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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苒看到那把剑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也进了库房,她走到靳衍痕身边,在那一架子木盒里翻找了一下,终于拿出了一个黑檀木盒抽了出来。

靳衍痕特意看了一下,那盒子本身做的就很精细,选的也是上好的黑檀,站在旁边就能问到黑檀的香味。靳衍痕警觉地看着慕苒,同时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她看到小姑娘眼中的光芒实在太亮了,总觉得她要做些什么。

慕苒可不管靳衍痕是怎么想的,她一边从木盒里拿出一把长剑,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说起来,这里倒是收藏了不少软剑,其中这把惊鸿剑就是数一数二的宝剑,是三百年前北齐铸剑大师容邑所铸,它的主人是北齐唯一一位手握兵权的公主的随身配剑,据说也是锋芒凌厉,所向无敌。”

众人对慕苒手中的惊鸿,都有了几分好奇。那是一把三尺多长的长剑,说是软剑,倒因为还未出鞘,看起来和一般的硬剑并没有什么区别。剑鞘和剑柄都是用黑檀做成的,上面没有镶嵌任何宝石或者配饰,却在黑檀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纹饰。尤其是剑柄的位置,雕得更加精细,看起来贵而不俗,矜而不娇,光看外表就觉得是把难得的宝剑。

而当慕苒轻轻抽出软剑时,众人都被那银白的光芒刺得眯了眯眼睛。和之前靳衍痕看到的那把陪葬的古剑不同,这把剑想必一直以来都被人精细护养,才让它在几百年之后,还保持着这样的锋芒。

慕苒将剑鞘往身旁的架子上随手一放,一边轻抚着微寒的剑身,一边说道:“不如,比一比,它和藏锋,到底谁厉害!”

说完,慕苒双眼倏地看向楼辰,手中的剑也随着她的话音刺向了楼辰。

楼辰原本站的位置离靳衍痕并不近,但因为听到慕苒说起惊鸿剑,也有了兴趣,才会走了过去。没想到这丫头说动手就动手,好在她内力不足,用起软剑来,力有不足,楼辰才能及时闪开,躲过了她突如其来的一击。

一击不中,慕苒显然不甘心,追着楼辰又是一剑。这天一阁里都是宝贝,慕苒却好似全不在意,一招招凌厉的剑招往楼辰身上招呼。

憋屈地躲闪了几招之后,楼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当慕苒再向她挥出一剑的时候,楼辰不再躲了,手搭上腰间的藏锋,手腕微转,清吟回响的那一刻,藏锋已然出鞘。

“叮!”一声脆响,两把软剑撞在了一起,楼辰的内力自然不是慕苒能比得上的,只是一招,慕苒就被逼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是楼辰怜惜这把传承百年的名剑有意相让;还是惊鸿剑确实名不虚传,与藏锋相击,它竟然只是缺了一个口子,并没有从中断开。众人惊奇的同时,也有些惋惜,这样一把好剑缺了一块,实在可惜,也不知道现在的铸剑师能否修复。

“噗!”

就在众人还在为惊鸿剑惋惜的时候,握剑的人忽然吐出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苒?!”离慕苒最近的靳衍痕立刻冲了过去想要接住那小小的身影。

“主人!”站在门外的紫苏和苏玉也惊得立刻跑了进来。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两道黑影,如一阵黑色的旋风,瞬间就赶到了慕苒身边,一人将慕苒抱在怀里,一人手持短剑,挡在晕厥的慕苒面前。两人皆是一身黑衣,身材精瘦,脸上还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无情犀利的眼。

那双眼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他们身上暴涨的气势却很惊人,就在众人靠近的时候,那人短剑一挥,众人立刻感觉到了漫天杀气。

显然此时谁要敢上前一步,只怕立刻血溅当场。这种凛冽的杀气,不仅仅针对楼辰一行和刑部的几人,就连紫苏和苏玉想要靠近,也同样被剑气所伤。

天一阁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楼辰的脸色也少见的苍白了几分。

众人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刚才大家还有心情去关心那把惊鸿剑,自然是看出,这小丫头不过是纯心挑衅一下。毕竟的小孩子,任性一点也没什么,肯定是伤不了楼辰的,而楼辰自然也不会真的去伤害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刚才一击之下,大家也明显感觉出楼辰并未用全力,但为什么,慕苒就重伤吐血了呢?!

