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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辰清眸微挑,不紧不慢地回道:“是不简单,正是抢了止戈剑的陵水盟。”

“什么?”邢家两叔侄皆是一惊,邢幕想到楼辰和靳衍痕在洛水镇时出去夺剑反而中毒而归,还有在陵城外的破庙里,那黑衣男子对楼辰的肆意挑衅,不禁急道:“楼姑娘如何惹上陵水盟的人?是不是因为……”我字还没说出来,楼辰已经微微摇了摇头,冷声说道:“邢公子不必担心,只是一些小事,我们先到了晓剑山庄再说,如何?”

城门口确实不是说事情的地方,邢幕点头,说道:“好,我们立刻起程。”

晓剑山庄所在的枫叶镇,离陵城只有七八十里,这次几人骑的都是快马,呼呼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痛,却没人慢下来,只一个时辰,一行两百余人便到了枫叶镇的地界,此时还未到傍晚。

邢幕带路,他并没有把人带入镇中,反而是绕着镇外而行,行出十多里地后,周围的林木逐渐繁茂起来,冬日里这样的景色,实在不多见,几人仔细看去,周围竟然是一片松树林,看起来像是有人特意栽种的。

在松树林中又行了三四里,一道三十多丈高,二十多丈宽的石牌坊立在了路中央,牌坊之上,书着“晓剑山庄”几个字,字体苍劲,透着一股恢弘之气。

邢幕并未停下,一路在前面引路,几人跟在后面,到了牌坊下的时候,楼辰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方沢也立刻停了下来,刚刚停稳,就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吩咐道:“选十人与我同去,其他人退后三里,明日辰时,将枫叶镇的情况回禀与我。”

方沢暗暗点头,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贸然带几百人闯入,实在不妥。

“是。”现在方沢对楼辰的命令完全没有任何质疑的执行,因为他很想知道,这个之前风华内敛的姑娘,是否真有本事,与京城那位韩姑娘相比,到底谁更适合公子。

楼辰自然不知道方沢存着为自家公子考察她的心思,已经驾马追上了前面的几人。

过了那石牌坊,便能看到一座宅院,宅院依山而建,院外也是遍植青松,大门外,还有四五十级青石台阶,看上起恢弘大气,颇具大家风范。

晓是早有人报了信,几人刚刚下马,一名五十多岁,身着蓝衫的男子便迎了上来,看到邢幕,颇有几分激动,“少庄主,你总算回来了!”

邢幕对他很是敬重,笑道:“嗯,我回来了。林总管,我爹呢?”

“庄主在书房,少庄主回来的正是时候,庄主准备明日闭关,若是您明日才回来,只怕又要好几个月之后才能见到庄主了。”

邢二叔眉头紧锁,不耐地说道:“大哥又要闭关?两个月前不是才出来吗?”习武之人闭关本也没什么,但是大哥这十几年来,三天两头闭关,一闭就是小半年,出来武功还一点精进都没有,他都怀疑,大哥这闭关根本就是在面壁吧。

“二爷。”林总管先行了礼,才回道:“庄主听到少庄主安全回到陵城之后,就准备闭关了。”

毕竟还有外人在,邢二叔脸色虽然不好,却没再说什么。

听林总管和邢二叔的对话,这晓剑山庄的庄主倒像是不怎么管事了,好在今日赶到了,若明日才到,怕是麻烦。楼辰看向邢幕,说道:“邢公子,既然贵庄主明天需要闭关,能不能安排我们今晚拜会庄主?”

