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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宫装事件,虽然白玉琪完全不顾念姐妹情分,但她愿意看在白玉琪是自己亲妹妹的份上饶恕她,不与她一般计较。人的忍奈有限,忍无可忍之时便无需再忍,且白玉琪并不值得她再忍第二回。

那一袭华丽宫装在格子门间一闪,再也瞧不见。白玉琪对着那闭紧的格子门啐上一口,方才愤愤然地转身往西宫的方向行去。

从小,娘亲就教给她许多生存之道,在爱情里面,没有手足情义,亦没有血浓于水的理念。谁能笑着活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她必须要赢!

前世篇——第026章

“娘娘,不过是一只簪子罢了,等娘娘得了势想要多少没有?”小翠见着白玉琪火大得坐在木椅上想哭,如是讨好地行至她的身后,小手放置她的香肩处替她揉捏起来。

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倒是很讨白玉琪的欢心,总喜欢自己替她捏骨。

“你懂什么?那是我娘给我的东西!”她的手再讨喜也压不住白玉琪的委屈,白玉琪愤愤地横她一眼,粉嫩的小嘴微张,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

那双剪水深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正气愤填鹰地瞪向门对面的东宫。

圆桌上的檀香燃得正好,缕缕幽香注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亦落入白玉琪的鼻息间。

这种香气正适合这初春的气候不另人烦燥难安。可白玉琪却仍然因为一只簪子而心生怨恨。檀香再香,也难掩她心头恨。

人在生气之余,即便是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亦会觉得分外碍眼,窗棱前那株自她入主云和宫以来就在养着的万年青。

尚未来得及长出新叶子,就被她抬手狠狠地一拔,绿枝连同花盆一同落于绣牡丹图案的红色地毯之上,脏了那一地的牡丹。东!方 .小婢女们被她的怒火吓着,瑟缩了一下身子后脚步往后一退,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天琴篇

这几日因为有了琉璃的陪伴,雪芙感觉日子稍稍过得不那么无聊了,只是心头仍然觉得空空的。说不清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白依凝,总之,心里就是空荡荡一片。

静太妃已经是第无数次看到她独自站在梨树下轻声叹息的模样了,年纪轻轻便这般黯然伤神,有时,静太妃看着心里不免泛起一丝同情。

今日亦如此,雪芙已经是保持同一姿式在梨树下站了许久,甚至连发间沾染了片片白花都不自知。

那安静的神情,在一片花海间显得缥缈如梦幻,眉眼间流露着点点忧郁着实让人心疼。

静太妃拍了拍程嬷嬷的手,示意她去把雪芙叫醒。东方 ..程嬷嬷一点头,立刻行至雪芙的身后,恭敬地唤了声:“雪妃娘娘,一会该起风了,回屋歇着罢。”

雪芙回神,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空荡荡的竹篮,从午善过后她就提了篮子打算采些梨花回去晒干了。直至现在已是一个时辰过去,竹篮内仍是空空见底。让琉璃知道,准又要笑话她在想谁家男儿了,雪芙在心头苦笑一声,点头往屋里行去。

院内的海堂依旧开得火红,那几只早早就迷恋上这里的彩蝶从早到晚地忙活着,为这一片美色增添了艳丽。

花动之处,静太妃正拿了剪刀幽闲地修剪着花枝。见着雪芙进来,篮子却空空如也,微笑着打趣道:“雪丫头,看来你这一下午又是白忙了。”

雪芙垂眸望一眼手中的竹篮,不自在地笑了,她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偷懒偷得这般离普。笑过之后道:“太妃娘娘恕罪,雪芙明日里定采够一篮子补上。”

“补上倒不必了,若小丫头能告诉我为何闪神更好。”静妃抬首睨她一眼,低下头去继续修剪花枝。这两日来也许是因为心情愉悦和梨花茶的原因,太妃的气色好了不少。那原本苍白得和海堂花格格不入的面庞此刻也能看出些血色。

