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桃坚持……额,靠坐在床上目送。看着他出门顺便给她带上门,再躺回去睡觉。

这个冬日里,齐梓琴定亲了。

消息传出,知道的人都觉得秦淮大概是被狗屎糊住了眼睛,要不然那么多清白的大家闺秀他不要,非得去求娶一个和离的妇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齐府虽然势大,齐栎自从赈灾有功后就一直被皇上重用,但是齐梓琴却是真真正正和离过的。秦淮一个富家公子,虽然身子弱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娶齐梓琴。

不过秦淮如今没了长辈,只得一个秦樟当初的妾室,也算不上是他的长辈。外人就更不好说他了。

无论外人如何捶胸顿足觉得秦淮吃亏,秦府和齐府如何不相配,也不耽误他们正式选了日子下聘。

齐梓琴是再嫁,齐栎和齐梓杰的意思都是简办,规矩之类的越少越好,越低调越好,虽然委屈了齐梓琴,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低调些,对齐梓琴要好些,要不然她前面的婚事又会被人拿出来宣扬一番,最近宁府那边也在走六礼,难免被众人拿出来比较一番,宁府那边倒还罢了,齐梓琴身为女子,实在是名声上亏得慌。

秦淮不肯,下聘那日照样吹吹打打好不喜庆,聘礼比当初宁府还要多出几抬来。

宁府当初给齐府下聘中规中矩,如今秦淮这么一弄,竟是比京城里不少闺秀的聘礼都要多了。

此时纪韵和纪桃都在齐梓琴的闺房中,纪韵抱着孩子,笑吟吟道:“我看了,里面有一对东珠,很大很圆。据说是当年秦夫人的嫁妆,可见秦淮是将你放在心上了。”

齐梓琴低着头,纪桃的位置看得到她满脸羞涩,眉梢带着些红晕。

纪韵没发现这个,自顾自继续说道:“我跟你哥哥说过了,聘礼里面的东西我们都不要,到时候换个匣子给你全部带回去,里面不少都是当年秦夫人的嫁妆,带回去给秦淮留个念想也好。”

“对了,当初你从宁府带回来的嫁妆还在库房里面锁着,明日我就让人去理出来,你若是不喜欢那些,我们重新给你置办。”

纪韵越说越兴奋,怀里的孩子却在此时哭了,她顿时注意力都落到了孩子身上,“我先回去,你们先聊。”

看着她抱着孩子飞快出门,齐梓琴叹息,“还好我嫂子是韵儿,要不然我这一回和离再嫁,定没有这么顺心如意。”

“姐姐性子好。”纪桃不忘给纪韵说好话。

“他越是如此,我总觉得对不住他。”齐梓琴伸手抚摸着桌子上的一套茶杯,那是纪韵方才带过来的,算是秦淮聘礼里面的一件。

纪桃挑眉,劝道:“秦公子能有这份心思,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他显然是将你放在心上才会如此,你又何必自怨自艾。”

齐梓琴羞涩起来,“我知道,我也会对他好的。”

婚事下聘以后,这门婚事算是定下了。婚期定在年后五月,还有半年,也不算是急了。

齐梓琴定了亲,就不好经常到林家来了,每日在家中备嫁妆。

她不来了,纪桃的日子还是一样充实,每个月都去望闲楼一次,林天跃要是有空会陪着她去。

当然了,除了林天跃,没有人知道她是去给三皇子的儿子调养身子的。

腊月初三,对面杜昱的婚期终于到了,其实有些急,不过他年纪不小,急些也是正常的。

杜昱的父母早在两个月前就被他接到了京城,他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不过到了京城都深居简出,纪桃住他们家对面,也只看到过一两次而已。

杜昱成亲当日,整条恒德街都很热闹,果然不愧是传承了几百年的顾氏,光是嫁妆就满满当当几十抬,看得人羡慕不已。

众人无不羡慕杜昱的福气,那么多嫁妆就不说了,新娘子虽然没看到脸,但身形苗条纤细,该多的地方多,该细的地方细,一看就是个大美人,就算是长相普通,有那么多嫁妆,也算不得什么了,大不了找几个貌美的丫鬟就是。

纪桃和林天跃都亲自去了,来道喜的人熟人居多,不过也有面生的,纪桃又认识了一些以前不认识的夫人,她就是这么一次次的参加喜宴,越发得心应手,认识的夫人也越来越多。当然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知道得越来越多。

譬如今日的新娘子顾云娴,虽然是嫡长孙女,却不得顾洛山看重,顾氏所有人都对她忽视得很,主要是她八字不好,生下来就克死生母,五岁时,亲爹也去了,这个姑娘在顾府那么多的姑娘中,其实就是个隐形人,顾府的都不愿意搭理她的婚事。

