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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当家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孤零零几乎融入山林的尸体,揉了揉额角,低声说道:“项老二,你也去看看。”

这几个儿女中,桑暖桑冷两姐弟自小与他便不亲近,易浒虽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也打算将来让他接下这唤狼岛,可惜这个儿子脾气暴躁,行事莽撞,常时不时地忤逆他,让他是又爱又气,而易武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最懂得讨他欢心的儿子,谁想到就这样没了,凶手竟还有可能也是自己的儿女!想到这,他就觉得身心疲惫。

易当家一副心力交瘁什么都不想理会了的样子,项二爷连忙回道:“是,当家的放心。”

“我也一起去。”易浒快走了两步,跟在他们身后。

夙素能感觉到他的积极与亢奋,恨不得马上找出更多证据证明凶手就是桑冷俩姐弟。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是她自小和辰姐姐甯姐姐在一块,她们都宠着她护着她,还有叔叔们的几个弟弟,也总是心甘情愿的陪着她胡闹,大家的感情,都很亲厚。她实在不能想象,有着血脉之亲的兄长时时想着要至自己于死地,该是怎么的心情?

夙素忽然觉得,桑暖在这样冷血污秽的环境中长大,真是可怜,也很可惜。

走出密林,夙素回过神来,才发现,墨渊居然不见踪影,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回头看去,林子里的人早散得差不多了,一时也找不到人,夙素只能跟着叶冽往前走。

几人在叶冽的引路下,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座小木屋旁,这里与阿暖的医舍和墨渊的住处比起来,要偏僻些,离林子也近。

一把大锁好好的挂在门前,再一次验证了夙素之前的猜测,易武并不是仓惶之间跑出门的。

易浒上去一步,手中的剑一挥,大锁哐当落地,他也随手推开了木门。

“什么味道?”

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第二十五章哪里出了错?

“什么味道?”

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几人脚步皆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尤其是易浒,更是夸张地打了几个喷嚏,用衣袖捂住鼻子,骂道:“易武这个臭小子,没什么本事,还想学那些个文人附庸风雅,武功不好好练,最爱弄这些乱七八糟的香!”

夙素不敢太过用力,只轻轻吸了一口气,那味道好像是……“檀香?”夙家是不熏香的,但二姨母很喜欢香,连带的甯姐姐也喜欢,去曙山别院的时候就时常能闻到各种各样的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香气很像檀香的味道,只是太过浓郁,没有在甯姐姐那里闻到的舒服。

感觉到鼻子适应了一些,夙素率先跨进了屋内,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小心地吐纳,以便让自己少吸入这股浓郁的味道。

进入屋内,夙素才发现,这木屋并不大,而且门窗全都紧闭着,难怪味道这么大,细细检查了一边窗棂,发现没什么异样,夙素才推开窗户,屋里的香气总算吹散了一些。

“呛死老子了。”即使已经开窗,屋里浓郁的香味一时半会也散不完,易浒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还是叶冽用衣袖里摸出一块白巾给他捂着,才算止住了那喷嚏声。

看不出那易武平时一副滑头的模样,竟还好文雅之事,屋里挂了不少字画,书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一个精美的青桐香炉便摆在厅中最为显眼的位置。

夙素打开香炉盖,里面留下厚厚一层香燃尽的灰沫,夙素轻轻拨弄了一下,没发现其他的什么杂质。不知什么时候,叶冽也跟了过来,凑到她身边,也盯着香炉看,低声问道:“有什么特别的么?”

夙素摇头,“看起来确实只是普通的檀香,就是浓了点。”确切的说,是太浓了,在这样密闭的屋子里,点这么浓的香,人真的睡得着?

易浒用白巾紧紧地捂住口鼻,声音闷闷的,眼神也往那香炉里瞄,“喂,你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夙素盖上香炉盖,又开始在屋里四处打量起来。

在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易浒终于忍不住了,“算了,你自己慢慢找吧,我走了,熏死老子了。”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冲到门外去了。

夙素走到书桌旁,桌上摆着一张宣纸,纸上写着两句诗句,像是临摹书法大家云志先生的大作,宣纸的右上角,奇怪的多出了一抹乌黑的印迹,不是墨迹,夙素低下头细看,像是被什么东西弄脏的,上面还有主人擦拭过的痕迹,靠的近了,夙素才闻到一股纸张烧灼后留下的味道,落在这宣纸上的,应该是纸灰。

为什么纸灰会落在宣纸上?看起来这幅临摹作品易武还颇为喜欢,若是想要烧掉什么东西,也应该是拿到别处烧,怎么会在书桌上便烧了起来呢?一般纸张燃烧的速度,也不至于把纸灰直接落到宣纸上。

夙素拿起宣纸,再细细地闻,火灼的焦味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异味,这是……磷粉的味道?

