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没落,斜刺里袭过来一只手掌,被用键盘砸向一边。

林浔:“快过来帮忙!”

一道剑光亮起,祁云落到他身边:“这他吗的是什么东西?”

林浔:“魔物,打昏一个算一个!”

祁云:“魔物?”

林浔:“你不是在群里卧底吗?”

祁云:“谁有事没事看你们相亲相爱一家人——”

他被一个魔物捶到了脑袋。

“操。”祁云横剑挡下扑过来的三只魔物。

林浔喘了口气,看着场馆里拥挤着朝他们攻击过来的成百上千魔物,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要说“任务危险”了。

就在这一个晃神,他目光一凝,看到天花板下方一道幽灵一样掠过去的鬼影。

潇潇!

林浔立刻运起轻身术,踩着几个魔物的脑袋追着她飞过去。

祁云:“你搞什么?”

潇潇飞向的是大门的方向。林浔紧追其后,祁云也跟上来。

她飞得很快,大门口黑影一闪,就没了踪迹。

林浔目光望着树下阴影中一片飘飞的黑色裙角,咬了咬下嘴唇,回头飞快对祁云道:“你守住门口,别让这些东西出去,我去追她!”

说罢,他迅速关上了体育馆的玻璃门,继而拉下了外面的铁皮门,拉开停在外面的车门,上车,关车门,开系统,一气呵成。

“洛。”他道:“看到那个黑裙子了吗?追她。”

车里响起单调系统声:“自动驾驶开启。”

——还好,体育馆地方偏僻,周边路上没什么人。

车子凌空一转,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林浔一边死死盯着在花坛,树影下疾跑的潇潇,一边打开微信,给常寂发语音信息。

“师兄,我在你隔壁大学,体育馆全是魔物,你得来了。”

消息刚发出去,潇潇忽然猛地一拐弯!

“警告,驾驶命令与银河系统冲突,无法执行。”

眼看着潇潇的身影几个起落,就要消失在建筑丛里,那个方向俨然是学校的播音台!林浔横下心来,抄起键盘,往方向盘旁边那块屏幕猛地一砸!

自动驾驶系统被破坏掉了。

他猛踩油门,方向盘打到最右,汽车向离弦的箭一样拐过一个直角弯,向潇潇的方向弹出去。

手机屏幕又亮,是个电话,林浔伸手接起,开了免提,然后继续握方向盘。

“我顶不住!”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中,祁云的声音传过来:“你回来救爹!”

“我给你叫人了!会有人救你的。”

“我他吗信了你的邪,你这个傻逼指针,我草——”

“你说话干净点!”林浔再次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音:“那是个佛修,你说脏话当心被物理超度——”

又是一阵打斗声传来,祁云的嗓子已经破音了,但他的声音还是通过话筒在车里回荡:“我日你哥!”

林浔:“……”

指针(4)

一阵污言秽语后, 祁云那边断线了。

林浔估测了一下剑修的战力——他们剑修自诩能打, 祁云身上又有他师父给的护身符,撑住十来分钟, 问题应该不大。

而常寂师兄已经在微信上给他回复了一个“好”字,想必十几分钟之内, 一定能够来到体育馆, 相助祁云。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要制服被魔物控制的潇潇。

潇潇的表现和其它动作机械、双目无神的魔种都不相同, 应该是更高等级的魔物。

说时迟那时快, 汽车疾速驶到楼下,林浔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按下电梯直上六楼。

六楼,播音室。

门没锁,虚掩着。

林浔看向走廊, 走廊空空荡荡, 没有人影,尽头的窗户开着, 公告栏上的纸张被风掀动,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他走进播音室。

这里是可以说是校园广播系统的总台,负责在每天傍晚播放音乐,或由播音员朗读散文或鸡汤故事。

按理来说, 潇潇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假如她通过歌声传染病毒,并且以传染到尽可能多的人为目的——那她就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 此时此刻,整层楼都仿佛空无一人。

他环视整个房间,然后走到窗前往下望——潇潇最后就是消失在了这栋楼里。

下一刻,他耳后猛地响起风声!

这一击来的突然,如果毫无防备,很可能被直接掼下六楼,然后摔成西瓜。

然而,林浔早有准备。

他身体往右后方一侧,右手在键盘上连点,将准备好的代码迅速发送过去!