邢幕点头回道:“我去和我爹说说。”

林总管打量了说话的青衣女子一眼,不禁暗暗赞叹,这姑娘长得真俊,不像一般江湖女子豪爽不羁,也没有闺阁女子的温软文气,自有一股风雅气质,林总管又看了女子身后的几人,个个都是俊美的人物,还有站在最后面的十个黑衣男子,个个肌肉贲张,目光冷峻,一看便是身手不凡之人。

林总管收回视线,笑道:“少庄主,几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说完,怕家里奴仆怠慢了楼辰他们,邢幕又加了一句。“和救命恩人。”

果然,林总管听到这句话,看向几人的目光中,少了几分探究,多了几分和蔼,拱手说道:“见过几位贵客。”

“林总管不必多礼。”楼辰回了林总管一句,又看向邢幕,说道:“邢公子,你只需与令尊说,止戈和藏锋的主人希望能拜会晓剑山庄庄主。”今日他们必须见到晓剑山庄庄主,抛点饵是必须的。

“止戈的主人?”果然,听了楼辰的话,邢二叔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狐疑的看向她,又看看她身后的几人,最后目光在方沢身上转了一圈。

方沢面无表情地站在楼辰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护卫的角色。

“对,止戈的主人。”楼辰只肯定地回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多解释。

邢幕也是惊讶不已,他们这一行,都是和他一起从洛水镇而来,哪里有什么止戈的主人,难道真是那个冷面男子?也不可能啊,听父亲说,这止戈剑放在山庄已好些年头了,这男子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止戈的主人,邢幕心里不相信,却也不愿得罪楼辰,故此只是站立一旁,并未说话。

邢二叔可没有这么多顾虑,直言道:“女娃,你急着想见庄主我可以帮你周旋,但是说谎只会惹人憎恶。”

这人说话好不客气,茹姨还没来得及开骂,曲凝双已经不爽地回嘴道:“谁说谎了!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污蔑人,才让人笑话呢,止戈又不是你们晓剑山庄的,难道不许它有主不成!”

邢二叔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平日里不会随便动气,只是听了曲凝双的话,还是不免有些恼。

靳衍痕上前一步,俊美的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少了几分痞气,多了些沉稳,“邢二叔不必动怒,辰儿并未说谎,我们求见庄主,自是有要事相商,又怎会信口开河,坏了自己的信誉呢?二位只管去回禀就是。”

他们如此笃定,邢二叔也不好再说什么,“阿林,请几位到花厅休息。”吩咐完,邢二叔已经扭头朝书房走去。

“是。”林总管早已习惯自家二爷的处事风格,对着几人恭敬地说道:“几位请。”

邢幕怕二叔在他爹面前乱说话,对着楼辰几人点了点头,连忙追了过去。

林总管带着他们进了山庄,穿过右边的石板路,来到一间装饰古朴大气的大厅,拱手行了礼,让他们稍作休息。热茶糕点很快奉上,倒也没有怠慢他们的意思。

曲凝双坐到楼辰身边,小声问道:“楼辰,你说,那位庄主会见我们吗?”

楼辰轻抿了一口茶,回道:“会。”

曲凝双双眸微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曲凝双白了她一眼,不说就不说嘛,说什么猜的!

“阿痕,一会那庄主肯定会问到止戈剑与你的渊源,要不要实话实说?”靳茹有些心神不宁,毕竟是守了十几年的秘密,真要说出去,她还是很担心阿痕的安全。

靳衍痕将热茶递到靳茹面前,笑道:“自然要说,先不说他有可能是父亲的好友,就算不是,也必定与当年之事有关,我们想从他这里打探到消息,自然要抛出能吸引他的诱饵,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自从中午靳茹把身世说破之后,靳衍痕就收起了以往在靳茹面前漫不经心装傻懒散的样子,对靳茹说话,声音从来都是舒缓又笃定的。靳茹接过茶,喝了一口,才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靳衍痕又把一盘糕点递过来,笑道:“姑姑别担心,没事的。”

靳茹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了,我是你小姨……”虽然喜欢做阿痕的姑姑,同姓感觉更亲近几分,只是现在话已经说开了,她也不好再占着那个位置,说到底,她也只是阿痕母亲庶出的妹妹而已。

靳茹眼中的黯然虽然一闪而过,却也逃不过时时关切着她的靳衍痕。心里叹了口气,靳衍痕将一块糕点送到靳茹嘴边,咧嘴一笑,说道:“叫习惯了,在我心中,您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姑姑小姨,都一样,都是我的茹美人,不过如果您觉得叫小姨显得年轻点,那就叫小姨!”

