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半月前,这个名叫徐兢的出现,她眼前为之一亮。

不是说这个人长得有多么的好看,事实上,他不是很帅,颈部好像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疤,隐约往肩背上蔓延。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他,镜片下的眼神,有时会闪闪发亮,但更多时候,呈现出来的是呆头呆眼的模样。

他的身体好像很不好,上班一个月,他发过两次烧。但两次他都有带病上班,只是随身带瓶药吃。据说是:冷热不均之后,他就会感冒——他的包里,除了感冒药,还是别的药。

俞圆见到过徐兢摘下眼镜时的模样,很英气;独立栏栅时,背影很孤独;双手插袋,在高楼

上俯望世界时,则有一种将一切踩在脚下的睥睨气势。

当然,当他戴上眼镜时,他就会变得有点书呆腔。

可他作的企划案非常的不错,已经连续三次帮公司争取到了几单大生意!

好吧,在陆氏,几百万几百万的单子,那其实不算大,但那已经很了不起。毕竟这个徐兢才进公司不到两个月,一个没有任何工经验的人,一上来就能做出这种成绩,足让所有有惊叹。

俞圆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有故事的人,身上有一种时而忧郁,时而明媚,时而离群淡寡,让人不敢亲近,时而又能和人混成一片的气质,非常的少见。

他可以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可以与人侃侃而谈,就好像他能无所无知的一样。

更多时候,他爱一个人独处,或是修改他的企划,或是查找他想要的资料…

很多人说他性格有点怪,她认为,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据个人资料显示,他今年三十五,未婚,学历倒是很普通,工作经验全无。

这样的人,本来是不该被录用的,但他做的受聘企划个案相当的好,面试时答辩也非常的完美,而事实证明他是有强劲实力的实干派。

“怎么没上过班?”面试时,她曾问过这个问题。。

他的回答是:“病了,直到最近才勉强好了一些!放心,这不影响我从事脑力劳动。”

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真的是一个工作认真的优秀员工。

因为他出色的工作业绩,俞圆破例向上头申请缩短了他的试用期。现在,他已经成为陆氏的正式员工,享有一切公司待遇。但这好像并没有让他有多高兴。

她想等他在公司做满半年,就向上面推荐重动他:这样的人材,绝不该被埋没。当然,保重身体更是重要的。

有人说,她对这个新来的,很关照,她不否定。

很少有男人能让她产生这种欣赏之心了!

如果有机会可以走近他,她会毫不犹豫采取行动。

不过,这个徐兢,并没有因为她的关照而心存感激,一直以来,和她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这实在是一件让感觉沮丧的事…

“哦,我没事!”

徐兢听着叫,头都没有抬一下,答了一句:

“这个方案得尽快赶出来,周五得给客户过目。再拖,就得到周一了。那会让客户不耐烦。客户至上,这是公司条款的第一原则!”

“像你这样愿意闷头苦干的人,现在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唏嘘了一声。

他不语,手上敲键的动作顿了顿,似乎笑了一个,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徐兢!”

站在边上,俞圆突然发现他侧脸非常非常的帅。

“嗯!”

他终于抬了头,用明亮的目光注视起她。

“呃,我想问,明晚上的公司周年庆,你会去吗?”

“公司上下所有人都会出席吗?”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

“当然,檀总还会讲话,还会有抽奖活动,据说被抽到一等奖的人,可以和檀总共进晚餐,但凡你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到时你可以当面向檀总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帮助抽到奖的人得到被赏识的机会…今年每个部门都有一次抽奖机会…全公司,一共有三十六个部门,到时会有三十六个人有机会和檀总共进晚餐…”

“嗯,我会出席!”

他打断她的细说。。

俞圆双眼噌得为之一亮。

“嗯,那就穿得正式一点…到时还有舞会,对了,徐兢,我能邀你做我的舞伴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询问起来。

徐兢的目光古怪转了一眼,好一会儿才说:

“谢谢俞经理看得起…我有女朋友了!”

哎呀呀,真丢人,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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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圆不由得虚虚一笑,以掩视心头的尴尬:

“哦,是吗?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在公司,我不谈私事…”

“哦,那你忙…”

俞圆仓皇离开。

徐兢深深睇了一眼,又环视了一圈,见办公室内没有,随即目光落到了放在桌面的手机上。

半晌,他将它取了过来,轻轻一划,以手纹开锁,点开了一张照片。

三口之家的幸福合影。

不过,上面的男人可不是他。

呃,好吧,至少不像。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张照片,肯定会惊讶,因为上面三个人分别为:竺国祁家已故前总裁:祁继,陆氏现任女总裁:陆时檀,还有一帅得一踏糊涂的小男孩。

徐兢的手指轻轻在陆时檀的脸孔上摩挲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了一些温存的流光。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能看到她,在程航的陪同下,在乔恩或是玛丽的保护下,出入这座大厦。

她和他,有时相差只有几步之遥!

