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一说完这番话,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话说……有关逗猫棒的话题究竟是怎么就忽然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了呢?

正当白石埋头苦想自己缘何变成哲学家的时候,上原?天然?真由子左手握拳、击打在右手掌心:“啊哈!我明白了!”

白石姐姐&白石妹妹:“你明白什么了?”原谅她们在旁看戏的行为吧!这实在是因为,平时家里真的很难能来一个不受小藏相貌影响的同龄女生啊!

“就在刚才,我忽然明白了,我的思路也是不够开阔的!”上原真由子两眼熠熠生辉,耳边的那根呆毛也随她脑袋的轻微摇动而晃来晃去,“我一直都在思考着,白石学长养独角仙是为了什么。就在刚才,”她强调着时间,“我才终于明白,原来白石学长不是在单纯地养独角仙,而是在为他的毒草培育肥料啊!”

“肥料?!”白石×3异口同声。

“对呀,就是肥料!”上原少女满脸坚定,“想想看啊!平常不是经常有人会把鸡蛋壳晒干碾碎后埋在土里当肥料吗?听说这样不仅可以补充钙质,还能增加有机质。那么,把独角仙晒干碾碎之后,肯定也和鸡蛋壳有相同的功效啦!唔……”她相当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定,比鸡蛋壳还要管用——毕竟这可是高钙高蛋白呢!”

白石们面面相觑:她的思路……果然很开阔。

啊不对!

白石?独角仙拥护者?藏之介猛然一惊,冒出一身冷汗,并于人生过去的十六年中首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姐姐和妹妹真的只是正常人。

——比起沤肥这个提议,妹妹那“扔进大阪湾”的威胁,简直是弱爆了啊!

白石一瞬憔悴,表情萧条地缓缓抱起养殖箱,决心一定要赶在加百列被沤成花肥之前就把它解救出来,免得它惨遭不幸。

白石家的两姐妹也被上原真由子这惊世骇俗的结论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石姐姐递了个眼色给妹妹:这姑娘,脑子没事儿吧?思路都开阔成这个样子了,真的大丈夫吗?

白石妹妹果断摇头:不可能有问题!最起码我就从没发现她脑子有问题过!

“所以,”看着上原真由子溢满茫然之情的脸,白石姐姐喃喃低语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然黑。”

中午时分,白石夫妇再三挽留上原真由子在家吃饭。上原真由子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以“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吧”的表情同意了。

就算自家姐姐刚挖掘出新朋友竟然具备天然黑的属性,也不能阻碍白石友香里对上原真由子的热情。

饭桌上,白石友香里积极布菜,又一个劲儿地对上原真由子说:“不要客气呀!我妈妈手艺特棒!绝对能让你把舌头都吃掉啦!”

白石先生也笑着加入由小女儿发起的“劝饭大业”,以一种相当内行的语气说道:“不要客气,多吃点。现在的女生啊,一个个的都喜欢减肥,这样不好,很不健康!”作为一名优秀的药剂师,白石先生很注重养生保健,同样也很看不惯当下那些总以节食为乐的女孩子。

“嗯,我也觉得浪费粮食太可耻了!”上原真由子咽下嘴里的米饭,极其认真地回应着白石先生的言论,“每一颗米粒上都住着七个仙人,如果不吃下去,他们就会惩罚我们的!”

“啊哈哈哈,没错、没错,就是这么说的来着!”白石先生还以为她这是在故意开玩笑,所以很捧场地被她逗乐了,“每一颗米粒上都住着七个神仙!没错,就是七个神仙!啊哈哈哈,太妙了,这真是太妙了!”

——拜托,到底哪里“太妙了”啊?

白石姐姐和白石妹妹都很无语地看着与上原真由子一样带有天然属性的白石先生。

白石太太微笑:“老公,不要笑得这么大声。瞧,饭粒都喷出来了呢!”她温柔地拍了拍丈夫的手,“小心神仙们来惩罚你哟!”

