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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玉妃那张素白的小脸,亦受了这柔美的金黄色彩渲染,越发妖娆美丽,只可惜了那面容过于黯然,眉目稍显无神了些。

小婢女见她独自忧愁,自是明了此刻的她是最不喜人家打扰的,只得行了礼跪下。

云和宫位处后宫偏处,平日里往来人少。自住进来那天起,除了婢女太监外便未见有人来过,雪芙生性好静,倒无所谓清静如否。西院的白玉琪闷了一天后,便开始嚷嚷着要出宫去见娘亲。雪芙闻了只是苦笑,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那么容易出去?

院里有一棵老梨树,洁白的花朵儿布满枝桠,芳香沁人。雪芙拿了竹篮,踮着脚跟摘那洁白花朵。香儿不明,歪着头道:“娘娘,这花开在枝上美,摘下来便不美了。”

雪芙微微一笑,道:“本宫自是明白,眼看这梨花就要谢了,本宫想着摘一些下来,夏日里泡水喝。东!方 ..”

“泡水喝?”香儿越加疑惑了,从未听闻过梨花可用来泡水喝。

“白色入肺,没听说过吧?梨花有润肺、止咳化痰、润肺清热、养阴濡燥、散结通肠、涤热息风、降火生津之作用,可以入肺经,有助于气血速降,帮助人们的气血从外面向里面流动,作用多着哩。”雪芙一边采摘一边说道。

以前在妙峰庵,玉真师父每年都会嘱她搞一些晒干,等需要之时给大家喝。而她每次都舍不得生生将妖艳浴滴的花儿采下,如是跃身上梨花阵中的小屋顶,将那白皑皑的一层收下洗净,晒干之后拿回庵中。

早晨的阳光柔柔地照在梨花树上,稀稀落落的几缕光线洒在雪芙素白的小脸上,几片如蝶翼般的白色花瓣落下,沾在她的发上,脸上。她没想到在这深宫内苑中既也能见到这般胜雪的梨花,一直以为自己今生再无缘与这美丽的梨花相伴了!

“娘娘,您要摘多少,让奴婢帮您摘吧。东@方 ..”香儿见她已经落了一头一脸的白花,只得关切地说道。雪芙却摇头拒绝,从石椅上跳下,道:“好了,够了。”

香儿松了口气,接了她手中的篮子入屋去了。雪芙则用手拍试着满头满脸的梨花,转身正要入屋之时,听闻白玉琪在大声嚷嚷着骂道:“这隔壁谁在没完没了地弹琴?还让不让人睡了?小翠!小翠呢!给本宫好好管管去!”

一位叫小翠的婢女慌忙迎上,跪地垂头惊恐道:“娘娘,这隔壁住着谁奴婢并不清楚,奴婢不敢前去。”

“不知道?你怎会不知道?快给本宫去!”白玉琪不由分说,冲她低吼道。

雪芙倾耳一听,既真的听到了古琴的音律,隐隐约约间,琴音忧伤而柔美。抚琴者的技艺亦是一流的,她不觉也开始好奇起这到底是谁在抚琴,何以会这般悲伤。难道对方和她一样,因得不至圣宠而被扔在皇宫的小角落内吗?

雪芙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出院子,沿着红墙小心翼翼地往前行去,琴音犹在,依然是那么的悲怜。兴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情感,她的脚步不止,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行走在长长的回廊间。她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一身的白,微风吹拂,飘摇生姿。

身为皇帝的女人,原本是需要着宫装的,只是她一直未着,想着反正不用见驾,用不着披上那繁索的宫装,这倒方便了她在外面行走。

就在她尚在缓步行走之时,突闻‘嗖’的一声,那是利器穿过树稍所发出来的声音。雪芙顿时大惊失色。出于本能地旋身,避过那急射而来的利器。

那是一柄在云月国见不到的小飞刀,飞刀‘叮’的一声扎在红墙上。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的雪芙愣了一下,讶然地注视着稳稳地扎在红墙上的飞刀,上面扎着纸片。她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并未见着人影,如是上前将飞刀拔下,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摊开。