他余光瞥见一片黑色的裙角,目光转过去,看见潇潇五指成爪,朝自己抓来。

代码没有立刻发挥作用,说明潇潇身上也有防火墙——这也佐证了她是比魔种高级的东西,程序疯狂运转,距离攻破防火墙,取得她体内程序的控制权还有一定时间。

不过,潇潇的攻击,也被他身上的防火墙轻松化解。

一击不中,潇潇无神的双眸里似乎染上血色。

但林浔的目的并不是她。

他持键盘一步一步谨慎向门口后退,目光假装一直在看潇潇,实际上扫过整间播音室的设备。

短暂的对峙后,潇潇再次飞身扑上来,手指抓向林浔面门,看似纤弱无力的五指此时简直像是变成了钢铁,在日光照射下甚至闪着一丝诡异的寒光!

与此同时,林浔踹翻了门口的铁质置物架,置物架倾倒,正砸在潇潇身上,使她的动作缓了那么一刹,而林浔抓住这一刹那,整个人借力跃起,来到屋子的西北角。

西北角是播音装置,林浔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的,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要统统砸坏。

潇潇的手指寒光闪烁,而他经过系统改造的键盘也丝毫不逊于世界上任何一种坚硬的物体。

巨大的声音响起,他的键盘先是击折了并排的几个话筒,继而整个人踹翻音箱,右手握住那些错综复杂的线路,用力一扯!

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无法通过播音室向外面传达消息了。

潇潇双目彻底变得血红,注视着他,仰头怪叫。

——声音的频率极高,是一种哀嚎,似乎包含无数痛苦和绝望,完全不像人类的发声系统能够发出。听到它的那一刻,林浔的脑壳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贯穿,一阵剧烈刺痛,眼前也开始发黑。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为什么防火墙挡不住?

林浔挥动键盘,挡住潇潇的又一轮攻击,然而一轮攻击过后,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刺破林浔耳膜的同时,他体内的代码也收到强力的攻击,开始混乱。

感受着耳膜的刺痛,林浔刹那间心念电转。

人有感官,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接受-->>

着外界的信息,然后转化为自身的记忆,类比到机器上,就变成了机器在网络中获取数据,存储到自己的存储器中。

他听见了潇潇发出的声音,就相当于用户主动下载并存储了一段携带病毒的音乐,所以防火墙才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样一来,他又该怎么办?他并不能封印自己的听力,系统没有这个功能。

林浔喘了几口气,靠着墙,看着潇潇。

潇潇面色苍白,只有嘴唇殷红,像个人偶娃娃。似乎是看他失去了抵抗能力,她的速度也放缓了,机械僵硬地朝林浔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轻声哼唱——还是她在舞台上唱的那首歌,这次林浔终于又听清了一些其它的歌词。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她的声音是哑的,歌词也无比哀伤,声音仿佛变成丝丝缕缕的细线堵住林浔的口鼻,他觉得自己被歌声拉进了一片冰冷的海水中,没有办法动弹,也没有办法呼吸,铺天盖地的晕眩感。

林浔艰难喘了几口气,看着潇潇,忽然笑了笑。

潇潇歪了歪脑袋。

“潇潇?”林浔问。

潇潇没有反应,看来确实是丧失了神智。

她依然唱着歌,声音愈发低沉沙哑,尾音越拖越长,完完全全脱离了人声的范围,像是破旧留声机发出的沙沙声。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随着歌声,林浔的意识被拉入深海,渐渐下沉,脑中一片混沌。

脑子不清楚,这是林浔最不能接受的东西。

不过,没有关系。

再怎么唱都没有关系,唱什么都没有关系。

林算法不允许自己的脑子不清楚。

音乐的影响下,他右手不可避免有些颤抖,但还是可以勉强听从大脑的指令。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然后打开。

耳机盒。

他将耳机的降噪功能开到最大!

——然后,默默戴上,一边一个。

降噪耳机并不是单纯的物理隔绝噪音,事实上,市面上的这种产品大多数采用主动降噪的技术,检测到外界噪音后,耳机的相应结构会主动发出纠正信号,与噪音相抵消,使它再也不会传送到使用者的耳朵里。

——仿佛潮水退去,他和整个世界隔了一层真空,尘世的一切声音都远离了——当然也包括潇潇的歌声。

眩晕感退去,周围一片清静,墙壁干净,窗户明亮,林浔满血复活,获得第二次生命。

——感谢现代科技,唯物主义终将战胜修仙。

与此同时,潇潇的防火墙破解完成!

