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鸿瞪了阎英姿一眼,后挑眉冷笑道:“既然你们告我出卖肉体,那我也要告她嫖娼!”扬扬下颚,好似在说‘看这次不整死你’。

阎英姿不等大伙唏嘘就继续指着男人控诉:“我这是在办案,奉命前去宰鸭!”

“是吗?警官够敬业的,办案都办到床上去了!”

“苏俊鸿,我告诉你,当时我有警告你吧?为什么你还要强来?法律规定,即便是夫妻,只要妻子不愿意,丈夫他也没有资格强迫!”

“呵呵,当时你确实警告我了,还说你是警察,不过不知者无罪,我只是以为你喜欢玩这种游戏罢了!这也犯法?”某男气焰猖獗,更是对答自如,丝毫不给对方留把柄。

阎英姿嘴角抽了抽:“你少狡辩,总之你就是在卖!”站那里,不是卖是什么?

苏俊鸿摊手,无所谓道:“你不嫖,我又怎么会卖?”

“你真嫖他了?”余处长嘴唇颤抖。

“做是做了,但没给钱,不算嫖!”说完就后悔了,怪不得砚青总说她的嘴就像是安了个喇叭,这可咋办?

“哈哈!”苏俊鸿突然笑出声,挑眉道:“听见没?我呢,什么都缺,还就是不缺钱,怎么会是去卖的?不过是无聊去转转而已,想不到就有个深闺怨妇自动上门,男人嘛,拒绝女人多不绅士对不对?”

余处长慢慢低下头,大手狠狠抵着脑门,一副痛苦万分,就算是那么回事你也不能说出来呀,自然知道自己的手下不是那么放浪形骸,吃了亏,白吃了。

阎英姿捏紧拳头,恨不得上前将男人踹出太阳系,有比这更冤的吗?第一次,多重要?还绅士,狗屁,绅士会对一个处女那么粗暴的吗?到现在还疼呢,砚青在就好了,那家伙鬼主意最多,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而她这辈子就输在这张破嘴上了。

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就向外蹦,这下好了,无法再反驳。

“没话了?老巫婆,我可以走了吗?”

全体跌破眼镜,阎英姿都双目圆睁,老…

果然,余处长的脸蓦地漆黑,捏拳道:“有种你再说一次!”居然叫她老巫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俊鸿毫不吝啬的看着余处长那满脸皱纹的脸道:“老巫婆!”

“给…我…打!”余处长咬牙捏紧双拳一字一句的挤出。

“我来!”阎英姿一听可以打,立马兴奋异常,揉揉拳头,捏捏骨骼,狠笑着一步一步靠近,那样子仿佛要给她一座金山一样,走到男人面前,见他依旧面不改色就形同一只得到释放的猛虎,将拳头狠狠的甩,后大喊一声,毫不怜惜的打去。

慢动作一样,铁拳亲吻向了男人俊逸得人神共愤的侧脸,而他也在这时同椅子一起栽向了水泥地。

门被大力踹开,一个接一个的持枪黑衣男人蜂拥而入,冲锋枪对准了屋中所有警员。

‘嗵’

苏俊鸿应声倒地,翻身坐躺在地面,偏头‘呸’了口血水,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动怒,反而还带着邪佞的笑,好似正中下怀。

“苏护法!”刚赶到的上百位手下全体僵住,其中一个立刻将枪对准了阎英姿:“你们好大的胆子,信不信现在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阎英姿没有立刻转身,小手伸到后腰,捏住手枪后立马转身,历瞪着将会议室团团包围的黑衣人们:“你们也太猖狂了,敢在公安局撒野!有本事就试试!”该死的,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整个警署都被团团包围了吗?这个苏俊鸿这么厉害?

‘嗖嗖嗖’回过神来的警员们赶紧拔枪,可一看看人家手里的冲锋枪,又不免后退。

余处长已经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了。

“不好了,处长,警署被团团包围了,三千多…人!”男警一推开门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呆了,后看看地上的帅气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黑社会大哥?

苏俊鸿并未起来,双手撑在地面,撑起背部,成熟的外表让人明白他不是想撒泼,而是等着…

阎英姿拿着枪的手都开始颤抖,三千多人,能耐啊,但古人云,威武不能屈,将枪对着地上不起来的男人道:“处长,我们和他们拼了,我就不信我们出事了中央还无动于衷!”