靳茹原本还有些感伤的心情,被他这么一闹,瞬间消失了,用力拍了一下靳衍痕的手,靳茹笑骂道:“臭小子,敢拿我寻开心,皮痒了是不是!以后还是叫姑姑。”

“好,茹美人。”说完,把糕点轻轻塞进了靳茹嘴里。

靳茹白了他一眼,心中那点忐忑散得干干净净。

楼辰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香甜绵软的口感盈满口腔,味道很好。楼辰却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靳衍痕倒是很会哄人,技巧如此熟练,怕是练习的对象不会少。

靳衍痕心里还在为终于哄好了姑姑而高兴,丝毫没有感觉到,某人脸色更冷了几分,倒是坐在楼辰身边的曲凝双搓了搓胳膊,怎么回事?这屋里怎么比外面还冷啊!

几人的茶还没喝完,林总管去而复返,脚步比来时,加快了不少,一进花厅,便立刻说道:“几位贵客,庄主请各位到书房一叙!”

这么快就能见到庄主,几人都有些惊讶。也算合了他们的心意,几人起身,跟着林总管出了花厅。

晓剑山庄里面和外面差不多,都遍植青松,给人感觉很是清冷肃穆,林总管脚步很快,几人也没什么心情欣赏沿路风光,绕过几处宅院之后,林总管带着他们走近了一处院落。

远远的,竟然看到有人等在院落外面。

楼辰走在靳衍痕和靳茹身旁,脚步清浅,还离着十来丈,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朝着她疾步而来。

男子看到楼辰踏着夕阳而来的身影,竟是看痴了,低喃道:“阿羽……”

男子身形极快,眨眼间已到了楼辰面前。

楼辰脸色一冷,往后急退两步,避开迎上来的人。

这是干什么?

  ☆、第五十八章 靳衍痕的身世(继续中)

男子看到楼辰踏着夕阳而来的身影,竟是看痴了,低喃道:“阿羽……”男子身形很快,眨眼间已到了楼辰面前。

楼辰脸色一冷,往后急退两步,避开迎上来的人。

这是干什么?

靳衍痕反应也很快,往旁边跨了一步,挡在了楼辰面前。

男子走近了,几人也看清了他的长相,五十多岁的样子,和邢二叔一样,都是一脸胡子,不同的是,男子身材高大却不壮硕,露在胡子外面脸庞,端正英俊,年轻时应该也是俊美无双之人。

男子像是没看到靳衍痕一般,眼睛仍是痴痴地看着楼辰,因为她错开了一步,不再背光,男子也看清了她的脸,目光在她绝美的脸上转了一圈,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似有疑惑,但是在低头看到她缠在腰间的藏锋时,又露出了那副痴迷的神色。

这目光实在太无礼了,就在几人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邢幕也追了过来,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邢幕很是尴尬,急忙大声叫道:“爹?!”

连叫了几声之后,男子才好似回了些神,靳衍痕趁机又上前一步,将楼辰完全挡在身后,才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晓剑山庄庄主吧,在下靳衍痕。”

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男子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没有了那痴迷之色,男子目光锋利,神色冷然,盯着靳衍痕的脸看了许久,才冷声说道:“屋里说吧。”

几人面面相觑,这位庄主实在太奇怪了。

邢幕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我爹长年闭关,所以脾气有点古怪,几位见谅。”

几人除了笑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邢幕悄悄看了楼辰一眼,她神色淡然,并没有露出恼怒之色,邢幕松了一口气,将几人带入书房。

晓剑山庄好像特别偏爱古朴风格,书房很大,却没太多装饰,桌椅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带着一股岁月沉淀下的独特韵味。

几人进到书房时,庄主邢松柏已经端坐于主位之上,邢二叔坐在他右下手的位置,待几人坐定,邢松柏看向靳衍痕,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你是止戈的主人,那你知道,止戈原本属于谁吗?”