尚未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眼角的余光瞟见一个藏青色的人影晃动了一下,往她的身边席卷而来。雪芙本能地将握住纸条的手一避,避开来人的攻击。

“拿过来!”冷漠的声音响起,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长相俊美,表情严肃的年轻男子。一身藏青色的衣衫,乌发用玉冠盘紧,腰间挂有龙腾图的圆开玉佩,一看便知是王公贵族。

刚刚一不小心将身手暴露,此时遇上的又是王公贵胄,雪芙不由得担心起来。握着纸片的手掌不自觉地攥紧,对那俊美男子道:“还你可以,不过我要你忘记今日曾见过我,就如我忘记今日在此地见过你一般,如何?”

“在下本就对宫里的索事不感兴趣,姑娘不说在下也不会记住今日曾见过姑娘的。”男子的声音平和了一点,心里陷隐隐地担忧起来,目光一刻也未离开过她攥在手中的纸条。

他不知道有着这等绝好的女子会是什么人,何以会埋没在这皇宫内苑之中,他也无心去弄明这等事。不过,此刻的他根本无心去想这些,只想从她的手中夺回信条。

“那就最好了。”雪芙回他一个淡漠的表情,将手中的信条还回他的手中,临走之时好心提醒道:“月夜并非糊涂之人,若想活命,最好把这一切的小动作都收敛。”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如月夜一般冷漠如霜的男人,转身离去。

前世篇——第015章

“在下南宫爵,感谢姑娘的提醒。”如铁如钢的男子冲着那抹雪白的背影一抱拳,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清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谢意。直到长长的回廊再度安静,方才转身急离而去。

雪芙并未因陌生男子的出现而有丝毫的影响,琴声不断,牵引着她一直前去。惭惭地行至一片荒无人迹的园林,让她倍感惊喜的是,此处盛满了洁白的梨花,一棵挨着一棵。比她院子内的那一株老梨树开得美多了!

伸出双手,便有几片洁白的花瓣儿飘落她的掌间,梨园深处,一间老旧的屋舍掩于一片白色间,若隐若现,就如里面发出的琴音一般。

雪芙抬足行至屋前,透过虚掩着的木门,她看到院内海堂成处,开得一点不比这梨花逊色。花动之处,一位奴婢装扮的老妇动情地抚琴,已不再年轻的手指如有魔力般操控着琴弦。弦动,如流水般的琴间由她的指尖流泄而出,交织着满院的花香,飘扬而出。

雪芙自闻见琴音的那一刻起,便认定抚琴者定是年轻貌美之女子,却未想原来是一个嬷嬷。且将琴抚得这般出神入化,丝豪不下于小时在府中听闻的琴师所奏。东方 .“何人!?”抚琴者突地一怔,身子由那一片花海中跃出,那严厉的目光透过门缝,与雪芙愕然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个正着。然后以最迅速的姿式冲出门口,立于阶上。瞪住雪芙斥责:“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梨园惊扰静太妃清静?!”

雪芙一怵,慌忙敛身施礼:“雪芙该死,一不留心惊忧了太妃娘娘。”目光微转,她自是很难相信这种破旧之地既是住着太妃娘娘?兴许只是失势却苟存的女人?

“姑娘不知这梨花园乃静太妃之住所么?”嬷嬷依旧严厉,言语间尽显不满。倒把雪芙惊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怪自己不该被这琴音所吸。现如今不闯也闯了,该如何脱身?

“程嬷嬷,让她进来吧,难得有客。”院内突然传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雪芙讶然,心下想着这定是嬷嬷口中的太妃了。

程嬷嬷这才敛去脸上的怒容,对雪芙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姑娘请进吧,太妃身子骨不好,别惹太妃生气。东!方 ..”说罢,随了雪芙一起往院内行去。

雪芙迈入院中,终于看到了静太妃的真面目,那是一位年过五载左右,两鬓却斑白的妇人。面上的肌肤略显苍白,兴许是身体有恙的缘由。看着她,雪芙突然想到自己的母亲,和眼前这位妃人一般,有着高贵的身份,却过着比谁都苦的日子。

“雪芙见过太妃娘娘,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恕罪。”不管她的处境如何,她都打从心底地想要尊敬她。就像尊敬自己的娘亲一般,今生她已无机会再孝敬娘亲,隐隐间,她不由自主就把这份情感转移至眼前的妇人身上了。

躺在休息椅上的太妃冲她摇了一下手,无奈叹道:“罢了,我这个挂名的太妃,已有二十载未见人下过礼了,你也不必多礼。”说着,轻摇一下量一通,问道:“你是白雪芙?相爷的二女?”

