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眯起眼睛向白村长说道:“天下丧失功力的人大有人在,可他们就算得到了这等奇功也不见得会忍心练,所谓“补精”自然是用别人的精血来补自己的元神,最歹毒的地方是,想要练就此功,必须是不足月的男婴,而且必须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吸进婴孩纯净的鲜血后,内力就会精进一层。你现在功力依然如此了得,也不知吸食了自己多少儿子的鲜血啊!”

屋里的其他人,听了萧宏的话都是吓得浑身一颤,所谓虎毒不食子,可在这白斯良的眼里看来,全村的妇人也不过是些下崽的牲畜,供他肆意驱使,而诞下的婴孩们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道道灵丹妙药罢了!

兰儿听到这,也猛地松开了白斯良,浑身颤抖不停,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娘亲”,接住语无伦次地说:“…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白斯良拉住了兰儿的手:“兰儿,你不要怕我,你觉得我做的事情禽兽不如吗?可是,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你若不强,那就只能遭人任意的欺凌践踏后,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不受侵害啊,兰儿,你在我的眼里,才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是你的孩子?可…可你是男人啊!”

白斯良用温润的目光看着这青涩的少女,一点也不似冷血的杀人狂魔,彷如宠爱女儿的慈父一般:“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当年我在土匪窝中,被那些歹人灌下了许多春药,药性发作时,曾与那救我的好心丑女有过一次春宵。后来…我有心娶她为妻,可她却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而死。孩子,我是你的亲爹啊!”

说完,白斯良搂住了呆如木鸡的兰儿大哭了起来。王爷对这种婆婆妈妈的戏码没有兴趣,弄清了村中的古怪后,正准备上去来个手起刀落之时,那白斯良不知何时居然解开了穴道,拽着兰儿飞身跃起,跳到床上,一把钳住了孟三的脖子。

“今天既然我注定栽在你们的手里,那白某也要捞足本钱,杀光姓孟的徒子徒孙!”

说着手里发力,就准备杀了孟三。

“我爹不是负心人!”一直傻傻听着那些前尘往事的孟三突然发话道。

白斯良咬牙切齿地说:“有你这个贱种,难道他还是情圣不成!”

萧宏连忙接到:“他不是孟天雄的亲生孩子,他的祖父是大齐的亡国之君萧宝卷!”

百斯良手劲握紧,冷笑道:“是不是亲生的也无所谓,你们与孟天雄脱不开干系就对了!我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

孟三突然略带伤感地说到:“你与我爹的关系如此亲近,难道他没有跟你做过文字游戏吗?”

白斯良冷笑着说:“什么文字游…”说道一半,他突然顿住,愣愣地又重复了一遍当年孟天雄留下的书信——“情缘尚剩犹尽,勿等!”

萧宏也是个精明之辈,琢磨着这几个词也是心念一动。如果这几个字倒过来念的话…就是“等吾,今有圣上冤情!”

看来这个孟天雄还真是个能文能武的材料,小游戏玩的,一不小心就玩出一杀人狂来!

白斯良也是当局者迷,加之当时遭逢巨变,被歹徒祸害成了残花败柳,敏感着呢!估计那纸条看完,整个人就魔化了,哪还能想起平时玩得文字情趣!

白斯良经孟三这一提醒,也才想起这一关节,人又呆呆地愣住,被萧宏抓住时机一下去就击开他,把侄孙抢了过来。

白斯良口中再次喷出鲜血,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痴颠:“哈哈哈哈,圣上有冤情?大齐已灭,可他还真是个尽职尽忠的臣子,明知我有大难,他却顾着大齐皇室的冤情,白斯良!你真是瞎了狗眼,才选中了这样的铁血丹心的好男儿!”

萧宏在一旁冷笑道:“他当时回来,你人不在村中,那村长怎会据实相告?只怕是随便诳了些谎话,将他骗走罢了!那孟天雄虽觉得内有蹊跷,但还是给你留下了只言片语,那块残玉也是内有玄机吧!”

百斯良抖着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只残玉,明明是负心人绝情之时留下的物件,却一直保存在身边,也不知他抱得是怎样的心事?

牛壮凑过去一看,大叫道:“这不是镇宅之用的玉璧吗?一般房屋奠基时,都在把一只玉璧和铜钱埋在屋中顶梁柱之下,保佑平安。”

萧宏听到这,便问道:“你当初与孟天雄居住在村中的哪间房舍里?”

