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时檀有心留意了一下,平常时候的老太太很温厚,今天的她,眉目之间,多了几分紧张之色。那是老太太心虚的表现——米芳菲这件事,她想瞒肯定是瞒不了的。

“奶奶应该知道我为为什么而来?”时檀淡淡的说。

老太太一时不语。

“米芳菲在祁园!”

时檀肯定的陈述:“她怀的孩子,据说是祁继的。”

她笑了一个,满带讥讽。

“檀檀!”

老太太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轻一叹,牵住了她的手,欲言而又止。想来老太太也没想到吧,那个被她引以为荣的孙子,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是不是真的是应了那句古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件事,到

底是真的,还是假,您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时檀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老太太都张了口,忽意识到小白在侧,忙又把话给咽了下去,转而说道:

“祁继还没和你说吗?”

“没有,他太忙!”

时檀安静的回答。

“也是。他最近是那么的忙!”

“奶奶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明吗?我以为您一向厌恶第三者。”

“这事,有点不一样!”

老太太神情为难的说。

“怎么不一样?”

“总之不一样!”

“要是我打算来把人轰走呢?奶奶是同意,还是反对?”

老太太脸色白了白。

“看样子,奶奶好像不同意…”

时檀看着心微冷。

“檀檀…”

老太太叫了一声。

“奶奶,我想见她!”

她打断,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太太只好跟着转话题:

“奶奶觉得吧,你还是别见了…”

“为什么不能见?”

时檀一笑冰冷。

“檀檀,芳菲快生了,她答应了,等生完后就出国…她会把孩子带去国外…祁家会给她作出补偿的…她不会影响到你和继之的婚姻。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唉,奶奶知道,这一次,是继之错了,你心里有怨,奶奶也了解…可是檀檀,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老太太很艰难的劝着。之所以阻止,无非是不想他们夫妻伤了和气。

但这几句话,并不能起到任何宽慰的作用,相反,它只能让时檀的心,越发的沉重,因为它意味着祁继已正式向祁家家长认同了米芳菲肚子里孩子的身份,也表示祁家认可了这个孩子。

这真的是一件让人感受无比难堪的事,就像被人当众狠狠搧了两个耳光,颜面尽失那已经是次要的,被搧的受了伤,不光伤了肉体,还伤了心,那才是最最紧要的。

“李阿姨,麻烦你带小白去找老爷爷,请老爷爷督促小白练字!”

时檀轻吸一口气,叮嘱老太太的身边人把小白带走,小白不应该听到那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

“檀麻!我就不能留在这里听一下吗?”

小白蹙起小眉,表示他不愿意接受她的安排。

“不能!”

时檀看他:

“快去,大人的事,大人处理。小白应该做的事是读书写字玩耍。”

“可是…”

“这是妈妈的命令!”

时檀脸色不太和悦,小白只好把手交给李奶奶,一顾三回头的离开。

等小白走远了,时檀才转头看向一脸忧心忡忡的老太太:

“是吗?她居然答应带孩子离开。”

她一笑,笑意当中含杂着讥嘲。

那个女人要真是存着那样一份不影响她和祁继的心,今天她就不会打电话约她过来。

她这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

老太太的回答,太能刺痛人心了。

“她提了什么条件?”

时檀轻轻问,面色显得无比的平静。

她猜那是她的缓兵之计。

她会用一个或是几个条件,来作为缓冲,让祁家在心理上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然后再想办法拿到她想占为己有的东西。

时檀才不信,米芳菲会那么安份的乖乖离开——现在,她怀着祁继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太太轻轻一

叹:“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猜就中了。对,她提了四个条件!”

时檀没有问,听扬了扬下巴,静静的等着后话。

老太太说出了那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她生的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被记进祁家族谱,并冠上祁姓。

“第二个条件,那个孩子,将拥有祁继名下百分之四十的继承权,其中百分之十,算是给她的补偿。

“第三个条件,孩子降生之前,她得住在祁家。保密工作由祁家来做。

“第四个条件,继之每年得陪孩子两个月。

“她说祁家只要满足她这四个要求,她就同意在满月之后带着孩子离开。为了祁家的名誉着想,她不要求开新闻发布会,但她要在孩子降世之后拿到法律文书,以及入户祁继名下的文书证明,然后,她愿意远离竺国,从此不会再出现在祁家…”

待续!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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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家里有事,更新时间可能在下午…谢谢阅读!)

253,耍手段,妻子和小三的对峙

四个条件提得真是太有价值了。

时檀听着一笑,眼色无比寒冷,问的则很轻:

“祁继都答应了?戛”

老太太点头,一边在小心的观察她,一边解释窒:

“祁继和你爷爷商量了一下,都同意了…时檀,你该懂的,这几个月,祁家不能出状况,继之的名誉也不能受损。答应是必须的。”

大约是因为察觉到她的脸色在起变化,末了,她又着重补充了一句。

时檀按了按心脏,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好像所有的血水,似在冲心脏那个方向冲。血压一下高了。

呵,好一个答应是必须的,这样大的事,他们都不和她说一下,就这样决定了?

时檀突然疑惑了:她在这个家,到底算是怎么一个存在?就那么无关紧要吗?

