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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不,我心里一点都不清楚!

夏语冰调整了下挂在胸前的手机,“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庆卿母子的事情已经被付·夏基金接受,本基金会的成立宗旨就是帮助一些受欺凌侮辱的弱者,帮他们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并让他们重新拥有健全的生活。今后本基金会将全权代理庆卿母子受虐被监-禁一案的诉讼等事宜。哦,我们根据某些渠道已经了解到你背后有人在帮你,出于一点社会良知,我不妨告诉你,正在帮助你的人来自一个黑社会组织,他们帮你的原因就是想要对付我们基金会,否则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你们一家?”

夏语冰看着庆生的表情,忽然笑道:“你此时是不是在想你们很幸运?”

庆生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

夏语冰很快就给了他一刀:“我们基金会资产雄厚,那个黑社会组织并不指望能赢过我们,他们就是想要在合法的范围内给我们找一些不痛快,至于代价,反正也不要他们背负,到时官司失败,倒霉的只会是你们。翻供、作伪证、伪造证据,加上原有罪名,你们只会被判得更重,更会被社会大力谴责。啧,本来你们要是主动认罪,你们的罪行也不会被传扬出去,你儿子已经考上别的城市的大学,完全可以到那里安稳生活,但现在为了打赢这场官司,我们基金会必然会全力以赴,除了在法律方面援助本案,更会在舆论上下力。那么这个案子的案情最后肯定会变得全国皆知,我保证,一定会让每个看电视、看电脑、看手机乃至看报纸的人都知道这个案情,知道你们一家曾经对庆卿、对庆远航做过的每一件恶事!”

庆生以为自己见到了魔鬼,他想吼叫,想要去扑打夏语冰,但他不知道自己只是坐在原位,额头上全是汗珠,双腿更是神经质地抖个不停。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庆生半晌后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只这一句话,夏语冰就知道庆生的弱点是什么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试探,她想看看为了儿子翻供的庆生,是否也会为了儿子再次认罪。

“真的吗?根据我们掌握的事实来看,你儿子可是和庆卿母子生活了好几年,而且他应该也欺负过庆卿和庆远航吧?小孩子的残忍,有时才是真的残忍。他现在是否悔过了?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还是根本就忘了自己小时候做过的恶事?”

庆生为儿子争辩:“宏远他那时还小,他还不懂事,他、他长大了也知道小时候某些事做得不对,宏远很好,真的,他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就更应该主动为他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比如认罪和补偿受害者。当然,鉴于庆远航当年远远没到成年的年纪,只是一个孩童,我们并不会起诉他本人。可如果你们在那个黑社会的蛊惑下不肯认罪,继续提供伪造证言,那么我们也只能加大对舆论的宣传力度,比如我们可以悬赏寻找当年知道相关事情真相的人,当年你们一家那么对待庆卿,肯定会有人看到、听到一些。一个人、两个人……积少成多,我们不但能借此找到更多证人和更多证据,也能让更多人关心和知道这个案件。”

夏语冰说到这里,故意轻轻一叹:“到时别说你儿子只是换了一个城市上学,就是他去了国外,别人也会知道他是强-奸犯、虐待者、监-禁变态狂魔一家的后代。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所有人都会躲着他,警察也会把他当做潜在的犯罪份子,他去哪里工作学习,别人都会把他当做嫌疑人看,一旦出什么事必然会第一个怀疑到他身上。没有人会喜欢你儿子,更没有人会敢嫁给你儿子。再好的庆宏远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再有黑社会故意引诱他,他成为犯罪者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庆生先生?”

付守疆觉得自家老婆好厉害,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夏语冰暂时忽视了旁边的火热眼神,只盯着对面的庆生。

庆生只觉得夏语冰可怕,看她的眼神满是仇恨和恐惧,他的心理防线也再次被摧枯拉朽般推倒,“如果我、我们认罪,你们基金会会怎么做?”