白斯良没有说话,可眼睛却飘向了他们所在房间的柱子。

萧宏冲牛壮一支下巴,盗墓小贼立刻心领神会,拿出祖传的小铲子,几下就挖开了青砖,在土层里挖出了一个瓷瓮,在瓮口出正摆着另一半的残玉。

一时间,屋内的众人都望向了那个布满了泥土的瓷瓮。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虾米的也要杜绝霸王,亲们 拿分儿抽偶脸,用力!

第 37 章

牛壮启开了瓷瓮后,从里面翻出了一张油纸包裹的羊皮,只见羊皮上用特俗的颜料绢画着几个习武的小人,这些小人全都□着身体,经脉运行,清晰可见。

萧宏发觉这些功夫与陵王百煞及其相似,却更适合经脉俱废之人演练,假以时日,必能一点点地恢复功力。

“这个功夫可比你拿去鬼婴功省事多了!”萧宏知道一定是那孟天雄当年窥探到了深潭中的玄机,习得了陵王百煞后,又从中领悟出对爱人有帮助的内功心法。只可惜尚未研习完,便收到了什么信息,前去解救萧宝卷的后人。其间急冲冲地回来,但忌于耳目,只能隐晦地留下信息,但盼爱人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想来在深潭中的那只土龙也很有可能是孟天雄放入的,用意是不让旁人发现水下的秘密。这个大齐皇室的忠臣,也不知知晓了多少与图骨有关的秘密…

萧宏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白斯良的脸已经变得比他的姓氏还白了。难道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不信!他如心中有我,为何不来找我?如果他亲自来找我…我…我说不定也是会原谅他的…”

“我爹来过的…在我5岁之时,他带着我来到过这里。远远地看着一个人披散着刚刚洗好的头发,只着着白衫抱着一个婴孩在门舍前纳凉嬉戏,那一大一小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的血缘关系。

当时我爹半响无语,我当时年幼,只知道拽着爹要馄饨吃,却看到爹理也不理我,眼眶发红,喃喃自语道,村长没有诳我,他果然已经娶妻生子了…’然后拉着我一语不发地走了…我爹没有娶妻,一直是一人将我拉扯长大。“

“…他…现在何处?”

“我爹早就过世多年了,临终的时候,他吩咐我把他葬在面北的高山坡上,我曾问他为何,他笑着说,这样就能看到他一直牵挂的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我问他那人是谁,他只是笑着说,那人温婉如玉,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圣洁的人…”

两行血泪从白斯良的眼中一下涌了出来。

“你都看到了?看到我做了什么?天雄…原来你已不再这世上,可我…却已无颜再见你!”

“爹…”兰儿被白斯良脱框而出的血泪惊吓到,不禁叫道。

可白斯良却没有看她,只是直直地望向了孟三:“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只盼你能将我沉入深潭之中,永不见天日,我…不想他看到这么污浊的我…”

说完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整个人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这人至情至性,性子太过刚烈,难怪会遭逢大变后坠入魔道,甚至连死前也要发出这么惨烈的誓言,要与毕生相爱之人,黄泉之下也永不相见。

一时间,除了扑到他尸体上痛哭的兰儿外,屋中的人皆默默无语。

萧宏看着孟三也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下。将他揽在怀里细细地查看了下小三刚刚被掐的脖子。

孟三听闻了自己爹爹的往事,只觉得是造化弄人,本是相爱的俩人却用这么无奈的方式致死未见一面,顿时一口气憋闷在胸口,感觉通不过气来。

只是呆呆地看着萧宏。

萧宏被他看得不耐,轻轻地抽了一下他的脸颊:“中了白斯良的毒不成,一副呆头呆脑的德行!”

孟三没有反驳只是低声说:“我…我求你一件事…”

最后,白斯良的尸体是在村中被火化的。孟三将白斯良的尸骨捡放在存有羊皮秘籍的瓷瓮里,准备有朝一日返回到长兴县时,与自己的爹爹葬在一处。

与其说是种种阴差阳错造成了孟白二人的悲剧,倒不如说是他们俩的性格酿出了这枚苦果。

孟三不想让这对苦情人再隔着千山万水。

人死了,那些功名利禄,情义两难,恩恩怨怨就都不存在了。就让他这个小辈成全一下这两个别扭的长辈吧!

当白斯良死后,那些村妇的蛊毒便自动解除了,兰儿没有走,她留下来,用在家中找到了医书药典替刚刚解了毒的村民们调养身体。

虽然想到会遭到村民们的责难,兰儿并没有逃避自己的爹爹留下的责任,就算井娃费劲唇舌,也不能说服她与自己一同离开。想来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夫的。

这个村子早在十多年前惨祸发生之前,就病得不轻了,现在更是病入膏肓!是需要好好医治了…

只是人的身体好治,难治的是人心。也不知这姑娘以后的人生该何去何从…

从鸿沟村出来后,一行四人牵着马向前走。孟三坐在马上低着头半天不语。萧宏突然问道:“这几日你可曾做梦,梦到了橘园?”

