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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男声说出的话也来越耸动,只是除了马长老明显已经怒不可遏之外,其他两人只是微微变了脸色而已。

尤其是那位齐长老,更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甚至还能带着几分笑意,回道:“这些都是楼家和靳家的事,不过是为了两把剑而已,居然还惊动了皇上,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被那双暗含精光的眼睛盯着,白霄暗叹,这些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

白霄面色微沉,摇了摇头,收起了之前那副闲散的模样,严肃地说道:“齐长老不必自谦,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自然不单单是为了靳家,更是为了燎越,几位长老莫要忘记,夙家也在穹岳,也同样是传承千年的尚武世家,与靳氏隐退不同,夙家现在在六国之中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敌。”

“夙家?!”

如果说之前三人还并不太把白霄说的话当回事,再听到夙家这一刻,几人却是同时心惊不已,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夙家,那便不再是简单的夺剑而已了。

白霄点了点头,也不再像前面那边慢条斯理地说话了,脸上的凝重之色,一点也不必三人少,“楼夕颜一个文臣,要两把剑做什么?十多年前楼家和夙家便已联姻了,若非有人在背后指点,他何必大费周章,谋划十多年?至于为什么他们要费劲心思夺这两把剑,两把剑到底有何秘密,这其中可能事关你们这些千年大家的隐秘,皇上无意探究,不过,止戈和藏锋绝对不能被穹岳夺走。现在穹岳已是六国之首了,若是让燕弘添再进一步,只怕他便要一统六国了。所以,为了燎越,皇上这次才会让本王前来,与各位长老相商。”

说完,白霄暗暗观察着三个老头的反应,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就连之前最为暴怒的马长老,也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猜不透三人的想法,白霄担心过犹不及,便也不再说话,静观其变。

花厅里静的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白霄强作镇定,沉默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还在最上位的风长老冷声说道:“关于止戈和藏锋的事,靳家自会处理,必不会让它们被任何人夺去,景王回去复命吧。”

白霄藏在锦袍下的手倏地收紧,果然是死老头,冥顽不灵!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白霄起身,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辞了,若各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玉,送客。”

一直守在门外的清瘦男子仿佛没感觉到之前花厅里凝重压抑的气氛一般,温润的嗓音低声说道:“请。”

白霄点了点头,跟在苏玉缓步离去。

花厅里的气氛,却没有因为白霄的离开,而变得轻松一些,反而越发的凝重了。

“现在如何是好?”马长老脾气虽然急躁,却并非莽撞无知之人,听了白霄的话,他也知道此事若真如夙家有关,只怕他们三人也决定不了,还需速速报与家主知晓。

齐长老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垂首立于一旁的女子,问道:“紫苏,景王与慕苒真有交情?他所言是否属实?”

紫苏思索片刻,才回道:“景王确实来过宝盒清斋数次,与主子的交情倒也不算太好,前两天景王邀主子去赴宴,主子应邀去了,当时我并没有一同前往,所以不知道主子和景王说了什么。不过主子回来的时候,确实是喝醉了,还口口声声说,一定不会放过楼姑娘,要把抢回藏锋,听车夫说,主子和楼姑娘在路上发生了争执,两人还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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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差两三百字,不够三千,又怕大家等了一夜看不到,所以前面接得有点多,大家先看,我再写一点然后修改,明天10点后再刷新一下,会补上新内容。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试探

酉时,几人在小厮的引路之下来到了花厅,本来以为傅长明应该不会这么早过来的,没想到几人刚跨进大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已经坐在主位上,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等着他们。

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三四个仆人安静的垂首立于一旁等待着主人的吩咐,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只是奇怪的是,傅长明的身边,除了吴叔陪着他聊天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予弦是澹台家的人,团圆饭自然不会出现在傅家,但是傅长明嫡出庶出的儿子好几个,今天这样特别的日子,年夜饭上居然没有别的傅家子孙,这未免有些奇怪了。

几人不着痕迹地对看一眼,倒也没有把心思写在脸上,本着静观其变的原则,步伐一致地朝圆桌走去。

方如辉曲凝双和楼辰到底是外人,走到离开圆桌一丈远的地方,便是停了下来,见礼道:“见过傅相。”