“是的。”雪芙微微含首,脸上有着疑惑的情素,按理说一个被幽禁的太妃不应该认识她才对,眼前的妇人却能道出她的身家姓名,这倒也让人费解。

“我虽不理窗外事,倒也听程嬷嬷说起过白家闰女们的故事。”太妃似是明了她的不解,微微一笑道。那笑容,苍桑中带有一点黯然,在这满院的海堂之中,显得那般的清冷孤寂。那抹小小的黯然轻轻地触动了雪芙的心弦。

这便是女人的命,永远都不可能像海堂花一般灿烂下去,哪怕花儿败了,明年还会再红。而静太妃脸上的细纹与忧伤,只怕此生也甩不掉了。

太妃见她沉默,含着笑意改口问道:“姑娘不去伺候皇上,怎跑来我梨园玩呢?”

雪芙的目光从那红通通的花海中收回,苦涩地扯动唇角淡笑:“皇上身边如花美眷无数,自是不用雪芙伺候。”她仍然会把他想成当年梨花树下的少年,虽一次次地告戒过自己,他早已变得不是他了。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丝希望,期待着哪天他会认出她。假若届时他仍对她冷漠,那自己只能认了,从此安氛守己,不再有所想。

“这就是女人的命,你应该学会适应。”太妃颇有感触地说道。

“雪芙一直在学。”雪芙不愿多谈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轻吸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看似甜美的笑容,道:“雪芙在屋里听闻琴声,顺着琴音便寻来此处,却不想遇上了太娘娘娘与琴艺高超的程嬷嬷,可算是雪芙的荣幸了。”

刚奉了茶的程嬷嬷听闻她这般夸自己,慈祥地一笑,道:“奴婢这双粗手就快要抹不动那琴弦了,雪妃娘娘的琴技定比奴婢高才对。”

雪芙见这两位妇人都倍显亲和,也不再如先前般拘谨,打量着这除了海堂花增添色彩外,倍显苍凉的园子。略一迟疑道:“嬷嬷的琴艺确是真的好,只是…只是嬷嬷所奏之曲略显伤感,不适合此情此景…还有太妃。”

太妃突然裂嘴一笑,自嘲地说道:“我这身病体也不知尚能活几载,听听这些忧郁的曲子无仿。我倒觉得挺适合此情此景还有我这位老太婆的。

“太妃此言不对。”雪芙往前一步,捏紧帕子的小手摇晃了一下,情急道:“太妃身子骨不好,理应找太医好生调养,找一些欢快的事儿做做,定能有益于身心的。”

前世篇——第016章

“何为欢快事?要不雪妃你给我奏上一曲?”太妃吃吃一笑,打量着她修长如玉的手指,心下恒量着这定是弹琴好手。官患人家的女儿,自是没有不懂琴棋书画之理。难得遇上一位不嫌弃自己的人,她的心情自是大好。

雪芙倒也不推却,行至那一片海堂,既有些不忍去惊扰蕊间欢乐采唱的蜜蜂。她稍稍拽起裙裳,小心翼翼地在古琴前坐下。纤指刮过琴弦,一下便能感觉出此琴非好琴,倒像是市集上卖的便宜货物。

琴之好坏,奏出的效果区别还是颇大的,不过最主要还是取决于抚琴者的技艺。即便是普通的琴,程嬷嬷亦能将曲子弹奏得这般完美,实是不易。雪芙适应了琴弦,指尖轻轻贴弦一拔,优美的音律便由琴弦间流泄出来。

