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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明?”顾云微微蹙眉,“他怎么在这?”

“不知道,我来这里等你的时候,他就在了,说是在等人。”

“过去看看。”

大结局

两人刚刚走近,就看到那位传说中叱咤风云的燎越名相竟向着燕甯行礼,态度算得上恭敬,“公主殿下。

众人心中都明了,这句公主殿下,说的可不是穹岳的公主,而是燎越的正统血脉。

燕甯也不点破,微微点头,回道:“傅相不必多礼。”

傅长明又和靳衍痕几人打了招呼,看到夙凌身边的女子,微微拱了拱手,笑道:“夙夫人,老夫久仰大名了。”

顾云也回了一个拱手礼,大方地笑道:“傅相客气,您也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墨家的吗?”

“不,老夫有几句话,想和靳羽说,说完老夫便会离开。”

靳羽脸色微变,通过这段日子的治疗,她身体好了很多,又有靳衍痕和燕甯陪伴,情绪平静了不少。再见傅长明,也没让她心绪失控,只是冷声回道:“你想与我说什么?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傅长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卷画递到了靳羽面前。

靳羽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画卷,轻轻打开。

这是一张美人午睡图,画纸上,一名白衣女子正侧躺在红木躺椅上。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躺椅上,还有几缕发丝垂到了地上,女子手中还抓着一本书,像是看累了,闭眼小歇一会。

画这幅画的人,必定非常熟悉女子,将她最细微的神情都画得惟妙惟肖,连睫毛也画得根根分明,更别说那最具风情的眉心朱砂。也不知画师用了什么颜料,能把那抹红描绘得如此绝艳。

画中之人,正是靳羽,那张红木躺椅,是她当时最钟爱的。她喜欢躺在上面看书,看累了就能睡一会。

靳羽像是被烫着一般,将手中的画扔了出去,怒瞪着傅长明,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找死吗?”

傅长明看了一眼被丢弃在沙滩上的画卷,眼眸暗了暗,却没有去捡,任由它被海风吹皱。

“这幅画,是明宸帝在你走后画下的,他每日都要拿出来一看再看,直到驾崩当日,手都没有离开过这幅画卷。”

傅长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沧桑,语调却很平静,并没有太过煽情。但听得人都能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明宸帝到死的时候,都还在惦记着靳羽。

靳羽闭上眼睛,冷笑一声,回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他欺我,骗我,还伤害我最亲的人,受再大的苦,都是他自己活该!”

傅长明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年你走之后,明宸帝就疯了一般地寻找你,柏氏一族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解开灵石的方法。你怀孕之后,其实就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是明宸帝耐心周旋,极力维护,才让你可以在别院里安心待产。你忽然跑了,他怕你被别人抓了去,派了很多禁卫军出去寻找,因为只有禁卫军才是对他绝对忠心的,才不会伤了你。但也因为他把禁卫军都派出去了,才会被当时年仅十三岁的七皇子白逸和德妃暗算,中了世间罕见的毒。后来去追杀你和你哥哥的人,都是白逸派出去的,他也想得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当年他不敢用他姑父费将军的人马,怕被牵连,开始暗中扶持澹台家为他办事。你哥哥是被白逸和齐白一起杀死的,和明宸帝根本没有关系,那时候他已经中毒很深,连寝宫都出不去了,只每日看着你的画像发呆。白逸怕我暗中帮助靳翼,威胁我说,若是让他发现蛛丝马迹,就立刻杀了明宸帝,当年我选择了对帝王尽忠,舍弃了我的女儿和外孙。青竹一直以为追杀他们的是明宸帝,她向我求救我却没有理会,她便误会了我,以为我为了权势富贵,用他们一家来讨好明宸帝,对我恨之入骨。就连与我相交多年的风宣也听到了风声,从此与我断绝往来。这些年我不敢接近阿痕,也是怕他被白逸发现,用来威胁你和公主殿下。”

傅长明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色的玉佩,递到靳羽面前,“明宸帝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欺骗了你,可是后面的事,并非他做的。这是他临终时对我的嘱托,让我一定要把这块玉佩交到你手里。他说,他和你,人已经不可能成双了,就让玉佩能成对吧。”

这块玉,靳羽自然认得,那是他们定情的玉佩。她的那一块,在离开那座宅院的晚上,就已经被她摔了个粉碎,而这一块,是属于白含宸。

靳羽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她和白含宸,人不能成双,就连玉佩也成不了对!