夏语冰双手交握放到桌面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们肯认罪,我们自然没必要悬赏寻找证人和证据。”

“也就是你们不会影响到我儿子对吗?”庆生只求一个保证。

但夏语冰并没有给他任何保证,她只说:“如果你儿子行得正坐得端,他自然不会有事。”

庆生带着手铐的手抱住头,他需要好好想想,他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过犹不及,夏语冰也没再多说,很快就结束了这次见面,临走时她给了庆生一个认罪时限:“一天,我只等你一天。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后,如果你们还不认罪,那就不要怪我们基金会全力以赴了。”

见过庆生,剩下的庆家老太和那个女人,她只是去见了一面,连话都没多说。

庆生妻子没见过庆卿年轻时的样子,她见到的都是庆卿被糟蹋得苍老邋遢的面容,看到夏语冰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夏语冰对这个女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会跟你之前的丈夫离婚不是没有原因,我想你的前夫大概就是看透了你的毒妇本质。恭喜你,后来找到庆生那样的如意郎君,你们果然很相配。”

这句话对于一个经历过两次婚姻的中年妇女来说实在太扎心。

女人破口大骂,夏语冰却已经转身走了。

比起儿媳,庆生母亲就不同了,她一看到夏语冰就指着她歇斯底里地喊叫:“有鬼啊!有鬼啊!”

穿着一身黑纱裙、系着暗红色腰带的夏语冰,撩起充满凌乱感的长发,勾起涂得血红的嘴唇,对庆家老太阴阴一笑。

庆家老太竟然当场吓昏了过去。

当晚,庆家老太就开始做噩梦,不断尖叫着醒来,到后来更是看到一点影影倬倬就鬼喊鬼叫,没两天人就变得草木皆兵神经兮兮。看守所的人都在说这个老太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庆家老太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如刀子一般,发展到后来,竟然觉得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想要害她。

这样的庆家老太也没办法在看守所待下去了,看守所只好把人送到了有狱警的犯罪者待的精神病院。

夏语冰知道这事后还很惊讶,她是想通过合成照片报复这个老太,但是他们还没认罪,她现在还不打算动他们,去见面并留下照片也只是做个预防。她还在等着审判结果,如果审判结果被扭曲,她才会使用自己的能力。

没想到庆家老太这么不禁吓,竟然自己就先崩溃了,也是恶事做多心里有鬼吧。

见过庆家三人,夏语冰没有再去见庆志,庆志的价值就在于那份能证明他和庆生勾连的契约,就算他翻供,也没多大用处。

二十四小时过去,庆生一家三口仍旧没有认罪的表示。

付守疆通过张飞鸽了解到,他们离开看守所的那天,那名律师也在后脚赶来,并和庆生私下谈了一个多小时。

夏语冰不知道那名律师给了庆生什么样的承诺,既然庆生不愿认罪,那么她也只能按照计划开始第二步。

付守疆则请当地的同事帮忙,开始调查那名律师的背景和雇佣他的人。

夫妻俩分头办事,效率极快。

夏语冰借用基金会的名义,在各大网络平台和电视台、报纸等大型公众媒体悬赏知道当年庆生和庆卿关系的证人和证据,他们为了避免被对方律师抓住把柄,并没有具体提出悬赏什么内容,只给出了具体时间和地点,只说寻找知道当年庆家事情的知情人。而基金会留的联系电话也是办案的公职人员电话,这样也最大程度避免了收买和引导证人证词的可能,自然对方的律师也不能再用这点功绩他们的悬赏找证行为。

夏语冰也在考虑要不要悬赏寻找庆卿和庆远航,但把他们找出来,对这对受尽苦难的母子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夏语冰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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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弟弟

就在夏语冰犹豫要不要寻找庆卿和庆远航时,一个即在意料内又在意料外的人物主动出现在了她面前。

宾馆咖啡厅。

张飞鸽带领着一名年轻男子朝他们走来。

夏语冰远远看到男子的面容,微微一愣。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有重要信息提供的任意先生。”张飞鸽走到面前抬手介绍道。

付守疆扶着夏语冰起身迎接,年轻男子扫视了夏语冰腿脚一眼,“坐吧。”

四人拉开椅子坐下。

夏语冰笑着开口:“任意先生您好,听说您有重要消息提供,但只能当面跟我说?”

