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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想了很久,才模糊地说道:“他原来是骑射营里的一名小队长,在三年前与北齐那场战斗中带领五百人去敌后突袭,好像是因为他中途私自改变计划突袭失败,受了一百军棍,把他调到伙房去了。青姑娘说这次选拔驻扎营的三万士兵都要参与,他才有机会出来,想不到他还能撑到这一关。”不是什么人在伙房里待了三年还能有这样的身手的。

站在众将中间的石虎丝毫没有存在感,这个人似乎把自己隐藏得很深。敛眉思索片刻,夙凌说道:“去查一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顾云侧头看向夙凌,笑道:“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夙凌没有否认,“是很有兴趣,不过若不是你,我倒不知道军中伙房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难怪她说韩束不知道她要什么样的人,十人同时比试,她显然一开始就注意到石虎精准的计算能力,或者说,她从把弩发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在观察他们了。

顾云秀眉轻挑,“你不是要和我抢人吧?”

看她一脸不爽快的样子,夙凌哈哈大笑起来。

顾云白了他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喜欢笑了?

两百多人比试很快就结束了,余石军跑到两人面前,回禀道:“比试结束。还剩——”

“一百三十八个人。”没等余石军说完,顾云低喃道,“怎么还有这么多?”

没想到她一直在和将军说话,居然还能算出还剩多少人,听到顾云说完,余石军瞪大了眼,三万人里面只挑出了一百三十八人,这还算多?

顾云越过一脸呆滞的余石军,走向所剩无几的一百来号人,她才在他们面前站定,一群铁汉倏地紧张起来,她不会还有后招吧?他们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没喝,更别说睡了,她还想怎么样?

面对着一张张既紧张又哀怨的脸,顾云失笑,“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今天的测试到此就全部结束了。”

结束了?虽然很不争气,但众人还是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顾云才说了两个字,大家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顾云没再吊他们的胃口,好心地解释道,“我只要一百人。因为你们的优秀让我难以抉择,所以,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训练,以后的每一项训练都是一项测试,你们每个人有一百分,训练成绩最差的二十名每次扣十分,扣完了就离开,明不明白?”

每一次训练都是一次测试?原来磨难才刚刚开始。

“明白!”或许是为了吼出心中的愤懑,或许是为了哀悼以后的日子,总之这一声吼得格外响亮。

顾云满意地点点头,“解散。”

一晚上地奔跑,四肢早就像灌了铅,脚下全是水泡,身上被泥水湿一遍又一遍,现在太阳一晒,泥全;都结在身上,就像穿着一身紧绷的铁甲,汗流下来的时候还会流出一道道泥痕。身一直都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真的恨不得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拖着一身疲惫,一向威武的众将们现在个个像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体一步一步往回挪着。

顾云回头,正好看见韩束脸上怪异的笑容。

“笑什么?”

韩束掩下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知道上次被你训过的新兵在背后叫你什么?”

顾云无所谓地看着他。韩束故作神秘地回道:“冷血教头。”

顾云嗤之以鼻,她还以为那群臭小子能想出什么有新意的说法呢,原来不过如此。

“不过这次过后他们一定不会再这样叫你了。”

顾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旁边的余石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更合适的。”

“叫什么?”

韩束看了顾云一眼,大笑道:“母夜叉!”

母夜叉?“韩束你找死!”顾云抓起一把短箭朝韩束扔过去,韩束抱头乱窜。

夙凌大笑着抱住还要追上去的顾云。校场内,咒骂声、怪叫声、大笑声不断,唯有站在校场门外的夙任一脸的凝重。

第三十章冰炼之谜

校场内,咒骂声、怪叫声、大笑声不断,夙任微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嬉笑。

“大哥。”

夙凌和顾云同时回头,就看见夙任面色颇为凝重地站在不远处。

松开环着顾云的手,夙凌问道:“什么事?”