靳羽将玉佩高高举起,竟怎么也丢不出手,只能将之紧紧拽在手心,让玉佩的棱角深深地嵌入肉里。她不想相信傅长明的话,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这么多年的恨又算什么?!

傅长明所说的事,和靳羽说的简直像是两个不同的版本,他也不管他们是信还是不信,说完了话,他就真地离开了,走得无比洒脱。

众人心底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傅长明根本没给他们提出疑问的机会,就这么离开了,让人无法求证,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而受影响最大的,还是靳羽,她一直捂着脑袋,脸色苍白,身体又开始发抖,手不断向前摸索,想要寻找她的面具。楼辰不得不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休息一会。

靳羽昏睡了两天两夜,直到上了前往墨家的大船,她才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她比之前更为安静。楼辰觉得,她的病可能更重了,然而她仍是坚持要去墨家,顾云也只能带着她一同前往。

墨家的冰岛果然远离世俗,一行人在海上整整漂了大半个月,船才终于慢慢靠了岸。

刚走出船舱,一直生活在温暖的焕阳城的几位姑娘都忍不住被冷得抖了一下。还好一早就知道,墨家是在冰岛之上,所有的人都带了厚厚的皮裘披风来,才没被冻坏。

“好美。”

几人一下船,立刻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雪色,蔚蓝的天与脚下的白雪相互映衬,周围一片纯净。

楼辰在燎越时还见过几次大雪,燕甯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漂亮的雪景,只觉得无比震撼。庄逐言陪在她身边,不时要提醒她,不要光着手去抓冰棱。

一声隼鸣响彻天际,一道黑影在众人头顶盘旋了几圈之后,一个俯冲,轻轻地落在墨渊的肩膀上。夙素认出这是墨渊的赤隼,开心地和它打招呼,可惜赤隼直接把脖子往旁边一扭,看都不看它一眼。

夙素撇了撇嘴,不就是**物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有。她伸手到布包里想把芭蕉掏出来,结果一掏才发现布袋已经空了,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下一刻,她就看到远处有一团白团子正在雪地里打滚。

看到它那么欢快的样子,夙素什么脾气都没了。算了,这里是芭蕉的家乡,就让它在这里好好玩吧。

码头上,十来个白衣男子身姿挺拔地站在雪地里,看到墨渊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道:“少主,族长已经久候多时,让我等在此迎接诸位贵客。”

“嗯。”墨渊点了点头,让他们把船上的行李运上山,回头才对夙凌他们说道:“墨家就在雪山顶上,各位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牵着夙素往前走去,夙凌的脸立刻黑成了锅底,最后还是顾云主动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他才没把夙素吼回来。

靳衍痕和庄逐言对看一眼,无比庆幸,还好他们的岳父大人不在。夙将军气势太足了,真有些吓人,有这样的岳父还真是够倒霉的。

楼曦瞥到两人的神色,诡异地笑了笑,哎,天真的人真是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墨族长知道他们来了,便没有开启护山法阵,他们一行人非常顺利地进了墨家。

墨家果然是建在雪山之上,地广人稀,宅院和宅院之间,隔得非常远,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人。

几人进了墨家就被直接带到了最大的庭院中,厅堂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除了坐在主位上的黑袍男子外,还有一名看起来严肃冷酷的老妇人坐在他的下首。