冷场。

白石坐在一边,默默地夹菜吃饭,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完全不敢多说一句话。

天然黑、温柔黑什么的——统统退散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我发誓我原本是准备让白石少年文艺一点、忧郁一点的,可究竟为什么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啊?!关西爽朗好少年什么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各种吐槽无力……

凶残妹

白石家的今日晚间话题是“上原真由子”。

由于上原真由子在下午就告辞离开,所以白石一家五口(不包括猫咪和独角仙在内)稍事休息,便在晚饭过后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发起本次讨论的人一如既往地是白石友香里。她看上去对自己的新朋友十分满意,神色中带着几分炫耀,窝进母亲怀里,撒娇意味十足地问道:“妈妈~您觉得真由子怎么样呀?”

白石家一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与养生保健和养颜饮食相关的事情,就去咨询学识渊博的白石先生;而与人际交往和人生理想相关的事情,则要请教生活万能的白石太太。

因此,白石友香里才首先向母亲发问,征求她的意见。

白石太太一边宠溺地拍着女儿的肩膀,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天然少女的表现,然后态度中肯地回答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上原真由子都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只是稍微有些笨拙了。不过,友香里啊,你这次眼光真的很不错呢!”屈起食指勾了勾女儿的鼻子,白石太太轻笑起来,“怎么,终于懂得如何交朋友了吗?”

白石先生插话:“我倒是觉得我们家友香里朋友挺多的呀!上次和上上次来的那几个女生也都很不错,就是打扮得有点过火。嗯,我们友香里的人气一点都不比小藏低嘛!”

白石友香里满脸骄傲:“那~是~啦~!我的眼光可从来没差过哦!而且我在学校的人气之高,绝对不亚于小藏!”

她笑得开心,白石却默然扭头,不再看妹妹友香里的笑颜。

他真不想打击妹妹的积极性,然而他必须要说,友香里以往带回来的那些所谓的“好朋友”,确实没几个值得交往。因为她们都是有备而来的,压根就不会在乎“白石友香里”这个人的想法,只把她当成“白石藏之介的妹妹”、一个可以用来接近白石藏之介的工具。一旦发现友香里并不能帮助她们达成愿望,她们就会疏远友香里,甚至很快就要与友香里绝交。

白石姐姐自然也清楚这点。

看看弟弟那隐忍不发的表情,又瞅瞅妹妹那一派天真的模样,白石姐姐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起身上前,把妹妹从母亲怀里拉出来,往房间方向一推,“好了,你也该去写作业了吧?昨天晚上我就听你抱怨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不赶紧完成的话,就你这跳脱到不行的样子,早晚要因为作业完成不了而被老师罚站走廊——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虽然想再多磨蹭一会儿,但白石友香里还是嘟囔着嘴,不情不愿地去写作业了。

等友香里走后,白石和姐姐对视一眼,同时忧心叹气。

没过几天,因网球部的初高中混合练习赛一事,白石要去找学弟财前光商议,所以从高中部的活动区跑到了初中部这边。

在白石路过棒球部训练场的时候,余光无意一扫,就让他看到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微卷发、鬓角边那撮高高翘起的呆毛,棕色的大眼睛——白石敢用他引以为豪的绝佳视力打赌,那一定就是妹妹友香里新交的朋友上原真由子!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石曾听妹妹说过,上原真由子是女子排球部和田径部的部员。所以,她怎么着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棒球部的训练场上。而且,看她的架势,似乎来者不善,正准备踢场……

因为一时的好奇,白石停住了脚步。但还没等他从自己那高速运转中的头脑里分析出这位上原学妹现身于此的真正原因,一件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那位上原学妹不知对身边的两个男生说了句什么,然后,她迅速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棒球,在手心里掂了掂。随即,她满脸凝重地裹着浑身的杀气,“咻”地一下就把这个棒球以一种毫无章法可言的动作奋力投了出去——若非白石及时克制住自己,那他肯定少不了要用一句“嗯嗯~绝顶”来形容这一投的力度和速度了。

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路线,拖着长长的残影,“砰”地一声砸在了对面某个躲闪不及的男生的脸上。这个男生被飞来横祸般的棒球狠狠砸中之后,立即发出一阵惨烈的哀嚎。他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两腿蜷曲着,用手拼命捣住了眼睛,看起来十分痛苦。

上原真由子收回投球的姿势,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裙子,这才走到那个男生面前。

她元气满满的嗓音很快便响彻了整个训练场:“你这混蛋,给我张大耳朵好好听着:以后你要是敢再去欺负友香里,我就像刚才那样,用你所擅长的棒球砸烂你的脑袋!啊啊,不要小瞧我的手劲!告诉你吧,我可是四天宝寺女子排球部的主将!有本事,你就跟我在球场上用真功夫一决高下呀!别偷偷摸摸、背后害人!要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啊混蛋!”