“来啊!阎英姿,有本事朝这儿打!”某男缓缓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料定了对方不敢开枪一样。

阎英姿改为双手握枪,看了看身后的一百多把机关枪,心都漏掉一拍,她知道,只要她一开枪,那么自己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疯狂扫射。

“你敢!”一冷峻男子上前将枪眼对着阎英姿的后脑,大吼道:“放下枪!”

“辰书,你退下,让她打!来来来,朝这儿开,千万别客气,阎英姿,你要不开,就该轮到我们开了!”苏俊鸿再次指指自己的脑门,这次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仇恨,一种维持了十八年的血海深仇。

“英姿,放下!”余处长抬起头,皱眉命令。

闻言大伙都把枪放到了桌子上,扫黄组,本来见的世面就不多,对这阵仗都开始畏惧。

阎英姿死死盯着苏俊鸿的猫眼,狗日的,太欺负人了,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委屈过,银牙都要咬碎,想着周边的兄弟姐妹,想着还没找到那个叛徒,想着…慢慢放下枪。

“统统抓起来!”

夏辰书见枪落地,立马一声令下,连带余处长都被两人压制住。

阎英姿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冲到男人身边抓着他的衣领大吼道:“你他奶奶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苏俊鸿,你真以为你能无法无天吗?”

“都出去!”某男冰冷的冲夏辰书使了个颜色。

夏辰书立马领会,鄙夷的笑了一声,转身道:“押出去!”

阎英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全警局无数个组,可在云逸会眼里,不过是一粒尘埃,吹口气都能灰飞烟灭,怎么办?怎么办?感觉门被关闭,后立马起身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男人,他想做什么?

苏俊鸿淡漠无情的保持着坐躺的姿势,瞥了裤头一眼命令道:“不想此处变成垃圾场,就给我伺候得好好的,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而我过我的独木桥!”阎英姿,你也有今天?当初可是嚣张得很呢。

居然敢让人在他身上撒尿,敢做就得敢承受后果。

女人面带阴郁,捏拳再次倒退一步,现在下面还因为他的粗鲁而不断传出阵阵刺痛,听到‘伺候’,不禁发寒,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用一种带着恨意的目光看他?拧眉道:“我得罪过你?”

“你说呢?”男人反问。

“我这个人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吧,哪里得罪你了!”可不记得有得罪过外国人,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确实没有。

苏俊鸿见对方完全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就更加恼怒了,闭目沉声道:“小时候,四年级,你们班是不是有去过一个转学生?”

阎英姿想了想,后立马惊愕道:“你是说那个胖到连小鸡鸡都看不到的洋鬼…小胖子?你是他什么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这男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变了样,是来帮人寻仇的。

某男脸色变了变,此刻额头青筋都开始突突的跳,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这见对方的一句话足以令他发疯,凶狠的喷道:“没错,就是他,阎英姿,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他哪里得罪你了?你知不知道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能来这里和他的小天鹅汇合?求了父母半个月才准许过来,而你,却残忍的将他赶出了学校,硬生生拆散,更是令他至今都夜夜噩梦!”

“可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小孩子嘛!哪里懂那么多?而且谁是小天鹅?”抓抓后脑,好吧,那件事她确实很恶劣,可她那时候真的很讨厌洋鬼子,爸爸说当初中国会被侵略,就是洋人不断制造鸦片祸害中国,清朝才破灭的,小日本屠杀南京,当时一听,就特别厌恶这些外来人口,当然,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挺幼稚的,一竿子打死了一船人。

有的外国人还是很好的。

苏俊鸿冷冷偏开头道:“跳芭蕾的,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阎英姿烦闷不堪,原来自己拆散了一对从小就相互爱慕的鸳鸯,记得当时把那小胖子扒光了衣服,赶出了小学,确实有点后悔了,不免放低了姿态:“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那么小,懂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和他的小天鹅在一起了吗?”

“订婚了!”