靳衍痕嘴角轻勾,一点也不生分地直接走到傅长明身边,笑道:“外公。”

靳茹则有些拘谨,但看到靳衍痕已经走过去了,只迟疑了片刻,便也跟着走上前,在傅长明另一侧站定,低声叫道:“父亲。”

傅长明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拍拍靳衍痕的肩膀,又对着站在稍远的楼辰三人招了招手,笑道:“今天过年,不用这么拘谨,都坐下吧。”

傅长明今日穿着一身枣红色长袍,气色看起来很不错,年轻时犀利又敏锐的眼眸,此时却带着温和的笑意,慈祥地看着他们,眼中都是对小辈们的关怀和喜爱之情。

几人入席坐定,傅长明看向坐在靳茹身边的楼辰,笑道:“你是楼夕颜的女儿?”

早在第一次进傅府的那一天,傅长明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楼辰也不揭穿,微微点头,回道:“是。”

傅长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刻意压低声音般问道:“你爹平常在家的时候,都是怎么说我的?”

这样的问法,实在有些让人难以回答,但配上他故作神秘的语气,又让人觉得他随和又有趣。

楼辰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一问,倒是让餐桌上的气氛活络了些,也显得和她极为亲近,不愧是傅相啊。

楼辰脑子里闪过父亲对傅长明的评价,抬眸对上他还真有几分好奇的目光,楼辰微微一笑,微凉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文可治国,武可安邦,有经世之才,但城府极深,难以捉摸,不好相与。”

“哦?”傅长明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楼相是这么说的?能得楼相这样的评论,老夫还真是荣幸之至。”

傅长明像是真的很开心般,笑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了下来,他还想和楼辰说些什么,一道清脆的女声蓦然响起:“傅相,那您又是怎么评价楼相的呢?我猜楼相肯定也很想知道。”

傅长明顺着声音看过去,立刻对上了一双清澈又灵动的大眼睛,眼中满是好奇。傅长明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旭哲沉稳踏实,年少时还有些木呐,想不到,还能养出这么个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女儿。”

“旭哲”是……父亲的字,曲凝双这时才想起来,眼前的老者不仅是显赫一时的一朝之相,还是父亲的老师,她刚才好像有些失礼了。

曲凝双眨了眨眼睛,羞赧地笑了笑,不过那双漂亮的眸子还是期待的看着傅相,等待着他的回答。洛水镇离穹岳很近,她也听说过很多楼相的事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楼相可是自己最崇拜之人的夫君,她自然好奇,傅相到底会这样评价他。

小姑娘的眼神清澈,心中所想全都倒影在那双眼睛里,傅长明却是想看看另一个人,是不是同样好奇。

傅长明抬眼看去时,只见楼辰正在低头喝汤,仪态优雅,眸光平静,就好似他们说的话题,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一般。傅长明暗暗点头,小小年纪,就能不为虚名所累,倒也算做到宠辱不惊了。

不过,傅长明也不想浪费在楼夕颜女儿面前,对他品头论足的机会,笑眯眯地回道:“少年拜相,弱冠之时便已位极人臣,光是这份心性和手腕,楼相就足够让人叹服,但‘城府极深’‘不好相与’八个字,更适合楼相才对,老夫自叹不如。”

这话调侃意味太浓,楼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风度极佳。

傅长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丫头太冷静了,也太聪明了,想逗她还真不太容易。

“今年有你们这几个小辈陪着过年,我这倒是热闹不少,想必楼相和旭哲都该羡慕了。你们都多吃些。阿痕也多吃点。”靳衍痕就坐在傅长明身边,他亲自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靳衍痕碗里,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靳衍痕连忙将碗往前递了递,接过傅长明夹的菜,一脸欣喜地笑道:“谢外公,以前在洛水镇,只有我和茹姑姑一起过年,想不到今年能到京都和外公一起过年。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六七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这次能住在这里,看看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我也很高兴。”

傅长明叹了口气,安慰地拍拍靳衍痕的肩,说道:“青竹以前住在清心苑,她离开之后,一直空着,每日都有人打扫,你若想去,就让你小姨带你去看看。”

楼辰心念一动,靳茹的以前住的院子,早就已经分给别人住了,而傅青竹已经离开了十八年,甚至人已经亡故,她的院子却保留了下来。这是在打亲情牌?