厅堂的左右两边,分别摆设了几张长桌和座椅,坐于左下首的人靳衍痕和楼辰都不陌生,是靳家的执剑长老——风宣。靳家竟是派风宣作为代表来了墨家,这让靳衍痕觉得有些奇怪,靳氏族长呢?难道真如传闻那般,身体已经不行了吗?靳家的事,他看在眼里,却没打算插手,只是对风宣点了点头。反倒是风宣,在看到靳羽和燕甯的时候,猛地睁大了眼睛,满眼不敢置信,想要上前说话,却又踌躇不前,半晌后他还是没有走过来,只沉默地坐在原地。

让夙凌和顾云没想到的是,白逸居然也来了,身为一国之君,竟出现在这种氏族聚会之中,实在有些怪异。只能说明,他确实是一个一心追求力量的男人。

这次看到白逸,靳衍痕心情有些复杂,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傅长明的影响,知道白逸有可能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之一,而这些年,他却还活得好好的,甚至登上帝位,这让他心里很难受。

另一个心里难受的人是靳羽,甚至可以说是痛苦,若一切都是白逸所为,那她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她恨了白含宸二十年,现在却告诉她恨错了,让她如何不恼!

靳羽想冲上去质问白逸,肩膀却被顾云死死压住。顾云只是不想她贸然行动,就算她去问了,白逸又怎么可能说实话。这件事,还需要继续查证,冲动只会坏事。

楼曦想得比顾云更多,傅长明为何偏偏选在这种时候,来和靳羽道明“真相”?

从傅长明那日在海边的表现来看,他对靳羽似乎和对旁人没什么不同。但楼曦认为,他是恨着靳羽的,恨她擅自逃跑,害得明宸帝最后满盘皆输。

他迟了二十年,才来和靳羽说“真相”,让她在对白含宸的恨里活了二十年,又让她在对白含宸的愧疚和悔恨中度过以后的日子,不可谓不毒。

他时机选得极好,在他们来墨家之前告诉他们一切都是白逸做的,那么等靳羽和靳衍痕在墨家再次见到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故布疑阵借刀杀人,不愧是傅相!

楼曦上前一步,在靳羽身边低声说道:“靳前辈最好冷静些,傅长明所言也不过一面之词,他为何偏偏选在这种时候说,又为何不愿前来?”

楼曦没挑明,但众人已经听出他言下之意,傅长明可能是在挑拨他们和白逸,想借助他们的手,除掉白逸,或者给白逸添堵也好。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人利用,靳羽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扭头不再看向白逸。

白逸也看到了夙凌一行人,目光在靳羽和燕甯脸上停留片刻,便移开了视线,白金八卦盘已现世,这两个人对他也什么用了。

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对夙凌和顾云笑道:“夙将军、夙夫人,别来无恙。”

夙凌微微点头,并未多言,他对白逸这种没有什么实力,只醉心权术的帝王没什么好感。他现在已经不是穹岳的镇国将军,只是代表夙家来参加四大氏族聚会的,没必要和代表柏家的白逸虚与委蛇。

顾云现在也对白逸没什么好感,不管傅长明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那时候的白逸,才仅仅只有十三岁而已,十三岁的少年就如此阴毒狠辣,这样的人,她不愿结交。

夙凌和顾云完全没给白逸面子,白逸的脸色沉了下来,却又没当场发作,只是屋内的气氛变得压抑沉闷起来。

“各位来到墨家,是墨家的荣幸,聚在一起并不容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灵石中的三块八卦盘已经现世,那么能够改天换地的强大力量也将苏醒。这三块八卦盘与四大氏族有着密切的,今天我就是想与各位商议一番,这力量要如何使用最为妥当。”

这时候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终于发话了,清朗的嗓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安抚人心的力量。

墨家这位族长看起挺年轻的,面容隽秀,黑发如瀑,一袭宽大的黑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他的眉目与墨渊有几分相似,嘴角带着笑意,很是温和友善的模样。

说是商议,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估计都在观望。

“我来说吧。”顾云倒不介意先说,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这八卦盘中蕴含的力量,只能用来解决诅咒,想用来干别的,没门。

“这力量虽然强大,却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心愿,我认为这三块八卦盘既然是属于四大氏族的,那就应该用于四大氏族。千年之前,四大氏族枝繁叶茂,受到世人敬仰膜拜,如今却大不如前。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一千年前的那场诅咒,我觉得这力量应该用于解除诅咒。”

顾云说完,又是一室的安静,众人神色各异,但也没有接话。这时坐在墨家族长下首的老妇人忽然说道:“夙夫人的意见已经可以代表夙家?”

