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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轻轻地吐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她的父亲功得圆满,对朝庭忠心耿耿!她在心底冷笑。

看来这个皇帝确实糊涂,人家都快要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了,既还说人忠心耿耿!听着耳边那一阵阵的哭声,看着落选的女子们一个个被拖走,她终于明白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残忍嗜血的月夜帝,他果真是无情的!

刚刚刘公公念出的名字中,都是家里有些背景的,普通人家的女儿,原想飞上枝头成凤凰,美梦没成,却被贬为奴,这等悲惨的命运,尽是出自那个嗜血皇帝的大笔一挥间。

“不——!”刚刚冒犯过玉妃的小丫头在被拖走之前突然使尽全力挣开小太监的押制,冲回公公的面前,连滚带爬地抱住他的双腿,大声哭喊道:“公公!公公您不能把我贬为奴啊,我有玉妃娘娘的翡翠簪子,求求您放了我吧!”

前世篇——第009章

小丫头一边哭,一边从头上拔下那只玉妃为她簪在鬓角的金镶翡翠簪,颤抖着双手将它举到公公的手里。

公公接过簪子看了一眼,确是皇上赏赐给玉妃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头簪,可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动摇皇上的决心呀,捏着这头簪,他一时间亦犯了难。

公公回到亭台里面的帘后,兴许是向月夜帝请示去了,进去没一刻便走了出来。对小丫头道:“皇上隆恩,封你为从六品贵人,取字‘华’。

小丫头大喜,额头重重地磕于地面,喜汲而泣:“谢皇上隆恩!”

“归队吧。”公公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旋身往帘后行去,小丫头忙不迭地手脚并用爬回受过册封,笑得合不拢嘴的秀女们身侧。脸上的泪珠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金色光泽,由颊边滚落于地。

“不要脸的杜鹃花!”白玉琪白目一翻,横她一眼,自被小丫头比作杜鹃花以来,白玉琪的心头便憋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起誓,总有一天她要成为牡丹园中最娇艳的那一株!

小丫头微垂秦首,并未回击,一颗心仍然在怦怦跳跃着,刚刚那一瞬间的惊险,只怕这辈子都难从她心头忘却了。东方 .牡丹园内再度清静,受过册封的众秀女们依旧紧紧地跪于地面上,金阳柔柔地笼罩在她们身上。个个生得仙骨姗姗,玉貌妖娆,仿佛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花儿,在金阳的衬托下,就连身后的牡丹花儿都为之失了色。

小丫头将她们比作路边杜鹃,那是极不成比的,也难怪了白玉琪要这般生恨了。

雪芙的和大家一般,双目从跪下之时开始就不敢往上瞟上一眼,心里一片安然。左手缓缓抚上藏于腰际的药瓶,紧紧地攥着,因为使力,玉指骨节泛起一片白。在她临行之前,她的爹爹说过,要么她死,那么月夜死!

她并非一个伟大的女子,自是不会牺牲自我去保全一个嗜血男人,尽管他是那般的高高在上!膝下开始惭惭地有了些许疼痛的反应,那个神秘的月夜帝却依旧不赐平身,向来淡定的雪芙心头既也有些抱怨开来了。

刚报怨过,前方便传来一阵很轻,却沉稳的脚步声。东方 ..无需抬头,雪芙便能感觉到一股慑人的气息拂面而来。背脊一凉,她甚至开始惊疑这位传闻中的月夜帝到底为人为妖,何以会给人一股这般冷魅之感。

“李公公,送众爱妃回宫。”如妖孽般的声音由头顶上方响起,这个声音好冷,仿若深冬里挂上檐角的冰块,风一吹落入颈间,紧接着冰冷了全身。冷魅的声浪飘落入牡丹园的每一个角落,很冷,却又好熟悉…。

熟悉?何以会对一个连面都未见过的男音熟悉?十七年的岁月里,曾经闯入过她生活的唯有三年前在梨花树下的那一位俊逸少年。那少年有着冷烈的眼眸,淡漠的表情,他许她一年后回来。却如一阵风般,刮过山头,从此无影无踪!

