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是!”流霜被她钳制着趴在软榻上,浑身难受的很。他凭什么管她,纵然是她勾引了百里冰又如何,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他们早就和离了,不是吗?

“还嘴硬!”百里寒冷声说道。

大掌攫住她的腰,一个施力,将流霜翻了过来,让她由趴俯变成了仰躺,而她,也终于可以和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面对面了。

昏暗的车厢里,他的脸依然是那样俊美脱俗,但是那漠然冷酷的神情,却让人心底一寒。而他的眼神,更是令人想起风刀霜剑。

流霜不允许自己在他的凝视下懦弱,她迅速令自己冷静下来,倔强地昂着头。

百里寒却忽然抬起手,冰凉的手指,从她光滑细腻的脸上缓缓滑过,然后停驻在她的红唇上,抚触着她唇上的伤。

“不是你勾引了他,为何他要咬你呢?应该你咬他才对呀?”他低低地缓缓地说道,语气淡淡的,好似漫不经心。但,流霜却心底一寒。

就凭这,他就判了她的死刑?这个自大的男人,为何就不肯相信她呢?

“无话可说了吧!”百里寒淡淡说着。

“清者自清!何况,我和你,早已和离,你,没有资格管我!”流霜淡淡说道,她是清白的,自己知道便可,又何必要他明白。

他俊冷的脸忽然俯低,冷澈的视线缠绕着她的,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流霜有些怔愣,还没明白,他这抹笑预示着什么,胸前的衣便被他修长的手一把扯开。

流霜被他的动作骇的吓了一跳,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他冷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他道:“你倒是提醒了本王!我们何时和离的,本王怎么不记得了。你这么迷人,本王怎么舍得和你和离呢,你可是父皇赐婚的啊!”

不记得了,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要她做他的妃?流霜彻底傻住,难道她努力了这么久,又回到了起点。

“不!我不要!”她冷冷说道。

“不?”他淡淡说道,“你是不愿做有名无实的妃,对不对?那本王就成全你,倒看你真正成了本王的人,还如何去勾引五弟!”说罢,他忽然轻佻地捏住流霜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眼风在她脸上扫过,带着迷人的魅惑和冰冷的嘲讽。

明白了他的意图,流霜开始挣扎反抗,但,却是一点也撼不动他。

终于,流霜放弃了挣扎,凝视着面前这个傲气冷酷的男人,微微苦笑。

这一笑竟好似有一种媚色扑面而来,美的悲戚,美的夺魂。看的百里寒心中一荡,心动和怒意的感觉同时在体内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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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掠夺

他忽然倾身而至,毫不客气地将她按在软榻上,侵犯便来势汹汹。

他的手,在她的衣衫上轻轻一划,薄纱云裳便如被最锐利的刀锋划过,齐刷刷散开。在幽暗的车厢里,如同一片片皎洁的花瓣,无声绽放,带着无奈的凄美。

他的吻,如同冰冷的雨点般,落在她细腻白皙的脖颈上。

没有怜惜,毫不温柔,只有粗野,好似一头发怒的兽,要咬断她的脖子。

流霜“啊”地惊呼一声,声音很快被百里寒的双唇堵住了。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辗转,带着暴风骤雨般的愤怒。趁她不备,他的舌又如一条灵活的蛇,撬开她的牙关,窜入她的唇间,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她极力抗拒,但是她的抗拒好似加剧了他的掠夺,他似乎没有松口的意思。相反,手却探入她的胸前,将她的肚兜扯下,向后一抛。

最后一件遮身的衣物被掠夺,身上一凉,流霜感到错愣惊恐,还有深深的悲凉,她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洞房之夜,她曾满怀柔情地期待着他,可是,等来的是他的无情。如今,她心如止水,不再奢望他的深情,只想远离他,然,这样也不行吗?

究竟要她如何做呢?今日,她能全身而退吗?

她能吗?

她直视着他那双幽黑的凤目,直视着他眸中那抹厉色。心,好似被那抹厉色绞碎。

她不允许自己哭,她不许自己在他面前软弱。但是,两滴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悄悄淌下,无声无息地渗入到花团锦簇的被褥上,转瞬,毫无痕迹。

可是,百里寒看到了,他忽然放开她,用力扼住了她的下颌,冷澈的眸直直逼视着她。

她眸中的痛楚和倔强,她唇上的红肿,她脖颈上的青痕,都在无声控诉着他的暴虐。他悚然清醒,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复杂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这个柔弱的女子发怒,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他忽然将她放下,将床上的锦被抽出来,抛到她身上。

流霜一扯锦被,整个人便全部覆盖在锦被之下。蒙着头,不想看他,不愿看他,但愿此生再也不要见他。

她的颤抖和无助,都看在他眼里,他却什么也没说,坐到对面的软榻上,动手从身边的小橱里,拿出一个酒壶和一只酒杯,抬手倒了一杯酒。伸手勾起酒杯,放到唇边慢慢品着,姿势优雅,神情悠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车厢内静悄悄的,流霜蒙着被子躺在锦被下,虽说看不到百里寒,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犀利的视线,好似已经穿透了身上的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和惊恐过去,有一股气,渐渐从胸臆间升起,缠绵着,好似要窜出来。其实,流霜是一个隐忍的人,但,那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辱。

今日,她真的是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

她忽然掀开锦被,直视着对面的他。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百里寒自没想到流霜还有胆量掀开被子,黑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哦?你是嫌我没有继续下去?”他懒懒地调整了一下半卧的姿势,继续说道:“本王可没忘当初的承诺呢,终其一生,都不会碰你的!”

