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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有些暗哑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其实并不清晰,两人虽坐在一张长桌前,中间却也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即使靳衍痕凑过来了些,离得也不算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楼辰就觉得那话比贴在耳边说话更烫人!

靳衍痕话音刚落,一抹红晕立刻从楼辰的脖子一路烧到脸上,靳衍痕愣了一下,轻笑出声。辰儿真是个遵循本心的人,彼此未互明心意之前,即使贴得再近,说的再暧昧,她都不会脸红,而现在……面无表情的红了俏脸的辰儿,还真是……很可爱!

靳衍痕心有些痒痒的,还想凑过去多说几句,就听到大殿上又传来骚动之声,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靳衍痕剑眉微挑,“她怎么也来了?”

楼辰抬眼看去,由景王陪着一路走来的,不是慕苒又是谁?今天小姑娘穿着一身草绿色衣裙,与楼辰一般,选了墨色披风,这样的打扮,其实并不适合一个小丫头,但慕苒穿起来,却奇异的贴和。**

慕苒的出现,比楼辰靳衍痕更惹眼,这样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居然由景王亲自相迎,而且还……坐在景王身边?!

这位又是什么人啊?今晚的上宾都太不同寻常了,年纪一个比一个小啊!

众人还在议论之时,殿外传来层层通报之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原来还有些纷杂的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快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行跪拜之礼。宫女和太监们全都匍匐在地上,楼辰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礼,只不过行的,是半跪之礼。靳衍痕自然是有样学样,与楼辰行一样的礼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响彻大殿的喊声中,皇上和皇后踏入了大殿。白逸穿着一身明黄正统礼服,头戴黄金发冠,腰配龙玦玉环,黑眸朗目,不怒自威。同样是一国之君,和燕弘添让人窒息的霸气不同,白逸的君王之气显然内敛许多,但也同样不容忽视。

皇后年纪比皇上大一两岁,面容端丽,嘴角含笑,看起来很是温雅。为了迎合新年的气氛,她身着一袭殷红华服,坠地裙摆上绣满了百鸟朝凤图,衬得她端庄而华贵。

楼辰只瞟了一眼,正准备别开眼,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猫眸。

慕苒和她一样,也只是半跪些,微微垂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楼辰有些意外,那双眸子既不如初见那般故做单纯,也不似前几天的阴冷邪气。

猫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倒叫楼辰看不懂她的心思了。楼辰还想细看,慕苒已经垂下了眼眸,掩下了一片幽光。

“众卿平身。”

这时,白逸也走到了龙椅前,微微抬手,众臣才缓缓起身,“谢皇上。”

白逸笑得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今日也算家宴,各位爱卿不必拘礼,来人,赐酒。”

话音未落,宫女们已经手持玉壶,鱼贯而入,每个长桌前,都有一名宫女跪地斟酒。

这次宫女倒酒,靳衍痕倒是没拒绝,酒香比之前更为浓郁甘醇,他却只是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一口也没喝。

楼辰轻抿了一口杯中美酒,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今日的酒格外香甜。

待众人酒杯都斟满以后,白逸才微微举杯。群臣惊讶的看到,皇上满眼疼爱的看着下首的青衣女子,声音也温和得不像话。

“今日我燎越还来了位贵客。穹岳楼相的千金,楼辰。”

什么?!这……女子竟是楼相的女儿?!传闻不是说,楼相宠女如命吗?那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在这?!还是新年时节?!

楼辰在一道道或惊恐或疑惑或探究的目光中,泰然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微凉的嗓音徐徐说道:“楼辰见过燎帝,万福康宁。”

像是怕众人还不够惊讶一般,白逸轻笑道,“小辰不必多礼,朕与楼相可是多年旧识,你到了燎越,朕自当好好照看你。”

小辰?!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对自己的亲女儿也没见这样亲切宠溺的!

群臣不禁暗暗咽了口口水,就叫就连皇后也开始开始不着痕迹打量起楼辰来。

“谢燎帝美意。”

楼辰由始至终面色平静,态度也不卑不亢,这两人你来我往,倒显得其他人大惊小怪起来。

白逸含笑点头,示意她坐下,眸光一转,看向坐在楼辰身边的靳衍痕:“你就是傅相的外孙吧?”

