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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倏然转向他,盯着他极力地压低音量:“若你觉得白玉琪,大可以让她帮你,只是她和女儿根本没区别,皇上甚至连招见她一眼都未曾有。爹,你应该明白这是何缘由,月夜他不是傻子,不是可由你们随手乱捏的软柿子…。”

“住口!”白相爷气急败坏地看了看左右后转向雪芙,低声斥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交待你去做的事么?总之你一定要努力取得月夜的欢心,尽快把任务完成了!

更晚啦,各位亲奈的抱歉哦~~~!!:

前世篇——第020章

“女儿知道了。”雪芙冷冷地应了一声,用带着怨恨的目光看他一眼,浅蓝的身影如一朵彩云般由他身边飘过,无声无息,惭惭远去,最终消失在花园的尽头。

雪芙行至安庆殿之时,月夜已于宝座入席,身边围满了环肥燕瘦,仙骨姗姗的如花美眷。站在殿中,雪芙施礼给月夜请了个安,抬眸的那一刻突然接触到一抹气愤而忌恨的目光。那目光如两把泛着银光的钢刀,直直地身在她的身上。

雪芙不由得心底一寒,仿佛怕这燃烧着怒火的目光会在下一刻将自己燃烧成灰烬。那恨,不是源自一向冷漠无情的月夜,而是月夜身边的玉贵妃。

玉贵妃身披一袭橙色滚边宫装,银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反而还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如墨般的黑发用白玉头钗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鬓,繁复而精致,额前的刘海整齐地斜在一侧。妩媚迷人的水灵大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

发结上簪的金步摇,玉头钗虽与身上的宫装成套,亦很是漂亮,比起雪芙头上的翡翠簪却略输了那么一筹。东方 .不仅玉贵妃在盯着她,那天生就爱攀比的妃嫔个个好像她是个怪物般,用惊而疑的目光看待自己。

雪芙被她们看得头皮发麻,一闪眼,刚好捕捉到白玉琪眼中一闪而过的邪肆。她的心往下一沉,终于明了白玉琪何以要与她换装了,原来一切都在她的计谋之中。

看来,白玉琪长大了,并非那个还会因一件衣服而兴高采烈的女孩。她学会了算计,反观她自己,却笨得连这小计谋都识不破,她早该想到,凭她白玉琪一个与被打入冷宫无区别的妃子,怎会分得这么华丽而贵气的宫装。那翡翠簪子,只怕也是她从白府带入宫中的罢!

玉贵妃娘娘既被她一个失宠妃子给比下去了,心里不生恨才怪。

“雪妃娘娘请。”李公公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雪芙方才回过神来,看了月夜一眼后往他身边行去。

那一眼,她从月夜的眼眸中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漠然,就算她穿得再美,只怕他也不会多瞧自己一瞧吧。东方 .他的眼中,永远都只有权利与地位,目光如剑,却穿不透那权势的纷争。永远都看不到权势的另一头,美人们痴痴如醉的幽怨目光。

雪芙迈上铺陈着金色地毯的阶梯,落座于月夜的左后方,她的身后是沉默少言的谢妃。无神的双目飘渺在空中,仿佛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毫无兴趣。

雪芙听香儿说过这么一个人,一个对争宠,对后宫都没有半丝兴趣的女子。却心心念念着宫外的青梅竹马男儿,按理说月夜应该将她以宫规惩办的,却不知为何饶恕了她。

皇上的右后方是玉贵妃,让所有人都不解的是,伺候在她身侧的并非念儿,而是华贵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华贵人选择了以这种方式生存于这后宫纷争中,那是她的求生之道。在所有人都觉得她很鄙微时,却从不曾有人想过她其实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宝座下方,重要朝臣礼毕之后分坐大殿两侧,穿着统一宫装的婢女们忙碌于众臣之间。乐声奏起,美丽的舞姬款款而出。

于殿中朝月夜优雅地微微一福身,缓缓落座于一把上好古琴前,修长而纤细的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指过之处,泛起层层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新动听,又如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柔柔地掠过湖面,吹拂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这曲,并非云月国女子所奏,奏的亦不是云月国之曲,稍微懂曲的人便能听出,此曲出于北国,那个遥远而漫天风纱的小国。

一曲终,舞姬再次迤逦于殿中央,朝着殿上抚媚一笑,倾然福身,在满室的掌声中退场。

紧接着出现在人面前的是两位长相有几分相似,身材高挑,长相俊逸的男子。身披北国宫庭服饰,表情冷酷而钢毅,于殿前一俯身,异口同声道:“北国南宫爵,南宫御叩见皇上,叩见各位贵妃娘娘,云月国万福!”