他的语气渐冷,眸中有着明显的嘲弄。

他的曲解令流霜对他咬牙切齿,但她还是适时地将怒气压了下去。他和她,可能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吧。

流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无视着他的嘲讽。

流霜的默然很令百里寒出乎意料,用他那双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睛直视着流霜,不知为何,觉得心情忽然大好!

流霜在他逼人的视线下,心口忍不住紧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个该死的男人,长了一双透视人心的眼眸,好似已经看穿了她强撑的镇静。

就在两个人剑弩拔张时,马车忽然停了。

百里寒轻轻放下酒杯,冷冷望了她一眼,一掀车帘,便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车帘被掀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一个身着紫衣,容貌温婉,神色很是清冷。另一个身着绿衣,容貌俏丽,梳着双鬟,朝她抿嘴轻笑着。

“王妃,该下车了!”绿衣丫鬟轻声说道。

她的笑容很古怪,流霜低头,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件藕色衣裙,显然是要给她穿的。怪不得她那样朝自己笑,很显然,她是误会了。

流霜恨恨地咬着下唇,只觉得心中屈辱难平,几欲将自己的下唇咬破。

绿衣丫鬟一惊,看到流霜漠然冷淡的表情,心中虽不解,但还是知道事情大约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她轻轻说道:“王妃,奴婢名叫纤衣,这是轻衣,我们是王爷派来为王妃宽衣的,请王妃下车。”

“你们出去!”流霜淡淡说道,她不愿让一个陌生的丫鬟来侍候她,不愿她看到自己的惨样。

纤衣一愣,但还是很知趣地和轻衣一起下了马车,将那件藕色衣衫轻轻放在了软榻上。

这大概是百里寒吩咐的,所以小丫鬟才先现找了这么一件衣衫拿了过来,样式看上去似乎还是侍女的衣衫。一想到这是百里寒要她们找的,流霜下意识只想把它丢的远远的。但看到自己的白衫支离破碎的躺在那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穿了,心里涌上一股悲凉。

起身缓缓套上藕色衣裙,整理发髻,然后将白衫一块块拾起来,抱在怀里,掀开车帘,神色平静地下车。

纤衣和轻衣候在马车口,见流霜下车,倒也没来搀扶,看样子根本就不是来侍候她的,八成是百里寒命令来监视她的。

怕她逃么?她没有那么傻,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纵然是能逃离这里,但是她也是无处可躲的。还是会被百里寒抓回来的。

流霜也不看她们,神色平淡地维持着自己的自尊,径直向王府内走去。

她只有等,等师兄回来,她便可以随师兄而去了。那时,天大地大,百里寒再寻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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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代眉妩

月色如清霜般倾泻而下,笼罩着“清琅阁”,笼罩着摇曳多姿的花木,笼罩着百里寒。。

百里寒负手凝立在清池边,白色长衫在月色中闪着微光,扶疏的枝干在他身上投下一抹抹参差的阴影。

张佐在他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挺拔俊逸的背影,有一种摄人的气势,令人想要不由自主去仰视他。

“还是没有结果?”百里寒淡淡问道,却是不看他,面朝闪着亮光的清池,凝视着长满了花苞的睡莲。

“属下无能。寻遍了京师,不见王爷要找的女子。”张佐轻声禀报。虽不知那个女子是何人,但是能让王爷倾力寻找,只怕在王爷心目中分量不轻。

可是,从王爷所给的那张画像上看,那女子生的那样天姿国色,若还在京师,怎却遍寻不到?

“从今日起,不用再找了!”百里寒淡淡说道,语气里隐约有一丝失望。

张佐虽看不到他的脸,但也知王爷心情欠佳,心中很是恨自己无能。

“王爷,属下这次搜寻时,发现有另外一帮人,也在寻找一个女子。不过,他们寻的却不是美貌的善舞者,而是,相貌平凡甚至丑陋的善舞者。”张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相貌平凡的善舞者?”百里寒忽然转身,白衫在月色中,划出流水一样的波纹。“可查出他们是何人手下?”凌厉的眸扫向张佐,沉声问道。

张佐开始额上冒汗,当时他没在意,所以并未去查。此刻,蓦然发觉,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寻善舞者,对方也在寻善舞者。

百里寒淡淡扫了一眼张佐,道:“你下去吧!”