靳衍痕早在黑衣人出现之后,便退到了楼辰身边,将她往后拉了几步。他知道她想过去看看慕苒的情况,但是现在不行,就算别人可以,楼辰这个打伤慕苒的人是绝对不行了,如今的情况太诡异了,那两个黑衣人也太危险。

陆齐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件事并不单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看清倒在黑衣人怀里的慕苒之后,心都凉了一大截。

那小姑娘手里的剑已经掉在了地上,脸色白中泛灰,血从嘴角边一直往外流,下巴和颈脖上全是血,小小的身子,软软的没有一丝生气。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这压抑感让人生生喘不过气来。

不仅陆齐看到了曲凝双的情况,其他人都看到了,靳衍痕和方如辉对看了一眼,无声的交流片刻,方如辉点了点头。

他刚要往前走出两步,衣袖被人一把抓住,用力之猛像是要把他拽倒在地一般。

方如辉回头看去,不出所料,拉住他的是曲凝双。

曲凝双死死地盯着他,抓着衣袖的手更用力了,像是要把他的衣袖撕裂一般。

曲凝双承认,她害怕了。那两个人黑衣人太危险了,隔着这么远,被他们的眼睛盯着,她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杀人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方如辉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曲凝双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甲,低声说道:“放心,不会有事。”

曲凝双手上一僵,却还是倔强的不肯放开。方如辉只能稍稍用力,将那双手紧紧握在手心中,柔声说道:“我不会贸然走太近的,别怕。那小姑娘受伤了,时间不多。”

曲凝双看了倒在地上的慕苒一眼,用力咬了咬唇,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方如辉松了一口气,又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才往前走了两步,也确实如他所言,并没有靠得太近,温和清冽的声音,在这令人窒息的天一阁里响起,“我是大夫,也没有武功,你们让我过去看看她,我可以帮她治疗伤势,若是再拖下去,说不定真的有危险。”

黑衣人森冷的目光落在了方如辉身上,方如辉脸上仍是保持着淡然的神色,心跳却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好重的煞气。

就连陆齐都能从方如辉的呼吸和脚步判断出他没有武功,黑衣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过来。”抱着慕苒的黑衣人忽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沉,语调也很平,就像是不常开口,连说话都不顺畅了一般。

黑衣人肯让方如辉靠近,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紧张了几分。

方如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进,手持短剑的黑衣人倒没有为难他。

好不容易走到慕苒身边,方如辉没有再浪费时间,手立刻搭上慕苒小小的手腕,片刻后,方如辉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阿七忍不住地问道:“怎样了?!”

“她……”方如辉缓缓收回手,离得近的人不难看出,他的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她死了。”

“什么?!”

在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所有的人都被惊着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没见过死人和血腥,但是今天这事,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名侍女带着几个人走了过去。

侍女走到门边便停了下来,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主人,三位长老到了……啊!!”话还未说完,侍女也看到了倒在黑衣人怀里,脸色灰白,满身血污的慕苒,尖叫声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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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我现在就会告诉你楼姑娘和如辉说什么嘛?当然不~

18点,两章合并在一起更了,大家不用等2更到太晚了~

下一章总算到痕痕英雄救美啦~

  ☆、第一百零七章 对峙(上)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名侍女带着几个人走了过去。

侍女走到门边便停了下来,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主人,三位长老到了……啊!”话还未说完,侍女也看到了倒在黑衣人怀里,脸色灰白,满身血污的慕苒,尖叫声骤然响起。