自两名男子进来之时,雪芙便惊住了,那两男子中的其中一位,便是那日在后宫中巧遇的男子,未想原来是北国皇子!

南宫爵亦看到了她,灼人的目光只在她的面庞间匆匆掠过,未起半丝涟漪。他是一个很善于伪装的男人,一个带着毒刺的男人,雪芙心下暗暗地想着。

神游间,她听到月夜打出心底发出的冷笑声,那声音如穿过层层寒冰,飘荡在大殿中:“难得太子和四皇子有心,知道朕爱听这北国之曲,朕定不会白白收了这曲。”话毕,冲着身后道:“来人啊,把朕准备一份贵重的礼物!”

“奴才尊旨。”李公公敛步退下。

“皇上喜欢便好,臣还怕皇上会不爱这北国的曲子呢。”南宫爵扯动唇角微笑。

那笑容真诚而恭敬,却让月夜掌在龙珠上的手微微一紧,骨节发白。他自是明白南宫爵话里暗暗隐藏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身上流有一半北国人的血统!

月夜并没有将怒火表露出来,脸上依旧带着亲和的微笑,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静:“两位皇子千里迢迢赶来我云月国救父,孝心可敬哪!”

“皇上,父亲年老痴呆,误闯了云月国禁地有罪,还请皇上看在父亲年迈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南宫御上前一步,抱拳恳请地说道。

前世篇——第021章

“二位皇子这般有心,朕自然不会这般无情无义,朕会马上命人把人犯放了。”月夜的话虽然中听,却无法让人心生雀跃,反而让他们有种不安的情素在心底缓缓升起。

但弟兄俩还是礼貌性地谢恩道:“谢皇上隆恩。”说完,南宫爵对殿外一招手,一位太监捧着一个用锦段盖住的托盘行了进来,在南宫爵的身边站定。南宫爵将盘上的锦段拿掉,露出一个半只拳头大的白色瓷瓶。

“据说皇上喜欢研究毒,此白毒乃北国药师最新研制出来,亦是毒性最烈的毒药,希望皇上喜欢。”南宫爵含笑说道,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阴冷,不曾被任何人捕捉到。

月夜远远地打量那瓶白药,却并未命人去接,没有人看得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雪芙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药瓶。

心一横,她在一片静默中站起身子,行至月夜面前含笑道:“皇上,既然公公不在,就让臣妾为你呈上来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谁也未曾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种行为,即便是李公公不在,还会有很多的太监可以呈礼。东方 ..由于她是低垂着头的,月夜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还是许了她一声:“那就有劳爱妃了。”

雪芙只是宛尔一笑,优雅地往殿下行去,每接近一步,南宫爵的面孔就冰冷一度。

她赌的,就是这毒药的毒到底有多深,她赌的就是南宫爵一定图谋不轨。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何,为了仅一面之缘的南宫爵?抑惑是为了那个不曾正眼瞧过自己的月夜帝?

南宫爵所大家一样未料到雪芙会突然要求代呈礼品,心中一乱,在她的手抚上瓶身之时忙唤了一声:“娘娘且慢!”

雪芙本就一颗心七上入下的,被他这么一叫吓得缩回手,疑惑地望着他:“太子有话说?”

南宫爵的心瞬间沉入了万丈深渊,他的这一声叫出来后,就表示着计划的告败。

他既然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而放弃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无奈地在心底轻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显得颤抖:“白药毒性极强,以仿万一,娘娘还是连锦缎一起拿的好。东方 ..”