夙任没什么表情地回道:“并不送过来一些文书,还等着你过目。”

夙凌与夙任对看一眼,低头对着顾云说道:“他们被你折腾惨了,训练的事情明天开始吧,你也去眯一会儿。”

顾云笑道:“嗯,你忙你自己的吧。”夙任难得这么严肃,看来兵部的事情很急。夙凌点头,转身和夙任一起出了校场。才走出门外,夙凌立刻问道:“什么事?”

“昨夜那些黑衣人是聚灵岛的,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抓住青末,威胁你放了敖季。”

夙凌冷哼道:“不可能。”敖季害她伤得这么重,没有将他碎尸万段已经是仁慈了。夙任脸色始终凝重,如果只是这样而已,他不至于会如此。夙凌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

夙任低声说道:“聚灵岛每十年选一次族长,必须是银发后人才有资格参加,敖季这一支血脉中,现在只有他和敖天是银发。如果敖季死了,敖天就成为这一族卫衣的希望,最重要的是,敖季的几个孩子都不是银发,要延续银发的血脉,就只有依靠敖天和夜魅。这样一来,夜魅他们是肯定舍不得杀了,要威胁敖天,唯有抓住青末。”也就是说,如昨晚这样的袭击只会越来越多,她的小命随时都被人惦记着。

夙任没继续说下去,夙凌却已经明了。

黑眸中如火的光芒随着夙任的话越发炽烈,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因为紧咬的牙关而映出一条条棱形痕迹,夙任暗暗咽了一口口水,那些人只怕是把大哥惹毛了。

果然,夙凌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把昨夜抓到的人一并送到刑部,和单御岚说车裂敖季那日,将军府加派一千人守卫,时辰一到,立刻行刑,不容有失。”他最恨被人威胁,尤其是用她的命威胁!

“另外——”夙凌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请族长调派三名影卫过来保护她。”

夙任的心猛地一跳,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回道:“是。”

大哥对她的心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夙家的影卫从来都只守护夙家人,青末肯定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了,这回不是冰炼选的,是大哥选的。

嘴角扬起一抹笑,夙任一扫刚才烦闷的心情,其实他一直很担心,冰炼的选择若不是大哥真心所爱之人,按照大哥的脾气,绝对不会妥协,好在冰炼选的人是青末!

昨天累了一晚上,睡得有些沉,缓缓醒来,顾云伸了一个懒腰,不小心拉到伤口,疼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撑着床沿坐直身子,她忽然感觉到院外有轻微的动静。

顾云极轻地起身,走到存放冰炼的木盒边,才大声叫道:“谁在外面?”她身上有伤,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对方不是冲着她来的,听见有人喊应该会跑。

“丫头,你醒了?快出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过来。”屋外,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响起,顾云一怔,这声音是那个怪老头?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顾云又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到底想干什么?

穿好外衣,顾云打开门。夙晏就坐在石凳上,看见她立刻开心地对她招手。顾云无奈地走过去,一眼就看见石桌上放着一碗金黄色油乎乎的液体,于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夙晏得意地笑道:“红参雪莲炖鸡!你尝尝,又好吃又补身体,你太瘦了,看得晏叔都心疼了!”

确实很香,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云轻哼道:“你不会下毒吧?”她可没忘记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一掌和后来的见死不救。

死不承认自己的恶性,夙晏撇撇嘴,回道:“胡说什么啊,晏叔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心疼?顾云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鸡汤不管用。”正当顾云打算离他再远一点的时候,另一道嫌弃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顾云回头,山一般肥硕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献宝似的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她面前,“全叔给你带了一颗十全大补丸,吃下这个保证你的伤马上好一大半。”

顾云暗暗惊讶,他这么庞大的身体却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这人也不容小觑。

一看夙全要抢他的风头,夙晏赶紧起身,叫道:“你那个大补丸太补了,身体弱点的人根本受不了,还是我的鸡汤温补。”

“你别不懂装懂,大补丸治疗内伤最为有效!”

“她又不是内伤!”

“再怎么都比你的鸡汤好!”