雪芙突地抬首,冒死望向那个高高在上,不可瞻仰的男人!然后惊呆住了。果然是他!那张几乎要被她尘封在记忆中,熟悉的面孔!三年的日月轮回,除了在他的脸上增添了一层冷漠和霸气,什么都没有有变!

然这一丝改变,已经足以让她深切地体会到…他不再是那个在她的鬓角簪上梨花后露出满意笑容,许她一年后回来的少年。他是高高在上的月夜帝,他是云月国的天子,他的身边围满着如花美眷,个个只为他歌舞!

“大胆白氏!”李公公低喝一声,大家被吓得头颅往下低,唯有雪芙依旧高仰着头,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位嗜血君王。

这就是皇上,传说中谋权纂位,残杀手足的月夜帝。爹爹一直叮嘱着要除却的皇上,心头如被利剑划过,因为仰着头,所以泪水一直未能从眼眶中浮出。

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暖暖的骄阳下,可天顶上空,刚刚还慰蓝一片的天空却暗沉灰白,就如她此刻的心头,暗中浮动的,是痛心,失落…。甚至连李公公的警告都未能装入耳中,藏在心底三年的少女情怀,在这一瞬间蓦然山崩地裂,碎成一片一片。

“怎么?爱妃曾经见过朕?”月夜并未生气,嘴角微掀,反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那笑容尽管扎眼,却也如花一般迷人。

这句话让雪芙由失望痛苦的旋窝中挣扎出来,惊愕惭惭地隐入那张素白的小脸之下,仿佛从未来过。她终于低下头,轻柔平淡的声音由她的口中溢出:“雪芙从未见过皇上。”

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是赌气,月夜只是邪肆一笑,没再多问。深红色的袍角在她眼角的余光中翻飞,旋身迈步往牡丹园外头走去,只留下一袭淡淡的,属于他的龙涎香。

他忘记了她,就连留给她的背影都是那么的绝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把他从记忆中抹去过!不过,从这一刻起,她将会彻底地将他封存在记忆深处,永不开启!

眼前的月夜帝,是一个全新的人物,这也将会是她们头一回见面!

雪芙一路失魂落魄地随了刘嬷嬷到玉妃的宫里领了赏,然后到了后宫最西面的云和宫。云和宫分为东西两宫,东宫归雪芙,西宫则归白玉琪。

一入院子,白玉琪便指住刘嬷嬷不满地大声骂道:“本宫至少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正二品皇妃,你这老东西却让本宫住在这么偏避的院子里,还要与别人共处一宫?”

前世篇——第010章

刘嬷嬷被她骂得垂下头,却是一脸无辜道:“琪妃娘娘息怒,奴婢亦不过是听从了皇上的安排,若娘娘不愿住云和宫,等皇上龙心大悦之时,可与皇上提出。”

雪芙倒是无所谓,住在偏院倒也没什不好,还能清静些。她自是想不明皇上的此番安排为何意,何以将她们直封为妃后,却只给了这么一个久未人住的院落。

刘嬷嬷走后,走进来两位小婢女,恭敬地跪于门边道:“娘娘,奴婢香儿韵儿给娘娘请安,李公公有令,奴婢二人从此在云和宫东宫伺候娘娘的起居。”

“起来吧。”雪芙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见她们年纪尚小,明眸皓齿看着就让人舒心。如是随手在桌面上捏起两块上好玉佩递打赏给她们。

大夫人说得对,这后宫如战场,稍一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时刻都需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先把身边的人打点妥了,日后定对自己有好。

香儿韵儿拿了玉佩,兴高采烈地磕了头谢了恩,对她们来说,在宫里呆上两年所拿的奉禄亦比不上这一块上好玉佩。东方 ..而对雪芙来说,这些都不过是无意义的物品。皇上赏了她金步摇,白玉簪,翡翠手环等各有一二件,已经算是不少了。

“娘娘要先歇息会,还是先沐浴更衣?奴婢给娘娘准备去。”得了赏,香儿嘴巴越发的甜。雪芙没做思考,便回道:“先给本宫备热水沐浴。”

