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之恋 作者:子易【完结】

所以,没有经历过恋爱的青春就不是好青春。

——啊咧咧?这种结论真的没问题吗?真的可以冠上“所以”这种决定性词语吗?

白石平躺在天台上,用手捂着眼睛,挡下正午太阳的光线,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所以,谦也的那个堂兄真心不靠谱,白看那么多纯爱系电影和浪漫恋爱小说了,竟然只总结出这么一条没用的“真理”。

不过要说到“恋爱”的话……

白石可能永远都忘不掉,在初二那年夏天的全国大赛上,首次担任部长的他,带领着四天宝寺网球部以所向披靡、横扫千军之势,力挫众多名校,一路打进准决赛,风光无限。但白石同样也忘不掉,在初二那年夏天的全国大赛上,距决赛只有一步之遥的他们却输给了王者立海大,准决赛的成绩虽不至于要用“惨烈”来形容,却也相差无几了。

大赛结束后,各校队员表面友好真诚、实则暗潮汹涌地排队站到一起,分别领奖。看着那面象征着中学网球界最高荣誉的锦旗被再度送回立海大部长的手里,白石心里酸死了。

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嫉妒幸村精市。

什么嘛!他可是关西爽朗好少年,嫉妒什么的绝对与他白石藏之介无关啊魂淡!他才不会嫉妒那个与自己同样都是二年级生的立海大部长咧!

在离开会场前,心中各种不爽的白石本着“既然我不爽所以我要给你添点堵”的小小的报复心态,面上一派爽朗地对立海大部长说:“幸村君,你明明是个很有灵气的选手,别太执着于胜负嘛!让你的部员在打网球的时候开心一点不好吗?”

谁知对方微笑回应:“白石君,请容许我说句失礼的话:在我看来,若不执着于胜负,那比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身为部长,白石君居然还抱有这种想法,这可真是太不应该了呢!这样的白石君,来年还能带领着四天宝寺网球部重现辉煌战绩吗?请稍微执着于胜负一些吧!我很期待能在明年的全国大赛上与白石君交手啊!”最后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因为在准决赛中,白石甚至还没来得及登场,四天宝寺就已经被立海大打败,最终无缘决赛。

圣经君当即就被神之子君气得牙痒痒了起来。

白石的嗓音有些颤抖:“这果、然是个很了不得的建议啊……幸村君,多谢你的提醒,我会牢、记、在、心、的!来年,我们四天宝寺一定能打败你们立海大!”最后,白石超热血了一把,忍不住还是朝对方下了宣战书。

幸村继续微笑:“立海大随时欢迎四天宝寺前来挑战。”

——挑战?!他这是把他们立海大摆到多高的位置上了啊!

白石一瞬头疼欲裂。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跟幸村这么闲扯下去,那他就是关西头号大笨蛋。于是他果断跳出这坑死人不偿命的对话模式,用同样果断的态度与幸村等人果断道别,准备与队友们一起离开这片让他看着就内心受伤的赛场。

还没迈开脚步,白石的余光就瞥到不远处的幸村正跟一个刚刚走过去的女生说话。

其实幸村和某个女生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像幸村这种男生,如果没有女生凑过去跟他说话,那才叫邪门了。可像幸村这种男生,也应该不太容易被女生当成普通人对待啊!

白石关注的焦点正是这两人居然能够和平共处、有说有笑。而且,听他们两人之间的称呼方式,也不像从小熟识的青梅竹马。

“呐,森田,听说今年的海外研修旅行要去中国,你有什么打算吗?”但见幸村表情轻松,与方才同白石对话时那种公式化的微笑完全不一样。

就听那个女生回答:“幸村君总能比别人更早得到最新消息呢!好厉害的感觉啊!”话虽如此,但在白石听来,她的语气中却没什么特别的钦佩,仿佛夸奖幸村只是随口一提的事情,“如果真是要去中国,那我就报名了。”

幸村又问:“是吗?可你去年没报名去法国呢。”

“我很早之前就想去中国看看了。”这个女生似乎不太想多提这些私事,所以很快就切换了话题,“幸村君,关于开学之后的美术部部活问题,部长刚才在走前告诉我……”她声音不大,后面的内容,白石也没听清。

估计是白石盯着这个女生时间太久,这女生中间停顿了一下,若有所觉地歪了歪头,冲白石这边看了过来。

白石有些狼狈,尽管他没有偷窥对方,可依然尴尬得要命。但就算他马上移开视线也已经晚了,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板起了脸,摆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

即使发现自己被陌生人看了半天,这女生也没生气,反而朝白石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回头继续轻声细语地同幸村说着什么。瞧她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白石的无礼盯视。

这个名叫“森田”的女生有一头浓密的及肩黑发,虽然眼睛不算很大,但仿佛盈满了流转的水波一般,灵动自然。她气质沉静,可一笑起来却有种让人心中一软的感觉,估计连幸村精市这种好胜心强的人,在她面前也无法态度强硬的吧?