特别是在这金色夕阳的照射下,面上泛起的那一抹晕光更增添了健康的气色。

雪芙因她突然说出的话怔了一怔,垂眸,回避她不知何时会再度转过来的视线。

自入宫以来,她就迷上了失神,究竟为何她自己很清楚,但却不能告诉太妃。

若她说出自己此翻入宫的目的,只怕太妃会立刻要了她的小命。平时太妃对月夜的态度虽然恶劣,却任谁都感觉得到,其实她对月夜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那种感情就像是陷在山间的小溪,一直这么默默地流淌着。很难被人发现得到,却又是真实存在着的,那么清彻见底,那么的川流不息。

静太妃对月夜帝的爱亦是如此,为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愿意伪装自己的真实感情。

只可惜,她似乎根本无法如愿,月夜不仅没有改变自己,甚至开始变本加厉,越发的狠毒无情。

静太妃良久未能听到回音,如是再度抬头望她,手中的剪刀悬在半空中再没往下剪。

无奈地一叹道:“身为后的女人,本就应该学会适应寂寞,月夜自小对后宫的女人充满着厌恶,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他才从来没有爱上过哪一位嫔妃吧,你要理解他。”

雪芙微讶,打量着静太妃疑惑地问道:“何以这般讨厌后宫的女人?”她从来未曾听起过任何人提到月夜的过去,哪怕只是零星的只字片语!

“说来话长。”静太妃将剪刀交到程嬷嬷的手中,自那一片艳红中行了出来,优雅地在一张石椅上坐下,苦笑道:“无非就是后宫争宠,月夜的生母遭人陷害被打入了冷宫,死于冷宫,你说他能不心寒,能不阴影重重么?”

雪芙想起那个聪明睿智的毅王,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么一个人,只是偶然听人提起过七皇子因才智过人早早被封王。

是大家都在羡慕与佩服的人物,她曾经所听到都是他的风光,却从未听人提过他在风光背后的真实故事。也许是他的光茫太扎眼,将那一起故事都掩藏住了。

前世篇——第027章

也许这就是人的一生,每个人的心中都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那个故事或悲伤或快乐。而高高在上的月夜帝,风光背后的悲哀原来丝毫都不亚于她。

“他从来都未曾爱过一个女人?”雪芙低低地呢喃一句,似在寻问又似在自问,这后宫佳丽,形形色色的美人均有,既没有一个能入他的心头?!这着实是让人感到惊疑的。

“也许吧,他跟我说过,他在等,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皇后。”太妃说道,黯然的眸光流转出无尽的苍桑,这便是未老先衰吧。

她这份快要操碎了的心,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那一夜,已是子时已过,睡梦中的静妃突然被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吵醒。那是程嬷嬷的声音,正极力地压低音量道:“皇上,太妃已睡下了,请皇上回去歇着吧。”

“我没事…,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对母妃说,说完便走…。”紧接着的是月夜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同样的低细,一听便知喝醉了,且醉得不轻。

太妃从内阁行出,透过格子窗花往外一望。东方 ..梨木成荫,月影稀疏,如水流般倾泄而下的月色洒在院外,洒在一身血色红衫的月夜身上。

照得他原本钢毅冷酷面庞越加迷蒙,连那双犀利的眸子都失去了原有的锐角,不再那么事事防备。

程嬷嬷自知太妃不喜看着他,如是好说歹说劝他离云,月夜却顶着那一片月色摇摇晃晃地行入院子。

立在屋檐之下,对着紧闭的格子门道:“母妃…儿臣从未忘记过母亲的叮嘱,定要好好孝顺母妃…只可惜儿臣终是不孝,让您吃尽苦头…成为一个您再不愿意待见的不孝子。儿臣…真的有罪,儿臣知道自己变了,终究…还是成为了一个让为闻之唾弃的人。只是,在这狭路之上,儿臣找不到转缓的余地。朝中各自成帮结派…,太后一天到晚念着立后之事,儿臣只想等一个自己真心钟意的女子为后,这既也成为了一件难事么…?”