若不是顾洛山的其他孙女等着许亲,怕是没有人会理会她。

这些话纪桃听过就算,和林天跃两人回了家。

天气越发冷了,纪桃的屋子也点上了炭,地上铺了厚厚的皮毛,屋子里温暖如春,轩儿光脚站在皮毛上跑来跑去,林天跃坐在 桌前,时不时看一眼一旁的母子两人。

他又在作画,自从第一幅画面世,他只要来了兴致,就会给纪桃和轩儿作画,已经挂满了书房的墙壁。

纪桃放下手里的医书,上前去查看,只见雪白的皮毛上,轩儿小脸上满是愉悦的笑意,眼神清亮,看的人心都软了。

“你好像画得越来越好了。”纪桃轻声道。

林天跃温柔一笑,“大概是画熟了,我不看你们也能知道你们的样子。”

烛火下的一家三口,晕开昏黄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馨美好。

天气再冷,林天跃也还是要去都察院的,最近他们似乎又忙了起来,纪桃只要看到林天跃越来越慎重的面色,就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且这一回林天跃都很重视,事情应该不小。

纪桃不问他,林天跃若是能说或者想说的时候,会告诉她的。

腊八到了,今年的腊八,纪桃要熬的粥更加多了,不过今年不用她和柳氏还有田氏亲自去熬,是杨嬷嬷带着秀娘和秋莲去街上买了腊八粥的原料,亲自看着她们熬出来的,香味浓郁,熬得粘稠,比起纪桃熬的还要好。

齐府的腊八粥是齐梓琴送来的,她似乎并不着急,来了以后就和纪桃坐在屋子里闲聊。

纪桃也不急,纪府那边的今年由纪唯送去,因为得了消息,今日纪钧在家,说起来他们兄弟俩并没有因为都在京城离得近就经常见面。

纪钧平日里忙就不说了。纪钰如今也在翰林院,他考会试时名次并不好,只在二甲末尾,好歹是入了翰林院,也不知有没有纪钧的面子在。

纪府只有胡氏,纪唯自然不好上门,今日好容易知道纪钧在,他提议由他去送。

需要纪桃亲自送腊八粥的,也就纪府和齐府了。

纪桃笑问,“怎么,不急着去秦府?”

齐梓琴不以为然,“我是女子,如今我们还未成亲,要送也是他先来才对。”

纪桃忍不住笑,看到齐梓琴微红的耳朵,也不再问了,只叹道:“你跑到我这里来,一会儿秦公子上门去发现人不在……”

“夫人,秦公子来了。”杨嬷嬷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纪桃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笑了出来。

齐梓琴的脸都红了。

嘴上却道:“他不过是来给你们家送粥,有什么好笑的?”

纪桃含笑点头,一本正经道:“我记得,我和秦公子只见过几次,和秦府根本就没有往来,这粥为何会送到我们家来……”

齐梓琴被纪桃取笑了半天,早就忍不住了,此时也顾不上羞涩,正色道:“往后肯定会有,难不成我嫁过去你还不来往?所以,他现在就往你们家送粥是对的。”

“梓琴说得对,我现在就往你们家送粥是对的。”儒雅温和的男子声音在门口响起。

齐梓琴才看到不知何时秦淮已经站在门口,抬眼去看纪桃,只见她虽然捂住嘴看不到她唇边的笑容,但是露出来的眉眼弯弯,显然就是在笑。

齐梓琴左右看看,看向门口的秦淮,“你何时来的?”

秦淮闻言,不紧不慢进门,道:“你说嫁进秦府以后要和林夫人来往……”

齐梓琴赶紧抬手止住他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声音较平时高一些,耳朵都通红了。

秦淮进门,对着纪桃拱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看向齐梓琴,解释,“我去过齐府,大哥说你一大早就过来给林夫人送粥了,就是这么巧,我本来也打算给林大人送,多谢他当初为我爹翻案时尽心尽力。”

这个倒是纪桃不知道的,不过当初秦樟一案翻案前夕,都察院也确实很忙就是。

“就算不因为这个,方才你也说的对,往后我秦府和林大人一家还是要来往的。”

一边说话,颇有深意的目光扫向齐梓琴。

齐梓琴再也忍不住,满脸通红,唰的起身,暗暗瞪了秦淮几眼,看向纪桃,道:“桃儿,我先回了。”

说完转身就走。

秦淮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起身对着纪桃拱拱手,飞快追了出去。

平日里走路不紧不慢,看起来身子虚弱的人,跑起来竟也飞快,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他们走了,纪桃也收拾收拾准备出门,杨嬷嬷却进来说对面的杜夫人到了。

杜夫人,顾云娴?