“你——”

“停!”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顾云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两位请坐。”两人对看一眼,冷哼一声又别开,不过还是如顾云所说的那样乖乖坐下。

顾云在他们对面坐定,将桌上的鸡汤和所谓的大补丸往他们的方向推了推,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这人一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

听她这一说,夙晏心下不悦了,但又舍不得对她吼,只能喃喃自语道:“你这孩子,疑心病也太重了,对你好也不行?”她那身板跟豆芽菜似的,第一次见她又一副病西施的样子,实在不讨喜,早知道这女娃这么对他的脾性,他也舍不得伤她!这娃儿咋这么记仇?

“行!”爽快的回答让两人笑眯了眼,随即,顾云脸色一沉,继续逼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好?”

顾云不依不饶的逼问让夙晏有些不耐烦了,大大咧咧地回道:“你是我们夙家的喜服,不对你好对谁好?”夙全微笑着点头附和。

顾云皱眉,“谁说我是你们夙家的媳妇?”他们表情自然,并不像是在说谎,对她好也不像另有目的,但是他们凭什么断定她就是夙家媳妇?夙凌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们说这些的。

夙全哈哈笑道:“这还用说,冰炼都跟着你了。”

冰炼?!顾云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他们确实是在她拿起冰炼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不动声色,顾云微笑问道:“这冰炼跟着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夙全才说了两个字,一只大手狠狠地搭在他肩膀上,夙晏响亮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哎呀,天都快黑了,肚子也饿了,先吃饭吧,吃饭吃饭!”夙晏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夙全使眼色,他终于想起夙凌昨晚的警告,这丫头有心眼儿得很,要是她知道了冰炼的事情又闹出点什么小脾气来,凌一定暴跳如雷。

顾云哭笑不得,夙晏的眼睛再这样眨下去会不会瞎掉?好在这么明显的“暗示”夙全还是接收到了,于是跟着他起身,讪笑道:“吃饭吃饭。”

两人拉拉拽拽地出了倚天苑,顾云盯着还留在石桌上的东西,脸色渐渐凝重。夙晏和夙全的心意绝对不假,突然的关爱更加让人生疑,而这一切的异常似乎都源于冰炼。心中有一个朦胧的猜测,却又觉得有些可笑。

顾云独自坐在院子里,将与冰炼又关的事情一一过滤,这才发现,夙家人对冰炼的态度确实很不一样,似乎很宝贝却又随便送给了她。就因为她拿冰炼没有觉得寒冷,所以他们就把自家的至宝送人?这似乎说不过去,那又是什么原因呢?一时找不到头绪。一名家仆在院外叫道:“青姑娘,将军请您到花厅用饭。”

回过神来,顾云回道:“我知道了。”又坐了一会儿,顾云将桌上的大补丸包好,塞进腰带的夹层处,鸡汤却还是一滴没喝。

走近花厅,只见摆满菜肴的饭桌旁只有夙凌一个人,夙家几个老头并不在,夙任和夙羽也不知去向。顾云走过去,一名青衫小童忽然对她用力一揖,“恭喜青姑娘。”

尖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像他这个年纪应该过了变声期,声音不该如此。而且,他刚才说恭喜?有什么喜?顾云疑惑地看向夙凌,夙凌对她爽朗地一笑,心情看起来不赖。

察言观色是小太监的绝活,小童赶紧说道:“清妃今日午时一刻,为皇上诞下了龙子。”

生了?她们到穹岳的时间一共才八个多月,就算一入宫就发生关系,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是足月生产,顾云急道:“是平安顺产吗?”