夙凌毫不迟疑,立刻回道:“当然可以。”

老妇人神色冷漠,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这便算是夙家的意见吧,其他三家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等各位都说出来之后,再通过衡量各大氏族为此所作出的贡献,来决定如何运用那股力量。”

“等等。”顾云问道:“你的意思是,谁贡献大,就实现谁的愿望。”

“理应如此。”

顾云乐了,“那你认为谁的贡献最大呢?”

顾云的问题诸多,老妇人有些不耐,倨傲地回道:“自然是拥有紫金八卦盘和神殿祭台的墨家,若没有祭台,即使你手里拿着八卦盘也无用。”

顾云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回道:“说得有理,你墨家拥有祭台几百年了吧,没有八卦盘,不也一样没用?”

老妇人的脸色微变,顾云可不管她怒不怒,继续说道:“三块八卦盘中,黄金八卦盘是我们夙家的,白金八卦盘是永穆族的,永穆族族长已经将它交给我了,由我来决定如何使用它。至于紫金八卦盘,听说你们拿着灵石几千年了,也没能打开。结果是我女儿帮你们开启灵石的,那墨家那块八卦盘,是不是也有夙家的功劳?三块八卦盘两块半属于夙家,贡献应该很大了吧,那就不用讨论了,按照夙家的意思做就是了。”

“你!”老妇人的脸都气白了,不善言辞的她哪里是顾云的对手,等她“你你你”地说了几遍之后,顾云才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当然,祭台是墨家的,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一拍两散好了。反正我们夙家也不需要什么改天换地的力量就已经天下无敌了,诅咒也就是不能生女儿罢了,再说我还就生出来一个女儿了,解不了诅咒也无所谓。八卦盘就在我这,如果你们同意,用来解除诅咒,我就拿出八卦盘。若是为了别的,对不起,我们夙家不参与,你们自己玩吧。”

老妇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忽然几声极轻的笑声从后方传来,在安静的厅堂中,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靳衍痕和庄逐言齐齐低头,紧抿着嘴巴,怕自己忍不住又笑出声来。天啊,夙夫人毒舌起来,功力居然如此之强悍,这种一脸无所谓地说着霸气的话语,实在是……很爽啊。

夙凌很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顾云训新兵和审疑犯的时候,说的话比这更气人更犀利的多得去了。

楼曦揉了揉嘴角,让自己刚才笑抽的脸恢复成平日温润如玉的模样,温和地劝说道:“各位也不必觉得遗憾,四个氏族全盛时期,是何等的风光,靠着各自的实力,就已经大放异彩所向披靡了。若能解开诅咒,各家必定都能再现当年的辉煌。”

众人对顾云的性子也有了几分了解,想要她拿出八卦盘,就必须按照她说的做。她背后不仅站着夙家,还有穹岳皇族,抢是不可能了,那就唯有……妥协。

风宣本就是剑痴,对其它武器也十分痴迷,解开诅咒后若能让靳氏再炼制出神兵利器,那真是太好了。他第一个站出来同意,“靳氏同意用八卦盘解开千年诅咒。”

墨遮身为族长,自然要为墨氏一族谋取更多福祉,但现在显然已经得不到更多,那能解决墨家的寿元问题也不错。墨家占卜之术本来就有通天彻地之能,以前怕诅咒反噬,不敢妄用,若没有这个后顾之忧,墨氏崛起并不困难。他想通了其中关键,便也附和道:“墨家也没有异议。”

八卦盘和祭台都不在白逸手里,其他两家又都已经同意,他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处。白逸心里暗恨,没有柏氏血脉,三块八卦盘根本无法现世,如今他却要处处受制于人。也好,解除诅咒,柏家就能重获巫灵之力。千年前,柏家就是四大氏族之首,如今也一定会重临巅峰,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白逸掩下心底的疯狂念头,故作无奈地回道:“大家都没有意见,朕自然也从善如流。”

顾云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笑道:“好,既然大家都达成了共识,那就速战速决,赶快解决此事,墨族长,不知定在明日可否?”

