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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甯忍不住扭头看向身边沉默了一晚上的庄逐言,她很想看看,他是怎么应对。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庄逐言身上,楚时和归云几人的心,也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十七章演技派(真的下)

庄逐言在众人或探究或看好戏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将杯中之酒一口饮酒之后,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幽深狭长的眼眸第一次正眼看向云瑶,眼中的冷光惊得云瑶心猛地一缩,差点就要狼狈地别开眼。

紧了紧微抖的手,云瑶终于还是维持住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是庄逐言的下一句话,立刻狠狠打碎了她脸上的平静。

“我再说一遍,郡主认错人了。甯儿说的并没有错,云瑶郡主确实应该谨言慎行,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西瑜,代表着云家,若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那便后悔莫及了。”

不知道庄逐言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用了内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心里一样。没有武功的云瑶更是被震得胸口发疼。

他在威胁她!他居然用云家威胁她,就为了维护这个女人吗?!云瑶的脸色倏地一白,这次不是装的,心像是千金重的巨石狠狠碾碎,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云杭也被那内力震得呼吸一滞,哪里还管那么多,直接就吼道:“别不识好歹!庄……”

庄逐言三个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楚时和归云几人,心中大叫一声“完了”!

就在几人以为,事情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云杭声音一顿,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似的,没有继续叫下去,紧接着,云瑶柔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哥哥,可能真的是我认错人了,你别再说了。”

这次云瑶终于不再用她雾蒙蒙地眼眸盯着庄逐言了,只见她微低着头,就像是真的因为认错人儿羞愧地不敢抬头一般。

燕甯单手撑着腮帮,注意力早已经不在云瑶身上。刚才云杭叫的那声“庄”应该是想叫庄逐言的名字吧,他们果然是认识的呢。那……云瑶和庄逐言真的是那种关系吗?庄逐言坚持不认她,是因为现在假扮楼曦所以不方便?

燕甯歪着头,看向庄逐言,心里忍不住叹息道:长得是挺俊的,奈何眼神不太好。

“眼神不太好”的庄逐言此刻背后全是汗,尤其是听到燕甯那一声极轻的叹息之声后,心更是沉到谷底。

她是不是误会自己和云瑶的关系所以有些伤感?之后他可要好好解释才行!

因为这声叹息,误会又一次发生了……

正厅的气氛僵冷,静得落针可闻,刘大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悄悄看去,安阳候一脸兴味,看得兴致勃勃,不像要动怒的样子。苏都尉闷头喝酒,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唯独这楼公子……俊美无双的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显然气得不轻。

也是,不管楼公子和云瑶郡主有没有私情,被人在这样的场合抓着不放,哪个男人都要动怒。云家姐弟是西瑜人,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楼曦他是肯定得罪不起的,刘宇书在心里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和起了稀泥,笑道:“云郡王息怒,息怒。郡主一时晃眼,认错人也没什么奇怪的。来来,这是翡城最有名的桂花酿,味道醇厚,入口绵甜,大家都尝尝!”

“来人,倒酒倒酒!”刘宇书招呼着侍女倒酒,给下面的亲朋好友使眼色,众人意会,赶紧端起酒杯,一边喝一边大赞酒香,菜肴美味,总算把气氛缓和回来了。

好在云家姐弟也安静了下来,这场揪心的宴席也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刘宇书看时间差不多了,笑着说道:“时辰不早了,各位初到翡城,若不嫌弃,不如让刘某尽一尽地主之谊,各位就在府上歇息吧,虽然敝府简陋了些,却也比客栈要方便舒服许多。”

燕甯始终没忘今日来此的目的,若是现在离开,想找机会就近观察刘宇书就不易了。

所以在刘宇书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燕甯立刻接道:“那就多谢刘大人了。”

刘宇书心头一堵,他只是客气两句而已……

若是平时,楼家公子愿意住在他府上,能让他笑三天,但是今晚的情况实在有些诡异。

确实诡异,因为就下来,就连在翡城不知置办了一个庄子的安阳候,竟也说道:“刘大人想得周到,客栈住起来确实不太舒服,既然刘大人盛情难却,那本候就在府上叨扰了。”