小太监立刻点头笑道:“是,母子平安。奴才特地来给您报喜。”

顾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早产就早产吧,只要人平安就好。顾云只顾着高兴,忘了南海还躬身站在那里。

夙凌轻轻抬手,身后的明叔将准备好的一袋银子递到小太监手中,笑道:“多谢公公。”

“奴才告退了。”暗暗掂掂钱袋的重量,小太监心下笑开了花,夙将军出手真大方。

小太监欢天喜地地出了花厅,顾云心情也很好,走到夙凌身边坐下,问道:“我能进宫去看看她吗?”上次在晴和楼夕颜的家宴中,她见过一次青枫,两人当天说话不多,顾云却记住了那个坚毅的女子,骨子里的倔强看得人既为她心惊,也为她心疼。她与他虽已不是亲姐妹,却不妨碍她关心那个别样的女子。

知道她心急,夙凌安抚地笑道:“现在不行。皇子满月宴请群臣,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

“好吧。”顾云也不为难夙凌。夙凌将仆人盛好的汤推到她面前,他们好像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单独吃饭,夙凌很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每一样菜都夹一些到她碗里。眼中的温柔让旁边服侍的仆人看傻了眼。

月色好,气氛佳,可惜雇员完全没有花前月下的觉悟,她拿着汤勺,一边低头喝汤,一边问道:“昨晚抓到的那些人有没有招供?主使者是谁?”

夙凌夹菜的手一顿,想了想后避重就轻地回道:“是聚灵岛的人,敖季被判车裂之刑都是因为我上表了奏章,他们是来寻仇的。人已经送回刑部了,这件事还是交由刑部处理比较好。”

“嗯。”这样最好,她还怕夙凌会动用私刑,虽然是将军府,但毕竟不是执法部门,他将一大群人扣在府上,总归不是很好,听他说送到刑部了,她也就没再多问。

夙凌暗暗舒了一口气,顾云却忽然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汤勺,明亮的眼眸中闪着晶亮地光芒,声音倒是异常的温柔,“对了,冰炼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故事是我应该知道却没有知道的?”

夙凌的心一紧,谁和她说了什么?

顾云轻轻挑眉,唇边是若有似无的笑。夙凌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敢随便否认,轻咳一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眼神在闪烁,嘴唇也不自觉地轻抿,什么事情让夙大将军这般紧张?顾云平静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低声笑道:“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夙凌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是紧绷,眼睛也不看顾云,只是往她的碗里夹菜。顾云不吃,也不再说话,一双明眸淡淡地盯着夙凌面无表情的脸。

“啪!”夙凌放下筷子,倏地起身,“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吃饭吧。”只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他不怕她追问,也不怕她猜测,但是她这样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他浑身不自在。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在意她的感觉、她的情绪?该死!

顾云并不拦着他,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那道匆忙离去的背影,清眸微眯。他果然在逃避,但是为什么呢?

冰炼肯定有什么秘密。

清晨,准确的说法是日月交替时分,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在天际,朝霞与星辰同辉,美不胜收。树林里,本该是鸟叫虫鸣的早晨,因为百余人的到来显得异常安静。

顾云很满意这次选出来的这些人,人数不多却气势如虹,百余人这么漠然站着,就已经让人心颤神恍了。

在他们面前站定,顾云平静地开口,“我叫青末,在训练的时间里,你们叫我头儿就行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接受一个月的训练,一个月后,还能留下来地人将成为这支队伍的正式成员,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这支队伍的名字,你们将来要做什么、隶属于谁。现在你们要做的是,怎么让自己——留下来!”

他们听着,身姿依旧挺拔,刚毅的脸上面无表情。顾云知道,对这群人不需要可以装出凶悍或是冷傲的面目,他们根本不在乎。对于他们来说,如此努力地要加入这个队伍,只不过是为了显示他们的优秀而已,所以要驯服他们,不能操之过急。

“你们中有小部分人是我以前带的新兵,我的练兵方式你们应该小有耳闻。只不过听说的只是九牛一毛,那是我对新兵的要求,对你们,我会更加严格。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已经是少将,甚至中将了,不管以前的品级有多高,在我这里都是零,我只看能力。”

回应她的,是一贯的死寂。顾云不以为意,叫道:“余石军。”