说起来两家是邻居,送个粥本就是正常的,只是两家实在是不熟悉,当初杜昱虽然经常进出林家,却也只是走到前院和林天跃熟悉,杜昱家中并没有和人应酬的家眷,后来他母亲和妹妹到了京城也从来没有上门拜访过。

当然了,人家杜昱是四品,应该是纪桃上门拜访才对。

但是纪桃没有去过,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杜昱,他若是有心让纪桃和他母亲妹妹熟识,不会一点都不跟林天跃提。

只要他和林天跃喝酒的时候顺便提一句让纪桃带着她们熟悉京城什么的,大家不就顺理成章熟悉了。

他没有提,应该就是这里面有问题,纪桃自然不会傻傻的凑上去。

一直到了如今,说起来顾云娴才成亲几日,算是新娘子,而且今日这样的情形应该是回过了尚书府再过来的。

“快请。”纪桃吩咐道。

无论如何,人家都上门了,纪桃就是要招待的。

顾云娴身形娇小,眉眼倒是平常,只有属于年轻女子的白皙细腻,要说多貌美是没有的。

她身边的丫鬟拎着食盒,顾云娴小碎步踏进门来。

纪桃起身,笑吟吟道:“杜夫人上门,实在是让人欢喜得很。我倒是想要去你们家,就怕被拒之门外。”

顾云娴微微一笑,真正的笑不露齿,眉眼柔和,“林夫人说笑了。”

她接过丫鬟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轻声道:“林夫人尝尝我家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纪桃伸手一引,算是请她坐下的意思,含笑道,“我会尝尝的。”

顾云娴看了看纪桃面色,走到椅子前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微笑道:“我夫君和林大人是同年,又是同僚,往后应该多来往才是。”

闻言,纪桃眼神在她身上一扫,面上笑容绽开,眨眨眼道:“杜大人经常上门和我夫君喝酒解闷,如今成亲了,应该就不用了罢。”

这就是取笑的意思了。

顾云娴果然是刚刚成亲的小媳妇,经不住取笑,听到纪桃的话后脸都红了。

就算是这样,她依旧背脊笔直,膝上的手丝毫未动。

纪桃心里感叹,果然是礼部尚书家教出来的姑娘,这样的礼仪她只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就是纪韵的表妹杜玥玥。

不是说没有这么规矩就看起来粗鲁,不是大家闺秀。齐梓琴和纪韵包括纪萱萱,都不会这样,但是外人一眼看去也并不会觉得她们失礼。而且这些日子纪桃也见了不少夫人和闺秀,根本也不会这么规矩。

那边的顾云娴羞涩不已,半晌才道:“不会的,夫君今日一早就嘱咐我给你们送粥,还和我说起往日你们夫妻对他多有照顾,两家关系亲近。”

前面的话纪桃相信,后面那些纪桃夫妻对杜昱多有照顾之类的话应该是面前的姑娘瞎编的了。

纪桃也不戳穿,笑道:“一会儿我也给你们家送粥去,我本来打算去过齐府再送的,没想到你就先来了?”

顾云娴笑了笑,“我从顾府回来就过来了,我夫君在京城里并没有亲戚。”

她说完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婆婆还在家中等我。”

纪桃含笑送了她到门口,看着她小碎步进了对面的门。

显然这姑娘是听出来了纪桃还要出门的潜意思了,很聪明的一个人。

腊八过后,林天跃却似乎更忙碌了,有时候半夜才回,纪桃一般会等着他回来再睡,因为他最近根本就不是在都察院,而是随着李枸到处跑。

就当纪桃以为他们一直忙到过年后时,景元帝突然下旨给几位成年的皇子赐了封号。

大皇子为安王,二皇子宁王,三皇子辰王,四皇子忠王。

除了三皇子是亲王,其余几人皆是郡王,以前的皇子府改为郡王府。

这样的旨意,乍一看几乎是将三皇子储君的位置定下来了,但是又有人疑惑,为何不直接封储君,封什么亲王?

是不是三皇子的亲王只是因为他是嫡子?