很多次,他有在她经过的地方,停足睇望,而她总是忙碌的接电话,目光从来不在别处停留,也没留心到某个角落里有人在关注她。

是啊,他是如此的贪恋她的脸庞,可他却不敢靠近她。

是的,他渴望她认出他,又害怕她知道真相——现在的他,身体这么破,这么烂,还有什么资格陪伴她?拥有她?

是的,他的想法无法矛盾复杂。

一方面,他希望能看到她能得到幸福,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她真找了别人,忘了他,那他得有多悲伤…

思念如此热烈,他却要克制住自己走到她面前的冲动,得不断的进行自我折磨,以控制自己不去找她。

这么想着,一声叹息,轻轻从嘴里溢了出来。

他把照片关闭,心里轻轻念道起来:

时檀,我该离你远远的,还是该自私的让你重新爱上我…

思念蚀骨,念你入魔。

未来,我该何去何从,亲爱的,你能入梦来告诉我吗?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微信公众号:wangchenmoji2015,亲爱的,有空关注一下哈…

261,宴会,吃醋,相谈甚欢,邀舞 (结尾倒记时)

京华大酒店,是潼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2014年12月31日,陆氏的公司周年庆就在这里开办。

据说每一年,陆氏老总都会在这一天,和员工一起狂欢,丰富的奖品会在这一天疯狂派出。

不会存在任何作弊行为,每个员工手上,都会有一张入场券,开宴时,会有工作人员收集放在主席台上,到时,会有老总亲自抓一等奖,再由其他高层当众抓二等奖三等奖等各个奖项晨。

今年,据说,还有一个特等奖,中奖员工可以免费带薪出国旅游一次,人数共有六名。十天费用全免。价值菲然。

时檀不喜欢太热闹,但是这些场合,她是必须要到场的,和员工混得好了,把距离拉近了,才能更好的发现他们的长处,更好的物以致用副。

不屈才,善挖掘人才,是陆氏一向以来的宗旨。

此刻,镜台中,她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及膝晚礼服,浅紫色,V领,发髻高挽,脖子上带着一串铂金紫宝石项链,这是陆家的家传之物,无价之宝。手腕上系的那条链子倒是有点不太起眼,那是祁继在英国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脚上是一双镶着水晶的白色高跟鞋,那是手工定制的…整个装扮,清丽脱俗,优雅动人。

是的,现在的她,已再一次脱胎换骨,自信而迷人,是人群中的闪光点,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当她站在高处,成为万众注目的焦点时,她的身后,空空的,没有人能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那是旁人无法感受的孤寂。

晚宴六点开始,时檀被请上主席台作了讲话。

那一刻,面对底下黑压压一片,她微笑如春风里绽放的花蕾,清艳,高贵,声音更是如同天籁:

“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文化,优秀的文化就应该被发展光大。

“陆氏,自两百年前经营,从最小的作坊开始,一步一步从铺满风尘的历史中走来。有过繁荣盛兴,有过血本无亏,有过从头开始,有过艰难时期的不死不活,经历过泡沫经济时期的破产危机,后来,它再次崛起,以一种稳键的步伐,以及不服输的精神,走到了今时今日。这当中有无数陆家先人的努力,更离不开你们的辛勤耕耘。

“陆氏第八代当家人,我祖父陆蒙,他是一个优秀的商人,他用他的理念改革了陆氏,不断扩大陆氏的商业领域,在前几代的经济基础上,将陆氏发展成了今天这样一个规模,无疑,他的贡献是巨大的。以后,我会遵循先人诚实守信的理念,和全体所有员工共同努力,让它呈现出更为朝气蓬勃的活力。

“亲爱的全体陆氏员工,今后,陆氏会更好的为你们提供人生保障,陆氏也愿你们以此为家,尽心尽力为我们共同的家园能得到一个长足平稳的发展而奋斗。

“人人为陆氏,陆氏为人人。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利益共存,荣辱与共。那才是我们该有的状态。

“来吧,为我们的大家举杯痛饮吧…

“今日狂欢,必须尽兴而归…”

