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要做什么?”代眉妩惊恐望着百里寒的眼,他的眼中,悲悯与愤恨交织着,几乎令她惊恐万分。

“王爷,那次毁容事件确实是眉妩一时之错,可是,这次眉妩却是受害者啊,眉妩的孩子确实是被那个白流霜害的。”她做着最后的反抗,试图用那个莫须有的孩子求得他的原谅。

百里寒不听此话还好,一听此话,眸中怒意忽威,他冷冷说道:“到了此刻,你还要骗本王。我问你,你从来没有侍寝,何来怀孕一说。”

代眉妩一惊,不可置信地凝视着百里寒的眼,她不相信,他是怎么知道她没有侍寝的?她自然不知百里寒将那夜的事情已经原原本本想了起来,在她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月光纠结着灯光,笼着百里寒的白衣,衣上泛起的冷光是那样幽寒,就好像是被冻结了的雪光。

他紧抿着唇,好似一张嘴,杀意就会倾泻而出一般。

代眉妩从未像今日这一刻这般绝望过,悲凉过。

这个俊美绝世的男子终究是不属于她吗?她不甘!

她一脸无辜,惊叫着说道:“王爷,眉妩那夜确实侍寝了,也确实怀孕了啊,御医都诊出了眉妩怀孕了,不是吗?”

“是!可是,今夜你为何派人偷偷出府去买猪血呢,不是为了吃吧!”他厌恶地说道。

代眉妩一怔,她嘱托花娇派了可靠的人去买猪血,没想到被百里寒查了出来。

“还有话说吗?”百里寒手中的短剑轻轻触到代眉妩的脸颊上,一片幽冷的寒意刺破肌肤。一想到他被猪血所骗,从而害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抓狂。

短剑抵在代眉妩的脸颊上,冷意透肤而入,随着恐惧一起滑入心间。

代眉妩望着百里寒那双近在咫尺,冷意肃然的眼眸,心中一寒。她知道今夜自己难逃一死,心底深处忽然漫上来深深的恨意,那恨意盖过了恐惧和绝望。

她仰着头,嘶哑着声音凄然道:“百里寒,你杀了我吧,就是杀了我,你的孩子也回不来了,你的流霜也回不来了。我得不到你的爱,你也休想得到她的爱。告诉你,我恨她,恨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恨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爱。同样是人,为什么我就要如泥泞一般任别人踩在脚下,做那青楼里的妓子。而她呢,就可以一生下来,做那大家小姐,还被皇上赐婚做王妃。我不要这样,我偏要做人上人。”

她那双凄迷哀怒的眸中终于不再是那么柔弱乞怜,而是绽出一抹深沉的恨意。

“这场阴谋确实是我导演的,可是,你的孩子确是丧在你自己的手上!”她冷冷的一字一句说道。

最后一句话,彻底将百里寒击倒了。

孩子!他和流霜的孩子!

百里寒心痛地念着这两个字,但是却怎么也吐不出声音来,这两个字似是被噎住了,生生地掐在他的喉间。只觉得有千般滋味顺着辣辣的喉头直涌上来,烫了脖子舌头,烧了意识。

她说的对,确切来说是他的不信任,害了流霜,也害了他的孩子。

他只有用自己的生生世世弥补他犯下的错误。

而眼前的女子,他悲悯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还是曾经那个在林间曼舞的白衣女子吗?那双曾经吸引他的眼眸此时被仇恨和欲望充满,使得她那双绝美的脸容扭曲着,带着一丝狰狞。

没有了惨不忍睹的疤痕,她的脸依旧是狰狞的。

百里寒闭上眼睛,心底忽然涌上来一阵悲凉。

他缓缓放手,代眉妩喘息着软倒在地上。

“张佐李佑,将她关押到冷苑里,派人严加看守。”百里寒冷声说道。

思及到方才花娇为了救她,拿出的那块玉环。他的黑眸一眯,忽然绽出一抹厉色。

第七十六章 师兄的好

在船上漂了十日,到了楚州渡口,流霜原以为师兄会带着她一路北上,与暮夕夕一起到天漠国去。却不想到了楚州,师兄便带着她和红藕,还有药叉和药锄下了船。而暮夕夕一行,却依旧沿河北上,到天漠国去。

自那夜暮夕夕甩帘而去后,流霜就再没见过她。流霜心知暮夕夕还在误会着她和师兄的关系,总想寻机去解释,但是,每次去找她,她都拒而不见。流霜没想到这个公主的脾气这般大,本想待她气消后再去找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岸上早有车马前来接应,流霜正要上马车,回首望去,却见大船泊在渡口没走,而暮夕夕不知何时已经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向她们这边遥望。