刘宇书嘴角抽了抽,心口发苦,却还是要赔笑道:“哪里哪里。”

深吸了一口气,刘宇书小心翼翼地问道:“都尉大人……”

“打扰了。”

刘宇书已经麻木了,回头对着身后的儿子说道:“哲儿,快去准备一下,让几位贵客能早点休息。”

“是。”刘哲连连点头,心里却开始在盘算府里离得最远的两个院落是哪两个,一会一定要把云瑶郡主和楼公子隔得远远的才好。

刘哲的效率很高,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将众人安置妥当。

刚刚住进刘府安排的院落,云杭立刻冲到了云瑶的房间,关上门就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揭穿庄逐言的身份,若是今天在安阳候和苏之函面前当场揭穿他,看他怎么死!居然敢假扮楼曦,简直不知死活。”

云瑶抬眸斜睨了他一眼,从衣袖间拿出一条丝质的帕子,轻轻压了压之前因为哭泣和微肿的眼角,散漫地回道:“他既然假扮楼曦,肯定有什么打算……”

看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云杭忍不住火冒三丈,不等云瑶把话说完,就又吼了起来,“那就更不能让他

来,“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他,但而且现在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他现在除了楚家,什么依仗都没有了!你别忘了,我们云家现在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唯有三皇子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我们云家才有翻身之日。对庄逐言,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反正人家也看不上你……”说着说着,云杭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瑶缓缓将手中的丝绢手帕丢矮桌上,一双风情的双眸在烛光的映照下,微微眯了起来,掩下眸底的厉色,她未曾变脸,也没说一句话,云杭却躲闪了别开视线,乖乖闭上嘴。直到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云瑶才冷声说道:“你当中揭穿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云杭迟疑了一下,随即哼道:“只要能让他不痛快,我就开心!”

“愚蠢。”云瑶几乎藏不住眼底的厌恶,天生柔媚的嗓音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更想一把软刀子,直戳入心口,让人脸皮烧灼。

“云瑶!”云杭低呵一声,双目圆瞪,若是别人,他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但是他却不敢对云瑶怎么样,别说动手,就是骂都不敢。这个妹妹从小心眼就多,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吃过多少亏,现在早就学乖了,再生气最多也只敢瞪眼睛。

果然这副窝囊废的样子让云瑶更加看不起,此刻的她,那里还有之前面对庄逐言时的楚楚可怜,泪眼迷蒙。

心中虽不耐,云瑶也不得不和这个蠢笨的大哥慢慢解释,“不知道人家有什么计划,留有什么后招,就贸然出头,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不是愚蠢是什么?我们和他皆是西瑜人,你揭穿他的身份,让穹岳的人怎么想?西瑜的二皇子假扮楼相的嫡子,这个罪名,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在担?你今天听出他每一句都在威胁我们吗?”

“我……”还真没听出来……后面的话云杭不敢说,摸了摸鼻子,在云瑶的对面坐下,云杭诺诺地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作吧?”

云瑶垂眸思索片刻,低声问道:“你觉得庄逐言今日假扮楼曦,装得如何?”

云杭嗤笑一声,一脸嘲讽地回道:“也不怎么样,传闻中楼曦是个温润君子,庄逐言穿一身白衣也不像君子,简直是冷面煞星。”

“可是即使这样,安阳候、苏都尉还有那位刘大人,却都信了他。”云瑶又拿起矮几上的丝帕,轻轻盖在眼眸,不想再看那个蠢货的样子,“他与刘大人、苏都尉貌似随意的聊了几句,就让那两人对他打消了疑虑认可了他的身份,那么他说的那些事,必定是楼家与那两位亲密之事。庄逐言显然对楼曦的很多事,知之甚详。”

云杭急道:“这不可能!”穹岳楼相谁都认识,但楼家的事却不是谁都能打听到了,更别庄逐言在西瑜势弱,除了这次也基本没有离开过西瑜的地界,怎么可能知道楼家的事,绝对不可能!

云瑶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确实不可能,他会知道那些,自然是有人告诉他的,现在你知道是谁了吗?”

云杭傻愣愣地问了一句,“谁?”