这也是张飞鸽联系他们夫妻的原因。这次悬赏寻证并没有透露夏语冰的存在,但任意在联系张飞鸽时一口道出夏语冰的名字,表示他有重要证言,但只会对夏语冰说。

张飞鸽先跟付守疆商量后,付守疆考虑了很多,连对方是不是那个地下组织派来的杀手都考虑进去了,最后决定还是见一面。

此时别看咖啡馆一片宁静,实际夫妻两人身边坐着的客人一大半都是付守疆请来的职业保镖。

几人跟服务员点了咖啡。

任意神情很自然,半点见到陌生人的拘谨都没有,他甚至翘起了二郎腿,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我有话跟你说,只跟你说。让这两位到旁边坐一会吧。

付守疆微微皱眉,他刚才有仔细打量任意的衣着,这是夏季,任意穿着短袖衬衫和西裤,料子很薄,不像是能在身上携带枪支的样子,但匕首和小型□□之类的东西就难说了。

“我是她的丈夫,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当着我们的面说。”付守疆道。

任意笑了下,“不行。如果你们执意要留在这张桌上,那我就走。”

夏语冰手放到付守疆的胳膊上,轻声对他道:“没事,你就坐一边好了。我觉得他对我应该没有恶意。”

说完,夏语冰对付守疆眨了眨眼睛。

付守疆瞅了瞅任意,摸摸妻子的头发,和张飞鸽一起起身坐到了附近的空桌上。

夏语冰放松身体,微笑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

任意盯着她,“我出了一点差错。”

“嗯?”

任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夏语冰解释一般,说道:“我知道夏元喜有个女儿,但我不知道你也是……庆卿的女儿。”

夏语冰不知对方什么意思,只能顺着对方回:“是吗?你调查过我?为什么?”

任意笑:“因为我要报仇,我要把所有曾经欺辱过庆卿的仇人都报复一遍,包括他们的家人。我要他们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恐惧中。可惜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调查,也有不全面的地方。夏家人把你的来历瞒得很严实,加上当年户籍不全,我的权限和能力也没办法让我找当地警察仔细调查,导致我只得知夏元喜有了一个女儿。”

夏语冰挑眉:“那封寄给我先生的告密信是你写的?”

任意坦言:“是我。”

夏语冰不解:“如果你不知道我是庆卿的女儿,那你为什么要特意让我去调查我的身世?”

“哈!”任意嗤笑,“你说错了,我可不是让你去调查你的身世,我是想让你丈夫知道你是一个□□犯、吸毒者和贩毒者的女儿,我想破坏你的婚姻生活,我想让你不幸福。谁想到你们调查下来,竟然挖掘出你生身母亲的身份,啧!”

夏语冰:“……”这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服务员送来咖啡,任意端起来抿了一口,“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和你丈夫的调查结果?嗯,不用你去查,我可以直接帮你解谜,我在青阳镇派出所工作,不过不是正式职员,而是临时工,也就是协警。张飞鸽调查庆卿的案子时寻找了青阳镇不少当地人,我就收到了消息,也得知了庆卿还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要为母亲庆卿立案的事。”

夏语冰:“……你给我的惊讶还真多。”

任意偏头,笑容竟有点大孩子式的调皮,“我应该喊你一声姐,那如果我喊你姐姐,你会不会原谅我下面要说的一件事?”

夏语冰:“先说说看你要说的是什么事吧。”

任意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背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斟酌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害过你一次,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也是庆卿的孩子。那时我只想着报仇,计划先从夏元喜和夏家开始,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调查,却发现夏元喜竟然早早就死了,然后我发现你这个罪犯的女儿竟然过得不错,还在勾搭一个刑警,我以为你是坏女人,一气之下就找了住在你楼上的那个老流氓,让他害你,浓硫酸都是我给他的。”

夏语冰:……这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付守疆看似坐在旁边,实际上他耳朵里插着耳机,夏语冰和任意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他硬是克制着自己不去怒视任意。这个混蛋,一句对不起就想揭过这件事?