邢松柏声音威严,面色沉稳,若不是刚才在门外看到那奇怪的一幕,他此刻的样子,还真的很有一庄之主的风范。只是之前的印象太深刻,几人只觉得这庄主怪异非常。

靳衍痕微微拱手,坦然回道:“止戈原本属于我父亲,靳翼。”

听到靳翼的名字,邢松柏依旧不为所动,冷声回道:“我听闻,靳翼的儿子,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身亡。”

靳衍痕刚想解释,靳茹忽然说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姑姑……”靳衍痕不想她再回忆那些让她悲伤的回忆,只是他话音才落,那好不容容易正常的邢庄主,猛然站了起来,等着靳茹,低呵道:“姑姑?!不是他姑姑?!”

靳茹也是一惊,转念一想,这庄主既然和姐夫是好友,自然有可能见过他家里人,看到她惊讶也是正常,靳茹解释道:“我是阿痕的小姨,傅茹。当年姐姐和姐夫被陵水盟追杀,我赶到的时候,姐夫已经身亡,姐姐将阿痕交给我,并嘱咐说,不要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阿痕长大成人,平安一世。所以我带着他躲在洛水镇,十八年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若不是再次遇到止戈,阿痕又被陵水盟盯上,我也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更不过来这晓剑山庄。”

听了她的解释,邢松柏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看向靳衍痕,说道:“给我看看你的胳膊。”

“看胳膊干什么?”曲凝双一脸戒备的看和邢松柏,这人喜怒无常,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靳衍痕却是一笑,好像明白邢松柏的意图一般,撩起了右边的衣袖,“我右臂上,有一个胎记。”

曲凝双和楼辰都不是脸皮薄的,看他撩衣袖,完全没有别开眼的意思。

只见靳衍痕右上臂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形状很普通,似半月又似弯刀,颜色倒是很特别,是殷红色,红得都有些眨眼,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胎记是这个颜色。

那庄主只看了一眼,眸色更深了几分。只见他忽然站起身,朝着靳衍痕拱手作了一揖,这完全不是一个长辈应该像晚辈做的事,不禁靳衍痕被惊到了,除了邢二叔似有了悟外,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靳衍痕不敢领受,在邢松柏行礼之时,同时拱手回礼,待他站定之后,靳衍痕才直起身,问道:“庄主这是何意?”

邢松柏又坐了下来,态度于之前无异,还似刚才他们看到的一幕,都是自己眼花一般。

邢松柏冷声解释道:“公子既然是冶楚靳氏的后人,便受得起老夫这一拜。”

曲凝双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冶楚是什么啊?”

邢松柏好似知道他们会由此一问般,沉稳的声音冷冷地回道:“冶楚乃是尊称。靳氏在千年前,便铸剑名家,凡是靳氏锻造之剑,皆锋芒锐利,所向披靡,靳氏受到天下君主,部族,猛士崇敬、追捧。但也因为如此,世间曾有传言‘得靳氏者,得天下’。近千年来,靳氏一族成了野心者的争夺之物,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靳氏后人不堪其扰,死伤无数。不得以,靳氏只能隐居蛰伏。三百年前,靳氏选了追随多年的邢家后人建立了晓剑山庄,为的便探查、收集燎越的种种消息。为了不走漏风声,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代的庄主和邢家嫡出子弟能够知晓。”

几人听得认真,同时也明白了刚才邢庄主行礼是怎么回事了。

楼辰在听到“冶楚”二字的时候,不禁一愣。

想不到,靳衍痕竟然是“冶楚靳氏”的后人。或许在燎越,很多人听得最多的,是澹台家,是傅家,真是皇族白氏,但是,这种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古族世家,却才是真正的大家,即使它隐士了,没落了,也仍有它不可撼动的地位。难怪傅相当年赞同女儿嫁给靳翼。傅家能与冶楚靳氏盘上姻亲,那是傅家高攀了。就算是皇族白氏,也不过三四百年历史,与冶楚靳氏不可同日而语。