云瑶在心里狠狠地翻个白眼,真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你就只知道和别人争吵,就从来没注意过和自己争吵之人吗?”

云杭总算想起今夜让他出了大丑的女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可恶的红衣女子?”

云瑶轻“嗯”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身份?”

云杭却是没想过,在脑子里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往前面凑了凑,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什么身份?”

敢情她前面说了一大堆都白说了,云瑶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丝帕朝云杭脸上扔了过去,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差点就伸出手指着云杭的脑袋骂,“再什么说,你也是个郡王,她能把你堵得哑口无言,差点背上个‘诛九族’的罪名,她还敢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玩刀子,你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山野草莽吗?诛九族这三个字,是什么人都敢说的吗?”

这时候云杭才惊觉不对劲,回想起那时候,女子一双黑眸冷艳看他的时候,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心脏。

确实也是,诛九族啊,别说一般人,他都不太敢说,那女子就那样脱口而出,说得肆意。云杭越想越心急,连忙看向云瑶急道:“你知道她的身份?”

云瑶柳眉微蹙,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猜,她是楼家的女儿。”

“楼家的小姐?”云杭刷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骇,“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和庄逐言走在一起,还让他假扮楼曦?”

云瑶看了一眼终于知道事情严重性的蠢哥哥,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显然庄逐言已经得到她的信任,你今日就算揭穿了庄逐言,有楼小姐在,没有人比她更懂楼家的事,只要她随便说出几件就能证明庄逐言是楼曦,谁会信你?”

云杭颓然地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不敢置信地低喃道:“庄逐言怎么能傍上楼家?”

云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他自有他的魅力。”

云杭也想到了那张比阳光更为明艳的俊美脸庞,更别说那让人无法招架的勾魂笑容了,连自己眼高于顶的妹妹都栽在他手里,楼家小姐看中他也

姐看中他也不奇怪。心里又急又躁,云杭粗声粗气地怒道:“现在先别管什么魅力不魅力了,我们怎么办?若是庄逐言有了楼家的支持,这皇位绝对落不到三皇子头上,我们云家就完了。”

云瑶水眸微晃,眼中怀念之色渐退,想到今晚庄逐言对红衣女子的维护,女子那张与与庄逐言一样绝美的面容,心里升起一股怨恨之气,脸色也随之阴冷起来,“先别慌,他既然威胁我们,说明他也怕身份曝光。我们先按兵不动,只要让他和楼小姐之间有了芥蒂,就不怕两人最后不闹翻!”

对啊,楼小姐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庄逐言不过是长得好些罢了,要是让楼小姐知道,他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朝秦暮楚之辈,别说看中他,怕是要恨上他了。这个主意好!

云杭开心地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还是妹妹厉害!一切全靠你了!”

云瑶微微勾唇,又变回了那个水一般让人怜惜的娇柔女子。

然而即将成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同时还朝秦暮楚”的庄逐言此刻又在干什么呢?他正站在门边,静静等待着。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门被人叩响了。

“谁?”

“是我。”燕甯微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庄逐言苦笑地摇了摇头,就算相处不久,他也知道,燕甯绝对是个光明磊落,心思澄明之人,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那么,他今晚要怎么才能过关呢?

第二十八章坦白需要勇气

庄逐言苦笑地摇了摇头,就算相处不久,他也知道,燕甯绝对是个光明磊落,心思澄明之人,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那么,他今晚要怎么才能过关呢?

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庄逐言没有让燕甯在门外等太久,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地将门打开。

庄逐言暗暗观察燕甯的脸色,发现她脸上没有怒意,看着他的眼睛也一如既往地干净平和,庄逐言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故作冷静地说道,“进来吧。”

燕甯进到屋内,一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和西瑜那两个人认识?”

“嗯,认识。”云杭在正厅的是,已经叫出了一个“庄”字,那些不知道他名字的人就算了,燕甯肯定知道云杭想要叫出的是什么,这时候,根本容不得他否认。

燕甯听他如此平静且坦然的承认,自从见到云瑶开始,就不太爽快的心情奇异地好了些。

等庄逐言动作优雅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的时候,燕甯微蹙的眉头慢慢地松来了,斟酌片刻后,说道:“我们萍水相逢,本来你的事,并不需要向我交代,但是,现在你假扮楼曦,答应和我一起处理好环山镇矿洞的事,我们俩也算暂时的盟友关系,有些事我必须弄明白,才能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所以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你和云瑶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是什么人?”