怪不得任意不让他和张飞鸽旁听,任意这次来大概就是想要和夏语冰坦白,而他做的事情百分百是犯罪,确实不适合两名警察旁听。

夏语冰没在心底骂这个便宜弟弟,她直接骂了出来:“如果当初那老流氓真的把浓硫酸泼到我身上,你现在要怎么面对我?”

任意揉了揉鼻子,不是很在意地说:“你不是躲过了吗?再说我那时也不知道你是我姐。”

“……操!”

“姐,你可是女孩子,女孩子不好说脏话哦。”

“别喊我姐,我可没承认你。”夏语冰没好气地道:“你就没想过夏元喜可恶,但他的家人也许都是无辜?”

任意只耸耸肩,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夏语冰,在他眼里仇人的家人就没有无辜之说,如果不是夏语冰和他身世类似又同是一个妈,他也不会停止对夏语冰的报复。

夏语冰看着任意,有种在看自己的错觉。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连着付守疆的家人一起报复,之前还想过要把付晓明溺爱捧杀养废,想要把付家闹个天翻地覆,幸好付家人用他们的好和真诚让她下不了手,更让她在后面知道身世真相,她才及时悬崖勒马。

想想她现在的气愤,再想想付家人是怎么对她的,夏语冰忍不住看了眼付守疆,这人的心胸也够可以的,知道她不怀好意而来,结果不但接受了她,还敢把十九亿家产都送给她,这份魄力和疯狂有几个人有?

她幸运地遇到了这么一个人,那就好好跟他过一辈子吧。

付守疆没看出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个“不要怕”的鼓励眼神?

夏语冰好笑,她并不害怕,她能感觉得出来对面坐着的青年并无伤害她的意思,只是对方有那么点性格凉薄感,大约是小时候的遭遇造成?

“你来应该不止是跟我坦白这件事的吧?”夏语冰摆出谈正事的态度。

任意仍旧带着似笑非笑的不在乎劲儿,“哦,还有一件小事,我查到你老公的身份后,真的让我很惊讶,我没想到他竟然和付氏集团有关。他也没有特意隐瞒,我接触了几个付家人,知道他也是付氏集团的股东之一,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付氏集团的龙头老大曾经在一次家宴中放话要给亲外孙的媳妇送一个大红包。我当时还不知道你是我亲姐,就也给那位龙头老大递了一点消息。那老头后来是不是来找你麻烦了?”

夏语冰超级无语:“你还真是为了折腾我无所不用其极。没有,老先生那时并没有来找我,应该是我先生把所有压力都顶住了。”

付老先生后来出现,是因为得知付守疆把家产都转给了她。

“只有这些了?你今天来就是跟我坦白你的罪过?”夏语冰半讽刺地道。

任意摇摇头,“说不上坦白罪过,不过说出来我会舒服一点,谁叫你是我亲姐,而且现在还想给我和庆卿伸张正义?”

夏语冰不解:“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很有能力的样子,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考虑给你和庆卿伸张正义?”

任意嘴角露出和亲姐类似的讽刺笑容:“我不是正在做嘛,如果不是,你以为张飞鸽来到广市查案能这么顺?只不过很多事情随着时间过去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找到证据,我想做的事需要大量金钱支持,可是我就算死命赚钱,也赚不了多少,上次还白扔了二十万。幸好你出现了,我一看你比我有钱多了,连悬赏寻证都能搞,我就来啦。”

夏语冰看着便宜弟弟冷笑,“就算你在收集证据……不,你不是在收集证据,你是在收集仇恨,你找当年的证据不过是为了将来你能更好地报复庆生一家和庆志一家,对不对?”