果然有计!雪芙心凉了半截,若非他的那一声‘娘娘’喊得够快,她是否该中计了?死在月夜之胆也未尝不好,那样,她就不用纠结着要怎么下手杀他了。

原本她可以当作对这一切都不理睬的,那样月夜帝不必她去动手就很有可能会西归了。可是,她却这么做了,不管他有多残忍,不管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她发现自己都是不愿意就这样看着他中毒而死的。还有眼前这位隐忍着无尽仇恨的北国男子,他应该如此冒险。月夜死了,他一样得死!

她要救的,不仅仅是月夜,还有他…。

接过太监手中的托盘,雪芙旋身往殿上缓步行去。双膝一屈跪于地面,将托盘举过头顶呈至月夜面前。月夜向来喜好收藏毒物,兴趣倒是高涨,但也不会傻到以手碰瓶身。只道了声:“来人,把北国皇子的礼品送回朕的寝宫!”

南宫爵一怔,他段是没能想到月夜对他的防备既是如此的严谨,若刚刚雪芙没有拦他,月夜亦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

反倒会是收藏药瓶的小太监先送了命,紧接而至的便是事件的穿帮,也就是北国的悲惨命运!

李公公一进来便听到皇上的命令,忙接话:“奴才遵命。”语毕从雪芙的手中接过托盘,转交给一位太监后,朝着月夜恭敬道:“皇上,礼品已备好。”

月夜略一点头,冲底下的南宫御微笑道:“据说四皇子至今尚无妻室,朕就赏你一个如花美眷为正室,此女乃我云月国白相国大人之女白依凝,识书达礼,温柔贤慧,以后定能成为四皇子的贤内助…。”

语音未落,雪芙便惊得瞪大双眼,大脑空白一片的她几乎听不清月夜接下来的话。

他既要把早已容貌尽毁的白依凝送给南宫御,他分明就是要她的亲姐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殿上殿下无一人敢发出声音,就连白相国也是一脸默然地就坐于原位,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般。也许,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白依凝在他的眼里本就不再是他白家人了。即便是把她嫁去那风沙漫漫的北国,他这位当父亲的也无所谓!

一片静寂中,门口幽幽地步入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淡青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裙裳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拽于地,乌发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咋看之下却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唯有面纱下的那张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姐姐…。”雪芙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很轻。白依凝却依旧听见了,抬头投给她柔柔的一笑。

“依凝叩见皇上和各位娘娘。”白依凝略一福身,施礼而下。面纱下,秋水剪眸间泛起星光点点,温暖中渗透了淡淡的漠然。

月夜冲她鬼魅一笑,道:“既然白大小姐的千金之躯朕的后宫容纳不下,朕只好给白小姐另找归宿了…。”

未等他的话音落下,白相国立刻从位子上迎出,跪地心急道:“臣该死!臣教女无方,请皇上降罪!”

“相国大人无需惶恐,坐吧。”月夜抬手示意,白相国这才惶惶退回座位上。

前世篇——第022章

心里却仍是七上八下的,他未曾想到月夜既会知道白依凝拒入后宫的事情,想来很多事情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演义。雪芙说得没错,他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月夜那冷烈的目光再度落回白依凝的身上,冲她地说道:“把面纱取了,让四皇子瞧瞧是否钟意。”语气虽然平和,却有着不容人抗议的霸气。

白依凝的双目立既袭上一丝惊恐,摇头,后退,如果能逃,她会立刻逃得远远的。可是,在此处她只是一个软弱的女子,不得不接受这至拿的羞辱。雪芙见她这般可怜兮兮,这般惶恐害怕,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于月夜脚边急急地哀求:“皇上,求您开恩,饶过姐姐吧!”

“你是在指责朕残忍么?”月夜倾身,如钢般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面对自己。他一向来讨厌求情,因为求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如当年他的母亲,被人当成礼品送入皇宫,再被人送入冷宫。求过了多少遍,流过了多少泪,可是,没有人听得见,从来没有…!