庄逐言手里还拿举着递出去的茶,茶水很烫,但听着燕甯的话,他却决定心尖上更烫,看着燕甯的双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原来,她并不是来质问他的?

今晚发生的一切,足够证明他之前对她有所隐瞒,甚至是欺骗她,但是她却没有指责他,还认为他们萍水相逢,他没有义务向她交代一切。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都要赞一句善解人意,而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穹岳尊贵的公主,这样的胸襟就显得尤为难能可贵了。

庄逐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视线灼热地让公主殿下都有些招架不住,燕甯有些不自在,以为他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燕甯也懒得和他继续说下去,直接警告道:“如果你坚持不说我也不会逼你,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矿洞的事,但是你必须明天离开佩城,并且从今以后不得以我告诉你的消息来假扮楼曦。”

庄逐言闻言一怔,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燕甯言下之意,并非不让他以后假扮楼曦,只是不能用她告诉他的消息来假扮楼曦而已,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

庄逐言崩了一晚上的心弦,彻底地松了下来,莫名地觉得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傻得有些可爱。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庄逐言抬手揉了揉鼻子,掩饰住嘴角的笑,看着那双清澈见底,却极有原则的眼睛,庄逐言觉得自己没办法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再编造出更多的谎言,轻叹了一口,妥协般回道:“我其实是西瑜人。”

燕甯原本准备起身离开了,听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才没有站起身。燕甯早就猜到他肯定是西瑜人,此刻听他自己承认了,倒也没多惊讶,但是庄逐言的下一句,却让她惊得睁大了眼睛。

“我是西瑜的二皇子,庄煜,字逐言。”

二皇子?他竟是西瑜皇室?不等燕甯惊讶完,庄逐言语气平稳的把她之前问的问题,一并回答了,“你今天见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云家的嫡子也是独子云杭,另一个云瑶,她原本是庶出,生母难产死了,因为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讨得嫡母欢心,被收在膝下,也算嫡出。我与她自小就相识,但只见过几次面,并没有太多交集,更没什么关系。”

燕甯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疑惑更深了,西瑜不仅来了郡王和郡主,连皇子都来了,他们想干什么?心中有疑惑,她便直接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来穹岳?”

在燕甯审视的目光中,庄逐言心跳陡然加快,他来穹岳,自然是为了她,但这绝对不能说!庄逐言极力的保持平静的神色,故作为难地解释道:“我来穹岳是为了……找人。找一个对于西瑜、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找到了她,西瑜的大局便算定了。”

燕甯有些好奇,他要找的是什么人,竟地西瑜这么重要,那云家那两人也是来找这个人的吗?燕甯想问,但刚才庄逐言说得很隐晦,目光闪烁,显然是不愿意细说,或许这件事还关系着西瑜皇室隐秘,她也不好追根问底,而且她其实更关心的是那批兵器,转而问道:“关于那批兵器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次庄逐言很快便回道:“我离开西瑜已经一个多月了,兵器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不瞒你说,我父皇病重,神智都有些不清醒,太子之位一直未定,现在西瑜的朝堂不稳,这批兵器不管是谁买的,我都不希望它进入西瑜。这次我这么积极的配合你,就是想借刘大人之力,将那批兵器拦截。”

燕甯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皇位之争,也不对,争夺皇位,买兵器就罢了,云家那两位来穹岳做什么?燕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庄逐言耻笑一声,回道:“云家的嫡女,两年前成了我三皇弟的侧王妃,云家已经归顺三皇弟了,若是这次云瑶能得到穹帝的宠爱……”

“不可能。”没等庄逐言继续说下去,燕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没好气地说道:

的话,没好气地说道:“你最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你们西瑜就要大祸临头。”

“为什么?”

燕甯简直无语了,西瑜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也不是与世隔绝吧,难道他们想讨好他爹之前,都不先打听打听吗?他爹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接受过别人送的美人了?