忙了大半天实在有些累了,她只想好好洗洗身子,然后睡一觉。尽管香儿和韵儿很体贴,从小习惯了被琉璃伺候的她仍有些不适。突然想起琉璃,她走之时,交待她好生照顾着白依疑,也不知她们现在怎样了。

香儿和韵儿备好了热水,雪芙正要宽衣之时,门外却突然走进来一位小宫女。隔着屏风下跪施礼,道:“奴婢给雪妃娘娘问安,皇上有旨,要娘娘立刻前往清和殿见驾。”

雪芙一愣,正在宽衣的双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应了声:“知道了。”香儿体贴地替她拉开屏风让她出去。脸上带着欢喜,道:“料不到皇上那么快便招见娘娘,定是对娘娘特别有好感呢,待奴婢给娘娘粉妆过后,定比现下美上百倍,皇上也定会龙心大悦。东方 ..”

龙心大悦?雪芙在心里苦笑,想起今天上午见到的那张冷漠的脸,甚是怀疑这人世间有能让他龙心大悦的人事物吗?皇上突然招见,她的一颗心立刻乱了方寸,她可不认为会像婢女们说的,皇上是因为喜欢她方才招见。

不管为何,见了便知,雪芙没有上妆便随了婢女步出云和宫,穿过无数条回廊,经过一处花园后,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婢女口中的清和殿,也就是皇上闲时休息的宫殿。

小婢女让她立于清和店门口,一位小太监立刻前去通报,直听一浪一浪的通传声此起彼浮。绕了一圈后尖细的嗓音传入雪芙耳内,那是皇帝传她入殿!

注视着眼前宏伟的红墙金瓦,檐角的末端,两只展翅的雄鹰神气昂扬,大有准备冲天之势,那气场,倒和月夜帝有着几分相似。金色琉璃瓦闪得雪芙眼眸刺痛,微微垂下头,迈步往清和殿里面走去。

她谨记了刘嬷嬷的话,在皇上没有许可之前,不可起身,不可抬头。双膝一屈,雪白的罗裙如一朵春日里的白荷盛开在绣着牡丹腾图的红色地毯上。声音轻柔平静:“雪芙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跪于地面,她瞧见了绣着九龙图案的软鞋,深红色的袍角。突然明白了一点,皇上喜欢红色,那种深得像血的红色!极少有男人会喜欢。却很适合他,这种红,与他的性格一般霸气十足,只有他才配得上的色彩!

她的下颌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扣住,痛楚瞬间袭来,被迫与他相视。雪芙惊了一惊,扣住她下颌的是他如钢般的手指,没有半点温度,一如他的表情。

他的目光分明有着怒火,只是她不明白这怒火由何而来。从册封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给过大家好脸色,他是否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也许,这就是他气恼的原因吧!

他的所选,都不是自己所爱,每一个人身上都贴上了不好的烙印,那个烙印就像一张冷笑的脸,面对着他,等着他给一个满意的交待。

“你可知道,朕的身边从不缺美女?”月夜每吐出一个字,手中的力道就大了一度,那手指几乎要刮破她如凝脂般的肌肤。

雪芙强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滑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雪芙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果然变了,变得离谱,她不想去想梨花树下的他,偏偏这两个身影不停地在脑海中交叠相映,让她想不想都难。

“既然知道,为何你还来?”月夜甩手臂一甩,雪芙便跌往一边。双手掌在地面上,脸上尽显惊恐的表情。这一甩虽然力道很大,却不足以推倒她的,只是她不得不装出一副软弱的样子,让他放松对自己的戒心。

师父曾对她说过,女儿家不应该随意把身手显露出来,容易坏掉很多事。她记住了,所以除了妙峰庵的人,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

她恢复了平静,幽幽地从地上爬起跪回原位,平静道:“这是雪芙的命。”没错,这是她的命,从出生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要成为白家飞黄腾达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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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篇——第011章

她的冷静让月夜越发气恼,胸口如突然生起的一团火苗,越燃越旺。他段是想不到眼前这女子会表现得这般傲骨凛然,她的淡漠,成功地挑衅了他的自尊!