孟三诧异地望向了王爷,摇了摇头:“没,我只梦见自己与爹爹来到过着鸿沟村,还梦见爹爹教我习武…”

王爷冷笑一声:“也不知你的义父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封住人的记忆,你我在孩童之时可能相熟,可那段记忆却被他封住,要不是在密室中闻到了那灯油中的药味,可能你我的记忆还不能恢复呢!”

牛壮被这一路来的奇遇已经震得心花怒放了,迫不及待地说:“王爷,先别管那个了,你赶快画出第二块图骨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 狂仔脱力了…

第 38 章

第二块图骨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汉相萧何的墓穴。不过墓穴的入口应该大有门道。

几个人出村后,依旧风餐露宿,到了晚上就随便找片林子过夜。

王爷在火堆边儿将图骨画好后,牛壮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墓穴的地道图形发呆,拽着胡子思索着进墓穴的方法。

井娃自从出了寡妇村,对毒物的认识更深刻了一层,正拿着一支从村里讨要来的秃毛笔在几张黄纸上勾勾抹抹。边记便琢磨着一块从深潭下摸上来的一块人骨头。看来老井家的传家宝又要增添一份宝贵的记录了。

王爷安排好活计后,百无聊赖,只能逗弄下侄孙打发时间了。

孟三靠在一棵树愣神。小磨刀匠在琢磨王爷白天说过的话,爹曾抹掉自己的记忆?自己幼时与萧宏是相熟的?可是为何自己一直无从察觉呢?而爹为何又要这般?

正想着,突然发现有人挨着自己坐下来,抬头一看,萧宏正弯着眉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孟三不由得向后靠了靠,脑袋后仰,警惕地看着王爷。萧宏慢慢地将一只手伸向怀里,然后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卤好的五香牛肉,大约是白天在路过的集市里买的。虽然有些凉了,但是卤肉的香味在夜色加浓的野外依旧显得奢侈无比。

虽然现在的确是有些饿了,可惜这是王爷的小零嘴,吃入嘴中恐怕后患无穷。于是三儿摇了摇头,算是谢谢王爷的好意了。

一看孟三不领情,王爷的眼角立刻又往上吊了吊,阴阳怪气地说:“要我亲自喂你?”

三儿慢慢地伸出手来,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咀嚼,顿时浓郁的肉香溢满唇齿之间。肉块有些大,孟三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嚼着,指望着赶紧咽下去好送走身边这位。

萧宏眯缝着眼儿看着吃得很狼狈的孟三,发至内心地觉得,这个吃货倒是跟小时候一样好糊弄,当肉汁溢出嘴角的时候,他忍不住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那么一下。

孟三吓得一推他,慌忙又去看了看火堆边儿正在用功钻研的俩人。

“干嘛?前儿晚上你可是哭着求我这么的舔你的…”

被春.药控制了心神的那一夜,立刻窜进了孟三的脑海里,那块牛肉可真要了命了,呛得磨刀匠脸涨得通红,干瞪眼儿也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地抓着王爷的衣襟往下使劲儿。

萧宏顺势搂住了孟三结实的腰身,在他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算是把那要命的牛肉给拍下去了。

“你…你胡说,我哪有求过你!明明是你将那物件伸过来,让我…”不说倒还好,这么一提,连刚入口的牛肉都带着上好的“鞭”味,真是让人直倒胃口。

王爷的脸色微冷,略带惊讶地瞪着孟三:“这么淫,乱的话都能说出口,让本王说你点什么好?”接着又飞快地变出一副笑脸,挨着孟三的鼻尖说,“下次本王一定好好地补偿你,还换你伸过来,让我好好的服侍一下你的…”

孟三一个憨厚的青年,被王爷的污言秽语挤兑得不成样子,气得挥起一拳就向王爷袭去。

王爷偏头一躲,孟三的第二拳就接着袭了过来。王爷有心诱使孟三出拳,也不回击,只是一味地躲闪,细心留意他的出拳路数。

之前只是一心以为孟三在扮猪吃老虎,明明身怀绝技却伪装成磨刀匠,可现在平心静气地看来,孟三出拳虽猛却力道角度不够,一看就知道是许久未加练习了,绝世的武功也生生荒废了,最奇怪的是,看他的气息脉象…总有些忽隐忽现,续接不上之感。