想起云瑶那副动不动就眼泪婆娑的样子,燕甯忍不住抖了一下,狐疑地上下打量庄逐言,问道:“你和那么什么云瑶郡主,真的不是一对?”

庄逐言脸倏地一暗,“不是!”

“那你可曾辜负过她,或者让人家误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的,说不定就在不经意间私定终身了也未可知。

“从、来、不、曾!”

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实在渗人,燕甯轻咳一声,嘀咕道:“那她为什么说那么奇怪的话?”

“她有病!”

“……”相信你我才有病吧。

眼看着庄逐言的脸色越来越黑,眼中的光越来越幽冷,燕甯终于感觉到了危险,连忙回道:“对,她肯定是有病!”

庄逐言不愿意为了云瑶的事与燕甯争执,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我很抱歉骗了你,正如你所说,我是西瑜皇族,没有得到穹岳准许进入的文书,就私入穹岳是重罪,所以我只能假扮城佩城的商人,方便行事。”

话题转换得有点快,燕甯一怔之后,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甚在意地回道:“我之前已经说了,我们一开始并不认识,你没有义务必须对我说实话,但是……”燕甯眼中厉光一闪,认真地说道:“你今晚对我说的话,却不可有半分欺瞒,不然我必定让你后悔莫及!”

庄逐言心头猛然一跳,差点不敢与那双澄明的黑眸对视,回想了一下之前所说的话,庄逐言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我刚才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

得了庄逐言的承诺,燕甯爽快地一笑,回道:“好,我信你。”

庄逐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到燕甯疑惑地问道:“对了,你既然不是商人,那之前所谓的因为货款而被悍匪挟持又是怎么回事?”

庄逐言心里咯噔一声,握着茶杯的手几步可察地抖了一下,一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他刚刚才说完“句句都是实话”,这下让他怎么接?!

他能向燕甯坦白自己的身份,却万万不能暴露此行的目的,庄逐言绞尽脑汁,不想继续骗她又不能说实话,磕磕巴巴地说着话,几乎快要编不下去,“我一行人,那个……穿着华丽,出手阔绰,所、所以……”

所以被人惦记上了,还被下了药,果然江湖险恶!燕甯将庄逐言此刻犹犹豫豫,脸色难看的样子误会成了不好意思。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也会觉得很丢脸,何况庄逐言还是男子。

燕甯了然地点了点头,甚至伸出手,拍拍庄逐言的肩膀,一脸同情地安慰道:“你出身皇族,江湖经验不足,被奸险之辈暗算,我完全能够理解,你不必害羞。”

还好她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处处小心,时时警惕,才没有像庄逐言这么倒霉。

“……”

在公主殿下怜悯的目光中,庄逐言浑身僵硬,嘴角抽搐,他并不是害羞,是心虚好吗?!

燕甯给了他一个“我懂的,你不用再说了”的眼神。

庄逐言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庆幸终于蒙混过关的同时,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他还不能还手,闷得想吐血。

多年后,他则是因为没有抓住这唯一的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后悔得想呕血……

第二十九章强敌未离

庄逐言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庆幸终于蒙混过关的同时,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他还不能还手,闷得想吐血。

多年后,他则是因为没有抓住这唯一的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后悔得想呕血。

庄逐言的表情太很复杂了,像是高兴,又像是懊恼,燕甯看不明白,只当他还在为被下药的事感到尴尬,便好心的揭过这件事,转而说道:“我还有事,需要尽快赶到佩城,不想在翡城浪费太多时间。今晚见到了齐沪、苏之函和刘宇书三人。齐沪此人目光阴鸷,心胸必定不会宽阔,就算没有什么野心,人品也值得商榷。刘宇书表面儒雅,实则圆滑谨慎,他与齐沪是否早有勾结,仅从今晚的宴席上所见所闻,我还不能确定。苏之函常年驻守西北,与这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观其言行,是个爽快坦荡之人。那位刘大人不过是个知州而已,官职还是太多低微,你现在顶着楼曦的身份,不如直接与苏之函商议,其中牵扯到西瑜,我相信身为镇西都尉的苏大人,一定会对西瑜大量购买兵器很感兴趣。”