说着,她又凶狠地踩了这个可怜的男生一脚,然后抬起下巴,托着手肘,斜睨对方,相当威武地补充道:“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她要真是喜欢友香里的哥哥,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去追,干嘛非要总来纠缠友香里?让她也跟着你一起给我消失得远点啦!听明白了吗?!哼!”

撂完狠话,上原真由子就趾高气昂地离开了棒球部的训练场,留下一群大气不敢多喘的男生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苦笑连连。

白石不用看都知道,场内所有男生的脸上现在一定都和自己一样,正写满了“囧囧有神”。

彻底受惊的白石心想:所以,这位上原学妹不仅天然黑,还很凶残吗?

费了很大功夫才收拾好自己的思绪,白石后怕地咽了口口水,最后同情地又看了一眼那个还躺在地上打滚呻吟的男生,这才慢悠悠地继续朝初中部的网球场走去。

说起来,他刚才如果没听错的话,好像友香里也被牵扯进去了?嗯,很有必要去仔细调查一下,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今天就算了吧,改天再提也不迟。

来到网球部之后,白石一边将“找个可靠学弟调查此事”记在心上,一边把混合练习赛的计划书交给了财前光,“财前,这是这次练习赛的计划书。渡边教练说,让你先看看。”

四天宝寺初中网球部现任部长财前光接过高中网球部现任部长白石藏之介递来的计划书,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然而几天不见,这位财前学弟的面瘫吐槽功貌似更上一层楼了。只听他用飘忽不定的语气说道:“白石学长,练习赛‘混合’就‘混合’了,怎么前面还加个‘搞笑’?所以,我们这次究竟是‘搞笑’练习赛,还是‘混合’练习赛?”

白石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搞笑也好、混合也罢,关键在于‘练习赛’,不要把重点弄错啊!财前,你都三年级了,还没习惯我们四天宝寺那无论什么比赛前面都要冠名‘搞笑’的习惯吗?”

财前光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正是因为习惯不了这个习惯,所以我才是最孤独的天才。”

白石果断吐槽:“财前,你说冷笑话的水平最近倒是有所提高。”

接着,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部长针对本次“初高中搞笑混合练习赛”的计划讨论了半天。

在提到与其他高年级学长进行练习比赛的时候,白石喟然长叹:“唉!学长们真是会躲懒,我才刚刚升上高中,他们就忙着把担子扔给我了——难道这是因为我初中时部长做得太好了吗?”

这回换财前果断吐槽:“学长,你说冷笑话的水平居然还是老样子,我很惊讶。”

“那还真是抱歉了。”白石毫无诚意地回答着,“不过,我看你可是一点都不惊讶啊!”

“啊,这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财前光旧梗重提,再度把“习惯”这个词搬了出来。

白石好笑地抽回计划书,“好了,既然目前还没发现这次的计划书有什么问题,那下个星期,我们就按计划进行混合练习赛。财前,你可要小心啊,我们高中部有很多相当厉害的部员,你所带领的初中部可千万不要输得太惨哦!”

财前光无所谓地说道:“学长,你才是要小心的那个。等你们那些‘厉害的部员’被我们这些初中部的学弟打败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因为太丢脸而辞掉部长职务啊!”

“哈啊?财前部长,你口气倒是不小嘛!”白石挑高了眉毛,一脸“你尽管放马过来”的表情,“等着被我们打败吧!那种感觉,一定是……嗯嗯~绝顶!”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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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香里

从网球部出来,白石为图省事,准备顺着后面的绿化带直接抄近路回到高中部的教学楼。还没走出去多远,他就听到附近传来了时断时续的抽泣声——有人躲在灌木丛里哭。

其实白石的好奇心也不很重,但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所以,他停下脚步,悄无声息地躲到一旁。

白石刚站稳脚跟,灌木丛那边就有人说话了:“别哭,友香里,你别哭了……”

什么?是友香里?!