被点到名字的同时,一股独属于天子的凛冽气势向他扑来,靳衍痕呼吸一滞,倒也没有怯场,起身理了理衣衫,行礼道:“草民靳衍痕,见过皇上。”

傅相的外孙?傅相何时有这样一个外孙了?难道是旁支庶出?也不可能,若是如此,哪里能有这个荣幸坐在皇上下首,楼辰身边。

众人忽然想起来,他刚才不就是和澹台小将军一同前来的嘛,但为何姓靳?众人的目光悄悄看向予弦,可惜那人一如既往的冷面以对,想从他这里看出点什么,显然不太可能。

白逸好似对他很满意,哈哈笑道:“不愧是傅相家的人,一表人才,丰神俊朗。今年多大了?”

靳衍痕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妙,但却又不得不答,斟酌片刻后,还是如实回道:“二十有四。”

“正值好年华。”

白逸感慨了一句,浅酌了一口酒,不再和靳衍痕说话,却也没示意他坐下。

就在众人暗自揣摩皇帝心意的时候,皇上忽然又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无双。”

韩无双心里咯噔一下,平日水润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垂眸快速敛下,施施然起身行礼,道:“皇上万福。”

白逸今晚心情似乎极好,和颜悦色地笑道:“今年怎么没有带靖儿一块来?”

韩无双可不相信,皇上这时候叫她起来回话,只是为了靖儿这等小事,心早已七上八下,面上依旧优雅淡然,温婉一笑,柔声回道:“靖儿昨日受了些凉,哮病又犯了,无双怕带他来怀里皇上兴致,就让他在家养着了。”

白逸点点头,叹了口气,“你这些年照顾靖儿,着实辛苦。”

韩无双屏住呼吸,说完这句,皇上好似没了下文。就在她提起来的心缓缓放下的时候,就听到龙椅上的人,似乎不经意般问道:“说起来,无双好像已经及笄了吧?”

韩无双衣袖下的手倏地握紧,心就像是拽在手中的布料一般,被揉成一团,自小在深宅大院中长大,她不会不知道,这貌似随口一问之下,藏着怎么的心思。

白逸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边的皇后问的,皇后嫁入皇家十多年,别的不说,对皇上的心思倒是揣摩得八九不离十,听到他这样问,心有所感,立刻扬起一抹笑,一脸疼爱的看向韩无双,笑道:“早就及笄了,今年都十七了。这孩子乖巧懂事,最得太后喜欢了,这两年太后老是叨念了,让皇上为无双指一门好亲事呢。”

“好亲事吗?”白逸看了看靳衍痕,又看了看韩无双,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杯,黑眸中兴致盎然,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地笑道:“这不就有现成的吗?一个是傅相外孙,一个是敬国公府嫡女,家世相当,年纪相和,男才女貌,倒是正好般配,朕今日就给你俩牵个红线,赐婚如何?”

天子一语落地,满堂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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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一是因为卡文,二是最近的工作真的太忙了,明后两天还要出差,不过忙完这两天就告一段落了,周一就可以好好更新啦,绿十二什么的,都不是事!明后两天不更,我知道断在这里是找死的节奏,你们忍一忍,周一再虐我吧,但是一定要答应我,虐心不要虐身!

  ☆、第一百零二章 抢人

第一百零二章抢人

“早就及笄了,今年都十七了。起舞电子书这孩子乖巧懂事,最得太后喜欢了,这两年太后老是叨念了,让皇上为无双指一门好亲事呢。”“好亲事吗?”白逸看了看靳衍痕,又看了看韩无双,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杯,黑眸中兴致盎然,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地笑道:“这不就有现成的吗?一个是傅相外孙,一个是敬国公府嫡女,家世相当,年纪相和,男才女貌,倒是正好般配,朕今日就给你俩牵个红线,赐婚如何?”

天子一语落地,满堂皆惊!