白石一边想着,一边又看了几眼正与幸村交谈的女生,然后才在教练的催促中与队友离开。

看到这个女生和幸村的相处,白石忽然就有点羡慕幸村。在四天宝寺,所有能跑到白石面前的女生,不是说话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就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白石根本就应付不过来那些对他存有小心思的女生们,几乎每次都想落荒而逃。

所以说,我也想交个正常一点的异性朋友啊!

白石泪目。

可恶,明明我比幸村更平易近人吧?为什么我身边年纪相近的异性就只有一个总喜欢欺负我的姐姐和一个总喜欢吐槽我的妹妹啊?!

幸村的好运,让白石各种羡慕嫉妒恨。这导致他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同行的渡边教练叼着烟,两手交叉在脑后,漫不经心地一努嘴,“怎么,看中人家了?要不要我们去帮你打听一下那个立海大女生的名字呀?”

大阪的速度之星立即速度跟上教练的思路:“速度!速度为王!我这就去把那个女生的所有资料都给打听回来!”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诶?”白石不明所以地看着忍足谦也飞快地转身跑回去,“谦也,你……”

金色扭动着全身,不依不饶地靠过去撒娇:“什么嘛~不要啊!嗯~嗯,小藏是小春的~别的女生靠边站~!”

一氏大叫:“小春!你又背着我搞外遇!想死吗?!”

四天宝寺网球部的伪同性恋活宝组合乱成一团。见此情形,石田银合掌,大念佛号。副部长小石川左看右看,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呢?!”白石一愣,终于反应过来,“拜托!我根本就没有看中任何女生啊好不好!”

财前的吐槽紧随其后:“果然。我早该看出部长就是个闷骚的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一见钟情,更可悲的是还死不承认。”

渡边修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白石藏之介,闷骚部长是也!”

白石一脸黑线:“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人取这么猥琐的外号可以吗?”

财前再度扛起吐槽大旗:“不是闷骚是什么?默默看着对方,默默守护对方,默默喜欢对方,默默……”

白石头疼地打断了天才学弟这一长串的“默默论调”:“所以我都说了,根本就没有一见钟情!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女生和立海大的幸村君很般配,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我说你们两个啊,能不能稍微停止一下脑子里那些龌龊思想?!”

财前不满地说:“怎么能叫龌龊,这是青春。”话虽如此,可从他那平铺直叙的语气中,压根听不出一点与青春有关的东西,“部长,你的青春太无趣了。”

白石反吐槽:“财前,我最不想被你这么说,真的。”一个连搞笑精髓都无法领悟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他是无趣的人?

渡边修笑嘻嘻地说道:“嘛、嘛,白石其实只是羡慕立海大的部长而已。我们不要笑话他了,毕竟他身边连半个敢和他对话超过十句的女生都没有呢——除了他家人之外。”

被一语道中心思,白石面上登时挂不住了,“什、什么羡慕!我只是感慨,感慨一下而已啊懂不懂?何况……我们刚刚输了比赛吧?是输了的吧?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达观,居然还有闲情调侃我啊?”

“白石,冷静。”渡边教练悠然自得地边走边说,“我明白你心里不开心。不过呢,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来年,我们一定可以打败立海大。那么现在,你引以为豪的冷静是不是该回归本体了?这稍一戏弄就炸毛的样子,真的很不适合你啊,白、石、部、长!”

白石闻言,立即冷静了下来。

是的,作为部长,他必须反省,找到这次失败的原因,然后带领大家一起继续努力。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失利而失去自我。

虽然白石看起来对胜负并不十分在乎,但输掉准决赛的事情依然让他沮丧了很久。这是他继任四天宝寺部长之后,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失败,对他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每当想起在全国大赛上的败北,白石就憋足了一股劲,想在下一次的比赛中再度与立海大正面交锋,并获取胜利。

结果在初三这年夏天的全国大赛上,四天宝寺还没来得及与立海大碰面,就先在准决赛中被青学打败了——真遗憾,这次依然功亏一篑。

不过到了最后,白石反而十分平衡,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看吧,你们立海大不也一样被青学打败了吗?反正我们四天宝寺今年依然有奖牌可领,大家彼此彼此啦!