日光明丽,映着她一身飘飘荡荡的彩衣,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艳和寂寞。

流霜心头一涩,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还能有缘再见,若是此时不解释,怕是以后很难说清了。遂微笑着对师兄道:“师兄,我想和公主说几句话再走。”

段轻痕闻言脸色微变,他隐约猜到流霜要和暮夕夕讲什么话,心内微微有些苦涩。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好,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流霜微笑着拒绝了。若是师兄在身边,有些话不好说。

段轻痕眸中光芒微黯,飞扬的修眉微颤了一下,随即便淡笑着道:“好吧,让红藕陪着你去!”

流霜点点头,带着红藕,又登上了船。

暮夕夕遥遥看到流霜又回来了,微微抬起头,美丽的双眸带着一丝不屑和傲气冷冷注视着她。流霜见她神态如骄傲的孔雀一般,睥睨着她。心内不禁没有反感,反倒为她的率直而欢悦。这个姑娘,所有的情感都是写在脸上的。

当下,流霜浅笑着开口道:“今日就要分别,流霜又几句体己话想要和公主说一说!”

暮夕夕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便转为平静,硬邦邦地说道:“我们之间没什么体己话可说。既然东方喜欢你,而我又喜欢东方,我们便是情敌。情敌有什么话好说的!若你也是我们天漠国的女人,按我们草原上的风俗,我倒可以和你比赛骑术马术,赢了你把东方抢过来,可你偏偏是一个汉人,什么也不会。我若和你说这个,倒好似欺负了你一般,哼——”说到最后,忍不住懊恼地嘟起了嘴。

流霜听了暮夕夕的话,不禁“扑哧”一乐,这公主竟然将爱情和箭术武功划为了等号,以为胜了便可以赢得爱情。若是那样,爱情岂不是太简单了。

这公主着实可爱的紧,当下生起了调侃之心,微笑着道:“虽然我是个汉人,不会骑马射箭,但是我会琴棋书画啊,公主不妨和我比赛作画,如何?”

暮夕夕闻言脸色一变,极是懊恼。她自然知道自己是比不过流霜的。她自那夜见了流霜作画后,对流霜温婉的气质和高超的画技极为欣赏,却不想东方流光竟然喜欢她。

这让她心中极是矛盾,一方面,觉得他们两人天生一对璧人,极是相配的。另一方面,自己心内却又极不甘心。

流霜见到暮夕夕懊恼的样子,不禁淡笑着道:“流霜是和公主开玩笑的。流霜和师兄自小一起长大,心里一直当他是哥哥,没有男女之情。还请公主不要误会了才是。”

暮夕夕淡淡扫了一眼流霜,并未因流霜的话有一丝喜色。因为,在船上,她已经从东方流光对流霜无微不至的照顾看出,纵使是这个女子不喜欢东方流光,可是东方流光却喜欢她的紧呢

流霜眼见得暮夕夕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欢快,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便和暮夕夕道别,向岸上走去。

一行人登上马车,一路向西而去,据师兄说他们要去崚国,那是他的家乡。

愈向西走,流霜便发现景色愈明丽,不似江南那般雨烟蒙蒙的样子,心情也随之逐渐好转起来。试毒小产给她留下的阴影终于慢慢驱散。

行了十多日,终于出了玥国国境,到了崚国境内。回望玥国,心内不禁涌上来淡淡的惆怅,这去国离乡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崚国比玥国地势要高,盆地和山丘也相对多一些,而且崇崇山林和湖泊相接,风光极是壮丽悠远。

一路上,偶尔遇到一些行路的山民,俱打扮的明艳照人,山歌嘹亮。师兄说,崚国也有一些散居的高山民族,都是装扮奇特的人。

偶尔打尖住店,流霜从一些路人口中得知,崚国皇族竟是姓东方的。她心头不禁隐隐一动,师兄一直不告诉她他真正的身份,莫不是师兄是皇族之人?