“雪芙,不要求他!”殿下的白依凝不知哪来的勇气,目光不再惶恐,却仍是忧伤得让人心疼。东@方 ..摇着头说道:“雪芙,我这辈子做得最愧疚的一件事就是害你代我入宫,与这个嗜血男人结发,姐姐对不起你。”

“不要这么说…。”雪芙急得流了泪,她可以想像得到这些话过后,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果然,白依凝苦涩地笑了,黯然道:“与其在这里受辱,不如一死痛快,雪芙,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姐妹,做一对平凡人家的姐妹….!”话还在嘴边,白依凝便仿佛全身突然充满了力气般,直直地往大殿旁边的圆柱冲去。

“不要!”雪芙惊叫一声,迅速地往殿下冲去。在她尚未来得及出手相求之时,南宫御已经先她一步,将白依凝拉了回来。这一拉一扯间,白依凝脸上的面纱脱落,殿中立刻响起一阵倒吸口气的气音,她的脸….。

左脸处,几条错综复杂的刀疤触目惊心,丑陋不堪,这么绝美的身姿,既拥有了这样一张丑陋的脸。不仅在座的人惊了,就连南宫御也被吓了一跳,慌忙放开她。东方 .白依疑的身子就像一朵凋零的牡丹花,缓缓地跌落于地。这一刻,她尝到了屈辱的滋味,尝到了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的滋味。她甚至忘了要捡回自己的面纱,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

“姐姐….。”雪芙跪坐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纤细的双肩流着泪低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我已经代你入宫了,你就不能为我好好活吗?不要死,好好活….。”

好好活….,这几个字就像一个小小的鼓在月夜的心头敲响,那是他的生母和养母都对他说过的话,好好活….。而他听话了,静太妃却因此而恨上了他!

谁都别想好好活,胆敢悟逆他的,一个都别想活好!月夜的唇角微动,笑了,那笑容不达眼底。睨着南宫御问道:“如何?四皇子喜欢朕给你挑的妻室么?”

雪芙为白依凝戴上面纱的手中空中一僵,一直以来,她只是耳闻月夜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不想原来这一切的传闻都不只是传闻,今天,她终于见识到他的冷酷无情了。而她眼前,已呈呆滞状态的白依凝就是他的下一个炮灰!

她恨他,从这一刻起!可是,她的恨太过微不足道,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南宫御艰难地扯动唇角,抱拳恭敬地对月夜道:“谢皇上隆恩。”语毕,将白依凝从雪芙的手里拉了过去,自始至终都不敢去看一眼白依凝的脸。

“求你好好照顾她….。”雪芙几乎是用哽咽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求月夜没用,她唯有求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比月夜善良到哪,隐忍着无尽怒火的南宫御。

一个妃子扰乱宴会,本就该受处,月夜见着雪芙这般缠绵不清,当下气结。玉贵妃美于察言观色,既刻扬声命令:“来人!把胆敢对皇上不敬的雪妃押下去!”头上的金步摇因愠怒而摇摆不停,眼底不觉意间浮现出一丝冷笑。本就贵气妖娆的她,更显得至高无尚,嫣然一副皇后娘娘的模样。

雪芙自入宫以来就未曾将自个的生死置之眼前,听玉贵妃这一声命令既是无动于忠。

心下明白玉贵妃是在为风头被她抢尽而实行报复。就让她去吧,反正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算救情,月夜也不会出言相救。含泪的目光扫过大殿之上,她看到了月夜冷酷无情的面庞,看到了那帮幸灾乐祸的女人正开怀。

最后看了白依凝一眼,发现她整个人都痴呆了,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如一坛死水,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小小的身躯靠在南宫御的身侧,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雪芙突然感觉有一股灼人的视线盯在自己脸上,她知道视线来源于南宫爵,那视线炙热得她不敢抬头。双臂一痛,她被两位太监押制住,就这么被无情地押出庆安殿。

两位太监不愧是玉贵妃的人,动作极为粗鲁,雪芙几欲被他们推倒在地。幸得她脚步够稳,方没摔得太难看。

太监们押着她往玉妃所住的凤翔宫行去,最后将她收押入一间密室。那密室因年久未曾住过人,四周散发着阵阵霉味,株红色的门窗锁得密不透风,深灰色地面因潮湿而泛着水气。

前世篇——第023章

雪芙身上这一袭华服,与此密室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连她自己都觉得讽刺至极。她这个时候却没有半点心思去关心自己的处境,心里担忧着的,仍是白依凝接下来的处境。

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上一个容颜尽毁的女人,南宫御自是不会,倘若真把白依凝带去了北国皇宫。生活不能适应倒事小,就怕不稍几日便会被南宫御打入冷宫孤苦一世!她突然起向大哥,不知道他现如今怎样了呢?他是否会出手相救?