带着这种很要不得的乐观和豁达,关西爽朗好少年?白石,与网球部的同年级正选们一起在来年的春天升入了四天宝寺高中部。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白石生日贺文。

青春期的少年会对异性产生一种朦胧期待,所以白石渴望有个异性知己。换句话说,少年他只是——思、春、了。

纠正一下:根据官方资料显示,白石初二这年,立海大网球部获得了全国大赛冠军(优胜),四天宝寺只是这一年的四强,准决赛的时候就输给立海大了。

必杀技

“小~藏~!”

随着这声元气满满的叫喊,扎着两根辫子的白石友香里绕过客厅里的长沙发,从后面扑向哥哥白石藏之介,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撒娇般地晃来晃去,晃得白石头都有些晕了。

“友香里,又怎么了吗?”白石早就不想再纠正妹妹对自己的称呼了。

也许是受白石姐姐的影响,总之,白石友香里从懂事起,就与家人一样“小藏”、“小藏”地喊个不停。虽然偶尔也会用“哥哥”称呼白石几次,然而对白石来讲,他宁可妹妹不喊自己“哥哥”。因为每次被她正经八百地称呼过之后,一准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呐,呐,小藏!”友香里兴奋地说着,“我跟你说哟,明天我的朋友会到家里来玩哦!”

“嗨、嗨,知道了。”白石点点头,然后又顺着妹妹的意思随口问道:“这次是谁?红头发绿眼睛的那个,还是高个子大手掌的那个?要么就是总在身上洒劣质香水的那个?”

友香里继续晃悠着哥哥,“哎呀,都不是啦!你说的这些早就和我绝交了!这次的可是刚刚交到的朋友呢!反正,我先说好,不许你把人家吓走!你那只‘毒手’每次都把我带回家来的朋友们吓得要命!小藏,你太过分啦!其实你就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啦!哼!”

“咳咳咳,毒手什么的……”白石真的很想像妹妹平时那样耍耍赖,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是个负责的好少年,“我发誓我从没有主动吓唬过任何人,都是你的朋友非要认为这是毒手,我很无辜的!”天地良心,他这个根本就不是“毒手”,而是“黄金手”好吧!

友香里放开哥哥的脖子,语调欢快地威胁道:“我才不管是不是你主动吓唬她们咧!总之,小藏就是不许欺负我的朋友嘛!真由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拐骗到手的,如果你坏了我的好事……嘿嘿,回头我就把你的‘加百列’扔进大阪湾!事先说明,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哟!”

白石一瞬泪目: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的独角仙)?!

然而不管白石如何暗自神伤,白石妹妹的拐人计划还是成功了。第二天就是周末,上午的时候,白石友香里就从外面领回家了一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小女生。

“白石叔叔、白石阿姨、白石姐姐、白石学长,日安!我叫上原真由子!不好意思,今天要打扰各位了!”这个女生循规蹈矩地弯腰鞠躬,把留守家中的白石们都称呼了一遍,顺便还做了个自我介绍。她低着脑袋,完全没有朝白石藏之介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

“你好你好。”白石夫妇高兴地看着上原真由子,“真由子是吧?好好玩,不要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说着,他们就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了孩子们,自觉走出了客厅。

上原真由子又是一鞠躬:“谢谢!”

态度满分、嗓音不错。白石面带微笑,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为啥只有我是“学长”?

但当这个女生抬起头、露出脸的时候,白石却好像被铁锤击中了脑袋似的,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彻底懵掉了。

黑色的及肩发、灵动自然的眼睛、一笑起来就能让人心软的特质……啊咧?怎么忽然感觉妹妹的这个新朋友很像初二那年他见过的那个立海大女生呢?

白石眯了眯眼,重新认真打量起上原真由子。

可惜,等白石第二眼再看过去的时候,眼前这名少女与记忆中那个立海大女生某些重叠的地方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并且还是完完全全找不到一点点相似之处——这么说其实也不对,毕竟,她们都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

尽管如此,上原真由子留在白石心中的“第一眼震撼”依然存在。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两人除了黑色的头发之外,甚至连五官都不一样,他究竟要眼拙到何等地步,才能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混为一谈啊?

