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改成了一个字:“空。”

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常常去看你的qq空间,那时候还不明白你空间主页上贴的这首诗的意思——北国绽春枝,雪色虚空。故乡近低檐,梦中虚空。星影袭墨砚,诗句虚空。潮浪逐寰宇,露香虚空。蓟马无望欲捕风,世界虚空。

现在明白了,却不能说给你听,我现在写信给你,也不知道寄到哪里去。只能像你的小堂哥以前做的那样把它烧掉,虽然我并不喜欢灰飞烟灭的感觉。

这蓝色墨水无格的白纸,我的字没有以前好看了。抬头再看那挂钟,分针指着“9”,时针指着“12”。这一天又走到尽头了。现在很少有人再用这种老式挂钟了,就像很少有人写信一样。世界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化着,我总是后知后觉慢几个节拍。

研究心理学的朋友说我有双重性格,说靠催眠术可以唤醒我沉睡的记忆,让我分裂的人格合二为一。我让他有多远死多远。这样的话是以前你常对我说的,有多远死多远,滚一边去。其实你巴不得我一天到晚围着你转。

那时你总爱在半夜里发信息吵醒我,天亮说晚安。你最后发给我的那条信息我一直舍不得删:“过去的就这么过去了。你说我听,转瞬间成为曾经。主说一切皆有时,却宣扬自己的永恒。有太少的事可以经久传承。誓言这东西,时间不做尺。我只想许诺于你一抹笑容,微微的暧昧,微微的你懂我懂。”

回忆到这里,脑海里尽是曾经的你。总是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冰激凌,吃冻酸奶,吃到手指冰凉通红。手上的变色戒指从晶莹的亮蓝色变成很厚重的深黑色,才慢悠悠地回到住处。

在写给你的日志里我不想提她的名字,怕你生气,伤心。不过这么多年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了,她当时的所作所为,只是年少任性。

以前我们都觉得诗歌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现在不知诗歌是否还能温暖你。前些天我在书上看到一首诗,抄下来给你看:“世界上最美的是月亮,比月亮更美的是你,月亮再高也高不过天,你走得再远也走不出我的思念。”

每次读到这样的句子,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火车,象棋,阿尔卑斯奶糖。

你曾经对我说:“若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了,就把心打扫干净,让后来的人住进去。我打扫了这么久了,依旧杂草丛生,千疮百孔。打扫着打扫着,我们就老了。”

很想再去远方,一个人,一个背包,一颗不安分的心。

我想我已经不再是上帝的宠儿了,眼看着我消沉堕落却不来救赎。梦中的我总是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上奔跑,两边的高楼大厦在我身后倒塌,天旋地转,巨大的声音在我醒来后仍在我耳朵里轰鸣,导致我一次又一次错过教堂里的钟声。

我多么希望能够梦见你,可即使是枕着你的名字入睡,也无法看到你坐在旋转的木马上笑靥如花。《圣经》说普天之下并无新事。这像是一句冰冷的咒语,我所有的激情因此而零下七度。或者轰然倒塌的不是钢筋水泥结成的大厦,而是你我的信仰。

风渐渐停了,零碎的雨点敲打着窗台。写完这些字,我起身冲了咖啡,是很浓的炭烧,然后端着杯子,转过头去望着那架黑色的钢琴发呆,黑色是保护色,关上台灯,彻底陷入黑暗。

身边没有人,一个也没有,我要逐渐忘记过去的时光过去的事情,如你所说:“幸福始终不如空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