墨遮笑着回道:“可以。”

放在以往,需要互相博弈、妥协、争斗许久的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决定了。

一行人走出院外,顾云才叫住墨渊,问道:“刚才那个老妇人不是你母亲或者祖母吧?”

墨渊愣了一下,回道:“不是。是族中的大长老。”

顾云吐出一口气,笑道:“那就好。”

她倒不是怕那个老妇人,只是若夙素真的和墨渊成亲了,她怕老人家被夙素气死。

翌日巳时

墨家祭台建在禁地之中,墨氏一族除了擅长占卜之术外,阵法也非常厉害。这次他们一行人跟着墨族族长走进禁地,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没有被禁地里的幻阵所困,很快就走到了一片荆棘林中。

看着熟悉的荆棘林,夙素就知道,他们马上要到达冰渊了。

果然,穿过这片荆棘林,众人眼前出现了一条足足有七八十丈宽的冰渊,对面冰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条绳桥连接冰渊两端。不知墨氏先祖是想要锻炼自家后人,还是要防贼,这所谓的绳桥,其实就是两根手腕粗的麻绳而已。

轻功不好,根本不可能过去;轻功好还不够,还要胆子够大才行。冰渊下面一眼看不到底,各种冰棱结在冰壁之上,晶莹剔透,同时也非常锋利。若是从这里滚下去,还没摔死,就已经被这些寒冰利刃割碎了。

好在他们这群人个个武功高强,只要小心些,要过绳桥并不困难。

除了一个人——顾云。

不管是格斗术还是剑术,她都练得很好,对上任何一个高手,都不成问题,但是她有一个软肋。

她不会轻功。

其实顾云也不是过不去这座绳桥,只是不能像他们会轻功的人一样,借力轻踩在麻绳上,就能飞跃过去。她必须沿着麻绳爬过去,这太浪费时间了。

夙凌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我背你?”

顾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平日里自己能完成的事,很少依赖别人,但她并不逞强,更知道团队合作的重要性。拍拍夙凌的背,她立刻就覆了上去。

对面冰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顾云不放心孩子们先过去,嘱咐他们跟在夙凌身后。

墨家族长墨遮第一个过去,顾云等白逸过去之后,才让夙凌跟上。她趴在夙凌背上,手中握着冰炼,若对面有什么危险,也可以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家里的人都知道顾云不会轻功,墨渊、靳衍痕和庄逐言都不知道。看到彪悍又爽朗的顾云过桥的时候,居然是夙凌背过去的,不禁开始反省自身。

夙将军夫妇成亲都快二十年了吧,感情还如此之好,他们要好好学习。

墨渊默默地站在夙素身前,微微弯下腰。

夙素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后来看到墨渊一直看着他爹背着她娘亲的背影,立刻明白了。

她嘿嘿一笑,搂住墨渊的脖子,往他背上一跳,笑道:“墨渊你走稳一点哦,这么高,我会害怕的。”

墨渊默不作声,脚下轻点,借力踏上麻绳,又快又稳地到达了对面。

就这样,三姐妹中轻功最好的夙素,被背到了冰渊对面。

靳衍痕也跃跃欲试,楼辰直接越过他,身姿灵动地踏上绳桥,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对面。靳衍痕瞥了瞥嘴,也跟了过去。

庄逐言笑看着燕甯,燕甯立刻说道:“我不用你背,我自己过去。”

庄逐言看她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担心他会硬把她抓过来,背她过去一样,不禁好笑,说道:“好,小心一点,我就在你后面。”

燕甯松了一口气,对他笑了笑,说道:“你也小心。”