原来如此,看来那人是用纸条与易武传信的。易武回到屋里,夜色深沉,必定要靠近烛台才能看得清楚纸条上的字,沾了磷粉的纸靠近火,一会就会自燃起来,那张传信的字条也就完美的消失无踪了。

放下宣纸,夙素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走吧。”夙素走出屋外,叶冽和项二爷也跟着走了出来,因为锁被易浒砍坏了,叶冽只能把门轻轻掩上。

“你还要去哪里看吗?”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项二爷忽然开口了,没有易当家和墨渊在场,他的语气显然不太客气。

夙素也不在意,想了想,回道:“暂时没有了。”

“你最好记住,只有三天时间。”留下一句话,项二爷转走便走了。

夙素不清楚,项二爷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不过期限却是实实在在摆在那,三天,只有三天。

深秋的太阳,早没了夏日时的威力,夙素抬眼看看天色,没想到竟然未时了。远处海滩上扛圆木的船员,此刻四五十人聚集在一起,啃着手里的馒头。

夙素眯眼看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冽跟在她身后,说道:“他们早上的时候会被带到海边干活,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日落之后,就会被关回山洞里。算起来,项二爷说得也没错,被劫上岛的人里面,确实只有你我能在岛上自由走动。”

夙素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脚步悠闲,心思却格外剔透,仿佛只看一眼,便能猜出你在想什么,每次都能做出恰到好处的解说,就像现在,他说的确实是自己想知道的事。

本身就在海上生活的海盗,与吴亩、易武都没有什么冲突,应该不会忽然杀人,其他被劫持的人又有人看守着,也不可能杀人,除非真有什么人悄悄潜入唤狼岛伺机而动,不然岛上可能杀人的,只有易当家的、易浒、项二爷、桑冷、桑暖、墨渊、叶冽。

夙素停下脚步,黑眸盯着叶冽,问道:“昨日傍晚,你在哪?”

仿佛早就料到她会问,叶冽微微挑眉,坦然回道:“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海滩指挥他们运送圆木,而且昨天傍晚的时候,易浒也过来查看,我和他一直待带天黑,才和他一同回去用饭,用过饭后,就听到吴亩死了的消息,我们就赶过来了。”

昨天傍晚,叶冽居然和易浒在一起?

夙素觉得这团乱麻似乎更乱了,昨日下午,她和墨渊在山洞里遇到了项二爷,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从山洞离开,之后她又在海滩遇到了桑冷、桑暖,如果昨天傍晚易浒和叶冽在一起,那么有可能动手的,只有易当家?!

易当家为什么要杀吴亩?

太不对劲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不对,她还漏掉了两个人,留在桑暖医舍内的秦氏兄妹!

☆、第二十六章迷雾

会是他们么?吴亩杀害余思,重伤秦言,轻薄秦芊,他们俩确有杀人的动机,可是他们有杀人的能力么?就算吴亩是他们杀的,易武呢?他们与易武并无冤仇,应该不会对他下手。还是说,杀吴亩的人和杀易武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不会,那诡异的杀人手法绝不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就可以随意模仿得来的,凶手一定是同一个人。

夙素猛地转身,脚步飞快地往回走,叶冽赶紧跟上,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医舍。”在这瞎想一点用都没有,她要去看看秦家姐弟,一点点抽丝剥茧,拨开遮挡在眼前的迷雾。

夙素脚程很快,一会就到了医舍的门口,大门敞开了,夙素快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夙素便看到两个海盗坐在最靠门边的木椅上,脸上都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再往里看,大药柜前摆了一张桌子,两个同样出色的人正对面而坐,手中执棋,正在对弈,神色轻松,与门边这两个一脸愁容的人大相近庭。

夙素暗暗惊讶,易当家竟真的找人看守桑暖姐弟二人?转念一想,倒也未必,易当家此刻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这命令怕是某些人下的吧。

“啪”的一声,一枚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桑冷冰冷的声音带着讽刺,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这是找到证据了,来抓人?”