“是。”站在她身后的余石军上前一步,打开刚才顾云给她的纸,借着朦胧的晨光,大声说道:“卯时出操,背负五十斤沙袋,跑步二十公里,完成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蛙跳五百下。辰时早饭,饭后开始训练兵器操作,午时用午饭,未时开始体能专项练习,酉时返回住地。酉时三刻用晚餐。戌时总结当天表现情况。戌时三刻文化学习,亥时熄灯休息。”

余石军说话的同时,顾云一直暗暗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或许上一次跳了一夜的泥坑,他们已经有了不少心理准备,除了有些人眉头开始不自觉地缓缓收紧之外,一切如常。

顾云唇角轻勾着,希望今天训练结束的时候,你们还能这么挺拔、桀骜!

顾云朗声叫道:“冷萧,葛惊云。”

“是。”两人站在最后一排,顾云对他们招招手,两人才小跑着上去。

“待会儿演示一遍什么是引体向上,什么是俯卧撑,什么是仰卧起坐,什么是蛙跳。”顾云有些庆幸,这两人很争气都走到这一关,不然她现在受着伤,还真不知道怎么演示这些动作给他们看。

冷萧和葛惊云把训练项目一一演示,在做到蛙跳这一项的时候,顾云看到熟悉的鄙视和恼火,虽然隐藏得很好,却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两人演示完,顾云对他们点点头,两人再次小跑到队伍的最后。

“早饭之前的训练是你们每天必须完成的,五天一换,强度会越来越大。”她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只能挑特种兵初期平均的训练强度让他们先适应。

“最后我再说几点纪律:第一,我刚才说的训练计划和时间,必须严格遵守,训练的时候偷懒或者迟到,不用我说了,立刻走人;第二,不要质疑我的命令,不要问我为什么,只需要服从,而且是绝对的服从;第三,不许向外界透露在这里学到的任何东西,还有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否则军法处置。”

按照她和夙凌一开始的设置,他们将来不会隶属夙家军中任何一个营队,而是独立成军,保守秘密是他们的守则之一!

“明不明白?”顾云朗声问道。

“明白!”回答她的是整齐划一的吼声。

顾云轻轻挑眉,低横道:“那还等什么?”

“是。”

现在正是训练计划中负重跑步的时间。众将小跑到堆放沙袋的地方,将已经用绳子固定好的沙袋背在身后,朝着五里外的山头跑去。看了一眼手中的所谓训练计划表,余石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叫道:“青姑娘——”

才叫了三个字,顾云眉头微蹙地看向他,余石军赶紧改口,“头儿!”

顾云脸色恢复如常,他才继续说道:“今天才是第一天训练而已,总要让他们有适应的过程,循序渐进会更好一些吧。”做完她说的那些,人估计已经瘫了,后面的训练项目还怎么进行下去?

顾云冷漠地说道:“余石军,你是夙凌派来协助我的人,我不希望第一个对我的命令提出质疑的是你。如果你看不惯我的训练方式,我可以让夙凌换一个。”她现在已经是在循序渐进了,只不过没必要和他解释。

站直身体,余石军大声回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压根紧了紧,余石军闭上了嘴,沉默地站在顾云身后。

其实顾云可以不必理会他的情绪,他不敢不服从她的命令,因为这是夙凌给他下的命令。但是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副手对她口服心不服,于是缓缓回过身,看着余石军的眼睛,问道:“你觉得我对他们太狠?”

这次余石军干脆不回答,只是如石柱一般直直地站在那里。

顾云轻轻摇头,说道:“那是因为你不明白他们存在的意义。他们将来要面临的,都是最危险最重要的任务,那时稍有差池,小命就没有了,还有可能会坏了全盘的计划。如果连这样的训练强度都承受不了,说明他们不适合在这个团队里待下去,将他们淘汰才是救了他们的命。”那些最优秀的人在面对艰难任务的时候,都有可能没命,更别说本来就没有那个能力的人。

余石军微微低下头,正好迎上顾云坚定的眼神,心不禁微微一抖,他不明白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收回视线,顾云背过身去,看着他们背着装备远去的背影,淡淡地继续说道:“我也心疼他们,但是只有现在让他们多流汗,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少流血。所以——不能心软!”