向公子不过是一界富商,段是不能与朝庭作对,若想要他出面怕是不可能了!

天琴篇

月夜从庆安殿出来后,对着遥远的天际深深地吸了口气,已是接近正午的时辰。阳光暖暖地普照着个皇宫大苑,那金色的琉璃瓦片被照得泛起一片金光。犹如渡了一层金粉般,奢华而梦幻。

李公公微微躬着腰身随在身后,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午善您是要在庆安殿用吗?”一般月夜喜欢在清和殿用善,只是今日见他久久不回清和殿,李公公只好一问。东方 .“去梨园。”月夜说道,声音显得云淡风轻,迈起的脚步却沉重不已。李公公不敢有异,只得随了他往梨园的方向走。到了梨园,程嬷嬷恭敬地行了礼,道:“皇上,太妃刚刚喝过雪妃娘娘的梨花茶,身子精神了些,不过已经歇下了。”

“嗯。”月夜应了声,只得转身离去。漫步在一片梨花树下,月夜不觉又想起妙峰庵旁的梨花阵。不,应该是梨花树下的下女!一声长叹过后,头也不回地冲李公公命令道:“藤州妙峰庵有一位喜欢白衣的漂亮女子,你去将她给朕寻来。”

李公公一愣,张了张嘴为难地问道:“皇上,请问那姑娘姓甚名谁?”这世间漂亮女子多了云,喜欢穿白衣的亦不在少数,单凭这一点线索的话,只怕很难找到人啊!

月夜微愣,随即摇头,他并不知道,三年前他既然忘记要问她的名字!李公公见他摇头,只得讨好地说道:“奴才这就派人前去寻找。东方 ..”

“嗯。”月夜低低地应了声,软鞋踩在洁白的花瓣上,那一身血红色的衫袍与白色形成正比。走了几步,李公公偷偷望一眼他的背影,迟疑着再度开口:“皇上,太妃娘娘似乎挺适应雪妃娘娘的照料,今雪妃娘娘被玉贵妃娘娘收押,怕是凶多吉少,以后再不能照料太妃娘娘的身子了。”

月夜驻足,随手捏下一朵娇艳的梨花,两指轻轻一搓,散发着清香的花瓣儿既刻化成一团花泥落在他的脚边。沉吟片刻,方道:“传朕的旨意,让雪妃回云和宫呆着。”

女人之间的战争很无聊,他一向来不屑于去关注。甚至都已经把玉妃收押雪芙的事情忘在脑后了,他自是相信玉妃定会狠狠惩治雪芙的,这是…这似乎与他无关。若非太妃的关系,他绝对不会传这个旨,而雪芙将必死无疑!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李公公道。

李公公的旨意到达之前,玉妃便来到了暗室,打量了一眼黯然地缩在一角的雪芙,立刻对身后的婢女们命令一声:“来人,把雪妃娘娘身上的宫装给本宫卸了!”雪芙身上浅蓝色的订珠宫装是她的耻辱,所有妃嫔都在等着看她如何收拾雪芙,所以,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威严她也要狠狠地惩罚雪芙。

雪芙看着背光立于门边的玉妃,那骄傲的姿态如孔雀一般无二,冷冷地一笑后,讥诮道:“玉妃娘娘何必心急,皇上都尚未下旨要卸下雪芙身上的宫装不是么?”

玉妃不似雪芙的笑容冰冷,却笑得极为邪肆,大言不惭道:“本宫乃这后宫之首,掌管了后宫一切事宜,倒是皇上日理万机从不过问后宫之事,只怕他一早忘记你白雪芙被本宫收押了。这宫里上上下下,再找不到一个人能救你了,你给本宫死了这条心吧!”