张佐依言退了出去。

百里寒心中却不能平静,他的直觉告诉他,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那些人和他所寻的应是同一个人。

他仰头,清丽秀绝的面容沐浴在水银一般的月色里,愈发朦胧清逸。

静王府

白御医原来用作议事的前厅,已被百里冰重新装砌了一番。清雅古朴的前厅,摇身一遍,成为了一座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大殿。

地上,铺着红锦地毯。窗棱,用绿钿刷饰。四壁,挂满了字画。就连灯烛,也用销金红罗罩壁,映的一室的光线朦胧幻彩。

百里冰倚在软榻上,旖旎的光笼罩着他如仙童般俊逸的面容,使他看上去添了一丝魅惑之色。一个彩衣侍女坐在他旁边的竹凳上,正在抚琴。叮叮咚咚,殿内流淌着清冽婉转的琴音。

百里冰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女珊瑚,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伏在他耳畔轻声低语,百里冰双眸闪过一丝兴味。

他懒懒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吧!”说罢,挥了挥手,正在抚琴的侍女立刻停止了抚琴,静静坐在那里。

侍女玲珑引着十几个女子鱼贯而进,一时间,金碧辉煌的殿内愈发辉煌了。那些女子衣着华贵不等,有的是锦绣华服,有的是素雅布衣,容貌虽都不算出色,但是身材却皆是婀娜多姿。

“你们皆善舞?”百里冰唇角轻扬,语气淡淡问道。

“是的!”一个粉衣女子轻声说道,“我们皆是花楼的舞女,只因相貌普通,所以平日里不能露面,只在适当的时机,蒙面替那些花魁而舞。”粉衣女子见到百里冰姿容清绝,还是一位王爷,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斗胆开口,一句话便将花楼的秘密透漏了出来。

百里冰不动声色地望着这些舞女,心道:“这里,有他要找的人吗?”

“那好,你们便依次舞一个让王爷瞧瞧,若是舞得好,王爷重重有赏。”珊瑚在百里冰示意下,大声说道。

抚琴的侍女玉手一划,殿内满是碎玉之声,如雨打芭蕉,清音不绝。

那些女子按着排列次序,一个个开始随乐而舞,百里冰倚在软榻上,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饶有兴味地瞧着。

旋舞、轻舞、媚舞、快舞、慢舞,各种舞姿轮番上演,红裳、绿衣、白纱、粉裙,各种颜色的舞衣依次飘扬。舞乱了众人的视线。

百里冰静静坐在软榻上,唇角微微撇着,眸中神色莫测高深。

最后一个舞女上场了,她云鬟高挽,身着一身白色纱衣,面罩白巾,随着乐音,素白的水袖忽然一甩,划出一道潋滟的白光。

霎时间,殿内白影纷飞,白裙翩然,女子的一个姿势,一个旋身,都是那样的曼妙多姿,轻灵魅惑。

百里冰眯着眼,定定瞅着,目光在触到那女子的黑眸中,心中忽然一惊。

这个女子的眼眸,无意是美丽的,眼神更是幽深凄迷婉约多情,没有特意的魅惑,但却令人忍不住沉浸进去。她的双眸,好似饱含了无限的幽怨和哀伤,令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去怜惜她。

这样一双眼睛,那容貌也该是倾国倾城的吧,百里冰忽然挥手,道:“停!”

琴音停止,女子也停止了舞动,静静伫立在那里,目光多情地凝视着百里冰。

“揭下你的面纱!”百里冰沉声命令道。

女子眼神瑟缩了一下,似是极是为难,垂下头,轻声道:“奴家貌丑,唯恐惊了王爷!”

“无妨,本王岂是胆小之辈!”百里冰命令道。

女子犹豫了一刻,终抵不过百里冰凌厉的眼神,缓缓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残破的娇颜。

百里冰倒抽了一口气,缓缓走到那女子身前,伸手轻轻抬起那女子的玉脸。

那张脸,本是一张芙蓉粉面,但,在左半边脸上,却戏剧性地布满了几道伤疤,纠缠着,很是狰狞,令人望之生怖。但是,这个女子下巴尖尖,是令人怜惜的瓜子脸,眉目姣好,很显然,她在毁容前,是一个美女,还是一个绝色美女。

百里冰不禁啧啧轻叹两声,道:“命运弄人。”

转身坐到软榻上,令珊瑚将其余的女子请出了殿内,独留下那名白衣女子。

百里冰忽然从身畔的案上拿出一卷画轴,轻轻一甩,刷地一声,画已展开。

百里冰望着那女子的眼,一字一句道:“你可曾见过他?说实话!”

画卷上,画的是一个男子,一身清逸的白衣,姿容极是俊逸,气质高洁,正是宁王百里寒。

女子愣了一下,微微点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

百里冰收起画像,问道:“说说当时情况。”

那女子点点头,缓缓道:“那日,奴家在一片桃林里跳舞,被这个人偷窥,当时受了惊吓,便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