她选的是一首藤州小调,平日里她最爱弹的曲子,记得她初去妙峰庵那日。路过梨花阵时,从梨花深处传来这曲子,瞬间被吸引的她忍不住驻足停留。目光越过层层花海,落在一个紫色如仙子般的俏影身上。那女子眉目含情,身姿美艳,配上这一地的梨花,如诗如画!那是她的师姐,一个月后为情死于琴身之上。东!方 .雪芙甚至在怀疑她在最痛苦的时候怎能弹出这么美的欢颂曲,她因此记住了这曲子。每每弹到欢快处,就仿佛看到了梨花树下那个明明忧郁,却总是眉眼含笑的师姐。

往事回首,最后一个音符在她指尖流泄的时候,雪芙听到了太妃和程嬷嬷的叫好声。她如愿了,如愿地由太妃的脸上看到灿烂的笑容。

“太妃啊,奴婢说得没错吧,不一样的曲子总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心情,这以后呀,你可别再让奴婢弹那些悲悲凄凄的曲子了。”程嬷嬷笑着说道,一边伸出手将雪芙从海堂花海间搀出:“雪妃娘娘的曲子好似有了生命般,奴婢都爱听!”

雪芙被奈得甚是羞怯,正欲说点什么时,门口突然闯入三两个气势逢勃的亮丽身影,正是嚷嚷着娴烦的白玉琪。院内的三人一愣,未来得及反应,白玉琪大声嚷道:“这琴声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安宁了?这里谁是主儿?快给本宫滚出来!”

程嬷嬷一愣,但还是礼貌地下了礼,恭敬地说道:“奴婢给琪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东方 ..”

“本宫无福!给本宫滚远点!”白玉琪连瞧也未瞧程嬷嬷一眼,小脸因怒火而绯红一片。身上华服,头顶玉冠,一看便知是有身份之人。只是那脾气实在火暴得让人汗指,雪芙为防止她生事端。忙迈着莲步行至她的面前,道:“玉琪,静太妃面前不得无礼。”

“太妃?”白玉琪微讶,这才好奇地打量起卧躺于椅上的太妃,随即哑言失笑,大言不愧道:“太妃算什么?这年月里只有皇妃才是后宫主人,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太妃不静心思过,一天到晚拔弦弄琴的,难不成还等着翻身的那一刻么?”

“玉琪….。”雪芙变了脸色,忧心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却被她一下甩开。

太妃倒是不慌不慌,从躺椅上坐起身子,理理一丝不苟的鬓角。微微一笑道:“这话儿听着倒是耳熟,小丫头片子口气倒不小,这种错二十年前我也犯过。将心比心,我就不跟你较真儿了,回去吧。”

白玉琪气愤难当,却唱不起这独角戏,只好甩袖离去了。衣袂飘飘,青丝如瀑,那背影美若天仙入凡尘。太妃看着那抹惭行惭远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自己,曾经也这般美丽过,曾经也披过那一袭美丽的宫装。

心头一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太妃突然激动地咳了起来。程嬷嬷立刻迎了上来,熟练地替她拍着后背,急道:“我说太妃,你跟一个小丫头急什么,别动怒啊!”

太妃苦笑,她何曾有动怒?只是有些怅然罢了…。

雪芙见她突然咳得利害,当下手足手措起来,担忧地问道:“太妃怎么了?怎么好好就咳上了?要不要命人传太医?”

“没事,这已是老毛病了,遇上天气干燥便爱咳。”太妃说完,又是一阵咳。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申吟一声,虚脱般地躺回躺椅上。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加苍白了一度,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却无可奈何。

雪芙一听说是老毛病,抬头看了一眼院外层层叠叠的梨花,道:“太妃不妨试试用梨花干片泡水喝,一日一杯,这咳嗽兴许会好些呢。”

太妃却摇摇头,稍显虚弱地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倒不如再听你抚琴一曲来得舒畅些呢。”

雪芙听她这般要求,看到她虚弱成这般,自是不忍拂却她的这一小小要求。未多言语,移步往琴的方向挪去,再次奏起琴音。这一次她选的是另一首曲子,算不上欢快,却也不显悲伤。琴音在她的贴弦抚触下流出,飘扬在于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中。

纯净的目光落在太妃的脸上,她分明感受到了那张不再年轻的脸色惭惭地由忧伤转为平淡,随即是冷莫。雪芙的手指因那一抹冷漠一抖,错了一个音后便是连环的错误产生。再她终于无法再连贯下去的时间,终于明白了太妃的表情何以会转变得如此迅速了。

大门口处,那个她入宫后只见过两面的男人立于门边,身上披的仍是血红滚金边长袍。黑发如墨,钢毅的脸上有着雪芙从未见过的温暖柔和,就连一向冰冷的眸子此刻都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温柔,这一切,都只因太妃?