“娘娘,据说雪妃娘娘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琪妃娘娘搞的鬼,您就饶了雪妃娘娘吧。”陪在玉妃身边的华贵人突然饱含万千感情地说道。

雪芙微怵,望向为自己求情的华贵人。心里没有感激,反而涌起一丝冷笑,她完完全全地将华贵人的目的理解为一箭双雕的戏码。在这后宫之中,她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这是她刚刚悟出的生存之道。所以,很理所当然就将华贵人的‘好心’摆在警惕之首了。

“白玉琪那贱人本宫自会收拾,雪妃在宴会上胡作非为,扰乱秩序本就该治罪,绝不饶恕!”玉妃残忍地哼上一哼,道。这么好的铲除对手机会,她自是不会放过!

第二声命令下来,几位婢女立刻冲上去将雪芙团团围住,伸手便要扯她身上的宫装。雪芙气急而吼:“放肆!本宫倒要看你们谁敢动本宫丝毫!”

她隐忍,并不代表着她可以遭人随意侮辱,特别是后宫中的女人!玉贵妃有再大的权势也别想如此羞辱她!小婢女们被她的气势吓得肆缩了一下,但玉妃的命令在身,她们不得不动手。只迟疑了那么一下,便再度伸出手去扯雪芙身上的衣衫。

雪芙悄然避过她们的魔爪,她不想在此地生事,却又不愿意被玉妃欺辱。气愤之余只是悄然一侧身子避开,随即行至玉妃面前,盯着她漠然道:“玉妃娘娘若真那么喜欢雪芙身上的宫装,让皇上赏您一件便是,何必做出这失涵养之事?”

前世篇——第024章

“你….!”玉妃被她这么一辱顿时气得小脸发白,指住她咬牙切齿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宫定让你好死!”说完头也不回地对婢女们道:“给我狠狠地掌嘴!用力掌!”

玉妃那抿了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红艳艳的唇结合着那冷漠无情的话语,在这昏暗的密室中仿佛一个前来讨债的厉鬼,下一次就要扑腾着往她的身上压过来。

雪芙没有惊慌,反倒突然觉得有些怅然,这就是后宫中的女人,血盘大口,疵牙裂齿。只要你别被她们碰上,否则,除了反击便是等死,即便是反击了,也未必能有机会继续活命。而她此刻便是如此,除了反击,她无路可逃!

如是,欲掌她巴掌的婢女反倒被她掌掴于地,素白的小脸儿即刻印上红红的指印。雪芙自小习武,情急之下自是没法控制好力度,这一掌,几欲要了那丫头的命。丫头惊呼着摔倒于地时痛苦的申吟自口中溢出,双目亦是盈满着惊恐。

另外几位婢女一见雪芙如此不知死活,均被吓得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将求助的目光挪到玉妃的身上,玉妃被丫头们这么一望,顿时气急败坏。

一口恶气狠狠地压入腹中,在紧要关头,她不仅要体现出贵妃该有的威严,亦要保持那高贵典雅之形像,自是不能与一个妃子大呼小叫失了身份。略一思索后唇角一掀,露出一个危险而残忍的微笑,声音平缓:“雪妃娘娘架子大,连本宫的人都敢打,这等犯上之罪本宫会一并给你算上。”

说完,稍一侧身对念儿道:“去把门外的小李子他们喊来,将雪妃娘娘带去宗人府问罪。”

宗人府!那是人人畏之的地方,要真进去了只怕这一世也别想再翻身了。雪芙心下一寒,对玉妃的狠毒早已有过见识,自是知道她说到必能做到的。

当她尚在思量着该如何脱身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婢女的声音:“娘娘,皇上刚刚传来旨意,要雪妃娘娘回云和宫呆着。”

玉妃一怵,倏地转过头,瞪住跪于地上的婢女,道:“此话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小婢女说得极其小心谨慎,生怕一个措词不对便会引起玉贵妃的不满。