随着尖叫声响起,三道身影从身后极快的闪了进来,那速度一点也不比之前的黑衣男子慢。

进来的是三名男子,年纪都不小,皆是六七十岁的模样,除了一人身穿白衣,发丝花白,神情冷然倨傲之外,另外两人皆是一头白发。其中一个身材不高,体型健硕,每踏出一步似乎都力透千钧,却不让人觉得沉重,一看便知内家功力沉厚,同时此人脾气也相当暴躁。

刚刚走进屋内,看到满身血污的慕苒,立刻双目圆睁,怒意翻腾,一双暴怒的眼在屋内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后,立刻发现了手持软剑,气质冷漠,冷眼看着慕苒,眉头微皱的女子。

“是你杀了慕丫头?”这句话听起来是疑问句,但显然这位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凶手,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一步猛冲上前,那气势竟如猛虎扑食般迅猛,他手中虽没有武器,但只是那一双大掌,就让人不寒而栗。

楼辰心中一凛,却也没露出惊慌之色,尽快的往后跃出了一丈,那白发老头却是紧追不舍,五指长抓,朝着楼辰纤细的颈脖抓去,楼辰继续急退的同时,手中的藏锋也顺势缠了上去,眼看着白刃就要绕上老头的手臂了,却见那老头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暴涨,一股极强的内力从手臂上震荡开来,藏锋生生被他震开。

楼辰身为藏锋的主人,也被这股气劲波及,胸口一疼,显然是被那浑厚的内力所伤。楼辰心中更加忌惮几分,藏锋虽然锋利,但在这样极其浑厚的内力面前,显然难以发挥出来,这老头的内力,高出她实在太多了,有藏锋护身,硬要以命相搏,也未必会输,但重伤是一定的。

就在楼辰犹豫,老者继续纠缠之时,一柄长剑蓦然加入两人的战局。沉稳的剑招,同样浑厚的内力让老头一怔,未等他回过神来,那剑又再次主动出击,比起藏锋的灵动犀利,这把略显沉重的长剑所用的招式,就朴实稳重得多了,但正因为他的朴实,对上依靠内力,以一双肉掌为武器的老头,就再合适不过。

天一阁里太小了,根本不适合三人对战,在长剑加入战局之后,楼辰衡量片刻,果断往旁边撤来,同时观察老头的招式,以便找出破绽之处攻之。

虽然长剑所使的招式精妙无比,但老头仗着一身内力,打起来也毫不费力,两人又对了几招,老头似乎从这些剑招中看出了什么,眼前一亮,惊道:“止戈剑法?你是……”

老头终于抬起头,仔细看了对面接了自己数招的年轻男子。他剑眉微扬,鼻梁高挺,认真时微抿的薄唇,除了那双招人的桃花眼之外,像足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老头内心激荡,终于收了招式,矍铄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靳衍痕,惊道:“你真的是阿翼的儿子?!”

靳衍痕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收了长剑,他身体里的内力也是刚刚融合,用起来并不十分顺畅,刚才接那几招,已是勉强,若这老头再不停手,他怕是后继无力。

靳衍痕暗暗调息,脸色扬起一抹的笑容,恭敬地回道:“在下靳衍痕,见过前辈。”

老头显然很高兴,连连点头,笑道:“你果然没死,武功也不错,好,很好!”

老头说完,又看到靳衍痕自然地走向楼辰,站在她前面,将人护在身后,心下立刻不痛快了,不满地说道:“但是你怎么会和这种女人搅合在一起?”

这种女人?哪种?