“多谢外公。”靳衍痕反应一点不慢,满面孺慕之情,话语间尽是对父母的追思向往,“可能是因为记忆中,没有见过爹娘的样子,所以对他们的事,特别感兴趣,可惜茹姑姑说,爹娘成亲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也不记清楚。外公,我爹娘是怎么认识的?”

“你爹和你娘相识还颇为有趣。”傅长明叹息了一声,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那布满皱纹的眼角都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带着淡淡的宠溺,说道:“当年我和靳家一位长老交情颇深,你爹从靳家出来历练的时候,顺便帮那位长老给我带一封信过来,谁知那天我刚好不在家。青竹因为我喜欢竹子,就想在家里多种些翠竹。你爹来的时候,她刚好在院墙边和仆人一起种竹子。你爹以为青竹是家里的丫鬟,随手将信塞给她,还冷言冷语的告诫她一定要转交给家里主人,说完就想走,结果被青竹戏弄了一整天,之后还被她逮着种了小半个月竹子。”

傅长明说得很慢,似乎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回忆一般。

他忽然看向靳衍痕,那目光像是通过他的脸,看向另一个人,“你这双眼睛倒是和青竹极像,眸若桃花,艳而不妖,当年,你娘亲用这样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所有拒绝和训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靳衍痕猛地低下头,掩下眼中的恨意。真的那么疼爱,当年为何不救她?!

之前听到关于父母的事,他的脑子里,便不可控制的想象着爹娘认识时场景,在心里勾勒他们的模样,当年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残酷。

靳衍痕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涌动的波澜才缓缓抬起头,似好奇般问道:“外公还和靳家的长老认识?不知道是哪位长老?”

靳衍痕的问话,转折明显有些突兀,傅长明却好似并不在意,细看之下,之前提到女儿时眼中那种怀念疼惜的神采早已消退。

傅长明笑道:“我与风长老可是相识二十多年了。”

风长老?几人脑中划过风长老那张冰冷倨傲的脸,还是有些不敢想象。傅相居然和风长老是好友,两人的脾性相差也太多了。

怎么看,傅相和齐长老更像朋友一些,两人气质很相近,都是看起来慈祥又温和的人,不同的是,齐长老更为内敛低调,傅相气势上要更为慑人一些。

看到几人惊讶的眼神,傅相笑道:“看来你们是见过风长老了。二十多年前,我与风长老初识时候,他可比现在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多了,只是十八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才被抹去了些许棱角罢了。”

傅长明话音未落,靳衍痕立刻意识到,傅长明正在把话题往十八年前引,靳衍痕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几乎是立刻问道:“靳家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是不是与我爹娘的死有关?”

傅长明眸光一暗,嘴角的笑容慢慢敛去,握在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被放在了桌面上。

花厅的气氛,瞬间转变,靳衍痕却好似还不够般,又问了一遍:“靳家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是不是与我爹娘的死有关?”

傅长明的脸,第一次冷了下来,靳茹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好在他并没有动怒,沉默片刻后,冷声回道:“靳家的事,我并不太清楚,当时只知道靳翼是为了寻找妹妹才离开的,那时候皇上病重,朝堂不稳,我一时顾不上他们,听说靳家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没有再管这件事,谁知……最后等来的,是靳翼和青竹去世的消息,那之后我与靳家也断了往来。”

靳衍痕还想再问,傅长明重新拿起了筷子,“今天过年,别说这些事了,来,用饭吧。”一句话,显示今晚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而靳衍痕也已有所收获,自然不会再继续追问,几人一边吃,一边聊些京都趣闻,一顿饭下来,倒也没再起什么矛盾。

几人从花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远处,几十盏孔明灯随着夜风慢慢升空,一点点橙黄色的火光,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飘渺好看。花厅离相府外的街道并不远,走在小路上,就能听到外面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时还能看到各种颜色的烟火。即使不出门,也能听到孩童们的欢呼尖叫声,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硝石味道。

几人走在小道上,除了看到几盏照明用的红灯笼之外,再无其他喜庆的装饰,相府里的下人不多,入夜之后,更是没什么人走动。

府内和府外两种光景,两相映衬之下,偌大的相府反倒有种别样的萧索之感。

今晚傅相提到了父亲,此刻又听到院外热闹的爆竹之声,曲凝双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一个人跑出来,虽然之后有托人带消息回去,父亲也一定还是会很担心吧。今天除夕,以前在家的时候,吃了年夜饭,父亲都会陪她一起出去放鞭炮,即使她现在早就不是小丫头了,父亲仍是每年都陪着她。今年没有自己陪在身边,不知道他这个年过的好不好,还会不会到院子里,点一串鞭炮?