一副咬牙切齿。

“那不就得了!真心相爱的话,即便是老天爷也分不开,苏俊鸿,对此我感到深深的抱歉,真心的!”上前坐在了男人身边。

“哼!”虽然依旧很恼火,毕竟十八年,说化干戈就能化干戈?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仿佛像是尿液在冲刷,至今都不敢被雨淋,从来不用莲蓬头。

阎英姿偏头偷偷看看男人,试探性的问道:“他是你儿子吧?”一说完又后悔了,当时的是小胖子,现在应该是大胖子了吧?而且好像还比她大两岁,曾经也听闻过那孩子成绩一直很好,现在想想,估计是为了他的小天鹅而故意留级。

不过说到跳芭蕾的,又是那一段时间转校的,还真认识一个,都是四年级,不过对方是四年级二班,所以也没什么交际,只知道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穿得干干净净的,梳着两个高高的辫子,初中后,因为茹云而开始讨厌那女孩,名字嘛,不知道,初中也没一个班,高中也没一个班,只知道是个复姓,家里很有钱的样子,混血儿,芭蕾跳得很好,一切都很好,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爱炫耀。

高中时,那女孩和另外几个总是嘲笑茹云,唆使一些小资家庭的女孩们怂恿茹云甩了西门浩,什么吃软饭的,窝囊废,她们任何一个找的男朋友都比西门浩强,哎!冤孽啊,结果茹云还真就中计了,给了那西门浩一巴掌,潇洒的甩了。

其实她知道,萧茹云很爱西门浩,情窦初开的年龄,叛逆时期,父母越让做的事就越不做,非要逆天而行,赶时髦,那时候自己还和一个女人谈恋爱过呢,初吻都给了那小女生了。

更何况是被不起眼的激将法激怒了,西门浩走了,砚青走了,最后茹云也去留学了,而她一个人把大学念完,没了这些死党,也不再装男人了,当时一头热,想着和死党一个工作,考了警校。

苏俊鸿头冒黑线,后愤愤道:“是你儿子!”一说完,也后悔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话都开始不经大脑了。

“呵呵!既然他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记这么久?”怎么有这么小气的男人?长那么胖,四年级,十岁,两百磅,真不知道是怎么吃出来的,圆滚滚的,走路都艰难,好奇道:“对了,他现在是不是五百磅了?”

“和我差不多!”瞪了一眼,还以为至今都那么恶劣呢,居然也会道歉。

“啊?”果然,阎英姿整张脸都被吓得扭曲,惊呼了一声,干脆面对着男人而坐,好似在谈天一样:“你是说…简直是奇迹,你知道他当时多胖吗?一屁股都能坐死一个人,真的,眼睛都看不到了,是怎么把身材变这么棒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苏俊鸿本以为再见面会直接一枪嘣了的,就连刚才都在想要不要杀了她,现在对方却缺根筋的来夸他身材好,人嘛!谁不虚伪?谁不想听好话?再大的火想发也发不出来,回忆仿佛被拉远,摇头道:“当时他哭了十多天,男孩子,被一群人围着撒尿,谁受得了?脑子里全是那些羞辱的话,被接回家后,就每天不吃不喝,每天坚持长跑三千米,一天三次,晕倒了无数次,不管家人怎么劝,只要想到那可恶的语言,就会立刻放下碗筷,跑去不要命的运动,用了十年,终于正常了!”

“那他得谢谢我,知不知道太胖容易高血压?干嘛还仇视我呢?”这么说,她还是帮了他,毕竟这种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给的,那么胖,她就不信没人劝他减肥过,可最后失败了,所以那么胖。

“哼!”重量是下来了,却阳痿了。

阎英姿自豪的笑了笑,但见男人似乎不领情就干咳了一声,笑道:“那他的小天鹅一定很爱他了吧?”