右手再度出击,这回并非使力捏她的下颌,而是挽上她纤细的柳腰。用力往前一带,那张素白如凝脂般的小脸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梨花清香,一股异样的情素悄然划过心头,梨花…。

脑海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画面,漫山遍野的梨花,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在花海中沉沉浮浮。他看不清她的脸,一直都没有看清楚。如今想来,他当初为何没有扯下她的面纱,将她的容颜刻入脑海呢?

那是他年少轻狂时偶然邂逅上的一个女孩,除了记住了那一身白色外他什么都没记住。犹记得当初他许她终身时,她转身飘然而去的背影,如雪如霜般清冷!

那一次幸得她的搭救,方使得他有机会返回宁城,有命活至今日。那一年他回宁城后,一心只为权利,全然将她忘于脑后,待得国泰民安之年突然忆起她的时候,已是两年后的秋季。东$方$ ..他惊觉自己再无脸面现身于她跟前了。

这是他心头梗紧的刺,稍一吞咽食物就会隐隐作痛,如果哪天再遇见她的时候,他定会跟她说上一声歉疚,忘了她…是他的错!

他不明白的是,何以会在此刻忆起那个记忆中的少女,只因眼前这位女人身披白衫,身上同样散发着淡淡梨花清香吗?

雪芙被迫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冷酷男子,无情如他,她却清楚地由他流转的双眸中看见了和刚刚不一样的情素。那眼神几欲接近温暖,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她很清楚,那目光不是为她而温暖的,而是穿过她的眸子望进另一个世界。

他明明就是注视着她的,目光却惭惭地焕散,惭惭地失去焦聚,惭惭地如痴如滞!雪芙只是一介平凡女子,自是读不懂他此刻的心思。只是等待着他的发落,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那么他就应该把她放了。

她并不认为月夜会在这一刻想起来,从未记住过又何来想起。东方 .且不说三年前的那一场偶然相遇,她自始至终以轻纱遮面,这三年来,她早已经从那天真无邪的白雪芙变身今日这般心思缜密,试图刺杀他的女人。这三年的时日里,她长高了身子骨,亦长成熟了,已到了侍奉天子的年纪。

她就这么久久凝视着他,似乎要将他整张脸都看透,良久才轻启朱唇,声音轻软:“皇上,您在找谁?雪芙只是白雪芙,谁也不是。”

月夜方才回神,脸上的呆滞如潮水般惭惭退去,凝上一片清冷。几乎是自牙缝里吐出一缕声音道:“朕找的就是你白雪芙,那个试图在朕的眼皮底下玩花样的白雪芙!”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诮,他自是不会告诉他,他找的是谁,她没有必要知晓!

雪芙蓦地一怔,心头闪过一丝慌乱,这个男人已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了吗?是否已经明了白相国的计谋?不,若是明了,以他嗜血的个性定是一早便将她处死于宫中,自是不会如此和她费口舌。

心下思量着,雪芙的怦怦跳动的心惭惭平静下来,垂眸低声道:“雪芙不敢。”

“但愿爱妃真不敢。”月夜放开她,雪芙又像一朵腰折的莲花般落于地面,心里轻轻地嘘出口气。刚刚倒真把她吓坏了,幸好未乱阵脚让他识破真相。

月夜旋身,纹龙软鞋沉稳地踏于地面,大红袍角翻动,掠过那一地的绣花牡丹。幽幽地往大殿中间走去,骨节分明的指节自桌面上捏了两片萝玉干花投入香炉。袅袅由香炉中飘然而出,萝玉的香气扑面而来,既是这般熟悉而好闻的味儿。

瞪着眼前这抹伟岸的背影,看着他无节制地将萝玉一片片地投入炉间。雪芙不由得想起白府里面的娘亲,娘亲最爱的便是这萝玉干花燃烧时散发出的清香。

小时,尚不懂事的她总能在娘亲的屋里闻到这缕清香,而娘亲却立于窗台前,仰视那星空点点,暗自垂泪!