方如辉就走在曲凝双身边,立刻就发现了总是笑容灿烂,喜欢叽叽喳喳的丫头低垂着头,情绪异常低落。

方如辉轻轻抬手,在即将摸到她耷拉的脑袋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绚丽火光,方如辉缓缓收回手。

曲凝双感觉到有人影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抬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方如辉俊逸的背影朝着门外的方向缓缓走去,曲凝双好奇地叫道:“如辉哥哥?你去哪?”

方如辉回过头,低声回道:“过年自然要去放鞭炮了。”

不远处的人,眉目隽秀,声音温柔,曲凝双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脸颊一片绯红。

“我也去,等等我!”曲凝双跑出了好几步,才想起楼辰他们还站在身后呢,连忙又回头对着三人叫道:“楼辰阿痕茹姨,你们去不去?”

靳衍痕像赶苍蝇似的对她挥挥手,一脸嫌弃地说道:“我们不去,你快去吧,走走走,别碍事。”

曲凝双轻嗤了一声,转身想拉着楼辰一起去,靳衍痕立刻闪身,把楼辰护到自己身后,不怀好意地指了指前方,笑道:“再不快点你的如辉哥哥可就不等你了。”

曲凝双怕方如辉真的不等她,狠狠地瞪了靳衍痕一眼,飞快地跑到方如辉身边,哪里还看得到一丝落寞神情。

走出花厅,靳茹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就看到靳衍痕狗崽子护食似的护着楼辰,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靳茹摇了摇头,笑道:“我也走了,省得被说碍事。”

听了靳茹的话,楼辰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一脸冷然,别扭的别过头,不敢看向靳茹的方向。

靳茹稀奇地盯着楼辰,这冰块一样的小姑娘,还会不好意思?

随时都注意着楼辰的靳衍痕,自然也发现了她的窘迫,怕她恼羞成怒,靳衍痕讨好地看着靳茹,小声叫道:“姑姑……”

“好好好,我走了。”靳茹白了靳衍痕一眼,彻底体会了一把“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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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还是欠一章……明天七夕,我们相会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吃醋

靳茹走了,路上是只剩下他们两人。靳衍痕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走,才走了一会,靳衍痕忽然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楼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他正看着地上的影子,嘴角愉悦地微扬着。

楼辰也低头看去,因为靳衍痕后退了一步正好站在她身后,两个人在雪地里投下的影子,就好像她被身后的人拥在怀里一般,楼辰的脸瞬间热了起来,脚步加快的往前走了几步。

靳衍痕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好在他还懂得适可而止,乖乖地走到楼辰身侧。

楼辰轻咳一声,冷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傅相似乎是有意引导你关注十八年的事。”

靳衍痕最喜欢看她红着脸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说话,这样的反差格外的可爱。

收到美人一记冷眼之后,靳衍痕终于不舍地收回了胶着在美人脸上的视线,回道:“当然,今晚这顿年夜饭就是为我们准备的,我甚至觉得,母亲留下的那封信,他都一清二楚。我们住在靳家,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姑姑这段时间的异常,他肯定看在眼里了。今晚他透给我们几个信息,第一,他与风长老相识,十八年前的事,与风长老有关系,风长老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可能会是我们解开谜题的关键。第二,靳羽,藏锋的前主人,似乎一切的开端,是从靳羽消失开始的。十八年前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解开,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幕后主谋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所以,现在还在继续撒网。”

靳衍痕叹了口气,笑道:“辰儿,我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啊。”

“那就一点点解开它。”楼辰点了点,心里却没有太大的负担,所有的案子,都是一个谜团,只要有线索,总能慢慢理清头绪,“靳羽的消息太少了,我们还是先从风长老开始查,所以,你还是要和靳家的人接触才行。”