“那当然,否则能订婚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看看女人的坐姿,腿叉那么开,莫不是警察都这样?一个砚青,又来一个,突然皱眉,怎么这两个女人这么像?言行举止,那个动不动说‘老娘’,而这个,一开口就是‘老子’,一直觉得砚青是个粗俗的女人,如此一比,还是觉得那女人比较稍微有点女人味。

跟一个男人坐一起一样。

阎英姿后退了一步,靠在会议桌脚下,翘起二郎腿不停的抖啊抖,堪比二流子,挑眉道:“我倒是好奇了,当初他的小天鹅真的喜欢他?”反正她不喜欢男人是胖子,特别是有啤酒肚的。

苏俊鸿再次拧眉,嘴角抽了抽,越说越来劲了,中国的女警,太可怕了,不过一说未婚妻,倒是真的无法再发火,仰头看着天花板幸福的笑道:“她母亲是华人,父亲是澳大利亚人,小时候所有人看到他都会避而远之,带着歧视,连你也是,只有她,刚好她家和他家只隔了一道墙,一起上学,下课了就一起躺在草地上数云朵,她喜欢将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肚皮上,说很柔软,她喜欢那种感觉,一起上学,一起下学,一起买零嘴儿,她教他学华语,她说不管将来他会不会瘦下来,都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而他也告诉他自己,长大后谁都不要,就要她,像爸爸妈妈那样,一起结婚,为了这个梦想,他每天努力的去减重量,可是都失败了,直到有一天,她妈妈说要把她送到姥姥家,当时男孩哭了,女孩也哭了,男孩跟着那车追了很久很久,久到什么时候昏倒在路边都不知道,醒来后,就躺在医院了!”

“好可怜哦!”阎英姿眼泪哗哗的,伸手擦拭掉,好吧,即便又是骗局,她还是想哭,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打架比砚青厉害的原因,因为那家伙老说她像个邻家小妹妹,看个动画片都能哭鼻子,为了证明给她看她不是个弱者,练武的时间都比她多。

男人不敢置信的抬眸,还真见女人眼眶发红,小腿也不抖了,她还会哭?继续道:“男孩求了父母半个月,父母答应了,把他送到了这边,可还没等他找到他的小天鹅,只上了一节课,本来准备下课去找的,结果就被你这个可恶的小流氓给欺辱了,甚至还扒光衣服赶出小门,扔小石子,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恶?”威胁性的瞪眼。

“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么多?我爸爸跟我说要不是洋人,中国早就富强了,当时想法又简单,愚昧的厌恶外国人,不过现在觉得虽然那时候想法天真,可却是最单纯最快乐的时光,天天都无忧无虑的,现在妈妈也跟人跑了,家里就剩我和爸爸了,情同手足的姐妹们也不见了!”吸吸鼻子,垂头继续抹泪儿,这操蛋的人生,为什么就不能倒转?最起码也让她记下茹云给砚青的手机号码吧?

“你…不是吧?真哭了?”苏俊鸿见女人开始捂住脸就起身坐了过去,伸手推了推,该哭的是他吧?

“你不是我,你怎么明白我的痛苦?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着,以前还有个三人组,现在全都各奔东西了,谁还他妈的记得谁?也就我这么傻逼还念念不忘!”萧茹云肯定都嫁给某个集团老总了吧?她爸可是什么书记的,有去那个市打听过,说没有姓萧的,中央倒是有几个,就她的资格,还去什么中央找人?

砚青长那么俊俏,找的男人也不错吗?草!可恶,什么狗屁的姐妹,她们算什么姐妹?要么就从来都不要出现,曾经成天嘻嘻哈哈,现在好了,就她一个人在这里,每天想笑都笑不出来。

苏俊鸿刚想伸手揉揉那忽然觉得很瘦小的肩膀,但是一想,不对呀,这倒霉的女人害他阳痿十八年,噩梦十八年,战功赫赫,站在顶峰却二十八岁还是个处男,处处提防着,害怕成为别人的笑柄,怎么该为他劝她了?

冷着脸道:“你知不知道你害得他至今都噩梦连连?不敢淋雨,不敢在莲蓬下洗澡,每次都要放满浴缸才敢进去,不敢洗热水澡,甚至…甚至…!”该死的,甚至阳痿,男人最大的耻辱。

“我都说了,当时那么小,懂什么?难道你小时候就没做过错事吗?那时候我才八岁,家庭和谐,成绩又好,和好姐妹一起连升了两级,自然就心高气傲了,老师又喜欢,被惯坏了,我就纳闷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这男人怎么就说不听了?而且她搞的又不是他,当事人生气就叫当事人来呗,大不了就给他道个歉,还能怎么样?