四年前她回白府时,仍能在娘亲的房里闻到,而这一次回府却突然闻不着了。问了身边的丫环方知,自月夜帝登基后。萝玉便成了朝庭特贡,除了皇宫,不管是平常白姓还是官患世家,一律不得再燃这萝玉干花。

萝玉长于边境凡格地带,也就是三夫人的故乡。天山之上,俏壁之下,偶然才能见上一两株,数目极少。花红如火,不长叶子,历经整个春夏秋冬,采于深冬腊月之日。

那时已经白雪皑皑,上山十分之惊险。而三夫人的父亲,既是雪芙的外公攀岩很有一手,深冬里采了萝玉晒干让三夫人拿去街上卖。一年能赚上全家的吃饭钱。

三夫人因为酷爱这萝玉花香,偷偷私藏了不少,出嫁那日将之带入白府。

雪芙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也喜欢这种萝玉的香味,据说朝庭要求十分之严格。萝玉采下之后晒干,一路走陆路送往宁城,凡格与宁城之间本应走水路更方便。

为了不让萝玉干花受到水气的渲染影响香气,一律禁止走水路,可苦了那一帮差爷。

而这么难能可贵的东西,却被他这般浪费,那香炉就快要被他塞得着火。若换成是别人,雪芙一早冲上去制止了。只眼前这位是天子,是万人之上的皇,整个云月国都是他的,难求的萝玉花片又算得了什么?

前世篇——第012章

直到把金盒内所有的花瓣都扔尽,月夜才幽幽地返过身来,睨着她冷笑:“你们白家早晚有一天会如这香炉,在花瓣燃尽之时成废物一个!”

‘砰’的一声,是香炉摔落在雪芙脚边的声音,他的表情在那一声巨响中骤变,残忍嗜血。

雪芙自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好大一跳,香炉撒出的灰尘脏了一地。那娇艳的牡丹图腾也为之失了色彩,被片片黑色覆盖上。

雪芙没有移动丝毫,依旧跪在原位,轻轻昵喃:“皇上恨白家吗?雪芙也恨…。”

白家!除了给过她生命外什么都没了,却又在需要的时候将她送入深宫,迫她面对这脾气变幻无常,无情无义的月夜帝!

她的话语轻轻地撞进月夜的心间,却并不足以让他有丝毫的反应。

而是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道:“白家公然与朕作对,朕定不轻饶,哪天见着了你父亲大人,劝他别太天真了,自云月国存在以来,就未见过哪朝相国当上皇帝的!”

原来他都知道!他不傻!白相国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还是这个月夜帝太过精明了?

雪芙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白羊,被一只凶恶的大灰狼虎视眈眈着,只要稍稍一动,就很有可能被啃得不吐骨头。东方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只狼。她半张着嘴,微微喘息着,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才不过是第一天而已,她就撑不下去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不,应该说她玩不起!

“朕会让你们白家一个一个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仿佛看不到她的痛苦,声音如鬼魅身在她耳边潦绕,就像判官最后为死罪之徒下判!

就在她越喘越严重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通传声,那声音很尖很细,她却没能听进去。

隐约知道了是皇太后与玉妃娘娘到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平静下来。转了个方向对迈入殿中的贵妇人施礼:“雪芙给太后娘娘,玉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又听玉妃给月夜帝行了礼,她不知道自己该退出去还是该听皇太后的话起喀。东#方 .思虑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从了旨,从地上站起身子。抬头之际,她见到了当今朝皇太后,一个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妇人!

皇太后亦在打量她,随既转向月夜,含笑道:“这雪妃长得倒标志,不愧是白相国养出来的女儿,毅,你倒是福气了。”

月夜只是冲雪芙投去淡然的一暼,并未吱声,倒是旁边的玉妃听了大感不高兴。

咬咬唇,计从心生地冲到大殿中间,弯腰拾起那只被月夜甩于地面的香炉,道:“何人这般胆大,既把皇上给惹急了,真是罪该万死!”一边说着,一边将香炉摆回桌面上。

雪芙明了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是在针对她而说,垂下头,她硬着头皮向月夜和皇太后告退,然后匆匆离去,离开这个大殿。

“毅,我说你这脾性也该改改,莫动不动就摔东西杀人。”皇太后扶了小宫女的手坐在上座,表情和蔼,笑容温暖。

皇太后是前朝的正宫皇后,亦是太子生母,太子于三年前的那一场夺位之站中惨烈死去。皇太后伤心了一段日子,一个妇人家却又莫可奈何,只好认命!