当今景元帝六十多岁,身体精神都很好,四皇子下面还有三位未成年的皇子,是不是这些成年的皇子都不在景元帝的考虑之中?从古至今都没有哪个帝王愿意在自己身体精神都还不错的情形下将储君培养出来。

以景元帝的身子来看,就算是最小的七皇子,今年都已十岁,景元帝若是有心,完全也来得及等七皇子长成。

朝中众人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夜里睡不着,熬白了发。

很快就过年,朝中放假。

这些事情纪桃听林天跃以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过,她是个简单的人,并不觉得这些事情会和如今的他们的牵扯上关系。

就算是她如今每个月都要给辰王世子诊脉,却也只是诊脉而已。

年前,腊月二十八,纪桃和林天跃两人去望闲楼,三楼的那间屋子里,三皇子妃也就是如今新出炉的辰王妃正带着孩子等在里面。

“见过王妃。”纪桃规矩福身。

辰王妃面上微微带笑,弱化了面上的威严,“纪大夫,不必多礼。”

除了一开始请纪桃上来的那次,辰王妃一直都唤她纪大夫,纪桃也不在意,也没法在意。上前给孩子把脉,半晌后眉心微松,道:“世子的身子正在好转,只是方子得改。”

她走到桌边,早已有丫鬟磨好了墨,纪桃斟酌着写了药方,道:“先这么喝着,等下个月把过脉再说。”

辰王妃也不多问,扫了一眼嬷嬷。

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纪桃。

纪桃随意扫一眼,就听到辰王妃的声音,“纪大夫果然医术精湛,惟儿经你手调养过后,这几个月来都很少生病。这些算是上一次你救我们母子性命的谢礼和这几个月以来的诊费,往后还请纪大夫多费心。”

纪桃并不拒绝,伸手一把接过,看也不看往袖子就是一塞,道:“王妃客气。”

至于孩子为何不再生病,当然是辰王妃照顾得精心,还有纪桃嘱咐过孩子的屋子不要那么暖,每日歇一段时间的炭火和开窗透气。

最重要还是照顾得好。

纪桃捏着一把银票出门下楼,二楼的包间外,杨嬷嬷等在那里。推开门就看到林天跃坐在桌边喝茶,他手里捏着茶杯,指尖泛白,里面的水已经微凉,雾气都没了,似乎在沉思。

纪桃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笑着上前坐下,“发什么呆?”

林天跃将手里的水递给她,“刚好。”

纪桃含笑伸手接过,她从来都不喜欢喝热茶,只喜欢喝这种微凉的水。

喝完了,掏出银票放在桌上,“辰王妃给诊费了。”

又补充道:“好大方。”

看到厚厚一叠银票,林天跃眼神并未有波动。

半晌,他伸出手拿起,眼神里满是笑意,道:“桃儿,似乎你一直就比我挣的银子多,跟你比起来,我是不是有点没用?”

纪桃讶然,实在没想到林天跃会说出这番话来。

“你可是朝中官员,一甲进士,单单凭着这个就很厉害了。”

纪桃是真心觉得林天跃很厉害,当初林天跃读书,她不是没有试着看过他的书,她自觉不傻,就算是不懂,应该也能弄个半懂才对。

却实在是看不进去,密密麻麻的释解看得她头痛,她实在是想不通。

林天跃失笑,“收起来吧,他们也不缺这些。”

也对,堂堂皇后嫡子,是不会缺银子使的。尤其这个还是给她孙子调养身子请大夫用的,本来就该花,就算大夫不是纪桃,也有别人。

纪桃数了数,足有五百两银票,难怪辰王妃会说是加上以前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的什么的,这件事纪桃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上位者大多都是一样,他自己提没事,一般都不喜欢别人经常提起对他的恩惠,尤其当初辰王妃狼狈成那副模样,纪桃自己都想要忘记了才好,更加不会提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望闲楼中平时生意就很好,大堂基本上都是满的,如今更甚,纪桃推开窗户,和林天跃两人趴在桌子上往下看。

一楼虽然嘈杂,大多数人却都很高兴。笑得满足。

今年又是丰收年,景元帝依旧减免了两成税收,虽然比去年多了些税,但是许多人的日子却好过了,目前虽还不能家家都有余粮,却能囫囵填饱肚子了。

最直观的,大概就是京城郊外的乞丐少了,还有米和白面的价格降了些。能吃得起白米白面的人多了,大概因为风调雨顺的缘故,街上的青菜都便宜了。

纪桃看完了大堂,趴到另外一边的窗户边去看街上的行人,如今她有点怀疑这望闲楼的东家是辰王了。这么挤的时候,她和林天跃没权没势的,居然还能定到包间,当然了,每个月的今日,她的花费都不需要她自己出银子的。

却看到对面的酒楼里似乎闹了起来。

对面的酒楼名为望月楼,和这边望闲楼只一字之差,两家微妙面对面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因为纪桃经常来,倒是偶然听说过望闲楼将对面干了十几年的大厨都请过来了。就是这样,两家都没闹起来。

望月楼门口,众人一片闹哄哄的,似乎是大堂里有人起了争执,林天跃听到看到她目不转睛看着对面,走到纪桃身边,一眼看到对面乱糟糟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