她阎英姿这辈子还没向人道歉过,要不是看在他势力庞大,惹不起,才懒得鸟他,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吗?

本来熄灭了一点的火瞬间以一秒钟一百八十脉的速度膨胀,瞬间接近爆炸,苏俊鸿脸色缓缓暗沉,阴郁道:“给我吸出来!”

刚要问,发现男人开始解开皮带就深吸一口气,不生气,千万不能生气,否则一定会阉了他的,想想这里即将成为废墟,挤出一个笑道:“你能不这么不要脸吗?”让一个警察给一个黑社会…而且说话这么下流,不行了,脑袋要爆炸了。

“我说过,这次后,我们就不相干了,我也不会再找你麻烦,当然,也会帮你向他求情,快点!”灯光下,深邃的瞳孔内有着明显的欲望,看来自己已经重振雄风了,可以加快婚期了,干脆也定在十月一,来个双喜临门。

见男人已经把裤子扯下,阎英姿快速偏开头,小脸微红,这个老色狼,看年纪不小,怎么这么色情?这可是警察局,最具有正气和威严之地,且是各个部门开会的大厅,岂能玷污?说什么她都不从。

“你赶紧穿起来…唔,放开我,苏俊鸿,放开老子,你他奶奶的…!”

苏俊鸿此刻脑门发热,某个地方急切的需要抚慰,原来摆脱噩梦后,会这么强烈,再试一次,确定不会有万一后,那么自己也就走出万丈深渊了,沙哑道:“你知道灭了你们这个警局,我有的是办法脱身,阎英姿,不要心存侥幸,快点!”大手将警帽给摘离,扔到了角落里,后按着漆黑的头颅。

阎英姿狠狠的将头颅向后仰,奈何男人的力气过大,脖子都要断了,撑着地面的双手开始骨节泛白,她就不信她的力气不如他,挣扎了一会,好吧,她承认蛮力上她确实输给了他。

盯着那罪恶的振奋地带拧眉道:“说话算数?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嗯!我苏俊鸿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骗人死全家!”

好吧,她认栽,谁叫小时候不懂事了?原来人活着,从八岁开始就必须得有成年人的大脑,否则将来一定怎么死都不知道。

“呃…”俊美的双目微微闭起,后脑不由自主的抵着桌角后仰,整个人都被丝绒包围般,蚀骨的欢愉,任何金钱地位都无法代替的销魂。

许久后,阎英姿盯着男人整理着西服,蹲坐在地上,偏开脸不想再看,他大爷的,丢人啊,现在的黑社会明显比警察混得好,呼风唤雨,什么世道,虽然做这种事,可也没有脸红的迹象,仿佛只是帮对方穿了穿衣服一样,垂头嗫嚅道:“那…那个…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事传出去?”

苏俊鸿衣着笔挺后无所谓的点头:“举手之劳,再见!”潇洒的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也履行了诺言,带领着手下全体撤离。

骂了个小胖子,丢了一层膜,人生啊人生,你咋就这么现实呢?都不给人留点梦幻的空间,还想着将来学学古人,留给洞房夜呢,本来对上床这种事就很冷淡,如今更是不抱有希望了,太痛了,她不觉得下一次能舒服到哪里去。

算了,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晚上接着去抓,日子还要继续过,就当做了一个噩梦,砚青啊砚青,知道老子在想你吗?生娃儿了吗?

“干杯!”

“干!”

晚间十二点,拥有三百桌的餐厅内,最中间一张特大号圆桌前,二十多人喝得不亦乐乎,穿着都比较平凡,名牌什么的,几乎看不到,但那欢乐是最真实的。

“都快下班了,他们还要喝到什么时候去?”

“就是,真没素质,我还没见过来这里的客人这么粗俗的!”

“你看那些人,脚都踩凳子上,弄得别的客人都跑了!”

“而且还这么吵!”