楼辰微微挑眉,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第一次被人用这般轻蔑的口吻指责,感觉颇有几分新奇。

楼辰不以为意,靳衍痕却不开心了。辰儿是他心爱的女子,她本就清冷高贵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被一个老头这般羞辱。虽然对这老头颇有几分忌惮,靳衍痕却也不容许任何人当着他的面这样欺负他的人。

靳衍痕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之前的恭敬也散了七八分,“前辈请慎言,辰儿是我倾慕之人,不容任何人轻慢。”

老头在靳家的辈分很高,又因为内力浑厚脾气暴躁,就连家主都让他三分,现在竟然被一个小辈顶撞,怒火再次烧了起来。看楼辰更不顺眼了,那眼神就好像楼辰是故意勾引带坏他靳氏子孙的邪恶妖女似的,对靳衍痕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怒骂道:“你小子是糊涂了吧,你既是靳氏子孙,怎可与这般谋害同门之人结交?更别说倾慕了。看她的行事作风,这般阴邪毒辣,只怕那位楼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手里的藏锋,必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从羽儿手中夺去的。你若要回归靳氏,最好早早跟她断绝了关系。靳氏与她,只会是仇敌!”

楼辰冷眸中的寒光越来越盛,并不是因为这老头说她阴邪毒辣,而是他不该辱及父亲,楼辰握着藏锋的手紧了紧,正要往前走,衣袖忽然被人抓住了。

“相信阿痕。”不知什么时候,方如辉已经从慕苒那边走了回来,正站在楼辰身后,特有的温润嗓音缓缓地说着话,只是四个字,却莫名的暖人心。

楼辰微微抬头,那在她看来也算不特别宽厚的背就挡在她眼前,将老者所有的威慑都拦在外面,说实话,他们家的女人,都没有太多躲在男子身后的经验,而此刻,听了方如辉的话,她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需要他保护,而是,信他而已。

楼辰不再看向前面面目可憎的老头,目光落在了靳衍痕的侧脸上,只看到他轻轻掀起了唇角,耳边也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熟悉的清朗嗓音愉悦又坚定地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就够了,不管她阴邪毒辣还是善良纯真,出身名门还是市井,我都喜欢。另外,我虽然姓靳,却并不是什么靳氏之人,前辈若要教训人,还是先搞清楚对象再说吧,还有,我和她,只会是爱侣,永远不会是仇敌。”

这算……

当众告白?

除了靳家那几位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方如辉和曲凝双皆在心里叹了口气,“爱侣”什么的,阿痕你真的很敢说啊!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站在靳衍痕身后的楼辰,不需要细看,已经能看到那从来都冷冰冰的人,从脸颊到耳朵再到颈脖,凡是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绯红一片。

这边气氛诡异又甜蜜,那边老头子却被这话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笑话,你不是靳氏之人,为何用我靳氏的止戈剑法?”

老头暴怒了,靳衍痕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说之前他还算得上沉稳的话,现在就完完全全毫不遮掩他痞气的一面,桃花眼微眯,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气死人的弧度,回道:“这话说得好笑,我姓靳,父亲是靳翼,我所用的,是父亲自创的剑法,并非你们靳氏家传的止戈剑法,再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什么靳氏的人,我只有茹姑姑一个亲人,这位前辈可别乱认亲戚。”

靳氏中人,大多严肃稳重,忽然对上这么个痞子,老头怒火攻心,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涨红了一张脸,大呵一声,“混账!”

眼看着老头好似又要冲过去再打一架的时候,三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白衣老者说话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慕苒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老者头发只是花白,身材颀长,丝毫不显老态,长得很是正派,最让人不能忽视的,是他那双平静中又带着倨傲的眼睛,好似他只看你一眼,心头就像被一座高山压住,喘不过气来。