前世篇——第017章

稍一愣神后,雪芙即刻由海堂花丛间迎出,踩着碎步于月夜跟前施礼而下:“雪芙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她从来不自称妾,只因心里从不将自己当成是这个万剩至尊男人的女人。也许哪一天她会死,死在他的前面,届时也不过就是黄土一堆,成为他的过眼云烟雾。

月夜并未给她正眼,迈步从她的身边越过,行至太妃的面前微微躬身:“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身子可好些了?”语气充满着关怀,这倒让雪芙惊了眼,她自是没能想到月夜会有这么温顺的一面。更未想到的是,他称眼前的静太妃为母妃?

静太妃只冷冷地睨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皇上即非我静年所出,亦非我静年所养,这一声母妃静年自是担当不是,皇上请叫老身静年或太妃吧。”说完,转了个身后对他,仿佛一下被惹气了的三岁孩童,赌气不理人。

月夜倒是习惯了太妃的冷言冷语,无奈地叹息一声,绕到太妃面前讨好地说道:“儿臣自七岁起由母妃抚养成人,母妃何以出此言呢?”

太妃倏然抬头,怒目相对,斥道:“本宫养大的毅儿早已死去,自不会是眼前这位心狠心辣,心胸灰暗的月夜帝,本宫说过,再不认你这孽子为子!”

月夜乃当年纯贵人所出,纯贵人生长于北国,有着北国第一美人之称。东方 ..为维和两边关系,十五岁便被北国国王当礼品赠送与云月国王。纯贵人虽貌美如花,在后宫这片美女如云之地,却也难出头。

且当时北国刚附属于云月,两国之间各梗一根刺,稍一碰及便有可能出事儿。北国送来的女人,自然也不会受宠到哪去了。

不仅不受宠,还处处受到妃嫔们的排挤,其中有一回差点被冤死,幸得腹中有了月夜帝的存在。在一品静贵妃的作主下留住小命,只是最终也没逃出被打入冷宫之命。

月夜出生便与纯贵人一起呆在冷宫度日,日日过着清窗冷院的日子。

兴许是冷宫生活实在难过,在他七岁那年纯贵人终得重病无法下榻,日子越久病得越重。看着方满七岁,和自己一般命苦的儿子。

纯贵人无奈之下只好舍命牵了月夜的手闯出冷宫,直奔静贵妃住所。东方 .正值春暖花开之日,静贵妃正在院中赏花品茶,见到母子后倒还客气。牵了月夜的手虚寒问暖的,还领他到石桌上旁吃点心。

静贵妃膝下无子,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再怀不上胎儿,因此特别羡慕别人能生下男孩。

纯贵人见着静贵妃,便扑通一声跪地,声泪惧下地哀求道:“静妃娘娘菩萨心肠,求娘娘给毅儿一条活路,纯琴将以死谢恩,娘娘…。”纯贵人伏于地面,病体微微颤抖。

静贵妃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一跳,情急之下想也没想就连连称好,俯身去扶她的手臂道:“妹妹起喀吧,姐姐答应还不行么?快快请起。”

纯贵人喜极而泣,道了声谢后,深深地望了月夜一眼,在所有人都不留神之时,奋身往石桌一角撞去。在静贵妃的尖叫声中,如秋叶般的身子缓缓落下,血水由她的额角源源不断地趟落,流了一地。

血水淌在年满七岁的月夜脚边,染红了他的白色软鞋。他没有哭,呆呆地注视着嫣红红的鲜血一直流一直流,一点一滴地带走了他这位苦命母亲的生命。静贵妃塞在他手中的核桃酥被他捏成了粉末,由指缝间沁出。