远处几个服务员站一起瞪着那一桌人唾弃,点的都是最便宜的,酒水还自带,太抠门了!可上头有人来发话了,这一桌人是贵宾,好好招待,一定是哪个经理被他们抓了小辫子,这种人百年不遇。

越看越讨厌。

砚青举起橙汁道:“看来都喝多了吧?才十一点,要不要去KTV嚎几嗓子?”最近心情岂是一个‘好’字能形容的?也邪门,天下红雨一样,即便是去一个沙县吃米线,里面都有一只鲍鱼,而且那米线她可以肯定是鱼翅,问那老板,他说不知道。

调查了,什么也查不出来,总结,是老天给的恩赐,而且出门买东西,都不用排队,柳啸龙又跟个粽子一样,还破了这大案,工资猛涨九千,还有两万红包等着,这辈子的霉运都被人吸走了,被柳啸龙吸走了。

苍天有眼啊,一想到那人的惨状,就心情大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抓到那人的证据了,到时候一枪给嘣了,就更美了。

“嗝,老…嗝老大!您…是我的偶像嗝!”李隆成边打嗝边竖起拇指,刚毅正气的脸庞已经通红,继续道:“唱歌去!”

“好,局长,今晚就让我们好好疯狂个够,快点订包厢,您说的,今晚活动由我们自己安排!”怎么喝这么多?

几乎除了女性,连老局长都开始有些晕乎了,点头道:“好!立刻打!”说完就拿起了手机。

砚青摸摸小腹,起身道:“那我去厕所!”吃得真够饱的,而且环境也好,跟皇宫似的,这里还真是第一次来,茹云就在这里工作呢,好像是在三十多楼吧?刚要越过一个包厢时,忽然仰头,是错觉吗?怎么听到了茹云的声音?

包厢内,两个女人面对面,看穿着就知道一个员工一个老板。

萧茹云已经吃得装不下,可对方至今都没说要放她走,一直说着她和西门浩是怎么认识的,都怎么计划未来的,连将来要几个孩子都说了,若不是她脸上一直保持着幸福,她都要怀疑这些话是故意来刺激她的了。

董倩儿优雅的放下咖啡杯,凝视向一直在看手机的萧茹云:“想回去了吧?是啊,很晚了,茹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收起手机,也看向对方,她到底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阿浩看你现在挺可怜的,很同情你,让我多多照顾你,刚好我手里有个活,一本这么厚的英语文件,只要你全部翻译打出来,我给你八千块!”温柔的抿唇笑笑,充满了善意。

萧茹云眨眨眼,垂眸,可怜,怪不得会把她留在公司,真的是在可怜她,西门浩,即便不爱了,也不能这样来伤人吧?当初好歹我们家也免费供你吃穿,还让你和我上一个学校,怎么样也应该有点恩吧?

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英文!”

“这样啊!”董倩儿为难的嘟嘴,后继续道:“那明天有个日本的客户要来,你招待一下?也给你八千?”

有些尴尬,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日语我也不会!”

董倩儿焦急的搓搓手指,后不可思议道:“听说你爸爸以前是市委副书记,你也算是官家出身,法语呢?”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我只会中文!”该说她伪装得太好,还是真的是无意的?怎么感觉有一股变相的嘲讽味儿?

“那…我怎么跟阿浩交代?他一定会说我没好好照顾你的,你妈妈现在又是植物人,你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担心你,说不管怎么说曾经也有过一段,不能见死不救,要不这样吧,你就当帮帮我,让我好交差,我直接给你钱吧!”说完就从包包里掏出一叠钱送了过去:“阿浩让我给你的,八千,你数一数!”

萧茹云看着钱差点忘记呼吸,摇摇头:“告诉他,我萧茹云纵使是饿死街头,也不会要他一分钱,如果他觉得我在这里上班,是为了向他要钱,那么请你们辞退我!”

董倩儿见她泫然欲泣就慌忙的摆手:“茹云你别这么想,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是真的想帮你减轻负担,真的,人嘛,都有困难的时候,你现在需要钱,就得接受别人的帮助,除非你很恨我们,是在恨我对吗?”

“我没有恨你,我也不恨任何人,如果我真要恨,就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的可悲!”