老头还是给那白衣老者几分薄面的,听了他的话,只狠狠瞪了靳衍痕一眼,就不再理会他了。

在白衣老者压迫感十足的目光下,紫苏眼睛微红,颤抖着上前一步,慢慢说道:“回几位长老,此事要从几日前说起。楼姑娘对宝盒清斋中的古剑谱很感兴趣,靳公子手中正好有一本剑谱,主子和马婆婆就与两位约定,三日后交换剑谱翻阅。三日后,不知为何马婆婆独自去寻两位,并约了在悦然客栈后院的厢房见面,据楼姑娘说,两位和马婆婆见面的一个时辰里,只是互相借阅了对方的剑谱而已。楼姑娘和靳公子离开后半个时辰,客栈小二就发现了马婆婆的尸体,马婆婆是被人用锋利的软剑所杀的,而且宝盒清斋那本剑谱也不见踪影。两日前,刑部的陆大人和楼姑娘一行人来宝盒清斋查案,怀疑马婆婆在出门前被人在膳食中下了毒,那日马婆婆与我一同用午膳,楼姑娘怀疑是我下的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马婆婆遇害那日,我一直都在天一阁中,并未出去。陆大人和楼姑娘一起到天一阁查看,并当场查封了天一阁。为此主人很生气,今日才会与楼姑娘起了冲突。主子想与楼姑娘切磋,楼姑娘躲闪了几招,才拔剑以对,不知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楼姑娘只出了一剑,主子……就吐血倒地了。”

紫苏的声音,一如她的人,温柔舒缓,一开始还带着哽咽,说出的话却是条理分明,说的还都是事实,听起来似乎不失偏颇,但是细细想来,不难发现,她话语间的意思,明显是针对楼辰的。

楼辰认真地听着,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反倒是陆齐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紫苏。

白衣老者沉默了片刻,沉稳的声音带着让人难以言喻的威势,说道:“这么说,马芝兰和慕苒的死,都和这位楼姑娘有关?!”

这次楼辰倒没再让靳衍痕为她出头,在他开口之前,已经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双冷眸淡淡地回视老者,眼中没有一丝慌乱,“第一,马婆婆的死,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凶手是宝盒清斋之人的可能性更大。第二,今天是慕苒先对我动手的,而我只回了一招,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剑,几位应该很清楚,若非我只用了不到五分内力,那把惊鸿软剑早就断了,我出手只是为了将她震开而已,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她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白衣老者还没说话,老头先忍不出嗤笑道:“牙尖嘴利。”

楼辰抬眸瞥了他一眼,冷声回道:“蛮不讲理。”

就这八个字,天一阁内的温度再一次降到冰点。

------题外话------

痕:欺负我女神,咬他!

我是可爱的绿12

  ☆、第一百零八章 对峙(下)

第一百零八章对峙(下)

她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白衣老者还没说话,老头先忍不住嗤笑道:“牙尖嘴利。”

楼辰抬眸瞥了他一眼,冷声回道:“蛮不讲理。”

就这八个字,天一阁内的温度再一次降到冰点。

陆齐太阳穴突突地跳,本来只是来查案的,没想到居然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而且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刑部的官员,看着现在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形势,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几位……”陆齐思索了一下,决定也用靳衍痕之前用的称呼,继续说道:“几位前辈请勿动怒,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场诸位都看到了,楼姑娘确实没有下重手。慕姑娘的死,或许另有原因。”

老头一肚子邪火发不出去,看陆齐也是各种不顺眼,怒道:“你又是何人?!”

陆齐站直身子,微微揖手,恭敬却也不失威严地回道:“刑部陆齐。”

可惜老头是连楼夕颜都敢说不是好东西的人,对着陆齐,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哼道:“你说人不是她杀的,那怎么解释慕丫头和她动手之后,就死了?”

陆齐在刑部很多年了,破的案子也不少,这种暴脾气的人见得多了,捋了捋袖口,不急不躁地回道:“我现在自然不敢随意下判断,也并未说楼姑娘绝对不是凶手,一切都要查证。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慕姑娘的死因。”

“你想怎么做?”三个老者之中,一直没有说话的灰衣老者终于出声了,他身材清瘦,瘦得一点也不像身怀武艺之人。他年纪看起来比另外两人都大,与那冷寂又倨傲的白衣老者,脾气暴躁的老头不同,他眉目温和,面相慈善。若不是和那两位气势凌人的老者一起出现,还以为只是邻家的老爷爷。

即使如此,楼辰一点都不敢小瞧了他,甚至更为忌惮。

这三人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楼辰一直暗暗地观察着他们,暴躁老头应该便是慕苒之前说过的马婆婆的哥哥了。剩下两位也不难猜,身为靳家四大长老之一,手中掌握有实权,自然倨傲一些,想必风长老便是那位白衣老者。而眼前慈眉善目的老者,必是最为低调的齐长老。