听到这里,白石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就要把腿伸出去,却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处于“窃听”状态,不能轻易暴露,所以只得就此作罢,咬牙忍耐。

“呜呜……可是、可是,忍不住,我,我忍不住……呜呜呜呜……真、真由子,你别管我了,等我哭完就好多了,呜呜呜……”经人一劝,白石友香里的抽泣声反而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哇哇大哭,简直一发而不可收拾。

白石心想,难怪这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友香里在哭。可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在本校高中部,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欺负妹妹友香里?啊对!一定是刚才上原学妹惩罚的那个男生!

强忍着想马上过去安慰妹妹的冲动,白石按下满心的震惊和愤怒,把自己藏得更严实,继续躲在角落里听着动静。

“那个,我都替你收拾过那个男生了,也警告过他啦!下次!下次他们肯定不敢再欺负你了啊!友香里,你别哭啊,别哭了……”说话的人正是方才刚在棒球部大发了一通神威的上原真由子,现在她的嗓音里也带了些哭腔,“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我、我就是,就是忍、忍不住……别,你别伤心啊!”白石友香里吸吸鼻子,反过来劝上原真由子,“我就是生气,为什么她们总说是我的错,不把哥哥介绍给她们……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帮忙的!”她越说越气愤,“都怪哥哥啦!要不是他,我也没这么倒霉啦!害我朋友这么少,每次还要防着主动凑过来的女生……哼,回去之后,一定要再加倍还给他!”

综合之前上原真由子在棒球部所说的那些,再加上这两个小女生的对话,白石总算摸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来讲,就是有某个女生要借友香里接近白石,但友香里不肯帮忙,于是这个女生联合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一起欺负友香里,至于他们使用的手段是什么,白石目前还无法确定。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上原?复仇女神?真由子在得知此事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去给好友报仇了——方才他目击到的那惊人一幕,正源于此。

白石无奈地心想:所以,这次事件的导火索竟然是自己?那么,自己现在就更不方便出面了。何况妹妹正叫嚣着要“加倍还给他”呢!说起来,自己在家里这么倒霉,原来都是因为妹妹在学校没有朋友又总被女生欺负吗?

然而上原真由子接下来的话打断了白石的思绪,“友香里,不要伤心啊!我是你永远的朋友!我不怕她们的排挤!反正她们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我才不怕啦!”

友香里“哇”地一下又哭了起来:“真由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呜呜……”

“友香里,你好可怜!不行,我也忍不住了!呜哇啊……”上原真由子跟着她一起大哭。

要不是心里还憋着一股怒火,白石现在反倒有点想笑了。上原真由子那笨拙的劝解让他哭笑不得。明明是在劝人别哭,最后反而成了哭得惨兮兮的那个。结果,这两个女生就这么哭成一团,也不管灌木丛里会不会有虫子钻进她们的衣领。

这也算是感情好的证明了吧?

白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悄离开了。

当天下午,白石特意提前结束网球部的部活,早早回到家中。

“友香里!”妹妹一进家门,白石就喊住了她,“我说,你眼睛怎么了?”他指着妹妹有些泛红的眼眶,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故作惊讶地问她,“哟,哭过啦?”

白石妹妹不忿地瞪他一眼,“胡说!我才不会哭呢!就是刚才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尘土吹进眼睛里了啦!小藏你好烦哦!总盼着我哭是吧?哼哼,当心我把加百列扔……不,当心我把加百列晒干碾碎做花肥哦!哼,我说到做到!”她眯着眼,语带威胁地看着白石。

白石立即退避三舍:“抱歉!我失言了!”好吧,他暂时还不希望看到加百列在没过冬之前就被总是强调自己“说到做到”的妹妹拿去沤成花肥。

自从上原真由子提出这个在白石看来无比诛心的建议后,白石姐姐就开始乐此不疲地拿“加百列?储备花肥”来调侃弟弟,白石妹妹则开始百试不爽地用“晒干碾碎”来威胁哥哥。

晚饭时,白石发现妹妹已经恢复了往日活泼,气色也好了许多——至少比她刚进家门的时候强多了。其实友香里一直都是精神百倍的元气少女,经常在家和白石斗嘴打闹。虽然总喜欢借假哭博取爸爸妈妈的同情,让他们训斥无辜的白石,从而达到欺压哥哥的目的,但在白石印象中,他真的从没见妹妹因为被人欺负而哭过。