——好吧,不幸被友香里说中,他真的老了,连眼睛都花了。

白石默默地在心里反省般地吐槽着自己。

由于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白石的搞笑战斗力瞬间跌至负值。他很是装了一把文艺青年,特有忧郁气质地朝妹妹的好友(新)颔首为礼,然后就落寞(?)而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将房门虚掩上了。

“诶?”上原真由子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向白石友香里,“白石学长怎么了吗?看起来和平时在学校里的感觉不太一样呀!”

白石妹妹貌似沉重地摇头叹息:“真由子,对不起啊!我哥哥就是这么奇怪的人。别看他在学校里还挺厉害的,其实在家里,他就是一个喜欢养独角仙的毒草狂人。”对白石妹妹而言,如果想要消除一切可能对“好友”这个名词产生影响的因素,其中首先就该包括自家这位相貌帅气的哥哥。拜托吧,她可是在交朋友,不是在物色嫂子啊喂!

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的白石姐姐抬起了头,貌似轻松地对妹妹的朋友说道:“别管小藏,他一直这么——嗯,他比较喜欢抽风。”对白石姐姐而言,随时抹黑弟弟也是不遗余力的。

躲在房间里不想偷听却无奈敌不过房门隔音效果太差的白石,闻言再度泪目不已:我究竟是怎么招惹你们二位了?就算你们不想让我太早谈恋爱,也不能这么在人家小女生的面前诋毁我的光辉形象啊!我这就是谦也口中说的“人生各种悲剧不解释”了吧?

不过,并不晓得白石在想些什么的上原真由子却十分认真地回答白石姐姐:“不会呀!虽然现在已经不在同一个教学区里了,可白石学长以前就是个很温柔很细心的好人,经常会提醒新生注意天台上养的那些毒草。还有,白石学长在新闻部连载了小说《毒草圣经》啊!我们都特别喜欢看白石学长的小说,最近几期没有更新连载,大家一直都在期待着呢!”

白石妹妹匍匐在她的神逻辑之下:把毒草养在天台上本身就很有问题!养了毒草却不提醒不清楚内情的后辈们注意,这才不可以的吧?明明他作案在前,为什么你反而觉得他是个温柔的好人啊?会养育毒草的人,可能与好人沾边吗?

白石姐姐毕竟老练多了:“……唔,我记得,我在四天宝寺上学那会儿,学校里是不许养有毒花草的吧?”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上原真由子依然认真如故:“虽然有毒,但很多都是可以入药的植物呢!听说白石学长经常会去保健室,一定是在给保健室的老师们送这些有用的药草吧!”她傻乎乎地挠了挠脑袋,一撮呆毛一下子就脱离了她耳边柔顺的鬓发,一枝独秀地跳了出来,迎风招摇。

——啊咧?这种天然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石姐姐扯着嘴角看向妹妹: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么萌的呆妹子啊?

白石妹妹耸肩:“她是我同班同学,上个月刚从别班转来的,前几天就被我先下手为强了。”关于自己极其擅长拐骗萌妹子这点,白石友香里还挺自满的。

“诶?友香里是在说我吗?”上原真由子棕色的大眼睛里透出几分迷茫,先看向白石友香里,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白石姐姐身上,“白石姐姐,我原来在二年二班,上个月刚刚从二班调进三班,就坐在友香里的后面。这段时间承蒙友香里关照,所以才想着要登门拜访……啊,抱歉!我忘了我有带点心过来了!”她一边小声念叨着“难怪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一边拉开身侧背包的拉链,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神奇方式,从里面掏出一个超大的点心盒。

白石姐姐的眼中一下子迸发出惊人的光芒:“哦~很好!很好!很有眼光!”她赞赏地看一眼妹妹,表示她这次交的朋友很好,比以往那些只顾看着白石藏之介犯花痴的女生强多了。

白石妹妹抬高下巴,满脸得意:那是当然啦!我可是考察了很久才决定下手的呢!

此时,屋里的白石却陷入深思。

从她们三人之间的对话可以听出,这次妹妹交的朋友依然是四天宝寺的学生,并且依然认识自己。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也和之前所有来过白石家的女生一样,是主动向友香里提出拜访请求的。而且,这个女生还知道事先准备好点心来贿赂喜欢甜点的姐姐。这就说明,若非只是出自巧合,那么这个上原真由子一定就是真正的聪明人。

白石的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这次要不要继续把“毒手”这招必杀技祭出来呢?