楼辰理清楚了这三人的身份,陆齐顶着宝盒清斋众人及三位老者灼灼的目光,心里叫苦不迭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说道:“验尸。”

随着这两个字落地,天一阁里的气氛又有些凝重起来,好在也没人出声反对,陆齐连忙朝阿七使了个眼色,说道:“阿七,立刻回去请李固过来。”

“是!”阿七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脚下生风地往门外跑去。

陆齐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朝廷命官的气度,朗声说道:“发生了凶杀案件,所以之前在天一阁里的各位,暂时都不能离开。”

这话并不是对三位老者说的,但是看这架势,他们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三人的气势实在太强了,大冷天的,陆齐额角都冒出了汗珠,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指了指赵西城和廖进,说道:“你们俩,继续干活。”

两人齐声回道:“是。”赵西城继续寻找天一阁中可能存在机关和暗道,廖进则开始查看慕苒之前经过的地方和她周围的事物。

两人心里的那根弦都绷得很紧,他们年纪不大,办案经验没有陆齐丰富,像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环凶杀案,经历得还太少,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楼辰又一次成为了最可能是凶手的嫌疑犯,与上次比起来,这次显得更无法辩驳。她也不急着为自己说话,将藏锋稳稳地别在腰间,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看事态发展。

靳衍痕却是向慕苒的方向走了几步,手握短剑的黑衣人黑眸立刻扫了过来,带起一道骇人的杀气。靳衍痕停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慕容吐血时就掉落的惊鸿剑,迎着黑衣人森冷的眼,无辜地说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那把剑。”

显然黑衣人对慕苒以外的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兴趣,看到靳衍痕捡起了地上的惊鸿剑就立刻退了回去。黑衣人便不再理他,他骇人的杀气也在刹那间消失殆尽,气势收放自如。

靳衍痕先看了看惊鸿剑的剑身,那里有一道被藏锋破开的缺口,和一般的卷刃不一样,藏锋破开的缺口很整齐,修复起来应该不费劲。靳衍痕又把目光转向了惊鸿剑雕刻得异常精致繁复的剑柄上,一边看,一边问道:“这把惊鸿剑一直都存在天一阁吗?”

“对。”这次回答靳衍痕的,是宝盒清斋里的另一位管事,沉稳又谦和的苏玉,“惊鸿剑是三年前,一位老者拿到宝盒清斋来卖的。老者原本经营着一家当铺,惊鸿剑是他年少时收的典当品。据他说,当年典当惊鸿剑的,就是那位北齐公主的后人,还信誓旦旦说必定会回来赎此剑,老者便一直好好保存着。可惜几十年过去了,也没人来赎回,老者年事已高,唯一的儿子也病逝了,后继无人,想给这把剑找个好归宿,就找到了宝盒清斋。因为小主子对剑藏品特别感兴趣,所以清斋里的宝剑很少出售,一直都存放在天一阁。”

苏玉在说的过程中,靳衍痕也没闲着,手始终在那剑柄上抚摸,眼睛也一直盯着繁复的花纹,等到苏玉说完,他忽然开口说道:“这上面有东西。”

苏玉一怔,“什么东西?”

苏玉也看向了那雕刻精美的黑檀剑柄,却也没发现什么。在剑柄上雕刻花纹,古来有之,既美观又能防止用剑之人手心出汗或者遇到冲击,剑滑脱出手。很多铸剑师都喜欢用这种剑柄,惊鸿剑只是把雕刻技艺发挥到了极致而已。

靳衍痕勾了勾嘴角,也没多说,只对着曲凝双说道:“曲凝双,给我一张纸和一支银簪。”

“啊?哦。”曲凝双眼中也有疑惑和好奇,但却没多问。自从楼辰不时的会和她说些验尸之道以后,她就有了随身带纸笔、墨汁的习惯。曲凝双从背着的布袋里拿出一张纸,又利落地从发髻上取出了一支小银簪,一并递给了靳衍痕。