夙素皱眉,却也没解释什么,看向手执白子,从容落下的桑暖,问道:“阿暖,秦家姐弟在哪?”

“在内堂,我带你去吧。”桑暖起身,声音依旧温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夙素一愣,“谢谢。”

桑暖眼中没了早上在树林里的那抹高深莫测,却让夙素觉得更难琢磨了。

桑暖带着她走进了药柜旁的小门,进入之后夙素发现,这个门后居然连着一个宽敞的小院,院里晒着些草药,淡淡的药味弥漫在鼻尖,院子后面有四间小木屋,其中三间是连在一起的,另一间相对独立,夙素猜想,那一间应该是桑暖的房间。

桑暖推开最靠左的一间小屋的房门,便往后退了两步,夙素抬眼看去,房间很小,但十分干净整洁,屋里只有一张小木床,床边立着一张木椅,秦言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素色的棉被,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不过和那晚面无人色的样子比起来,已经是好太多了。

他们站在门口有好一会了,床上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夙素低声问道:“小言他一直都没醒么?”

桑暖半倚在门边,样子有些懒散,听到夙素的话,随口回道:“秦言没有内力,吴亩的力道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内伤伤及心脉,所以这两天都这样,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

夙素点点头,没说什么,轻轻地关上房门。

桑暖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说道:“秦芊在那边。”

夙素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声,屋内静悄悄的,就好像没人居住一般,夙素轻轻推了门,看清屋里的情况,惊讶地看向桑暖,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跟在夙素身后的叶冽好奇的往前走了两步,也看到了屋里的情况,不禁皱了皱眉。

和秦言住的小屋差不多,这件屋子也不大,床却是摆在屋子的正中间,与四面墙都离得很远,床边也没有椅子,床上的女子并不是躺着的,她直直地坐在床沿上,双手被一条墨青色的布带子绑着,另一端连在床上方的横梁上,看那带子的长度,她能活动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张小床而已。

桑暖依旧靠在门边,神色淡淡,不因夙素忽变的脸色有丝毫改变,“之前我看她有几次都想轻生,担心一个没留意她就自尽了,所以就暂时把她绑起来。”

夙素完全没想到初见时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女子,居然想自尽!

“你什么时候把秦姐绑起来的?”夙素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床上的人似的。

桑暖站直身子,走到夙素身后,也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轻叹一声,在夙素耳边低声回道:“昨日你走之后,我进来看她的情况,却见她把药碗给摔了,拿着瓦砾割腕,所以就把她先绑着了。”

手腕处被墨色的带子层层缠绕,看不出自残的痕迹,但那暗淡无光的眸子,看的夙素有些心酸,夙素不禁轻声叫道:“秦姐……”

床上的人仿佛根本看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似的,一动不动。

夙素来到床前,却没有伸手碰她,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了些:“秦姐,我是小树。”

听到小树两个字的时候,秦芊终于动了一下,却不是看向夙素,反而将头垂得更低,身子也朝里挪了挪。

看她的反应,夙素有些难过,暗暗吸了一口气,夙素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小言只是受了点轻伤,过几天等他好了就能来看你了,你别担心。”

秦芊听了她的话,脖子直接扭向了另一边,竟是不愿再看到夙素的样子。

这回夙素的眉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她判断得出,秦芊并没有失去神志,但是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排斥,夙素想不明白,就算她想问什么,现在只怕也问不出来吧。

看着秦芊最后干脆躺上了床,背对着她,夙素没有办法,只能说道:“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桑暖领着夙素和叶冽出了小院回到医舍,便不在理他们,桑暖在棋盘对面坐下,只扫了一眼,便执起了一枚白子,悠然落下,好似刚才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这盘棋局也从未被人打断。

这两兄妹就这般旁若无人的继续下起棋来,夙素觉得自己站在这还真是尴尬,说了一句“打扰了”便出了医舍。

鼻间没有了药味环绕,外面的空气更为清新,夙素的胸口却无比的憋闷。朝气蓬勃的小言,温婉又爽快的秦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这起杀人案似乎也陷入一个死局。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出了错,才会陷入这样的迷雾里,但是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她毫无头绪。

夙素心里正烦躁,那道牛皮糖一样的身影还是紧紧地跟在他身侧,夙素停下脚步,瞪着身后那人,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叶冽耸耸肩,笑得竟有几分无赖,“我现在和你可是命运相连,你要是找不到凶手,三日后我只能和你一起被关起来,所以当然要跟着你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这样一直跟着我,我没办法想事情。”不论你在想什么干什么,都有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这让夙素浑身都不自在。

叶冽好脾气地笑笑,后退了好几步,语气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那我离你远点总行了吧。”

这也算远?夙素脸沉了下来,叶冽赶紧又往后跑了十几步,对着夙素叫道:“这样总行了吧!”