纤手扬杯,意气分发,聚光灯下,时檀含笑,轻啜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光芒四射。

是的,现在的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的可怜孩子;也不再是那个枪里来弹里去的刑警,她是天价女继承人,她给陆氏带来了新的风采,会带着陆氏走上一个新的纪元…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

晚宴开始,时檀微笑,由杜汀陪着,牵着打扮的就像小公主一样的程雪走下台上。

“时檀姐,今晚你明艳照人,不可方物,我刚刚有细细观察了一下,全场男性来宾,一双双眼睛全盯着你在看。有些人都在咽口水了。”

杜汀在她耳边轻轻叹。

“胡说什么。我们陆氏的员工有这么浅薄么?咽口水,那是因为这里的大厨菜做得好…”

时檀把小雪抱起来亲了一下,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的左侧边上,坐的是陆霜夫妻,右边坐的另几位股东。程航夫妻有陪坐在同一个宴会主席座上。

晚宴是热闹的,楼上楼下,上千人齐聚一堂。

只是时檀觉得自己很难融入其中。

她到场,只是想让员工们知道,她很在乎他们,很重视这周年庆。

事实上呢,没有祁继的任何宴会,都是空洞无味的。

所有表面上的谈笑风生,多数时候是一种假象。

唉,祁继,祁继,你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那封神秘来信,到底是你亲手所书,还是有人在背后恶剧作?

如果你还活在这世上,为什么你要深藏?

如果你早已在天堂,为什么有人要将我戏耍?

不不不,那笔迹怎么可能有假?

她饮着酒,四下环望,一片衣香鬓影之下,再不能找到熟悉的身影,寂寂之色,不由得跃进眼底。

看,画面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曾经,她和他一起出席,夫妻共同进退,曾是宴会上最美的风景。

可现在,她孑然一身,没了一个会在她耳边软言细语的知心人。繁华璀璨的宴会灯下,没了那可以追随的影子,就好像无边的大海上,失去了导航灯一样。没了方向。

视线,在漫无目的四处游走,一张张笑脸,在她的视线里飞快的掠过。

突然,她好像和一道深亮的光对上,在很远的一桌上,有个男子静坐,背挺得笔直,在所有人都在用餐之时,他在瞭望主座席这个方向,灯光打在他的眼镜上,折射出了一丝光芒,令他显得有点引人注目。

她怔怔看了一眼,那人竟没有惊惶的躲开,反而执杯,轻轻扬了扬,整个人显得从容自若,这份气度,倒真是少见的厉害…

微一笑,时檀也扬了扬手上的酒杯,心里则在想:这人,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26楼D部的谁来了?

徐兢吧!

之前见他有点呆头呆脸的,今天看着,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晚宴间,时檀有上台给抓一等奖,气氛热烈。

之后,是舞会。

第一支舞,由时檀领舞,至于舞伴,是帝都第二少宗炜——这人三年前妻子因病过世,至今未再娶。在宗家算得上是一个严谨自律之人,膝下有女。今年好像有三十四五岁了,其女儿和小白同岁。

宗家在陆家也有投股,所以,每年陆家周年庆,宗家必会派人赴会。只是这一次比较隆重,人家派出的是宗家二公子宗炜。宗炜还自请做了她的舞伴。

先头,她去宗家送请贴时,宗老太太曾笑着对她说:“若宗陆两家再能结姻,我这个老婆子肯定要高兴死。”

那意思,她是明白的。

宗家是有意的,现在就看她的意愿了。

她想,等宴会过后,也许她该和宗炜说一说的。

想到这,她眉头又一皱,无他,就是那个人从来没表示过,她该怎么说呢…

这事,真是愁人。

*

第二少宗炜很会跳舞,时檀被带着,两个人的舞步配合的很好,很有默契感。

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在灯光下,看着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来,檀总和第二少这是渐入佳镜了,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喜讯传出来…”

“宗二少要是可以联姻陆时檀,宗家那等于如虎添翼了!”

“不,应该说是宗二少如虎添翼了。宗二少可是满怀雄心壮志的!”

“哎哎哎,政治上的事,少在这里说。反正这是大喜事就对了…”

舞会的另一处,徐兢有听到那些含沙射影的议论,他看着高脚杯,目光沉沉,轻轻摇晃着杯中物,心里翻起一阵苦闷和烦躁,放下酒杯后,往无处人隐没。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平心静气,可真的有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翩翩起舞时,那难言的醋意就会翻起来——那是他的女人好不好…可现在,他却只能远远看着…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