月色下,他的话音低深暗哑,兴许是被精酒毒害的缘故,连脸色也变得暗淡。

“皇上啊,立后乃国之大事,段是不能由着您的性子来的,皇上是否有心仪女子?若真有,接入宫中为嫔有何不可?”程嬷嬷心疼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立于一旁好生安慰道。东$方$ .月夜却对着门板摇头,苦涩地呢喃:“嗯…没有了,朕已经把她忘记了,忘了整整两年。”

他脸上的苦,他口中的话,让静太妃心头微微一讶,那是她头一次听到月夜提到一个女人。

只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而过,已经足已表明他的心头曾经住进去过一个女孩,只是不知为何却又匆匆离去,留给他这么一份从不起齿的伤。

她一直以为月夜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后宫中的女人个个身上都带有烙印,在温柔的外面下,都有着怎样的一颗好忌善妒的心,月夜自己心知肚明!

当她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月夜已经睡在程嬷嬷的怀中了,高挑精壮的身子像一根大圆柱般压在程嬷嬷的肩头。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味,远远便能闻到了。

自懂事以来,一心为朝的月夜就没有如此失态过,可见他心里压抑的苦有多大呵!

那一次,月夜在梨园内过了一夜,第二天响午方才醒过来,亦是自登基以来头一次未出早朝。静太妃知道他心里一定尚有很多苦未来得及倾诉出来便睡过去了,心里不免疼惜。

这央央后宫,高高在上的月夜帝即找不到一位可倾诉心事的红颜。

雪芙因静太妃口中的话怔忡了一下,月夜,他在等,等他喜欢的女子为后。

这天底之下,有谁会傻傻地为一个未必会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而等待?特别是像他这么至高无尚的人。从来都是一大帮的红颜在等着他偶然的回眸一瞥不是么?

“也许他会等到。”雪芙黯然一笑,她的这一生,已经以两种身份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了。在他漫漫的人生路中,与她有着同等命运的人很多,只是过客!

天琴篇

雪芙是在夕阳将要落尽之时迈入云和宫的,那个总是神出鬼没般出现的云嬷嬷对她施了礼,抬头,目光穿过雪芙的肩窝冲身后的香儿韵儿还有琉璃道:“你们都下去。”

三人对视一眼,乖乖地转身退下。云嬷嬷方才用平静而严谨的语气道:“雪妃娘娘,如果不出意料,今夜皇上会翻您的头牌,若娘娘有幸得以伺候皇上,定不能疏忽了草。”

说话间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瓶,继续道:“这是牡丹香精,只用滴一滴入澡盆内,娘娘的身体定会香滑细嫩,使皇上对娘娘爱不释手。”

雪芙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身子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月夜会翻她的头牌,仍是白相爷在暗中安排好的,自那日见过之后,只怕她那位好父亲就停不住她在为她想招儿争宠了。只是这一夜过后,她与月夜到底谁该亡?

“我也会死,是么?”以毒泡澡,若月夜对她的身体无爱,那她是否会先他一步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前世篇——第028章

“我也会死,是么?”以毒泡澡,若月夜对她的身体无爱,那她是否会先他一步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终其一生,未曾想到她重新见到他了,却又要亲手杀了他!轻轻地闭上眼,她又看到了白依凝于安庆殿被辱的情景,她不停地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个狠毒的男人不值是她同情,她不该同情!

“娘娘不会死,这是香精。”云嬷嬷似是很不喜欢她的此种说法,眉稍往上一挑,语气也跟着冰冷一度。不能怪她,毕竟这要是被谁听去了便是死罪一条!而云嬷嬷虽为后宫嬷嬷,又是白相爷的心腹,定会比一般人死得要惨!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雪芙淡淡地说完,接过那只小小的药瓶往院里行去。直到入了屋子后,方才张开掌心,呆呆地注视着那小小的药瓶。药瓶很小,就如她带入宫中的那只一般小得一不小心便能在指缝间掉出。

拉开瓶盖上的塞子,将瓶身置于鼻间轻吸一口,无色无味,却能置人于死地,实在是太过惊人了。雪芙将盖子塞好放入掌内,幽幽地行至窗台前,两眼无神地注视着窗外那棵雪白的老梨树。东方 ..开满枝桠的洁白梨花已经开始纷纷败落了,那飘扬而下的花朵,就如同深冬里的鹅毛大雪般,在空中挣扎着留下了最后的芳华,然后落地成泥。