“毅儿,一定要好好活,一定要好好孝敬静妃娘娘…。”这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那一刻,他从母亲惭惭地翻白的双目中看到绝望而忧伤的情素。他很清楚,母亲向来害怕死亡,却因为他而将自己推入了死亡的边沿。

纯贵人死后,静妃收养了月夜,月夜也一下从冷宫生活过上了富欲的日子。静妃给他找最好的文武师父,将他训练得半点都不比别的王子差。月夜也从那个从小受人欺负的胆小鬼变身成为能文能武之人。

一方面因为表现出色,另一方面因为静贵妃的关系,月夜十三岁便被封为毅王,分得王俯一座,良田无数。兴许是人红招妒,在同一年里静贵妃因受了当朝皇后的陷害,被无情打入冷宫。

皇上亲自下旨不得任何人靠近,包括毅王与两位公主在内。

毅王心急之时,接到程嬷嬷偷偷送出的书信,静贵妃在信中说她累了,想过几年平静的生活,让他好好活,不要因她的事与皇上起冲突。生母和养母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好好活…。毅王苦涩地笑了,也听话了。

四年后,也就是毅王十七岁那年,皇上突然病逝,朝中一时乱作一团。太子当夜被挟持,各王子拉帮结派,对皇位虎视眈眈。毅王虽成绩出色,却因流有一半北国血统而不得继位。

为了保全起见,八王子还是派了人手追杀他,一路将他追至藤州,差点丢了性命。

从母亲死后,毅王就只有两个责任,好好活,好好孝顺静妃娘娘。终于,他就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狮子,奋起反击,泛着白光的钢刀一路杀入宁城,杀入皇宫。八王子举手投降已来不及,鲜血染红了皇宫里面金砖地板。

另外三名与八王子结盟的王子一个都未能逃过他的嗜血钢刀,毅王成功地登上了皇位,成功地让余下的王子归顺于自己的脚下。

当他风风光光地前往冷宫,打算将静妃接出冷宫时,得到的却是静妃一个狠狠的巴掌,还有一个暴怒的‘滚’字!

前世篇——第018章

直至今日,已经三年过去了,静贵妃已经成了静太妃。

可惜仍然不肯原谅他,他很漂亮地赢得了这一战,却始终没有人为他鼓掌,母亲看不到,静妃不认可,他突然就找不到赢它的意义何在了,只为了今日的九五至尊吗?

原本他可以杀了那个曾经陷害静妃入冷宫的皇后,让静妃名正言顺地坐上皇太后的害座。

被太妃一声‘滚’后,这个念头从此打消了。如今的太妃固执得让他头疼,宁可呆在这偏避冷院,也不愿意回到正宫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七年的冷宫生活,太妃早已经适应,她从没有想过要跟着这个嗜血月夜帝过万人之上的生活。

月夜的残忍着实让她心冷,若早知他会变得如此,早年她就不会找人教他骑射练武。

月夜见太妃火大,忙改口道:“母妃,儿臣给您带来了上好的龙清茶,采自边境天山,刚刚进贡的上等佳品。”

他仍旧奈心地微笑,说话间抬手冲门外一招,一位捧着龙清茶的婢女走了过来,在太妃面前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让太妃过目。东方 .太妃只冷冷地看了一眼龙清茶,抬手用力一拔,上好茶叶撒了一地。雪芙不由得一愣,偷偷望向月夜,见他的脸色只是黯然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了。

他对太妃的奈心着实让她惊讶,既是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

“我累了,你回去吧。”太妃冷冷一甩手,在程嬷嬷的搭扶下往楼里走去,迈入屋内之前,突然回过身子,冲依旧跪在地面的雪芙道:“雪丫头平身吧,有空之时多来陪陪我这位被人遗弃的老太婆啊。”说这句话的时间,意有所指地余睨了月夜一眼。