靳衍痕只接了银簪,示意曲凝双捧着白纸,然后将惊鸿剑的剑柄置于白纸之上,银簪在那些繁复的花纹,深深浅浅的凹槽中刮弄。接着众人惊奇地看到,从凹槽出,居然掉落出一些暗褐色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小疙瘩,也知道是什么。这东西颜色和黑檀的色泽太像了,若不是靳衍痕这样一点点挑出来,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曲凝双捧着纸,看了半天,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这把剑毕竟是之前慕苒拿来对敌的剑,现在居然从剑柄花纹中挑出这种东西,众人惊讶不已,也都立刻围了过来。

靳衍痕拿起一小块黑疙瘩,指腹轻轻碾压,它便立刻扁了,却也没有变成更小的颗粒。靳衍痕低头嗅了嗅,说道:“是泥。”

“泥?”

众人还没反应过里,苏玉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当年正是我接待的那位老者,他对这把剑很有感情,一直精心照料,就连对剑盒都护养得一丝不苟。我收着这把剑的时候,也仔仔细细检查过,没有一点瑕疵。当年北齐公主逝去后,这把剑就传给了她的儿子,从未陪过葬入过土,又怎么会有泥?更别说清斋里的宝剑,每半年就有专人护养一次,几年下来不可能没发现剑柄有泥。”

靳衍痕懒得和苏玉争执可能不可能的问题,一边将惊鸿剑放回之前的盒子,一边说道:“事实摆在眼前,现在需要查清楚的是这上面的泥怎么来的,又是哪里的泥。”

陆齐和廖进都已经围了过去,楼辰却没有动,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纸上的小疙瘩,她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几块稍大点的疙瘩下面的纸竟有了浅浅的水气。楼辰想了想,淡淡地说道:“这泥还是湿润的,可见附着的时间不会太久。先查出这是哪里的泥,或许就能知道,这泥是怎么来的了。”

陆齐正观察着这些疙瘩,也拿了一块在手里,轻轻嗅了嗅,听到楼辰的话,他脑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这土的腥味很重,有土腥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它还是一把软剑,那么这把惊鸿剑有没有可能就是杀死第一名死者的凶器?!

只要能证明剑柄上的泥和埋血衣的湖边上的泥是同一种泥,再拿剑到马婆婆的尸体上比对一下,就知道这把剑是不是凶器了!

陆齐很是亢奋,立刻抬头看向楼辰,却见她依旧一身清冷,漠然地站在原地,就连靳衍痕找出了这些小疙瘩之后,也没有其它反应。是他们两人有意提醒,还是他们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是自己多想了?

陆齐瞬间冷静了下来,就算这把剑真的是凶器,那又怎么解释紫苏的不在场证明?除非天一阁内有密道,不然还是不能证明紫苏是凶手。

陆齐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紫苏一眼,之见她脸色微白,眼中有着淡淡的血丝,神色倒还算平静。陆齐陷入了思考之中,也就没有看到,他之前认为云淡风轻的两人默契地对看了一眼,又匆匆地别开视线。

“大人,李老请来了。”带着喘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的同时,一道身影也飞快地冲了进来。

来人是刚刚离开不久的阿七,而他说的李老,则在他进门好一会之后,才脚步踉跄地走了进来。

李固一头的汗,嘴唇都白了,喘着粗气,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瞪了阿七一眼。臭小子拉着他跑这么快,这把老骨头差点散架。

阿七摸了摸鼻子,低着头乖乖的被瞪。

李固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才发现这类似仓库的地方,还站着不少人。不过他对这些人都不感兴趣,正准备走向库房中,唯一躺着的人所在的方向,却意外地看到了站在中央的楼辰。李固立刻眼前一亮,朝她笑了笑,“楼姑娘。”

楼辰礼貌地点了点头,李固这才看到站在楼辰不远处的陆齐,微微揖手,冷漠叫了一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