就在这时,俩人已经挨到了火堆边,孟三一拳出空后,身形不稳,差点栽进火堆里,幸好王爷身手一拉他,孟三被拽的一趔趄,一脚把火堆踹开,火星子四射的。

井娃“哎呦”一声,往后一躲,结果撕拉一声,手里记满了字的黄纸被撕裂了不算,还扬了一地都是。

井娃继续“哎呦、哎呦”地叫,猫着腰捡起一地的黄纸,凑到火堆前,愁眉苦脸地拼接起来。

牛壮的胡子已经被拽下来一小绺了。当他看到井娃在那拼黄纸时,突然灵光一闪,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众人这时都望向了牛壮。只见牛壮拿这根树枝,在王爷刚才画好的图骨边又画起了弯弯曲曲的图案。画完后自己看了看,又擦掉重画。反复了调整了几次方位后,牛壮得意地对萧宏说:“王爷你看,这两个图骨是不是能拼接到一起去?”

牛壮后画的,正是当初陈霸先命他去掘墓挖出的图骨,小贼当时伪装毒发身亡,把一口血吐在自己的衣襟上,将图骨暗暗地拓在了一副的里衬上。牛壮没事总是拿出来翻开,当然对图案牢记不忘。方才瞧见井娃拼接撕碎的黄纸,牛小贼灵光一闪,这才发现原来这第二块图骨与第三块图骨应该是拼接在一起看的。

王爷点了点头,说:“这俩块图骨的主人本是一对双胞胎,原来选择一对双胞胎,还有这样的深意。”

当图拼接上来后,墓穴的入口顿时一目了然。王爷拿出军用地图,仔细地对照了一番后,发现这墓穴的入口并不在设有萧何之墓的中牟县。

权归之墓大都设有疑冢。萧何也不例外,哥们生前虽然是鞠躬尽瘁,汉室忠臣的范儿,毕竟树敌太多,万一让政敌掘了坟,将尸骨挖出来个鞭尸,岂不是晚节不保?据说在陕西城固县有萧何墓;雍州北原有一座;河南中牟县也有一座。

可现在看来,这中牟县的也是座假的。真正的萧何之墓应该在中牟县的邻县——华阴县。只是两座坟墓挨得很近,套着小墓,地下机关重重。

盗墓者大都闯进疑冢后,不得其门而入在里面绕圈圈,就像牛壮一样,心知上当便放弃了,反而忽略了真正的墓穴。

确定了入口后,王爷一点地图上的华阴县:“明儿我们就去拜访一下萧相!”

作者有话要说: 咩,大家久等鸟…万恶的周六过后,生猛的狂仔又回来了╮(╯_╰)╭

…改了下文~接到了站短,不能用敏感词汇的说

第 39 章

华阴县经济富庶,又是河南的经济枢纽,所以一踏入华阴县境内,便能明显感觉到官道上来往的车马增多了不少。也有不少北魏的辎重队来往经过。

萧宏一行人身上的兵甲变得扎眼起来。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萧宏先去了城中的衣铺买了几身衣服,又收了些山货,皮毛挂在马背上,乔装成商贩,混迹在城中。

而他们的目的地,便是位于华阴县内的闲居寺。

这闲居寺,本是北魏皇家的别院,后来改建成寺庙,可在寺院后还有亭台楼阁,假山水池,烧香拜佛后,还可以在园子里逛一逛,这样的好去处,自然是香火鼎盛,人头攒动了!

望着这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王爷问到:“你确定入口是这?”

牛壮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这!”

这座木质的寺庙经过几次翻修,显得古朴雄浑。虽然没有看到正殿后面的花园,可前面也零星点缀着几株古树与奇石。

在正殿之前,是一处放生池,想要求佛烧香,就要经过一道雕工精卓的汉白玉石拱桥。

萧宏一行人乔装成香客,在庙门后买了香火后,就踏上了石拱桥。

在放生池内,有数十位红色的鲤鱼在摇曳着尾巴,悠闲自得地在水草间嬉戏玩耍,不时吐几个泡泡上来。

就在他们要过桥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一位老者正在池边放生,却不慎将怀里的钱袋掉入了水里。正好孟三经过他的身边,于是这老翁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这位小哥儿,麻烦你帮我捞一下钱袋可好?里面的银两是我为老伴买药之用的。”