一阵微风拂来,带着梨花的清香,织着春的冷意,轻柔地拂过窗棱扑面而来。那温柔的风,却有着钻心的冷,顺着她的衣襟灌入衣内,冰冷了她的肌肤,还有…她的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冷颤,脚步并未因此而移动,仿佛钉死在原地般。

久久地驻立于这冷风之中,注视着夕阳的最后一抹金光缓缓落下,直到感觉掌心传来隐隐的作痛时,方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抬手一瞧,才发觉掌心上印着深深浅浅的几个白色月牙印儿,那是被她自己的指甲印出来的。而那只小小的药瓶,依旧完好地躺在她的掌心。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雪芙手掌一收,将药瓶收入袖中。身子未曾动弹分毫,只听身后香儿喜不自禁的声音响起:“娘娘,清和殿管事嬷嬷送来了您的头牌,皇上终于翻了娘娘的头牌了。东方 ..”那兴奋的样儿,仿佛被翻头牌的是她自己一般。

入宫这么多日仍未被皇上宠幸过,实在是一件悲哀的事儿,也难怪香儿会这般兴奋了。

雪芙见她开怀,却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并未答腔。想不到她那位神通广大的爹真的有办法让月夜翻了她的头牌同。而月夜,他明知道白相爷的心思,何以还会乖乖照做呢?冷酷无情的他,是真的软弱,抑或是另有玄机?她突然有些搞不懂了。

“怎么?娘娘您不高兴么?”善于察言观色的香儿见着雪芙的表情不对,立刻敛去脸上的笑容,打量着雪芙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伺候过那么多后妃,从未见过哪位主子听到被翻了头牌居然还苦着脸的,心里不勉紧张起来,担心自己哪个地方说得不对。

“娘娘自是高兴,你帮韵儿准备热水给娘娘泡澡吧。”琉璃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她的身影靠了过来。香儿乖巧地应了声,转身准备热水去了。

琉璃自小和雪芙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毫不顾忌身份地行至雪芙身边,望着她道:“小姐,你不想去是么?其实月夜帝并非想像中那般无情,相信这一夜过后他定会记住小姐的。”

琉璃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盛满着期待的神情,她还是太单纯,以为她忧的仅仅是能否得到月夜的恩宠那么简单。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头是多么的纠结与矛盾。

白相爷要她杀月夜,白依凝一定也在期等着月夜死,而她…真的愿意吗?

“姐姐她现在好么?”想到白依凝,雪芙便改口问出了这个问题,轻巧地避开关于皇宠的事,因为琉璃不懂,她也没有未打算过让她懂。

一提白依凝,就连一向乐天派的琉璃都忍不住轻叹口气,一脸同情地说道:“大小姐精神不好,几乎要成痴了,而南宫御打算带着她明日起程回北国。”说完,又是一声喑叹由口中溢出。

雪芙因为放不下白依疑,所以叫她帮着打探消息,这消息刚从善房内的一位待侍官口中得到的消息。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崩溃了,御善房的侍官们听了均是摇头叹息。

“希望她一路平安。”雪芙幽幽地吐出这句话,也许明日之后,她再也见不到这唯一的姐姐了。即便是白依凝不出事,她自己能否挨的得今晚都是难事。只是,除了担心她再不能做别的了,生命的路途,有时想想真是一点都不遥远!

雪芙移步入得屏风后面,对正欲帮自己宽衣的婢女们淡淡地命令道:“你们都下去歇着罢,本宫想一个人呆在温水中静一静。小手一动,握住那只小小的药瓶。

香儿韵儿自是不敢多话,试好水温便退下了,屏风后面只留下琉璃在替她解除身上繁索的宫装。雪芙拿出那只药,拔开盖子犹豫了半晌,那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最终还是滴入水中,这一滴下去,在水面无形地晕开。就连水面上飘浮的艳红花瓣都为之色暗,此毒,到底深到何种程度呵!雪芙握瓶身的手指颤了一颤,被这毒性的强烈程度惊着了。

难怪她只用滴一滴进去,泡泡身子就足够杀死月夜了,原来这毒性是如此的强烈!只怕要比那日南宫爵呈送给月夜的白药还要浓烈许多!