林浔残忍地写进去了一个死循环,然后淡定摘下耳机。

潇潇这个留声机忽然卡住了,她睁大眼睛,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仿佛一只引吭高歌的鸡被扼住了咽喉,只能发出单调不连续的、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

林浔将她物理拍昏,然后拎了下去,绑在车里。

三天前,他只知道潇潇那个家暴的父亲被魔种附身,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背景下长大的潇潇,心中充满仇恨和绝望,更是魔物栖身的最佳场所。

系统机械音响起:“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请继续努力。”

好,他继续努力去救祁云。

林浔发动汽车,向体育馆的方向驶去。

就在此时,车中发出系统音。

“自动驾驶系统故障,错误数据收集完成,已发往银河,工作人员将在五分钟内与您联系,请稍候。”

林浔默然看向被他强行砸坏的自动驾驶系统主板——断口还在滋滋冒着火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东君知道。

指针(5)

工作人员的电话来得很快, 林浔在心中赞叹了银河的处理效率。

银河的效率诚然很高, 但他这件事,也确实很难解释。

对面是一个声音友善温柔的女客服。

“您好, 请问是林浔林先生吗?”

“是的。”

“林先生,系统这边显示您的车辆失去联系, 错误信息我们也收集到了,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林浔面不改色:“是这样的,我和朋友在车里打架, 不小心砸到了。”

对面的声音显然有些犹疑:“先生, 您确定吗?您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需要了,我们已经和好了。”林浔道。

“好的,接下来我们会发给先生一份信息记录表……”

林浔:“好,我会填的。”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对面道:“请先生别忘了及时联系售后,重新安装主板。”

“好, 我会的。”

林浔挂了电话, 迅速下车,反手锁掉车门, 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体育馆门前。

铁皮门被打开了——好,看来常寂师兄已经来了。

林浔进去,推开玻璃门,立时被耀眼的金光闪了眼。

视力恢复正常后, 他的心脏又因眼前超现实的景象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见舞台正中,常寂盘腿端坐, 身边绽放一朵巨大的金色佛莲。他身在佛莲中,像是宗教画像中经常出现的那种姿态。

浩然金光以这朵莲花为中心层层绽放,笼罩了……

笼罩了四分之三的区域。

边缘那一圈,光芒照不到,被魔种控制的人正涌向外围。

祁云道:“和尚,你到底行不行?”

常寂蹙眉:“你又在做什么?”

“我也不是不想帮你,”祁云懒懒拄着剑,“但是,你要我帮忙就帮忙,我岂不是很丢脸。”

林浔在舞台上落下:“你的脸不是早就丢干净了么?”

祁云反射性地抱住了自己的剑,然后抬头看他,脸上浮现出恨恨神色:“你还知道回来?”

林浔敲了几下键盘:“师兄,我来帮你。”

常寂:“多谢。”

就在这个时候,祁云倒是叫了起来:“你停手。”

林浔:“?”

“打得最厉害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来了,你可真是会找时候。”祁云冷嘲热讽。

林浔挑了挑眉,他想他已经熟知了祁云的逻辑。

他道:“我以为你起码有一点用,没想到还是师兄一个人在对付魔物。”

祁云的脸色扭曲了。

“狗东西不信你爹?”他抬起剑。

林浔看见常寂皱了皱眉头。

他又看回祁云。

这人今天画了舞台妆,亮片眼影,衣服奇奇怪怪,倒是不难看,只是像个街头小流氓。

祁云冷笑一声:“今天爸爸就教你一句话。”

林浔:“你说。”

祁云抬起剑尖,每说一个字,剑尖抬起一分。

但听他一字一句道:“先有剑修……后有天!”

“天”字落地下一秒,他猛地抖转手腕,剑尖向舞台地板一插!

一股气劲从剑尖与地板接触处猛地激荡而起!

剑气呼啸,从场馆的四周升起来,将魔种全部逼进金色佛莲的光照范围。

常寂禅杖上的佛眼石忽地光芒大盛,他口中喃喃念一些林浔听不懂的经文,光芒如同涟漪在整个场馆荡漾,越发浩然又柔和。

林浔肃然起敬——这次不是物理超度了,是真的化学超度。

但见那些魔种双目逐渐合上,然后跌倒在地,陷入昏迷。

常寂睁开眼睛,金光收拢,回到他体内。

“啧,”祁云道:“秃驴还真的有本事。”

——常寂又皱了眉。

但祁云的嘴仿佛停不下来:“算算宝贝知道爸爸厉害了吗?”