她一直对小姨和姨丈手里的冰炼、赤血剑好奇不已,听说那两把剑有剑魂,除了他们认定的主人,任何人都碰不得。后来,剑魂解脱离去后,便没了认主之说,不过现在触摸起来,冰炼依旧冰凉,赤血也同样温热。

传说冰炼、赤血为了克制魔物摄魂帆,必须将人的灵识融入剑中,当年,为夙家重铸双剑,将神魂注入剑中的,正是冶楚靳氏。这样一来,楼辰就明白了,靳氏与夙家有此渊源,难怪靳翼最后会嘱咐邢庄主把剑送到夙家。

只是,止戈既然是靳氏传家之剑,世人对它却知之甚少,说明靳氏对止戈一向保护得很好,靳氏经营千年,在燎越的产业和眼线,绝对不仅仅只是晓剑山庄,那么为何以前能保得住止戈,如今倒保不住了呢?还有,既然这把剑如此重要,邢庄主为什么不自己亲自送去夙家,而是让儿子去?

楼辰总觉得,这位邢庄主话里还有很多未尽之处。

显然靳衍痕也有些心中的疑问,邢松柏话音刚落,他便又问道:“这么说,止戈剑就是靳氏族人自己打造的宝剑?那……藏锋与止戈之间又有何渊源?”

说道藏锋的时候,邢松柏目色又是一沉,良久才解释道:“止戈和藏锋是由同一块精石锻造而成,同属冶楚靳氏,从千年之前,传承至今。那块精石,里边是银白精铁,外边则是墨黑的浊铁,当年打造宝剑之时,藏锋去了精铁的部分,浸在铸剑师血水里锻造而出,是一本杀戮之剑。止戈则是取了外边的墨色浊铁,用雪山寒泉锻造而成,是一把止杀之剑。两把剑本身就是一体,相生也相克,唯有止戈能克制藏锋,也只有藏锋能守住止戈。”

曲凝双越听越觉得奇怪,问道:“那为什么藏锋会在楼辰手里?藏锋之前的主人,又是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楼辰身上,楼辰淡定地摇头,“剑是父亲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谁。”她确实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她也未必会说。

“令尊是?”邢松柏好似实在克制不住了一般,目光再次落在楼辰脸上,黑眸中太过复杂的神情看的楼辰都有些怔然。

楼辰思量片刻,最终保持沉默。

现在并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这晓剑山庄庄主所言,她不敢尽信。

穹岳丞相的之女,一旦她的身份曝光,无论如何,却不能再调派燎越的军队,就算予弦有心帮她,身份揭露之后,却必须避嫌。这一千人精锐,她现在还有用处。

所以她不能说。

楼辰不说话,邢松柏却没有逼迫她的意思,反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你看一幅画。”

说完也不能几人反应,他一进转身走近了旁边的书柜,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卷画,走到一张大木桌前。几人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画圈在邢松柏手中慢慢展开,他对待画卷的态度,虔诚到仿佛像是在膜拜,眼里心里似只有它的存在。

画卷完全展开,几人终于看清,画中所绘的,是一名女子。

画法是最简单的浅墨白描,但作画者画工精湛,只是简单几笔,便勾勒出一个绝色美人。

女子一袭白衣雪,眉心一颗殷红朱砂痣,便整幅画中,唯一的一抹艳色。

几人都有些理解,邢庄主见到楼辰时,为何如此失态了,这画中女子,虽然与楼辰长得不太像,但是清冷孤高的气质确是十分相近,尤其是画中女子,腰间也同样别着藏锋。

若说有什么不同,画中女子,如天山雪莲,遗世独立,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存在,清高孤傲,高不可攀。

楼辰则如风中劲竹,冷冽清幽,贵而不傲,胜在风骨,

所有人都在暗自评价楼辰与画中女子相似又完全不同的气质风华,

楼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只有因为

这幅画里的女子……分明与燕甯有七八分相像!