“可你不收,我没办法交差,你也知道,我们就要结婚了,而且我…也怀孕了,我不想他以为是我欺负你,我真没有,这钱真是他让我给你的,说你妈妈看病需要钱,真的!”诚恳的冲女孩点点头,一脸的焦急。

萧茹云用力捏着双手,不能哭,不能在他们面前哭,怀孕了,西门浩,你真行,如果是来报复我,那么你做到了,颤抖着双手将钱拿过,能不拿不吗?人家说得够清楚了,不拿就有可能破坏到他们夫妻间的和谐,不拿就显得自己多小气?人家多懂事,落难了就得接受别人的帮助,只有自负的人才会高傲的说靠自己的努力来解决。

董倩儿见她收下就高兴的又喝了一口咖啡:“对了茹云,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其实我这人比较喜欢交朋友,你以后有什么难事就来找我,咱就当没有西门浩一样,做最好的姐妹,等我孩子生下来,认你做干妈,我有个同学刚从法国回来,长得可帅了,个子也高,家里搞房地产的,可以说比西门浩好多了,真的,有空…”

“对不起!她已经有最好的姐妹了,如果你同学真那么好,你就留着自己用!”愤恨的拉过好友,拿起她手里的钱直接向那假惺惺的女人扔去,拉着愣住的萧茹云就往门口走,末了回头望着满天飞的粉红钞票道:“怀孕了还喝咖啡,小心孩子畸形!”

董倩儿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什么人啊,整个一泼妇嘛!萧茹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嫌恶的瞪了一眼弯腰将钱一张张捡起。

卫生间里,砚青双手叉腰,愤恨的瞪着好友:“我说你有点志气行吗?那种钱能要吗?一旦你要了,西门浩就会真的以为你是冲钱来的!”

“他要给我,我有什么办法?”萧茹云苦涩的靠在了墙壁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拿钱有错,不拿钱也有错,她不是万能的神,想不了那么多。

“这是在试探你,明白吗?我跟西门浩说过了,我们现在不需要的就是钱,我这案子破了,还会有很多多余,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给你?”当然,她还真不知道这钱是不是西门浩给的,如果真是西门浩让给的,那么就一定是在试探,咖啡厅里他就问过她,萧茹云是否还冰清玉洁,心灵够不够澄澈,现在这样,除了试探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萧茹云闻言深深闭目,试探她?为什么要试探她?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来试探她,西门浩,你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

砚青见好友脸上有了自嘲就继续道:“还有那个女人,我拜托你,眼睛放大点,真把她当好人了?萧茹云,清醒一点,你见过世界上哪个女人会对任何一个有可能破坏到她幸福的女人好过?你真是哪天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那么坏好不好?她也是帮西门浩传话而已!”砚青一定是在气董倩儿是西门浩的未婚妻,她知道好友是在担心她,可这样迁怒于别人很不对。

“噢!苍天啊,西门浩叫她传话时会让她说那么多废话吗?这样跟你说吧,我呢,学过几天心理学,又是靠办案来吃饭的,我来跟你分析,西门浩他想给你钱,是觉得你可怜对吧?那么我问你,既然他可怜你,就不会让你更可怜,他知道你还爱他,刚才董倩儿左一句西门浩在可怜你,右一句同情你,你说说看,你听了不是更难受吗?嗯?”

萧茹云垂眸开始将刚才的事想了一遍,似乎觉得有道理。

“我告诉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很会做人,不过比她更会做人的犯人我都见过!”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瞒过她的法眼。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西门浩又不喜欢我了,都要和她结婚了,有必要吗?”

“你傻啊?她是想帮你,但不是单纯的想帮你,她是要西门浩根本没时间来同情你,她害怕西门浩还对你有感情,害怕他心软,所以会千方百计的帮助你,又让你对西门浩可以彻底死心,这点你都看不出来?”

萧茹云缓缓蹲下身子,突然发现都没眼泪了。

砚青也蹲下身子握住好友的肩膀劝解:“茹云,现在不但西门浩不爱你,他的未婚妻又含沙射影的盯着你,而给她这个机会的也是西门浩,如果西门浩现在有一丁点的怜惜你,那么刚才的事就不会发生!你好好想想!”尿急了,起身走进隔门。

茹云鼓起腮帮子,用出最大的肺活量往鼻孔里吸气,后深深的呼出,起身道:“我去拿钱!”