若是要说这大殿之上最淡定的人是谁,绝对是坐在景王身边,吃着糕点饶有兴味看戏的慕苒。群臣的表情绝对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其实大臣们惊讶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敬国公府上的韩无双,且不说她本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姿容秀美恬静娴雅,就是那底蕴深厚的敬国公府,都叫无数王侯将相家的贵公子们趋之若鹜,为何年芳十七了,还未定下人家,完全是因为皇家一直压着,未曾明示,自然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皇上居然把韩无双指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这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冷酷寡言的澹台小将军听到皇上那句话,都惊得抬起了头,握着酒杯的手也明显一顿,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那双黑眸正像猎鹰锁定猎物便盯着垂眸不语的韩无双。

韩姑娘此刻却没有心思分为别人,最不好的猜测发生了,她的心在一瞬间的猛烈抽搐之后,反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韩无双不着痕迹的抬了抬眸,看的不是别人,正是靳衍痕身边的楼辰。

楼辰坐得很直,身姿挺拔,仔细看似乎有些僵硬,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那微微眯起的冷眸,浅浅轻抿着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韩无双再次垂下头,心里一片安定。她着什么急?靳衍痕和楼辰是一对,先不说靳衍痕看起来就不是个忠君爱国谨遵皇命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楼辰,虽然与她相识不久,却也能感觉到,她可不是什么软性子的女子,别说今天赐婚的是燎越的皇上,就算是她本国的穹帝赐婚,她也未必肯乖乖就范吧。

事实上,靳衍痕和楼辰都没有让她失望,靳衍痕听完白逸的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立刻暗了下来,没有一丝畏惧和迟疑,对上了龙椅上的人,冷声说道:“皇上……”

靳衍痕才说了两个字,就感觉到衣摆一紧,显然是身边的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力量还不轻。

楼辰一脸寒霜,靳衍痕离得近,深刻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原来这鸿门宴是针对他的吗?他是无辜的啊,辰儿不会生他的气了吧?!靳衍痕暗暗叫苦,还想解释,身边那道冷傲的身影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燎帝想给谁赐婚呢?若是靳衍痕,楼辰以为,不妥。”从楼辰站起来开始,宴会上的人早已屏住呼吸,清冷矜傲的声音不轻不重响起,众人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胆子真不小。

靳衍痕完全是多虑了,他不知道,在穹岳,凡是和丞相府有往来的人都知道,楼相的千金,是出了名的护短。

韩无双和靳衍痕都是燎越人,天子赐婚,他们是没有权利拒绝的,不然就是抗旨不遵,其罪当诛。他们不行,她却可以。所以,楼姑娘扯他衣角,并不是生气,而是护上了。

“哦?”楼辰刚才说的话,完全可以算得上出言无状,冲撞天子,难得的,皇上居然没有动怒,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地问道:“如何不妥?”

这姑娘虽是楼相的千金,皇上对她也太客气了吧,就连皇后都忍不住多看了楼辰两眼,确实长得倾国倾城,赛雪欺霜,皇后心头一跳,难道皇上对这小丫头……

大殿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楼辰身上,而这位对无关紧要之人的目光,向来视而不见,眸光依旧冰冷,与上位之人眼光相对,说道:“成亲是人生一大喜事,自然是两情相悦才能白头偕老恩爱永携,靳衍痕已经有了心上人,燎帝再给他和韩小姐赐婚,自然不妥。”

白逸微微皱眉,惊讶地看向靳衍痕,微沉的声音完全没有对着楼辰时的温柔,“你有心上人了?”

“是!”靳衍痕才不管白逸那暗含威严的目光,立刻回道:“草民已经心有所属,非卿不娶。”说完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本就满目桃花的眼睛此刻更是不遗余力深情地看着身边的楼辰。

皇后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诡异,那年轻人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皇上去还是问道:“你心悦何人?”

就在靳衍痕还心心念念的准备再表白一番,以便讨心上人欢心的时候,楼辰简洁明了的张口就说道:“我。”

楼姑娘这一个“我”字说得霸气,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这位是真的不在乎世人目光还是被感情冲昏头了,愚蠢无知啊?不知道如此直白的说自己与男子私下定情,是极损闺誉的吗?