前世篇——第029章

琉璃一抬头便惊觉水面飘浮的花儿色暗,直道:“这水怕是过热了,连花儿都凋色。”说话间伸手去试那水温,秀眉一皱,不解地呢喃:“倒也不会呀…。”

雪芙只在心头怅然,自是不能明着与她说些什么,扶了琉璃的手入得水中。桶内的温水就如一条温暖的大毛毯裹上她的身,温暖了她的肌肤。温水荡漾,轻柔地在她的肌肤上轻吻拍打,就如同小时娘亲的手轻轻地扶过她的肩背。

只是,温水终究会冷,母亲的手亦不能一直宠溺她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雪芙微微瞌上眼,轻启朱唇,软软的声音交织着眼前氤氲的水气,在澡房中飘浮:“琉璃,若日后我遭到不测,定要帮我好生照顾娘亲和姐姐,她们是我生命中唯一割舍不下的东西,明白么?”语毕睁开双目,黑眸中流转着异常的色彩。

琉璃微愣,随即笑了:“小姐福大命大,定不到遭到不测的。”这些话雪芙入宫之前已对她说过,她也早已牢记于心。嘴角吟着安抚的笑容,琉璃捋着宽大的衣袖,拿了毛巾正欲为雪芙擦身子,却被她突然挡下,惊呼:“别…。东方 ..”

琉璃被她突如其来的惊恐吓一跳,僵着手疑惑:“小姐,你怎么了?”今日的雪芙分外的怪异,仅仅是因为被翻了头牌吗?琉璃在心下暗暗自忖。

雪芙也惊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大了,呵呵干笑一声,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没事,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好好静会。”说完再度瞌上双目,以此来赶琉璃离开。这毒一旦触及口鼻,定会当场命丧黄泉,琉璃不似她之前有服过解药,她担心会因此而不小心去了性命。

琉璃见她意已决,只能点头,乖乖退下了。

天琴篇

从内阁出来,雪芙依规举被卸尽身上所有的头钗手饰,只到嬷嬷们认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皇上了,方才将她带去清和殿。

在走出云和宫的那一刻,雪芙看到西宫的白玉琪正立在门槛处,那双水眸盛满着嫉妒与羡慕的神情。东$方$ ..羡慕…雪芙在心底苦笑。

月夜平日里总会在理政殿内忙到明月满窗方才回到清和殿歇息,这日依旧如此。早早便躲在金黄绸缎铺陈的龙床上,雪芙由刚进来时的心跳加速至如今的心静如水,已是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清澈的眸子眸光流转,几乎要把帐上那只银线绣成的展翅雄鹰看穿了。

金黄色的大床很大,四条顶珠圆柱上,有着嗜血之姿的盘龙盘于那金色圆柱之上。帐子由上好的真丝锦缎制成,就连那随风飘动的流苏都是金黄色的。

柔软的溥被覆于胸口之上,轻若无物,却分外暖和。稍稍一侧头,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那是他的味道!

雪芙微微瞌上眼,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门外却适时地响起一阵婢女们的问安声:“皇上吉祥,雪妃娘娘已在阁中等候皇上。”

“嗯,下去吧。”月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婢女们同声应过,离开,轻得就连半点脚步声都没有。雪芙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度悬起,如玉般的小手不自觉地抓上胸前的锦被。她想强装镇定,双目却一不小心便流露出惊惧。

静谧了一阵,阁外响起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惭惭地往这边稳动。紧接着,月夜那健壮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这一室的金黄色中。身上仍旧是那一身血红的袍子,霸气十足地立于床前,那双犀利的黑眸如利剑一般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活生生将她杀死。

雪芙几欲招架不住这目光,唯有选择悄悄别过脸去回避。刚避开,下颌处便传来一阵压痛,那是月夜的手如钢般钳在上面迫使她望着他。他还是和上回一样霸道地强迫别人看他,就连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气息都是一样的冰冷。

“等很久了吧?”他的眉稍一挑,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那笑容冷如窗外的空气!

雪芙被他握住下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身子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胸口也跟着起伏不定,在他的面前形成一种至命的挑逗。她艰难地张了张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皇上是万乘之尊,雪芙等也是应该的。”

月夜依是那讥讽的笑,手掌自她的下颌处游走,就如在描绘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在她颈间游移,然后定格到她若隐若现的胸口之上。声音轻挑而缓慢:“是么?可朕在你的眼眸中除了恨,看不到爱,让朕怎么相信你是心甘情愿等的?”