  ☆、第五十九章 靳衍痕的身世(下)

楼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

这幅画里的女子……分明与燕甯有七八分相像。

尤其是眉心那一点朱砂痣,简直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画中女子,神情冷傲,白衣映衬下,红痣如血,既艳且妖。与她本身孤冷的气质十分不符,让人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眉心看。

而燕甯则喜穿红衣,那抹朱砂红痣,更像画龙点睛之笔,让她整个人明艳无双,有着惊世之美。燕甯毕竟是养在天子身畔的天之骄女,那通身贵气,举手投足间展露的皇家风范,以及燕甯性格中的坚定执着,都与画中女子相去甚远。那不同的两三分,便是体现在这里。

画中女子,和燕甯到底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楼辰垂下眼眸,掩盖下眼中的惊讶之色,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是?”

原本痴痴盯着画卷的邢松柏听到楼辰的问话,倏地瞪大眼,急道:“你不认识她?!”

楼辰在心里思考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不认识。”

邢松柏眼中迸射出一道冷戾的寒光,朝着楼辰猛扑过去,如鹰爪般的五指,直取楼辰咽喉。

楼辰从邢松柏问她话时,就保持着戒备,毕竟这位庄主,情绪起伏很大,看起来就不太正常。所以在他扑过来的时候,楼辰已利落地闪到一旁,躲过了一爪。

事情发生得太快,几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邢松柏已经再次出手。这次他竟是朝着楼辰脑门拍去,楼辰眸光冰冷,再次闪开之后,眼中已经染上了怒火。

“爹?!”

“大哥!”

邢幕和邢二叔冲上前来,两人合力拦下了邢松柏的第三次攻击。只是邢松柏的武功,显然比两人要高,又是在极怒之下,两人竟是有些拦不住他。

靳衍痕虽没有内力,反应却是奇快,挡在楼辰面前,狭长的眼眸盯着疯狂的邢松柏,冷声说道:“你想干什么?邢松柏。”

邢松柏像是没听见一般,推开邢幕,又想攻过来。

楼辰猜想,邢松柏原本肯定猜出这个阿羽就算不是她娘亲,也必定是与她关系亲厚之人,不然也不会把藏锋给她。之后听到她说不认识,怕是又认定阿羽是被她爹谋害,夺了阿羽的藏锋剑才对她动了杀心。只是这人好没道理,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便不问青红皂白就想要她的命,简直不可理喻。

楼辰也怒了,而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委曲求全良善好欺之人。楼辰拍拍靳衍痕的肩,直接上前一步,冷声说道:“邢庄主是想见识一下,藏锋的锋利?我倒是可以成全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手中的藏锋剑也一并出鞘,剑身发出龙吟般的低吟声,楼辰已经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莹白的软剑,在楼辰的手中,时而如灵蛇般柔软,时而如长枪般冷硬。邢松柏虽然功力深厚,但毕竟是以掌对剑,再加上对上的还是他心中执念阿羽的随身佩剑,下手时总是有些恍惚。若不是楼辰手下留情,一剑下去,便不是划下一道剑痕,而是削掉他一条手臂。

即使楼辰已经留了劲力,血肉之躯对上藏锋,也是不可避免的血溅一地。

不知是手臂的伤痛,还是刚才楼辰执剑对战时灵动熟练的剑术,让邢松柏恢复了一点神智。他终于不再向楼辰动手,而是盯着丝毫没有沾染上血色的藏锋,低喃道:“阿羽……”

楼辰皱着眉头,不顾邢松柏痴迷的目光,收了藏锋,冷声说道:“我叫楼辰,不认识你口中的阿羽。你也不必对我动手,我虽不认识她,却也可以保证,这剑并非从她那巧取豪夺而来。”这剑为什么会在父亲那里,她也很想知道,但她也绝对相信,爹不是会巧取豪夺那种人。他若是盯上了什么东西,总会有办法,让那人心甘情愿交付。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爹根本看不上。

邢松柏听了她的话,忽然闭上了眼睛,那满身的悲怆,让看的人都不由得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