白逸显然也觉得楼辰如此行事欠妥,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又是痛心又是劝解道:“小辰,你还年轻,不明白成亲之事,并非儿戏,就算你对靳衍痕有些好感,也不一定就是良配,穹岳青年才俊多如繁星,相信楼相必定早有安排。”

靳衍痕的心猛的一沉,盯着楼辰的目光明显暗淡了几分。

楼辰轻轻瞪了靳衍痕一眼,白逸明显就是不安好心,这人居然还因为他几句撩拨的话,就受了影响,真是……

楼辰心里有些恼,却感觉到手上一暖,这人竟、竟在大殿之上握她的手!手心传来的力度和温暖,让楼辰的脸刷地红了一片。

看着楼辰冷眸微睁,再次面无表情的红了脸,靳衍痕忍不住更紧的握住了手心里的柔夷,管他什么门当户对,他喜欢这个人,而她也喜欢他,那他就一定不会放弃,如果今天面对皇上的时候,他退却了,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位传说中的楼相!

靳衍痕暗暗深吸一口气,刚要对上龙椅上其实越来越迫人的君王,却再一次被楼辰抢了话。

再靳衍痕开口之前,楼辰已经回过神来,嘴角含着淡淡地笑,说道:“燎帝有所不知,关于我的婚事,姨父早有圣谕,只要我钟情之人,不论对方什么家世,什么身份,身处什么国度,都准我与心悦之人共结连理,为我赐婚。”

众人都惊呆了,惊的不是这冰山似的美人,笑起来竟如春花绽放般美丽,而是她话里的意思……

只要楼辰看上的人,无论是谁,穹帝都给她撑腰的意思?

这也太霸道了吧!

不过转念一向,这天下间,也只有燕弘添敢说这样的话,虽然人家是天下之主,六国朝拜呢?及时是燎越,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明着对上这位霸道君主的。

众人看向楼辰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到底要怎么的荣宠,才许下这样的承诺?

早就听闻楼相爱女成痴,如今看来,显然宠人的,不止楼相啊,没听到人家开口闭口都叫姨夫嘛。

楼辰眼中,也隐隐闪过狡黠的光明,姨夫确实在她和甯及笄之年说过,婚配之事,可以让她们自行做主,她刚才所言虽然有些夸张,却也不是空口胡言,口谕也是圣意,她可不算说谎。

话说到这份上了,确实也不可能再将靳衍痕指给韩无双了,但之前皇上比较金口玉言,说了要指婚,现在总要收场不是,一时之间,大殿上的气氛,尴尬了。

“楼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陛下赐婚,或许并非是指靳公子。”这时,一道轻柔温和的女声缓缓的响起,好似缓解了这尴尬,同时也让皇上有了台阶可以下,不愧是行事得体,进退得意的韩无双。

群臣刚刚感慨完,转念一下,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来。

皇上之前说的是楼相外孙,这大殿内,傅相的外孙,可不止一个。韩无双这话的意思,岂不是,以给皇上台阶下为由,让皇上将她指婚给澹台小将军?

群臣暗暗咋舌,如今的女子,怎的都如此大胆,那位怕是被楼相宠得无法无天的楼姑娘就算了,怎么一向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的韩无双,也这般行事了?

今晚上一出接一出的“惊喜”,让大臣们都有些麻木了。

大殿太安静了,以至于大家都能听到澹台小将军手里握着的酒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那只可怜的酒杯,随时都会被捏成碎片。与他同朝为官多年的同僚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位年少成名的威武将军,脸可以黑到这种程度……

楼辰无声的笑了,默默地看了眼予弦,又看了看韩无双,不得不说,这姑娘也真够大胆的,不过,她很欣赏这样的主动,就是不知道……得美人如此青睐的予弦,作何感想?

  ☆、第一百零三章 古怪的慕苒(上)

楼辰无声的笑了,默默地看了眼予弦,又看了看韩无双,不得不说,这姑娘也真够大胆的,不过,她很欣赏这样的主动,就是不知道……得美人如此青睐的予弦,作何感想?