“雪芙谢太妃娘娘。”雪芙对着已关上的格子门板瞌了一个头,她没有起喀,因为月夜还在。

那抹深红色的身影久久地驻足在花海边,与那一片深红色的春海堂融为一色。脚边是撒了一地的上花茶叶,隐隐散发着茶香味。

因背对着自己,雪芙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无奈而失落的。东方 ..在这么热情的情况下,却被太妃猛泼冷水,那感觉定是不好受的。

注视着他的背影,雪芙突然有些同情起他来,直应了那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他可怜的一面,高高在上的月夜帝,却拿一个过气的太妃没有半点办法。

良久,月夜方回过身来,迈步幽幽地往大门的方向行去。在经过雪芙身侧之时,脚步微微一顿,俯视着她命令道:“好生照顾着太妃,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不待雪芙应答,脚步越过她继续前行。他记是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她在弹曲,太妃的脸上布满着笑容,已经许久未见过太妃笑的他希望能保过她的这一份好心情。既然这个女人有本事让太妃笑,他暂且不追究她擅闯梨园的罪。

月夜的身影缓缓地没入那一片雪白的梨花树下,高挑健硕的身子,血红的衣衫飘袂。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年少轻狂,连死都不怕的英俊少年在花海间沉浮。

这个如铁如钢般的男人,这一刻雪芙却明显在他那掀长的背影中看到忧伤孤寂的神态。

在那一片白中,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那见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色了。雪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起身,用手抚去白衣上的灰尘。

天琴篇

第二天一早,雪芙便被香儿从床上推醒,从床上坐身身子,香儿一边替她宽衣一边道:“娘娘,今日皇上宴请北国四王子与太子,从二品以上后妃必须出席宴席。”

“必须要去么?”雪芙对这种事兴趣缺缺。北国的太子王子本就与她无关,皇上亦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这去了,不正是给自个找罪受么?

“为何不去?”香儿不解,打量着她道:“别的妃嫔都想着去呢,这可是一个接近皇上的好机会,自是不能错过。”

说话间,拖着雪芙在铜镜前坐下,望一眼窗外的天气:“这眼看着皇上就要下朝了,届时皇上与几位皇公贵胄会移架安庆殿,这兴许呀,娘娘还能见到白相国白大人呢。”

“哦。”雪芙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有机会见到那个心狠手辣的爹…。谁说她想见?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呵!天下间最可悲的父女,便是她和白相爷这一对了!

而月夜,接近他又如何?在身边绕满了如花美眷的时刻,难道还能奢望他能看自己一眼么?月夜会真正去喜欢一个女人吗?她实在不敢相信。

在他明知自己是白家派来的棋子时,他恨都还来不及,哪会爱?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去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更不敢指望得到那个男人的心。

她不应该被三年前的那一场偶遇放在心上的,这样只会阻碍她实行计划,动摇她的决心罢了。

手握翡翠头钗,雪芙呆呆地凝视着铜镜中那张明明很年轻,却布满了忧愁的脸。这是她吗?从什么起镜中的人竟变了样?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未老先衰,和母亲一样!

正在凝神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雪芙放下手中的头钗,在镜中望了一眼来人。如她所料,是白玉琪!身后跟着手捧衣裳的丫环,礼貌地施过礼后退到门边。

前世篇——第019章

白玉琪拿过小婢女手中的衣裙行至雪芙的身边,用接近撒娇的语气道:“二姐,我跟你换套宫装穿可好?二姐知道的,玉琪最讨厌这浅蓝色了,偏偏管事嬷嬷就给了玉琪这一身行头。”说完,一脸委屈,两眼巴巴地望着雪芙。

雪芙睨了一眼韵儿手中准备为自己披上的粉紫色宫装,这倒是白玉琪喜欢的颜色,想来她早已探清自己的宫装色彩了。不过是一套宫装,雪芙并未在意,无所谓道:“三妹要是喜欢就拿去穿吧,反正我也不喜欢紫色。”

她喜欢白色,只可惜皇宫里的女人几乎不穿白色宫装,因为白色显不出人的高贵身份。唯有她,一如既往地喜欢着,她突然想起那个男人迷恋血色,也许和她和他有着同样的心理吧!只是,那么多的颜色他为何只喜欢血色呢?