在她看来,这绝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第一个条件,冠上祁姓,和第三个条件,孩子出生前住在祁园,无论哪个条件,都是对她的羞辱,这种羞辱,会因为米芳菲的提出,就此一辈子伴随她,成为她头顶上一个笑柄,一道心理上的可怕阴影,从此再难摆脱。

第二个条件,占去祁继名下百分四十的继承权,那更是对她子女权益的一种宣战——那孩子还在米芳菲肚子里呢,她就已经在算计祁继百年之后的利益?多可怕的心态。

试想一下吧:时檀已育有一子,如今肚子另怀有身孕,不管生女还是生男,将来若平均分配祁继名下的财产,单个自然人所拥有的股份,势必会比米芳菲的孩子少。也就是说,等那孩子成年之后,祁家会被他(她)收入囊中。如此富有远见,真是叫人不心寒也不行了。

偏偏,祁继居然还答应了。她突然想到了那些日记上的爱称:他的小媳妇儿。

他这是在给他的小媳妇儿谋她应得的利益吗?

他置她于何地?

当然,她不在乎财产如何分配,她在意的是他这个人——试问,一个在外头和别人生儿育女的男人,她要来干什么?

第四个条件,每年陪那孩子两个月——似乎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可这个要求,会是孩子在他们这个家庭不断刷存在感的表现,会年复一年的提醒她:祁继曾不忠婚姻,不忠于她。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一根刺,永永远远的刺痛她。如果这段婚姻还能维持下去的话。

一阵阵寒意因为这个想法而袭来,她整个儿发冷起来。

本来,她以为,她和他,心心相印,她已足够了解他。现在,她赫然发现,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奶奶,我还是坚持要见她。”

时檀静静的陈述,用坚定的目光表示了她的决心,不可动摇。

老太太见状,马上缓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语气心长的晓以大义起来:

“见个面,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檀檀,这种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的事,做着,真没多大意思。我们留下她,不是有多看重她,也不是在乎她肚子里那个男孩,而是无可奈何。檀檀,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当前的时局,有多微妙的,对不对…我们现在是没办法把她送走。

“米家说了,要是我们连米芳菲这点要求也做不到,那他们就只能撕了脸皮把事情闹大。

“檀檀,这事不能闹大,毁掉祁继的形象,也就算了,会直接影响到国人对祁继的看法,继而改变大选期间的支持力度…

“米家人和我们交涉过,只要我们同意,他们米家也会帮衬着祁家…要是不同意,后果谁也没办法预料。檀檀,这当中的利益链条,牵扯太大,所以,只好委屈你忍一忍了…”

时檀狠狠咬着唇,轻轻一笑,心痛如刀绞,若换作是二个月份,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着自己的痛快,一定借机要胁离婚。可现在呢,她居然连闹的想法都不能有。

“奶奶,您放心,我不会闹。”

时檀语气平静。

老太太瞄了又瞄:

“你还要坚持过去吗?”

“对!”

“好吧!我带你过去!”

老太太轻叹着妥协了,起身:“跟我过来吧!

tang”

“谢谢奶奶!”

时檀道谢,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室外,太阳有点毒,有佣人帮着给撑起了伞,四个人往西走着。

“我们把她当排在九号别墅那边。拨了两个在祁家工作了二十几年的阿姨在看护着。昨天晚上,她走路崴了,继之正好在家,就带她去了医院。今早上午近中午时候送回的。现正躺在床上。”

走去的路上,老太太轻轻作了一番解释。

时檀默不作声,祁继身上的异香,大约就是这样来的。

好一会儿,她才问:

“谁送她回来的?”

“是我去带她回来的!”

时檀再度沉默,之所以会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她在不疑祁继所谓的“中午有事忙”这件事,是不是又对她撒谎了——两个人相处,彼此信任是基础,当信任出现危机,两个人的关系,随时随地都会发崩离析。

现在,时檀可悲的发现她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这种让人担忧的前兆。

“医院方面,真能给祁家保守这个秘密?”

她再问。

“嗯,这些事,老头子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没过一会儿,一行四人来到了九号别墅,进了园门,一个四十来岁的佣人迎上来,挂着谨慎的微笑,唤了一声“老太太,大少奶奶下午好”。

时檀点头致意,老太太没说什么,一径带着她上楼,敲开了一间卧室房门,另一个四十来岁的佣人开了门,叫了一声,目光在看到时檀时,有点惊讶。

“米小姐呢?”

老太太问。

“奶奶,我在给宝宝挑衣服呢…您来的正好,正好帮我出出主意…初生的宝宝应该选怎样的衣料款式最合适,这里品牌和样式实在太多,一件件都很可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里间的起居室传出了米芳菲轻轻软软的答应声。

老太太让佣人下去,往里而去。

时檀皱着眉,嗅到了一股子让人讨厌的香气,那是米芳菲身上独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时,却显得刺鼻的厉害。

起居室,米芳菲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大撂的杂志,她的膝盖上就铺着一本,含笑的目光正对着门口,在看到时檀时,唇勾了一下:

“奶奶…”

她叫了声,侧了侧头,又道了一声:

“哟,骆时檀,你终于来了!坐!春阿姨,麻烦你泡两杯茶上来…”

那说话的架势,会让人觉得,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而不是一个外来客——鸠占鹊巢,她倒是占得心安理得,没半点心虚之态。

“不用。我不会久坐,不需要你喧宾夺主的来招呼我!”

时檀淡淡拒绝,语带讥意。

比起四月份,现在的米芳菲胖了不少,一头秀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脸型圆了不少,气色算不上很好,但坐在那里,肚子高高的隆着,还是让人明显的感受到了怀孕后期的孕态。

这真是太具有讽刺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