流霜不禁微微苦笑,师兄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翼翼起来,难道他不知,孤儿也好,皇亲国戚也好,在她心里,他依旧是她亲爱的师兄,是没什么两样的。

又行了十多日,终于快到崚国国都西京了,段轻痕忽然有些急事,需要先回京办理一下,带着那些骑马的护卫先行入了城。

流霜和红藕在药叉药锄的保护下,坐着马车最后也入了城。

一踏入西京,流霜就莫名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感觉真奇怪,记忆里,流霜从来都没来过这里的。心内不禁有些诧异,或许是因为是师兄的故乡吧,所以她才对这里也有亲切的感觉。

药锄驾着马车,专拣偏僻的街道行驶,说是为了赶近路。其实,流霜和红藕都着着实实想要药叉和药锄赶车从西京最繁华的街道上过,对这异国之城,她们心中着实是有极大的好奇心的。

但是,药叉和药锄却很难说动。流霜心想,来日方长,日后再逛也不迟。穿巷过街,马车停在了一处窄窄的小巷前。

几人下车向小巷内走去,这是一个不起眼的用青石铺就的小巷。此处看样子是西京较偏僻的一个所在。流霜和红藕牵着手,终于来到了一处大门前。

门脸也是极其普通的那种,看来师兄家并不是她揣测的皇族了,流霜心内喜悦,其实她觉得做一个普通的百姓更好。

但是,这门脸虽然极是普通平凡,没想到里面的布置却不平凡,进门迎面一带灰蒙蒙的灰墙,绕过灰墙,不禁眼前一亮,却见曲院回廊,幽树明花,庭院雅致,飞檐雕柱,屋舍精致,花窗错落。

院中栽着一些经年不凋谢的雪松,廊下种植者一些奇花异草。此时有些花正开的盛,浅白嫩红,为这幽静的院子添了一丝娇艳之气。

早有一对中年夫妇迎了上来,见了流霜,规矩地喊着:“霜小姐来了!”

流霜一呆,不知这两人是何人,一时之间有点错愕。本以为是师兄的家人,可有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师兄的爹娘。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就见药锄在一边淡淡介绍道:“这是秦叔,秦叔是这里的管家,日后小姐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秦叔出去采买。这是秦婶,是为小姐做一些粗活的。”

流霜这才明白,这两人是这里的下人。

“霜小姐,你可来了,我们可是盼了你好几年了呢。”

流霜登时便糊涂了,怎么盼了她几年了?不解地问道:“秦婶,你认识我?”

秦婶道:“虽不认识,但是公子时常提起你,我们听得多了,便觉得极是熟识了。公子雇我们也是为了伺候小姐的,可是我们在这里吃了几年闲饭,都没见到小姐的影子。这回小姐可终于来了。”

药锄咳嗽了一声,秦婶才住了嘴,显然真是在这里憋闷坏了,一有人说话,便闸不住了。

流霜这才知道,这座院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段轻痕买了下来,雇了花匠,建了这座优雅的别院。但这里却不是段轻痕的家,是他专为自己建造的。师兄竟对她呵护备至到无微不至的地步,心中极是感动。但也有一丝疑惑,难道师兄几年前,就曾想着把自己接到这里来?

还有,师兄为何不领她到他的家呢?流霜一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或许师兄家里有什么不便之处吧。不过总觉得自己住在这里有一种被师兄金屋藏娇的感觉。瞧着秦叔秦婶看她的眼神,也是那个意思,不禁觉得极是不舒服。

天色渐晚,秦婶为她们备了晚膳,几人用罢饭,段轻痕还没有过来。他才从外面回来,或者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吧,流霜也没介意。

连日赶路,流霜原以为今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却不想,竟是做起了梦。

恍恍惚惚,似乎是进了一座锦绣繁华的宫殿,处处一派歌舞升平,宝座上那对君王夫妇慈爱的笑容,令她心头是那样温暖,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在梦里蔓延着。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娇宠的孩子。

场景忽然一转,她好似奔跑在一大片花丛里,许多许多的花,她不知道那时什么花,开到了极致,是那样红,好似要溢出血来。

她不断地奔跑着,似乎能够听到胸膛里“荷荷”的喘气声。胸口似乎被什么压住了,憋闷的感受。她似乎永远也跑不出这片花海了。

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是那样撕心裂肺,然后那哭声忽然就被掐断了,只有无声的呜咽。

她看到了漫天的红,不知是那红花的红,还是血的红,就那样无边无际漫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在流霜心头漫过,她不禁尖叫一声,猝然从梦里惊醒。

额上冷汗涟涟,流霜也顾不得擦拭,只是用着被子喘气。

一勾残月挂在天边,散发着幽冷的光芒。窗前花影摇曳,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

夜还很长,可是流霜却再无睡意。

梦里的惊惧残留在她的心内,是那样沉重。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的生活一向是安逸的,她从来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呢。

窗前月影扶疏,隐有一个人影一闪,接着便响起了师兄温雅清朗的声音:“霜儿,怎么了?”