她的话如一阵风沙掠过玉妃的心头,心,瞬间灰暗一片。她段是没能想到皇上既会下此旨意,依照以往惯例,皇上是从不过问后宫之事的。

今日,皇上的这道旨意很显然是在护佑雪芙,从不偏袒任何一个女人的皇上却偏偏过问了眼前这个女人的事。她的心不仅灰暗且嫉妒….…。

雪芙亦被小婢女的话惊了一惊,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了,依照白相国在朝中的地位。月夜会放她一马实属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她的表情很平静,那两束娇艳的烛火映入她黑亮的双眸中,泛起两粒金光,眸光流转间显得份外妖娆。

许是天色已过正午,密室内的气温稍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回升,可她依旧感觉有得刺骨的寒。

也许,寒的不是这密室内的气温,而是人心!玉妃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却终是没能如愿。机关算尽…..想想,其实她亦是挺可怜的。

天琴篇

雪芙从密室中出来时候,红日正艳,照得她既有些睁不开双目。阳光的温度穿过罗衫照在她的身上,被冰冷了许久的身子总算暖和些了。踩在青石地砖上,她走得平稳而冷静,暗影被她踩在自己脚下,随她一起缓缓移动。

走回云和宫大门口时,雪芙原来平静的表情一窒,紧接而至的便是淡淡的惊讶和欣喜。

她看到站在凤舞宫外迎接她的除了香儿韵儿,那第三个身影既是琉璃,那个从小陪伴着自己一块长大的琉璃?!

琉璃一见着雪芙的身影,便欢欣雀跃地迎了上来,拉住雪芙的手便开始绕着她打量查看,一边看一边笑眯眯道“小姐,琉璃都快要想死你了。”说完,自撑了一下嘴角很快改口道:“不对,现在琉璃应该喊小姐为雪妃娘娘了,嘻嘻…雪妃娘娘千福!”

琉璃调皮地眨眨眼,冲着雪芙下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宫庭礼,打量着雪芙身上的这一身华服,嘴角有着收不住的笑容。

“调皮!”雪芙嗔怒地在她的手背一拍,亦在打量她,问道:“你怎会入得宫来?”琉璃仍是那一袭简单的装束,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曾经,她也拥有过这种笑容。自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这笑容便再也自她的嘴角展露不出来了。

雪芙甚至是羡慕琉璃的,她比自己活得快乐多了,不需要背上任何的压力和痛苦。她突然想起白依凝在安庆殿内说的话,下辈子,她们要做一对平凡人家的姐妹!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当这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了!

“相爷让琉璃入宫来伺候小姐,琉璃只得尊命喽。”琉璃嘻嘻一笑,乌黑的大眼珠转动着神彩奕奕的光茫,道:“相府里面好闷,琉璃宁愿入宫陪着小姐哩。”

雪芙只是轻轻地哦了声,不再言语,眉头轻轻地揪起,再度陷入沉思之中。所有的一切变数都是离不开白相爷的安排,她应该明白的。她的好爹爹心知琉璃聪明伶利又是从小伴她成长,忠心无二,所以才会将她安排入宫的吧。

前世篇——第025章

天真单纯的琉璃只知道开心,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卷入这场至命的纷争游戏中了。良久,她才轻吸口气,拍拍琉璃的手背道:“既然入得宫来,就得将你那毛燥性子改改,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轻言细语,万不能得罪哪位主子明白么?”

“明白啦,相爷已经交待过琉璃了。”琉璃一笑,嘴角的梨窝若隐若现,为这个无邪的笑容增添了一丝灿烂。雪芙却又是怅然一叹,迈着莲步继续往云和宫里面行去。琉璃和香儿慌忙跟上,唯有韵儿仍旧呆立在原地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直到前方传来一声平淡无波的呼唤,韵儿才微微一愣,将不小心神游的神智拉回现实。抬头,刚好接触到雪芙那讥诮而淡漠的目光,她又是一个警醒后慌忙跪地垂头:“奴婢该死,奴婢刚刚又在闪神了,请娘娘恕罪!”

