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的天!对了,对面23楼b座新搬来的人,见过没有?”

这个小区原是一个公司的家属区,后来由于房屋转卖住进几个外头的人,也就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我当初住进这里时,也没少被人打听。

不过这次好像轰动还不小。

我摇头,“怎么了?”

“长得还挺俊,不知道结了婚没有。不过看他独进独出的,八成是没有!”

我会意,敢情张大妈相中人家做女婿了。“还是先了解看看,毕竟不知根知底的。”

张大妈乐呵呵,“自然自然。。”

继续往家里走,以后骁骁长大了,不知我是不是也这样?

想着想着,笑意从心底涌上来。

走了几步,楼前的身影叫我驻足。

他站在铁门前,双手插在口袋里,微低着头正怔怔出神。

一晃,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抬起头来。逆着阳光,一双狭长的眼迎上我的。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从我这里,竟然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深浅不一的细细折痕。有一瞬间,我觉得这会是我们十几年后相遇的情景,而不是现在。

他看着我,似在等着我走过去。然而他等了片刻,见我还站在原地,于是踏步上来。他终于在我面前站定,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努力笑笑

“你怎么回来了?”

“美国的事都处理完了。”

我起疑\"都不用再去了吗?”

他低低嗯一声,然后我听到自己说“外面热,还是进去再说罢。”

我走上楼,他就那么静静跟在我身后,楼道里层叠的脚步声让我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个沉默的孩子,低着头无时无刻不跟着我。他不会太亲近我,起码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拉住大人衣角不放。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一回头总能看见他。我是一个孤零零很久的人,那段时日让我觉得、认定他,把他当成一家人一样对待。不,是比家人还亲!

我一肩挑起一个孩子的成长,五年,十年过去,生我养我的父母也不曾受过这样的殊荣。

不一会门打开来,我把菜放进冰箱里,我不知道他找我是要干什么,可我知道他不久前才回去美国,我还想过,这样的结局于我于他都好。

二十几年,从相遇相守到分离,一切都好像是天注定的。我们从一开始就走岔了路,这是我和他最好的终了,不对吗。

小时候跟着母亲打毛衣,一针一线,一排一排的,真要花好多心思。于是终于成了形,交给母亲看,母亲却只淡淡笑着蹙眉,

“可怜的书儿,这里有个洞,错了一针噢。”

“那要怎么办?”我问母亲,无限着急。

妈妈把针抽掉,一霎时,我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惊的尖叫,眼泪留下来。

母亲却只问我“若书愿意穿带了洞的衣服吗?”

我摇摇头。

妈妈又开始穿针引线,指法熟练,不一会已经打出长长一排。

“。。那就只能这样。”

母亲把针线交还给我,眼神有些空缈。

那是几岁?爸爸刚刚调了新工作,我们的家境越来越好的时候。

27

他说“我放弃了耶鲁的进修。”

我倒水的动作一滞,“为什么?”

我瞪视着他,他只看了我不说话,眼里是一种释然。可我只觉得喉咙僵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他低低叫了一声“水!”这才发现杯中的水不知不觉早溢了出来,沿着桌子汇成了一条奔腾的小溪。

我赶忙进厨房找抹布,站在厨房里,只觉得全身冷的发颤,索性靠在门板上发怔。

再出来时他已经料理好桌子,我把抹布放在茶几上。书若叫我,我啊的一声叫出来,竟一副惶恐惊慌模样看着他。

书若看着我,好半天,终于说“我改天再来看你。”

末了他走出去,门铛的关起来。我抓起钥匙就冲出去,飞快的拦了出租车到顾问楼住处。我颤颤巍巍的奔到他面前,他的表情从初始的惊讶转为略微的担心。他并不拉我坐好,只是任由我这么趴在他身上,张牙舞爪。

他喉咙里传来轻咳声,我们在风里面站的久了,浑身都冰冷的。太阳早早下山,余晖都看不到。

“出什么事了?”他仍是关心道。见我不语,豁然就明白了。

他的表情并未见得黯淡,可那样轻轻的淡笑着反而让我心中愈加抱歉。他见我我坐立难安的样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站到窗台前,只任由我落寞。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顾问楼不急不迫的态度无形中让我轻松很多。有一天他忽然问我“你都不喜欢逛街吗?怎么从来没叫我陪你逛过街?”

他真的疑惑,我却只好笑,似真似假的说“你那么有钱,我哪敢找你陪我逛街!”

顾问楼一愣,不解道“这和我有钱有什么关系?”