唔,算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白石会下意识地先想起森田少女,是因为他依然在羡慕幸村的“好运”。所以说,他依~然~在~思~春~

白石在家里倒霉,在学校就不一样了。毕竟是网球部的部长嘛,不可能这么没用的啦!只是白石姐姐和白石妹妹的战斗力太强,白石应付不来——他是个对家人很好的爽朗少年,自然不会和姐姐妹妹们斗法(应该说,他根本就斗不过姐姐和妹妹,可怜的白石)。

另外,白石妹妹叫白石友香里。白石的独角仙叫加百列。

天然黑

所幸上原真由子确实不像其他女生那样,从一进白石家的大门开始就想方设法地要接近白石,用尽心机地要去参观白石的房间。

白石心里很满意,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对方在他最没防备的时候转身杀个回马枪,直接要求友香里带她参观白石家所有房间,到时候,他可就要彻底悲剧掉了。

然而,无论假装得如何文艺、如何忧郁,当妹妹新交的好朋友把她的“魔爪”伸向自己心爱的宝贝加百列?独角仙的时候,白石终于忍不住要爆发。

他真的很想猛扑到他的独角仙身边,悲愤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来自上原真由子的邪恶之手(?!)。但他不能,因为他是高中部的学长,更是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他必须体现出学长的可靠与风度、部长的理智与冷静。

风度!白石藏之介,你要注意风度!冷静!白石藏之介,你要保持冷静!

虽然快被气疯了,但白石还是微笑着,用他自认最为和善的语气说道:“上原学妹,请不要这么用力地戳独角仙的犄角……而且,你用的还是逗猫棒。”白石这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不过仔细一听,他的嗓音已经开始不稳,手也已经开始颤抖了。

“诶?真的吗?”上原真由子回头瞥了白石一眼,但她没有丢掉逗猫棒,仍然在轻一下重一下地戳着加百列的犄角,把这只可怜的独角仙戳得无处可藏,也把白石的心戳得不停滴血,“可是,友香里说她一直都是这么逗独角仙的呀!”

白石将视线倏然钉死在妹妹脸上:我(的独角仙)跟你有仇吗?!我难得心血来潮一回,把独角仙的养殖箱从我的房间搬到了客厅里面,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么欺负它的啊!你也给我帮帮忙行不行?!

白石妹妹鬼头鬼脑地朝白石扮了个大鬼脸:我才懒得管你怎么样咧!

手握杂志的白石姐姐从沙发上起身,淡定路过:“小藏,别这样。其实独角仙这种东西本身就过不了冬,任凭你现在再怎么细心呵护,它早晚也有死掉的时候嘛!何不让友香里和真由子开心一点,也能顺便跟你的加百列交流交流感情啊!”

白石的必死视线这回落到了姐姐的身上:类似这种强度的“交流感情”,你确定我的加百列可以承受得住?不要把话说得这么轻松好不好?!

——什么?你居然敢质疑身为长姐的我的权威?

白石姐姐脸上笑得灿烂,暗地里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踩了白石一脚。

白石的脚背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然而他威武不屈,面对姐姐的淫威也毫不动摇自己的信念。他举止轻柔却态度强硬地从上原真由子的手里抽走了逗猫棒,“上原学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样是不可以的。”

上原真由子猛不丁就被人抢走了逗猫棒,似乎还不在状态之中。她呆呆地保持着伸手向前的动作,傻乎乎地看向白石,仿佛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他这号人物的存在,“诶?白石学长,你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呀?”她后知后觉,又看了看白石正紧紧捏着的逗猫棒,“诶?那个逗猫棒,”她指着养殖箱里的独角仙,“不是专门用来逗独角仙的吗?”

白石忍耐再忍耐,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破碎了:“所以就说,这是逗‘猫’棒,不是逗‘独角仙’棒。上原学妹,你、听、明、白、了、没?”

上原真由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白石半边脸阴沉、半边脸阳光,咯吱咯吱地咬着后牙,把教练大人的名言吐得铿锵有力:“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白石学长。”上原真由子直起身,拍拍衣服,然后表情十分认真地对白石说道:“我觉得,你的思路有些不太开阔哦!逗猫棒什么的,虽然最初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逗猫,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开发它的更多用途嘛!除了逗猫之外,它还能逗狗、逗鸟、逗仓鼠,所以,逗独角仙也是没有问题的啦!”

真的没问题吗?

不,这本身就很有问题啊!

白石耐着性子对这位脑袋有些不太灵光的学妹说教:“上原学妹,如果你想逗狗、逗鸟、逗仓鼠,那么自然就有其他相应的工具,而不是用逗猫棒。我们应该认识到,有些东西是必须要为了它起初诞生的意义而服务的,不能随便混淆了它的概念——正所谓‘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