两人之间离了有十来丈远,夙素很是无力,面对一个赶也赶不走的人,她也无可奈何了。

夙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想,想自己哪里疏忽了,哪里遗漏了,想得入神,脚自有意识的往海边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居然走到了墨渊的木屋前。

夙素有些懊恼,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在抬眼间,在波涛逐浪的海滩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墨色身影,那个地方是昨天桑冷练枪的地方,不同的是,昨天桑冷站在海浪里,此刻那人却是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肩膀上停着赤隼。

夙素想了想,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叶冽可能有些忌惮墨渊,居然没有跟过来,仍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

☆、第二十七章年少不懂事

礁石上,墨渊面朝大海,盘腿坐着,手里握着一把食料,正在给赤隼喂食,夙素在他身后站定,问出了一直想问地问题,“你早上怎么走了?”

墨渊冷淡地回道:“那些无聊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没兴趣?夙素才不信,若真的没兴趣,在项二爷说她最有嫌疑的时候,墨渊怎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不过现在他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夙素左右看了看,问出了第二个想问的问题,“怎么不见厉阳?”

墨渊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见他?”

“只是觉得很奇怪,好像只有在屋里才会见到他。”是墨渊安排他去做什么了吗?这两天他都在干什么?

墨渊轻抚和赤隼的脑袋,回道:“他一直都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在哪?”夙素抬眼看去,空旷的海滩上,除了站得远远的叶冽,那里还有别人?

“厉阳。”墨渊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不大,都快被海风吹散了,可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道黑影从身后百丈之外的树林里急速而来,转眼间已落到礁石旁边。

“主人。”

夙素不敢置信地瞪着忽然出现的厉阳,厉阳也瞪了她一眼,若不是墨渊在,夙素真怀疑他会扑过来揍她一顿。

夙素轻咳一声,笑道:“厉阳,原来你真的在附近,那个……你吃过午饭了么?”

夙素不说还好,她这一句话才说完,就听到了厉阳大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她其实也很无辜,只是想找点话和厉阳说说而已,不然大眼瞪小眼多无聊,他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厉阳真的很想拧断这小子的脖子,厉阳悄悄瞄了一眼主人的脸色,只一眼,立刻像见了鬼似得瞪大了眼!主人、主人刚才那是在……笑?

“退下吧。”

厉阳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那冷淡的声音立刻让他的心微微一抖,主人这是生气了?赶紧收拾好脸上的惊恐之色,恭敬地回了一声“是”,忙转身离去。

那道身影竟是比风还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眼前。

如果单说轻功一项,夙素觉得自己的速度和身法,与厉阳应该在伯仲之间,但是若轮隐藏,那她是绝对不如厉阳的,只在眨眼之间,厉阳早已没了踪影,就连气息,也消失的干干净净,那样魁梧的一个人,气势气息竟如此收放自如,实在让人佩服。

厉阳应该是类似夙家影卫一般的存在吧,或许墨渊的身份并没有那么难猜,六国之内,有影卫的家族并不多。

早上墨渊忽然离开,会不会是因为赤隼传信?夙素看了看赤隼的脚,上面并没有装信的小竹筒,夙素轻轻咬唇,明眸微转,几步上前,并排的在墨渊身边坐下,看着墨渊肩上的赤隼,好奇地问道:“它有名字么?”

赤隼忽然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夙素,像是下一刻便要扑杀过去,啄掉她那双美丽而犀利的眼眸。夙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一只恶名昭彰的猛禽对视,心砰砰地跳得很快,却始终没有移开眼,全神戒备着,只要它动一下,她必定先下手擒住它的脖子。