白玉琪欣喜地道了一声谢,捧了韵儿手中的粉紫色宫装便走,那欢快的样子,就好似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雪芙自铜镜中看到她的背影一闪而去,不禁失笑,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会为了一件衣衫而开心成如此。

香儿用指轻轻抚摸那上等头簪,甚是不解道:“娘娘,这琪妃娘娘最爱金贵饰品了,既舍得将自个的上好翡翠簪子与娘娘的玉头钗对换,可算是奇怪了。东方 ..”

雪芙只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玉琪看上了我的裙装,自要舍得下她的上好簪子了。”饰品与裙装本就配套,由宫里专门裁缝设计而成。

雪芙换上那一套订珠浅蓝宫装,乌发在香儿的巧手下盘成高贵典雅,又显落落大方的发鬓。

转身的那一瞬,香儿韵儿不禁也被她一身的风华给迷住了。雪芙见两丫头呆愣,倒慌了神,打量着两人问道:“如何?”

“好美….。”香儿呆呆地点着头,目光在雪芙的身上一刻也未曾离开。那浅蓝宫装柔软飘逸,迤逦于地,就如一朵刚刚盛开的娇艳花朵。错落于腰际的粉色珍珠粒粒光滑饱满,价值不悱,裙摆处,比翼双飞蝶展翅欲飞。

无论是手工还是料子,都是雪芙这十七年里未见过的。立于铜镜前,她不禁在心里想着宫里的东西果然奢侈而夸张。东#方 .“娘娘,我们该往安庆殿去了,若晚了怕皇上要不高兴。”韵儿提醒道,脸上却明显有着心不在嫣。焦虑的目光一会瞧瞧雪芙身上的绝美衣装,一会看看窗外的景致,那模样好似快要在屋里呆不住一般。

雪芙随了丫头们往安庆殿行去,一路上亭台楼格,鸟语花香,处处充满了春的气息。

她却没了赏景之心情,路过宁花园之时,前方突然横出一个身影。雪芙一怵,有了片刻的讶然后低头一唤:“爹….。”声音平淡无波,仿佛眼前站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爹,而是一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外人。

白相国双膝一属,对着雪芙施礼而下:“白长寿给雪妃娘娘请安。”语气与雪芙一般,平淡如水。叩于地上的身子有些苍老萧条,却依旧硬朗如牛。

雪芙本能地往后退开一小步,不由得哑言失笑,自嘲地说道:“爹既然下礼下得如此不甘,就平身吧,这样反倒让女儿浑身不适。”雪妃…,这个头衔就如一把枷锁般锁住了她的一生,锁住了她的尊严,她的一切。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赐予她的!

他不仅将自己推入了万仗深渊,还让她连那小小的梦幻都抹灭了,是他让自己明白了。当年梨花树下的翩翩少年既摇身一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是他让她看清了事实的真相,她根本就不想要的真相啊!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非非要得到,它可以很美很美地藏在心底,哪怕永远都不开启!可是,白相爷却硬生生地将她心底那一丝尚未来得及成熟的爱恋残忍捏碎了。

白相爷并不与她生疏,幽幽地从立上站起,打量着一身盛装的她嘲弄地一笑:“看来你过得挺滋润,也难怪会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雪芙微微另过身去,对香儿和韵儿一甩手,两个丫头便识趣地退下了。雪芙依旧背对着白相爷,淡然说道:“只这一身华富,父亲大人就认为女儿过得滋润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在欣赏美色之时又岂会对女儿这种平庸之色多瞧一眼?”

“你的意思是月夜尚未翻过你的头牌?”白相爷面色一沉,盯着她道。

雪芙略一点头,目光穿过一片亭台楼阁落在遥远的天际。这正是她想要的,假如月夜帝这辈子都不翻她的头牌,那么她就有理由就逃避自己该履行的义务了。月夜本与她无怨无仇,心里又对他存有一份异样的感情,她自是下不了手。

“没用的东西!”白相国愤愤地低吼出这一句,大失所望地瞪着她。若不是雪芙顶着妃子的头衔,只怕他早气得一把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