然而我就是不想去逛街,后来才发现我们没有一起买过一样东西,我生日他送给我的项链也是他自己去商场挑的。

不像我和书若,那时候虽然穷,可是我就爱拖着他到商场里,逛了一遍又一遍,也不买东西,可心里就是高兴。仿佛喜欢的,只要看两眼就够了,最最重要的还是身边这个男人。

我摇摇头,会想到他只因为他最近时常出现,我不太愿意见到他,每次都匆匆躲过。他想回头吗?可我已经找不出那股子迫切了,我以为,是我已经爱他不够了,正暗自欣喜,可我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卑鄙。我从来不知道简书若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我。我暗暗咬牙!

我焦急的赶到医院里,只见他两条腿被支架高高夹起躺在床上。医生说“病人不小心摔跤,断了右腿。”

可我知道,他根本不是摔跤,他是故意的!

我坐在床边削苹果,他正看着我,表情愉悦。我握着刀的手一用力,长长一段苹果皮掉下来。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是的,我得照顾他,简书若是孤儿啊,我把他养大的,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我不照顾他还有谁来呢?

我不知道怎地,就想到邓熙言。我看着书若,心里想着,要不要叫她来照顾他?我已许久没有和她联系过,我不知道她是否在上海。可就算在外地,我相信她会来。

“在想什么?”

我看着书若,只摇了摇头。

后来我千方百计打听邓熙言的电话,我知道愿意照顾书若的女人一定很多,可我只认识这一个呵。

电话好几次都打不通,终于通了,我只觉得心口有一种迷雾一样的感情盘旋。曾几何时,我愿意竭尽全力的阻止他们相见啊。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我把好不容易准备好的说辞通通用上。她沉默了很久,她忽然问我

“你为什么不亲自照顾他?!”

我以为她会来,可是没有。我正暗自讶异,简书若在医院里又出事了。

“为什么拒绝打针。”我从来不知道他耍起无赖来竟也是无敌的!“你不想好起来了吗?”

书若目光如炬“我的腿好了,你就要离开我?”

我不答,只求他“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早都结束了不是吗?”

书若眼神定了很久,终于说出“我爱你!”他那样的眼神,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

我想哭又想笑,可最后只是没有表情,转身就走。我碰的一声甩上门,再一次暗恨他的卑鄙。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我用我的青春殷切期盼他的爱,可是他不爱我。我终于决定离开了,我碰见了另一个能让我觉得温暖的男子。他竟然开始用他的爱挽留我。

我夜夜从噩梦中惊醒,我的神情日渐憔悴。甚至我开始觉得生活这样的没趣味,将我捉弄来,捉弄去。有时候吃饭,我看着骁骁就发起呆来。骁骁一口一口扒着饭,最后忍不住问我“妈妈,爸爸在医院,我们两天没有去看他了。”

我真想将筷子一丢,可是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29

我又开始每天去医院看他,后来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渐渐的怀疑,或许骁骁只是我的借口。顾问楼每日和我通许多次电话,我经常能看到他发来的短信。他其实是不爱发短信的人,我有时候会想起这件事。

左右为难的时候我就开始恨书若,我从来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可他竟然逼我陷在这样的困顿里。

我的焦虑中,他却一天天好起来。他已经不管其他的事了,整日只是看着我在他病房里忙进忙出。他并不说一些挽留我的话,噢不,他当然会说,可见我露出恹恹的表情,他就聪明的住了口。他沉着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时,眼底会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困惑。而这困惑是什么?我想知道可又也不想知道。

我在书若病床前检查骁骁的课业,他在朗诵白天里新学的诗,他稚幼的声音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和书若先都是一震,后又一惊。

骁骁睡着了,我抱起他,起身刚想和书若道别,书若灼烈的目光看向我。他又念出那句诗句,他说“你也觉得我们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不,我不知道你说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我像沙漠里的骆驼,藏起了自己的头。我急急抱着骁骁往门外走,书若在后面还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晚上接到顾问楼打来的电话时,我正在厨房里忙碌骁骁明天学校的午餐。随意问了句“还没睡么?”

他似乎在苦笑,“你又去医院了?”

我嗯一声,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他问“如果我叫你以后都不要再去呢?”不要再去?我一惊,那以后书若怎么办,书若要怎么办?!我迟迟没有回应,恍恍惚惚的说“可是他没有别的亲人。”

顾问楼低低的又苦笑出来,许久才问“我可以为他请最好的看护?”

对呀,看护这个词蹦进我的脑袋里,可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我犹豫不决,可是可是,我想了半天,刚要说好,电话挂断了。我震惊半天,他挂的电话吗?我复又紧张起来,急急要拨回给他。

电话在这时又响起来,我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向我解释“刚不小心按错键了。”我紧绷的神经霎时松懈下来。连什么时候走回的床,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对我一直有安眠作用!