“萧茹云,你他妈的给我回来!”砚青一听,尿一半就要往外冲。

萧茹云看她这样就掩嘴笑道:“人家给的钱,为什么不要?不要白不要!”后大步走到包厢前,推开门,见董倩儿已经把钱整理好就上前露出悲凉的表情,弯腰道:“董小姐,刚才实在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这钱…”

董倩儿拧眉,似乎这在意料之外,更不敢想这女人居然来问她要钱,立马笑道:“给你!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

“好的!”沉闷的拿着钱离开,闪身进厕所,拿着钱冲砚青挑眉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叫活着的真谛,砚青,从今往后,我萧茹云绝对绝对不会再为一个根本就不喜欢我的人而伤神,走吧,我们唱歌去!好久没嚎了。”

“信你就有鬼了,刚好,我们正准备去唱歌,一起去吧!”不管信不信,萧茹云是真的好久没这么真诚的笑了。

热闹喧哗的KTV里,七彩灯光闪烁,萧茹云手持话筒,对着前面坐着的一群人笑道:“一首青藏高原送给各位,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帮我照顾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好久没唱了,唱得不好,不要见笑!”弯腰行礼。

“哇!砚青,你这朋友够狠的,一来就吼这么高音的歌,看你这小身板,能唱上去吗?”李隆成怀疑似的看着萧茹云。

李英拍手道:“加油加油!”

砚青见都有着不信,就高傲的挑眉,她家茹云别的本事没有,就唱歌牛叉,特别是韩文歌,别看她不懂其中的意思,唱出来跟原唱几乎毫无分别,而且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别人说话,除了男音外,给她听一遍,练几次,就是本人的亲爹妈都分不出来。

“呵呵!咱就来李娜的音调!”萧茹云按下播放,后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按着心脏,闭目幻想着自己就站在了高原之上,缓缓唱道:“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把原唱关了!”王涛赶紧命令坐在点歌机旁的李英。

李英摇摇头:“关了啊…天啊,不会吧?”

大伙全都不敢相信的看向前面那个陶醉的女人,这怎么跟李娜的音调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呢,好厉害,平时听她说话也不是这么细吧?

“茹云加油!”砚青拿起摇铃不停的拍打。

萧茹云完全投入,根本没听到其他人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唱,唱完后,而我们便再无可能,从此谁也不是谁的谁。

“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

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那就是青藏高原!”

“好!啪啪啪唱得太好了!”

“人才啊,唱得好!”

老局长都跟着鼓掌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记得以前干女儿还带她回家吃过饭呢。

“是谁日夜遥望着蓝天

是谁渴望永久的梦幻

难道说还有赞美的歌

还是那仿佛不能改变的庄严

“茹云吼上去,加油!”

“好听!”

萧茹云慢慢弯腰,空着的左手扬在耳边,用出了所有的力道喊出:“那就是青藏高原!”完毕后喘息着直起腰,曾经你总是说,希望我为你唱这首歌,分手后,我便再也没唱过这首歌,等着有机会奉献给你,西门浩,我萧茹云这辈子再也不会唱这首歌了。

全体鼓掌,太厉害了,嗓门真高,砚青上前拿起另外一个话筒道:“茹云,我们来嚎更高的,敢不敢?”挑衅的看向好友。

“哼!有什么不敢的,来!先来一首离歌,再来死了都要爱,如何?”跟我比嗓门,你输定了。

“死…行行行!来就来,谁怕谁!”呼!为了帮她走出魔障,嗓子不要了,尼玛那也别找这么高的吧?

萧茹云放下话筒道:“那你等着,我去洗手间,马上回来,等着我!”乐呵呵的转身开门而去,好久没比过嗓门了,以前这都是家常便饭的,一下子好似回到了从前,真的放下后,原来心情都会开阔不少呢。

擦擦双手,看着镜中的自己,咧嘴笑笑,今天开始,萧茹云的心里不再有西门浩,以后都不会再有,爱情什么的,远远没有友情可靠,加油!

刚要离去,突然呆住,看着镜子里的身影,转身道:“萧助理,你也来唱歌啊?”

萧祈闻言转身,显然也有着意外,笑着点头道:“出来放松放松,一起玩?”

“啊?不了,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呢?”这个人这么死板,会唱歌吗?

“我一个人!”萧祈有些尴尬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