任意笑而不答,端起咖啡喝了口。

夏语冰也不想再苛责这个弟弟,不管他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什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她都没资格置评,只能给予劝诫。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和庆卿逃出来后……庆卿现在还好吗?”夏语冰忍不住问。

“庆卿还活着,现在过得也不错。我嘛,你也看到了。”任意笑起来特别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放下心防,“十一年前,我十一岁,我当年虽然没怎么上过学,但也知道自己和庆卿过得什么生活,我从七岁开始在外面偷偷捡拾垃圾换钱,然后到药店给庆卿买药。庆卿断断续续吃了几年,终于在我十一岁生日那天清醒过来,我们就一起跑了。走时,我还把庆家煤气罐都打开了,可惜他们一家命大,竟然一个都没死,也许是那罐煤气没多少气了?”

“你和庆卿逃出来后为什么不报警?”夏语冰问。

任意冷笑:“报警有用吗?以前我不是没有偷偷报过警,可结果呢?警察来了,庆生一家说这是他们的家事,说庆卿脑子有问题,说我爱说谎。我给警察看我和庆卿身上的伤,庆生就跟警察说下次不这样了,说一定会好好对我们。一次,两次……警察都不爱来了,而我也被关了起来。直到我赌咒发誓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哭求他们以后再也不找警察,他们才不再用开水和香烟头烫我和庆卿,庆家那两个娘们特别喜欢用针扎我们,什么地方都扎。”

夏语冰失手把咖啡杯打翻。

付守疆和保镖们唰地看过来,服务员也飞快跑过来。

桌面迅速收拾干净。

任意笑,“听了很难过?这样的生活我和庆卿过了十一年。据说我刚出生时还过过两年好日子,可惜那个女人来了并又给庆生生了一个儿子后,我就进入了地狱。你说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不恨?”

夏语冰沉默。

任意看着便宜姐姐的神情,慢慢说道:“庆卿和我逃出后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我们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后来我被一个小偷组织吸收,跟他们干了几年,练出了一双不错的手。”

任意还特地亮出自己的手给夏语冰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颜色白皙,看不到明显的茧子,就像手模的手。

“那个小偷组织的老大人不算太坏,没干过逼迫人入伙的事,他带出来的小偷都是他的乡亲,也不收小孩,当时他看我和庆卿可怜,给我们送了几次吃的,还给我们送了几件衣服和鞋子,是我跪求对方收我入伙。”任意抬头,“很嘲讽对吗?我也不喜欢小偷,可那么多人看着我和庆卿两个睡在马路边、垃圾堆边,可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们。反倒是一个小偷看我们可怜给我们送吃的穿的,最后还教了我如何能养活自己。”

夏语冰没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任意:“庆卿清醒的时候会给那小偷老大洗衣服做饭,还跟他讲道理,说偷窃不好,让他带领他的乡亲们去做一些正经事,比如装修。然后那小偷老大调查了下发现做装修真的很赚钱,就真的带着他的乡亲去做装修了。”

夏语冰猜测:“那个小偷老大是不是……?”

任意点头:“对,他喜欢庆卿。庆卿……洗干净了,真的很好看,她的美丽在经历那些折磨后不但没有折损,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多韵味,而庆卿经历了那么多,也学会了使用女人的武器,她应该是为了我吧,收起所有尖刺,收起自己所有感情,她每天只像个最温柔的贤妻良母,任何男人看到她都无法躲过她的柔情和关心。在庆卿给那个小偷老大洗了一次衣服后,那小偷老大就沉沦了,庆卿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她现在?”

“庆卿现在还和那个小偷老大在一起,她帮对方建立装修公司、帮对方学习更多装修知识,她自己也跟着学了家装设计并努力给自己治病,她没有放弃自己。”任意提到庆卿时,眼中有不掩饰的钦佩和孺慕之情,“庆卿现在不谈感情,那个小偷老大的公司有她一半的股份,她做总经理兼职总设计师,那小偷老大则担任总工,公司的人都把庆卿当老大看,包括那个小偷老大。那人多次和庆卿求婚,可庆卿不愿,两人就那么搭伙过着日子。”

“那人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他想追求庆卿开始,就不让我跟着他做小偷了,他掏钱让我去上学,花钱到他们村里走关系,给我和庆卿建立了新的户口,还给我们买了宅基地。”

夏语冰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庆卿知道你做的事情吗?”