翌日,将骁骁送去学校,就下起了雨,我躲躲藏藏的跑进医院,已湿了一身。

书若皱着眉“下雨怎么不买把伞。”我低着头擦拭自己,为什么不买把伞?应该是没这习惯吧。以前斤斤计较惯了,到后来看到这种投机商人,在雨天把伞价翻了几倍的卖便不由得一阵厌恶,怎么还会去买。

书若开始做复建,漫长艰苦的复建过程,我旁观都不禁为之动容,何况他要亲身经历?看着他额角滲出的汗,我忽然想到昨天医生的说辞,“他这一跤不轻,装了钢锭进去,可绕是这样,以后走路也会有缺陷。”

会留下缺陷?看他现在一拐一瘸艰辛迈步,他真是心狠手辣的人啊!有这么一瞬,我自嘲道,书若对我算是很好了,瞧瞧他对他自己,真狠!

眼看他要摔倒,我急急跑过去扶他。他全身的重量都倾覆在我身上,尽管他已小心翼翼的自己维持,可他瘸了的腿,能起多少作用。

我步履维艰,如历薄冰,更加全心全意的照顾他周全。在这一段时日里顾问楼已经被驱赶到一个小角落,我几天几天不曾想起他。

我忽然怅然,原来我也是个寡情薄幸的女人。我一出神,书若就会唤我,叫着我的名字,眉眼里有我熟悉的他十多岁时的无助神情。

我削苹果递给他,他住院以后似乎爱上了吃苹果,我镇日坐在他床头,桌上总少不了摆上苹果。他吃着的时候也看着我,不曾放过一瞬。

这日我又进病房,他竟然不在病房里,我心下一急,忽然看见桌上的信封。淡白的封皮包裹着,上面写道,亲启,连署名都不。

我打开来,一排排工整的字迹,像是跳入眼帘。逐字逐句,述说着他对我的爱意。不是激荡,却淡淡的,娓娓道来的语气,像以前我们家门前遍地开出的豆碗花。

我深深动容,站在床前许久不动,然后是他推门而入的声音。他看见我,面色微窘,他见我把信收好,小心放入口袋里,竟尴尬的把眼神调往别处。

我面色如常的走过去扶起他,拉他去复建。我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可脑海里想起顾问楼,带着歉意和怅然,我忽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顾问楼发短信,想约他出来。我语气歉然,他只说他知道,悲怆的看着我一笑。他走出去的时候,背影孤单绝望。

我的这些痛苦书若或许知道,但只在深夜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叫着我的名字喃喃,对不起啊,对不起。

是呀,他当然对不起我,他是简书若,他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

小赵风闻此事,怒吼着来电骂我。“姚若书,你是傻子还是疯子!我看你即是傻子又是疯子!”

好吧,我淡淡的笑了,在她眼里,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她终于平静下来,有气无力的责备我“你已经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吗?”

忘了?怎么能忘了呢,只是好了伤疤,痛自然不如原来真切。

当我左手牵着孩子,右手扶着书若的时候,我终于感叹出声,他们这两个相同姓氏的人,是我的命呵。怎么老人们都说呢,这辈子的缘上辈子的孽,或许他们生来就是向来我讨还的。

书若篇

简书若听到从儿子口中朗朗念出的诗句,简书若很快的怔了一怔,他语文成绩在读书的时候就不是很好,可这句话他竟让他有恐惧。他鹰一样的眼不知不觉就转向了面前正在替他倒水的女人,果然,看到她怔怔出神。

简书若心中一痛,他多么无奈啊,面前的这个女人时常能让他感到心痛。女人终于回神,把手上的水杯递给他。他一把接住,热气腾腾的烟雾冲上他的眼睛,那些贴附眼球的水蒸气好似成了他眼里的泪。他急忙转开脸,却不知若书也因为他这样的举动畏缩了一下,退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呵,简书若拿着杯子的手十分用力,可是杯子依然很坚固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简书若心底自嘲,面上却与那杯子一般表情无异。病房里沉默的叫骁骁都察觉出不对劲,他叫一声妈妈,求救一般。若书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是他熟悉的那样,温柔,耐心。

“骁骁怎么了?饿了没有,妈妈带你去吃饭吧。”

说着她牵走了孩子。

简书若如哽在喉,这是他的婚姻。他八岁起就视为家人的女人,他二十岁时的妻子,然后他们有了孩子,他们成了时下大中国最普通的三口之家里的一员。他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与那些营营碌碌奔波来去的人相比。

他靠在浸着消毒水气味的枕头上,疲惫万分。他也不懂这些疲惫从何而来,或许是长久的陀螺一样不曾停歇的工作,也或许是他与若书之间的关系。他是一个男人,他从不否认自己有作为男人的强烈自尊心,他乐意赡养妻子。他的拼搏因为家人而有了意义。

他时常会感叹儿子的成长,那样迅速,他甚至来不及参与,他已成为铮铮少年。他不是不爱他们,而是他总觉得男人的表达应当与女人不同。他性格里冷淡的因素成为了他融进这个家庭的障碍。

若书回来时,手里提着饭菜。他们是年少的夫妻,他从来生病都是她在病床前照顾。他所有最私密的事都只有她一人清楚,在她离开前,他甚至从不曾自己动手买过内衣裤。他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走进商场,他并不知道买那东西有多少讲究,随手拿了一条,回家才发现穿起来那么的舒服。

他自然不知道她的妻子每次细心为他打点这些花了多少心思,一切好像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甚至像大多的男士,只觉得理所应当的享有这些,一个妻子活该操持家务无怨无悔。

若书问他“你是现在吃么?还是再缓一会?”