林浔注视着他,没说话,然后目光缓慢下移:“你剑还能□□吗?”

&nbs-->>

p;祁云:“操。”

他双手握住剑柄,使力往上。

——真拔不出来了,剑的四分之一都嵌进了结实的舞台地板里。

拔剑活动进行了十分钟,直到他们三个走出体育馆。

林浔拿着键盘,常寂拿着禅杖,祁云空手。

祁云:“林算,我记住你了,这是我这个月废了的第三把剑。”

林浔:“你哪来那么多剑?”

祁云:“爹当然有爹的渠道。”

常寂:“污言秽语。”

林浔笑出了声。

祁云:“……”

林浔给蝴蝶夫人打电话:“夫人,我被打了。”

“对,节目叫我是大明星……整个体育馆都变成了魔种,感染源我带回去。”

“没有,没受伤。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里,场馆里很多人,现在全昏了,我还砸了学校的播音室。”

“好的,谢谢夫人。夫人,您真好。”

“夫人再见,我会很快回去的。”

挂上电话,他看见祁云和常寂都在看自己。

“解决了,”他道:“夫人说这里的情况她的团队会处理,让我们安心回师门。”

祁云:“那我的节目呢?”

林浔:“不知道。”

祁云:“我眼看就要火了你整了个幺蛾子节目中断?”

林浔:“魔物要来,我也挡不住。”

祁云:“你今天必须给爸爸说清楚。”

林浔:“滚,你爱当爸爸自己去养狗。”

祁云:“狗儿子你——”

他突然消了声。

林浔转头,看见常寂的手搭在了祁云肩膀上,威胁意味十足。

祁云眼珠子恨恨转了几转,转而拿起手机:“你必须给我买热搜。”

林浔忽然看到他睁大了眼。

“我操。”祁云道:“我已经在上面挂着了。”

林浔去看。

热搜十几位上,明晃晃挂着一个话题。

#棋云我操#

话题里的讨论非常热烈,居然还出现了为数不少的粉丝自发控评。

“震惊,万众瞩目下,年轻偶像为何突然失控?”

“《封刀挂剑》魔性节奏,我看他可以自成一个流派,叫‘仙侠朋克’。”

“喊麦尬的一批,后面的freestyle还挺好听的,突然get到了。”

“棋云,请顺从你内心的想法,给我们带来一段名为‘我操’的rap号吗?”

“你们注意到了吗?棋云说卧槽的时候好像在台下看见了什么!”

“观众席前排有个小哥哥好好看!他好像在笑!可惜画质糊掉了!但是还是好好看!”

祁云似乎选择性无视后面两条:“我要火了!”

林浔:“是,你要火了。”

——祁云,一个用“我操”在娱乐圈出道的剑修,林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娱乐圈的不幸,还是剑修一派的悲哀。

紧随这条热搜后面的是:#我是大明星直播中断# #我是大明星土味选秀#

——原来是直播中断引起了大家的搜索和关注,做出惊人之举的祁云也被更多人注意到,从而成功登上了热搜,继而越过了原来的话题——位置还正在稳定上升。

至于直播事故,还有现场的离奇事件作何解释,就要看蝴蝶夫人那身经百战的公关团队怎样忽悠了,林浔只需要删好监控就可以了。

他们遵照夫人的指令,开车回家,首要任务是把疑似被高级魔物附身的潇潇带回去。

祁云坐进车里,抱着手机不住地刷,脸上浮现出喜悦笑容。

他就保持着这样幸福的状态跟着林浔下了车,来到朝阳小区,上到四楼。

直到四楼的门被打开,他才仿佛大梦初醒:“这是哪里?”

“恭喜,你被逮i捕了。”林浔道:“祁云先生,这里是仙门的大本营。”

祁云垂死病中惊坐起,身子一转,运起步法就要往外逃去,却被常寂拎住后颈,毫不留情地推进了门里。

祁云:“你们暗算我?”

39

祁云被动进门。

林浔和常寂主动进门。

进门后, 林浔反手就把铁质防盗门关上了。

祁云站在玄关, 身影有一丝丝的僵硬, 和一丝丝的凄凉。

林浔道:“你其实也没有犯过事,我们会善待你的。”

祁云:“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林浔:“你看, 常寂师兄在这里,他们佛家慈悲为怀,怎么会害你?”