这次任意沉默了很久,“她不知道,她让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就像她一样,但是……我做不到。”

夏语冰苦笑:“换了我,我也做不到。”

任意忽地一笑:“其实庆卿也不是不想报复,她只是不想伤了我,不想我的心被仇恨浸染,不想让我永远活在仇恨中,所以她假装遗忘和忘记。可惜我势必要让她失望了。”

夏语冰深吸气:“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任意想了想:“我会把你控告庆生一家和庆志的事告诉庆卿。但我不保证庆卿知道你的存在后会怎么看你,她从没有跟我说过她还有一个女儿。我也不保证庆卿会不会出面,虽然我觉得她会。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条件。”

夏语冰并没有伤心,她之前从不知道庆卿的存在,对庆卿更多的也只是同情和怜悯,要说有多少感情也不可能。而庆卿对她这个被□□后不得不生下、生下后还没怎么相处的女儿,想来也不会太在意。

所以夏语冰很冷静地道:“你说。”

“我想把这件事闹大,我想要那一家人一生都活在我和庆卿的阴影中。但舆论是一把双刃剑,事情闹出来,庆家人不讨好,庆卿和我,我所所谓,但庆卿也会受伤。我的条件就是,你想法给庆卿再换个身份并送她出国。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庆卿都有一些,只是想要更换新身份和出国,需要你那边想办法。”

夏语冰一口答应:“这完全没问题,只要庆卿本人同意。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我先生一家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这个基金会成立的宗旨就是为了帮助像庆卿和过去的你那样的受害者。庆卿和庆远航已经被基金列入第一个帮扶对象,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主动提出。”

任意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探身放下咖啡杯,“那就好,那就这么说定,我回去找庆卿,然后再和你联系。哦,你现在就可以悬赏寻找庆卿和庆远航了,当年的情况直接写明,不用顾忌太多。如果你怕没有材料,我可以提供给你。加个微信吧。”

夏语冰和任意加了微信,任意拔了两根头发留下,很潇洒地走了。

夏语冰用餐巾纸把那两根头发仔细包起来,放进付守疆递给他的证物袋里。她知道任意的意思,这是让她去检测两人的姐弟关系。

“这个人,很危险。”付守疆很认真地说道。

夏语冰笑,“我曾经也很危险。”

付守疆被逗乐,“你们姐弟都有点了不起。”

付守疆沉吟片刻,又道:“我想你这个弟弟恐怕不止是在做协警,能认识付家那几个知道股份成员的人,能把电话打到我外祖父那里,只他的人脉就很可怕。”

夏语冰也很好奇庆远航也就是现在的任意这十一年来的生活,任意提到的真的太少了。

张飞鸽已经给青阳镇的同事打电话查询青阳派出所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叫任意的协警,如果有,就让他们把他的相关履历全发给他。

任意走后只隔了半天就发了微信给夏语冰,说庆卿本人和他都已经同意露面做原告并作证。而且庆卿本人并不介意让人知道两个庆家做下的恶行。

可能为了让夏语冰相信吧,庆卿还录了一段录像委托任意发给了夏语冰,并同意夏语冰公开使用。

看完录像内容,夏语冰对庆卿这个人简直钦佩到家,这真的是一个极为有勇气并且一身正气的女人。

拿到录像的夏语冰和和付守疆略微商量后,当天就找了华夏最大的几个媒体,从报纸到网络平台都发布了悬赏寻人的消息。付守疆还找人联系了当今最红的晚间节目《正气说法》,约定了在本周的节目时间采访那位愿意提供证言的护士,然后再由夏语冰出面表示要控告庆生等人,提出庆卿和庆远航的遭遇。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脚踝骨折了,折腾了很久~

这两天的更新时间都会有一点不定,但仍旧会日更,望海涵^^

☆、庆卿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