可惜两只没能对视多久,墨渊只微微抬了抬手,那只刚才还高傲凶悍的赤隼立刻讨好的把头转过去,在墨渊手背上蹭啊蹭,那献媚的样子,夙素都快看不下去了。

“它叫什么?”夙素又问了一遍,她挺好奇墨渊会给这只小东西取什么样的名字。

墨渊摇头。

“没有?”夙素觉得不可思议,“你都不给宠物取名字的么?那你怎么叫它?”难道叫喂?还是直接叫赤隼?实在有些好笑。

“宠物?”墨渊喂食的手一顿,回过头奇怪地看了夙素一眼。

不能说宠物?夙素撇撇嘴,回道:“好吧,那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墨渊眉头微微皱了皱,像是她说了什么可笑的事一般,回过头看向乖乖停在肩上的赤隼,将掌心往前送了送,赤隼立刻伸长脖子,啄食着他手心的食料,样子温顺乖巧,久久,墨渊才低声回道:“只不过是奴仆罢了。”

墨渊的声音依旧冷淡,夙素却笑了,“你这个人挺奇怪的,就这么喜欢收奴仆么?”厉阳开口闭口叫主子,自然是奴仆没错了,第一次见面厉阳非逼着她叫主人,她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应该也是奴仆了,现在就连一只隼,竟也是奴仆?

他身边除了奴仆,还有什么?

夙素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的身边全都是奴仆,动不动就一口一个主人……

嘶——夙素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了一个寒颤。这样一想,怎么觉得墨渊有点可怜,抬眼瞄了旁边的人一眼,海风吹乱了他墨色的长发,发丝在白皙冷漠的脸上来回飘扬,他黑眸微眯,极目远眺,那副随心安然,又目空一切的样子,和可怜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夙素摇摇头,觉得自己真可笑,一点都不了解人家就在这胡乱猜想,还说别人可怜,真正是自以为是。

余光看到身边这人一会摇头一会叹息,看他的眼神变了又变,而且还看得明目张胆,是怕他不知道么?墨渊觉得这个人还真是有趣,而他,很少觉得什么东西有趣,心里难得起了逗弄之心。墨渊回过头看向那张紫铜面具下格外妖冶的脸,回道:“要说怪,你岂不更怪?”

夙素回过神来,听清他的话,反驳道:“我哪里怪了?”

“自称铁匠的孩子,却精通各家武学之长,善兵器,还轻功卓越,明明想要掩藏自己,又强出头的去和海盗抢女人,还想要破解凶杀迷案,如此矛盾的一个人,不怪吗?”

夙素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在抽搐,他不是不爱说话嘛!

他以为她想这样?难道看到女子被人欺凌羞辱,她为了掩藏自己就见死不救?至于破案,昨晚是哪个王八蛋把她推出去的?

她就是矛盾,怎么了?好奇她的身份是吧,有本事,你就猜呗!

夙素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回道:“我这不是年少无知,不懂事嘛,还没学会害怕、屈服,也不懂得故作面无表情,营造高深莫测的气氛来掩藏自己,我以后会慢慢改的。”

墨渊愣了一下,看着她的黑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下一刻,竟然笑了起来,不同于上两次的笑,这次她能感觉到墨渊是真的在笑,还是那种开心的笑。

笑?笑什么笑?!怎么他每一次笑,都能笑得她莫名其妙,她在讽刺他啊,他没听出来吗?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啊!”

“来人啊!快来人!”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夙素脸色一白,心猛地狂跳起来,难道又有人死了,怎么可能?

------题外话------

是的,最近死的有点密集哈,不过剧情就是这么个死法~我也没办法哈,不过这个死过后就是下一波剧情袭来了~挺住!

☆、第二十八章密林深处(上)

夙素和墨渊匆匆赶到人群喧闹的地方,竟然是早上那片林子的入口处。夙素急忙拨开人群,只见一个男子脸色煞白,手臂上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另一个男子用布帮他压住伤口。

没有看到血泊中的尸体,夙素松了一口气,正想上前询问,便看到易当家和项二爷一起走了过来,桑冷和桑暖也从医舍的方向走来,可能早上的事还是让两兄妹心里不太痛快,他们只站在外围看着,并没有走近。

易当家看到受伤的只是两个手下而已,脸色缓了缓,问道:“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

帮忙压住伤口的男子看到当家的脸色不好,赶紧解释道:“当家的,出大事了,浒哥他冲进林子里去了。”

“什么?”易当家脸色骤变,“阿浒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男子缩了缩脖子,哪敢迟疑,忙回道:“刚才我们看到浒哥手里提着刀,双眼赤红,疯了一般地往林子里跑,我们担心浒哥出事,就想上前拉住他,谁想到浒哥回头就给我们两刀,我们根本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