孟三一看老者急得老泪纵横,浑身微微发抖的样子,连忙应下。

萧宏从来不具备扶老携幼的美德,见此情景先是眯着眼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老者,只见他佝偻着腰,手臂瘦得如鼓棒一般,一双泛黄的眼睛因为焦急而涌出了浑浊的泪花。这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一个走路都稍显吃力的风烛残年的老人。确定没有异状后,他立刻不耐烦了起来,冲着孟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别多管闲事。

孟三假装没看见,反正池中的水也不深,只不过现在天气转凉,要是让年岁那么大的老人自己下河摸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于是也不顾自己有伤,自顾地脱下外衫,精光着臂膀,吸了一口气候跃入了水中。

这池里的水泛着墨绿,浓黑得看不清池底,幸好老者掉钱袋的位置靠近池边,扎个猛子进去后,闭着眼睛在池底的卵石间一通乱摸,不消片刻就摸到了钱袋。不一会孟三便钻出水面,将手里钱袋,冲着岸上拄着拐的老者扬了扬。

等孟三湿淋淋地上了岸,那老者千恩万谢,非要掏出几块银子酬谢孟三。

孟三哪里肯收?又是一番推搡。牛壮有点不耐烦了,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冲着老者嚷道:“我说你这老头,要真是感谢我兄弟,就莫推来推去了,快快让他穿上衣服吧!”

老者这才看到孟三冻得瑟瑟发抖,连忙颤抖着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让他穿上。

萧宏在一旁不懂声色地看着侄孙□在外的肌肤,这几日孟三是旧伤添着新伤的,可健美的肌理上增添了几道伤痕后,不断没有折损这具身体的魅力,反而更加惹人怜爱。

今儿晚上,寻着一处僻静的地方,倒要好好地揉搓一下这副身子。

孟三不知自己这副见义勇为又招狼了,只是穿好衣服与老者告别后,便走到了王爷的身边。

几个人进入了大殿。只见正殿之上供奉的是一尊金身的大佛。殿内人头攒动,到处是缭绕的香火。萧宏几个人在殿内晃来晃去的倒也不算显眼。

牛壮假装找人,在大殿走来走去,实际是用脚使劲地踏着地上的青砖,看是否有空砖地道。

可惜脚后跟都要跺掉了也没有什么发现。萧宏则打量着那殿上供奉的大佛,琢磨着里面是有什么机关暗道。害得几个和尚以为他要募捐,跟在屁股后面念“阿弥陀佛”。

井娃出自仵作世家,不信鬼神,闲的无聊,就靠到孟三身边说:“你说为了这没影的宝藏,我们几个替那王爷鞍前马后的,这位不会卸磨杀驴,找到宝藏就杀了我们吧?”

话说得不无道理,可孟三却没有答话。他方才摸着自己的衣兜,发觉里面多出个东西来,这东西很坚硬,但表面光滑。

当王爷去检查佛像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来一看,是一块卵石——普通的卵石。

就在这时,突然大殿的门被人关上,然后浓稠的谜烟被几十根竹管吹进了大殿之中。

王爷大叫一声:“掩住鼻口!”就越过混乱的人群,飞快地窜到孟三的身边,一下子击开了紧闭的大门,直冲了出去。

只见外面的平头百姓们,早已四散逃开了,大殿四周被数百名北魏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手握刀叉,严阵以待。

可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是萧王爷的对手,只见王爷徒手折断了一个靠上前的士兵的长矛后,长臂一挥便割开了数十名士兵的喉咙,几条血柱立时喷涌了出来。

这些断了气的士兵向后倾倒,包围圈立刻出了个口子,王爷钳住了孟三就往桥上冲。

眼看着就要跃过白玉桥了,孟三突然伸手去击萧宏,萧宏没有防备,被他一击后,反射性地松开了手。于是孟三直直地掉落到了放生池中。

王爷略一迟疑,眼看后面的追兵已到,但还是一咬牙,脚尖一点跳下池子,打算捞起孟三再走。可就在他往下跳时,从水里猛地升起一张大网,将王爷密密实实地兜在了里面。

也不知那网是用什么织成的,任凭萧宏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他犹如困兽一般在网中徒劳地挣扎着。

而这时,孟三也被两个身穿黑色鱼皮似的紧身服的男子架出了水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王爷,别来无恙?”

王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故人,正身着青色便服,笑吟吟地站北魏士兵的队伍之中。

萧宏冷冷地撇了一眼这位昔日的得力属下,然后掉转目光死死地瞪着刚刚上岸的孟三,那眼睛的恨如浓浊的墨汁般化解不开。

“孟三,你好,好样的,居然联合陈霸先设下这天罗地网!”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被擒,大家说,木有吃到小三处男肉的霸先哥会扎米泄愤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