月夜在另一侧坐下,并未答言,玉妃体贴地行至他的身后,柔若无骨的双手在他的肩头捏捶。小拳头尚未落下,便被一只大掌轻轻一拔,拒绝了她的好意。她自是不敢惹月夜不高兴,乖乖地退回皇太后身边。

皇太后一早便习惯了他的脾性,也不等他发话,继续说道:“毅,皇后人选定下来了么?”

立后,是她这一年来催促过最多次的事情,玉妃却很一回都很认真,也很期待地等着月夜的回答。

只是每回都注定失望,因为月夜的心思丝毫没在家事之上。

这回亦是如此,月夜只是随意地说了声:“尚未决定。”不想皇太后不高兴,如是紧接道:“北国那边动荡不平,南宫家族势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不安份,随时都有可能起兵造反,母后,请恕儿臣无法顾及立后之罪。”

“国家安康乃头等大事,自是要全心以对,只是立后异不算难事,你只用一句声,一切揭由母后去处理。”皇太后说道。

月夜面带微笑,语气诚恳道:“立后虽非难事,却为大事,段不能草率决定,母后放心,儿臣会好生留意的了。”

话已说至此,皇太后已无话可说了,无奈地噫叹一声怅然道:“皇上要真将此事摆放心头才好。”

月夜的这句话她已听过太多遍了,每一次都说会留意,却从未真正留意过。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唯有重新被点燃的香炉发出滋滋的细响。那扑鼻的香气,是由于萝玉花片太多的原因,整个人就仿若被关入了一个花香世界。

皇太后受不得这浓香,用丝帕在鼻间拂拭了一下,命身后的婢女把香炉灭了。这开口说道:“我听说南宫家已经派出了使者前往宁城说和,皇上不打算以礼接见吗?”

“对方派出的是皇四子,我云月自然要以礼相待了。”月夜冷冷一笑,笑得不怀好意,仿佛又有待宰的糕羊在等待着他的捕食了。

皇太后被他这副危险的气息惊了一惊,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快速得谁都发现不了。

前世篇——第013章

北国曾经是小国,后来归属于云月国,成为了云月国最北边的附属王国。北国虽是小国,却日惭冒盛,再不治理很快要成为脱缰野马了。

就在上月初,北国皇帝携兵马练功之时误闯了云月国地盘,被与北国近临的燕城衙门关押。

关押之时,北国皇帝方惊觉自己一不小心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人家一早便编织好了罗网等着他跳。只可惜惊醒之日来得太晚,唯有无奈受押。

而北国四皇子南宫御这次前来求和,为的便是将父亲从云月国救回。四皇子南宫御敢只身独来宁城,倒也勇气可嘉。月夜帝甚至想引他己用,可惜南宫御抵死不从。

从清和殿走出来后,皇太后声称累了,想歇着。玉妃送她回宫后,便回到自己居住的风翔宫,因心头有气恼,步伐迈得直分之快。

裙裳在花草之摇翻飞,掠过一个个花园一条条回廊。随在她身后的婢女们个个跑得气喘嘘嘘,却丝毫不敢声张。

行至凤翔宫门口,昂首阔步的玉妃突然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一绊,几欲摔倒。身后传来婢女们的惊叫:“娘娘当心!”惊叫的同时,迅速地冲上去扶住玉妃的身子。东$方$ .玉妃早已被惊得脸色刷白,稳住身子后俯首一看,见是一位垂头垂脑的女子跪在面前时。

原就有气的她火气瞬间涌上心头,由小嘴中蹦出:“死丫头,找死么?既敢挡本宫的路!”

女子的头垂得更低一度,声音惶恐:“娘娘恕罪,容儿不是有心要挡娘娘去路。”

此话一出,玉妃身后的婢女太监们立即施礼下足跪,异口同声道:“华贵人吉祥!”