其实大殿之上,不止是楼辰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地集中在的予弦和韩无双身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可惜韩姑娘一直微微低着头,一如往昔的恭顺谦和,若不是刚才她说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她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温婉佳人。

而澹台将军……

咳咳,被一个女子在大殿上公然请旨赐婚,实在是……

文武百官也说不清心中复杂难言的情绪,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捶胸顿足,只因为,这个女子,是韩无双。

长久的沉默之后,龙椅上的人缓缓的坐直了身子,黑眸中酝酿着危险的风暴,“看来无双也有心悦之人了。”

与对着楼辰时的和颜悦色不一样,白逸话语刚落,一股压迫感瞬间袭来,笼罩着整个大殿,群臣们大气都不敢出,宫女和太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去,以躲避天子之怒。

除了楼辰靳衍痕和慕苒,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以看热闹的目光看韩无双了,生怕引火烧身。

自从上次与韩无双在小楼下棋聊天之后,楼辰对她的印象,非常之好,感觉上,这是一个将外柔内刚演绎到极致的女子,所以她猜想,韩无双要么就不会开口,开口了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果然,那人好似没感觉到这一室的冷凝般,对着上位之人盈盈一拜,温柔的声音清晰而又坚定地说道:“无双确实心慕澹台公子,请皇上成全。”

嘶……

无数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埋得更低了。除了一个人!正被无双姑娘大胆示爱的冷面将军。

那双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又任何波动的黑眸,此刻微微睁大,盯着站在对面离他不远处的温婉女子,如果说予弦的心,是一口无波深井,少有人能引起波澜,那么韩无双今日作为,就像是往那口井里投入了一块巨石,震得他心神起伏不定。

韩无双这个人,在燎越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心中,是比公主更加让人垂涎的存在,她不仅家世显赫,人也玲珑剔透,是个最标准的世家千金,她背后的敬国公府能为夫家添势,自身贤良淑德,温良恭俭,必能管好后院家宅,这样的女子,最适合做正妻。

予弦对这样“规矩又完美”的人,却没有一点兴趣,他知道,自己就已经够死板了,不需要一个同样死板的女人来相伴一生。

但是今天,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韩无双一样。今天的她任性得更像一个鲜活的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楼辰和靳衍痕那是两情相悦,可以不在乎闺誉,那她呢?若是自己此刻在殿上拒绝了她,她可想过后果?她苦心经营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就算他不拒绝,若皇上并不像将她指给澹台家,她今日这般作为,就必须要承受天子震怒的后果。

她不是楼辰,楼辰就算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有人能把她怎么样,她背后站着穹岳这座大靠山,她可以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但是韩无双没有!敬国公府经过多年打压,早已岌岌可危,她今日到底怎么了?

予弦看着韩无双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恼怒到震惊再到疑惑,最后到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担忧,然而在这不算短的时间里,从始至终,韩无双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就好像这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与他没什么关系,这个认知,不知为何,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心里不舒服的,还有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满脸寒霜的白逸。

他一开始就没想要把韩无双赐给靳衍痕,今日这出戏,本来是专门为了楼辰演的。

他知道楼辰与靳衍痕两情相悦,但是这还不够,以楼夕颜的手段,绝对将女儿骗回去,靳衍痕也不可能再楼夕颜的阻止之下,见到楼辰,这从毫不牢靠的感情,说断就会断掉。

他等着看楼夕颜的笑话好久了,怎么可能不暗中推一把。他就是要借着今晚的机会,让这两人的事,在燎越的大殿上公之于众,靳衍痕再不济,也是傅相的外公,靳家的嫡出长孙,有了今日“两情相悦互定终生”,之后楼夕颜就算想反悔,燎越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为两个“苦命”小鸳鸯做主。

看着自己从了十几年的心肝宝贝假入燎越,一向淡定从容,风光霁月的楼相相比要抓心挠肺心疼已了吧。

这一切本来都按着计划进行着,没想到韩无双这么不听话的冒了出来。

韩无双一直是他的心病,敬国公府被打压到今日,已难成大器,继续打压只会过犹不及,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也不放心让这股势力脱离自己的掌控。

澹台家在朝中几乎没有根基,将韩无双赐给澹台儒闵倒也不是不可以,若澹台家能够掌控住韩家就更好了。只是之前,他其实更想把韩无双指给今年刚刚及冠,封地在蜀州的荣王,只要韩无双不在京城,韩家就更加不足为惧了。

韩无双今晚闹出这一出,倒让他有些骑虎难下,难道真的要在今晚将她赐给澹台儒闵?