祁云:“今天他至少硬生生砸晕了二十个人,你跟我说他慈悲为怀?我告诉你——”

他们这边正说着, 那边逍遥子就从房间走到客厅, 看他的动作,刚挂掉电话。

逍遥子一眼看见了林浔拖着的潇潇。

“放过来,贫道逼出她体内的魔物。”

林浔将潇潇平放在沙发上, 然后将她扶起,让逍遥子能碰到她的后背。他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客厅:“前辈,其他人呢?”

逍遥子:“今日仙门正式开始除魔, 诸位道友都已经赶赴各处制服魔物,只有贫道在此居中策应。”

林浔:“各处?”

“不错, ”逍遥子右手手指点上潇潇的脊椎骨正中,一边运气向上抹去,一边回林浔道:“神机真人倾尽天演宗之力, 为帝都布下周天星斗大阵, 监测各处魔物活动痕迹。”

他左手往客厅墙壁一指:“大阵今日刚刚落成,你且去看。”

林浔和常寂便往那边去,祁云不知所措, 也跟上了。

墙壁上原本挂的是一幅古画,画的是泼墨山水,现在却变成了一幅现代图画,画的是帝都俯视图。但见这张图上,隐隐的银色丝线流淌,连接各处,并且时不时有红光亮起。显然,红光亮起的地方就是魔物出现的地点。与此同时,图上又有金色小点在各处缓缓移动,想必这标明了仙门中人的位置。

“这样……除魔就会方便很多。”林浔道。

“并非。”常寂触摸图画表面,道:“此阵记下魔种信息,故而能感知魔种存在,但我们并无其他魔物的记录。”

林浔:“比如潇潇?”

常寂:“嗯。”

他们看向逍遥子。

逍遥子手下浮现玄妙阵法,然后猛地拍入潇潇体内!

潇潇哇的一声咳出了一大口黑血,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形体也从她身上缓缓浮现。

说时迟那时快,逍遥子雪白拂尘一挥,道袍广袖鼓荡,电光石火间,那黑色东西被击落在地!

魔种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而这东西,则是一个模糊的,黑色的人形。它一从潇潇体内脱出来,就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几乎要把人的天灵盖掀翻。

逍遥子:“这……”

他叹了口气:“果真已出现其他魔物,这是一只音魔,已开了些许灵智。音魔以音惑人,若换成修仙境界,已有筑基中期修为,凡人大多无法抵御。幸而你们控制得宜,没有波及更多凡人。”

林浔:“当时场中有数百人,虽然夫人说她会处理……但是我觉得还是瞒不住。”

“无妨,”逍遥子道:“南诏一门起于苗疆,虽属仙门,却也是巫术,幻术蛊术皆是专精。夫人精于此道,能够扰乱当时人们记忆。”

逍遥子前辈说话不文不白,半文半白,给林浔的阅读理解带来了困难,不过,他总算还是能听出,夫人能够用幻术之类技巧搞定在场的观众。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潇潇就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望着房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女娃莫动,”逍遥子又往她身上拍了一张符,这才放开她后背:“好了,已无大碍。”

待潇潇稍微清醒一些,逍遥子问:“这几天来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潇潇茫然望着他,良久才道:“我……我不知道,记不清了。”

她蹙起眉,又过一会儿:“我记得我去比赛,指针哥哥送我,然后就……”

逍遥子叹了一口气。

林浔问她:“之前呢?你为什么想去比赛?”

潇潇道:“我突然觉得,我唱歌很好听……然后唱给妈妈,她也说好。”

林浔:“然后你就报名了?”

潇潇:“我很想唱,等不及了,又想赚钱,看到报名的消息,就……”

从潇潇口中,他们只能问出这些了。安抚完她后,林浔将她送出了门。

“你……好好学习。”林浔最后道:“有困难可以找我们。”

潇潇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下楼回去,她的背影很单薄。

事情发生之前,谁都没有料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女孩子,却因为家庭家庭的缘故,心中有浓重的负面情绪,以至于引来了目前最厉害的魔物入体。

“音魔已经出现,其它魔物也不会来得太迟。”逍遥子背着手来到周天星斗大阵前:“此乃我仙门数百年未有之大劫数,亦是人间之大劫数。”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锁在了祁云身上。

祁云虽然智商欠费,但似乎也懂得审时度势,被元婴期的前辈这么一看,立时安静如鸡,甚至往常寂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