玉妃的柳眉轻挑,重新审视了脚下的女子,只见她一身上好真丝宫装,发鬂梳得一丝不苟,银制发簪末端缕空处,蝶翼飞舞。

虽是低垂头颅,却也能让人一眼就瞧出她的美貌。玉妃讶然,却不想这女子既是今日里将自己比作牡丹的那丫头。

华贵人不待玉妃发话,伸手由袖口中摸出那只贵重的金镶翡翠步摇,恭敬地呈至头顶道:“容儿万分感激娘娘借给容儿金簪,这簪子非同寻常,若非这簪子,容儿只怕早就被贬为奴了,容儿此翻来是准备还回给娘娘您的。东$方$ ..”

玉妃只淡淡地睨了一眼那簪子,轻挑她道了句:“这种簪子本宫有的是,赏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了,收回去吧。”说罢,越过她往屋里迤逦而去。

裙角在华贵人的身侧掠过,华贵人一急,转了个身继续面朝玉妃的方向,惶恐道:“容儿不敢收娘娘那么贵的赏。”

玉妃稍一顿足,头也不回地冷笑:“那妹妹只管把它扔了。”

华贵人越加怕恐,冲着那越惭远去的背影道:“容儿谢贵妃娘娘赏赐,若日后娘娘有事吩咐,容儿定会义不容辞。”

话音落下,稍稍抬眸的她只来入及瞟见那一片华服在门后一闪,再见不着玉妃那优雅高贵的身影。

“娘娘,这华贵人心思倒也甚密,知道往娘娘这棵长青大树下靠。”小婢女抿着嘴一笑,执起桌面的纨扇为玉妃轻轻扇了起来。

正值暖春,纨扇本用不上,却因刚刚玉妃的一路急赶快赶,赶出了丝丝汗液,小婢女念儿向来体贴入微,即刻便明了她的意思。

这丫头本就是玉妃娘家陪嫁入宫,从小伺候玉妃惯了,也因她的心灵手巧,才一直稳做玉妃的眼前红人。

纨扇轻摇细晃,丝丝凉风柔和地挑逗着玉妃额角垂下的几缕青丝。

青丝下的面色一笑,嘲弄地说道:“这华贵妃是唯一一个身家背景单溥,头衔又是最低者,她不靠着本宫,这央央后宫,日后能有她好日子么?”

“娘娘说的极是。”念儿点头附合,小嘴儿甜甜地讨好道:“娘娘乃这后宫之首,这皇后之位呀,也定非娘娘莫属,只怕这日后那些嫔啊妃的都得来讨娘娘欢心呢。”

“小丫头也不怕这话被皇上听了去。”玉妃轻声一啐,脸未现开怀,倒是黯然噫叹出声:“这皇后之位尚不知会落入谁家呢,谢妃倒是无望了,可新入宫的刘氏白氏那几丫头…就怕皇上会像选妃一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玉妃乃当朝皇太后的干女,据说是皇太后南下游玩时看上,然后带回宁城的。

关于她真正的身世,没有谁真正了解过。虽不见有多大身家背景,却也能仗了皇太后的面登上从一品贵妃之位。

只要皇太后一日不倒,她就无忧!

之前她一直挺自信能登上皇后宝座,未想这皇上一天之内立嫔妃数十,几乎个个生得如花不说,还都有着强劲的身家背景。

念儿自是明了她的忧虑,收了纨扇细声安抚:“娘娘,这您就多虑了,那刘氏生得容貌普通,段是不能为后。白氏大女面容清冷,话也不懂说几句,好比一个闷罐子。白氏二女倒是会说话,却骄傲如孔雀,没半点块城俯。您说,这些个人和谢妃有何区别?能有出息么?”

谢妃,为月夜登基第二年直封的从二品皇妃,生性安静,几乎不迈出屋子,久而久之,大家几乎将她遗忘在这深宫之中了。

玉妃没再答话,噫叹一声连着一声,秦首微垂,注视着搁置于桌面的香炉。炉内散发着阵阵檀香的香味儿,那是宫里许多人都喜欢的味儿。

那香气交织着玉妃口中不断溢出的轻叹声。飘飘扬扬于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沁入每一个角落。

前世篇——第014章

此时天色已暗,最后一丝夕阳的余辉透窗照入屋内,将这原本就豪华的宫殿渡上了一层金色,越发显得高贵如天外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