他的手就如一把能炙焦人的火种,每过之处,都能在雪芙的肌肤上留下悸动的烙印。头一次跟一个男人这般亲密接触,少女该有的羞愧在她素白的面容下展露无遗。他所带给她的那一抹炙热,顺着血管缓缓地流入体内,直达四肢百骸。

雪芙眼中的恭敬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怨恨的眸光,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道:“明知道雪芙对皇上有恨,为何还敢翻她的头牌,难道你就不怕她会杀了你么?”

月夜俯下身,更近距离地俯视着她,嘲弄地将嘴角一弯,声音如鬼魅般阴冷刺骨:“就算你是一颗毒药,朕也能把你给吞了!你信么?”气息拂在眼前的素白小脸上,她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心头猛地一颤,既是被他这句狂妄的话语惊住了。

前世篇——第030章

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难道已经发觉到她今夜的目的了吗?雪芙顿时间慌了神,抓在胸前锦被上的手指微微泛白,那是一种恐惧的信号。不偏不倚地撞入月夜那双如猎鹰般的双眸中,嘴角的嘲弄更深了一层,他喜欢看到她如受惊小白兔的模样。

平日里的她都太冷静太孤傲了,丝毫不像别的嫔妃那般温柔风情,这无疑是对他君威的一种挑衅。点有她,打压她,成了他今夜最有乐趣的事情。

“连那么多的血肉都可以残忍吞嗜,还有什么是皇上吞不下的?”横竖是一死,雪芙不期望自己死得太没有尊严,秀眉一抬,毫不客气地嘲弄回去。

这一声嘲讽成功地将月夜的怒火撩高,游走于她颈项间的双手倏地一收,将她从床上拽起。丝滑的锦被倾刻间由她的胸口滑落,女子的完美同体于他眼前展露无遗。

雪芙一惊,又羞又怒地抓起滑至小腹的锦被裹在胸口处,而月夜却连瞟上一眼都没有,紧紧地掐住她的手臂,声线冷漠:“你在指责朕杀人太多?”

不是他小气,而是,那原本就是他心头的伤,亦可以说是心头的痛。东@方 ..他确实是杀害过自己的好几弟手足弟兄的,天下人都觉得他残忍,就连向来最疼自己的静太妃也不肯谅解他….。

雪芙咬咬牙,强忍住眉头传来的阵阵痛楚,他总是这样,用两只手指便可以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那如铁如钢般的指,就好似能吞嗜人的生命般。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几乎用控诉的声音道:“皇上爱杀谁是皇上的事,雪芙本不应该过问,可皇上何以要那么残忍地对待雪芙姐姐啊?她好无辜…。”

泪珠由她的眼角滚落,并非因为痛,也并非因为害怕,而是她在这一刻想到了白依凝。那个不仅容貌尽毁,还被送往北国去的亲姐姐!原本以为自己代她入宫后,白相爷真能还她一个完美的余生,殊不知比她自己更惨!

“惨?”月夜冷笑一声,漠然道:“别急,你们白家每一个人都会有这等下场…。”他宣布这句话的时候毫不考虑,然后对着满面惊恐的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意,手臂一手,将她纳入怀中。

俯身,温热的唇从她的唇边刷过,往她的颈间落去。东方 .雪芙的心头一颤,大脑瞬间呈空白状态,他在吻她?这一吻下去他将毕死无疑。她闭上眼,如果非要她白家亡,那就让他先死好了。就当是三年前她不曾救过他,就当是三年前他已经死于梨花树下了,那么她也该自由了…。

就在她闭上双眼等待他的吻印上自己的肌肤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混合着太监们的惊叫:“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护驾!”

月夜的唇在她的胸前一滞,没再吻下去,僵持了一阵后迅速地直起身子,转身往外阁行去。

雪芙亦是一愣,倏地睁开双目瞪着帐顶。刺客!?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闹刺客?混乱中她听到月夜冷酷的声音响起:“发生何事?”