白逸素来讨厌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心中那股气怎么了下不来,周身散发的冷戾气势,吓的坐在他身边的皇后脸色发白,差点维持不住那端庄大气的姿态。

皇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虽然不能完全揣测圣意,好歹知道,皇上今日并不想赐婚,而韩无双再怎么说,也是敬国公府嫡女,还是太后的嫡亲外甥女,这件事,必定要有个好的台阶下才好!

皇后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扬起温雅的笑容,声音勉强保持着一贯的清亮温和,说道:“无双可是太后的心头肉,要不,皇上还是和太后再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必定要给这孩子指一门好亲事。”

白逸满意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顺势点了点头,叹道:“还是皇后思量的周全。”

皇后温柔一笑,总算松了一口气,群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唯有韩无双紧了紧一直握成拳头的双手。

还是不行吗?她这前两日就收到消息,皇上下旨,让荣王先及冠之礼,迎娶正妻之事暂缓,她便猜到自己的婚事或许有变,今日才会铤而走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开京都,离开靖儿,所以……

大殿上请旨不成,她就只能另外谋算了。

澹台儒闵,这次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她等不了了!

除了韩无双心思沉重之外,大殿上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下,白逸也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笑道:“好了,都坐下吧。马上就是新春佳节了,众爱卿不必拘礼,满饮此杯吧。”

“谢皇上。”韩无双和靳衍痕行礼坐下,宫女们忙不迭的为各位大臣贵客斟酒。

百官连喝了两杯,压压惊,刚要庆幸,今晚总算能安然度过之时,景王又说话了,而这次提到的,是之前那位身份成谜的小姑娘……

景王一向懒散不羁,只见他侧着身,手里轻晃酒杯,似闲聊般对着身旁的小姑娘说道:“楼姑娘和靳衍痕两情相悦,确实是件喜事,本王听说靳衍痕还是靳氏的长孙,说起来,慕姑娘就是靳氏族人,想必这门亲事慕姑娘也很了乐见其成吧。”

一边看戏看得开心,一边喝酒的慕苒斜睨了他一眼,呵呵笑了起来,因为喝了不少酒,她本就娇美的脸蛋红扑扑的,目光已经不太清明,却含着几分不怀好意,拖着腮帮,看着对面的楼辰和靳衍痕,眨巴着大眼睛,笑道:“靳衍痕要娶谁,我可管不着,不过,靳家的几位‘长辈’估计这两天就要到了,他们肯定对楼姑娘很感兴趣。其实楼姑娘想进靳家的门也不难,用藏锋来换就是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不等对面靳衍痕冷下脸,说出什么话来,慕苒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撑着腮帮的手微微晃动了几下,将手里的酒一口饮尽,便慢慢趴在了桌子上,看上去倒像是醉倒了。

群臣再次长舒一口气,总算没再出什么乱子。

宴席一结束,众人连忙起身告退,离宫的速度比进来时,开了不止一倍。

靳衍痕和楼辰走到马车边等了一会,一直没发现予弦回来,又等了一炷香的时候,才有一名宫人走来说予弦还有事要办,已经先行离开了,让他们不必再等。

能拖住澹台家大公子的,是谁呢?两人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前后上了马车,朝傅相府驶去。

马车跑出已久,感觉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忽略停了下来,感觉像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两人还未来得及掀开门帘,就听到一声稚嫩的清音响起,“楼辰,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楼辰微微挑眉,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正是之前醉倒在宫宴上的慕姑娘吗?

  ☆、第一百零四章 古怪的慕苒(下)

马车跑出去不久,感觉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忽然停了下来,像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两人还未来得及掀开门帘,就听到一声稚嫩的清音响起,“楼辰,我有话单独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