见过苏之函之后,庄逐言也觉得这件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微微点头,说道:“嗯,刘宇书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翡城的地方官,翡城每年都有百节,节日期间,城中的官差和守卫必定不少,所以刘宇书一定比普通知州有更多的可用之人。苏之函虽然是镇西都尉,但前往焕阳城时,身边不可能带上大批兵马,这时候就需要用到刘大人了。”

燕甯沉吟片刻,黑眸中闪过几分挣扎,最后还是说道:“好,明日我与你一同去见苏之函,到时候就说我是楼辰,这次是偷偷跟你出来玩的,所以不想再外人面前表露身份。”

“楼辰?”庄逐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燕甯当初就是不想暴露自己公主的身份,才让他假扮楼曦,而现在为什么又要假扮楼辰,楼辰身为楼相家的小姐,出现在这里同样很惹人注意。

燕甯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回道:“苏之函和刘宇书不同,他与楼家的颇有渊源,昨日在宴席上,你是不是楼曦,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所以他只和你说了几句话,便像是相信了你的身份,但若是讨论起正事来,他绝对不可能如此马虎轻信你,所以为了取信于他,到时关于楼家的问题,都由我来回答就好。”

所以她是担心自己不能说服苏之函,才决定冒险?庄逐言剑眉微挑,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中淡淡的宠溺味道,“离开落叶峰之后,我就派人盯着那批送兵器的人,他们的马车会在后天经过翡城,我只需要说服苏之函和我一起前去拦下那批兵器即可。苏之函就算对我不是全然信任,在那几大车兵器面前,他也不得不重视环山镇矿洞之事。所以明日你还继续做你的‘楚甯’,等我实在演不下去了,你再假扮楼辰不迟。”

燕甯眼前一亮,虽然脸色还是保持着淡定的表情,眼底的微光好事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好,只要引起他们的重视,让他们派人前往环山镇封锁落叶峰,我们就立刻离开,矿洞和夏询的事情,就丢给苏之函和刘宇书解决。”

庄逐言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说道:“你不留下来监工?”

燕甯黑眸微眯,轻哼一声,回道:“身为朝廷命官,拿着朝廷的俸禄,之后的烂摊子自然是留给他们收拾,难道还要我教他们怎么做?”

“……”

公主殿下,如此矜傲霸气的话你还是在屋里说吧,不然根本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不简单啊。好吧,想到燕甯对他似乎完全不设防,庄逐言又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燕甯看着忽然傻笑起来的庄逐言,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极了,眼看外面月已西斜,时辰不早了,燕甯起身告辞,“我先走了,明日巳时我再来找你。”

“好,我等你。”庄逐言心情好,嘴角的笑容都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

烛光下,那双一向深邃冰冷的眼眸竟带上了暖意,这样淡淡地温柔笑意,竟然比平时那邪魅的笑容更加惑人,燕甯之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脸不知为何热了起来,被何种奇异的感觉所困,燕甯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别笑!”

庄逐言嘴角微僵,笑容渐渐淡去,“为什么?我现在又不是在假扮楼曦。”

燕甯不自然地别开眼,小声地回道:“总之别在我面前随便笑。”

“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要她承认美色惑人,她有些顶不住吗?!燕甯冷着一张脸,难得的耍了一回公主脾气,蛮横地回道:“没有为什么!”

庄逐言终于发现那张俏丽的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这样的神情他见得太多了,以前只会让他无比厌恶,而此刻他却觉得浑身舒畅。庄逐言忽然很想逗逗这位总是一本正经的姑娘,忽然起身,身体微微前倾,笑道:“你不说清楚,我可不会听的,难道是因为我笑得太好看了,所以你害羞了?”

“……”

这副无赖的样子若是被楚时和归云看到,两人必定想要自戳双目。公主殿下非常克制地握了握拳头,她实在手痒得紧,想一巴掌打碎那张卖弄风情的脸!

——我是打情骂俏的分界线——

三更过后,浓重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天地,一座独立的小楼里没有点一盏油灯,只有一闪敞开的窗户,将月华引入屋内。

“她离开焕阳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