靳衍痕呵呵笑了起来,“靳家有内奸,若是我一开始就表现出对靳家的亲近,反倒不能成事,还让对方有所怀疑,我对靳家既愤慨又放不下,那些不安分的、别有用心的人,才会想要利用我这颗棋子。”

那微弯的桃花眼中暗含流光,一副算计人的模样,但楼辰却意外的觉得顺眼,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你有什么打算?”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楼辰住的小院前,靳衍痕一身转身,绕道了她面前,手撑着门框,将人堵在了小院外,“辰儿,今天可是除夕,方如辉和曲凝双都甜甜蜜蜜地放鞭炮去了,我们一定要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吗?”

刚才还一脸算计的人,现在又一副痞子的模样,楼辰嘴角依旧带着笑,回道:“那你想说什么?”

辰儿居然笑了?靳衍痕眼前一亮,高大的身影微微向前倾,低声说道:“当然是谈情说……”

“爱”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只纤细的手指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上,微微用力,将他的脑袋推开,靳衍痕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轻笑,“顶着一头枯叶谈情说爱吗?”

这一路走来,小道两边一直有枯叶飘落,之前两人并排走,楼辰还没发现,现在靳衍痕堵在她面前,她便看到了他头上居然落了三四张叶子,偏偏那几片叶子落地位置,就像是脑袋上长出了几个角似的,格外好笑,而靳衍痕顶着这样的脑袋,和她说谈情说爱,她实在忍不住笑了。

靳衍痕一怔,看到楼辰笑着抬手,从他的头顶上拿下几片枯黄的叶子,瞬间觉得尴尬无比,但下一刻,他看到了楼辰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以及红绳下坠着的铜钱。在白玉般的手腕映衬下,那枚破旧的铜钱,异常明显。

这是……他那日为了逗她开心,随手送给她的铜钱。

靳衍痕心猛地狂跳起来,像是有什么要从心头涌出来。

楼辰刚把枯叶都拿下来,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手腕。楼辰低头看去,才发现刚才抬手的时候,衣袖滑落,露出了系在手腕上的红线。

楼辰心头一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那人紧紧的握住。

靳衍痕的目光太过火热,握着她手腕的手也烫得灼人。楼辰面色一红,连忙抽回手,靳衍痕哪里肯放开,怕抓疼了她,又不想她退后,他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靳衍痕刚把人圈入怀里,一抹黑影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人冲了过来。

“谁?!”靳衍痕现在的内力比楼辰还要高出一些,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黑衣人。

在黑衣人离两人三四远的时候,靳衍痕已经将楼辰拉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

楼辰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与靳衍痕打在一起的,正是楼曦的近身侍卫明。

楼辰有些不太明白,明为什么忽然冲过来,还和靳衍痕动起手来,刚想开口制止,但转念一想,靳衍痕从邢松柏那里得到的内力已经完全融合了,有靳翼留下来的剑谱,他的剑术倒是不用担心,但拳脚功夫因为没人指点,还是略逊一筹。明无论是兵器还是拳脚,都是顶尖的,又是一个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真的伤了靳衍痕,让他们两人切磋一番,对靳衍痕有好处。

想通之后,楼辰也不急着叫停了,袖手旁边地看着两个男人在雪地里大打出手。

靳衍痕只和黑衣人对了几招,便已经感觉到,此人内劲醇厚,拳法刚猛,身姿却又无比灵活,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奇怪的是,他招式虽然犀利,但却没有杀气。

明也在试探着靳衍痕的深浅,只觉得此人招式平平,反应却很快,而且内力很足,有心试试他的内力到底有多深,明再出手的时候,每一拳都用上了暗劲。

靳衍痕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拼内力,立刻将内力包裹在拳头上,冲撞了上去。

看到两人不仅比试拳脚,还开始比拼内力了,动静越来越大,楼辰怕他们两人斗得两败俱伤,终于走上前,扬声说道:“明,可以了,住手。”

楼辰话音才落,明立刻收了手,往后跃出了一大步,结束了这场试探,退到了楼辰身后。

“你们认识?”