说完她又回头对未离和靳羽说了一声“小心”,才踏上绳桥,朝对面飞掠而去。庄逐言紧追其后,未离和靳羽走在最后。

等所有人都安全到达对岸之后,燕甯才有心情好好打量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此刻站在一面冰墙的前面,这面冰墙晶莹剔透,像一面镜子。冰墙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此刻石门大开着,他们一行人正走进石门之中。

石门后面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的墙面都是用石板铺设而成。室内点了很多蜡烛,亮如白昼。

室内非常的温暖,和外面冷冰冰的雪山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石室的尽头,连着一条通道,通道非常的宽敞,而且地面铺满的是大大小小的夜光石。人走在上面,就像是走在星光铺设的大道上一样,非常的漂亮。

燕甯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墨家的禁地吗?还真是讲究,将祭台隐匿在冰渊之后,还从雪山中间建造了一间温暖的石室,连通往祭台的道路都要用夜光石来铺设。

一行人沿着铺满夜光石的道路一路往前走,很快便进到了一座宫殿内。宫殿室内很大,非常的空旷,整个大殿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好像大声说话都是对它的亵渎。

宫殿的地面全部是用白玉砖铺设的,白璧无瑕。大殿的正东方,西南方,西北方,分别点着一盏长明灯,三盏长明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灯油了,不太明亮。

仔细看能发现,三盏长明灯的位置连起来,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中间,悬着一块如冰一般透明光滑的大圆盘。圆盘上,对应着正东方、西北和西南三个方向,有三个小圆坑,看那大小,应该正好合适将八卦盘嵌入其中。

“这就是墨家的祭台吗?”顾云摸了摸冰凉的圆盘,说起来,这个材质看起来,有些像玻璃,不过它的触感要比玻璃好,很细腻柔滑,摸起来像玉石。

墨族长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只要将三块八卦盘放入圆坑之中,便可启动八卦盘的力量。”

“好吧。”反正顾云也不懂,死马当活马医。

“夙素,阿甯,你们过来。”

燕甯和夙素走到顾云面前,顾云从兜里翻出一个小锦袋,然后众人就看着她将那个锦袋打开,往手上一倒,“哐当哐当”三块八卦盘掉在她手里。

白逸和墨遮,还有墨家的几位长老全都傻眼了,她就把八卦盘这样随意地全都装在一起,放在兜里到处走……

顾云并不知道自己的豪迈吓着别人了,一边把紫金八卦盘交给夙素,白金八卦盘交给燕甯,一边说道:“我们三个人,一人站一个方向,同时将八卦盘放进去。”

夙凌看着妻子和女儿一人拿着一块八卦盘走向那个圆形的祭台,心陡然开始狂跳起来,那种不安感觉让他非常惶恐。他上前一步抓住顾云的手,很想拉着她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顾云也知道他的不安,任由他拉着自己,轻声解释道:“没事的,我本就是这里的人,能去哪呢?别担心,你要相信我。”

顾云确实感觉自己不会离开,她拿着八卦盘的时候,并没有从现代穿越过来时,那种心悸的感觉。而且她记得,那天晚上是血月,八卦盘还变成了红色,总之她不相信时空之门那么容易开启。而且她好歹穿过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离八卦盘远点就好了。

顾云坚持,夙凌也只能松开手,但他却不愿走远,站在顾云和素素的中间。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他一定第一时间将人带走。

众人不明白夙凌这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是担心启动八卦盘的时候,有什么危险,担心自己的妻女受伤,所以守在一旁。

墨渊和庄逐言对看一眼,也都走到了夙素和燕甯身边。两人心里想的都是以后一定要多多向夙将军(岳父大人)学习,不能每次都慢半拍。

墨渊微微低头,对着夙凌低声说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夙素。”

夙凌这次没有拒绝,多一个人保护夙素,她就会多一份安全。

于是,祭台前,顾云三人站在圆台前,三位护花使者守在身后。

燕甯握着八卦盘,又看看三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小坑,问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坑对应哪个八卦盘呢?”

顾云想了想,说道:“墨家在东方,永穆族在西北方,夙家在西南方,所以,夙素你站在东方,阿甯站西北方,我站西南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