流霜顿觉心头一轻,师兄就好似黑暗里的一抹光,驱散了她心头漫天的血雾。

她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打开了房门。门外清光流泻,花影摇曳。师兄站在廊下,一双清冽的眸子透过蒙蒙夜色,锁住了她憔悴的娇颜。

“霜儿,怎么了?做梦了?”师兄担忧地问道。

流霜点点头,叹息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我在一片花丛里奔跑,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我还看到,看到漫天的血雾,那样多,让我——”

师兄神色巨震,眸中惊惧与悲痛在翻卷,好似根本就想不到流霜会做这样的梦一般。确实,就连流霜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该做这样的梦的。

段轻痕忽然伸臂将流霜搂在了怀里,搂的那样紧,好似怕她忽然丢失了一般。流霜隐约感到他的身子,在轻微地颤抖着。

他似乎比流霜还要激动,嘴里喃喃说道:“霜儿,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师兄也经常做类似的梦,只要你不再想,就会没事的。”

“我知道了,师兄,你别担心了,我没事了。不过,再这样被你勒下去,我恐怕会有事的!”流霜微笑着说道,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

段轻痕身子一僵,忽然放开流霜,脸上隐有一抹红晕晕开。

他转身面朝月光而立,身姿挺拔而俊逸,月光在他身上打出一片片摇曳的光和影,这一瞬,流霜忽然觉得师兄的背影是那样萧条。

心中顿时涌上来深深浅浅难以言说的忧伤。

第七十七章 他的身份

流霜和红藕,就在西京这个偏僻的小巷住了下来。

日子过得还算是舒服,只是那个噩梦依然在纠缠着流霜。但,奇怪的是,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别的什么,流霜不再觉得那梦恐惧,醒来后总觉得有人陪在身边一样。这种感觉在她心头萦绕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她到窗前欣赏月色,偶尔看到了廊下花影里那一抹清影。

竹枝叩打在残叶上,发出干涩而孤凉的轻响,水蓝色的衣衫在月色下飘忽出细碎的清光。

这一刻,流霜才了然明白,原来师兄一直陪伴着她。她久久望着师兄,感到心头暖意在流淌。

师兄总是很忙,白日里常常不见踪影。他也不让流霜出去,就这样,在这个小院里呆了一月有余。

炎热的夏日即将过去,秋天就要来到了。

红藕早已憋闷的不行,整日缠着流霜要出去见识西京的风物。流霜也确实想出去,终于求得段轻痕的同意,在药叉和药锄的陪伴下,到了西京最热闹的一道街。

西京虽然繁华,但是不知为何,流霜却隐隐感到有一种苍凉的气氛在弥漫。更诡异的是,流霜走在街头,常常脑中一闪,感到前面右方应当有一座繁华的酒楼或者拐角处有一座钟楼,当走到那里时,她的猜测十有八九会灵验。

这种情况让流霜感到诡异极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难道是人真的有前生后世?而她的前世就是生活在这里的?那每夜的噩梦就是她前世的事情?流霜摇摇头,这样的解释她觉得有些牵强,就这样一路疑惑着。

不知为什么,前方的路段上围了一大圈人,药叉和药锄不欲多生是非,正要绕开,流霜却听到围观的人在摇头窃窃私语着:“多可怜啊,小小年纪,怕是活不成了!”

流霜闻言,不顾药叉和药锄的阻拦,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作为一个医者,遇到了病者,要她置之不理,她做不到!

青石板的地面上,蜷缩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脸色有些发青。一个中年妇人抱着孩子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

流霜直直向小孩走去,玉手搭到孩子的腕上,为他诊脉。黛眉微蹙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哭泣的妇人见到流霜,愣了一下,才抽抽噎噎地说道:“早上就说肚子疼,上吐下泻,我就喂了他一些止泻的草药。谁知道,吃了药,倒是不吐了,可是却开始昏迷不醒,脸色也变得发青。我就背了他到医馆,可是人家却说他中了毒,已经无药可救了!天啊,怎么会中毒哦,是谁要害我们母子啊!”说罢,那妇人又开始哭了起来。

流霜抬头望了妇人一眼,道:“倒不是有人给你们下毒,他可能是吃了一些毒蘑菇,只要泻出来就没事了,可你平,偏偏给他吃了一些止泻的药草。此时中毒已深,不过也不是没救。这样吧,我要为他立刻施针,或许还有希望。”

流霜回身将随身携带的药囊取出来,拿出金针,为那小孩施针,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才将针拔出。金针一拔,那小孩咳嗽着吐了几大口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