靳衍痕问完,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楼辰一开口,这黑衣人便立刻停手,而且现在还稳稳的站在楼辰身后,不认识才奇怪。

靳衍痕暗暗打量面前的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俊美,身材修长,气质内敛还武功高强!靳衍痕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忽然想起了什么,桃花眼微眯,冷眼看着男子,低声问道:“辰儿,你叫他什么?”

楼辰淡淡地回道:“明。”

“!”靳衍痕倏地转头看向楼辰,眼里的不可置疑和哀怨,差点把楼辰惊着,“你都没有叫我痕!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叫别人!”

靳衍痕这幅模样,实在像极了被踩了尾巴,全身炸毛的猫。楼辰有些无奈,但心中莫名地扬起一种陌生的愉悦感,让她心情很好,好心地解释道:“他的名字,就叫做‘明’。”

靳衍痕又看了男子一眼,只见他身子挺拔,看向楼辰的目光,恭敬又澄明,没有丝毫的缱绻情愫,而楼辰从头到尾,都没有与那男子对视,两人给人的感觉熟悉却并不亲近。

靳衍痕已经可以肯定,此人并非自己的情敌,但他也不打算放过这次为自己正名的机会,眼神依旧哀怨,不容置疑又无比郑重地说道:“我的名字,就叫痕啊!就这么定了,辰儿以后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了,叫我痕吧!”

明微微挑了挑眉,虽然他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但怕小姐发现了他的行踪,都只能远远地跟着,只知道小姐身边有个男子,与小姐颇为亲近,今天才发现,这人的性子居然如此狡诈,而小姐对他又似乎格外纵容,明觉得公子交待的任务,难度好像有点大。

这种“我吃醋了,吃醋了,快答应我的要求,快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楼辰忽然觉得额角微微有些抽疼,这个男人幼稚起来,真的无药可救了。

于是她决定,不和幼稚的男人计较,在靳衍痕哀怨的目光中,留下一句“早点睡”,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院。

“辰儿!”

靳衍痕想追过去,一条有力的手臂忽然横了过来,将他拦的结结实实,“靳公子早点回去休息吧,若还想切磋拳脚功夫,我自当奉陪。”

初战告捷,明心情颇好,话也愿意多说两句了。

这是挑衅吧?!

是吧?!

靳衍痕凄凉地看着楼辰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内,却又不可能真的和这男子再动手,他的身体,靳衍痕大概已经猜到了,现在的形势,有这样的高手保护辰儿,他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酸得冒泡泡,这种英俊又听话,武功还高的男人,楼家到底还有多少个啊?

现在出来个“明”,改天会不会再冒出个“暗”之类的?

以后他想拉拉辰儿的小手岂不是更难了?!

前途无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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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我这么苦逼的码字,怎么可能让别人甜!

哼哼,你们都太天真了,七夕其实是王母娘娘的节日!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遇险

新年这几日,本就不会有什么人出门,再加上这些天时不时地下点小雪,让人更懒得动了。年夜晚之后,傅长明好似又再次沉寂了下来。刑部和宝盒清斋也都没有消息传来,楼辰他们只能暂时待在傅府。

初四这天,天气不错,一大早就能看到阳光。早饭照例是几个小辈陪着靳茹一起吃,不过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餐桌旁还多出了一个人。

曲凝双嘴里咬着包子,却吃得漫不经心,目光一直在那人身上转悠。他是跟着楼辰身后进来的,原本只是站在一旁,楼辰让他坐下一起用早饭,他才坐在楼辰身边。靳衍痕一看见他,脸都黑了。这也难怪,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长相却非常俊美,虽然收敛了气势,却仍能让人感觉到忌惮。这样出色的男子,出现在楼辰身边,靳衍痕不担心才奇怪呢。

曲凝双打量够了,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楼辰的什么人啊?”

这话问的靳衍痕脸色更黑了,就连明的眼角都猛地跳了一下,立刻解释道:“我叫明,现在是小姐的侍卫。”

侍卫啊?曲凝双又细细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这人看起来气质出众,态度不卑不亢,倒看不出居然只是个侍卫。忽然想到了什么,曲凝双眼前一亮,嘿嘿笑道:“这么说,你是楼家的人?那我能不能问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