她说得很用力,余石军听起来却觉得心头一暖,大声而坚定地回道:“我明白了。”

昨晚早间训练科目,众将已经快要四肢麻痹了,尤其是刚才他们最为鄙视的蛙跳,五百个做下来让他们走路脚都会软。好在顾云没有继续危难他们,按照计划表的安排,让他们回去用早饭。

平日里练兵的时候,都是先用了早饭才开始的,现在被狠狠地操练一轮之后,他们只觉得四肢沉软,除了想喝水,什么也吃不下。顾云与他们一同用早饭,看着他们吃得这么少,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一大碗粥。

饭后,一行人再次回道树林里列队的时候,发现地上分门别类地堆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粗略地看一眼,有弓、弩、枪、刀、剑、矛、盾、斧、钺、戟、锏、镐、叉、锦绳套索等等,可说是十八般兵器样样不缺。每一项兵器前面还站着一个人,只不过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居然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干瘦老人。

顾云第一眼看见他们的时候也是一愣,她让余石军找军中各项兵器耍得最好的人出来,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奇特,果然是各有所长。

轻咳一声,顾云叫道:“余石军,让他们抽签分组。”

“是。”

按照抽签的结果,十人一组分成了十三组,还有一组只有八个人。等他们按照分组站好之后,顾云才说道:“你们来自夙家军中不同的兵种,自己常用和熟悉的兵器或许耍得有模有样,但是这样远远不。我要求你们任何兵刃都必须会用,而且要用好!”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手中很有可能没有兵器,如何从敌人手中夺得兵刃,夺了兵刃之后怎么才能更好地为我所用,这是最近五天你们主要的训练方向。我给你们五天时间去摸索和练习,五日后,有一场考核,总分最低的那一组,每人扣十分,另外,十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考核不通过,这一组同样要全组扣十分。”

总分最低的一组扣分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为什么有一个人不通过,同组也要扣十分?

顾云从一张张暗沉的脸上看到了抗议和不服气,不过鉴于刚才她说的纪律,没有人敢问出声,只是闷闷地去选择兵器,眼光在本组成员里来回扫视,与刘星同组的人显然更加气愤,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他是“作弊”才能通过了,根本没有能力,所以和他分在一组,注定吃亏。顾云这么做是为了提高他们的团队协作能力,可惜目前这些人还没有这个概念。顾云也不多说,冷声下令道:“分组练习。”

“是。”

按照分组,每一组都先学习一种兵器,半个时辰换一次,轮番上阵。顾云让他们这样学习的原因是为了考验他们瞬间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而且一组之中,一定有一两个人本来就比较熟悉某项兵器,使起来会更顺手,学得也更快,如果他们懂得互相协作、相互教导,还是有机会取胜的。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顾云的用意,这样轮番,一个时辰之后——

“停!”顾云低吼一声,众将停下手中耍得虎虎生威的兵器。顾云走到一名壮硕的将士身旁,冷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练锏。”将士回答得理所当然。顾云狠狠地咬了咬牙,怒道:“我所说的会用,是要了解这项兵器的特点、强项,怎么用才能发挥它的最大杀伤力!每一样兵器都当成刀一样来挥舞,这并不叫会用,懂不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不是!叫他们学用兵刃,他们倒好,只要是短的就给她当刀使,长的就给她当枪使!如果这么简单她还费劲找人叫他们干吗!

被看出来了,不能再偷懒使诈,众将心里哀号,嘴上还是齐声吼道:“是!”

“再来!”顾云大吼一声,“谁再浑水摸鱼就给我滚到一边蛙跳一千下!”蛙跳一千?那简直生不如死!

一时间,偌大的树林再次热闹起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哐哐作响,虽然招式生疏狼狈,却没人敢耍歪脑筋。顾云深呼吸一下才缓解了胸腔的不适,果然吼也是很费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