简书若接过碗筷,菜很香,不像是医院食堂能拿出的水平。若书絮絮叨叨,身形动个不停,在他面前忙碌。

“这是从外面买的,我看你这两天都吃不多,医生不是说康复期最要注重营养?你以前都不挑嘴,还以为你不介意吃医院的饭菜。。。”

见他久久不语,若书忽然回头看着他,“怎么了?菜不好吃吗?”

简书若忙摇了摇头,一心一意扒起碗里饭菜。他许久没有吃东西吃的这么专注了,这时吃饭只觉说不出的香辣爽口。

简书若竭尽所能的讨好着若书,姿态卑谦,心底其实有些担惊受怕。当医生宣告他双腿难以复原时,其实他早有了准备,他对他自己向来不乏心狠手辣,端看他怎么在那些表里不一的官商之间周旋就不难得出这番结论。

他抛却了许多东西,然而到头来,他发现这个女人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他独独倾尽所有也不愿放弃的。

若书在他心里不可否认的占据要害,这样的地位坚不可摧,他所有的资产都共有着他们的名字,他答应过她,所以他交给她的从来都是他能给的最好的。

他或许茫然过,在他做了许多,疲惫不堪的时候,在他赫然发现笑容已经许久不曾在他妻子脸上出现时,他彻底的茫然了。

她不快乐,他也不快乐,深夜终于倒进椅背上的时候,全身酸痛,心底不期然的体会到寂寞。是呀,他这样的人,最最寂寞。他的性格注定他与人群分隔开来,孤独享受着寂寞的滋味。是若书拨开了他的心房,在他不多的感情里攻城略地,他已不太能分清他对她的感情。

他杵着拐杖举步维艰,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若书急急跑向她,将他扶起。

“摔伤没有?很疼吗?”

她的表情说不出的担心,他只看着她。怎么会不疼呢,这么大个人,那样直直倒下来,直震的心肺都是一痛。可是,不疼。他站稳,抚着栏杆,又开始一遍一遍蹒跚学步。

这个女人一直陪着他,陪着他康复,吃力的扶着还不适应使用拐杖的他出院。夏日的天气让她额上滲出汗滴,他伸手替她抹去。她已经很久不去见那个姓顾的男人了,他知道。他们又回到最初的时候,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叫很多人羡慕。

这日若书在厨房炒菜,他撑着柜子陪在一旁。他说“把你那套房子退了,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多好。”

若书手停了停,回过头来很坚定的看着他说“不。”

他一怔,她以前从不这样断然拒绝他,可是这段日子她好像爱上了这样,处处和他针锋相对。他心里憋着气,但他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事,他试着和她沟通。

“为什么不好?房子空在那里你并不去住,也浪费房租不是,而且我们这套房子是买下来的,住着不用再花任何本钱。。。”他狡猾的用她惯常了斤斤计较的小性子企图说服她。

然而他的妻子这回也坚定异常,她抖了抖锅把,哗的一下,炉子上窜出火来。她那架势,很有大厨的模样。

简书若在一旁弯起嘴角,却在听她说“姓简的,我还没决定和你复婚呢,别打主意打到我上头来!”

他的嘴角瞬时耷拉下来,转化为无奈的苦笑。简大律师能言善道的嘴在尝试过种种方法仍不能叫若书态度松动后,泄了气。

他开始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时常从梦中惊醒。梦里他的老婆大人总有那么一只毫不留情的脚踹向他,好似将他打回原籍。

他冷汗涔涔的时候,每每搂紧一旁的熟睡的若书。也许是搂的太紧了,若书在睡梦里不舒服的吱喑一声,转头在他怀中换个更好的姿势睡得香甜。

他的唇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他一点也不觉得她老,她变的爱笑了,他时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不是太美丽的女人,可是只要他觉得她好看就够了。她最近微微发福,原本消瘦的脸终于丰盈起来,只衬的五官更加生动。总之他觉得她越来越好,他竟一日也离不开她。

大结局

顾问楼这一生爱过两个女人,却都没有善终。

顾问楼站在窗前略略出神,怅然,这怅然真陪了他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