“这些个日子以来,你哪日不在闪神?本宫倒想知道你究竟为何事总这般心不在嫣?”雪芙的表情一变,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笑容即让人感觉比头顶的娇阳还要温暖。隐藏在温暖下的那一层冰冷,却没有任何人发觉。

韵儿未料到她会如此问话,突如其来的紧张让她心跳变得急促,惭惭地幻化成汗丝由额角渗出。情急之下将头低得更低了,呜咽出声道:“奴婢的娘亲病了,奴婢却不能到娘亲的床前尽孝,所以才会忍不住闪了神,求娘娘恕罪啊!”

雪芙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那目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般,许久才开口说道:“心焦家人何罪之有?每个人都有焦亲人的时候,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本宫允你五日假回家探亲。”

每个人都有焦家人的时候,没错!她的家人都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她又何尝不焦?母亲受着父亲的控制,姐姐又受着月夜的控制,从何时起她才可以过上家和万事兴的日子?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平凡人家随手可得的东西,到了她身上却永远都像天上的繁星一般。明明夜夜都能看见,却遥远得摸不着触不到。

韵儿惊疑地抬首望着雪芙,眼角的泪珠晶莹,像极了两颗泛着光泽的金珠。她自是料不到雪芙会随口就许她五日假,心里既惊又喜,纵逝之后是黯然。因为皇妃虽尊贵,却没有许婢女假期的权利,雪芙的许诺不过是空谈罢了。

雪芙明了她的心思,轻微一笑,道:“你去找管事云嬷嬷,一切自有定夺。”说完从头上拿下那只让玉妃气红了眼珠的翡翠头簪,放入她的手中:“这簪子你拿去罢,给你的娘亲买点营养品,还有,把我宫里的千年人参也拿去,本宫怕寒畏热吃不得那东西,留着也没用。”

韵儿脸上的错愕越深一重,纤指握着那枝价值连城的翡翠簪子,一时间既回不过神来。就这么久久地盯着雪芙,仿佛头一次看见她般。

雪芙不待她有任何反应,玉足一转,迈步跨入云和宫大门。转身的那一刻,吟在嘴角的笑意瞬间成为一抹嘲弄,再不是那个如娇阳般温暖人心的笑。浅蓝拽地宫装由青石阶梯上迤逦而过,美丽而孤傲!

婢女的地位虽低,在这个混杂的后宫之中却显得可轻可重,想要今后的路走得平顺些,将人心收扰过来总是好的。自入主云和宫那日,雪芙便已觉察到韵儿的异常,每个宫的婢女都是由玉妃娘娘亲自分配,很显然,韵儿是玉妃娘娘派在她身边的眼线。

若非如此,今日早上白玉琪与自己换装时,她不会那般魂不守舍,玉妃娘娘亦不会这么快知晚宫装其实是白玉琪一手刺划的计谋。韵儿本是个话不多且胆小的女孩,想要悄无声息将她收买过来并非难事。

雪芙穿过院中那一棵老梨树,正欲迈入屋子时,身后突然传来白玉琪的轻唤。她下意识地驻足,回身,瞧见白玉琪正一脸拘谨地对着自己笑。那笑容半点都不像平时那般高傲且不屑,倒是客气得很。雪芙自是明了这一笑代表着什么,淡然地睨着她,道:“想必妹妹是想要回那翡翠簪子吧?遗憾,方才姐姐一高兴便将之打赏给下人了。”

她一早便料定白玉琪会找自己要回那簪子,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赏给了韵儿,显然是有意这么做的。白玉琪一听这么贵重的东西既赏给了一个下人,顿时惊得瞪大双目,脸色亦是瞬间一变,惊骇道:“你说什么?你把我的簪子赏给了下人?”

雪芙丝毫不将她的愤慨放在心头,依旧用不冷不热的声音道:“既然妹妹把东西给了我白雪芙,便是我白雪芙的了,高兴赏给谁就赏给谁,有何不可么?”语毕转身对香儿道:“本宫累了,替本宫放一桶热水泡澡。”

“是,娘娘。”香儿迈步入屋安排去了,雪芙随在她身后进去,行了几步再度驻足,回身冷冷地盯着气得抓狂的白玉琪,声音如表情同样冰冷:“白玉琪,我白雪芙只容忍你这一回,绝对不会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