一位内官恭敬地说道:“回皇上,刚刚有位宫女说见到有刺客靠近清和殿,李公公已经命人追踪,请皇上安心休息罢。”

“什么人胆敢闯朕的清和殿?立刻加派人手追捕!”月夜愤愤地命令一声,内官应了一声,迅速地走出去了。

雪芙披好衣裳由内阁行出之时,月夜已完全失去了宠幸他的兴致,正负手立于窗台前。晕黄的月影如水银般顺窗倾泄而入,笼罩在他的身上。她看不清他的脸,也没有打算看清,稍稍敛起过长的衣裙,踏着快而轻巧的步子往门外行去。

“你一介弱女此时出去,若丢了性命可别怪朕保护不周。”身后突然传来月夜不冷不热的提醒,雪芙驻足,他这算是关怀还是对白相爷的交待?淡然一笑,道:“生死各有命,雪芙从未担心过自己会死,谢皇上关怀,雪芙告退。”

屈膝施过礼后,继续往门外走。香儿从她入清和殿时便候在门外,就等着送她回宫。兴许是外头正在闹刺客她害怕了,月色下整张小脸呈白色。

见着她出来后几乎是带着哭腔响了一句:“娘娘…。”那模样,就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雪芙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头一次对一个下人这般亲热,细声安抚道:“没事了,走吧。”说完领了她往云和宫的方向行去。

诺大的皇宫因刺客事件而闹得沸沸扬扬,四处灯火通明,内官们正掌着灯仔细地搜查每一处角落。雪芙走得极快,香儿撑着灯随在她的身后,不时地用惊恐的目光左顾右盼,生怕刺客会突然跳出来般将她挟持般。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在偏静后宫处的树荫下行走,远远看着倒像是一对孤魂野鬼在悬空飘荡。那昏暗的月光被树梢隐去,只能靠那一盏小灯照路,耳边充斥着的是宫女太监们搜寻刺客的呐喊声,她们已经在往后宫深处行进了。

雪芙怎也没想到月夜的命既会如此的硬,就在她马上要成功之时,却突然出现了刺客,中止了他差一点就要落下的吻。

轻轻的一声噫叹由口中溢出,也许他命不该觉,他是天子,有着天神保佑的天子,一般人是无法夺他性命的!

前世篇——第031章

回到云和宫,在迈入院子的那一刻,雪芙突然感觉到西宫的方向有一道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猛一抬头,便看到一丝得意的笑容自白玉琪的脸上隐去,她走之时,白玉琪就立在那个地方目送自己。几个时辰头回来,她仍在同一个地方迎接自己回来。

雪芙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所谓的刺客,也许根本就是有人在暗中促使的,而白玉琪便是最佳的幕后人选。

只是,雪芙并未因此而感到伤心难过,反倒是一身轻松了,也许在隐隐的心底下,她压根就不想月夜死,尽管他坏到没影!

他的身影,早在三年前就深深地植入她的心底了,这三年来虽不曾枝叶繁茂,却也生了根发了芽。要狠心地将其除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她的脚步未停,将目光自西宫收回,冲身后的香儿吩咐道:“为本宫准备热水泡身子。”

“是,娘娘。”香儿的声音仍旧有些打颤,加快步子往屋里行去。雪芙入层旋身关门,西宫白玉琪的身影已经不在了,也该安心地回去睡了,雪芙在心里冷笑暗想。

同处一个院子,同为白相国大人之女,皇上却翻了她的头牌,也难怪白玉琪会嫉妒了。东方 .沐浴完后已是子时过去,外头的捉拿声惭惭地在消失,最终恢复了平日里该有的宁静。躺在软床上的雪芙一手拽高丝被盖过头顶,将自己刚刚被月夜触摸过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丝被刚刚熏过香,那淡淡的花香在她的鼻间弥漫,清新怡人。丝被是上好的宫庭专用材质,暖暖的,柔柔的,仿佛是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掠过。

带着这种奇异的感觉,闻着被褥间的阵阵花香,雪芙就这么蜷缩着睡去。

在清和殿与月夜的周旋,刺客,白玉琪…这些刚刚才经历过的记忆惭惭地在她的脑海中淡去,被她巧妙地遗弃在梦境的外头。天,很快就会亮,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