实,小女子也很好奇,这套首饰确实是内务府所出,但只不过是瑕疵品而已,这样的东西又怎么值得你出手呢?”

“瑕疵品?”男子微微一怔,目不转睛的盯着岫云,道:“你怎么知道是瑕疵品?”

“小女子有幸见过内造的首饰,勉强能识别一点!”岫云冷静的道:“你若不信,可以请识货的人好好看看,若是小女子所言不实,你能拦我们一次,自然就能拦第二次,不是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爷若想拾掇你们,就算你们回了麟州,躲到了秦家那宅子里,照样也能拾掇,不过是多费些气力罢了!”男子点点头,倒也不隐瞒,道:“这东西是我一兄弟要的,他有了心上人,但求娶的时候遇上一点麻烦,那姑娘的娘是个势利眼,非要我兄弟给准备一套上得了台面的首饰,正好听说杨其广那老小子让人从京城捎了一套内造的首饰,所以,我就来取用了!”

“不知道大哥是听何人说的?”岫云敢肯定,这个消息肯定是杨其广故意透露出去的,说不定这男子说的那个姑娘的娘提这个要求,也和杨其广有关系。

“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男子摇摇头。

“不说便不说吧!”岫云并不意外,却又问道:“那么,敢问一声,令兄弟中意的那位姑娘的母亲可曾指定要杨大人请秦公子捎带的这一套首饰?”

“你问这个做什么?”男子挑眉,看着岫云,道:“难不成你们还有别的不成?”

“整套的没有,但是更名贵的却有一样!”岫云从自己身上取出一个荷包,道:“这位大哥,这里面是一只镯子,也是内务府出来的,这只镯子是小女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虽然只有一样,但其价值却不是那一套瑕疵品能够相比的。当然,我口说无凭,你可以将镯子和那套首饰找懂行的人好好看看,自然知道小女子所言不虚。”

“你是想用这镯子换那套首饰?”男子看看岫云手上的荷包,直接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秦公子的妹妹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岫云坦然相告,道:“这两样东西大哥均可取走,请人看过之后,若同意小女子的建议,再麻烦你跑一趟,将这套首饰送回,秦公子能向杨大人交待,我也能报秦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就不怕我两样东西都要了?”男子看着心大的岫云,心头对这个感觉上挺大气的女子感觉越来越好,真可惜,怎么就有婚约了呢?

“怕!但是,小女子却只能选择相信你!”岫云语气淡淡的,她被囚禁的时候,身上所有的尖锐的物品都被人拿走了,只剩下这一只镯子。

“好,就冲你这句话,哥哥我便答应你。”男子倒也算干脆,道:“两样我都带走,秦家的货暂且不动,若是你这镯子真如你说的那么名贵的话,那么那一套首饰我会还回来,但你若是说了假话的话…”

男子的冷笑并没吓到岫云,她将荷包放到还在秦若寒手上的匣子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男子不客气的将东西从秦若寒手里拿过来,在手里掂了掂,道:“你们可以继续赶路了,最迟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看着绝尘而去的男子,秦若寒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真没想到这男子居然会如此好说话,当然,他也知道,若是没有岫云的话,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形。只是,他轻叹一口气,道:“云姑娘,你拿出来的那只手镯真的非常名贵吗?”

“非常名贵不敢说,但那手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侄女,而后辗转到我手上的,是建宁侯府拿出来的那种瑕疵品比不上的。”岫云没有半点不舍,这镯子是皇后赏给丰怡蔚,而后丰怡蔚转送给她的,她颇有些喜欢就常戴在手上。皇后拿来赏赐的,自然是精品中的精品,若能用它让秦家渡过这一劫,岫云觉得比自己戴着图个好看值得。

“云姑娘援手之恩,秦某没齿难忘!”秦若寒心里打定主意,若能平安回到麟州,一定要竭尽所能补偿岫云。

“秦公子不用客气,那镯子虽然名贵,但终究只是死物,比起念念的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么呢?”岫云微微一笑,道:“秦公子,该赶路了,我去找念念。”

秦若寒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道:“云姑娘刚刚和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岫云微微一怔,而后点点头,道:“是,我确实出身官宦人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我们该启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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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岫云番外(六)

“终于到麟州了!”轻轻地掀开帘子,看着熟悉的麟州城门,秦若静一脸的欢喜,而后转过头来,对消瘦了很多的岫云道:“云姐姐,我们回到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