白石还记得他和妹妹都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友香里被人推倒,摔在地上,膝盖破了都没哭,而是倔强地站起来使劲反推对方一把,将那个欺负她的小男生摁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还差点被老师叫了家长。

如今,友香里却因为在学校被女生排挤而哭,足见此次事态之严重。尽管白石还不能确定事情的具体经过是什么,但他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必须好好思索一番,采取一些措施——坐视不理可不是他的风格。白石认为,即便妹妹什么都不说,他也要担负起做哥哥的责任,而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再给她增添麻烦。

正当白石沉浸在“啊哈哈我可是个负责的好哥哥啊”的臆想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白石妹妹忽然说道:“小~藏~!你吃饭不专心哦!”

从白石听到妹妹那标志性的、带着波浪线的“小~藏~”时,就已经浑身一激灵了,而妹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再度泪目不已。

“小藏最近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呢!是不是有心思呀?”白石妹妹趁白石不备,笑嘻嘻地下手抢走盘中最后一块御好烧,“比如,恋~爱~了。”

“什……”白石一愣。

“啊啦!”白石姐姐抢过话题,做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嘛!难怪小藏最近经常长吁短叹的,原来是这样!”

“我没……”白石试图解释。

白石先生赞许地看着儿子,“小藏,有喜欢的女孩就好好去追吧!我们大家都支持你!不过,千万别找那些把脸当调色盘的女生哟!带回家吃饭的时候,爸爸看了就觉得她们可能会把脸上的粉啊油啊之类的吃到肚子里去——实在太不下菜了。”

“真不……”白石犹在挣扎中。

白石太太赞同地点头说道:“没错!找个好女孩很重要!其实关于儿媳妇的话题,我最有发言权了,所以小藏啊,”白石太太笑眯眯地转脸看向儿子,“记得一定要找好、女、孩。不然……呵呵,妈妈可是会拒绝做家务的哟!”白石太太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重达十吨的大锤,狠狠敲在白石的脑袋上。

白石先生马上跟进:“所以小藏一定要听爸爸的话!不然我们全家就没有饭可吃了!”

“但是……”白石辩解无力,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根本就翻身无望,“妈妈,爸爸,我真的没有恋爱呀!都是友香里在自说自话!”他转头,泄愤般地瞪了妹妹一眼,“友香里,好好吃饭!不要乱讲话啊!”

“什么嘛!”友香里放下自己吃空的饭碗,大声抗议着,“我说的明明是‘比如’,才没有说你一定恋爱啊!干嘛把错都推到我头上?妈妈,你看啦!哥哥他好过分!”

——不妙!友香里喊哥哥了!

白石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赶紧端正坐好、双眼紧闭。

果然,白石太太锐利的视线随即就刺了过来:“藏之介,向你妹妹道歉!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让着妹妹!友香里因为你的缘故,在学校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你还这么说她?”

眼看母亲动了真怒,白石友香里连忙跑过去挽住母亲的胳膊,“妈妈,我才没有因为哥哥吃过苦啦!不要生气,我跟哥哥说着玩的呢!”

“……友香里,对不起。”白石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愧疚之情顿时涌上心头,“对不起。”他重复着,声音也低了不少。

“什么啊……忽、忽然这么正经的说。”友香里偏过头,“好嘛,我接受就是了!总之,哥哥你肯定是恋爱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怒无常呀!人家不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疯子吗?又哭又笑又闹的,跟哥哥现在的情况完全一样!”

……什么?!

白石咬牙。

——可恶!他真的不该因为妹妹难得一次的哭泣而心软啊魂淡!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因为独角仙无法过冬,所以白石家的独角仙估计应该叫做“加百列一号”、“加百列二号”、“加百列三号”之类的吧……

感谢格欧费茵和阿照的地雷!谢谢你们~

另外,因为工作关系,明天可能(只是可能啦!)无法更新。

女朋友

虽然白石怨念得很,却也不会真的就不管妹妹友香里在学校里被别人欺负的事情。不过,向来自诩冷静的白石也暗暗决定,这次不能轻举妄动、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行事鲁莽、不能……总之一句话: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其实,白石少年他只是部长做久了,所以难免就染上了一点多虑症。